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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祸害?哈!”苏婵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觉得祸害,还不快把你的宝贝妹妹接走,再不走,被祸害的可是我弟弟!你妹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要给我们家烟儿做媳妇,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这种话都能随便说出口,我弟弟可是清清白白的,不许你妹妹把他带坏了!”
“带坏?从来都是男人带坏女人,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女人能带坏男人的,你们家那个傻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揣了什么龌龊心思,你说我妹妹是剃头挑子,看你们家那个蠢货瞧我们家阿喜的眼神,说他没有那个心思,当谁是傻子呢!”梁敖越发恼火,冷笑着说。
“你少胡说八道,烟儿他青涩得很!”苏婵瞪着他怒道。
“青涩?你知道十六岁的男孩子都能干什么了吗,没日没夜地臆想漂亮的姑娘,连孩子都能鼓捣出来了,你还说他青涩?”梁敖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别拿你的经历去臆想我的弟弟,我弟弟可没你那么不干净!”
“不干净?”梁敖怒笑了,“怀春之心,男女之情,没有这些你所谓的‘不干净’,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我对梁喜不满意,她想做我的弟媳,我绝对不答应!”苏婵冷冷地道。
“我对苏烟更不满意,他想做我的妹夫,我绝对不同意!”梁敖冷冷地回道。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交织的眼神激烈地碰撞,溅起了炽热的火花。





妙味 第六百二二章 丧事
大约互相瞪了半刻钟,梁敖觉得眼花,收回目光,捏了捏晴明穴,很疲惫的样子。
苏婵还在瞪着他。
就在这时,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在寂静的田野间,在马车里听的很清楚。那马蹄声很急促,如踏在人的心上,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
“王爷,是林江。”赶马车的侍卫低声通报。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不多时,从梁都赶来的骑马人勒马停在马车前,从马背上跳下来,三步并两步走到车窗下,匆匆行了个礼,语气急迫地说:
“王爷,今日午时刚过,王妃在双雪阁薨了。之后舒敬轩的人来报,说大公子不太好,廖神医说左不过就这几日,让王爷心里有个准备。”
梁敖的心里咯噔一声,尽管对于这些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他现在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他还是有种被晴雷劈了一下子的感觉。他呆坐了一会儿,然后垂下头,用双手捂住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苏婵惊呆了,林江口里的王妃必是武王妃,大公子说的应该就是梁敖那个天生病弱的儿子,同一天,武王妃病逝,大公子的寿命被大夫诊断左不过是这两天,这样的现实太惊人,太残酷,就算是苏婵听了,也觉得心惊胆颤,她愣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王爷……可要回府?”梁敖一直没有说话,林江心里焦急,犹豫了半天,隔着车厢,小心地询问了句。
梁敖终于回过神来,他从手掌里抬起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回府。”
驾车的秦竟应了一声,催促马车,向梁都的方向驶去。
苏婵呆呆地坐在梁敖身旁,虽然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可是在听到死讯时,她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大概是一种不忍。梁敖看起来也呆呆的,妻子儿子出这样的事,他似受了不小的打击,脸色发白。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沉默,令人觉得窒息。
苏婵思忖武王府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梁敖要回家,她又不能跟去,想了想,她决定今天还是先撤,等下次再跟他说他妹妹的事。或许回去应该把武王府的事告诉梁喜,那样梁喜说不定会离开雪乙庄去武王府。打定主意,苏婵站起身,虽然是高速行驶中的马车,不过她并不在意,正想顺着车窗窜出去离开,然而刚站起来,梁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太突然,苏婵吓了一跳,愕然回头。梁敖没有看她,他仍旧面向前方,默默地盯着一处,可是他握住了苏婵的手,无论苏婵怎么皱着眉挣脱,就是挣脱不开。
“放手!”苏婵怒了,虽然在别人家死人的时候冲着人家发火很不好,可是她真的很恼火。
梁敖不说话,他依旧握着苏婵的手,握得紧紧的,就是不松开。
苏婵感觉到了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微微地颤抖,这颤抖很细微,如果不是触觉敏感,如果不是十分细心,很难能够察觉到这样的颤抖,因此在突然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时,那颤抖就像是敲击在她的心脏上,让她一愣,旋即安静了下来。
她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把抬起来的屁股又落回了车厢内的座椅上,想要挣脱他的手还是没能挣脱开,她扭着头看着窗外,皱着眉,虽然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不过因为有一瞬间的心软,所以她没有离开。
因为,他似乎有点一个人撑不住的模样。
马车在天黑时才进城,径直赶往武王府,来到武王府门前,只见武王府从里到外已经被罩上一片素白,通红的灯笼被蒙上了白布,门楣上也被绑了象征丧事的白色挽花,小厮还在门口为了丧事的准备忙碌着,看见梁敖下车,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武王府的老管家迎上来,对着梁敖低声说:
“王妃走的安详,请王爷节哀。王妃的东西之前就备下了,老奴都取出来了,也让人去各府报丧了,王妃此时正停灵在双雪阁,王爷可要去看看?”
