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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知县宅的厨房面积不小。不仅知县宅的厨房,就连长乐镇的县衙都是极阔气的豪宅一座。内宅的仆从亦有不少,虽然只是一个县镇,从居住环境来看长乐镇县令确确实实是一个肥缺。
苏妙在大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主料配料中转了一圈,接过回味递来的围裙系上。顺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紧接着对厨房里的诸人粲然一笑: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从她身上调转视线,厨房内一下子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八荤八素八冷八热。第一轮上的是能下酒的冷盘。
苏妙立在主灶前,拿起黄瓜去蒂,左手握着黄瓜,右手拿起小刀,娴熟利落地削去外皮,紧接着将削好皮的黄瓜放在菜板上,轻快地落刀声响起,这是厨房内常能听闻的落刀声,却很快吸引了厨房里所有人的注意。似在切丝一般轻盈迅快的刀法,然而她并没有在切黄瓜丝,她在切黄瓜片,手起刀落没有半刻犹豫停歇,仿佛随便切切的姿态切出来的黄瓜片却片片透薄如纸韧性十足,每一片的长短厚薄几乎完全相同。
苏烟站在她身旁整个人已经呆住了,这样精准的刀工他熟知的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而她那随便的横切手法却与他的严谨认真截然不同,下意识望向回味,回味仿佛被震住了一般,正用一双因为过于诧然在微微颤动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素来平静无澜的脸上蓄满了愕然。
因为是开小餐馆的,苏妙很少会做需要特别强调刀工的菜肴,比起外在她更看重味道,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凉拌黄瓜卷是一道对刀工很重视的美型菜肴,将轻薄却不会断掉的黄瓜片用盐腌去水分抹上香油,在碗里放入焯烫过的胡萝卜丝、香菇丝以及腌掉水份的莴笋丝,加盐、味精、香油拌匀,分别放在摊开的黄瓜片上,再将黄瓜片慢慢卷成卷,整齐地码进盘子里。用葱末、蒜粒、香菜末、胡椒粉、鱼露、糖、少许青果汁调成酱汁,均匀地淋在黄瓜卷上。
工艺精细,色彩艳丽,咸香爽脆,清新宜人,绝对是宴席上下酒的佳品。
苏妙满意地点点头,将成品交给厨娘往外端,转身去准备接下来的三色蒸蛋。
回味从苏妙身上收回目光,凝下心神,继续手中的工作。
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八道冷盘陆续被丫鬟端到前面去,最后一道压轴的冷菜拼盘出自回味之手,一道用八荤八素制作而成的开屏孔雀,鲜艳华丽,栩栩如生,苏妙目不转睛地把那只仿佛要飞起来了的孔雀看了好半天,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回味,扁扁嘴:
“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手艺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那是我想说的话。”回味淡声说完,转身雕萝卜花去了。
苏妙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他什么意思嘛!
据上菜的丫鬟说,前方筵席反应很好,葛知州对八道冷菜十分满意赞不绝口,特别是那道清凉开胃的拌黄瓜卷,也着实被最后的那只大孔雀震撼到了。
冷盘之后是热菜,苏妙先将排骨烫过滤净血沫,接着将洗干净的猪肠剪成三公分长短,取过一个砂锅,将排骨铺在砂锅的最底层,依此顺序排上猪肠、洗净的槟榔、高汤、盐、米酒,待滚开之后改用小火慢慢地焖上两刻钟。这边砂锅在火上焖着,苏妙又转身走到另一头,拿了切开背脊去除气管、食管、内脏及鸭脚的嫩鸭,将整鸭放进开水锅里焯水后捞出,洗净,揩去水份,再抹上酱油、黄酒、白糖入味。锅烧热放入猪油,下葱姜略煸炒一下,烹入料酒,投入香菇丁、笋丁、火腿丁、栗子肉丁、干贝丁、鸡丁,再加入酱油白糖烧到彻底入味,随后放入糯米饭拌匀出锅,仔细填进鸭腹内,将鸭子背朝上放进大碗里,碗口用薄布盖住以免沾水,上笼蒸熟。
正忙活着,嘴里突然被人塞入一只热烫鲜嫩的虾仁,属于上好龙井的清香雅致混合着玉白虾仁特有的软嫩鲜滑在唇齿间扩散开来,一双眸子猫似的眯了眯,苏妙望向身旁的回味,粲然一笑:
“好吃!你最近的手艺进化了不少嘛!”
