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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她故意让人瞧见,就是想有什么人能传到皇后耳朵里,果然珉儿这边除了香薇热情外,清雅也从其他的人嘴里听说过这件事。皇后若紧张,也就意味着她在提防淑贵妃,清雅这几天带着人查这样查那样,难免有动静会传出去。
清雅懊恼地问珉儿:“淑贵妃娘娘知道我们提防她后,她会怎么做?”
珉儿淡淡地:“那就一起安静地等,等有一天我们撕破脸皮,倒也敞亮了。”
转眼,皇后归来已有数日,这一天像模像样地在上阳殿接见了各宫妃嫔,皇后称赞她们在这大半年里恪守本分和睦相处,褒奖了淑贵妃的功劳,赏下大量的珠宝金银,妃嫔们受宠若惊,后妃之间一团和气。
事后淑贵妃更是受邀带着三皇子前来做客,先于其他人看到了玲珑可爱的小公主,和已经能扶着乳母的手晃悠悠走步的元元。
孩子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手足,浩儿和元元一见如故,很快就亲昵得不分彼此,小哥哥笨拙地扶着妹妹走路,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拽在一起,看得人心中一片柔软。就算妹妹脾气大一些,浩儿也很耐心地陪着他,但他们都还不懂事,元元玩得好好的,突然就哇哇大哭,珉儿抱着她嗔怪闺女自己尿湿了还有脸哭,便撂下淑贵妃母女,带着大女儿去换衣裳。
上阳殿里有了孩子,啼哭嬉笑好不热闹,比以往有生气多了,淑贵妃坐在原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正在地毯上玩耍,而摇篮里,小公主正睡得香甜。
她没来由的想起了接驾那日身后妃嫔说的话,她也很奇怪,皇后特地跑去那么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生个女儿?皇后若要和自己争,就必须有个儿子,她躲在琴州分娩,生男生女这里谁也看不到,稍稍动一动手脚,嫡皇子不就有了?
“真的是妹妹吗?”淑贵妃走到摇篮边,看到吃着手指睡得香甜的奶娃娃,忍不住朝她伸出了手,她掀开了孩子的襁褓看她的身体,娇嫩的小身子才映入眼帘,身后传来皇后的话问,“琴儿怎么了?”
淑贵妃被吓了一跳,慌张地转了过来,她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公主是不是真的是公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皇后生了儿子却要故意隐瞒,难不成她在以为皇后怕自己和她争?可是这怎么说都没道理,只有生了女儿才要狸猫换太子的,哪有人生了皇子硬要假装公主的?
这一刻,淑贵妃才觉得自己很可笑,而她尴尬的神情,也出卖了自己。
珉儿心里有算计,但面上不以为然地走上前,见闺女睡得很香,殿内还有其他人在的,她并不怕淑贵妃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可是江氏这个举动很奇怪,她若大大方方地把孩子抱起来,便又另说了。
“这么小就踢被子,原以为妹妹脾气会比姐姐好些,可我好像生了两个性情急躁的闺女。”珉儿顺手把小公主被掀开的襁褓盖好了,云淡风轻地就把这件事带过,转过身欢喜地逗着地上可爱的三皇子说,“哥哥和妹妹们把性子换一换就好了,沣儿和浩儿真是又乖又听话,不过我想还是你教的好。”
淑贵妃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所以她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往后时常让孩子们在一起吧,将来感情也比旁人好,沈云长大了好些,过几日让云裳送来给你瞧瞧,已经会说好多话了,乳母们都说这孩子开口早的吓人。”珉儿笑道,“一定是云裳太啰嗦了,把儿子逼得不得不早早学说话应对她母亲。”
皇后很亲切,如从前一样温和地善待自己,可是淑贵妃不知哪里不对劲,就是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她已经确认了,摇篮里的小公主真的是女儿身,可是,这又如何呢?
