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小暖
阮明心这个案子不只是在后妃这里会嚼个话头,已经成了隐隐热议的京城事件。
尤其是桂嬷嬷一死,此事就一下子变成了无头公案,唯有验毒。
告御状不说,原告还是一个小女孩。更加离奇的竟然子女要求开母亲的棺,此事一时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或者晴天霹雳的结果。
第一次验尸无果,阮明心立刻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今天风闻二审,更是都在等着看她这个热闹。
皇上此时已经收到了大理寺那边传来的消息,略一斟酌,他就挥手允了阮明心那边的请求。
接着,又令近身伺候的路公公去查梁太医和叶宽那两人的背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路公公就又回来了,皇上听着路公公的禀报,原来是太医院专精医毒的太医跟一个略有成就的仵作。
只是阮明心一个小小闺中女子如何会知道这些,这些事情虽然不隐秘但是不刻意去打听一般人还是不会知道的。而有的就算是打听,也未必能打听清楚。
“你说,这凤将军,手伸的是不是太长?”
皇上背着手站在御案前,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想到当日跪在他面前的那个小姑娘,那种坚韧又不卑不亢的性子,不像是她父亲那样左右逢源的样子,倒像是凤家的子孙啊!
凤家……
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路公公却不敢真的回答皇上的话。
其实,不光是皇上,那些皇子对此事也带着好奇。
这件事实在轰动京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关系,实际上,奴才毒杀主子,呵,说不定还有什么辛秘传闻暴露。明妃本能的想要踩姓阮的女儿一脚,皇帝态度莫测,那么尚在年少的太子跟几个皇子们纯粹就是想要听到什么豪宅阴私诡秘新闻了。
昨日里就已经开始悄悄议论。
龙生九子,其中也不乏又个别特殊。七皇子龙翼轩就是个规矩沉密寡言的,几个哥哥们都谈论得热火朝天,他一点儿好奇都没有。
切,皇子们觉得他无趣,将他抛在一边。
虽然皇子的婚配终究不会太差,不管受不受宠,妻子人选一定是朝臣或者勋贵。
而阮兆麟作为历代最年轻的吏部尚书,得皇上青眼,将来拜相也说不准。阮家嫡长女也算是贵女之中排在前列的。
因此,皇子们对她的好奇还带着一种审视。
龙翼轩却并没有操这些心的闲工夫,母妃的病越发重了,父皇却还没有让她出冷宫的意思。从前人人巴结的怡芙殿也水冷茶凉,莫说冬季该供应的煤炭,就连送的饭菜也不过是隔夜的凉菜淋上一勺热油了事。人往高处走,母妃失宠之后那些个奴才也不尽心。
那些别人家的事儿,哪有母亲的身体重要。
即便都是父皇的儿子,地位也是不一样的,母妃一失宠他就深刻的领略到了其中辛酸。就算是亲兄弟们表面不说,内心中都是划分了尊卑地位。他的母妃身份卑微,如今被废冷宫,何止是伺候的下人,亲兄弟们之间就更加微妙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曾经被夸为神童的七皇子龙翼轩初次领略到了权利的滋味和压迫,开始变得背地里沉默。
这份沉默直到他在御花园的假山洞里听到了太子哥跟大皇子的谈话后勃然变色,没想到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阮氏嫡女曾经母女俩居然一直居住在京郊的康山别院?!
龙翼轩心头震颤!
