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无极宫的大门敞开,梁铄走进来,身后跟着表情淡淡的梁敕。
梁敕走进来之后便立在梁敖身旁,悄无声息。
梁铄越过梁效身旁,他没有看梁效,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有点疲惫,他径直走到正前方的龙椅前,坐下来,闭目,用手揉着眉心,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开口,道:
“说吧,说点什么。”
他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即使已经成为阶下囚,依旧桀骜不驯的梁效。
“我没什么可说的。”梁效垂着眼帘,淡淡地道。
“是么?”梁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靠在椅背上,望着他,低声说,“我以为你是有许多话想说,才选择逼宫的。”
梁效垂着头,过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他抬起头,看了梁铄一眼,唇角勾着不屑:
“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都这样了,又何必继续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恶心!”
话音刚落,梁敕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梁效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脸颊紫胀,他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你敢说父皇不疼你?”梁敕冷冷地质问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梁效没有回答。
梁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冷声问:
“逼宫成功你打算做什么?杀了父皇?杀了我?杀了你二哥和九弟?你想做的就是这个吗?”
面对他的质问,梁效只是垂着头,一句话不肯说。
梁敕怒极。
“阿敕。”梁铄唤了一声,冲着梁敕缓慢地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让开。
梁敕只得压下怒火,退到一旁。
“清衣族的人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梁铄看着梁效,沉声问。
梁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
“九年前。”
“九年前?”微颤的声音传来,来自立在一旁的梁敖。
梁效微怔,扭头向梁敖望去,梁敖牢牢地锁视住他的脸,似乎是因为激烈的愤怒,他的双手开始有点哆嗦,漆黑的瞳仁微微涣散,他用憎怒的语气不可置信地质问他:
“你说九年前?”





妙味 第六百一十章 最难揣测的他人的心
梁效愣住了,他不明白梁敖在听到九年前时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梁敖质问的语气同样让他觉得愤怒,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唇,冷冷地反问:
“就是九年前?怎么了?”
“混账!”梁敖大喝了一声,他暴怒地冲过去,一拳重重地击打在梁效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梁敖还不解气,猛兽一般,凶猛地冲过去,对着梁效踢打起来,一边踢打,一边憎怒地喝骂:
“混账!畜生!混账!”
“阿敖!”梁敕皱着眉,冲上去阻拦,可是他的力气不够,拦不住发疯的野兽似的梁敖。
最后还是梁敞从后面抱住梁敖,将他制止住:
“二哥,你先住手!”
被愤怒消耗了许多力气的梁敖面目越发狰狞。
梁铄头痛欲裂,他对梁敕和梁敞说:
“你们两个把阿敖带出去。”
梁敕和梁敞应了一声,皱着眉,把梁敖连拖带抱,强行带离。
梁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还要继续殴打梁效。
梁敕和梁敞好不容易才将梁敖带出去,关上殿门。
无极宫内终于安静下来,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梁铄和梁效父子二人。
梁铄扶着沉重的头颅,闭目,沉默了良久,张开双眸,淡声问:
“清衣族的人找到你,以扶持你成为新帝作为条件,要你将来复兴清衣族,并允许清衣族独立成国么?”
梁效默了许久,低声回答:
“是。”
“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很有判断力了,清衣族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与之为伍,你应该很清楚,你就那么想要这个皇位么?”梁铄望着他,淡淡地问。
“清衣族是我母亲的部族。”梁效回避了梁铄的最后一个问题,他沉声强调。
“那又如何?”梁铄嗤地一声短笑,笑声里带了一些蔑视。
梁效感觉被嘲弄了,他蓦地抬头,怒视着梁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他冷冷地道:
“你杀我母亲灭我母亲的部族,我为了母亲复兴清衣族,为了母亲向你报仇,这有什么错?”