一直到离开上阳殿,淑贵妃也没明白自己图什么,回宫后呆坐在镜台前不言不语,尔珍则去书房接二殿下回来,两人在门外说了好久的话才进门,沣儿低垂着脑袋,将手指缠了又缠,弱气地说:“母妃,昨晚背的书,我今天忘了一大半,父皇也知道了。”
淑贵妃无力地看着他,孩子老实地坦白着,忍不住哽咽:“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母妃,您不要生气,求父皇也不要生气可好?”
沣儿念书大半年了,刚开始有几分聪慧,可渐渐就不行了,不知究竟是脑袋里哪儿缺了一块,写字背书都差强人意。淑贵妃一直跟自己说孩子还小要有耐心,但是书房里传出的话却是,原来二皇子的资质和当初大皇子没什么差别。
要知道其他女人们都是眼红而嘴碎的,这大半年皇后不在宫里虽然诸事太平,可她们还是把这件事当笑话看,像是淑贵妃有任何不如意,她们就会过得很好一样,女人们被圈在这个皇宫里,兜不出一个扭曲的世界。
“没事的,今晚我们再背一遍,母妃会告诉父皇,沣儿很用功。”淑贵妃搂过儿子,她心里很生气很无奈,可不能表现出来,自从沣儿被梁若君吓过,她就很谨慎地对待儿子,怕他心里在落下什么阴影。儿子很乖,因为太乖了,就算不聪明,她也没有任何道理发脾气动怒。
“去歇会儿吧,弟弟想你了呢。”淑贵妃命乳母把儿子领走,这才问尔珍,“书房里怎么说?皇上那儿……”
尔珍轻声道:“皇上忙得不可开交,还没顾得上来。”
“他曾答应我,将来贤者居上。”淑妃喃喃自语,“可沣儿怕是毁了,他这样如何做贤者?我是不是该把心思放在浩儿的身上,重新培养浩儿,让弟弟取代哥哥。”
此时上阳殿里,珉儿正拿着自己做的纸牌教元元认字,小家伙只当是玩儿,哪里真会认什么字,跟着娘亲玩得咯咯大笑,乳母在边上不经意地说:“咱们公主的性情,真像是个男娃娃。”
珉儿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吗?”
乳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是珉儿却道:“你们就把她们姐妹当男娃娃带,我不喜欢女孩子娇滴滴扭扭捏捏。”





中宫 261 自寻死路
乳母们当着皇后的面没敢说什么,私底下却会议论,以皇帝对皇后的心意,要是将来皇后一直生不出皇子,她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女皇帝,皇上兴许也会答应,她们跟了中宫这么久,就没见皇后有什么事是得不到皇帝点头的。
可是珉儿根本没想过这么久远的事,但今天淑贵妃那个举动她看在眼里,心里就明白,淑贵妃请求项晔答应她的事,只是想在皇帝这里争取到一个公平的机会,而她必然会不惜一切手段为孩子争取前程。
“她若是跟我争皇帝,倒也罢了。”入夜后,珉儿看着自己一对如珠似宝的女儿,无奈地笑着,“母后该怎么办呢,要不就正大光明地把她们全赶走?”
