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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朝闻道这个家伙,平日里就喜欢吃、喜欢笑,看上去真是像个无忧无虑的傻子似的,可我们都知道,他实际上也同样是个心知肚明的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是比起那条命,他更在意我们五个人吧。
“道哥,道哥……”
我一遍一遍地呼喊着他,心里像被一把尖刀一遍一遍地割裂着,割裂着。我多想棺材下苦苦支撑着的人是我!痛的人是我!可现在,我只能听到他沉重而艰难的呼吸,血还再往下滴,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咔……”
“嘘——等一下,等一下!”
熊皮巫女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么突然一安静,我也注意到在很远的下方,传来了接连不断清脆东西的响声。
这个声音是自远及进而来的,十分微弱,我们听到的,恐怕是深谷间传来的回响。
我之前听到过鬼草从弱水之渊前赴后继爬上山来的动静,虽然这个要缓慢许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是从深渊下方冒出来的,那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你们觉得,突然变得很冷了吗?”
边儿上的小王爷帮不上我们的忙,正干着急着,突然打了个喷嚏,如此说了一句。
当然很冷啊,这里是昆仑雪山,还是夜间,大火也熄灭得差不多了,我们悬在这个不上不下的风口上,怎么能不冷呢?
但的确,现在的气温,恐怕比刚陷下来那会儿还要低个五六度,我的手沾满了血,还得一边扶着管道、一边扶着熊皮巫女,这会儿几乎是麻木了。
情况非常糟糕,道哥不仅仅是失去了活动能力,还受了重伤,他把我们保护的很好,棺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部分,卡在旁边的管道上一部分,就算先不考虑他的伤情,我们想要和他一起逃离昆仑的话,首先也得将那棺材完全推开,把他解救出来啊!
从下而上的那种轻微清脆的声响依旧继续着,昆仑的夜也更冷了,而在我们五个人之中,林岳位置太高,我太低,大明星昏厥着,只有中间的熊皮巫女和林哲宇能帮上怪人一把,努力了半天成效甚微。而且,他没有配合。
“道哥,你刚才让我醒一醒,我醒过来了,你也别睡行吗?”我除了单方面的跟他说说话,什么也做不了,“告诉你个秘密,我口袋里藏了一根能量棒哦,应急用的,一直没舍得吃,你要是能爬到我这边来,我就送给你!”
“……你不能骗人啊,你说要陪我从锦夜退休不是吗?”
“那我不用你陪也行,你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朝闻道……”
我好想哭好想哭,我是那么爱哭的。可是他似乎讨厌我哭鼻子,我不想再惹他烦。我忍得好辛苦。
他不说话,呼吸越来越沉。而实际上,他还是保持着一丝意识的,他的手撑着一根管道非常的用力,当林哲宇去把它掰开的时候,他却不愿意被我们拉出来,依旧用着全身的力气撑在那儿,成为我们的保护伞——
棺材卡在一边,根本没有多么牢固。如果怪人不呆在那儿分担一半的重量,或者他的移动导致了平衡打破,很显然那半边棺材就要二次倒下来,压在大明星和熊皮巫女的身上了,而巫女压着我,如此一来,我们三个谁也走不了了。
“怎么办,咱们根本抬不动棺材,受力点在上面!”
随着降温,巫女身上沾着血液的熊皮都凝结出了一层冰霜,如果再继续冷下去,我们的进程还没有转机,也许等不到这个夜过完,我们全得冻死在半空中了。
“我是真的不想和我爸一样死在泥巴里……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还有没有别……阿嚏——林医生,你头发被管道冻住了!”
林哲宇本来就是整天一副冷若冰霜的嘴脸,这会儿他头发上的水汽结了冰,跟管道冻在了一起,不得不死命的拉扯着头皮。我注意到在他苍白的脸颊两侧,同样也凝上了一层白霜。
不光是他,不知不觉间,我自己的头发上也挂着不少细碎的冰晶,一扭头哗啦哗啦的往下掉,这有些夸张啊,就算是夜间降温,也不带这么快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人都要冻上了!
