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项琴摇头:“皇族高官一律不得涉赌,民间赌坊也都在户部造册,不可私设,而皇族高官若有染指,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抄家问斩,是很重的罪过。赵国后期,嫖赌横流,是国家灭亡的一患。”
蒙格叹:“可晋国的皇族,可以开赌局,可以赌任何东西,包括人,包括妻女。皇兄曾经把他的妃嫔输给大臣,输给过二皇兄,当然那些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玩物。”
“怎么了?”项琴觉得丈夫意有所指,“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蒙格道:“后日,皇帝将在大殿设赌局,皇室之人都要参加,到最后,必然不单单赌金银。”
琴儿问:“你也要赴约?”
蒙格却道:“你能否说服黎妃,一起参与赌局,皇后说她会参加。”
河皇后希望黎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死在所有人面前,好让忽格纳不要迁怒她,后日的赌局便是好机会,她希望在那里终结黎妃的嚣张。琴儿想象不出,皇后要怎么做才能让黎妃自取灭亡,让她惊讶的是,她太过自以为是,河皇后的懦弱中庸不过是表象,她能在这样暴虐无常的昏君身边存活这么久,自然有她的本事。
琴儿反省了自身的骄傲,在给母后的信函中提到了这件事,她不知道赌局那一日会发生什么,或许就将看见晋国最阴暗的一面,她希望将来母后踏足这篇国土时,这里已经变成清明世界。
转眼,便是皇帝设赌局的日子,项琴跟着蒙格进宫,皇城上下热热闹闹,像过节似的,很难得能看见男人和女人同在大殿上,但蒙格告诉她,这里很多女子,不过是来做筹码做赌注,站在那里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人”。
皇帝到了,黎妃也到了,还有河皇后,琴儿眼中,那个女人依旧懦弱胆怯,毫无光芒。
中宫 484 愿赌服输
许是因为琴儿身份尊贵,他们的坐席与二王爷夫妻正对着,那二王爷是恨不得拆项琴的骨吃她的肉之人,这么正对着坐,已是恨得牙痒痒。凶戾的眼珠子幽幽一转,便将身后的宫人叫来,不知与他们耳语了什么。
皇帝落座不久,忽然有急信送到宫里,忽格纳还有几分做皇帝的样子,就先命人呈上来看。底下的人闲着,便有人前来寒暄,问今日蒙格带了什么做赌注,蒙格一笑:“大齐律法,皇室之人不得赌-博,我既是大齐皇帝的女婿,今日只来作陪,并不参与。”
众人大笑,说蒙格惧内,只当项琴还是听不懂晋国的话,当着面说:“你怕什么,女人只要在床上好生调教,让她知道了你的厉害,从此马首是瞻服服帖帖,你若是不懂,到我们府里坐坐,一定教会你。”
项琴微笑着看着他们,脸色丝毫未动,反是蒙格好生尴尬,敷衍了几句将他们赶走,见妻子意味深长地对着自己笑,嗔道:“不许胡思乱想,我岂是他们那样的混账。”
琴儿道:“等下不论你的兄长如何威逼利诱,就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许参赌,你赖在我父皇身上就是了。”
蒙格颔首:“我知道。”
忽格纳交代了事情,便与众人笑道:“今日要尽兴,你们身上的钱财衣物,身边的女人仆婢都可做赌注,不比别的,掷骰子比大小。”他看向身旁的黎妃,黎妃从发鬓上摘下一朵珠花,忽格纳道,“珠花第一个传到谁的手里,你就做庄,下一个便来赌,赢的人做下一个庄家,继续传珠花选人,最后赢的那一个,来与朕赌。”
一面说着,从皇后手里拿了一条丝帕,将她身边的宫女蒙上眼睛,宫人把她领到花鼓旁,她摸索着鼓槌,便听皇帝说:“随你怎么敲,落在哪家就是哪家,开始……”
“皇上。”琴儿忽然站了起来,忽格纳懂汉语,她自然是说汉语,“大齐律法,皇室之人不得赌博,今日我与王爷来,是来作陪的。这珠花到我们这里传不下去可就没意思了,皇上,请容许我们坐到后面去。”
忽格纳脸色一变,冷幽幽道:“可你的丈夫,是晋国的王孙,你现在,是晋国的王妃。”