说出这句话,珉儿心里猛然一紧,她真的不再是元州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甚至她的人生里从没有天真过,一个小时候就会做布偶扎针想要诅咒赵氏的人,真的有那么善良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皇帝那步步生风的得意,叫人听着心里踏实,不论他的女人们在算计什么,不论自己在算计什么,他真心地疼爱着自己的女儿们,他会给予一双宝贝自己所缺憾的所有父爱。
珉儿迎出门,果然见项晔大步流星地进来,归来后宫内一切太平,皇帝心里很高兴,听闻今日六宫受到皇后赏赐,淑贵妃还带着孩子来做客,他更乐意见到后宫一团和气,大家太太平平。
“她们都睡下了,每天看八百遍不厌吗,如今都不正眼瞧我了,我们说说话可好?给你炖了梨汤,这会儿刚刚好。”珉儿拉着皇帝要走,不许他去亲近女儿,项晔乐呵呵地跟在后头说,“你连孩子的醋都要吃。”
落座后,清雅奉来梨汤,珉儿托腮望着皇帝饮下,日子若永远像这一刻那么安宁就好了。
“皇上有高兴的事吗?”珉儿问。
“朝廷的事不过如此,朕是想到来见你和孩子们,心情就好了。”项晔将梨汤一口气饮尽,畅快地说,“你们好,朕心里怎么都踏实。”
这话说的,珉儿面上一笑,原本她可以有很多话对项晔说,例如淑贵妃今天那奇怪的举动,可她不想变成嘴碎的怨妇,反正六宫无妃这个心愿,她也从没对项晔提过。
两人坐着说说闲话,提起中秋的事,说到那些人要回京述职,珉儿问:“沈哲曾到过琴州,皇上知道吗?”
项晔故作糊涂:“真的?”
珉儿眯眼看着他:“皇上会不知道?”
项晔一本正经地坚持着:“朕当真不知道。”
珉儿嗔道:“好吧,不知道便不知道,皇上下回见了你弟弟可要叮嘱他,他来去无踪不怕被人发现,但他对云裳可要悠着点。那会儿云裳轻飘飘了一阵后,就开始瞎紧张,担心自己有身孕,到时候百口莫辩,幸好没那么巧。”
项晔干咳了一声:“是吗?”
珉儿懒得理他了,知道皇帝不愿提,必然有他的用意,难得今晚心情都好,高高兴兴的才是,正要吩咐清雅张罗为皇帝送来寝衣,门前周怀神情紧绷地闯了进来,皇帝一看就变了脸色,甚至来不及向珉儿解释什么,步履匆匆的就走了。
殿内的气氛忽然僵硬起来,宫人们都紧张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珉儿站在屋檐下,秋风拂过面颊,她好像闻到了硝烟的气息,心里一阵发紧,宫里女人之间这点事,搁到江山天下算什么呢。
果然这晚不太平,皇帝连夜召集文武大臣进宫,一时闹得人心惶惶,本以为金秋时节四海升平,可以安安逸逸地准备入冬,可西边却热闹了起来。一支赞西商队闯入大齐国境,不服被驱逐,与边境将士发生冲突,死了三个赞西人,商队仓皇而逃,但是三日后,一支万人大军在赞西边境集结,长枪大刀都指向大齐国境。
而发生这一切时,宋渊刚刚离开西平府,预备入京述职,不得不又折回去,一道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等候皇帝的旨意。
清明阁的灯火亮了一整夜,皇帝隔天直接就上朝了,赞西人派出万人大军矛头直指大齐,显然就不是为了几个商人的性命来讨个公道,这是有备而来,想要和大齐兵刃相见。
而宋渊一直都紧盯着赞西和梁国的动向,竟完全没发现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安排,秦文月这个和亲的郡主在赞西后宫如鱼得水,以赞西国君对她的喜爱,也不该轻易和大齐动干戈,皇帝在朝堂上问大臣们该如何应对,令他失望的事,大部分人认为,给那失去的三个商人一个交代,以和为贵。