梁敖没有回答,他依旧握着苏婵的手,并没有特别在意他正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是把握着她的手当成是一种习惯动作似的。苏婵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淡声开口,问那管家:
“汎儿如何了?”
老管家皱了皱眉,一脸沉肃地回答:
“廖神医说不好。”
“你看呢?”梁敖追问。
老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沉声回答:
“老奴看着,也觉着大公子不太好,米水不进,只是昏睡着。”
梁敖抿了抿嘴角,在门口静了片刻,方迈开步子,一边向王府里走,一边说:
“先去舒敬轩。”
老管家应了一声,跟着梁敖往里走,又悄悄的往苏婵的脸上看了一眼。武王府的老管家认得苏婵,看见梁敖紧紧地拉着苏婵的手,这个时候自家王爷能有准侧妃陪着,老管家稍稍安心了些。
武王府的大公子梁汎居住在王府南面的舒敬轩里,因为是庶出,又自幼体弱,这个孩子并没有被封为世子,整整十年一直缠绵病榻,几乎没有出过舒敬轩的院子。
梁敖来到舒敬轩时,梁汎正在发高烧,浑身滚烫,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在围着床榻哭。
老管家担心这么多人哭会引起梁敖不快,将丫鬟婆子尽数轰了出去。
梁敖坐在床前,大概坐了小半个时辰,梁汎终于醒了过来,用一双灰暗的眸子空荡荡地望着梁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这个孩子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他呆呆地望着梁敖,大概能有两刻钟,然后动了动已经破皮起皱的嘴唇,无声地唤了句:
“父王……”
梁敖觉得窒息。
丫鬟端了浓苦的汤药来,梁汎已经丧失了吞咽能力,不管用什么办法喂药,他都喝不进去。
梁汎又一次陷入昏睡。
苏婵站在梁敖后面,看着梁汎病中的惨状,于心不忍。
从舒敬轩出来,她皱了皱眉,问:
“那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先天不足。”梁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他生母在怀他的时候误服了药。”
“误服了药?”苏婵一愣,还想再问,可是梁敖拉着她的手,步速加快,让她没办法再追问下去。




妙味 第六百二三章 和平的相处
停灵的双雪阁已蒙上一片缟素,院里尽是丫鬟婆子哭灵的声音,被白布包裹着的照明灯笼惨淡地明亮着,在黑夜里尤为刺目。风吹起,将白灯笼吹的呼啦作响,只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梁敖松开苏婵的手,一个人进去了。
苏婵站在院门口,她想回去了,武王府没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
转身,正想要走,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是武王府的老管家。
这老头悄无声息的,把苏婵吓了一跳。
“姑娘别站这儿,这儿是风口,太凉了,老奴已经让人在暖阁里备下热茶,姑娘跟老奴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苏婵拒绝说。
“姑娘说回去可是指‘出城’?”老管家和气地道,“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姑娘若想出城,只能等到明早城门开的时候。”
苏婵哑然,的确,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除非有象征着特级的腰牌,否则是出不去的……她突然想骂点什么。
心情变得不爽,她慢吞吞地跟着老管家去了双雪阁附近的暖厅里,坐在墙根的一张软榻上。
老管家亲自将热茶端过来,笑呵呵地递给她,自我介绍说:
“老奴章安,是武王府的管家,老奴过去是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王爷开府后,娘娘命老奴伺候武王殿下,从那时候开始,老奴一直在武王府做管家。”
苏婵慢吞吞地点头,一方面在心里疑惑他为嘛要自我介绍,她又不想知道;一方面又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是个太监。
“听说上一回王爷喝醉了,是姑娘把王爷送回来的,真是辛苦姑娘了。”章安笑容满面地说。
苏婵捧着热茶暖手,没有搭腔。
章安看她只是捧着茶碗,也不喝,疑惑地问:
“莫不是这茶不合姑娘的口味?”
