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小暖
阮明心皱眉,“师兄?”
他带着她来这里是有话要说吗?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注意影响。”谢含蕴站在门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时没有外人,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阮明心身上。
“见过药王首徒。”阮明心此时不能当做这个人和她无关,毕竟这是师兄请来帮她的。
“哎呀,干嘛叫的这么生疏,叫我谢哥哥就好,或者含蕴哥哥。”谢含蕴说着走过来看着阮明心自来熟地说道。
“出去!”霍铮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冷冷地开口说道。
阮明心则一脸无辜地站到了霍铮身后,对着谢含蕴耸了耸肩,这不是她不喊的,可是师兄让他出去的。
“喂,美人面前多少给我留几分薄面。”谢含蕴却有些怨怪地看了霍铮一眼,他这样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以为我师妹是你整天走街串巷调戏的那些婆娘大婶?!少在她面前说那种混话!”霍铮冷睨了谢含蕴一眼,毫不在意自己揭对方老底是否夸张!
“喂,霍长焰,你别以为我不会和你翻脸!”谢含蕴说着直接撸起袖子,刚才翩翩公子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他什么时候调戏婆娘大婶了?!
这简直是污蔑他的形象!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狠狠被甩上的房门。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48章 师兄才是笨蛋!
“喂,你们关门干什么?!”谢含蕴在外面没好气的喊道:“要知道可是孤单寡女……”
“谢师兄若是不介意引来前堂的人,明心自然也是不介意的。”阮明心在屋内淡淡说道。
谢含蕴想了想,摸摸鼻子闭上了嘴。
“师兄有事要说?”阮明心看到霍铮进屋之后并没有说话,直接开口问道。
霍铮没有说话,竟然直接脱下了他的外袍,接着,又解开了中衣。
阮明心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是不管要做什么,现在年纪也不对啊!
“喂,霍长焰,你真不要脸!”谢含蕴见到门不能带开,直接推开了窗子,看到这一幕不免直接咂嘴说道。
阮明心有些张目结舌的眨眨眼,两辈子,都没现在这一刻和霍铮更接近过。
尤其是,没有见到他只穿着内衬的样子,显出少年劲瘦修长的身条儿。
她直直的盯着回不过神来。
“阮明心,小心看了长针眼!”谢含蕴倒是本来并不担心他们两个真的发生什么,可是现在看到阮明心的目光,却忍不住直接跳了进来。
房间内没有光源,只有窗户打开后外面的阳光漏进来一个方块,霍铮刚好站在那个方块内,此时只剩下上身的内衣,以及,在外面罩着的一个比甲。
比甲像是量身定做,妥帖合身,衬出少年的身形挺拔。
最关键的是,这个比甲看上去薄如蝉翼,此时在外面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光芒隐隐流动,竟像是每一缕丝线都是金属织就。
“你师父对你真不错啊,大剑师令和天蚕衣都给你了。”谢含蕴也被这件比甲吸引。
传闻九州当年有三族,仙、灵、人族。
因此也衍生出无数传奇志异,后来仙族开天,灵族成为仙族和人族的沟通桥梁,到后来灵族灭族,千百年来已成传说。
天蚕据说是灵族喂养的灵物,价值无双,吐丝如果织线成衣据说能抵御刀剑水火。
南庆的大剑师苍离手中据说有一件比甲,现在却给了霍铮,可见对他的喜欢。
阮明心一愣,鼻子突然一酸。
修长的手指抓着比甲很快褪下,递到了她的面前:“换上吧,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丫头,有命才能报仇!”
霍铮语气听上去很不耐烦,说的话也不中听,可是这件举世罕有的比甲,就这样递到了她的面前。
阮明心没有接,这件比甲,当年,他也是给过她的。
随着龙翼轩征战之中,他也是这样一脸不耐烦的丢给她,她当时接了以后在想什么?
