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我死了,还能意味着另一队人走上了活路,这很划算。
虽然那么多的谜题没有答案,这让人很不甘心,可一旦知道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的重担去赴死,倒让人轻松了许多。没完成的,就没完成好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就让我就此停下脚步,好好的、好好的休息吧。
可是我很痛。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痛,没有任何一点办法可以忽视。死人不该痛的。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闭着的眼皮外若有似无的光亮,一段时间闪烁着,一段时间熄灭了。渐渐的,还有一些人的脚步声,交谈声,叮叮当当的某些器皿碰撞在一起。
还有人的目光总是长久的聚焦在我脸上。等到有一天,拉开窗帘后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痛了眼珠,使我不得不揉着眼睛侧过身来时,我才看到是林哲宇站在窗户边回头看着我。
四周的纯白不是天堂而是病房,旁边床榻上凌乱的被褥显示着有其他病人已经起来了。
“不要乱动。”
林哲宇背对着洒满阳光的飘窗走过来,像是笑了一笑:“等你能吃流质食物了,多补充些牛乳,长长骨骼。”
我艰难的欠起身看了看,左腿的膝盖处裹着一大包石膏,小腿被绷带吊在悬架上,右手还插着滴管,不知道里头是什么药效的透明液体。
“平稳呼吸,我测一下你的血压。”
他说起话来还是很平静。蹲下去打开床头柜,取出一套医生的听诊器牛皮筋血压仪之类的东西,拉过我已经布满了针眼的左手,有条不紊的一一测试着。
“几天……了?”
“九天半。”
“这里是?”
“若羌人民医院。嘘先别说话,我听一下肺部还有没有杂音。”
他表情专注的聆听着我身体中的异样,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也缠着纱布,一条结了痂的伤口划过了整个手背。
“嗯……恢复的还可以,依然心律不齐,这些天还是等等损伤的软骨再愈合一些。”他十分娴熟的收好了器材,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病人还是少说话,听我说吧。”
他帮我掖了一下被角,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的确是从昆仑出来了,那条路的唯一出口,恐怕就是悬崖。”
回忆逐渐在他的叙述中,倒回坠入一片翠绿的那一刻。当时的耗子、大明星和我,我们三个勾肩搭背的人因为终于见到绿色植物的欣喜,而疏忽大意了脚下的土地,从山上猛地坠落下来,然后在半空及树木间挣扎了一秒钟,重重的摔成一团。
我在看到了大量的绿色以及几具白骨后便失去了意识,甚至这一身的摔伤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我们三个之中,唯一还保持着意识的,只有大明星一人。他的运气比我稍好一些,衣服被枝条挂住多缓冲了一会儿,只造成了多处擦伤和腰椎的错位。
四个人中伤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昏迷的,最后拯救了我们的,当然只有谨慎而行、眼睁睁看着我们摔下去的林哲宇。
没有交通工具,没有攀爬绳索和帮手。林哲宇只能一点点摸索着从那看似绝路的悬崖上爬下来,分别找到我们,第一时间进行力所能及的急救和正骨,然后一步一步的,在没有道路的黑夜里带着三个废人艰难的行进,直到精疲力竭之际遇到了一支收工的矿队,这才得以活下来。
他的话语平淡而简洁,好像在说着一个别人为主的故事,没有任何表达自己功劳的修饰词。但越是这样,我越是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凭靠着一己之力,在什么希望都没有的一天一夜时间里,将我们三个人从那该死的山崖下带回到终于有了人烟的若羌市。
“运气还算不错,那支矿队有车可以拉人,不然你们刚固定好的骨头,恐怕得在多人的拖拉之间断的更厉害。”他递过来一张x光透视的片子,往骨头上面指点着,“你看,情况不算坏,你主要是膝盖软组织挫伤,只能慢慢养一养,急不来。相比来说,王浩的钢板就比较麻烦,长好骨头至少需要半年以上了。”
想起即将坠地前耗子死命护着我脑袋的动作,我心里头一阵心疼又一阵暖,这确实很值得庆幸,断了的骨头还可以再接上,如果那山崖下没有树木,如果那山崖再高一些,或者林哲宇当时跟着冲动的我们一起掉下,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死路”,究竟还是不是死路?