“你替母亲报仇,意欲复兴母亲的部族,对你来说的确没有错,可我不能让你成功。因为对岳梁国来说,清衣族是一个不需要的部族,无法顺应国势去改变、执拗地坚持肮脏的教义、时常引起国家动荡的部族,在我看来,就应该被灭掉。你母亲忠于她的教义,公然支持清衣族独立,与我对抗,甚至以你作为要挟,她必须死。或许在你看来,有这样的父母对你来说是一种残忍,可你若是我,你也会杀了她,对我来说,岳梁国的安稳安定比你母亲更重要。”
他说的很坦白,坦白得残酷,可是梁效无言以对,因为梁效同样没有儿女情长,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心里明白的,在同样的选择题前,他也会选出和他父亲相同的答案。
“阿效,”梁铄淡淡地开口,“承认了吧,你不是为了你的母亲,你是为了皇位,你的野心是朕的五个儿子中最大的。”
梁效浑身一震,他有一种被揭穿了的难堪,他觉得耻辱。
他深深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能说服科西国的安格公爵低价卖给你四门新炮,还给你留下五千名自配装备的雇佣兵,你也是了不得。”梁铄淡声说,“朕之前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就建一个专事外交的衙门,不管是杞枝国还是科西国,一直产生摩擦不是好事,能和平解决时尽量和平一些,到时候把新的衙门交给你,朕也放心,可惜你没等到那个时候。”
顿了顿,他继续说:
“你做不了皇帝,就像朕刚刚问你,你是否想要这个皇位,你若是爽快地承认,朕还会觉得你有点气概,可你不仅没有承认,反而避开了。你太狡猾,狡猾过头了,你会下意识趋利避害,可做了皇帝,很多时候需要正面直面去面对许多坏事,你无法坦然面对,所以你会逃避。做皇帝可不能逃,即使是被儿子逼宫,也不能逃。”
他淡淡地笑了笑。
梁效垂着头,默了良久,他低着眼帘,哑着嗓音,轻声开口,问:
“父皇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杀你?”梁铄淡淡地说,“让你生下来,再杀了你,朕还真是不怕麻烦啊。”
梁效嗤地笑了,冷冷地道:
“父皇当初就不应该生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没有生下来会更好?”梁铄很认真地问他。
梁效顿了一下,他咬了咬嘴唇,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
梁铄低着眼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沉声道:
“你记住,你最对不住的不是别人,是阿喜。”
梁效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梁喜,这是最让他没想到的人,他抬起头,刚想问。
“来人。”梁铄已经沉声唤了句。
两个蒙着面的铠甲侍卫进来。
“押下去。”梁铄淡淡吩咐。
两个侍卫上前,将心中被种下了一个疑问的梁效押了下去。
……
湘王梁效的逼宫事件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有少数人知道。
梁效被削去王爵废为庶民圈禁在紫云宫。
长禧宫。
梁喜在听完侍女的回报之后,沉默了良久。
“是么?五哥勾结了清衣族,清衣族归入了血阴教?”她问。
“据奴婢打听到的,是这样。”侍女垂着头,轻声回答。
梁喜抿紧了嘴唇,她的眼睛呆呆地盯着一处,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低声说:
“知道了,下去吧。”
侍女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梁喜依旧坐在妆台前,安静地坐着,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神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起怒来,挥手将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妆奁脂粉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伏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
瑞王府。
“梁效比我想象的干的还要好。”魏心妍笑着说。
“妹妹,我们这边是时候也该动手了。”魏心妍的长兄魏和肃声说。
“开始吧。”魏心妍含笑道。
“阿敏那一边……”魏和欲言又止,提起梁敏,他有一点犹豫。
“什么都不用说,找到他,将他软禁起来,剩下的我会处理。”魏心妍淡声道。
“我晓得了。”魏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在魏和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大哥可真鬼,心里想着别样的事,演出来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魏心妍的次兄魏穆笑着说。
魏心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她没有说话。
如梦居。
庞梦楠在漆黑的室内脱去黑衣,更换了家常衣服,重新点亮灯烛。
她的表情很畅意,畅意中带了那么点癫狂,她先是无声地笑起来,然后又笑得有点阴阳怪气。但毫无疑问,她笑得开怀。
“魏心妍,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之间的陈年旧账,是时候该清一清了。”她笑着说,冰冷的笑声里含着一丝毛骨悚然。
窗外,北风凛凛。
马上就快过年了……
在梁效被处置之后的第二天,梁敕邀梁敖来太子府做客,梁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不得不去赴宴。
这一天很冷,大概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太子府的锦墨居烧了温暖的地龙,倒是不觉得寒冷。
梁敕已经烫好了酒。
梁敖陪着他喝了两杯,等到身体因为酒精变得温暖起来时,才开口,他带着试探,轻声问:
“太子哥今天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梁敕淡声说,“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老七后是老五,我每每想到这些事,总觉得不舒服。正好今日无事,就叫你过来喝两杯,排遣排遣心中的烦闷。”
梁敖料到了梁敕必会提这个,他没有说话。
“你对老五和老七的事怎么看?”梁敕很自然地给他斟了一杯酒,淡声问。
梁敖心跳微顿,他沉默了一下,回答说:
“老五和老七犯的说是死罪也不为过,父皇没杀他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们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一块长大的兄弟,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心里竟然是那么想的。”
梁敕点了点头,他轻浅地笑了一下,顿了顿,垂了眼帘,说:
“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把他们的想法忽略了罢了。”
梁敖眸色微沉,似笑非笑地问:“太子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哥是说我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吗?‘自己的事’太子哥指的是什么?”
