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更是命太医:“为朕准备壮-阳补肾的汤药,朕要好好保重身体。”
河皇后一一答应下,可她心里很明白,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是不能生,只怕他力不从心,那些药一碗一碗地吃下去,到最后就要把身体掏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皇帝没能找上她的麻烦,河皇后其实暗暗在心里捏了把汗,但赌局上的光景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只要蒙格带着项琴来,一定会出事。那样干净的人,怎么能见得男人们做那么无耻的事,只要能有一件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就能派人大大方方地往黎妃肚子里下药了。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害死过多少可能降生的孩子,做这样的事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难就难在,怎么才能让自己脱开干系。
“立刻去办。”忽格纳吩咐皇后,“明年今日,朕一定要有个皇儿,自然,若能是你生的,那再好不过。”
经眼线传来消息,琴儿和蒙格知道了现下宫内的状况,河皇后如愿以偿铲除了最大的劲敌,皇帝则要广招美女,继续为他生育子嗣。琴儿记得,姐姐曾被润儿责备,说大齐的皇子公主们,闲着净琢磨儿女情长,如今看来,他们那一点年轻人的小心思,真真不算什么了。
琴儿听见蒙格嘀咕:“他这下又要花费很多的金银,却不知今年多地罹患旱灾颗粒无收。”
见他默默叹气,独自往书房去,那有心而无力的落寞缭绕在他的身上,她的丈夫心系国家和百姓,可却没有用武之地,这一场风波过去后,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们反而没了目标。
想给父皇写信,想问父皇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总算是把晋国皇室搅得一团乱,可之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头,一下子冷静下来,脑袋一片空白。
“公主。”妙光端着茶盘进来,笑着问,“您喝茶吗?”
漂亮的姑娘,经过调养,比刚见那会儿更加明媚,眼眸中时时刻刻都充满着光明和希望,琴儿多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变成她这样。
琴儿吩咐她:“我的人不会说晋国话,那位郡王妃,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的确是收留了她,但不能不防,我会派人看紧她,你与她说话时,要仔细。”
“是。”妙光利落地答应着。
琴儿一笑:“你越来越精神了,有时候瞧着,像我的姐姐。”
妙光连忙摇头:“公主,您太抬举我了。”
琴儿一叹:“不知怎么,今日特别想念她,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怕是只有她会夸赞我。”
妙光温柔地笑着:“公主,您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
琴儿摇头,问:“只是有些小小的矛盾,你想听听吗?”
妙光脸颊微红道:“公主,我只是好奇。”
想了想,琴儿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可是不知不觉地,却向妙光流露了她心底的担忧,她和蒙格虽是公主皇子看着门当户对,实则有着天差地别,蒙格一路走来,全靠父皇扶持,琴儿虽然早早就对他说明了,还是担心蒙格心中会生出抵触的情绪。
“我怕他时间久了,就厌烦了,显得他一无是处。”项琴道,“我问得多了,也怕他会烦,才明白,相爱容易,相处却不简单。”
妙光心思单纯,笑道:“可王爷若没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是您冤枉了王爷?说出来,哪怕吵一架,过去也就过去了,总好过憋在心里成了病。”
琴儿笑道:“是这样吗?倒是你这个局外人看得开。”
妙光道:“公主,我是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
琴儿托着脸颊,饶有兴趣地问她:“妙光,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
妙光垂下眼帘,不好意思的说:“原本要嫁给皇子,我曾想过,若能在将来劝服皇子恩泽天下,消除当今皇帝给百姓带去的灾难就好了。那会儿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命,就想着与其痛苦挣扎,不如去做个可以辅佐君王的女人,皇后既然选我,也是不想她的儿子成为昏君。公主,我是不是特别可笑?”
“皇子去世,你挺难过的吧?”
“说不上来难过,但是后果太严重太惨。”妙光晃了晃脑袋,想忘记这一切,努力对琴儿一笑,“公主,现在我只想家人团聚,不敢想其他的事。”
琴儿颔首:“我知道,只是好玩儿才想问问你。”
且说黎妃小产后,皇帝无心国事,也无心找项琴麻烦,终日耽于在女人的身上播种,听说河皇后为他选了十几个年轻健康的女子送到身边,要得圣心大悦。
琴儿才明白是她太自以为是,竟把河皇后看成懦弱无用之人,她阴狠毒辣,是绝不容小觑的人,每每看见妙光,琴儿心里都想,她与河皇后,其实早就撕破脸皮,只不过彼此都沉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罢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千里之外的大齐皇廷,皇帝收到大臣奏折时,珉儿也收到了女儿的家信,她带着信函亲自来到清明阁,项晔正围着沙盘一圈一圈地踱步。
珉儿站定了嗔道:“这又是惦记哪一块土地了,你不是说了,不再无止尽地扩张国土了吗?”