我转动眼珠仔细打量着这间病房,条件十分简陋。没有空调,没有独立卫生间和饮水器,地面还是水泥板,这说明我们即使回到了烟火人间,这儿的地理位置和环境也处在非常偏僻的地方。
上窗檐贴着一句看不懂的标语,像是病历上的连笔字,窗外支着一根木头架子,上面爬满了绿色的枝叶,大概是酸甜可口的葡萄。
我们虽然是从山崖上满身伤痕的摔了下来,可总归是活着的,这儿确实是林枫所说的新疆巴州。然而这样活下来,风险着实太大,我还清晰记得那几具森森白骨就点缀在树木之中,崖下的植物长得如此茂盛,兴许就是汲取了尸体上的营养。
同一条赌博性质的分岔路,同一个山崖中,有人活了下来,有人死了。我们走的显然是第十五师的老路,几具尸骨说不定就来自于那些战士。
如此看来,在没确定冬爷那队人马是生是死之前,谁也没法下定论分岔路这场生死赌局的赢和输。
“你刚才说,我在这儿躺了九天半?”我握了握拳头,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像泥巴一样瘫在那儿,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我连站起身行走都非常困难,“那这么久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消息吗?”
林哲宇摇了摇头:“粉红毛三天前回去了北京,昨天来了通电话说到了锦夜,这会儿应该已经把事情跟你们保密人的头头说过了。王浩现在应该还在车上,他带了些人前前后后出去了三次,但连我们走出山崖的脚印都找不到了。”
“耗子哥在找我们从昆仑出来的路?你不是说半途上遇到了矿工的车队,难道他们也不认识吗?”
“在搭上车以前,我已经用树枝拉了你们一夜一天了,我不懂风水,也没有夜视眼,古昆仑的领地比想象中还要大许多,随处都是入口,也就等于根本没有入口。”
我心里很沉,听到他提起夜晚也能看清楚的那个人,更是揪心的要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一个被骗到昆仑来差点饿死的杭州医生,又陪着我们这一座山那一条河出力,在一盏灯都没有的黑夜里,用树枝拖拽着三个重伤的成年人漫无目的的行进,又怎么能够记得住那种慌乱情况下我们到底是从哪座山上掉下来的啊!
“难道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着?九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他们就算一路顺利的走下去,也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
“目前来看,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找到了那个悬崖,以你我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返回路口追回他们。”
“假如……始终找不到地方呢?” △≧△≧△≧△≧
我想起那些起起伏伏荒无一物的山脉,知道自己必须去做最坏的打算了:“巴州那么大,昆仑也那么大,如果那山崖真的是连通巴州和昆仑的道路,那一定隐蔽偏僻到只有林枫几个人才能察觉,否则怎么守得住秘密呢?”
“如果毫无头绪,就连王浩也没有办法,那一点点沿着山脉去找太过于耗费时间了。”林哲宇伸出掌心对着我,另一只手在上面画了几笔,“古昆仑,放到现在的地名来看,在这边包括了祁连山脉、昆仑山脉、阿尔金山脉,哦,若羌在这里”
他向上划着手指,然后平移圈了一个圆:“这里是沙漠。”
“你爷爷林枫说的沙漠?”我猛然一个激灵。
虽然一早从林枫的日记里同时看到过冰冷的昆仑和炙热的沙漠,但我没有想到它们之间的距离会如此之近!这么看来,冰山和沙漠属于同一个管辖部队根本无可厚非。
“死了,就没有找人的价值,想要找人,就要假设他们可以活着。”他放下手,看了一眼窗外,“除了我们之外,恐怕就只有第十五师的人存在活着离开昆仑的可能,如果寻找山崖可能性太小,我想去找一下十五师的踪迹,虽说是很久以前存在的军队,可总得有些蛛丝马迹残留下来的。”
“林大医生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东西,也从来不会草率做决定。”我盯着他的表情,“既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这些话来,想必……你已经有一些蛛丝马迹了吧!”
