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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以前身边的那些孩子,都是自己一针一线拼出来的,完全服从,绝对臣服,一举一动一转身都是自己的指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这个朝闻道,上蹿下跳确实让人头疼,可他却能够一天天长大,不断的有自己独立的想法,这是从前的孩子做不到的,倒是有些新鲜。
朝夕相处中,他还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这个男孩并非是个纯粹的山林土著,他是有着一定教育基础的!
等到了野兽的习性在老朱的严格教导下可以有所收敛之后,他试着跟他交流动作以外的东西,结果这个小家伙,居然可以听得懂指令。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山林里没有另外的人类了,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动物,也能在几次磨合以后听得懂指令,分得出批评和奖赏,看他的行动姿态,也是在纠正之后更加接近人类的习性,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靠着自己一个人学会。
而且,如果他来到山林的时候只是个婴孩,没有自保能力的话早就被狗獾之类的野兽吃掉了,根本没有可能活到现在。
老朱尝试着教他说人话,果不其然,那也比想象中也要轻松得多,他用不着从零开始。仅仅两三年的时间,小男孩从表面上看起来,基本算得上是个有些闷的有些怪的普通孩子了。
朝闻道觉得当人类真好。从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要警觉着会不会有不认识的野兽闯入自己领地,下一顿饭又要花费怎样的体力才能捕捉到,入冬以后那个快要枯死的树洞还能不能撑得住。
而现在,有了师傅。他会给自己保暖的衣服、不漏雨的帐篷,他还会时不时的带一些食物来山上检查作业。
写作业原本是很痛苦的,但是人类社会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朝闻道觉得成为一个人类真是非常幸运,以前只要有东西吃就能活下去,哪顾得上口味,根本没想到人类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居然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总能把普通的食材烹制成为那么多花样的艺术品!就算是为了那些望穿秋水想起来就会流口水的吃的,他也不得不耐住以往上蹿下跳的性子,老老实实的去识字、去背书。
这种学习方法很有成效,他学得飞快飞快,吃起东西来也是飞快飞快,老朱活了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对于食物有着这么强烈执念的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孩子一定是跟人类一起生活过的,他早已有了一些懵懵懂懂被教育过的基础,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
为什么忘记,又是什么时候忘记的?
纵使老朱活了那么久,活的都有些腻了,也不能直接看到这片山林的过去,除非
还是不要“除非”了,好不容易有个正常孩子,就让他平平凡凡的长大,永远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但是,他总有一天是要去远方的。
老朱眯着眼睛看着山林间追逐着一只小鹿的少年,心想着。





地下秘藏 第一章 向死而生
日月星辰是怎样运转的,宇宙洪荒是怎样开辟的,大地万物是什么让它们生生不息。
我全然不知道,全然不关心。
除了光明与黑夜的更迭让我知道了时间是在不断流逝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能入我心。
距离那一天的别离,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也可能只是两三天。我不想去计算。我宁愿自己是冻在山间的一块石头,一直冻到骨髓中去,那样或许就不再心痛了。
能把这双眼睛封闭,能把这颗大脑也一并冻住最好,那样或许就不再难过了。
直至如此,还不如死了。
“接着走吧,道路清理得差不多,脚步轻一些跑过去该是问题不大。”
