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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现在,朝堂上的混乱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岳梁国的稳定。皇宫里的朝堂是一国的心脏,远方的起义军还没有解决,心脏先乱了,再任由这样的混乱恶化下去,国家将不仅仅是混乱那么简单,甚至会动摇国本。
梁敖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危机感与压迫力。
在这种时候,未来的帝国归谁所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帝国能否继续存在下去,倘若帝国崩塌,梁氏一族都要为了垮塌的帝国殉葬,这其中也包括他。
他聪明,并且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他有眼界,也能长远地去看问题,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放下了自己的私心,选择了支持梁敕。
他的选择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梁敖的选择同时也决定了梁敞的选择。
岳梁国早年经历过很惨烈的战争,那些战争持续了许多年,可以说消耗了梁铄从青年到中年的大部分时间。因为那些惨烈的战争,导致岳梁国的将领们青黄不接,中年一代的武将因为战争,不是战死就是身负重伤难以再重返战场。虽然梁铄在战争结束后没有放弃培养武将,可培养一个成熟的武将何其艰难,出色的寥寥无几。老年一代的武将只能靠嘴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战绩,可那已经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现在让他们上战场,他们连马都不能骑。
如今血阴教在岳梁国中南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许多城镇,这已经不是邪教作乱,而是完完全全的造反。在血阴教造反期间,从西方边境传来加急战报,几乎是在血阴教造反的同一时间,西方的杞枝国在边境打响了大规模的侵略战。
血阴教的前身是清衣族,清衣族早年就和杞枝国有许多勾结,现在在血阴教造反叛乱的同时,杞枝国大举入侵,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内忧外患,也就在反掌之间,岳梁国突然被置于狂风暴雨中,飘忽摇摆,令人心惊。
梁敖需要替梁敕守住梁都,虽然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残酷的现实原本就是会在顷刻之间发生的,梁敖他将会成为岳梁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梁敞被派去岳梁国西部的赤沙支援边境,抗击杞枝国的侵略。
静安王带兵前往鲁南平息叛乱,与他一同前往的人是回味。
滞留鲁南群龙无首的白羽军只能回味过去收复,而且还要寻找梁敏和梁锦的下落,鲁南他必须要去,他没办法拒绝。
苏妙是在宫里听到这则消息的,并不是回味亲自告诉她的,她是在无极宫里听说的,因为在皇帝病重下诏太子监国的第二天清晨,她就被皇上派去的钱德海给拉进宫里来了。他们背着回味把她骗进无极宫,然后就不让她出去了,理由居然是病中的皇上十分想念她煮的鱼汤,她现在日夜呆在无极宫里,代替御厨成了皇上的专属厨娘。
梁铄的确犯了心疾,当时病得也很险,看他现在苍白的脸色,苏妙能猜到当时发病的时候有多可怕,在没有心脏起搏器和强心针的岳梁国,心脏病比现代的死亡率要高出许多倍,能救活回来,实在不容易。
不过看梁铄的精神头,苏妙觉得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不再激动,再活个二三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梁铄为什么没有立刻上朝把梁敕换下来,反而躲在无极宫里装死,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苏妙坐在龙床前的绣墩上,瞪着梁铄坐在床上喝鱼汤,钱德海在一边伺候着,因为苏妙炯炯有神的眼睛,笑得有点尴尬。
梁铄的胃口不错,喝了半碗鱼汤,又吃了两块鱼肉才搁下,看了苏妙一眼,笑道:
“你这丫头,瞪着我干什么?”
“我的小味味都被骗去打仗了,我不瞪着你,难道还要保持微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有涵养的人吗?”苏妙笔直地坐在绣墩上,揣着手,直勾勾地瞪着他,说。
“……”梁铄每次听见她管回味叫“小味味”时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哭笑不得,“白羽军隶属于瑞王府,现在他爹和他大哥下落不明,只有他能接管白羽军,就算他不想去他也要去,更何况他一定很想去,如果你是他喜欢的姑娘,你就要支持他。你放心,他会打仗的,毕竟他小的时候,他父亲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教养的。”
苏妙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就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她才会觉得异常火大。
她冷嗖嗖地瞪着他。
“你心里肯定在说,我说的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对吧?”梁铄今天比较精神,所以跟她说话时也很来劲,“鲁南离丰州可不远,万一丰州也被鲁南的邪教徒占领,你的酒楼你的亲人全被邪教徒伤害,你也无所谓吗?”