“没有。”苏婵回答了,双手捧碗,还是没有喝。
章安笑,他是个老人精,这姑娘虽然面无表情,可他觉得这姑娘的戒心不是一般的重。听说这姑娘就是景阳长公主当年丢失的孩子,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景阳长公主背后可是势力庞大的静安王府,若自家王爷有静安王府这个助力……
以前武王府有武王妃在前头挡路,可是现在武王妃的娘家因为这两次的案子已经被皇上剥的七七八八,就算武王妃不死,她也已经成了权利的弃子。更不要说多年前武王妃毒害大公子的生母,虽然大公子最后顺利出生,却先天不足,自那以后,王爷对王妃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只剩下心烦了。
以章安多年的伺候经验来看,王爷明显对苏三姑娘很在意,苏三姑娘的生母又是长公主,拥有华丽出身的可人儿,这可是新王妃的最佳人选。
他的眼睛在苏婵身上打转儿,笑着时的表情越发亲切。
“你干吗一直盯着我?”苏婵被他看得脊梁骨冒凉风,愕然询问。
“老奴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有姑娘在王爷身边真是太好了。云萝公主因为跟王爷吵架,从宫里跑出去,到现在没有回宫,贵妃娘娘还被气病了,王爷最疼爱云萝公主,因为这件事,王爷的心情很不好。今天又赶上王妃过世,大公子的病又被大夫说了很不好。现在这府里,郡主已经出阁,跟着夫君在外省,不能马上赶回来,二姑娘年幼不顶事,这个时候姑娘在王爷身边,替王爷排遣排遣,王爷的心里还能好受些。最近梁都发生了太多的事,王爷就是那铁打的人儿,老奴也担心他会受不住。”章安的眼里尽是担忧。
苏婵耐着性子听完了,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
“他妹妹好着呢,今早上自己吃了一屉包子两碗粥,还喝了半碗洛神花酿,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看他那个样子,又不是个疼老婆的,对讨厌自己老婆的男人来说,死老婆不是人生一大喜么?我刚刚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儿子不是天生病弱,而是生母吃错了药,孕中吃错药,要么那女人是傻子,要么就是内宅互相毒害那点破事儿,他自己的儿子他没守住,可见那个儿子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他才不可怜,有这样的父亲,可怜的是他儿子。反正他又没毛病,想生还不是随便生,用的又不是他的肚子,配个三四十次,总能生出儿子的,管家你不用太担心。”
章安:“……”因为过于错愕,他的表情已经成了蜡塑,硬邦邦的,惨白发绿。
“我今天没招你吧?有能耐你对着我说,背后嚼舌头算什么本事!”梁敖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进来,他现在特想捏死她。
苏婵瞥了他一眼:“放我出城,我要回去!”
“没有令牌。”梁敖说,坐在软榻的另外一边。
章安送上宁神的香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年纪大了,有点接受不了苏三姑娘可怕的思想,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殿下明明很生气,为什么没有惩罚这个口无遮拦的姑娘?