琴儿道:“这也并不影响,我继续遵守大齐的律法,出嫁前,父皇已派人教导我晋国的所有律法,并没有规定,必须参赌。皇上,您看,这并不冲突。此番赌局来的仓促,待我向父皇禀明后,或许下一次,我就能跟着王爷为您助兴了。”
席中女子,大多不懂汉语,只是她们哪有人敢在这种场合站起来和皇帝说这么多话,这公主不急不缓从容大方,她一点都不惧怕皇帝,可不是吗,人家的背后,是千军万马,是泱泱帝国。
忽格纳按捺住火气,今日蒙格不赌,还有什么意思,他还想趁机好生羞辱一番他们,扫兴地说:“去吧,你们坐到后面去,别影响旁人的乐子。”
蒙格便与项琴退开,坐到了旁边,宫人们为他们将茶几杯盏端过来,琴儿不经意抬眸看,见黎妃那一边,吃的喝的送到嘴边前,全都有身旁的宫女查验服用,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事事小心。
琴儿猜不出,皇后能用什么法子让黎妃在今日落胎,果然因她没有生长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不懂这些门道。
赌局开始了,珠花一圈转下来,最先转到了二王爷手中,他哈哈一笑,等着人来比,那骰子像是用白玉做的,上面镶嵌着宝石做点数,在二王爷手里反转,落在金镶玉的大碗里,然而数点数。
二王爷连胜数人,笑声不断,不论输赢,所有人都很开心,他们不谈国家政治,不谈经济民生,靡靡之音缭绕在支撑大殿的梁柱上,琴儿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赵国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亡。
“有意思吗,赢了输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琴儿轻声问蒙格,“为什么他们喜欢做这种事?”
“天下罪恶的人,成为了晋国的皇室。”蒙格道,“我只能这么向你解释?”
琴儿微微笑:“那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
蒙格道:“我不是,你才是。”
那一边是贪念淫-欲交缠,这边两人,却仿佛脱离红尘,只管情意绵绵。
散坐在男人身边的女眷们,偷偷往这边瞧,七王爷看待公主的眼神,敬爱疼爱,如珍宝一般,她们从未在自己的男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目光。而今日,不知又会被输给什么人,不知今晚要躺在谁的身下。
“哈哈哈……”忽然传来二王爷的笑声,他大声对兄长说,“皇上,臣今日手气好极了,怕是要最后与您赌一场,皇上,您且说说,您的赌注是什么?”
忽格纳与弟弟目光相接,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除了江山天下,除了朕的龙椅,除了朕的皇后与黎妃,今日不论谁,若是赢到最后并赢了朕,都可以在这大殿上,随意挑选一件他想要的东西,若是女人,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拿走,就今晚一夜,好生伺候着。”
难以想象,一位君王在大殿上说出这种话,父皇还在等什么,赶紧把千军万马带来,踏平这肮脏的宫殿,这里在座的都不是人,是行尸走肉。
项琴轻声问蒙格:“我是不是,也算在里头了?”
蒙格道:“他们敢吗?”
“若是敢呢?”
“我会杀了他们。”
赌局还在进行,人人都想做最后赢的那一个,却没有一个人能比过二王爷,这一局,对的的先帝胞弟之子,便是他们的堂兄弟,照样是输在了二王爷手中。金钱散尽,那郡王不甘心,大手一挥,将自己的妻子拉上来说:“堂兄,我把这女人做赌注,你可愿意赌一把?”
“王爷,妾身有身孕了呀。”他的妻子惊慌失措,瑟瑟发抖,哀求着,“王爷,您不能把妾身当赌注。”
郡王大怒,一巴掌打在妻子的脸上:“贱人,这里可有你说话的地方?”
二王爷摸着下巴,满目淫-荡,笑道:“弟妹有身孕了?如此窈窕,真真是看不出来,既然有了身孕,我如何能要呢,不赌不赌。”
那郡王好生恼怒:“堂兄这是不敢赌?”