那件比甲,最后是穿在了龙翼轩的身上。
如果是穿在她身上,怎么可能到最后一箭穿心。
那个时候,她可知道师兄是捧着一颗心过来,把她当成了天下之重?!
“喂,明心丫头,这可是好东西……”谢含蕴看到她发呆,立刻开口说话道。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小姑娘一脸沉静却好像寸寸碎裂,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明明是哭,阮明心的嘴角却在微微上扬,笑的让人有些心碎。
“怎么还哭了!”霍铮立刻有些手忙脚乱,本来想拿手中的比甲帮她擦眼泪,但是伸过去才想到这件衣服水火不入,立刻直接拿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不说你笨了还不行,不说了、不说了!”
他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把阮明心惹哭了。
本来还只是静静落泪的阮明心听到他的话却哭的更痛,这世上,可还有比她更傻的人,竟然根本就看不清谁是真的在意,谁一向都是虚情假意。
霍铮更加的手足无措,小小的黑眸中泪水像是开了闸,怎么都止不住:“怎么了这是?会没事的,一定能验出有毒的!师兄给你做主,带着这个小子过来,一定能验出来的!”
阮明心没有说话,泪眼朦胧,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他为她带来了隐世神医的徒弟……
为了她闯大理寺大堂……
一桩桩,一件件,并不比她曾经为龙翼轩做的少到哪里。
不问前程。
生死不计。
“是怕滚钉板吗?那咱不滚了,我现在就带你走,看谁敢拦着你!”霍铮看着阮明心还是在哭,以为她本来就傲气,现在后悔钉刑又不好意思说,立刻拍了拍腰间配着的宝剑:“只要有师兄的三尺剑在,就不会让人为难你!”
管它什么律法,管它什么旨意!
少年气势峥嵘,一怒拔剑。
似乎就算是千军万马过来,他也能护在她的身前。
明知道她是贵门嫡女应该矜持,更知道还有外人在场,但是阮明心却忍不住直接扑进了少年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师兄才是笨蛋,没见到比师兄更笨的人了!”
“笨蛋!”
“笨蛋!”
她哭的稀里哗啦。
霍铮表情呆滞,怔怔地看着谢含蕴,一手拿着天蚕衣比甲,一手拿着剑,身子整个都是僵的。
小女孩披着兔裘在他怀中,就像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钻了进来。
怎么哭的还更厉害了?
滚烫的眼泪透过那一层薄薄的内衣传进衣服,心跳好像都快了几分。
怎么办?!
他求助地看着谢含蕴。
“不过师兄再笨也是明心的师兄,只对着明心一个人笨就好了!”阮明心紧紧抱着霍铮的腰,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多好,他们两个现在都还活着。
说完,她松开手,又拿起师兄的袖子在脸上擦了擦:“谁说明心怕钉刑的,既然他们要这样,我就光明正大的让他们看看,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完,她直接从霍铮僵直的手中抽走了那件天蚕比甲,然后看着呆若木鸡的霍铮,还有谢含蕴直接说道:“好了,我现在要换衣服,二位请出去吧!”
“哦!”霍铮傻傻的点点头,见到谢含蕴从窗户直接跳出去,于是也跟着跳了出去。
连门也不会走了,还不是笨蛋!