我动了动手指,熊皮上的血也变成了发黏的小颗粒,那么怪人身上的血,现在一定也把他和棺材板黏住,冻在了一起!这不就更困难了吗?
“不对劲儿,这寒气是从弱水渊里上来的!”
小王爷吭哧吭哧爬了大半天,爬得一头一脸的泥,才终于像个土拨鼠似的挖通了我们两边相隔的松软土壤,顺着管道转移到我们的身边,帮着一起把怪人拉出来:
“本王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马上又要有危险出现,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刚才挖土挖到一半,土壤好像都慢慢的冻住了,咱们得在冻成冰雕前离开!”
“冻成冰雕?不至于吧……”
“咔嚓……咔。”
那个声音仍未停息,难道,那就是靠近我们的东西,那就是寒冷的源头?
“王爷!小六一!快离开!离开!”
我吓了一大跳,我正支着耳朵搜寻那个细微的咔嚓声响,突然之间,有一个男声的嘶吼也从下而上响了起来,那不是……耗子哥吗?
“耗子在下面,他没事!”
扑棱棱——
小王爷松了口气,刚要喊一嗓子回应他,忽然就是一阵强风,一双巨大的翅膀扑扇着从下方飞出来,它似乎非常的吃力,身上遍布着没了羽毛露出来的鲜红皮肉,那是参与了灭火之战的青鸟,耗子到底还是在坍塌前的最后一刻把它召来了!
“离开山体!冰!是冰……老子……是……上……”
青鸟飞去后,我一下子愣住了。它的背上,没有耗子,耗子还在下方,模模糊糊的大喊着什么,我除却开头几个字之外,根本什么都听不清了。
然后,他便没有了任何声响,只有那个微弱的“咔咔”还在继续。他在哪儿?下方是什么状况,他那么急切的又是想要警告我们什么?
熊皮巫女一脸的迷茫:“他好像说什么‘冰’?让我们离开山体?”
冰,急速的寒气,细微的咔嚓声,自下而上,山体。
我的脑海中闪动着这些奇怪的词汇,绞尽脑汁的的想着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那声音……咔嚓……咔……该不会是冰面凝结的时候,在速冻状态下所发出的“绷紧”的动静?
“坏了……是息壤!”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慌了神:“是息壤!息壤!你们忘了吗,治理大洪灾的时候,那种可以瞬间凝水成冰,源源不断造出‘地面’来的冰菌!”
“息壤?那就难办了,看样子这是老朱紧急阻止坍塌进一步扩大的方法。”同期进入过禹陵的林医生马上反应过来,“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他要将土地速冻起来,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昆仑墟加固的同时,原地不动的话我们也会成为土地的一部分,被封在里面。”
“而且……老朱显然不会再去点一把火,事后将我们从山体里融出来了!”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看向谁,“之后,我们死不了也活不成,我们要陷入永无止境的长眠了!”
“不要,不要!我们得走,立刻就走!”熊皮巫女一晃动起来,满身的毛皮上全是冰晶下坠,“就按照耗子说的,离开山体,如果这山要被冻住,咱们就离开它!”
“这棺材还压着我们呢,怎么离开?”
我急得恨不能一脚把那大棺材给踹飞,有它挡着,我们哪儿也没法去啊!可一转脸,我感觉怪人身上有个影子晃动了一下。
“道哥,你醒过来了吗?快起身,配合我们爬出来!”
我一阵子激动,刚才那个黑影是不是他把手给抬起来了?
“逃去……”
“啊?”
“离开山体,逃去……南……方,该有路。”
怪人嗓音沙哑着吐出了这几个字。
“南方有路?”熊皮巫女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林岳。“上面的老爷子听到没,我们还有活路,应该是下到耗子刚才所在的地方去吧?可是咱们怎么下去?”
后者看了看我们,只说出一个字来:“跳。”
“跳?跳下去?下面是弱水渊啊!”
“过尾转回乙辛三更,自无路时用外向,寅申十五更,向西南!”林岳不觉加快了说话速度,好像念着咒语一般念叨着,“寅申十五更,寅申四路,寅申重复了一次,跳下去说不定有路!”
