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但收件人的名字,写的是【朝闻道】,他俩关系很好,我们凭直觉认为这信又确实是苏丽妖本人发出的。
大家想了想,这意味着苏丽妖在寄信的时候,身边一定是有着另一个真正属于锦夜的保密人,是他告诉了他使用这个粮油店的地址。
我们在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从蓬莱逃出的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中,李副官是老前辈,他带着鲨鱼号余下的船员跟我们分道扬镳,去寻找许多许多年前他未完成的长生项目去了,那么如果苏丽妖的信是他给的地址,这也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板娘说,奇怪的事情是:即使有着李柏山在旁边,在他所活跃的那个年代,“美玲粮油店”压根儿还没建立!
蓬莱的那群谋反者当中,团座是张作霖被日军炸死在皇姑屯的1928年进入的;李副官则是1938年国共二次合作时期进入的,但是美玲粮油店是为了1946年以后战争时期的地下党接头才开张的,这个地址李副官也不该知晓啊!
老板娘摇摇头说,六十多年的时间过去,粮油店的主人都向后更替了两三代了,知道那个地址的人先不说肯定早已从锦夜退休,算算年龄也差不多该归天了。隔了那么久那么久,突然寄来的这个信封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苏丽妖一个外人是听谁说的这个地址啊!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满心疑惑的剪开没有信纸的信封,从里面掉出的果然只有老板娘看到的那块不规整的圆片。
这个圆片呈现出斑驳的黑色,经历了长途跋涉和炎热天气的洗礼,它变得十分脆弱,拨弄两下似乎就要碎掉了。
林医生的脸上,以往的冰冷神情正在逐渐取代呆滞的目光,休养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的大脑总算是有点起色,反应稍微还迟钝了一些,但智力水平肯定是恢复过来了。
他拎着信封从化验室走出来,神情有些疲惫,他居然告诉我们那块黑色的圆片的主要成分显示,它是一片风化变质的鱼鳞!
一封突如其来的信,却只有鱼鳞,其他只字未提?
怪人晃了晃脑袋嘀咕着,妖妖虽然是个厨子,但他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的以一片鳞作为请帖,让我们去吃鱼啊!
这片鱼鳞显然是有着其他含义的,从信封上的邮戳我们可以看到,苏丽妖发信时所在的位置,是海南省的琼海市。
海南有南海,南海有很多鱼不假,可是……李副官是带着他们继续未完成的项目去了,怎么会跑到中国最南方的领地去?
即使同在一个组织里,保密人之间也很少去交流自己手头未完成的项目,从老板娘那儿我们只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和我们非常类似,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还非得见了他们一行人,由他们的嘴里说出来,我们才能了解清楚。
大家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可以出院的健康状态,我们开始商量着,要不要真的为了那封信而去海南看一看。
我们守株待兔的等候已经够久了,却什么也等不到,高平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动静了?他不是要林医生抓我回去作为刘晚庭的试验品吗?
而林医生的回忆库中,还没有想起来这么一段过往,我也没法从他的嘴里套出任何可以跟高平连上线的途径。
也说不定,他是故意在装失忆?