二王爷冷冷一笑:“也罢,叫你死心吧。我不要你的女人,她的衣裳如此美丽,我想赢回去给我的妻妾,下一把你若是输了,就让她当众把衣裳全脱下来,衣服我拿走,人你带回去。”
项琴闻言,身子一颤,他们是要当众脱光女人的衣服吗?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蒙格扶着她道:“没事吧?”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吗?”项琴问。
“有过,我就亲眼见过。”蒙格道,“在晋国,女人是男子的物件,可以用来交换一切。”
“可耻。”项琴感觉到怒火在心中翻腾,她真的被激怒了,她无法想象过一会儿,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大殿上被男人玩弄猥亵,这个国家,没救了。
紧张的赌局开始了,那郡王翻转着骰子,奋力一掷,殿中顿时一片叫好,他掷出了很大的点数,他满面红光地看着二王爷道:“堂兄,请。”
二王爷呵呵一笑,抓起骰子在掌心一晃,清脆的一声响后,骰子落在金镶玉的大碗里,一旁宫人报数,他赢了。
那郡王脸色骤然变化,可随即却又哈哈大笑:“堂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他一面说着,一面去拉他的妻子,可怜那郡王妃蜷缩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王爷,放过我吧,求您放过我。”
可他的男人无动于衷,更不顾她腹中有孩子,把她推到了二王爷的面前,猥琐地笑着:“堂兄,既然您稀罕这衣裳,您自己来扒才有意思,就劳驾您动手。”
二王爷大笑,转向皇帝问:“皇上,您看合适吗?”
忽格纳阴冷地笑着,色眯眯地盯着那郡王妃:“愿赌服输,当然合适。”
便见那脓包莽夫大摇大摆地站起来,一把揪过娇小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衣裳,用力一扯,就撕开了她的裙子,浑-圆修长的腿露出来,在女人的惊恐声中,他毫不犹豫地当众摸了一把。
再撕下去,王妃的身体就会全暴露在人们的眼中,他们就这么“欣赏”着一个畜生强-暴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住手!”项琴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几乎穿透屋顶,她冲到前面来,愤怒地瞪着二王爷,“放开她,你要做什么,她是你的弟妹,是郡王妃。”
二王爷大笑:“她是赌注。”
项琴看向忽格纳:“皇上,我请求您放过这位郡王妃。”
忽格纳冷冷地笑道:“妹妹,你不懂赌桌上的规矩,大齐有大齐的律法,晋国也有晋国的规矩。愿赌服输,你想救她吗,好啊,你来和你二哥赌一把,若是赢了,这个女人归你,若是输了,你就归二哥所有。”
二王爷哈哈大笑,用晋国话猥琐地说:“皇上,这小贱人我可要不起啊。”
忽格纳道:“那你快把衣服撕干净,还磨蹭什么?快开始下一局”
二王爷大笑,伸手扯过女人的胸衣,饶是她死死护在胸前,还是被撕碎了一大片,ru房几乎都裸露了出来,触目惊心。
“我赌。”项琴厉声呵斥,“你先放开她。”
中宫 485 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吗?
蒙格起身冲了过来,拉过琴儿的手道:“退下,不要放肆。”
在座之人大笑,二王爷摸着胡子问蒙格:“你们的家里头,到底是谁做主。这里可不是你的王府,这里只有皇上能做主。”他推波助澜地转身问忽格纳,“皇上,到底还赌不赌了?”
项琴凝视着蒙格,蒙格感觉到她的手要从自己的掌心抽开,他再用力握紧,对琴儿摇了摇头。
边上郡王妃的哭声传来,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身体,项琴到底是把手抽了出来,将自己的披帛裹在她的身上,她用晋国的话说着:“救救我。”琴儿当然听得懂。
“项琴,你的丈夫不让你赌,你自己呢?”忽格纳道,“我晋国从无女人做主的事,但你是大齐来的公主,朕给你一次机会做主。”
项琴傲然昂首:“我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郡王妃虽是皇族,实在不足以和我相比,我不单单要郡王妃,若是我赢了,二王爷的命便是我的,若是我输了,自然我的命也是他的。”
二王爷显然胜券在握,大声笑道:“皇上,您可听见了,臣若是赢了,七王妃就是臣的了,这可了不得,项晔能答应吗?”