苏妙绷着脸看着他。
就在这时,刚刚悄悄出去了的钱德海又回来了,走到梁铄身旁,轻声道: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送来了牡丹糕和莲子汤,奴才接了,按皇上的吩咐请贵妃娘娘回去了。”
梁铄点点头,笑眯眯地望向苏妙比地板还硬的脸,安慰道:
“放心,就算阿味去了,也不会有危险,你耐着性子等一等,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苏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眯起双眸,用狐疑的语气问:
“皇上,你又不是不能上朝,为什么要命太子监国,自己在无极宫里看?现在岳梁国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你不亲自出面平息,反而冷眼旁观,你真的放心吗?”
梁铄没想到她会直白的问,更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让人听起来会觉得她十分敏锐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回答她。
苏妙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她,瞪着他,语气生硬地道:
“我要出宫!”
“做什么?”梁铄明知故问。
“去看小味味!”苏妙忍着怒气说。
“你就是不去看,他过些日子也会回来的。”梁铄道。
“我要去看!”苏妙火大地道。
梁铄扬了一下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只许一天,明早回来。”
“我又不是卖进宫的奴隶!”苏妙愤愤不平地说了句,站起来,转身,火冒三丈地出去了。
梁铄啧了一下舌:“脾气真坏,阿味怎么就好这一口,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温柔,简直就是一活祖宗!”
钱德海笑,虽然皇上这么说,可是他知道,皇上对这个坦率直白一点都不做作的姑娘还是挺喜欢的。
“皇上,苏二姑娘能听话吗?”钱德海有点担心苏妙出宫了就不回来了。
“她不听话,阿味却是个明白孩子,他知道他走了以后那丫头跟着朕才是最安全的,明早上他会自己把那丫头送回来。”梁铄淡淡地笑道。
钱德海想想也对,便放了心。
苏妙怒气冲冲地出了无极宫,刚走到台阶底下,对面,梁敕带着白薷走过来。白薷的身旁跟着他们家的两个小郡主,白薷的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皇长孙。
梁敕看见苏妙,心中一喜,迎上来,语气急切地问:
“苏二姑娘,我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妙味 第六百二七章 家宴的邀请
不怪梁敕会这么问她,自打苏妙入宫以来,每天都会有人到无极宫去,打着探病的幌子想要面圣,可不管是谁来,梁铄一概不见。这已经不是梁敕第一次带着全家过来探望了,上一次梁敕带着儿女来时,在无极宫门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梁铄也没有见他。
梁敕的心里很没底,他不知道父亲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是神志清醒还是仍旧处在昏睡病弱中。更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父亲说让他监国,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能踏实,仿佛背后有一道无形的障碍或一道存在感极强的暗影,这样的错觉在影响他,使他没有办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拼搏。
苏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敕,说梁铄没事吧,他的确得了一场重病;可说梁铄有事吧,梁铄并没有严重到没法子走出宫门,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苏妙觉得,梁铄不是不能走出无极宫,而是他有意不走出无极宫,其实外面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妙感觉,现在的梁铄似乎打算做一个拥有上神视角的旁观者。
“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苏妙看得出梁敕是真担心,斟酌了半天,慢吞吞地回答。
梁敕愣了愣,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你看我父皇的气色可好?”