林哲宇伸手拉了我一把,小王爷甩了甩头顶上的积雪跑过来收拾好地上的残渣
纵然万念俱灰,终究还是要一步步地离开。离开这个生与死交替更迭的万丈雪渊,回归到烟火人间。
我们其实已经走出很远了,距离一开始坠落的平台上。可谁也不知道究竟还要走出去多远,我们才能真正的离开这里。张小爷谨遵着林岳留下来的更路簿辨别着方向,但是高处的坍塌导致融化的冰雪和土壤掉下来覆盖住了一部分密道幽径,路只能走走停停,越来越慢。
一旦停下,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大脑就止不住的放空,我的灵魂也随着游离到了身外,不知来路,不晓归途。
只能木然的跟在他们后面,机械性的迈着腿。支撑着我们的这片雪地因为大家不断的走来走去,被压的越来越实,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这恐怕是唯一能附和着我们沉重呼吸的声音了,否则这山崖间将寂静得如同永夜的冬眠,而我们却醒着,让人没由来的不安。
我也跟着睡去,就不用再忍受煎熬了,可劫后余生的伙伴们,但凡是还有一丝力气的,全都不敢懈怠,不敢放弃,他们全神贯注的忙碌着,带着那么认真的表情在寻找一同离开的生路,我凭什么去辜负其他人。
爬上他们用了很久很久才推开枯焦桃树躯干而显露出来的小道,一丝风儿掠过,刮来了几片花瓣,还有一些尘土状的黑色粉末那是昆仑墟坍塌浩劫后的幸存者和遗骸。我站在那儿,迎着带有杂质的风打了个冷战,又好像突然从麻木中苏醒过来,重又想起了那一刻火光冲天的种种,以及坠入地狱前那个人的模样。
“他……”
我开了口又闭上,几许燃烧过的灰烬落在唇边,抿一抿嘴,苦中带涩,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咳了几声。
不能提起“他”,不能说出口。
我总是自我欺骗着,试图忘记一些事情。但那个人却能毫无征兆的突然从心脏某处找到冰冻的裂口,一次次蹦出来,让人猝不及防的难过。
咳嗽中,仿佛那把黑曜石祭刀就插在心口上,随着身体的震动一下一下挖开皮肉,痛得厉害。深吸一口气想要控制住震颤,却又吸入了另一些灰烬,只能更剧烈的干咳着,蹲下身来抱住自己。
“怎么了?”
小王爷拎着零零散散的东西走过,见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我连忙重新站起身,连日来的营养不良使得大脑里一阵天旋地转,我攥着拳头止住摇晃,只能朝他摇摇头,紧紧的咬着牙关,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什么能说的,我所经历的离别,他们也同样经历了。我时刻告诫着自己千万要忍住,宁愿让那情绪堵在心里,堵得血液都供不上来,也千千万万不能把难过说出口。
每个人一定也是同样艰难的约束着自己,各自的心情,绝口不提。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天翻地覆的闹一场情绪,除却发泄外,并不能解决任何一丝的问题,只会感染到所有人都崩溃
我失去了朝闻道,林哲宇目睹了林岳的牺牲,冬爷跟乌日乐又一次告别,巫女知道了父亲的死讯,张小爷千辛万苦也没有寻得到高小雅。
谁也不比谁吃的苦少。
“别走得太快,一旦掉下去,不晓得这硬邦邦的绳子能不能撑住。”
冬爷的嗓音干涩而低沉的叮嘱着,头发被烧掉一大块的耗子哥正弓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步,张小爷掐着手指头,一边催促着一边念念有词。
好在我们还能团聚,张小爷是唯一一个正常从昆仑墟顶峰跟着更路簿走下来的人,耗子是在最后一刻终于召唤到了一只烧得毛都快不剩的青鸟,紧急时刻抓了背着李副官的冬爷一把,这才保住三条命。
耗子身上拴着的那条硬邦邦的安全绳,是在冰层之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挖出来的。我们几个人从棺材上摔下来的时候,除了各自的命和破破烂烂的衣物之外,根本什么物资都没有。后来大明星从昏迷中醒来,口渴得紧,无可奈何下只得挖取一些地面上的积雪放进嘴里,而那层新雪已经被我们的体温融化了七七八八,露出来的冰面下可以看得出有个模模糊糊的弯曲。
当时大明星凄厉的一嗓子,吓得连木然的我都一个哆嗦回到了现实,我们伸头看过去也差点以为那是一条冻住的蛇。
但它一动也不动。张小爷掏出刀子来就开始凿冰,就算是蛇也没关系,至少还能落得点蛇肉充饥不是?可挖到最后,终于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条弯曲,很明显没有蛇皮的纹路,它的表面粗糙还带有毛刺,那是一条有过磨损的粗壮麻绳!