林医生的父母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逐渐的也接受了我这么一个奇怪的存在。其实,就算把我换做真正的刘晚庭出现在这儿,他的父母也会接受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孤独的日子过去,“失去儿子”和“多一个讨厌的儿媳”二者比较起来,他们已经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向后者妥协了。
我自以为还是很会讨长辈的喜欢的,毕竟高度在那儿放着,内心又是成熟的,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我都掌握的很好,怪人耗子他们一群老爷们又叔叔阿姨的一直帮着他俩跑前跑后的,一说大家就快走了,林妈妈紧抿着嘴唇,差点就哭出来。
我们为了表示尊敬,还特意去给林哲宇爷爷的坟头上了个香,看着墓碑上刻着“林枫”这两个小楷字,我们很难想象他和刘晚庭在更早的从前居然是很好的朋友。
林家的茶园规模不是很大,只有夫妇俩在打理,看着围栏上的一层浮灰,我知道他们的生意也是一般般而已。
“之后要去海南吗?”林妈妈问的小心翼翼。
“回北京商量一下,看看利弊再决定要不要去。”
本来说好喝完这杯龙井大家就要和杭州告辞的,林爸爸心不在焉的冲洗着茶具,最终是一拍桌子站起来,从里屋拿出来一本满是虫蛀洞、好像还烧毁了一半的残破记事本。
“前两年把老店面转卖出去,收拾杂物的时候发现的。”林爸爸交了记事本,好像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草草翻了两页,粘连在一起的纸张就开始往下掉渣了,这原本是属于林枫林老太公的本子,钢笔字虽然晕染的模糊不清,但字体非常的娟秀。
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用保存的还比较好的圆珠笔写下了几个名字:
【建国】
【林岳】
【星彩】
地下秘藏 第三章 南疆之岛
我顿时就懵了。
【建国】。
叫建国这个名字的人,每个人的交际圈里都会出现两三个的吧,尤其是在老一辈中,这个名字是非常流行非常普遍的。
张建国、李建国、王建国……中国有那么多的姓氏,任何一个姓再加【建国】两个字之前,都是平淡无奇的。
但是我眼睛看着笔记上的字迹,直觉告诉我,【建国】的全名,就是【刘建国】!
那是我养父老刘的名字!
林妈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已经波涛汹涌的内心又震了一下:“哦,第二个人名,那个‘林岳’,是哲宇的二爷爷,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早些年就在海南定居了。”
耗子哥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给摔了:“我操啊,林枫是你家老爷子,林岳是你家老爷子的弟弟?!”
把封面的林枫也算在内的话,这本笔记上出现了四个名字,其中三个是我们认识的!
那么【星彩】是什么人呢?这个两个字都很好听很美丽,从感觉上来说,似乎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名字吧!
林爸爸冲洗好了茶具,娓娓说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跑过不少地方,去世前什么也没跟我交代,就传下了这个茶庄而已。后来那个晚庭来我家,说是老爷子以前朋友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半信半疑的,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是她看起来比哲宇大不了几岁,老爷子在那最近的几十年里一直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他又不会上网,所以谁也不知道那个晚庭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途径跟我家老爷子牵上线的。没用太久哲宇又被她迷住了,我们都觉得挺烦,就一点儿也不想去关心她的事情了。”
林爸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家里资金吃紧,我把一个店铺转卖了,清理杂物的时候在一个烂火盆里发现了这个本子。看见以后,我就知道老爷子以前的故事不会是只有跑茶叶生意这么简单的,我二叔林岳一定也是,还有那个刘晚庭……我知道,我这一辈子老实本分没什么出息,和你们、和哲宇都不是一路人,我也知道你们没找到想要的答案前都不会罢休的,我也阻拦不了你们任何人。所以,我只能尽力的帮你们一把吧……如果你们真要到南边去,可以先去找找我二叔林岳,他毕竟对那边熟悉,我也不晓得联系到他会不会对你们的任务有帮助……”
“等下,你说林岳定居在海南?他住在哪个市你们知道吗?”怪人转了转一下眼珠子,多问了一句。
“琼海市潭门镇,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那边倒卖砗磲,我对他印象都已经很淡了,老爷子过世以后他也不再主动和我们家联系了。”
琼海市……琼海市?!
我猛的把笔记合上,苏丽妖的鱼鳞不就是从琼海市发送出来的?在我们思忖行程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的林老太公的名单也是在指引我们前往那个地方吗?
建国可能是我的养父刘建国,林岳是居住在苏丽妖信件发出地的林家亲戚,林枫是这本残缺笔记的主人,而刘建国、林枫,又是很久以前刘晚庭的老相识!
这是怎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啊?我在心乱如麻的同时也觉得抓住了一点线索,千头万绪总比毫无头绪强多了不是?
赶紧一通电话把新情况汇报过去,冬爷那边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惊讶,然后他挂掉电话,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回复过来,而且这回是一丁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撂下一句“等着出发”,就再次把电话挂断了。
出发?去那里?海南?
我们一头雾水,但是老板娘的效率向来高的可怕,我们啥也不用操心啥也不用插手,在西湖边上闲住了几日,全体队员就拿着从杭州萧山机场前往三亚凤凰机场的航班票集合了!