“身体还撑得住,就是情绪上,还是别让他再受刺激为妙。我听御医话里的意思,皇上年轻时受过不少旧伤,身子骨并没有看上去的硬朗,本来就不算硬朗,又因为政务的关系导致身体常年亏虚,再加上现在也上了年纪,他需要静养好一阵子,不能太劳累,也不能再受情绪上的重大刺激,心脏会承受不住。”
苏妙说的情况很严重,梁敕本来放松了的心情又一次紧绷起来,皱起眉,他的表情已经写上了不安。
苏妙看着他,顿了顿,说:
“太子殿下。”
梁敕一愣,抬眼望向她。
“我不是说皇上,我是说你父亲,他为了你真的是操碎了心。你又不是自己没有主意,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皇上之所以下那样的圣旨给你,是因为他信任你,他认为你能做得很好,否则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用赌上江山来试炼你。没有哪一个父母能陪伴孩子一辈子,所以从某一刻开始,父母会对孩子放手,我觉得无论是太子殿下你,还是武王殿下、文王殿下,你们都不用想太多,皇上他现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你们开始放手了而已。”
梁敕怔住了,他怔怔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眼圈微红,他倒退了半步,客客气气地对着苏妙行了半礼,语气真挚地道:
“多谢姑娘。”
苏妙闪身避开,用硬邦邦的语气说:
“太子殿下折煞民女了,民女现在要回家去看民女家被太子殿下派出去打仗的小味味,民女就先告退了。”
梁敕笑得一脸尴尬,他知道苏妙是最不愿意回味上战场的:
“不是我一定要派阿味去,是阿味主动要求的。”
苏妙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说话。
梁敕怕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是阿味主动要去的。再说,白羽军也只得阿味过去收复,派别人,就算去了,不放心不说,也没什么效用。”
苏妙继续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他看了半天,语气生硬地道:
“民女告退!”扭头走了。
梁敕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抱着孩子等在远处的白薷面前,轻声说:
“在殿外给父皇请了安就回去吧。”
白薷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苏妙刚走出无极宫的范围就被白薷的贴身侍女给追上了,那侍女很客气地请她等一等,说太子妃有话要跟她说。
苏妙愣住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白薷究竟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她并不想等,可白薷已经开口了,她就这么走掉会显得不太礼貌,她只得耐下性子等待。好在没多久白薷就来了,白薷是一个人过来的,两个人走到长巷中的一道暗门里说话。
“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白薷含着笑,低声说,她容颜温婉,说话的声音亦十分温婉。
苏妙一愣,想想的确如此,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都把除夕这件事给忘记了。在除夕前夕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今年的跨年竟过得如此艰难,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闷闷的。
“明天,阿敞将动身前往赤沙,阿味也要去鲁南平定叛乱。”白薷收敛了笑,她语气凝重地说。
“大概要去多久?”苏妙沉默了良久,低声问。白薷比她更了解历史,比她更了解局势,知道的也比她多很多,苏妙想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苏妙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是回味还是太子他们,只要是男人,他们都不会给她准确的答案,他们只会说一些没有作用的安慰,可白薷大概会回答她,因为白薷同样是女人。
“最少半年,多了,我也不知道。”白薷诚实地回答了她。
苏妙又一次沉默下来。
“父皇的想法我不敢妄自揣测,可岳梁国现在的情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虽然父皇已经下诏命太子监国,可太子殿下的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内讧、外敌,太子殿下又是一个重亲情的人,派兄弟出征虽说是因为信任,可殿下的心里并不好受。因着现在的局势,殿下又想起了之前的五殿下和七殿下,朝堂上不安稳,中南部又叛乱,家里面也四分五裂的像一盘散沙,而这些又都是殿下的心里最重视的。”
苏妙没有说话,她在等待白薷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
“今晚,我会在太子府设下家宴,已经请了二殿下和九殿下,女客有青山伯夫人和瑞王世子妃,苏二姑娘和阿味也来吧,带上苏家的大姑娘和三姑娘,我们热热闹闹的吃顿饭,然后明天静静地看着他们出征,在除夕前热闹热闹,也算是带个好兆头,如何?”白薷轻声问。
苏妙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白薷见她答应了,微笑起来:“戌时,我在太子府等着苏姑娘。”
“好。”苏妙低声应了。
与白薷分别,苏妙被梁铄派的人送回了雪乙庄。
雪乙庄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人知道明天回味就要去鲁南了,要不是苏妙被骗到宫里,回味又不跟她说,只怕等回味从鲁南回来了,她也不会知道他跑到鲁南去打仗了。
苏婵递给苏妙一张条子,是林嫣写给苏妙的,纸条上说太子妃派人把林嫣接去太子府了,因为梁都的郊外现在已经不是很安全了。林嫣给她写信的时候是苏妙进宫的那一天,也就是说现在林嫣已经去太子府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告诉林嫣梁敏失踪的消息。林嫣和梁敏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离,在法律上林嫣还是梁敏的妻子,林嫣有权知道梁敏失踪了。倘若林嫣已经知道了梁敏失踪的消息,林嫣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毫不在意?还是暗自神伤?