项晔笑:“那是自然,朕不能被自己的野心吞噬,你看这是晋国的一块地,是女儿女婿的地盘。”
珉儿把手中的家信递给皇帝,目光扫过沙盘,想象着女儿所在的地方是何种模样,口中则道:“女儿开始担心,岳父给女婿太多压力,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了,你可别不当一回事,你是好心帮女婿,只怕女婿未必消受得起。”
项晔冷哼:“不识好歹。”
珉儿笑:“说你的闺女?”
“当然是蒙格。”项晔匆匆看了信,生气地说,“偏偏他有本事,夺走朕的宝贝。”
珉儿笑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岳丈大人,多体谅了。”
项晔睨她一眼:“体谅什么,他若不老实,朕就让琴儿成为晋国的女皇,让他做个陪衬。”
话虽如此,做岳父的还是心心念念地为他们周全好一切,就是算到了他们顺利搅乱晋国皇廷后,接下来会迷茫不知该做什么,他已经派人潜入晋国,计划煽动一场谋反。
“晋国今年多灾,多处地方民不聊生。”项晔一叹,“同样是做皇帝,我大齐若有这样的事,朕要愁得茶饭不思,他们怎么就能这样无视民生,原来皇帝命,也不是那么金贵。”
琴儿笑道:“那皇后命呢?”
项晔眯眼瞧她,语气暧昧地说:“这儿是清明阁呢,你想说什么?”
说着一把搂过珉儿的纤腰,指着沙盘道:“咱们也胡闹一场吧,你来指一处,朕就派人去那里造反。”
珉儿看了半天,随手一指,不忘说:“皇上可千万做得真一些,别叫女儿女婿知道又是你在推波助澜,也给蒙格一些自豪不是。做帝王总是要人夸的,咱们家这个,我可是夸了二十来年了。”
项晔问:“那今日,你打算怎么夸夸朕?”
话音才落,门外项元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而她一进门就瞧见父皇母后抱在一起,霍地转过身,猫着身体就想跑,被父皇呵斥:“站住,你回来。”
元元躲在柱子后头,探出半个脑袋:“父皇,我一会儿再来,不急不急的。”
帝后两人分开了,珉儿微微脸红,走来在女儿脑袋上一指,便问:“说吧,出什么事了?”
中宫 487 想去就去吧
项元摊开手里的丝帕,里头卧着一只碎了的玉镯,她愁眉苦脸地说:“母后,琴儿留给我的镯子碎了,我很是担心她,琴儿肯定出事了。”
项晔闻声走来,看见了碎成三段的玉镯,他也知道,小女儿出嫁那天,姐姐去追,姐妹俩生生分离,妹妹留了一只玉镯。如今镯子碎了,虽说这是迷信的事,可女儿是心头肉,堂堂帝王竟是动摇了。
“来人!”项晔走去殿门前,他要立刻知道晋国的事,那背影上的杀气,叫人看着心颤。
珉儿细细看女儿丝帕里的镯子,再看她瞧着父亲的眼神也有些不寻常,但是丫头一转身就缠着自己:“母后,我实在太担心琴儿,我想去看看她,您看等我赶过去,也要一个多月后,真有什么事也赶不上的,但万一有什么好歹能安抚安抚她。母后,外祖母和太祖母都很惦记琴儿,都说我年轻能走远路,若是几时去一趟,带上画师,把那里的风光画下来带给她们看。”
项晔杀气腾腾地回来,问道:“你要去晋国?”