外面的假山石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皇宫里的工匠师们为了冬日里的御花园美观好看,从来不允许太监们刻意打扫,而是在雪上泼上水凝结成冰然后雕刻创作,夜晚的时候还能看到冰灯。
可是再美的风景龙翼轩此刻也无暇欣赏,他靠在洞中山石上,仿佛假山石外面凝结的那些冰包裹在他的身体上一样,冻得他僵硬到颤抖。
不是寒冷,而是激动道抑制不住的身体抖动。那个血色漆黑的夜晚,大雨滂沱,他躺在地上无望的敲响了一家大门紧闭的人家。
若不是对方出手相助,那时候他们母子就命陨京郊了。
对方母女未露姓名,山上的民居似是她们避难之所,如果阮氏母女也是如此,那女孩又不惧刑罚为母申冤,和记忆中灵气逼人的女孩倒是相符。
太子和大皇子离开后许久龙翼轩才从隐秘的石洞中出来,看了眼假山上披洒着的厚厚白雪,转身离去。
怡芙殿,七皇子的寝殿内。
龙翼轩瘦长的身条儿背着手背对着光明坚韧神秘,通身的冷凝与他在外的温存无害仿佛不是一个人,即便是他身后已经跟随他有一阵子的黑衣人也讶刹不已。
“你去查查近日京城中声名大噪的阮明心跟她母亲的背景,特别是在康山别院那几年,她们惯常的活动范围。”小小年纪冷凝的声音已经是上位者惯常的发号施令。
黑衣人拱手退去,无声无息,正如他来时的一样。
龙翼轩坐在书房,除了手指轻轻敲击着说面一动不动,就连桌面上的一口茶水都没有碰过。一下午都在等待着黑衣人的结果。
昨夜一盏孤灯几乎长明在怡芙阁龙翼轩的书房。
黑衣人已经消失,他的几案上多了一卷牛皮纸包裹着的书卷,边上印着刻字的蜡泥,那是他们的暗号。
龙翼轩看着那蜡泥枯坐了许久,最后终于将它掰开,取出牛皮卷纸中央夹层的杏黄纸书信。阮家宅院那点儿妻妾之争,淮阴侯府老夫人对风凝香的厌恶,她们母女的避居。
龙翼轩看到最后已经面色凝重仿佛经历着什么天人挣扎。
是狂喜、无奈错综复杂交错。
他的双眼像是空洞的,盯着那跳动的烛火又是半晌,终于作出决定。冷声喊道:“出来。”
呈上卷宗后就消失的黑衣人再次突然跪在了他的书桌前面。
“明日里如果二审,你去暗中密切注意阮明心这个案子的发展,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报于我。”
烛光前,一直韬光养晦的七皇子如是说。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42章 今天必须验出有毒
寒冬腊月的天气本就没有多少人出门,白雪皑皑的长安大街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商贩懒散的叫卖着。
一匹青蓬马车打马长安街过呼啸而过,带起地上的雪花跟着飞溅追随着马车车尾。
路边商贩被这冷风一呼噜,连忙把吹得飞起来的帽耳朵拢拉着脸颊贴好,吭哧吭哧地扫开自己摊子上的落雪咒骂着:
大冷的天气跑甚么跑,赶着回去奔丧啊……
……
马车上的两个少年淡青袍子配黑狐裘,一白衣公子身披白色貂皮。
马车内气氛比起外面的寒风还要冷硬,霍铮看了一眼浑身湿哒哒的小桃红,对小崖传音吩咐了一句,小崖看了一眼小桃红一掀帘子跃了出去。
小桃红整个人傻傻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并没注意到小崖的动静。
车夫呼了呼自己冻得通红的手,默默用内力取着暖,然后挥着马鞭破空一响啪的一声打在马的屁股上。
马儿奋力一奔,马车惯性往前一哆,白衣公子身子跟着往前一斜,赶紧抓住车横杠子才稳住身子,只不过刚才一直高贵冷艳侧脸连眼尾也不甩霍铮一个的动作是保持不住了。
他讪讪的坐好,依旧不正眼看霍铮,重重的哼哼一表自己的不满。
霍铮才不管他的傲娇脾气,生冷开口,“愿赌服输,而且下棋也没赢过我,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听到这话,小桃红赶快瞪向白衣少年。
青衣少年用眼尾斜了霍铮一眼,哼的一声,开口:“明明是你耍诈,要不我们再公平比试一场,保准我赢。”
霍铮才不管他呢,悠悠说道:“你该不会是怕自己验不出来毒所以才想着这样耍赖吧?!”
青衣少年鄙夷地再度斜他一眼:“谁说的!这天下就没有本公子查不出来的毒素,除非他根本就没有中毒!”