“你骗谁?”苏婵怒瞪着梁敖,说。
梁敖坐在她身旁,浅浅地啜了一口清茶,沉默了片刻,将茶盅放在小桌上,低声开口,淡淡地道:
“我和阿婉虽然算不上琴瑟和鸣,情意深重,可也一同生活了许多年,结发夫妻,我还不至于把她的死当成是喜事。”
“我也看不出你有多悲伤。”苏婵盯着他的脸说。
“她那副身体,我心里早有准备。”梁敖说,顿了顿,又道,“再说,就算我的确没有那么悲伤,你把别人家的丧事当成笑话看,你这样太失礼了。”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用教育小孩子的语气严肃地说。
苏婵歪着头,托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懒洋洋地道:
“你这样说,显得你胸襟宽阔,我倒成了碎嘴毒舌的坏人了。”
梁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给我令牌,我要回去了。”苏婵道。
“我没有令牌。”
“你不是王爷么?”
“除非军情要务,否则不得开城门,违者不分贵贱,以间谍罪论处。”梁敖说。
苏婵皱了皱鼻子。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沉默了一阵,梁敖问她。
苏婵摇了摇头。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阿喜在雪乙庄怎么样?”梁敖轻声问。
“好的很。”苏婵回答。
梁敖便没再说话。
苏婵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
“兄妹吵架?”
“比那个严重多了。”顿了顿,梁敖沉声回答。
苏婵平着脸看着他。
“你们家姐妹常常吵架,倒是没有离家出走的。”梁敖忽然说。
“我们只是吵着玩,真要想走,不用吵,直接会走的。”苏婵说,顿了顿,语气冷硬地道,“吵着喊着要离家出走的,通常不是真的离家出走,你妹妹若是想和家里断绝关系,不会跑到雪乙庄去,她在等着你去接她。”
梁敖没有因为她的话心安,也没有对她的话随声附和,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先让她在雪乙庄住两天吧。”
苏婵一愣,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
“你也不想跟她说话了?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起来?”
年纪相差十几岁的兄妹,妹妹是孩子哥哥又不是孩子,至于嘛。
“不是,只是想先让她冷静一下。”梁敖低声说,过了片刻,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是她继续留在雪乙庄会日夜骚扰我们家烟儿。烟儿是男孩子,吃点亏就吃点亏,你妹妹可是女孩子,一男一女,真要吃亏,你妹妹是真吃亏。”苏婵严肃地警告。
梁敖冷呵了一声,用瞧不起的语气说:
“就苏烟那副衰样,他能干什么?他要是敢乱来,阿喜能把他的头拧下来。”
苏婵的脸刷地黑了,这对混账兄妹公然蔑视她弟弟,强横地挑衅她们苏家的家族尊严,简直不能忍!
“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干脆去给苏烟娶个姑娘如何?等苏烟有了妻室,阿喜自然不会再惦记他,你和我都能松一口气。阿喜之所以说喜欢苏烟,是因为权贵家的公子她见得太多了,像苏烟那样的小子她没见过,所以觉得新鲜。”梁敖说,说到最后,有点无语,“一个男人,居然比女人还会做针线,不说梁都,就是整个岳梁国都非常罕见,难怪阿喜会觉得他稀罕。”
“会做针线怎么了?总比你没有丫鬟跟着只能穿破衣服强,连衣裳都不会补的你有什么脸嘲笑他?”苏婵冷笑着说。
“本王为何要会补衣裳?”梁敖哭笑不得。
“技多不压身,出了梁都谁认识你是王爷,遇上地头蛇,迷/药一迷,咔嚓了剁一剁扔河里,您老人家就香消玉殒了。”
“你知道还真不少。”梁敖哧地笑了,“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爷可是在码头混过的,南来北往跑船客,穷苦的、有钱的、当官的、行商的、读书的、种地的、地痞流氓、山贼无赖,没有我没见过的,那样的事知道的多了。”苏婵不以为然地道。
“你在码头上做什么?”梁敖笑问。
“背货。”苏婵回答。
“背货?你?”梁敖一愣,惊诧地笑问。
“嗯。”苏婵点点头,不明白他在惊讶什么。
梁敖见她是说真的,表情渐渐严肃下来,问:
“你缺银子吗?”