“什么跟什么……”
“没时间了!”林岳厉声喝断小王爷,然后猛地一个用力,用胳膊抱住上面的管道,把身子提了提,一只脚踩在了棺材盖上。“只能跳下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先不说跳下去会怎样,这棺材还挡着压着我们,根本无路可跳啊!
而且我发现我的手已经黏在保持平衡的那根管道上拔不下来了,息壤带来的寒气就近在咫尺!
“全部往棺材上靠!把平衡打破!”
林哲宇突然很高难度的站了起来,直接就倒在棺材板上,使得我们五个人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原先我们是尽可能的保持平衡不掉下去,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必须得把重量反过来压在棺材上,让它的着力点倾斜,将我们的出路打开,带着我们脱离山体!
“快!快!”
我咬着牙把手从管道上硬生生撕下来,没了表皮,鲜血像是没了遮拦似的不断往外冒!我们扶着刚刚睁开眼的大明星,全都孤注一掷的扑向棺材、扑向救了我们的朝闻道——
一个超大角度的倾斜,我们从斜仰视着棺材,变为了斜俯瞰着棺材!我以为大家一次就成功了,可棺材的底部卡在管道夹角里,沾染着泥土的部分还已经被冻住了,我们晃悠了两三下,居然又倒回了原先的位置!
“脚!糟了,息壤上来了,大明星的脚冻住了!”
小王爷急忙的去拖拽迷迷糊糊的那个人,可不光是他,我们所有人的脚都瞬间附上了一层蓝冰,根本就动弹不得,也使不上劲儿了!
除了位置最高的林岳。
“给你这个,可能是他的。”
他突然塞了一个东西给我,就飞快的重新把胳膊抱在那根较高的管道上:
“快点,最后一次!全部往下压!上半身用力!”
我感觉冰霜已经凝结到了我的腰部,我也只能用上半身使出最后的力气,死命死命的去和大伙儿最后一次撼动棺材的平衡——
林岳没在我们身边,他抱着那根管子,双脚踏着棺材檐,狠狠的蹬出去!帮着我们一起翻转出了一个将近150度的大弧度!六个人的体重加上棺材自身的重量一并大幅度悬空,终于是在息壤没有扩散到我们心脏之前,从被冻住的底部断裂开来,惯性带着我们及时的脱离了山体!
可是林岳还没有过来!
他已经来不及跳出来了。
他抱着管道的手臂已经被牢牢的冻住,跟我们脱离后,息壤以极快的速度侵袭了他的全身!我不敢去看他最后一刻伸出腿来的姿势,他将要保持着那个姿势,永永远远的,沉睡在这座昆仑山之中了。
我无法去揣度林哲宇心里的难过,那个驰骋南海的伟大船长、那个偷偷写下更路簿塞给我们的老人,是他的血缘亲人啊!
但这种时候,就连悲伤都来不及,我们从半空中直直的掉了下去,利刀一般的寒风从我们的脸上、肩膀上呼啸而过,我根本睁不开眼睛,腿上的冰也还没有融化,我只能紧紧的拉着同伴们的手,死死的抱着那口夺命又救命的棺材、抱着已经许久不愿意面对我的朝闻道。
会坠入弱水之渊吗?会在历经一番人间炼狱的滋味之后,相继死去吗?
我不知道几秒钟后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如果能够永远的定格到现在,他还活着,我还活着,我们终于可以抛下一切的顾虑和嫌隙,去拥抱,去相依,那就好了。
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
昏暗的一丝光,闪闪烁烁。
墙壁上遍布着许多白色的晶状体。
灯灭了,一条幽暗的隧道。
蠕动的声响是自头顶上传过来的,明明是到处一片黑暗,可隧道里的路该怎么走,清清楚楚。
墙壁上的白色颗粒也能看得到,抹掉那一层东西,还有些画儿。
一面镜子,一朵花儿。
隧道的尽头,是站着一个人的。
……
“抓紧了!”