“又不是什么复杂的菜色。”回味虽然这样说着,明显被她喜欢的表情愉悦了,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苏烟看在眼里,鼓起腮帮子瞪了回味一眼。
槟榔排骨焖制好后,在锅中放入枸杞,继续焖煮五分钟即可出锅。八宝鸭的后续做法却稍微繁琐了点,在大圆盘内铺好翠绿的青菜,摆上两朵萝卜花,之后将蒸熟的整鸭取出来放进盘子里。锅烧热下猪油,将虾仁滑熟取出,锅内留少许油,放笋片冬菇片,加适量酱油以及蒸鸭原汁,烧沸后放入虾仁和熟青豆,用湿淀粉勾芡之后淋上猪油,出锅浇在鸭子上。
浓郁的香气,油润的光泽,咸鲜口味,汤汁肥浓,鸭卤酥烂,滋味鲜美。
待最后一道热菜被端出去之后,忙碌的厨房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茶点已经上了蒸笼,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道醒酒的酸辣鱼羹了。
宴会的时间比苏妙想得还要长,直到月亮都升起来时,酸辣鱼羹终于被送了出去,茶点已经交接完毕,苏妙正想回去时,有丫鬟过来垂着手道:
“姑娘,我家大人请你到前面去。”(未完待续)





妙味 第七十章 煎鱼带出的传言
苏妙一愣,疑惑地问:“县令大人叫我做什么?”
“大人没说,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苏妙点点头,解了围裙才要去,回味一把拉住她:
“我跟你一块去。”
“回小哥,大人只叫了苏姑娘。”来请人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说。
“无妨。”回味淡声道,人已经出去了。
那丫鬟的表情明明很“有妨”,苏妙也不在意她的表情,嘱咐苏烟在厨房里等,跟着回味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丫鬟来到宴客的花厅,席上除了宁县令、宁乐、彭师爷,另外还有三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身形微胖黝黑圆脸留着稀疏胡须的人坐在主位上,想必就是丰州的葛知州了。宁县令见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微怔,在苏妙还没走近时不着痕迹地看了回味一眼,冲葛知州低语了几句。葛知州正在品汤,闻言向回味打量了两眼,紧接着笑容满面地望向苏妙,口内说:
“还真是个女娃,难得竟能在长乐镇境内看到这么高个的姑娘!”
“别看这姑娘个子大,竟比阿乐还小些,没了父亲,凭靠着手艺养活一家子,小小年纪,又是个姑娘家,了不起!”宁县令含笑说。
葛知州点点头,夹起一块素火腿放进嘴里,笑道:
“一个女娃娃,的确好手艺,就说这火腿,若不是适才说是用山药做的,我还以为是真火腿嘞,你是怎么做的?”
“将山药去皮蒸熟捣成泥,和湿淀粉一起用蛋清、盐、麻油、白糖拌匀。接着取一成的山药泥,把白糖炒成嫩糖色掺进去。将掺好的山药泥放进抹了油的铁盒里摊平,上锅蒸到变硬做皮。再取三成的山药泥放在皮上,摊平蒸小半刻钟,出笼以后就成了‘肉膘’。再将剩下的山药泥拌入砂仁面、建曲汁、麻油,摊在‘肉膘’上,上锅蒸两刻半钟,晾凉以后刷上芝麻油切片。就是素火腿了。”苏妙不急不缓地解释。
“一盘素火腿。做工竟如此絮烦!听说之前你家里在丰州开菜馆,丰州哪里?”葛知州只是随口一问。
“凌源街附近。”苏妙却只能认真回答。
“凌源街?说到凌源街就不得不提凌源街上的品鲜楼了。”葛知州兴致勃勃地对宁县令说,“那一年我路过丰州时在品鲜楼旁边的福源客栈落脚。客栈与品鲜楼就在面对面,每一天从品鲜楼里飘出来的香气都让人坐立难安,特别是品鲜楼招牌的酱汁煎鱼,说是飘香十里都不为过。离开丰州时我还想等再来时一定要在品鲜楼吃一回,没想到这一次去却发现那家品鲜楼竟然易了主。虽然听说新厨长是原来品鲜楼东家的徒弟,可是做出来的味道却完全不能和老东家比。那家品鲜楼竟被一品楼给买下了,一品楼虽然在江南相当有名,我却不喜欢一品楼里的菜。全是靠银子堆出来的,没什么滋味。”
苏妙的心早已经因为葛知州的话乱跳成了一团,品鲜楼。苏家的品鲜楼,品鲜楼被一品楼买下。被一品楼买下的品鲜楼如今的厨长竟然是苏东的徒弟,苏东此生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周诚!