地下秘藏 喜大普奔~南海龙洞被发现正名
今天从早开始,陆陆续续有读者很突然的问我地藏究竟是不是真的,尤其第五卷《南海鲛城》是不是真的。
我本来很纳闷,毕竟已经写到卷七结局了为啥突然集体提到两年前写下的故事?直到腾讯也给我推送了发现#南海龙洞#的新闻。到了中午下午,qq完全处于爆炸状态各种询问各种兴奋各种要我带着去探险。
【经海南省三沙市和专家组评审,三沙航迹珊瑚礁保护研究所22日宣布,西沙“永乐龙洞”探明深度为300.89米,超过巴哈马长岛202米的海洋蓝洞,成为世界已知最深的海洋蓝洞。据悉,海洋蓝洞是地球罕见的自然地理现象,从海面上看蓝洞呈现出与周边水域不同的深蓝色,并在海底形成巨大的深洞,永乐环礁位于晋卿岛与石屿的礁盘中。(新华社)】
嗯,两年前地藏故事中所说的那个地方,的的确确,就是今天铺天盖地的那个发现大新闻。它是我的脑洞我的小说,也是真的。
有兴趣可以回过去去看一看南海鲛城,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章分别有一些龙洞介绍可以科普一下~
嘿嘿~我厉害吧!
地下秘藏 第七章 向沙漠进军
若羌,是全中国范围内,最大的县。
大到面积超过江苏加浙江两个省,大到足以同时容纳冰川和峡谷、沙漠和绿洲,大到我们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寻找这片土地下隐藏的秘密。
当我的腿终于被允许下地走动的时候,距离那九天半的昏迷时间,又过去了4天。林医生说我被伤到的地方,是膝盖上的半月板组织,没有什么通过手术和打针吃药可以痊愈的方法,只能贴一些膏药,多休息少运动慢慢养伤。
可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还活着,这十四天已经足够他们走完一整座大山了!
我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出简陋的病房,外面的阳光灿烂而温暖,天空是那种澄澈而通透的湖蓝色,今天的云彩很少,看起来好像是一片悬在头顶的平静湖泊。
回想起我们一行人在大年三十的锦夜里,那一群孤单人的团圆饭,恍若隔世,又想起正月十五那天,我们结束了老板娘的训练,对着大红灯笼干了一杯红景天泡水,又像是在昨日才发生的事情。如今时光流转,已经到了六月中旬,锦夜大院儿里的枯藤该开出繁花来了吧,那条狗和那只下蛋母鸡应该依然自在的活着。我却不知道当初在一起的那些人们,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聚在一起吃饭唱歌,互相埋汰。只是能够肯定,有一个我最在意的人,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走吧,先适应一下新疆的气候。”
林哲宇看我刚出病房就望着天空愣了神,轻推我一把,领着慢吞吞的我绕到了屋后去。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甜气息,葡萄和哈密瓜都在努力酝酿着下个月即将大丰收的可爱果实,耗子正蹲在一根盘着葡萄藤的木架下,长着嘴巴仰着头。
他的表情跟我一样呆滞,明明看着一样东西,脑海里却想的是许许多多其他的东西,耗子从没有这样过,他的脸上还多了一道结了痂的疤痕。如果冬爷他们全都平安无事,以他这个急脾气,肯定等不及葡萄成熟,就爬高上低的偷摘一盆给我们解馋了。
“哥……”
“啊,小六一你能走路了?”
他回了回神,没有像往常一样夸张的大叫着“老子的小六一”然后虎扑过来。他慢慢起身,一只手抬着另一只裹得很厚的手臂,裂开龟裂的嘴巴笑笑走过来,那里头还钉着一根钢板。
“还是没有发现?”
“没有。”耗子朝林哲宇瘪瘪嘴,“矿工也不愿意天天逃出来陪老子在车上颠着,看样子现在,只能按你说的做了。”
我从两个人的状态里,能够看出我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中,他们经历过了一次次的尝试和一次次的失败,得知了失败又马上开始下一次的尝试。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找不到回雪山的原路,剩下的,只能听从林哲宇的安排。
而他的安排是向沙漠进军!