这个时候的林医生其实是需要更长时间的修养的,但是谁都知道他一旦执着起来,什么人也拉不住,看我们要走,他便一脸绝决的死也要跟着走!
林爸林妈唉声叹气了一阵子,知道怎么挽留怎么劝慰都没有用的,干脆放手让他去吧,当他终有一天能解开自己心结的时候,或许他就会安心的回到家里来了。
这时的杭州已经到了落叶满地的季节,在夫妻俩抹着眼泪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中,我们带着一身伤疤,向着南方出发了!
平稳上升,我座位前的小桌板上铺着几张照片。林太公的笔记早已破损到只要抖动就会落下残渣的地步,我们拍下了几张便把原件还给了林家。
但是除了那几个圆珠笔写下的名字清晰可见以外,剩下的钢笔字内容实在是无人分辨的出来,稍微算有点收获的,只有十分潦草的两幅简笔画罢了。
第一张看起来有点像是吃剩的鱼骨,第二张则所有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那是六芒星图案!
六芒星……在林枫的这本笔记里,它到底是在表达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含义,还是说它只是老爷子随手画上的涂鸦呢?
飞机上的大家各怀心事,冬爷和小王爷从北京回来以后,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就连最能闹腾的耗子哥也变得异常安静,他虽然是曾经去过渤海和黄海捞钱的人,但他偏偏晕船晕的挺厉害,这趟去了海南又免不了坐船的吧……
他手里把玩着一只粉红色的皮筋,我能看得出比起担心自己的身体,他愁眉不展的更加惦记着他的小徒弟剪刀。
如果没有那么多磨难的话,剪刀是不是有可能填补那个小娟儿留在耗子哥心底的空缺呢?
在上升气流的作用下,机身略有些颠簸,林医生在半空中头痛又发作了,他吃了药也难受的咬牙切齿的,我旁边的小王爷特意跟他换了一个位子,看他太阳穴上的血管都有些突起了,我表示安慰的握了他的手一会儿,结果左边的怪人立马不乐意了,装模作样的“哎唷哎唷”两声,把我的另一只手给攥住了。
这家伙……实在是有点小心眼啊!
我有些鄙视的白了他一眼,但也难掩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这种受到了在意的人关注的感觉,让我非常的受用。
穿越过一层浓厚的云海,赶在天黑以前,我们终于飞到了海南的上空。
曲折的山路从北部逐渐趋于平缓,通向了南方无穷无尽的碧蓝色大海。
我正眯着眼睛跟随着飞机的下降,想去看清那些如同点缀的珍珠似的岛屿,突然一尊巨大的观音塑像出现在了一片蔚蓝之中!
冬爷说那是三亚的标志建筑之一,南海观音,比美国的自由女神像还要高一些,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坠就是这尊观音像的缩小版。
我看到林医生抬起头来,凝望着窗外那尊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巨大雕像,又低头微微闭着眼睛,好像十分虔诚的在祈祷着什么。
林妈妈在机场给儿子的手腕上套上了一串很好看的小佛珠,虽然这和他医生的身份非常不搭,但“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只是在一个人在还没有陷入无助之前才能说出的话语吧。
当这个世界把属于你的所有光明都熄灭了,人总得找点儿信仰作为精神支柱的。
机舱里所有人都在向着窗外张望,似乎每个人都向那尊慈悲的观音许下了一个心愿。坐在后面的婆婆念叨着希望外孙学习进步,女儿生意兴隆,怪人笑着看看我一脸茫然,伸手也闭上了我的眼睛。
管他能不能灵验呢,我也是有着很多美好的愿望的。闭着眼睛的我甚至想象不到明天的我们又会遇见些什么,这一行的变数实在太多太多,眼下我最希望的,就是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安健康的,大家一起相互陪伴着走完保密人的一生了。
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我再也不要跟任何人分开了啊!
在夕阳的余晖中,我们平稳降落回到了地面上。出了舱门,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我稍有些伤感的心情立马振奋了起来——
这就是中国最南方的地域吗?