林哲宇在我耳边喊了一声,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大家依旧在空中飞着,但是下坠的速度明显慢了起来,而且方向上也有改变,我们不再是垂直下落了。
“怎么回事……”我像是刚睡醒一样,有些恍惚,方才几秒钟的形势已经紧急到一念生一念死了,并且我已经脱离了山体,而运输着营养液的管道都埋在山里,这个时候应该也被息壤全数冻住了,我怎么又陷入了一次梦境?
迷糊中,我发觉好像有个东西吊住了我们,而下方并非想象中的弱水之渊,而是恰好有一块从昆仑墟上凸出来的地面,上面覆盖着一层白雪,还站着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张小爷。
这就是……我们那条偏南方的出路?
“朝闻道……”
我回过神来,怪人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我之前明明是抱着他的啊?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他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我一抬头,突然看到他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一丁点儿血色都没有了,血痂倒是从嘴侧一连结到了脖子上。
“道哥,你别这样,跟我们一起走吧!”小王爷这样一个硬汉,语气里都带着些哽咽,“说不定还有办法,你别一个人扛着……”
“我跟师父说过的,一定要把你们安全的……带出去,才能死。”
“就没有……其他活下来的办法了吗……”
“不用担心我,咳咳……我师父说我命硬啊……”
他累得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散架了,却还强撑着拉住了一根绳子,那是连接着棺材用的,我们没直接栽进弱水渊,就全靠这根绳子。我不明白他是怎么从被棺材撞破内脏的濒死状态,又挣扎着起来的,还一个人承担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直到我看清楚,吊住了我们的那根“绳子”,根本就不是绳子,它是从怪人的右手背上直接生长出来的东西,那分明是鬼草啊!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从他的身体里,居然长出了鬼草?!难道我在棺材上看见的那个手臂似的黑影,就是鬼草在往他的身体外面冒芽?
“对不起……没法儿平稳的降落了。各位,再见。”
他好像是体力到达了极限,猛地向下坠了一坠,然后吐出了一口淤血,却又在拴着棺材的鬼草松开之际,朝我笑了:
“别哭。”
他和我们一起迅速的向下落去,可是我们会活着离开昆仑,他则要堕入万劫不复的弱水渊。
“道哥!”
“朝闻道!”
所有人都在呼喊着他,却又无能为力。
我觉得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分崩离析,万劫不复。
为什么赴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留下来难过的人,不是你?
骗子,混蛋!
“咚”的一声闷响,棺材砸在地上,散裂开来。我们几个人死了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遥看着万里九天上,那一轮自乌云中挣脱而出的月,一动也不想动,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们的浩劫结束了,可有人的浩劫开始了。
你说,“别哭”。
我再也不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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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好!我的新浪微博(夜任松花)上正在进行地藏周边的抽奖,奖品有16g定制锦夜u盘,有q版人物贴画,有7种口味的能量棒和刘建国的小孩酥等等等等,快点去啊!