元元不敢直视父皇,轻声说着:“儿臣担心妹妹……镯子碎了,儿臣心里很不踏实。”
皇帝看向珉儿,便道:“你妹妹在那地方,父皇母后已然担心,再把你送过去,即便是很快要回来的,也不能放心。父皇会派人去查看,过两天就有消息了,你不许去。”
“可是、可是父皇派去的人,怎么能和琴儿贴心呢,她若是正伤心难过,只有我们能安慰她。”项元努力为自己争取着,但父皇天威不可侵犯,她也不敢太放肆。
“退下吧,几时那里太平了,你想去多久都成,现下不成。”皇帝决定了,他一贯宠溺女儿,可不能够的事,也是说一不二的。
元元努了努嘴,收起丝帕包,灰溜溜地离去了。
项晔看她失落,又心有不忍,问珉儿:“朕是不是说得太凶了,朕实在不放心她去那种地方。”
珉儿笑道:“话虽如此,也没有人敢伤你的女儿不是吗?而我又如何舍得她去身犯险境,但姐弟兄妹之情,皇上和沈哲之间如何,她们姐妹自然更深一重。反倒是我,没得体会。”
项晔微微皱眉:“等他们传来消息,先看看那里如何,再做决定。”
帝后之间再商议了几件事,离开清明阁,回来时,宫人告诉她大公主去太液池边喂鱼了,清雅担心地说:“娘娘,公主说二公主留给她的镯子碎了。”
珉儿嗔道:“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碎的并不是琴儿给她的那只手镯,她弄了一直差不多的来糊弄,她父皇哪里懂这些首饰里的门道,我还想着过几日,再和皇上解释,别叫他悬在心上。这小丫头,挑明了不罚她不行,竟然想糊弄我和皇上,可我又不想挑明,我知道不让她去亲自看一眼,这一两年都不能消停。”
太液池边,项元等来了沈云,沈云见她耷拉着脸,就知道失败了,笑道:“一定是你演得不够真,若真是镯子碎了,你还等伯父答应,自己早跑了吧。”
那倒也是,就因为是假的,她才能跑去找父皇母后,真要是镯子碎了,她这会儿都跑出京城了。可明明是自己想的馊主意,却恨沈云,气呼呼地说:“都怪你,撺掇我去骗父皇,幸好没被父皇识破,不然我就惨了。”
沈云哭笑不得:“我可是叫你别骗人的,是你自己说这个法子一定奏效。你想去,你就堂堂正正地对伯父说,我一路保护你就是了。”
“说得好听,你倒是潇洒一些,直接带着我走呀,你都去过了,路也熟悉,你手下又有人,随时随地都能带我走。”项元语带威胁,就是想着自己胡搅蛮缠一些,说不定沈云就心动了,她是知道的,沈云没有不能答应自己的事。
沈云摇头:“不等走出半天,伯父就该派人抓我们了,你往别院一躲,白夫人老夫人护着你,谁敢把你怎么样,我被我父亲抓回去,就要被打断腿了。”
“都是领兵打仗做过大将军的人,各个国家部落走过一圈的人,还怕被父亲打。”项元很努力地想要刺激沈云,“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大话,我可不信你了。”
沈云笑悠悠,在她额头上一拍:“你心里有个数吧,伯母心思缜密,你们从小什么事骗得过她,仔细伯母早就看出你的镯子是假的,我劝你早些去认个错,不然真就走不了了。”
元元大大咧咧往石头上一坐:“父皇说,要等那里太平了,我才可以去,他决定了的事,母后也不会动摇。我是去不了了,可我真的担心琴儿,你看那些混账,竟然在大殿上聚赌,他们的百姓吃什么呢?”
“是啊,百姓吃什么。”沈云坐在她身边说,“琴儿是大齐的公主,不会有人轻易伤她,你不必太担心,比起安危来,她往后的路,要在那个国家撑起一片天很难。就像你问的,百姓吃什么呢,她和蒙格,接下的是个烂摊子,一个外强中干的国家。”
“明明,我才是姐姐。”元元对于此,始终耿耿于怀。
“琴儿不是为了国家远嫁,更不是为了你,她是为了蒙格和她自己。”沈云道,“你可以心疼她,可以崇敬她,可你别同情怜悯,琴儿一点都不可怜。”
项元点头:“我知道。”
沈云说:“伯父得到消息,现下晋国要出大事,你过一阵,等他们平息了风波再去不迟,我一定陪你去,别不开心了可好?”