好战如项晔,对此早有准备,只是一切发生得比他想象得快了些,而他更一度希望能与梁国联手,先灭了赞西,而后再解决大齐与梁国之间的矛盾,不想赞西却先跳了出来,而梁国对此保持缄默。梁国皇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只希望国泰民安,希望她的儿子能顺利做皇帝,至于梁国当今的皇帝,项晔从没指望那个被女人左右的老家伙能有所作为。
又因年末年初各地雪灾,朝廷耗费大量白银,皇帝又暗中助沈哲在羌水关屯兵,国库捉襟见肘,此刻若挥师西征对抗赞西人,胜算不大,更重要的事,项晔在大齐国内,还有许多人要防备。这两年来,他逐渐收回了功臣麾下的兵权,唯有一处还没有动,就是他的出身之地,纪州。
迫于朝臣们众口一词的求和,皇帝这一次决定不动干戈,退回清明阁后,他再三冷静,提笔给秦庄写了一封信。而比皇帝的信更快,秦文月的密函早早就到了纪州王府,秦夫人不知丈夫正在看妹妹的信,端茶来时被里头的怒喝一声吓到了,她站在门前不知所措,却听秦庄大骂:“那傻丫头,妇人之见,她这么急着对付皇帝,不是自寻死路。”
秦夫人悄悄退了出去,抬头望了望青黛色的天,本该秋高气爽的时节,却这样压抑低沉,纪州的风水,是越来越不好了。
京城皇宫里,因皇帝降罪宋渊,责他疏于职守削职罚俸,弄得动静很大,宋玲珑拗不过嫂夫人的请求,只好带着她一起进宫来求见皇后。
宋夫人虽曾进过宫,可还是头一回进上阳殿,跟着小姑子走过长桥,心里就犯嘀咕,皇后还真是像传说的那样,住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待穿过堂阔宇深的大殿,见到后院里身着常衣,看起来温柔又可亲的皇后时,宋夫人愣住了。
她记忆里的皇后不是这个样子,在宴席上见到的中宫,是那样威严雍容,叫人不敢直视。可眼前的人,只是美丽而年轻的母亲,笑靥如花地哄着她的孩子们。
“一直想请夫人来坐坐,可玲珑懒,不肯替我传达心意。”珉儿和气地说,“今日总算能坐着好好说话了。”
不想宋夫人却行大礼,深深伏地道:“罪妾惶恐,大人深受皇恩,却不能忠君之事,此番酿出祸端,幸得皇上不杀之恩,罪妾不敢见天颜,唯有向娘娘谢恩。”
玲珑在一旁朝皇后无奈地笑了笑,见皇后点头,便去搀扶嫂嫂起来,珉儿落落大方:“行过礼,也道了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若是依旧要这样子,那坐着也没意思,夫人你看呢?”
宋夫人战战兢兢,玲珑打圆场道:“娘娘,我嫂嫂打的络子天下第一,让她给您打一副新的,中秋节上佩在腰里,可好看了。“
珉儿欣然:“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进门坐下,清雅送来丝线珍珠等物件,便见宋夫人灵巧的十指上仿佛能开出花来,一面说说笑笑,方才的尴尬就解了。可是珉儿看着宋夫人打络子,却想到了一个主意,待客人走后,她便吩咐清雅预备各色礼物,亲自抱着元元一一清点查验。
夜里项晔归来,进门就见寝殿内堆得满满当当,好些已经封箱贴了笺子,上头写着赞西文和汉字,再往里走,珉儿正一手执笔一手捧着礼单,专心致志。
“这是做什么?送去赞西国?”
“皇上这回既然求和,我也该有所表示,秦文月嫁去那么久了,我作为大齐的皇后,早该关心她才是的。”
珉儿指着一堆东西道:“那都是给秦文月的,皇上能借我一个人用吗?”
项晔立时便明白:“宋渊?”
珉儿笑:“皇上英明,把宋渊借给我,让他将功赎罪,亲自送我的贺礼去赞西后宫。”
项晔翻了翻礼单,东西没什么可稀奇,但珉儿不会平白无故地对秦文月好,哪怕是为了这次的冲突也犯不着,皇后虽然没什么表示,但朝廷并没有忘了那位和亲的郡主,四季年节里,都会送去恩赏。
“皇上,梁国有皇后,我是大齐的皇后。”珉儿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灵气,“皇上是不是把赞西国那位继后忘记了?”