阮明心把窗子关上,褪下了自己的衣衫穿上了那件蚕丝甲,它上面似乎还带着炽热的温度,她觉得自己的眼眶也快被它给烫热了。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49章 钉板昏迷
穿好了天蚕甲,阮明心再度打开房门的时候,前堂已经央人来叫,说是皇上已经同意钉板减半。
即使如此,霍铮还是有些担心。
天蚕甲只是能护住心脉,但是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双腿是无所护持的。
“师妹……”
劝说的话涌在嘴边,但是看到小女孩那双沉静的眸子,却直接消散。
“只要她不死,我就能救。”一直被忽视没有存在感的谢含蕴此时也开口说道,既然他在,她就不会死。
“嗯,没事的,过去之后就都好了。”阮明心唇角弯弯,努力在霍铮面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陪着你。”少年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只是表情有些僵硬的说了这么一句。
本来觉得任她来决定这事也没什么,可是等到了前堂,看到撤了一半的钉板依旧是一间大屋那么长,钉子尖在光芒照射下锋芒凛凛,立刻有些后悔。
而外面,所有目光都已经再度望向了那个披着兔裘娉婷走来的小女孩。
明明是一个孩子。
已经带着名门贵女的风采,听到大人示意可以开始的时候,小小的人身子渐渐蹲下,躺平在钉板的前面。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理寺官员。
京兆尹陪审。
各位皇子。
阮兆麟。
凤追。
霍铮和谢含蕴。
看热闹的家丁百姓。
小女孩才那么小,身子都还没那钉板的宽度长。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长长的钉板之路就已经从闪亮的银白色变成一片朦朦胧胧的雪白,像开出的冰雪之花,圣洁,纯净。
阮明心是微笑的,这一世,已经是她赚来的。从来没想过那么悲催的一生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再次弥补。
那么,从这一刻起,她要让人知道,她娘在阮家遭遇了什么。她那个才华无双的父亲,一次扳不倒,那么就多来几次,怎么也要揭开他伪善的面具。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别滚啊!”
“别了!”
“大人,别让这孩子滚钉板了。”
……
往日里那些为衣食奔波的百姓巴不得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夫人小姐们倒霉,有什么逗乐子的事情让人看热闹。
可现在这孩子却让人笑不起来。
低低的惋惜和恳求声在人群中蔓延。
似乎都不想让她真的这样滚上一遭。
可是阮明心却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自嘲的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的厚厚的衣服还有她始终没有解下的披风。重新系好披风带子,戴上了风帽,然后牢牢地裹住自己的身子。便开始要往钉板上滚。
“心儿。”
离钉板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凤追紧张得开口,惯性跨上前几步叫住了她。
他叫住她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阻止她不成?
出后之后凤追的拳头紧握始终没有放开,担忧的目光中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一瞬间阮明心赶紧反应过来半侧着身子看着他,还好她反应够快,不然她脸可就毁了。
阮明心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凤追的话,只露出鼻子和嘴巴的脸对他笑了笑。然后就压了上去,手臂牢牢地护住了自己的脸。
与此同时在脑中那一个遥远的后宫雪地,最后入耳的绵长“不——”声再度响起。
这世上,唯有最关心她的人才会如此出言。
余音绕梁,回音久久在阮明心的耳中不散。
接着,女孩一个翻滚,身子开始向前滚去。万千的钢钉一瞬间刺入血肉,瞬间抽没了阮明心所有的力气。
她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万箭穿心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遥远的“不——”在龙翼轩的羽箭射入她心脏的时候出现。
她是不是幻听了?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霍铮的声音?
只是阮明心的脸牢牢被遮住,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也没有力气睁开眼了。
虽然是有天蚕甲护身,可是护住的却是前胸后背,但是针尖穿刺的痛感却是没办法忽略。
而互不到地方,却像是一下子被穿透了。
“阮明心?阮明心?”霍铮终究是没有忍住入院中的钉板前,半蹲半跪在阮明心的脑袋那边。
他想要去触碰她,可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也不敢摸下去。
此时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看着那条雪白长条身子说道:“你不能死,你怎么敢死呢,你忘了自己跑到这里来时干甚来了?快起来,起来!”
凤追也是一路呼唤着“心儿心儿”跑了过来,一向冷厉肃然的面孔上竟全是惊惶。
阮兆麟落在最后,俨然是一个慈父形象,还不忘表现的万分后悔刚刚没劝住她的模样。心里却是不停的诅咒着阮明心最好是死在这条钉板上。
这么寒光凌冽的钉板,看着都叫人毛骨悚人,他注定了阮明心活着过不去。凤凝香那个贱人的丧事他都办了,再加一个阮明心又有何难,说不定他还大发慈悲,将他们两个葬在一处,还省了他一半的丧葬费。
他阮家的钱可不是给无用之人随意乱花的。
心里打的主意越恶毒,阮兆麟便面上做出的痛苦就越悲戚,他一路悲伤喊着:“女儿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爹可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看着父亲白法人送黑发人?”