回味一直百无聊赖地立在苏妙身旁,任由宁县令等人将他当做空气一般的存在,他本来也不喜欢被人试探打扰。正兀自神游太虚,敏锐地觉察到苏妙周身的气息一变,疑惑地望过来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得有些后悔刚刚应该好好听他们的谈话。
“苏姑娘过去住在丰州,又是在凌源街,也是开菜馆的,与品鲜楼可相熟?”宁县令笑问。
“品鲜楼是大酒楼,我们是小馆子,就算是同业,如此悬殊,品鲜楼不可能和我们有来往的。”苏妙半垂着眼,淡声笑答。
的确有些不对劲,回味笔直地望着她。
“你可会做酱汁煎鱼?”葛知州饶有兴致地问。
苏妙一愣,笑答:“普通的酱汁煎鱼倒是会,可品鲜楼的酱汁煎鱼就不会了。”
品鲜楼著名招牌菜酱汁煎鱼最关键的就是配制煎鱼的酱汁,而那个酱汁是苏东自行研发出来的,是品鲜楼的专属秘方,可惜以前的苏妙讨厌厨房压根就不想学,苏东见她连最基础的菜肴都不愿意学,自然也没法教那些招牌菜,不仅如此,还有那品鲜楼的秘方……
“既然会做,你就试试看,就算做的不像本官也不会怪你。”葛知州笑着吩咐。
苏妙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去,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味跟在她身后一直观察着她略显奇怪的表情,直到进入厨房才忍不住问:
“你没事吧?”
苏妙微怔:“什么事?”
回味盯着她看了片刻,却摇摇头没有做声。
酱汁煎鱼是取鳟鱼一条洗净,两面切刀以便入味,用上好的小香葱斜切成段,全部塞进鱼肚子里去,两面鱼皮用酱油抹匀,腌制两刻钟,放进锅里用中小火煎至皮脆肉熟。锅烧热加淡油,下黄酱和甜酱,加葱段姜丝炒香,添入少许清汤,汤烧开后放入白糖、味精、盐、鱼露、香油,不停搅拌一直到汤汁变得浓厚,出锅浇在煎好的鳟鱼上。
然而并没有苏东的酱汁煎鱼好吃,苏妙在葛知州提起时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吃过的酱汁煎鱼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滋味,并不是夸张的人间美味那种,但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每每想起都会有一种胃口发空想要再吃一次的冲动。
葛知州也这样认为,因此在吃过苏妙做的酱汁煎鱼后虽然觉得也很美味,却略带遗憾地摇头轻叹道:
“虽然这女娃的手艺也不错,但和品鲜楼的酱汁煎鱼还是没法比,也不知原来的那个品鲜楼东家究竟到哪里去了,品鲜楼一直生意极好。若不是家中发生大的变故,应该不至于把酒楼卖掉。”
“大人有所不知,品鲜楼在大人来之前一年多曾经犯了案子,有人在品鲜楼吃饭结果被毒死了,品鲜楼东家因此吃了官司赔了个倾家荡产才免去牢狱之灾,品鲜楼卖给了一品楼的佟家,老东家也因为在收押期间生了急病。听说出狱没多久就亡故了。”
“有这事?”葛知州一愣。品鲜楼的案子是上一任知州接手的,他才刚赴任自然不知,而上任知州早就去别处就职知府了。
“可不是。下官还听说,品鲜楼那件案子纯粹是因为一品楼被品鲜楼压制住无法在丰州打开市场,所以一品楼拉拢品鲜楼的大徒弟合起伙来做扣给品鲜楼扣了这样一桩公案,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现在一品楼的厨长的确是品鲜楼的大徒弟,那一品楼过去不是也经常用各种手段欺压同行么。一身铜臭的商贾若是要阴险起来竟比谁都可怕!”
宴席上沉默下来,葛知州想了一会儿,问:
“我恍惚听说现在掌管江南一品楼的是佟家四少?”