霍铮重重看他:“你记住自己说的话,等会儿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他急迫得几乎带着命令的语气。又换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几个呼吸间之后马车停下,白衣公子惯性的又往前面一扑,霍铮将他拉住,换来对方冷眼。
霍铮讪讪笑着做举手投降状,让他先下马车。
青衣少年瞪了眼车夫,车夫有些无辜,少爷赶时间,他当然得听少爷的。这飞奔中突然令马儿停下,他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好不。
大理寺公正廉明牌匾正中坐着方慎,左手边是傅博,在傅博的两侧下方分别坐着陪同审理的两个左右检卿,负责陪审以及记录事项。再下首就是跟着一起过来旁听的凤追以及阮兆麟两位大人。
在公堂的正中央跪着阮明心,她那么小小只的纯白与公堂上的黑冷威严形成鲜明对比。
大理寺审案不同于小县衙的衙门,站在两边杵着红底黑棍子的捕快喊着“威武”。
阮明心这件御告经过两天的发酵,早已在京城吵得沸沸扬扬,在他们一路从苏府到大理寺的路上就听到了不少谈论,有支持阮明心的,但是更多的还是说小女孩子年少无知,这次可是要吃了大亏,纷纷在嘴头上表示自己的同情。
归根结底还是阮兆麟这些年的温雅君子太过深入人心。阮明心发现阮兆麟除了在对待阮明心母女俩苛待了以外,对待外人一直很好,甚至逢过节日还会扎棚施粮施粥。
越到临近大理寺,外面的人流越来越多。讨论声纷纷传入马车,阮明心充耳不闻。
此刻在大理寺正公堂外面距离一个四方的小院子空地就是大理寺正门。来往的行人早就将门口围得严严实实,指指点点。
惊堂木一响,阮明心身影跪的笔直,岿然不动。
霍铮他们站在外围,根本挤不进去,干脆他直接拽起那个青衣少年,飞身站到了轿顶之上。
“你有没有看到后堂那边的仪仗,似乎有宫里人来了。”青衣少年对那个让霍铮上心的女孩虽然好奇,但是看到显然从大理寺后门来的那些人,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
“那些不重要,你知道今天要是你也验不出毒来,你会死很惨!”霍铮没好气的警告道,目光却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只要是有毒肯定能验出来,但若是无毒,你也总不能让我去下黑手不是?”青衣少年却倨傲的说道:“我天医门可不做亏心事的!”
“什么天医门,你加上你师父一共才两个人,好意思说是一个门派!”霍铮也斜了他一眼,话语凉凉的说道。
“就算是两个也是一个门派!”青衣少年毫不谦虚的说道,这才看向那个跪着的小女孩。
“告诉你,今天必须验出有毒。”霍铮突然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他说道。
“霍长焰!”青衣少年的神情凝重起来,看着霍铮:“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医门规矩,问诊与否只问心。
他现在能来,一个是打赌输了,但最主要的,却是和霍铮的关系莫逆。
“我知道!”霍铮点了点头,这次并没有传音。
“你疯了啊!”青衣少年立刻把头要成了拨浪鼓,好好的贵公子气质立刻当然无存。
这可是大理寺问案,看样子那些皇子、后妃、甚至连皇上都派人过来,在这些众目睽睽下,他居然让他作假?!
这是想要了他的亲命啊!
而此时,堂上的惊堂木再度敲响。
这次却是方慎示意傅博可以开始了。
傅博立刻正襟一坐,秉正廉明问道:“阮明心,昨日案件已落案,今日你可依旧不改口供?”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堂上。
阮明心背脊矗立:“回大人,小女子依旧是前日里的话。母亲是被人毒害身亡的,请大人明察秉公审理。”
她的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阮父不自觉的身子一顿,心头一跳。他眨了眨眼,依旧保持春风温润。只是那突然抓紧的红木交椅的扶手出卖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安定。
随着阮明心出口的询问梁太医和仵作叶宽是否已经到位,阮兆麟的太阳青筋越来越紧绷。
傅博知她态度坚定,只是还是怜悯这个才六岁多的小女孩,再次开口询问她是否后悔。
傅博右手握着惊堂木,左手捏拳:“他们都已在,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堂后,抬着钉板的衙役已经就位,长长的铁钉寒意凛然。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43章 民女不悔
“民女不悔!”