钢钉刺入肌肤的那一瞬间,万千疼痛直涌入阮明心的四肢百骇,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还有比万箭穿心更痛的,即便是她的心里多么坚定,依然抵不住年幼身体的抗受力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不过一瞬间她就又醒了过来,阮父的声音简直快要在她心中魔障了。
在他那些虚伪的话入耳,大脑还没反应,身体就自动准备的攻击姿态想要反抗。只是她在钉板上,这一苏醒,惯性的动了一下又是万千的疼痛直刺骨髓。
轻微的动静轻得几乎可以忽视,但是那一直关注的她的六只眼睛顿时形彩各异。
霍铮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面孔僵硬,双拳握紧,但话语却还是那么不中听:“阮明心,你死了本公子想要再找一个你这样的人欺负估计要好久,你可别这么轻易死了啊。”
这钉板,不过才向前一个翻滚的距离,而前路,还长。
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 第50章 她在叫他,只叫他
台上的主审也有不忍。
皇子们也有的站了起来。
凤追更是一脸的心疼:“心儿,行不行?要不就不要滚了,快下来吧。”
阮兆麟也跟着紧张的说:“是啊是啊,明心,要不就下来了吧。”
没想到这笔想象中更难,主要是这幅身子,现在还是太弱了呀。
阮明心咬咬牙,身上的疼痛还伴随着冰冷刺骨,阮兆麟的话像是最能激起力量的药物,让她又是狠狠的往前翻滚了几个身子。
一路上凡她滚过,立时根根钉子鲜红一片,血水融合着雪水触目惊心。
还有一大半的路程,阮明心看不见,她护着脸的同时每次滚过都将头抬起避免碰到脑袋。这样一来她的双臂、手臂和手背和双腿几乎被钢针戳中了骨头!
阮父的话激励了她一瞬,瞬时过后身体的本能又占上风,阮明心侧着身子护着头。除了追上来的霍铮凤追和阮兆麟,谁也没有出声。
院子里的风呼啸着,阮明心好像听到了雪花落下的声音。
那些百姓也没了声音。
偌大的地方,竟然是静悄悄的。
阮明心身上此时已经是万千个窟窿,血一直流。
温热的血水融化了雪花,顺着针板的空隙流入了雪地,让她已经痛的不甚清醒。
若不是师兄的天蚕甲,这一次,她怕是撑不过去的。
低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而且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有时候并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
霍铮、凤追、阮兆麟三个人还在她的身边。
阮明心恨不得自己此时就此刻昏迷了过去也好过这样不清不醒的硬挨着。
“阮明心你起来啊,快点过去啊,停下来做什么?咬着牙一口气就过去,不然别提你是大剑师的弟子给师父丢人!”霍铮的黑目深沉,说话冷声嘲讽。
顿在原地,只能让行刑过程更长,血流的更多。
早点滚过去,就可以早点施救。
外面的围观民众终于被他打破沉默,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纨绔就是纨绔啊,没得救了。”
……
“人家阮小姐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
“你霍家也算世家大族,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不通人情的祸害?”
……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除了指责霍铮的,更有不少百姓开始给阮明心打起了气来。
“阮小姐坚持住!”
……
“阮小姐我们相信你!”
……
“阮小姐没多远了!”
……
什么赌注,什么输赢,此时已经被这些人全部抛开,都在给她打气。
声音越吵越烈,几乎整条街都堵住了。阮兆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谢含蕴此时站在钉板的另一头,手中不知何时变出来一个医药箱,拎在手里抓得很紧。
就在阮明心躺下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觉得她会真的去滚钉板。
这种傻子的行为,一般人都不会做吧!