“没有说你,我说的是我。你行二,就算不管弟弟也没什么,可我为长,身为长兄却将弟弟纵容成那个样子,是我的过失。”梁敕淡声说。
梁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笑道:
“太子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谁都不是小孩子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是成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与太子哥没有关系。”
梁敕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茬。
“阿敖,我只比你年长一岁,当初我进入德仁殿没多久你就来了,我一直认为,跟其他兄弟相比,你我更亲近一些。”
梁敖微怔,他没想到梁敕会说出这样的话。
梁敕沉默了一阵,突然说:
“之前有一次,我问过父皇,我问父皇说,八叔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很有声望,父皇从来就没有疑心过八叔么。”
梁敖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真假,但梁敕没有必要对他说这种谎话,他的心里只剩下惊讶,他惊讶地笑道:
“太子哥你还真敢问。”
“你不好奇父皇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梁敕笑着说。
“父皇怎么说?”梁敖手握着酒杯,笑问。
“父皇说,怀疑过,他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只是,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八叔,他愿意相信八叔。”梁敕说。
梁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从现实上去考虑,这种回答没什么奇怪,反而很坦率,他是个成熟而现实的人,这种坦率的答案并不会让他觉得失望。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微妙,或许这是一种理想,因为父皇和八叔太要好了,他以为父皇是无条件信任八叔的,父皇他是不可能怀疑八叔的。就是这种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误差,让他觉得沉重,又有那么一点好笑。
“阿敖,”梁敕看着他,语气认真坚定,他淡声对他说,“或许我也会怀疑你,因为我也是人,可是,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愿意相信你。你我与父皇八叔不一样,父皇和八叔是同母所出,你我是异母,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从来不觉得你我是异母所生,你就不是我弟弟了,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始终把你当做我的弟弟看待,现在是如此,将来亦是如此,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始终是我弟弟。”
梁敖的心里很复杂,梁敕叫他来却说了这样的话,这让他觉得吃惊,同时也很错愕。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看了梁敕一眼,又垂下眼帘,讪讪一笑,他说:
“太子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怀疑的事?”
“我只是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梁敕淡淡地笑道。
梁敖勉强勾了勾唇角。
“这两日你去看过阿喜吗?”梁敕突然问。
梁敖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梁喜,听到梁喜的事,他眸色微沉,过了一会儿,低声回答说:
“阿喜说她身子不舒服,懒怠动,我和母妃都去看过了,可她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叫也不出来,传御医她也不见。”
梁敕点点头,绷紧唇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嘱咐的语气对他说:
“别让阿喜再出宫了,最近梁都里只怕又要不太平了,血阴教的余孽潜入梁都,伺机作乱,虽然戍卫营已经加紧巡查,可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让阿喜碰见了容易惹出乱子。你跟她讲,让她千万别出宫,别的时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敖低声应下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嘱咐阿喜的。”
梁敕点了点头。




妙味 第六百一一章 酒品真差
梁都城外的北山。
山脚下,一方草庐。
身穿布衣的男子安静地坐在草庐里,借着屋顶透进来的一点光亮,认真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他推了推右眼睛前戴着的一只镶嵌着玳瑁的金边框架眼镜,正准备翻书到下一页,霍刀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走到他身旁,沉声道:
“公子,三日前国庆日夜里,湘王殿下逼宫造反,被武王殿下和文王殿下生擒在玉华门,现今湘王殿下被皇上圈禁在紫云宫里。”
握住书卷的手微紧,梁故沉默了一会儿,淡声说:
“知道了。”
霍刀退了出去。
梁故继续翻阅书籍,可他似乎只是在翻页,一页又一页,待他意识到时,他已经将书卷翻到中间的位置。他一阵心烦,将书卷放在桌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站定,望向窗外因为冬季已经荒芜了的田野。
立了好一会儿,他无意识地开口,对着窗外北风呼啸的寒冬,低低地唤了一声:
“五哥……”
梁敖从太子府出来时才过了正午,他并没有呆太长时间,梁敕也没有多留他。喝酒只是一个引子,梁敕本身并不爱喝酒,这一点梁敖知道,所以在等到梁敕把他想说的全都说完了之后,梁敖就起身告辞了。
梁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他骑着马穿梭在市井间,并不太想回王府去,却又不知道要去哪。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前面有几个闲汉正在墙角斗蛐蛐,其中一个身穿短褐背影修长的人他十分熟悉。那人正双手抱胸,站在一堆蹲着催促蛐蛐打架的闲汉中间,鹤立鸡群,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轻蔑地看着吆喝着蛐蛐往前冲的人,一直到人群里响起一片哀叹声,那人才蹲下身子,将一只个头儿最大的蛐蛐塞进笼子里,又将赌盘上的碎银子拢在一块,一股脑儿收进袖子。
赌场上,有人输有人赢,赢的欢喜,输的自然很不愉快。其中一个看苏婵赢了钱眼红,哼了一声,用挑衅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
“苏三爷,不是老赵我怀疑你,你那只虫子那么大一个儿,真是蛐蛐?”