“镯子的事,我要去向母后坦白吗,怕是父皇被我吓着了,他可生气了。”
“要是挨了打,我替你揉揉。”
“嗯。”项元很自然地应下,转念一想,瞪着沈云,扑上来掐着他的脖子,不料脚下一滑,整个儿跌在沈云怀里,软软地胸脯被他完完整整地握在掌心,元元惊得一下子跳开,火冒三丈。
涵元殿里,珉儿正在给小闺女写信,殿外一阵热闹,她抬起头,宫女立刻出门查看,归来后怯怯道:“娘娘,大公主被送了回来,浑身都湿透了,听说是从太液池里捞出来的。还有大公子,跟着一起掉下了,这会儿出宫回府换衣裳去了。”
珉儿立刻撂下笔,赶来女儿的屋子,项元浑身湿透,正被宫女们围着换衣裳,她看见母亲,心虚地避开了目光,清雅赶来说:“预备热水为公主沐浴,煮上姜汤,你们光换衣裳怎么行。”
“吃水了吗?”珉儿问。
“吃了两口……”项元脑袋低得快埋进胸里,她只会胡闹,只会闯祸,正经事一件都不干,见天就惹麻烦。可是她的妹妹,却在那么可怕的地方呆着,虽然人人都安慰她,虽然人人都说琴儿是要去闯荡自己的人生,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沐浴时,珉儿亲手为女儿洗头发,长长的漆黑的头发捧在手心,想起她们小的时候,元元有天心血来潮,要给自己和妹妹剪头发,琴儿起初觉得好玩就任凭姐姐摆布,剪了才大哭不止跑来找自己,但是又不忍心看姐姐挨罚,听说姐姐要去屋檐底下罚站,就立刻不哭了。
“母后……那个镯子是假的。”元元嗫嚅着,说着说着却哭了,“母后,那天琴儿要是输了怎么办,忽格纳真的会把琴儿送给他的弟弟吗?”
“想去就去吧。”珉儿心软了,“不然这座皇城,就像牢笼似的关着你,但是上了路,任何事都要听沈云的安排,我会告诉沈云,你不听话就把你捆起来送回大齐。”
氤氲的水汽里,女儿的眼睛熠熠生辉,一下扑上来抱着母亲,欢喜地问:“明天就动身吗?母后,我明天就出发好不好?”
她扑腾着从浴桶里爬出来,喊来宫女擦身穿衣,匆匆忙忙绾起青丝,就要去找沈云,明明方才才打过架,转身就忘了。走出门又折回来,提醒母后:“您和父皇都不要告诉琴儿,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母后您可千万别说。”
然而,不等项元出发往晋国来,皇帝派来潜入晋国正罹患旱灾之地的人,已经在煽动一场起义,就当忽格纳在酒池肉林里勤奋“播种”时,那些因为旱灾颗粒无收而濒临饿死,却又因无法交税而将面临流放牢狱的百姓们忍无可忍,拿起锄头镰刀,与当地官兵对抗,杀了官衙,散了官银,队伍一路似滚雪球般壮大,直逼往都城来。
军情急报送到内宫时,皇帝正在美人身上酣畅淋漓,待他看了折子,也不过是冷冷一笑:“一群饿死鬼,能有什么出息。”便派出一支军队前去镇压,可是三日后,前方传来消息,派出的人马全军覆没,而暴民的队伍,已将近五千余人。
那日朝会上,蒙格毛遂自荐,要去镇压暴民。
回到王府,蒙格告诉琴儿,他又要带兵去了,但这一次是镇压百姓,并非好事,可他心里已经另有主意,“我没和你商量就做了决定,琴儿,你别生气。”
琴儿笑道:“你自己做决定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蒙格眼中却闪烁着光芒,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可我这次,想带着你一起去,琴儿,你愿不愿受委屈伪装打扮一下,跟在我身边。”
“我也去?”琴儿欣喜不已,她就知道,蒙格不会总把自己丢在这里。
中宫 488 我没有活路
“这是要去做辛苦危险的事,你这样高兴?”蒙格心疼地说,“其实我不忍心开口,可我又不能把你丢在京城,也想着这一次,或许要你帮我。”
琴儿却道:“其实我才有所顾忌,上次的事惹你生气后,我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总觉得你我夫妻相处,你心里一大半是惦记着向我的父皇母后有所交待,不能发脾气,也不能吵架,时间久了,相敬如宾的日子有什么意思。现在你肯带着我走,我心里就踏实了。”
蒙格道:“那天我可是狠狠地说你了,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会教训你的。可你这样温柔这样体贴,我们没有可吵架拌嘴的事,为什么非要生生弄出些矛盾?父皇母后跟前,我当然要有所交待,就算他们是平民百姓,我也要有所交待,这与你是不是公主并不矛盾。我知道,外人都那么说我,你心里怎么会不想,可像我这样没有父母缘分的人,能得到岳父岳母的照顾,我心怀感恩。我答应过你,几时我觉得父皇给我的压力我无法承受,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也会堂堂正正地去对父皇说不要。琴儿,相信我。”
项琴连连点头,正是兴头浓:“我当然信你,不过这次,咱们带上妙光可好,我虽然会说晋国话,终究不地道,有她在身边才好些。对了,你要我做什么?”