越野车已经租好了,一辆橘色的牧马人,相比起大明星从粉丝那儿借来的悍马h1,明显要轻便了许多。做事周全的林哲宇询问过若羌的沙漠地况,陡坡较多,沙坑也多,综合考虑还是这辆车更适合我们。
疾驰在新疆的大地上,过了几片城镇便再也看不见人烟了,环顾远处有着漫无边际的戈壁,也有若隐若现跟低云层接轨的雪山。由于根本不可能有突然冒出来的行人和其他车辆,认准方向闭着眼睛开也没问题,林哲宇挂了个档就一心二用的扭过头来,向我们展开了一张被红色和蓝色圆珠勾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形图。
这个处女座男人虽然有时候真的让人恨的牙痒痒,可做起事来的确非常靠谱。这张地图上不仅标注了行政划分,连地势海拔也包含在内。他干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转过头来在地图上画圈:
“祁连山、昆仑、阿尔金。从这张图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三座山脉的关系,我跟你们都说过,它们是相连的,如果算作整体。”
住在医院那会儿他在手上帮我比划过一次,这回有了地图,三者的位置才更加直观:祁连山处在最北方,我们进入昆仑之前曾经远远的窥见过它一次,祁连山水平往西就是阿尔金山脉,而阿尔金山的南部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所承认的昆仑山主脉。
这三座山同属于古昆仑。其中祁连山为我们阻挡住了来自世界更北方袭来的冷风和寒潮;现代昆仑的最西边是帕米尔高原,北边是塔里木荒漠;阿尔金山东部和西部分别连接着祁连和昆仑,它距离林枫日记中提及的罗布泊也最近。所以,林哲宇的重点已经完全锁定在了阿尔金山上,他认为我们两支小队分开的地方,就在这座山脉之中!
耗子架着那条钢板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虽然他很不想承认林哲宇的能力,可也得点了点头,从他作为开路先锋和风水大师的记忆中,这个地形好像没错。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滔滔不绝的又开始指着那地图给我上风水课,听得我是脑子一片混沌,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记在心里,说不定真的有某一天,我就用上了呢? 8±(.*)8±8±,o
一望无际的远方逐渐有了些人烟,绿色植物越来越茂盛,红色的五星红旗也随处可见。林哲宇转回头去看着前方放慢了车速,耗子抿了口水给我下课休息了会儿,这里已经到了地图上标着“36”的那个地方新疆生产兵团中的农二师三十六团。
这个三十六团就位于阿尔金山北侧,也处在罗布泊南岸,绕过这个团五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之后,就算是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地带了。
可以说这个兵团基地所处的位置,恰好夹在古昆仑和罗布泊之间,他们完全有可能同时兼顾雪山中的实验和沙漠探险队,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从我们眼中所看到他们的人口跟经济实力,都最为符合我们对于那个第十五师根据地的猜测,然而从他俩之前向若羌的居民打探的结果中,第二师就是第二师,从1975年开始他们就并入巴州大力开拓农垦了,无论历史上还是本地口风中,谁也没听说过什么第十五师的存在。
“果然是个秘密部队吧,根本都不在军队编制内体现,普通民众不知道,新兵蛋子又怎么能知道呢!”耗子叹了口气从外面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后排。他刚出去问了个正在给树木喷水的战士,依旧一无所获。
窗外绿化做的很好,置身其中很难想象这儿的不远处其实就是沙漠,那个喷水的战士还在很警觉的盯着我们,这让我想起了死亡谷入口的那个驻守部队。
“想想看,你爷爷辈的事情,就算这儿真的有人知道那机密,这么多年过去也退休养老了,说不定还都归西陪你爷爷去了,咱们在这兵团外围肯定是白费心机,除非能进得去里头那小楼,大领导的档案室说不准会留下点儿什么。”耗子催促着林哲宇继续开车,“不然你提林枫的名号试试,说不定他当年是个人物,真有哪个军老爷认识来着!”