很显然,那绳子不属于我们,不是在坍塌发生的时候掉下来的。如果是在近期被丢在这儿,上面的冰层也不会那么厚。
而且负重攀爬雪山,这个年代已经不会再携带这种粗度的麻绳了,安全性不高也不方便携带,有了攀岩绳以后,它彻底的过时了。
因此这条绳索的发现,足以证明有前人来过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且是有备而来的山外人,毕竟昆仑的原生生物是不需要这东西的。
我突然想起来林岳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会见到想见的人。
在他的眼中,会以为我想见的人是谁呢?他又是为什么会在昆仑雪山里对我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临别之前他还塞给我过一个小物件,说什么“可能是他的”,然而此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详细的问他什么了,那个物件也在我们坠下悬崖的过程中从我怀中脱落,不知道是不是掉进了弱水渊。
我们目前所行走的道路,是由林岳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既然如此,他应当也在路上发现过异常的踪迹,那个物件也该是他在这儿寻得,然后推测出可能的主人,才在我们会面时那样告诉我的。
可惜那个物件我压根儿没来得及看就弄丢了,只记得它的大小是一只手便可以握住的,表面十分的坚硬。
林岳认为我会想见某个人,自然他本人对于那个人也要多少有些了解才是。其实我、以及我们队里全都想见到的人,是锦夜的大掌柜。我们一行人最初是受了老板娘的委托才备齐物资动的身,可这一路上千辛万苦的只得到了一个握着大掌柜mmander战术折刀的女鬼身影,谁也不知道如果活着回去北京,又该怎么像老板娘交代。
但林岳好像没有机会认识大掌柜的,并且那条麻绳早已过时,不会是近年代扛进雪山中的物资,那么如此一来,大掌柜、黄雀、包括全军覆没的宋大拿一队,我们认识的人好像是全都排除掉了。
想起黄雀,也不晓得冬冬跟那个取脑狂魔在最后坍塌的关头去往了何处,冬爷不要命的忙碌着清理路障,同样不敢流露出他的担心。我却隐约觉得他们俩不能那么容易就葬身在昆仑,毕竟早在我们没到达以前,他们已经开始熟悉这个地方了,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在昆仑墟顶峰上出现,那按照黄雀的作风也该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即使死了,那把火也是由他们引起的。
我们矛盾的迈着离开的步伐,事实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昆仑的谜团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解开,恨只恨大家都是凡人,无法拥有无病无灾的肉驱得以完整的看清世界的秘密,同时也庆幸着,我们离开昆仑的时候,还保持着一具凡体,否则死亡谷的女鬼、人头兽身的怪物就是我们的下场了。
我的心忍不住又痛了一下,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没能一起离开的,不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知道谜底的“怪物”。




地下秘藏 第二章 大力回天丸
北自二圈下三圈用寅申一更转回乙辛三更,远向西南。
走走停停,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仍旧没有离开昆仑。回过头望去,还能看到昆仑墟的山体,不过那个托住我们的平台以及曲折的来路已经无法分辨了。
林岳给的更路簿还剩最后两条指示,之后那些连他也未能探得的前路,谁也没有把握能走上正确的那条,甚至,我们根本没法确定前面还有没有道路。但还是得走下去,即使中途停下来去清理冰块碎石这些路障,我们也得保持着站立,一旦坐下躺下休息,凭着目前的身体状态和心里头残留的那点儿信念,可能稍有泄气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李副官是最先放弃的一个。其实以他那样严重的伤势,却能从坍塌之灾中能留着一口气到现在,我们和他都已经感到是个奇迹了。这得多亏了冬爷不愿丢下他,也亏了耗子的青鸟最后关头听从了东王公的指令。然而好不容易留下来的那条命,我不敢说大家能不能继续帮他留到离开昆仑的时刻。
李副官被冬爷和小王爷轮流背着跟随我们的脚步,神志偶有清醒,大部分时间陷入昏迷,昏迷期间,嘴里还会蹦出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来。
熊皮巫女倒是能翻译出一两个他嘟嘟囔囔的词汇,那可能是他抱着那本喀木老人的书,做了太多笔记导致的走火入魔。
就在这样亦步亦艰的状况下,我们又发现了一只木箱。
木箱跟那根粗麻绳一样,是被封存在冰面一下的,当时正巧我们的前路被几块冻住的岩石挡住了,推开岩石,下面没有那么多积雪,这才能看得到那箱子。
箱子四方四正,摸约是20公分的边长,全都由一根一根的木条拼订而成,这显然是某种储备物资的容器,并且不方便背在身上,得装在某个更大的载体里运输,比如……车,然而汽车不可能开到这种地方来,还只能是推车。
“有点儿意思,该不是老天开眼,看不下去咱老子们在这儿受苦受难的,发了个补寄箱来?”耗子从我们凿开的冰层中把它拎上来,也不知是冷还是兴奋的搓了搓,“包裹得这么严密,还没有加锁,万一里头是食品……”
光听耗子哥说出“食品”两个字来,我的舌头底下就忍不住分泌出了口水。食……品……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吃到“食品”是什么时候了,彻彻底底的断粮以后,我们靠着吃积雪啃干枯的桃树枝硬撑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就算谁给我们一根没烤焦的新鲜树枝,我们都能尝出些滋味儿来,哪敢奢求没出山以前能找到“食品”!