“正是呢,前些日子佟四少不是还来拜见过大人么。”
葛知州点点头:“那小子年纪不大做事却老成。听说去年还进了厨王争霸赛的决赛,虽然被回香楼刷掉了,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出风头却也是个人物儿。只可惜排行第四,佟家轮不到他做主。”
众人随声附和。葛知州感慨了一回才想起来苏妙还在,想了想,痛痛快快地打赏了苏妙五两银子,宁县令跟着也给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命人将苏妙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苏妙一直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发怔,回味坐在她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没有理会。苏烟一会儿看看二姐一会儿看看回味,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在吉祥巷巷口下车,苏妙回到家径直进了胡氏的房间,问她当初转卖品鲜楼的事。胡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件事,一愣,看着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却架不住苏妙的追问,只好回答说:
“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一个妇人家能有什么主意,所有事情都是周诚办的,是他在衙门里走了关系才能拿钱赎人,品鲜楼卖的时候也是他找人卖出去的,卖给谁了我也不知道。”
周诚那时是苏妙的未婚夫,又是苏东的得意弟子,苏家人把他当做二姑爷看待自然不会防着他,只是没想到品鲜楼卖出去没多久他就和二姨娘跑路了,苏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因为苏东出狱后很快就病重,那时候已经无暇再管周诚的事了,没想到周诚却自己出现,并且还当上了已经易主了的品鲜楼的厨长。
“咱们品鲜楼的招牌呢?”
“招牌?”胡氏一愣。
“和酒楼一起卖出去了?”
“周诚说新东家也是开酒楼的,不想换匾,所以要连匾一齐买过去,我和你奶奶商量着品鲜楼已经没了,若能让那块匾继续挂在品鲜楼上头也是好的。”
那块品鲜楼的匾额是当年苏东参加厨王争霸时赢了江南区决赛后一个大人物帮他手书的,虽然不知道那个大人物是谁,他却如获至宝。胡氏和苏老太不明白这块匾的价值,她们只对赛后的奖金感兴趣。苏东出狱后发现品鲜楼没了、匾额没了、他倾尽毕生心血记录下的秘方也没了,可他又不能埋怨母亲妻子,一股急火憋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股火才导致他旧疾发作病逝的。
以前的苏妙是自杀,因为那一本用于传家的私房菜谱是她偷出来给周诚的,她偷给他,他却带着她的二姨娘跑了,父亲知道是她偷走的,却什么也没说,在父亲发病被大夫说准备后事吧的那天夜里,她投江了。
当苏妙落汤鸡似的从江边回到家时,她遇见了苏婵。
从胡氏屋里出来,却在院子里碰上了刚刚洗完澡的回味,回味乌云似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一边用手巾擦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她。
“做什么?”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回味看了她好半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事。”径直回屋去了。
苏烟正坐在床上缝补衣衫,见回味进来,咬断线头把衣服扔到他头上,高傲地昂起下巴:
“缝好了!”
回味扯下衣衫看了看:“你的针线手艺还真了不得!”
苏烟额角青筋一跳,瞪着他怒道:“你是在讽刺我吧?”
“我是在夸奖你。”回味在床上坐下来,顿了顿,问,“周诚是你二姐的什么人?”
苏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周诚,一惊,下意识反问:
“你怎么知道周诚?”
回味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原来如此,品鲜楼是你们家的,因为吃了官司才不得已转卖,周诚是你二姐的什么人?”
“我不告诉你!”
“我去告诉你二姐你昨天被先生罚抄写。”
“你好卑鄙!”
“前天还被隔壁街的小娟送了定情信物。”
“只是一个糖人!”
“大前天……”
“未婚夫!”苏烟咬着牙,青着一张小脸愤愤地吐出三个字。
回味心跳一顿,一双平静无澜的墨眸霎时变得阴沉起来,凝声问:“未婚夫?怎么回事?”