我刚在地上欢快的蹦跶了两下,冬爷就急急忙忙的抓着我,绕过出口那些热情到简直吓人的旅行团地导,找到了老板娘安排好的接机人那儿去。
这里是三亚的机场,林岳此人是定居在一个叫做琼海市潭门镇的地方的,我们无暇去享受三亚的日光,就得塞进面包车里继续赶路了。
冬爷死盯着我们从林老太公那本笔记上拍下来的照片,我发现他对于那四个名字的在意程度,简直超过了我,他是不是也认识其中的某个人呢?
可是他和小王爷相视一眼,对于我的问题缄口不言,只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便打发我快点在位置上老实的坐正。
不过还好,打开窗户的话还能借着最后一点金色的余晖欣赏沿海风景。这儿的空气含氧量相当的高,呼吸之间让人很舒服,和徐州的干燥、北京的风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我们顺着东南部的公路蜿蜒而上,沿途还能看到不少历史遗留的景观,比如什么清朝的炮台、明朝的庭塔、宋朝的宗祠等等等等。
海南岛在过去是被我们中原人称作“蛮荒之岛”的,这个地方在那个时期经常是贬官的发配之所,这儿就是天涯海角的边疆之地。
我突然想到,中国的边界在更远一些的时期是怎么界定的呢?大禹用他的双脚丈量天圆地方的世界的时候,纵向的区域是“上至北冥,下抵交趾”。
交趾就是如今的越南,这也就是说在大禹的那个时期,南海以及其中的大小群岛也包含在我们的地域范围内。
我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南方的海域吗?在蓬莱吊顶的那幅世界地图上,不是也有所标注吗?
层层浪花下的水底,隐藏着一个像是海螺之类的古怪建筑,人面鱼身的奇怪生物正浮游在附近,那是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南海就近在咫尺了,难道这里真的存在着长着人身和鱼尾巴的“鲛人”这种生物!
苏丽妖的那片鱼鳞又在说明些什么!
地下秘藏 第四章 夜谈
抵达潭门镇的时候,已经是宁静的深夜了。
“潭门”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听说,它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临海小镇,它的人口和面积都不算多,而且处在这个位置,潭门的名声多半被相邻的另一个小镇掩盖了:
隔壁小镇的名字叫做博鳌,它因为博鳌亚洲论坛而名声鹊起,到达海南的旅客前往东南部的话,最多也就路过此地买点砗磲工艺品而已。
所以这个地方如此安静,这里的人们只有海洋。
没有高大建筑物的阻挡,海风很大。
墨水似的远方海域上,星星点点的缀入了几片渔火,潮湿鲜腥的空气凝结在我们的皮肤表面,风向旗在简陋的小屋旁猎猎作响,这种地方可没有北京那样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去寻找林医生二爷爷林岳的住址,显然是不礼貌而且不可能的,我们就近找了个五十块钱能在大厅住一晚上的破烂小饭店,凑合着先休息几个小时,等待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杭州的医院里休养了太长的时间,也许是因为来到一个新地方大家有些不适应,总之我们的人虽然都躺在地铺上,却都通通没有睡意。
小王爷跟顶着一头粉红色头发,还贴着吓人的绿色面膜的大明星从手机屏里交流着密码破译的进度;怪人辗转反侧一会儿,跟耗子出门左拐抓螃蟹去了;林医生戴着耳机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这几个月他消瘦的非常厉害;冬爷打开了一整卷超市购物小票似的长条纸,搓着小胡子借着窗外的灯光仔细琢磨着——
那好像是他从老板娘那儿抄来的保密人名单。
我凑过去扫了一眼,发现虽然名字密密麻麻的,但其中却绝大部分都被划上了两条黑杠,那都是干到中途就退出,或者已经死去的人们。
冬爷在着力去查找锦夜几十余年以来,无论死亡还是未死亡的,花名册中值得注意的名字。
清理门户,铲除叛徒吗?