苏妙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回,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婵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疑惑地问:
“你进宫到底干什么去了?”
“做饭去了。”苏妙回答,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你和大姐,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待会儿进城,太子妃请吃饭,在太子府。”
“啊?”苏婵满脸不愿意,“我干吗要去?”
“去吧,反正也就这一回了,要是不去,说不定以后会后悔呢。”
“后什么悔?”苏婵莫名其妙,一脸茫然,觉得她有点奇怪。
“望门寡之类的。”苏妙咕哝着说,顿了顿,又详细地分解道,“你二姐有可能是望门寡,你大姐因为到最后都没把人弄到手,所以顶多是个心灵上的寡/妇,至于你,有喜欢的汉子就多去瞧瞧,瞧一天少一天了。”
苏妙嘀嘀咕咕地说完,转身,向妙云轩去了。
“这是在宫里中邪了?”苏婵一头雾水,望着苏妙的背影,挠着后脑勺,满眼愕然。
苏妙来到了妙云轩。
出远门的前一天,苏妙以为回味会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回味并没有收拾行李,他正坐在桌子前给卧在桌子上的小狐狸梳毛,梳的很专心。
这让苏妙有点火大。
更让苏妙火大的还在后头。
回味抬起头,发现她回来了,一阵惊讶,疑惑地问:
“怎么回来了?不是进宫了吗?”
一股火噌地窜了上来,苏妙开始七窍冒烟。
小狐狸似乎觉察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霍地站起来,跳下桌子,夹着尾巴,飞快地跑掉了。
回味眼睁睁看着小狐狸顺着门槛逃掉了,他却没办法逃,因为苏妙就站在门口,用身体把大门给堵住了。
回味认为在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吃过饭了吗?”他笑着问她。
“太子妃在太子府请吃饭,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妙突然丧失了想跟他说话的兴致,语气生硬地撂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回味一愣,太子妃请他们去太子府?
他皱了皱眉。




妙味 第六百二八章 出征前夜
一路上苏妙都没跟回味说话。
回味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所以也没有说话,他想不如让她冷静一下。
于是苏妙更加火大。
来到太子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门房显然得太子妃吩咐过,马车从侧门直接进了太子府,一直来到太子府用于宴客的明溪阁前,方才停下。
白薷亲自迎了出来,她并没有因为要宴客过度妆扮,穿的是见家里人时穿的衣服,她笑着将几个人往里让。
明溪阁里已经坐了人,苏妙在明溪阁见到了先来的魏贞和林嫣。
林嫣的眼睛有点肿,显然是因为哭泣过,不过在看见苏妙时,她依旧温柔地笑笑。她的怀里抱着神采奕奕的小悠,小悠正在咬自己的拳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已经是晚上了,这小家伙却一点都没有困倦。
魏贞坐在林嫣身旁,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只是脸色微微憔悴。
苏妙听回味说了,在梁锦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传入梁都时,回香就不在回香楼了,在那之后没多久,回甘以要处理生意上的事为由也离开了梁都,对外是出公差的意思,可是走了许久他一直没回来。无论是梁锦和梁敏失踪的消息传入梁都,还是现在瑞王府和回香楼被魏家打成了众矢之的,回甘都没有回来。太子虽然压下了魏和要求抄了瑞王府和回香楼的折子,可魏家的导向舆论无论是对瑞王府还是对回香楼都很不利。尽管不至于人人辱骂,毕竟梁锦在民间积累下的威望不是魏和能轻易破坏的,可魏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因此,现在,舆论正在走向恶化的路上。