阮明心态度坚定,声音洪亮,直至外面的围观百姓听得清清楚楚。
民众讨论的声音更大了,阮明心听在耳里,知道已经有少数百姓站在了她这一边,有点对阮明心的议论声传出来了。她的目光坚定,嘴唇却是有些轻微的放松。心底除了紧张还有丝丝的愉悦。
母亲,无论如何,今日女儿一定要为你洗雪昭冤,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再次打扰到您的安息。
看着这样的阮明心,凤追对于自己这个外女是满意的,以前他对这个孩子的喜欢只是因为是女儿的女儿,他的血脉延伸。
如今,是看到了阮明心身为凤家人的风骨。由单纯的喜欢渐渐还演变成了欣赏。他不再单纯的将她当做一个只六岁的小孩子,对她的期望越来越大。
凤追心里有些感慨:当初将他送去大剑门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可惜生而为女未为男。
傅博看向了方慎,两人视线交流了一下,方慎点了点头。
沉默,公堂里寂静无声。
阮明心等不及的说道:“请傅大人开始吧。”
傅博的眼眸黑沉,旁人很难读懂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就在外面的议论声已经快要沸反盈天时,他这才开口:“按照本朝刑法规定,对已定案件申请重审者,必须先服钉刑,活着者再准许开庭审理。”
那轻悠悠的话语落在众人耳中犹如铁刺扎入心脏,紧缩,双眼瞪圆。就连外面听得不甚清晰的围观民众都倒吸一口气。
钉刑?!
没听错吧?!
是钉刑啊!
听到前排议论,百姓越想越害怕。钉板啊,别说是一个那么小的小姑娘了,就是一个成年人,滚过来都不一定还有一口气,更别说还能清醒的再述说冤情了。
周围不了解刑法的纷纷吵闹起来,“这是什么规定?那岂不是以后有了冤屈也只能含冤而死了吗?”
有些博识的书生夫子就在边上一边看一边解释了起来。
对于冤案重申者的规定由来已久,早在历史追述战国统一天下一始的时候,各朝各代就有硬性规定:所有已定案件若想翻案,申告人必须滚钉板以示惩罚。
国家一统之初,当时天下还不稳定,刑法更是苛刻,随着历史的演变才渐渐的在历史长河的进化中慢慢减少,但唯独“滚钉板”这一项一直没有取消。
这样苛刻的刑罚其实也是为了天下稳定才设置,不管是否冤案,这是给天下人的表率,如果人人都借着案子不公从三复四的要求重审,那当朝官员多少都忙不过来。这也从一定程度上杜绝了某些不轨之人的私心。
至于当官的判错了可怎么办?
岂不是就这样被冤死了的事情也是同样大有存在,但是更多的还是在那些上下蝇营狗苟拉党结派中产生。
乡县里县令审判的案子一般不会一级就结案,且每年大理寺还会复查,还有若是判错的就会打回去重审。一言堂的是只有天子才有权利。
众人惊恐色变中那个跪立的女孩身形挺直,她的面色同样泛着苍白,可见一时一样吓得不轻。
凤追再也坐不住了,他离开座位蹲在阮明心面前。他相信自己的外孙女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依然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真的确定吗?”
这些年他远在边关,见女儿的时间本就少,每一次见面看见她越来越弱的身子和多愁的面容,凤追是生她气的。
当初是她执意要嫁,可是真成亲了,却成了任人拿捏的包子,竟然带着女儿避居别院。他多么英姿飒爽、风流潇洒的女儿啊,就这么毁了!
若是当年听他的嫁给李家的少将军就没有那么多的错了。一嫁误终生,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怎么也狠不下心,时常都会给她从边关送些药物回去调养身体。
当阮明心说出凤凝香是中毒身亡的时候他几乎一下子就信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健健郎朗的身体怎么就因为多愁善感就毁了呢?
可是此刻见到那些闪着针尖麦芒的铁钉,忽然就期盼着阮明心说一声不确定。
这样他还能欺骗自己一下女儿的死真的只是因为生病,没有什么谋害。否则的话,凤追的性子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阮明心是凤凝香唯一留下的孩子,是他凤家的血脉,这个铁轨柔情的老将军谁都割舍不下。
在阮明心点头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冲下去把她直接抱了起来。
小小的孩子轻若无物,他风霜的脸面紧紧与阮明心柔嫩的肌肤相贴,身子颤抖不已。
在大理寺人群后面的小桃红听到里面的议论,整个人顿时傻了。
那些人说的是什么?