“啊……快快!拆拆拆!”
“别用刀子扎!从缝隙撬开,万一扎到里面的罐头,汤汁漏掉了!”
“别……别说了,本王唾沫都要喷出来了。”
大伙儿全都来了精神,眼巴巴的围着那个小木箱。人啊,到了饥饿到这种份上的时候,说句难听的,我们可不就像是一群围着食碗的狗子,全都吧唧吧唧吞咽着口水。我一想到罐头,想着以前它留在记忆中的那股香味,简直兴奋的浑身发热!
“开了开了开了!”
平时总跟我们甩脸色的张小爷,这时候眨巴着他的超宽双眼皮,一点高傲形象都没有的拆掉了两根木条——
箱子里面的东西排列的整整齐齐,从打开的这个缝隙里,我们能看得到的是几只形状不一的容器。
大家皱着眉头相视一眼,不敢把找到食物的热情消退下去,紧接着拆除剩下的木条。略微一倾斜,里面的容器相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该是一些陶制瓶罐。
“这箱子,该不是你爷爷林枫留下的?”小王爷伸手摸出一只罐子,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能盛放食品的容器,然后开了盖子倒出来一些在手上,尽是卷曲的散碎叶子,“本王记得你爷爷不是来昆仑山煮过茶来着……这……这什么味儿啊!”
还没等我们仔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小王爷一下子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得远远儿的。我们愣了一愣,突然的就在一阵微风中闻到了罐子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那个味道。
怎么说呢……像是熬完一锅中药,剩下的那点残渣又兑了瓶酒。
“这是严重变质了吗?毒药啊简直!”小王爷被熏的朝着林哲宇连连挑眉,“你爷爷的茶叶该没那么重口味,这显然不是能吃的东西,要死人了……快,快把盖子堵回去,再找找其他东西!”
我屏住呼吸,看着不死心的大明星伸手又捞出来一个比较扁平状的小罐,一打开,这下看得清楚内部是装着厚厚一层深褐色的膏脂状物体,一看周围的人连连摇头往后退,大明星一甩粉红色的头发把脸别到一边去,我便知道这玩意的味道肯定又很怪异——
一呼吸,满肺的狗皮膏药气味。
耗子仰天长啸一声,又取了箱子里的几只瓶子,结果无一例外,全是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奇怪物质。
“这补寄箱,是医药箱,没有吃的。”林医生接住了耗子气得差点要扔到地上去的一只最大的罐子,很淡然的伸手进去,捏出一把干枯的残枝类物体,“喏,鱼腥草。”
每个人的神情都失望到极点,赶紧离开那个散发着浓郁中药和变质味儿的箱子,只有熊皮巫女突然来了兴致似的凑到了跟前,林哲宇则拨弄出一只细长颈的瓶子,倒出一些淡黄的粉末,跟地上的雪掺和在一起,送到了气若游丝的李副官嘴里。
“终于可以……让我死了吧。”
本来浑浑噩噩的李副官这会儿突然清醒起来,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我总算……不用成为你们的负担了。”
“胡说些什么,这又不是砒霜,是三七粉。”林哲宇面无表情的搅合着粉末和积雪,放在手心里搓搓,然后一团一团往他嘴里硬塞,“止痛、散瘀,最适合你这种内伤,再苦也要吃下去。”
一心等着赴死解脱的李副官满脸的痛苦,又没有力气阻止面前这个暴力的医生,只得强行吞咽着超苦的大力回天丸,我们刚露出心疼的神情,林哲宇转过头来又说道:
“我建议你们把箱子里其他的药品吃下去,多少能让你们活得久一些。”
大明星赶紧摆摆手往后缩,我刚心说就是饿死也不能吃这种可怕的东西,冬爷就盘腿坐下来,胡乱抓了一把茶叶状的东西,闭上眼睛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中药总比烧过的枯树枝好一些,虽然都是草吧……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吃的了,桃树枝都找不到,死在半路我是不甘心。”他一口吞咽下去,差点呕出来,赶紧捂着嘴巴,“噢……味道还行,真的还行……”
张小爷跟着坐在他旁边,手指头蘸了点余下的三七粉,呲牙咧嘴的舔了起来。
“十多年前有一次,老子下斗让个不知道在里头活了几百年的怪猫儿吓住了,从山顶一直滚落到半山间去,摔得一身伤贴了二十片膏药。”耗子叹了口气,抱起了那罐狗皮膏药似的膏脂,“那时候养伤几个月,一吸气都是膏药味儿,妈的吃饭喝水睡觉都是膏药味儿!老子还说这辈子有伤再也不贴膏药了来着……现在……”
耗子伸手挖了一弹就一副要升天的表情吞了下去。
“现在,就当做吃膏药,比贴膏药来得要效果好吧。”大明星拨弄着箱子里剩余的东西,选了个盛放液体小壶,一仰脖子,“来,干了!”