回香和回甘不在,回香楼的重担自然落在了少奶奶魏贞的身上,魏贞又出自魏家,所以她现在也不容易,单单是回香楼就够她累的,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娘家。
白薷请回味等人坐下,笑着说:
“你们等一等,殿下下午时临时有事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去门上迎了。”
苏妙含笑点点头,坐在林嫣身旁。
苏娴将小悠接过去抱了,苏妙盯着小悠圆滚滚的脸,用手指头戳了戳,对林嫣笑道:
“小悠越来越壮实了。”
林嫣笑笑。
“这是什么?长命锁?”苏婵注意到了小悠脖子上的挂坠,以为是小孩子常用的寄名锁,拿起来看却发现并不是,“啊呀,这是什么?怎么温温的?”她惊讶地问。
苏妙望过去,见小悠的脖子上挂了一条羊脂玉坠,以红色的绳结作为挂绳,上面还缀着许多翡翠珠子。如脂无瑕的圆形玉坠,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花纹,矜贵雅致,细腻润泽,触手生温。
“咦?”苏妙愣住了,“这个不是……”她一边扭头去看回味,一边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枚和小悠脖子上的玉坠完全相同的挂坠,比较了一下的确相同,于是她冷嗖嗖地望向回味,一字一顿地说,“原来你们家的传家宝有两个。”
回味摸了摸鼻尖,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林嫣见苏妙也有这条挂坠,噗地笑了,对她说:
“这是瑞王爷的母亲从娘家陪嫁来的,算是传家宝,也的确有两个,本来应该皇上和瑞王爷一人一个的,可皇上没有要,全在瑞王爷手里。我和世子爷成亲时,瑞王爷把其中一个给了我,另外一个大概给了阿味吧。”
“给了你的玉坠为什么会在小悠身上?”苏妙阴恻恻地追问。
“我离开王府的时候,把玉坠也留下了,我也不知道这枚玉坠怎么就跑到小悠身上去了。”林嫣勾着嘴唇说,她也不知道这枚玉坠为什么会在清晨时突然出现在小悠的脖子上。
嘴上说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是有数的,世子爷在去鲁南前八成又来看小悠了……
她眼眶微润,抿紧了嘴唇。平静了片刻,她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保持微笑。
“我是想问你是怎么把它摘下来的,这个不是戴上了就摘不下来吗?”苏妙眼睛瞪着回味,咬着后槽牙,询问林嫣道。
“可以摘啊,既然是传家的,怎么可能摘不下来只让一个人戴着。这枚玉坠的扣绳儿不在后面,是在前面,你看……”林嫣笑着说,可话没说完,就被回味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林嫣抿着嘴笑起来,不再说话。
苏妙恼火地瞪着回味。
回味装作看不见。
苏妙刚要说话,丫鬟快步进来通报道:
“太子妃,武王殿下、文王殿下来了。”
一语未了,梁敖和梁敞联袂而来,先向白薷见了礼,随后发现屏风后面还坐了一群人。二人愣了一下,在看见坐在桌前的人居然还有苏娴和苏婵时,眸光微闪。
“是我叫了阿味还有苏姑娘她们,今年是没法子过除夕了,可这一家子,团圆饭还是该吃一次的。”白薷笑着解释说,她说的话意思很浅显,但梁敖和梁敞都明白她话里更深的含义,从明日开始,大规模的攻防战就要启动了,这一战,注定了命运多舛,生死难料。
梁敖和梁敞在桌前坐了,刚坐下没多久,梁敕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在白薷迎出去时,先问了一句:
“你叫我做什么?”
下一眼才看见里面的团圆桌前坐了一群人,他惊了一跳,讶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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