中宫 262 万国衣冠拜冕旒
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珉儿,她笃悠悠笑着:“这件事皇上就交给我,左右这一次打不起来,可下一回打不打怎么打,就要您说了算。”
项晔眯眼一笑,欣然走去拿起方才看过的礼盒,揭下笺子道,“不过你这赞西文写错了。”
珉儿面上泛红,不服:“怎么会错?我可是照着书上抄的。”
项晔拿过纸笔来,利落地写下区别于汉字却又很像汉字的文字,果然和珉儿写的不一样。珉儿认定她写的没错,宋渊送给她的书里就是这么写的,两人为了这些事争执,大半夜的派周怀去找人核对,周怀回来之前还下了赌注,结果自然是皇帝赢了,可珉儿耍赖不认输,项晔也只有依着她。
宫人们守在一旁,见他们高高兴兴的折腾,实在不明白这皇帝和皇后图的什么乐子,宫廷生活不该是歌舞升平的脂粉世界吗?这两个人,仿佛就差手拉着手去东征西讨了。
那一夜,珉儿特别高兴,之后的日子,她会通过各种途径与赞西国的皇后通信,她会用她的方式来监视秦文月,自然宋渊会是她最得力的助手,除开宫里女人之间的纠葛,她可以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话说回来,把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孝敬太后抚育皇子,对皇帝百依百顺的淑贵妃,就真的比不上能跟着皇帝一起志在天下的皇后吗?可这宫里大部分的女人,甚至连同淑贵妃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她把自己放在管家的位置,放在被遗弃的年老色衰的位置,却不知道她,每天都着很了不起的事。
因赞西人的一次冲突,淑贵妃意识到国事之重,沣儿启蒙尚无成果,浩儿还那么小看不到将来,她现在太过急躁地攻击皇后,只会落得王氏梁若君一样的下场,再试探皇后之后,再跑去查看小公主是否女儿身之后,她回到了自己该有的位置,一直到中秋,一直入了冬,宫里都太平无事。
孩子们渐渐长大,蹒跚学步的元元已经能走得很利索,沈云能清晰地喊太后姑奶奶,三皇子越发聪明可爱,就连沣儿的学业也有了起色,二皇子像是开了智,言行举止也脱了好些稚气。
这一年仿佛过得特别得快,皇后离宫就是大半年,回来后眨眼就到了腊月。除去旧朝势力后的一年来,皇帝励精图治政绩斐然,除了赞西人那一次冲突,和躲不过的天灾,大齐可谓是国泰民安。
元旦之日,珉儿伴随皇帝在宣政殿接受四方来贺,眼中所见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况。
金线绣制的凤凰展翅欲飞,正红为底衬出她绝世风华的贵气,珉儿傲然站立在帝王之侧,文武官员和使臣们,可以看见皇后自身的光芒和地位,仿佛不仅仅只是帝王的伴侣。
盛大的宴会之后,终于得以片刻清静,珉儿与项晔分开,独自回上阳殿,周怀却领着再次回京述职的宋渊,赶上了皇后的步伐。
“好久不见,宋大人添了沧桑。”珉儿如见故友,亲切大方,带着宋渊一路走向上阳殿,说着西平府的事,说着赞西国那位柔弱受欺的皇后。
这一边,淑贵妃从长寿宫归来,途径太液池,远远就见到光芒万丈的皇后在岸边漫步,而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个似乎叫做宋渊的大臣,正与皇后谈笑风生。
淑贵妃皱起了眉头,露出几分厌恶的情绪,秋珉儿怎么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地和外臣男子说笑?