他的面部表情明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苏烟却感觉到一丝透心凉的毛骨悚然,摸了摸嘴唇,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个混账行子是我娘的远亲,许多年前来投奔我们家,我爹收他做徒弟打算让他入赘继承酒楼,谁知道那个混账行子见酒楼没了,竟然甩掉二姐带着我们家的二姨娘跑了,也就是说他和二姨娘之前就有私情,我们家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现!”他越说越气愤,那架势仿佛如果此刻周诚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下手挠死他。
回味沉默下来,不知为何,听到这些事他心里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天气日益转凉,胡辣汤成了苏菜馆的畅销货,正午时,随着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一则花边新闻也在一群比菜场大妈还要无聊的八卦汉子之间流传开来:
“听说了没有,鹤山村孙里正家孙大郎的媳妇三天前被孙里正亲自带人捉奸,奸夫竟然是孙大郎的表兄弟,还被查出来那媳妇生的儿子和前阵子流了的那个全是孙大郎表兄弟的种!”(未完待续)




妙味 第七十一章 打听到的消息
正在上菜的苏娴手一滑,端着的菜盘啪地落地,把正议论的几个汉子吓了一跳,偏那两个汉子并不知她与孙家的关系,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苏婵走过来蹲下,捡起碎片,清理净地面,顿了顿,生硬地问:
“你是不是累了?去歇会儿吧。”
“只是手滑,不要紧。”苏娴平声说完,淡定地向厨房走去。
苏婵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只听桌子前不八卦就会嘴巴痒的汉子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议论开了:
“当时那小娘子正和自己相公的表兄弟在祖祠里翻腾,祖祠啊,是孙家的祖祠,不过祖祠也是个好地方,平常不会有人去。赶巧那天孙里正做了个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梦,大白天就去给祖宗烧香,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动静,开始以为是贼,唤来人一看,我家兄弟的大舅子在孙家做长工,据他说,当时那小娘子的肚兜还绑在孙家表兄的头上,那个白嫩水灵,腰段又细又软。孙里正一看差点没昏过去,把人拿下分开审,那小娘子是个厉害的,口口声声说是孙家表兄对她用了强。孙家表兄一听哪里肯承认,一口咬定孙家小娘子是因为孙大郎那方面不行,耐不住寂寞又想早点要个儿子,所以才找上了他,孙家的小孙子和前些日子小产的那个都是他的种。他还说那小娘子第二个也想要个男胎好多分家产,谁知道梦里是个女胎,几次三番说不想要,结果那一胎最后真掉了。”
“从第一个儿子出生开始直到现在,孙大郎竟一点都没有发觉。莫不是那是个傻子?”旁人讥笑道。
“说是没发觉,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自己那方面不行,还怕人知道,只得忍气吞声戴绿帽,孙大郎那个长相一看就是弱的,那个模样怎么可能生得出儿子!”先前讲八卦的人不屑地说。
“既然小娘子和奸夫被逮住了。接下来怎么处置?火烧还是浸猪笼?”有人起哄着笑问。
“孙里正就是再气愤也不可能再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做那等事。孙里正已经把赵家告到衙门去,女人和孩子全退了,还要了一大笔补偿银子。嫁妆也扣下了。至于奸夫,被打了个半死正养伤呢。”
“那小娘子一看就不是贤惠的,当初和孙大郎就是先勾搭上,之后还逼着孙大郎休妻。当闺女就能干出这种事,这样的小浪蹄子玩玩还行。也敢娶回家,这种蠢人活该被戴绿帽!”
议论声随声附和声此起彼伏,苏婵薄如刀的唇角冷峻地抿起,顿了顿。走到那张正八卦得热火朝天的餐桌前,抬起下巴,眉心阴森地望着他们。以一种锋锐沉冷的居高临下姿态低声道:
“几位客官,请不要在本店提起‘蹄子、婊/子’之类的物件。会影响其他客人的食欲。”
“……”正热闹八卦的几人闻言,嘴角狠狠一抽,一齐望向她,总觉得今天的苏小妹出奇的可怕!
苏娴走进厨房,漫不经心地道了声:
“抱歉得紧,刚才的咖喱猪肉片被我弄撒了,麻烦再做一盘!”
话音才落却哑了口,本该忙碌的厨房此时异常安静,除了还在坚守岗位的胡大舅,其余人全都悄悄地扒着门往后巷瞧。回味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听着同喜同贵窃窃私语道:
“师父和宁小官人突然要说什么事,还要背着人说?”
“这么说起来已经是第二次了吧,师父最近好像和宁小官人很亲近。”兄弟俩说着,一齐抬头,望向靠在门框上一脸漫不经心的回味。
回味敏感地低下头,瞅着他们,冷冰冰地问:“你们看我干吗?”
同喜同贵盯了他片刻,一齐摇头,表情怪怪的,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咦,原来老二喜欢的是短小精悍那种啊!”苏娴恍若空降般掺和进来,手搭凉棚,望向面对面立在巷口的苏妙宁乐,孟浪笑说。
她的突然出现把回味吓了一跳,皱皱眉:“大姐,你是从哪钻出来的?”
“别把人家说的像老鼠一样,我刚刚出了那么大声你竟然没听见,在看什么让你这么专心?”苏娴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回味绷着一张脸低头看了她一阵,显然有点没好气,硬邦邦反问:“你什么意思?”
苏娴掩唇,扑哧一笑,继续望向立在巷口的那两个人,很故意地道:“别说,老二还挺有眼光,那小乐儿虽然矮了点性子差了点,好歹是县太爷的独生子,若是将来能考个举人进士,哪怕是当个知县,跟着他那也是县官夫人。”
“就凭他那个连‘午’和‘牛’都分不清的脑袋?”回味不屑地道。
“嘴巴真毒辣,啊,莫非,小回儿你是在吃醋吗?”苏娴看着他,掩唇窃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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