忽格纳冷笑:“他的女儿自己愿赌服输,他不答应也要答应。”他对项琴道:“既然妹妹一心要赌,那就开始吧。”
蒙格眼睁睁看着项琴坐到了赌桌上,拳头已然握紧,他进殿不得带兵器,可纵然如此,这莽夫若是敢动项琴一根毫毛,他也要他当场毙命。
二王爷先掷骰子,三颗骰子,最大十八点,二王爷轻轻松松地就掷出了十四点,已是很大的点数,项琴想要再掷出比他大的点数几乎不可能。
她缓缓拿起骰子,像是把罪恶握在掌心,但她赌得不是点数,也不是运气,是忽格纳不敢真的把她交给二王爷,是蒙格绝不会任由她受到伤害。
其实坐在这里,她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到底是冲动了,方才热血冲头,如今箭已离弦,没得回头。
玉石轻轻碰撞出声响,二王爷似乎能听着声音就辨别点数的大小,他一直冷幽幽地笑着,用猥琐的目光打量项琴,像是要穿透她的衣裳,意-淫她的身体。
“掷吧。”二王爷说,“刚才你就错过了一个大点数,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
项琴的余光,瞥见边上黎妃正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可她的兴致完全在赌桌上,匆匆饮下,用手抹了嘴,就继续看着。
事到如今,唯有孤注一掷,项琴一松手,玉石骰子落入金镶玉的大碗,叮叮当当地旋转着,二王爷眯着眼睛,最先停下的是个三点,他哼哧一笑,但旋即两颗骰子迅速落定,赫然两个六点。
“十五点!”边上的宫人大叫一声,可殿内却一片寂静,忽格纳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
“不可能,怎么可能!”二王爷勃然大怒,从赌桌上站起来,他竟然输了?这骰子是做过手脚的,所以一路下来根本没有人能赢他,除非项琴也是浸-淫-赌场数十载的人,不然绝不可能用他做过手脚的骰子掷出这么大的点数。
项琴怔怔地看着金镶玉大碗里的骰子,清清楚楚如假包换的十五点,她的心反而猛烈地跳了起来,若是输了,她倒也不至于后悔,偏偏赢了,她才后悔。
方才输了钱财又输了老婆的郡王大声道:“堂兄,愿赌服输,你的命,可是七王妃的了。”
二王爷脸色涨得发紫,他屡屡因项琴受辱,分明是都能把项琴生出来的年纪,却总是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方才他都想好了今晚要怎么蹂-躏这小贱人,结果,结果连老天都不帮他。
忽格纳简直被弟弟气死了,心里正恼怒时,忽地想起来,最后赢的人,还要和他赌,而场上还有很多人没上赌桌,心头一松,冷冷笑道:“赌局才过半,弟妹,你还要和很多人赌,你手里赢来的,或许下一场就输了。若是最后输给朕,你……”
话音未落,一旁黎妃突然呼痛,捂着肚子汗如雨下,一手抓着婢女的胳膊,大声地喊着:“皇上,臣妾的肚子,臣妾的肚子……”
只见深红的鲜血从她裙下流淌出,忽格纳大惊失色:“爱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大殿上顿时一团乱,皇帝急命御医前来,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黎妃抬走,皇帝再也顾不得什么赌局,跟着赶去黎妃宫里。
大部分的人,乐意看着二王爷遭难,纷纷要求散了,更是上前来嘲笑:“二王爷,除非下一次七王妃把您当赌注拿出来赌,不然您这辈子,就是七王妃的奴才了。”
蒙格走到琴儿身边:“我们回家吧。”
琴儿看了他一眼,他牵起了自己的手,在众人瞩目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大殿。离宫后上马车,蒙格没有坐进来,也没有骑马,而是亲自驾车,马车飞快地奔回王府,颠簸得琴儿几乎摔倒在车里,马车停下,蒙格掀开帘子那一瞬的目光,看得琴儿心颤不已。
他朝自己伸出手:“下车吧。”
琴儿怔怔地望着他,蒙格再重复了一遍:“下车!”
他们进了王府,蒙格没有再牵她的手,他走在前头,只把背影留给妻子,将入院时,忽然被拽住了衣袖,回眸一看,项琴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他。
“干什么?”
“你生气了是吗?”
“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你就是生气了。”
蒙格凝视着她,怒道:“我也知道,亲眼所见那么残忍无道的事,谁也无法忍受,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琴儿,你知道刚才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项琴摇头,她方才做了在姐姐看来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可却没有人为此高兴为此骄傲,连她自己,都莫名地后悔了。
蒙格道:“就算你救下了她,她回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刚才反抗了,就是给他的丈夫丢脸,她会遭到惩罚甚至责打,哪怕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而你若没救下她,连你自己都搭进去了。”
项琴知道,丈夫没有唬她,在这个吃女人的世界里,结果一定是这样的。
“我可以去把她接来吗?她、她是我赢来的赌注不是吗?”项琴轻声道,“我们去把她接来,好不好?”