“跟银子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喜欢呆在家外面,后来二姐开了小吃摊,缺人手,我才辞工去帮她的。”
梁敖听见她说那时候她喜欢呆在家外面,联想起之前听她说过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不是苏家的孩子了,心里涌起一股怜悯,他含着笑,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拍了拍,温声说:
“你这丫头的确很了不起。”
他的手落在她的头上,骨节宽厚的手掌,那是属于男人的手掌,记忆中从来没有男人拍过她的头,父亲虽然心里疼她,但因为她不爱和家里人亲近,父亲又是内敛的类型,再加上工作繁忙,父亲对她从来没有类似的肢体接触。二姐倒是常常摸她,可二姐是女人,二姐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和他给她的触感不太一样。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样亲近,有一个男人用和她的宽度完全不一样的手掌去抚摸她的头。她一直认为男女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恍惚间,她突然觉得男女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究竟哪里不同她说不出来,所以她怔住了。
“怎么了?”梁敖见她表情呆呆的,疑惑地问。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敢摸我的头,”苏婵还没有回过神来,双手摸在头上,愣愣地说,“和我二姐摸我时的感觉不一样。”
她呆呆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有那么一点娇憨,这是她平常从不会显露出来的表情,梁敖微微惊讶,望着她,心蓦地一动,笑说:
“你喜欢这种感觉?我可以多摸摸你。”
他说着,凑过来用双手去揉她的头发,像在摸一只狮子狗。
她的头发蓬松柔软,的确有点像狮子狗。
他用力揉她的头,苏婵在他粗暴的动作里终于回过神来,紧接着大怒,用力去推他的手。梁敖却摸的正过瘾,不理睬她的反抗,笑着,使劲地揉搓她。她的发丝触感极佳,比最最柔软的丝绸还要光滑柔顺。她从不用簪钗等女人用的饰物,只是将头发用发带高高地在后脑束起来,他喜欢上了拽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偷偷去揪女孩子辫子的捣蛋鬼,只不过他现在揪的光明正大。
这一回苏婵真的怒了,她霍地从软榻上站起来,转过身,一把揪起梁敖的衣领子,暴怒地瞪着他。
他却不容她说话,梁敖顺着她拽着他衣领子的力道站起来,嘴角噙着微笑,突然伸出手臂,猛地搂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抱住!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总是令她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苏婵的眼眸倏地瞠大。
她呆住了。
他抱着她,大约过了半刻钟,苏婵终于回过神,一把推开梁敖,拳头对着他的脸揍过去!
梁敖又一次坐回软榻上,捂着脸,笑看了她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的胸比你的脸还平啊!”




妙味 第六百二四章 崩坏的开始
苏婵一脚踹上去:“关你什么事!”
梁敖顺手把她的脚拨一边去,皱了皱眉,道:
“女孩子,别动不动就上脚!”
苏婵没踹着他,悻悻的收回脚:“给我令牌,我要出城!”
“给你你也出不去,不是说了要有军情要务么。”梁敖无奈地说。
苏婵瞅了他一眼,扭头,转身,顺着大门出去了。
梁敖以为她生气了,负气打算站到外面去不理他,正犹豫是该劝她进来还是该不理她让她冻一冻受点教训,哪知道刚出去没一会儿,苏婵自己进来了。
梁敖哭笑不得:“怎么又回来了?”
“外边下雪了。”苏婵回答说。
梁敖一愣,打开窗子瞧了一眼,窗外正飘着雨夹雪,湿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在冰冷的夜里让人从里到外发寒。
他关上窗子,回头,见苏婵正缩成一团坐在墙根的暖炉旁取暖,揣着小手,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惬意的模样。
他看了她一会儿,噗地笑了。
苏婵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
“你像一只野猫,一只毛色黑亮的野猫。”梁敖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让人有一种想把你关进笼子的冲动。”
苏婵不善地瞅着他。
梁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含着笑看着她,冲她伸出手:
“来,手!”
这是逗狗的动作。
苏婵瞅着他伸出来的手,一脸不爽地瞅着,过了一会儿,突然一爪子拍过去,要不是梁敖躲的快,手背上会立刻被划出五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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