说话的是一个秃瓢的青年。
正在收银子的苏婵闻言,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猛地揪起他的衣襟:
“赌之前已经让你们瞧过了,是不是蛐蛐你们又不瞎,输了银子来找老子的茬,你小子倒是有胆量,要不要老子替你治治眼睛,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瞎?”
姓赵的青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她就要动手,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沫,躲闪着她的目光,讪讪笑说:
“三爷!三爷!我就是开个玩笑!三爷这么认真干吗?三爷的赌品是百里挑一的,都怪我嘴欠,玩笑都不会开!三爷息怒!”
他说着,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扇了自己两巴掌。
苏婵哼了一声,把他推一边去,收拾起赌银,正要离开。
后衣领子被人拽住,紧接着双脚离地,她被人拎了起来。
苏婵皱眉,用力挣扎,扭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的脸。
梁敖骑在马上,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往上一提,苏婵稳稳地被他甩在了马背上。
在一群闲汉错愕的注视下,梁敖带着苏婵骑着马扬长离去。
一直到走出老远了苏婵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在赌钱的时候被人给掳走了,她扭着脑袋,火冒三丈地瞪着梁敖,怒声道: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吧,谁家女孩子会在墙根跟一群痞子斗蛐蛐,不说女孩子,就是正常人家的青年也不会像你这么胡闹,居然和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么胡闹,你家姐姐可知道?”
“我姐姐以前住长乐镇的时候还有自己的地痞流氓团。”苏婵不以为然地道。
梁敖干笑了两声,他现在听见她说苏家女人干了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苏家的那些女人,那就是万花丛里的一朵朵让人哑然无语的奇葩。
“放我下去!你是不是有毛病,突然抓我干吗?”苏婵不悦地道。
梁敖本来心情很不好,在看见她时,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会喝酒吗?”他问。
“你在瞧不起我?”苏婵认为他这种愚蠢的问题是对她的蔑视,她火冒三丈地反问。
梁敖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请你喝酒吧。”
“啊?”苏婵愣了一下,更觉得他是有毛病。
“我请你喝酒,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梁敖说。
苏婵想了想,喝酒,还有人请客,这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她动了心。
春丰坊一家名为“折春”的小酒馆,是专门售卖烧刀子的酒馆。
苏婵和梁敖坐在四面土壁的小间里,粗木桌面上放了两坛酒味浓烈的烧刀子。
“你还喝烧刀子?”梁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说。
“烧刀子才叫酒,梁都里那淡的像水的也叫酒吗?”苏婵嗤了一声,不屑地说,抱起酒坛,将大海碗斟满,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畅意地吁了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抹嘴唇。
梁敖看着她粗鲁的举止,这一回倒是没说她应该注意淑女姿态,他噗地笑了,也倒了大半碗酒,一气儿喝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
他又倒了一碗酒,端着碗向苏婵这边伸过来。
苏婵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端起酒碗,在他的酒碗上重重一撞,然后又喝下去大半碗,她开始剥煮熟的青豆,畅快地吃起来。
梁敖坐在她对面,端着酒碗,一口接一口,慢慢地饮着。
“长公主卧病在床,你不去看看她?”一直到喝到酒酣耳热的时候,梁敖才开口,他淡声问。
苏婵端着酒碗的手微顿,咽下一口热辣辣的酒,轻描淡写地说:
“她病了自然有御医有她的丈夫,我去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梁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无情吗,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有母亲。”苏婵瞥了他一眼,声音冷了下来。
梁敖笑了一声:“做苏家的孩子比做长公主的女儿更好?”
“我现在自在得很。”苏婵没有半点犹豫,端着酒碗,淡声回答。
“说真的,我最开始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儿时,我以为你会欢欢喜喜地认亲。那可是长公主的女儿,金枝玉叶,是一颗真真正正的明珠,那意味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是普通的荣华富贵,最差最差长公主也会替你谋一个县主。县主,就算是对梁都里的女孩子,那也是梦寐以求的。可你居然犹豫都没有犹豫,你居然拒绝了,我知道的时候特别想笑,我就想说,你傻吗?长公主求你给她做女儿你都不做,给长公主当女儿,不比你继续做一个朝不保夕的平民要好得多。”梁敖大概是有点醉了,虽然脸色没怎么变化,可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十分高兴的样子。
1...305306307308309...3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