我一看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吃药,胃里火烧火燎的确实难受的厉害,想着多少比起烧焦的树枝来说,这算高级保健食品,便一同嚼起了奇怪的叶子。
一口下去,像嚼了一张画了蜡笔画的纸,噎得我直翻白眼!唯有熊皮巫女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箱子,半晌突然来了一句:
“这些东西,是我妈妈的。”
“喀木?”




地下秘藏 第三章 撤离雪山的人
小王爷打了个嗝儿,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从嘴里散出来,冬爷吐出一口实在没咽下去的狗皮膏药,搓在手心涂了涂他手腕上的淤青。
我们围坐在那个木箱旁,把所有的东西全搬了出来,除却瓶瓶罐罐以外,只剩下了一个精巧的长柄棒。
这个东西的末端有个微微的弧度,应该是某种动物的骨骼制成的,非常的坚固,上面还有一两处弯曲的雕花。这个东西放在箱子里的作用,应该是作为药勺,好方面把瓶罐里的东西取出来。
熊皮女巫握着那个长柄勺,十分坚定的说这些东西是她的母亲,喀木老人的。
箱子是个医药补寄箱,林医生和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但里头完全没有西药。熊皮巫女继承了一部分喀木老人的巫医身份,她总是神神叨叨的,也曾经使用身上携带的药粉加上乱七八糟的跳大神治好过冬爷的高烧。
这些巫医所炼制的巫药先不管是不是科学安全,可人家确实发挥过它的作用,巫药和中药的组成,同样都是大自然届里的一花一草一木。虽然熊皮巫女没详细的跟我们聊过她的母亲,但说这一箱中药就是巫药,并没什么可反驳的。
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值得分析了,如果木箱真的是喀木老人的东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们第一次听说“喀木”这个名字,是从大搞旅游产业的游牧民族那边知道喀木老人是唯一一个进入死亡谷还能活着出来的巫女。后来,我们“借走”了一本她的手稿复制装订出来的巫书。
再后来遇到了宋大拿队伍里唯一幸存下来的熊皮巫女,她便是喀木老人的女儿,更让人意外的是,她的生父是惨死在高原沼泽上的那个军人周兆丰。
周兆丰隶属于第十五师,第十五师曾驻扎在冰崖下的军事基地里,喀木老人作为英雄进入过通往昆仑雪山的死亡谷,她巫女特有的项链还装在周兆丰的口袋里,他们俩还生下了一个精力特别充沛说话特别直白的女儿!
木箱四方四正,由整齐的木条拼装在一起,这跟我们在那个废弃的军事基地里见到的其他空木箱没什么差别,这是当年军用的物资运输箱。
有了这些依据,我们可以知道,喀木是在那一次的历练中遇到了周兆丰并怀上了孩子,她必然是跟第十五师有过接触,这个装满了药材的补寄箱,就是帮第十五师团队里的成员准备的!
这一下,打消了我们之前的数个疑问。箱子的主人不是大掌柜、不是黄雀、不是林岳或林枫,而是第十五师和喀木!
可问题紧接着又来了:第十五师的驻扎点有两个,一个是冰崖下那扇炸开的大门内,一个是雪山上那个古老的行刑山洞,可这个箱子,却出现在了离开昆仑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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