地藏进行到这里,承蒙关爱,已经有了三个年头,两百万字,六个分卷的故事了。这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很庆幸一路有你,不离不弃。
告别这一章,在新一年的新一卷里,我们将要迎来整个故事最后的结局了。哭过、笑过、爱过,时至今日,经历过掌声,经历过逼迫,经历过失望,经历过那么多的不看好和不得已,我还是不后悔,也不会放弃。
希望这最后一段旅程,还有你们陪着我,走到最后。





地下秘藏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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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云梦山林
1994年,在无数孩子都把卢嘉锡、钱学森当做偶像,满心憧憬的想要当个科学家的时候,9岁的朝闻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人类。
他得把精力放在如何生存上,他也必须把精力放到如何去生存上,才能活下去。
湘地山林生长得异常茂盛,越是靠近云梦泽就越是水土丰厚,供养着的生物也越是种类繁多。
朝闻道生活在这里,终日与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为伴,却还是无比的孤独
采集无毒的野果、追踪受伤的竹鼠、利用韧草把剩下的肉吊起来,这些赖以生存的本事,大概是跟豹子或者獾狗学的;天气转凉的时候,他还会抓几只野兔塞进树洞里,晚上睡觉抱着取暖,白天选一只当做早餐,这应当是生存本能。
看起来,他完全是融入了这山林的,至少那么多个日夜过去,没有鳞甲、没有利爪、没有翅膀,他还健康的活着。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意识逐渐觉醒,他早晚能够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云梦泽的水很清澈,他看到过自己的面容和体态。找来找去,到处都没有相像的同类。
大概会孤独终老。如果始终都没有人类的出现,他永远也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
只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日子一天天度过,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师傅。
【云梦泽】这个名字,就是师傅告诉他的。
他说在几千年前,这儿比现在更美更广阔,后来有了商队的介入,再加上地质活动的变迁,无论是山林还是云梦泽都大幅度的缩小了范围,如今外面的人改口管那儿叫做“洞庭”。
朝闻道所在的这片山林,就是水域缩退后裸露出来的一片肥沃土地,但由于恰巧紧挨着一座山峰,位置隐蔽而且很难通行到达,再加上常有野兽出没,所以如果不是有着格外的目的,根本没人会绕路到这个地方来。
【朝闻道】这个名字,也是师傅给他取的。
“道之一字,玄之又玄,何也,非也,自然也。”
师傅念念有词的解释了一通,小男孩却更加疑惑,只得握着树枝,在潮湿的土地上一遍遍练习着这个师傅赐予的名字。
是他把这只小野兽驯化成人,又讲给了他听外面的世界的。
说起两个人相遇的那晚,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那时候老朱回到很久很久之前来过一次的云梦泽暂住,身上背着许多巫药,手里还拎着一罐人头。他刚翻上山就预感到了什么,一开始只道是一路追踪过来的林间野兽,没曾想当察觉到了近处,他正准备拔刀结果了冲来的动物之时,兀地从夜色中跑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小孩子!
老朱活了那么久,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人烟罕至的云梦泽故地中,能冒出这么个奇怪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的反应也是让老朱大为惊讶,他丝毫没有怕生的表现,也不存在明显的攻击性,那孩子直直的穿过树叶儿奔跑着,一把抱住自己的腿,像只讨宠的猫一样蹭个不停,时不时的,还舔一两口自己的膝盖!!
老朱皱着眉头放下手里和肩上的行囊,对着枝叶缝隙间透过的一丝月光仔细的打量着唔,是个带把儿的。
他身上没有伤,没有武器,没有衣服,看起来也不存在危险威胁,就这么紧紧的拉着自己,他该是傻吧。
搓了搓小男孩脸上的污泥,他笑的可不就像个傻子,难道是大泽那边某个村落的傻孩子走丢了?
而在朝闻道看来,那一天翻来覆去打量他的朱师傅,似乎是全身都在发光的。
在正式露面之前,他已经一路尾随着,偷偷的打量了老朱好久:没有尾巴,皮肤上没有毛和鳞片,五官跟水中映照出来的自己全在差不多的位置。一等他停下,朝闻道便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头的激动,赶忙就扑了过去示好
孤独的在山林间作为一个异类挣扎的野孩子,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同类。
孤独的在世间游走了千百年的老朱,第一次带起了活的、正常的孩子。
其实本来,老朱也只是故地重游罢了,但有了朝闻道,他干脆把那儿当做了一个落脚点。山林里确实人迹罕至,这对于他本人和他要做的事情,也是一处绝佳的保密地。
外面的世界不比三百年前,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干什么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时间更迭的大洪流中,自己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跟不上这发展越来越快的时代了。
比起昆仑,这儿要暖和的多,也还算清净,在山林里储藏收集来的尸体,试验试验巫药,没人能发现。就算发现了,这深山老林神不知鬼不觉的也能杀了来人,再不济,这儿还算得上湘西,只要对外称自己是个赶尸匠,自然会人人避而不见的。
刚刚跟朝闻道接触的那段时间里,老朱十分头疼与如何才能把一只小野兽变成动物,如何才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儿,而不是到处乱蹭、到处捡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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