活不成了?
钉刑?
滚钉板?
那还洗什么冤?
还洗什么冤!
眼泪一下子不要钱的掉了下来,小桃红劝不了小姐,她真恨自己没用。她掉下的泪水很快凝成冰晶,爆开花纹,就跟她撕心裂肺的心一样。她要去阻止她。
阻止她。
霍家少爷!
霍公子不是给了小姐证据吗?自从夫人去世后小姐那么听他的话,他一定有办法!他不是叫了人要救小姐?!
滚钉板那会要了小姐的命的呀!
那些寒铮铮的钉子岂就是几件衣服抵得过去的吗?
亏她还说小姐长大了,小姐还是那么傻。
她们的仇不报了还不行么,以后再报也不行么?
小桃红哭得不能自抑,看着轿顶的霍铮开始哭求:“霍公子,就救救我家小姐吧!”
小崖此时已经拿了一个包袱归来,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样子一脸嫌弃。
霍铮的位置可以远眺到后堂已经伸出一角的钉板,上面密集寒光闪闪的钉子,他的脸色也是一沉:“桃红,你先在马车里换了衣衫再说!”
小崖说着,直接把手里的包袱递了出去。
小桃红却哭着摇头:“不,我要去看我们家小姐。我不能让她做傻事。”
霍铮看她那裙子紧皱着贴着,完全显出两小腿的形状,这副狼狈样子却不管不顾只想着小姐,他面色和善了一些:“桃红,这边事我先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你先换好衣裳,后面有你家小姐需要你的时候。”
“霍公子有办法是不是?!”
小桃红那张泪痕满面的暗淡小脸顿时亮了起来。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44章 皇子插手
阮明心被外公紧紧抱着,感觉自己脸上热热的,在这寒冷的时候,湿润润的水花是那么的温暖。
一滴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到了脖子,最后消失在了她那身绒毛领中,一直从头温暖到了她的心里,给了她越加坚定的信念。
其实阮明心又何尝不害怕呢,她上过战场、当过谋士、更是在新皇登基初期掌管过朝政,她了解刑罚是何等的酷刑。
那份惊恐早在昨日听闻二审的时候就已经蔓延,一点的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融化在骨髓。但是每一次听见,她依然还是会怕。
在马车上的时候,心就已经紧绷,现在再次听到,心头的跳动早就比战场的战鼓不差多少,一样的心尖颤动。
只是这是赴死的决心。阮明心不怕死,只怕自己还没来记得报仇就已经死去。
她的仇可以慢慢去报,但是母亲不可以,错过这样的时机,再找机会那就难了。
所以她一点也没有退缩,推开外祖父昂首挺胸道:“来吧!”
傅博点点头,一挥手后堂的压抑就抬来了钉板。
三尺宽的钉板三尺长,方方正正一丝缝隙也无的从庭院中间扑到了公堂台阶前。
足足两间屋子的长度,方正的四合院内从门口立马出现一条闪着寒光的道路,每一根钉子都么么尖峭,至少堪比成人手指指节的长度。
从堂内到堂外,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次,是真的雅雀无声。
风雪落在钉板上立刻化为雪水,戳在钉尖闪闪发光。
看着那地上铺好的密集寒光闪闪的钉板,霍铮眉头不觉一皱,立即看向身边的青衣少年。
意思他该出场了。
青衣少年的眼白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不过看着场中央的那个女孩儿,别说配着那怵人的一长排钉板看着还真是我见犹怜。
此时凤追已经把她放下,所以他们这边也可以把她看的清楚,而不像刚才只是看个背影。
尤其是那看向他们这边的小小凤眸,黑咕隆咚红彤彤又水汪汪的,不知是哭得还是冻得。
不过,那眼神可跟她这身条儿不相称啊,满满都是坚韧,一点恐惧都没有。
“你确定你那个师妹不是男扮女装?”谢含蕴目光在阮明心和霍铮身上来回扫视,小女娃子虽然长得漂亮了些,不过看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完全不怵嘛,哪有这样的女孩!
他倒是知道有男人比女人长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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