可是,在看到满地的血,他才知道原来这是真的。
医者救死扶伤,跟着师父什么伤痛没见过,可是眼前的血,却是那么刺眼。
“你说尚书府的嫡千金那么娇贵,怎么就真的能滚下去呢?”皇子中也有人开始悄悄说道。
“如果没有天大的冤情,不会是这样吧?”
……
不只是皇子,在阮明心浑身浴血的现在,甚至不用验尸,大家已经觉得,她母亲,肯定是被害的。
如果不是,谁能有这么大的决心和毅力。
吵吵嚷嚷中阮明心的身子又动了,这回她的动作很慢,并且越来越慢。
眼前不只是手捂着的发黑,是真的发黑,身子沉的像是坠崖了一般,要不是死死拼命地咬着牙告诫自己,她怕是直接挺不住的。
大家都跟着她的动作憋着一口气。在这冰天雪地里,耳朵和脸涨得通红,嘴唇却青紫着,似乎这就是吊着他们自己命的那口气,出了就没了。
阮明心也一样憋着一口气,初始的疼痛来得太突然令她猝不及防的昏迷,后来几翻之后的疼痛好像练级修炼,但是疼痛却不会变的麻木,而是越来越剧烈。
越疼痛,越清醒。
阮明心不敢放松那一口气,她也同样害怕如果自己松口了是不是这回就真的要下到地狱去了。
在这条修炼之路上,阮明心忽然就悟出了她重生以来的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
死,并不可怕,她怕的是不能报仇,而地狱也并不可怕,她怕的是那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一口过后就所有前尘往事都忘了。
重生一次是幸运,老天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她只有今生,也只能抓紧着今生。
外面的人声不止何时已经变成统一的“加油”传到阮明心的耳中。
对,她要加油!
阮明心费劲全力的翻过半个身子,永远都在停歇的时候侧着。她已经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来支撑着头部的撑着,每一次翻滚都是靠着惯性的完成。
动作到后面越来越慢,最后四分之一的路程,阮明心停歇的时间越来越久。
血水也越来越浓郁,从最初的点点粉红清澈变得鲜艳浓稠,站在外面的百姓们都问到了血腥味儿。好多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还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眼角。
过往的乱象不停的在眼前闪现,到最后,阮明心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那些迷乱的战场,飞蛾扑火的苏府门口跪求,凤府的血流成河,还有那些日日夜夜的空庭等候,以及最后的宫廷肃杀,看着霍铮全身都是乱箭倒下去的身影。
钉板上红与白交界处的那个血淋淋的竖长条像是一座连绵的山峦隔断了正义与邪恶。
微弱的呻吟从山峦中发出:“霍……铮。”
声音之弱,以至于边上陪伴着的谁也没有听到。
霍铮一路看着那个血团,忽然抓住了自己胸口,好像不能呼吸。不是一种揪心的痛,痛到几乎麻木,那一瞬间他停住了脚步。
“霍……铮……”
阮明心已经变成了无意识的呢喃。
“霍…………铮…………”
早在阮明心滚到一半的时候就冲进来的小桃红边哭边一路膝行着陪伴着她,她的抽噎声掩盖了阮明心的呢喃。
霍铮缓过那阵心口揪痛上前来,猛然趴了下去,他弯折着身子,耳朵轻轻地贴上那个血色山峦上唯一的一点白。
“霍……………………铮……………………”
不是幻觉,不是臆想,在这生死的时刻,那个女孩心心念着的名字就是自己。霍铮的心口狂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觉得她在叫自己,还没想明白身子就已经付出了行动。
那是一种雪上峭壁上的石生花,久久寻找,久久守候,原本一辈子也没想过的念头,在这一瞬间突然产生。
霍铮还没来得及看清心中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就被阮明心传出的冰冷气息冻僵。
她好久没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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