“就算养她一辈子,也不是难事,可我们现在要说的不是她的生死。”蒙格道,“也许在你眼里,我懦弱胆怯,眼睁睁看着别人施-虐,眼睁睁看着有人受苦也不敢出手阻拦,琴儿,我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小时候为了救一个宫女,险些被我的兄长打死,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能小点儿声吗?”项琴抓着他的衣袖,垂着眼帘,“我的心都要被你震碎了。”
“刚才你若输了,我拼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结果好一些,你我全身而退,差一些,我们就双双死在那里。”蒙格道,“你随随便便拿你的命去赌,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吗,是父皇母后的,是大齐的,是我的。”
温柔乖巧如项琴,从小都是长辈们的掌上明珠,姐姐总爱闯祸见天挨骂,可她几乎没听过一句重话,一下子被蒙格这么训斥着,她身子都打颤了,眼睛里含着泪,双手抓着蒙格的衣袖,弱声道:“我错了……”
蒙格心头一软,将她抱着:“可我有什么资格骂你呢,连老天都帮你,你是怎么掷出那十五点的,不可思议。”
项琴道:“开始前,我千叮万嘱你,结果自己没忍住。”
蒙格问道:“你说说,你是不是该罚。”
项琴惊恐地看着他:“你要打我吗?”
蒙格失笑:“打你?我碰你一手指头,父皇就能叫我五马分尸。”
项琴忙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胡说。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冲动,其实坐上赌桌我就后悔了,难道一次次发生这样的事,我一次次冲动吗,我是知道的,这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把那位郡王妃接来好不好,我不想她回去受苦。”
蒙格低头看着她,轻轻捏了她的脸颊:“下次你还劝我吗?”
项琴一笑:“王爷,换你劝我吧。”
蒙格哪里舍得凶她,能全身而退已是上苍保佑,但这一次的事根本还没结束,黎妃和腹中的孩子尚不知结果。蒙格命人去将那郡王妃接来,等待宫里的消息时,琴儿便带着自己的太医去照顾她。
在这个国度,总还有不愿屈服的像妙光一样的女子,郡王妃对于项琴的施救感恩戴德,说她宁愿在王府做婢女,也不想再回到丈夫的身边,甚至恳求项琴不要送她回娘家,夫家和娘家都会嫌弃她虐待她,除了死,没有别的法子解脱。
本该无比尊贵的郡王妃,险些被当众脱光衣裳,这一闹,自然也是动了胎气,太医们为她熏艾保胎,总算度过一劫,但是宫里那一位,就没这么幸运了。
黎妃产下了成形的男胎,她虽保住一条命,胎儿死了,忽格纳渴望自己有后嗣继承皇位的梦想又破灭了。
忽格纳怔怔地站在黎妃宫外,殿内黎妃一声声哭喊他,可是不能生儿子的女人,对他而言已经没用了。
中宫 486 来自岳父的压力
御医战战兢兢地跟出来,在地上跪了一片,皇帝随时会拧下他们的脑袋,这一次几乎是没有活头了。
忽格纳问:“黎妃为何会突然小产,不是连大齐来的太医都说她身体很好?”
有御医应道:“皇上,黎妃娘娘是情绪太激动,以至于动了胎气,胎儿太小活不下来,若是再迟两个月,必定能保住。”
“你这不是废话?”忽格纳怒火冲天,可与往常不同,他并没有喊打喊杀地要这些人给他的皇儿陪葬,此番再受挫折,忽格纳意识到,他越急躁子嗣的事,外面的人就越看他的笑话。
他能让黎妃怀上,就能让更多的女人怀上,现在不该是杀人的时候,他该去让更多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等他膝下有了皇子,外面的人也就该闭嘴,那些虎视眈眈自己皇位的人,也该死心了。
一路往外走去,宫人们揣摩着来禀告之前的事,道是二王爷求皇帝给他做个主,别叫七王妃真把他的命当赌注赢了去。
可忽格纳却阴冷地一笑:“愿赌服输,你去过告诉他,也告诉项琴,老二的命往后就是她的了,她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不必来问朕。”
皇帝是无情的,可对忽格纳来说,连同胞弟弟都是他要提防忌惮的人,任何人都不许觊觎他的皇位,他的皇位,也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
“去皇后宫里。”忽格纳大步流星地走,冷漠地说,“黎妃的事不必再来向朕禀告,让她最好识相些。”
忽格纳要求皇后立刻为他挑选年轻健康的女子进宫侍奉君王,不求家世背景,只要身体结实,他要生儿育女,他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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