历年来,要想进入锦夜的实习生行列,其实只要条件满足就可以写进名册里,但是在这个行业当中,死亡率、退役率、失踪率那可是出奇的高,能撑过实习期还留下的人实在是为数不多,在写写画画的几本名册上去挖掘几个内鬼的信息,我觉得在短期内冬爷是做不到的吧。
冬冬、我、高小雅,在时间上来说,我们三个算是同一批加入的实习生。可是连实习期都还没有过去呢,三个人之中,就有俩被划掉了名字,而唯一剩下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转正的那一天。
在这些名单中找到一个叛徒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在第一遍的目光扫荡里,我们只能凭着直觉去寻觅有没有眼熟的汉字组合——
冬爷有点花眼,我视力还不错,没用多久就找到了让我非常头痛的【刘晚庭】。
她的转正时间从名单上我们看不出来,不过梁阿婆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名字前二十个左右。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个年龄段进入的锦夜,但是冬爷他们都认为刘晚庭是前辈,这也就是说,按照外界的实际年龄来算,她应该很老了,大约跟当初的梁阿婆是一代人,只是蓬莱的时间差扰乱了我们对于年龄的判断,她的外表和她自己所拥有的时间是按部就班进行的。
这卷名单上并没有【刘建国】,我仔细看了好几遍,连李柏山李副官的名字我都看到了,就是没有他。我家老刘明明是和刘晚庭一起走过禹陵的,难道他只是类似于怪人耗子这样的协助者,而没有正式加入保密人吗?
那他干嘛独自一人生活,直到死也没娶妻生子呢?虽然说他穷成那样压根儿讨不到老婆,但是在捡到我之前,他多少还能留点积蓄的吧,只不过为了我的生活费、学费,而花得一干二净罢了。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情,没有我的时候,他也没跟村里的哪个姑娘或者寡妇好上过。
锦夜的众多协助者其实相当于聘请来的临时工,活儿是一样干,纪律是一样遵守,但一项任务完成后是可以拿佣金解约走人的,很少有协助者陪着锦夜的正式队员时时刻刻玩儿命,直到退休的这种情况发生。
因为人总是会累的呀!
我们队里的这些个家伙们,虽然相互之间感情那么深那么深,比亲兄弟还要深,但总有一天,这队伍要解散,他们是要先走的。
我一想到怪人会在我退休前离队,去组建他的家庭、孝敬师傅、教导他的“朝小宝”逐渐长大,他会在一个安稳安全的环境中慢慢老去,我的心里突然之间堵的差点儿要掉泪了!
我赶忙深呼吸几口,劝自己先顾好眼前别想太多,回过神来,我发现这份名单上【林枫】和【林岳】两个名字也都没有。我开始怀疑大家一开始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仅仅几页破烂的笔记而已,这不能推断出我家老刘是不是笔记中的【建国】,是不是跟林家兄弟认识啊,说不定那只是茶叶生意的记账本?
可是那个六芒星不像是跟茶叶有关的事物吧……
冬爷的目光是停留在最边角的一个名字上的,我伸长了脖子一看,那个位置恰好处在他手指的阴影里,我方才都没有看清楚。
引起了冬爷注意的那个名字是——
是【星彩】!
而且这两个字之前,还有一个姓!原来她的全名是叫做:
冬星彩!
“不是吧,那么巧?”我看了看冬爷紧绷的表情,“可是‘冬’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啊,冬爷,你是……认识这个人的吧!”
他没吱声,皱了皱眉头。
这算是默认了?我很奇怪,大家在杭州还没出发那会儿,冬爷似乎在北京调查着什么毫无头绪的事情,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安排他心里也没谱。为什么我们的电话打过去以后,他突然之间就决定了海南的行程呢?
是有什么细节经由我的电话传达给他了吧,那一定是因为他听到了【星彩】这个名字!
等了一会儿,冬爷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卷起名单,说眼睛很疲倦,让我赶紧的再睡一两个小时。我好奇心那么重,显然是不可能睡着的,便从凉席上滚过去,使出牛皮糖一样的粘功,一会儿挠挠他的头发,一会儿拽拽他的小胡子。
其实就算没有我在这儿捣乱,冬爷也是不可能睡着的。他叹了口气,终于是悄声对我说道:
“幺妹儿,这牵扯到了我的家事,也牵扯到了锦夜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你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但其实我也不希望有别人插手……因为,【冬星彩】这个人我的确是认识的,因为她我才会来锦夜工作,我是她的继任者。”
在锦夜的规矩里,到了年纪可以申请退休,但在退休前,你必须得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继任者能接替你的位子才行。我刚才还在伤感于这支队伍总有一天会解散,除了几位队员不是保密人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冬爷的年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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