然此刻,珉儿正对宋渊说:“你在西平府辛苦,夫人在家也辛苦,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夫人吧,上一回你出事,把她吓得不轻。”
宋渊垂首答应着,面上并没什么情绪流动,又听皇后道:“皇上有心选你的儿子入宫,作为二殿下的伴读,尚不知淑贵妃如何看待,这件事你若不反对,那就只等淑贵妃点头了。”
宋渊忙道:“臣惶恐,犬子无知,恐辜负圣心耽误殿下的学业。”
他不经意地抬头,恰见皇后宛若春风的笑容,这原本是珉儿对谁都会有的大方姿态,今日随项晔接见外邦使臣亦是如此,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天际的云,就是梦里的相思,就是心里……
宋渊心里一慌,忙镇定下来。
“你若谦虚,我也不勉强,想必淑贵妃也不乐意,不过是皇上提起来了,我替他问一问。”珉儿就要回上阳殿了,她叮嘱宋渊,“替我告诉赞西国皇后,我会帮她清理门户。”
皇后走上长桥,淑贵妃也走远了,尔珍只听见她似喃喃自语:“仗着几分姿色,从前和沈哲暧昧不清,如今又……”但后面的话尔珍没听清。




中宫 263 皇室的香火
一路回到安乐宫,尔珍担心淑贵妃又会要她去做什么,好在这一次,她仅仅是嘴上念叨了几句,并没打算以此做文章,想来那宋渊一年到头也不会回京城几次,皇后与外界的书信往来则都是皇帝派人递送,瞎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皇后大大方方地与外臣谈笑风生,亦是见仁见智的事,皇帝都没计较,别人的计较就更显得小气了。
至于淑贵妃,这么一段时间来,尔珍以为自家主子想通了,不会再明着暗着和皇后比,可今天宣政殿上,皇后身穿凤袍与皇帝并肩而立,那赫赫扬扬的气势,那光芒万丈的风华,仿佛刺激到了贵妃,凭什么她就永远是仰望的那一个是不是?尔珍觉得淑贵妃现在一定就这么想着。
“把沣儿找回来,让他把衣裳换了,今天不必拘着他,叫他好好玩儿吧。”淑妃回到寝殿,生了会儿闷气,便打起精神换了更华丽的衣衫,今日毕竟是过节,大喜吉利的日子,她也不想让自己心存怨气。
歇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淑贵妃便又要出门,安泰殿里等着开宴,元旦之日岂有她清闲的时候,淑贵妃倒也不怨,多年来早已做得得心应手。而皇后说放手让她去做主,就从来也不插手不抢功劳,这一点上淑贵妃的确能感受到自己被尊重,当然忙也忙得心里高兴。
只是两个儿子难缠,得知母亲要去安泰殿张罗酒宴,便都跟着要一起去,过年过节淑贵妃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便高高兴兴地领着他们同往。半路上遇见华服盛装的林昭仪正站在路边骂人,直把沣儿唬了一跳,他如今虽差不多走出了梁若君带给他的阴影,只是见不得有人张牙舞爪。
淑贵妃微微皱了眉头,见林氏前来行礼,便道:“大过年的,你做什么,叫太后知道了岂不是你的罪过。”
林昭仪恨恨地扯过自己的裙摆,上头赫然一只泥鞋印,鲜红的长指甲指向地上跪着的宫女:“那小贱人不长眼睛,把臣妾这身衣裳弄脏了,可还怎么穿着去赴宴。”
淑贵妃望过去,那宫女哆哆嗦嗦地跪在路旁,隐约能见到脸上红肿的两片,必定被掌了嘴,她叹气:“你还是这么冲动,换一身衣裳就是了,何必作践宫女。”她回眸看了眼沣儿,想鼓励儿子不要害怕这种事,便对他说,“沣儿去叫那宫女起来,跟她说别怕。”
二皇子略迟疑,弟弟倒是跑得飞快,见浩儿跑去了,他便也跟上了,那宫女受宠若惊,越发地慌张,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露脸,叫淑贵妃惊讶:“你不是王婕妤身边的香薇?”
香薇连连点头,林昭仪在边上轻哼:“方才路过海棠宫,臣妾好奇进去看了眼,这小贱人正围着炉子烤年糕吃,我们做主子的还没这么惬意呢,她倒是悠哉悠哉,俨然是海棠宫的主子了。贵妃娘娘,臣妾要了她,往后让她跟着臣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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