蒙格说:“我怎忍心去残杀那些可怜的农民,可我说的话他们不见得能信,他们有妻儿老小,到时候兴许要你去谈。自然,若是他们肯听我的,愿意放下武器退回田间,就一切安好了。”
琴儿道:“原来你毛遂自荐,是想救他们,若是真叫你兄长派大部队前去,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打赢了。”她越发有了精神,磨拳霍霍,“我就随你,去收服那一片土地上的人心。”
说罢,琴儿便要拉着蒙格去仔细商量之后该怎么办,却见蓉佑匆匆赶来,道:“公主,黎妃娘娘,请您进宫一见。”
项琴微微皱眉,这是她自己该处理的事,便请蒙格先去休息,既然来请,必然有目的,毕竟妙灵一事,琴儿还欠着她人情。
她梳妆打扮,和蓉佑商量着该如何面对黎妃,蓉佑道:“听闻黎妃眼下境遇大不如前,皇帝是再不理睬她了,皇后面上虽不刻薄,私底下必然会动手,毕竟她是中宫之主,这一次咱们也算看出来了,她不过是表面柔弱。”
“可黎妃气性不小,不是旁的人,能随便被她摆布的。”琴儿道,“咱们好好利用就是了,只可惜我并不愿看鹬蚌相争,我本是想利用她们能在将来某一天除掉忽格纳,谁晓得她们却先斗得你死我活。后宫真是万恶之源,还是母后干脆利落,她与六宫绝不并存。”
蓉佑为她簪上发簪,说道:“不知淑贵妃娘娘现下如何,三殿下在封地,是自暴自弃呢,还是逍遥自在。”
琴儿叹息:“且不看三哥,其实润儿和洹儿将来会怎么样,我也很担心,帝王家终究难免这样的无奈,是我们的宿命。”
说罢这些,他们便进宫了,黎妃虽还住在原先的宫里,富丽堂皇的陈设也没见怎么动,可气势上弱了,连带着她的宫人都不能在宫里横着走,一进门就感觉萧条气息,宫人们都偷偷地瞄着七王妃,盼着这个了不起的女人,能给黎妃带去希望。
才落胎的女人,十分虚弱,美艳的容颜一下子衰老了好些,原本总是神采奕奕的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见到琴儿,黎妃先是眼圈一红,但很快又努力振作起来,靠着床头坐好,命宫人都退下。
可见项琴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忙道:“都走了,谁来替我们传话。”
琴儿笑悠悠,用晋国的话说:“娘娘且说,我都听得懂。”
黎妃瞪着她,琴儿道:“我们汉人讲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不过是多谨慎了一些。”
“你……”
“但今日对娘娘坦白,娘娘也该明白,我对您的诚意了吧。”琴儿轻轻握起她的手,“没想到您会失去孩子,您仔细回忆过,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还想什么,那老妖妇有的是本事。”黎妃苦涩地笑,“我认栽,可我不认命,我不想就这么输了,就是死,我也要拉着她同归于尽。”
“那在此之前,娘娘要先保重身体。我带了太医准备的药材,可帮您排清恶露,恢复元气,待您容光焕发,皇上自然又离不开了。”项琴说着,将退下的宫人又喊进来,她们放下两只盒子,一方里是给黎妃用的,另一方盒子里,则是不可对外人言说之物。
“皇上耽于美色,可过了不惑之年,只怕有心无力。昔日皇后曾问我讨求子之药,我们中原求子之药没有,可壮阳补肾之物,举不胜举,这些都是大内御用,从赵国传下来,后宫妃嫔的固宠灵药。”项琴笑悠悠对黎妃道,“娘娘收在身边,总有机会再用上。”
黎妃却冷冷笑:“自然用得上,可我不想再让他碰我。”
琴儿道:“娘娘如何派用场,我可就不管了。过些日子,王爷要去平叛乱,我要闭关为他祈福,待王爷归来,待我出关后,我自然日日来探望您。这些日子,我的宫人也会时常送些东西来,以表示你我的亲厚。皇上虽然恩驰,可我想有我在,旁人特别是中宫那一位,不会轻易对你如何。我们汉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娘,日子还长着呢。”
黎妃虚弱的眼眉,透出阵阵凌厉:“其实你和七王爷到底图什么才回到大齐,所有人心里都盘算几分,那会儿我为了自己的孩子,举棋不定到底该靠在哪一边,现在我踏实了,不跟着你,我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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