“如果是机密,那机密中的人也不可能泄露出来的,我怀疑‘林枫’这个名字也改动过,而且算算时间,他从昆仑离开后没几年就转业回了杭州,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故人。”林哲宇掏出电话来翻了一翻,拨了个号码,“如果我们要在这里攀关系才能和别人说上话,不如找那个粉红毛。”
地下秘藏 第八章 农二师
林哲宇说的没错,我们三个跟这地域辽阔的新疆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可言,如果连林枫这个名字也派不上用场,还真的不如问一问大明星去毕竟他的爷爷奶奶曾经在生产兵团出过力。
电话接通,alex那边的声音非常吵杂,我凑过耳朵去,还听到了中间夹杂的一声电吉他,他该是在挤出最后一点滞留在北京的时间,赶紧到他的经纪公司处理事务去了。
听林哲宇说,我们的大明星刚养了几天腰椎就冒着可能瘫痪的危险回去了北京,而在到达锦夜汇报工作的当天晚上,他就打电话回来,哭了个天昏地暗。
问他详细,他只连连说对不起老板娘,如果不是我还昏迷着,他根本没脸回去见人,毕竟我们活下来的四个人当中,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他是正式在编的保密人了。这一趟无论发生了什么,总要有人说给老板娘听,虽然我们不仅没见着大掌柜半个影子,还弄丢了一半队员……
我和alex认识的时间短,没法想象到他哭起来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羞愧的恨不能蒙着脸不去看老板娘那满怀殷切期望的美丽眼睛。
而她又会是什么心情?回想起我们离开锦夜前她的千叮咛万嘱咐,我没法儿去估算当得知丈夫依然没有消息、最得力的先锋队全军覆没、我们之中又有一半成员生死未卜这三大噩耗同时袭来,她的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儿。
“恩,可以一试,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在电话中说了好一阵子,我很难理解林哲宇是怎么在那么吵杂的通话中分辨出alex的声线的,他不急不躁的应答着,又多嘱咐了几句:
“我这边你可以放心,办好你自己的事情,恩,我明白,后天见。”
他挂了电话,皱了一下眉把地图重新取出来,摊开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指着巴州往西临界的阿克苏说道:“粉红毛的爷爷是农一师的,在那边的话多少还有点威望,现在这个三十六团却属于农二师,估计在这儿作用不大。不过……”
“不过啥?”耗子最讨厌别人卖关子,赶紧催促着。
“他还提到了另一个人。我们如果很难从军方的嘴里撬出东西来,不如去攻克军人家属来的容易。”林哲宇重新发动车子,绕到了外围的一片店铺区去,“这里住着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叫玛依莎。”
我听到这个人的身份介绍,心里不觉顿了一下。我们此行前往三十六团的目的,是想从这个昆仑与沙漠的交界处获取第十五师的有关信息,一旦得知了足够的信儿,一可以反推昆仑中的另一条路线,二可以还原四十年前的秘密!可我们在站岗警卫的注视中,去接触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干嘛呢?
“这个玛伊莎这个人方圆几百里,老一辈没有不认识的,但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没什么人敢去接近,所以待会儿要小心。”林哲宇从后备箱里,特意取出了几只户外刀给我们带着,“粉红毛前几天已经联系过他爷爷奶奶,以及他们还活着的几个战友了,但因为编制不在同一个地方,没人听说过十五师,倒是有人给他推荐了这么个杀人犯的女儿,让我们找过去试试看。”
五金店的招牌几乎抢完了旁边只有它四分之一大小的小卖部风头,撩开纱窗,里面一片昏暗,窗户都被一块破床单遮挡着,强烈的日光从那缝隙间照射进来,可以清晰的看到店里的地面是很脏的,刚走两步就有大量的尘土被掀起,在光线中上下翻飞起来。
“你好,玛伊莎在吗?”
林哲宇礼貌的敲了敲歪在一旁的挡板,又用手扇了一下脸前的尘土,尽量不张大嘴说话。
“有人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我只好也喊了一声。正对着的玻璃柜子里摆放着一排香烟和一排虾条花生之类的零食,上方悬着一根线,并列挂着奶糖和粘苍蝇的胶条,看得人一阵反胃。这家商店在设计上也太不用心了,恐怕很难有多么兴隆的生意吧!
“没人老子自己拿烟了哈?”耗子没了耐性,伸长手臂从内侧去拉开柜门,“啧啧啧,这都本地香烟吧,还没尝过呐!先来根天池,再来盒雪莲试试吧!”
“耗子哥你等人来了再拿……”
“红雪莲5块钱,蓝软40。”
我刚拦住耗子,一个声音就从上方幽幽的传过来:“按根卖也可以,两块钱一根,不论品种。”
“嗬,不论品种,那老子当然要吸最贵的!”耗子用没钢板的手拆着包装,眼睛却很警惕的四下里张望着,“尝尝哪个最好吸,等下给外面等着的伙计们也带些去。”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总共就我们仨,外面哪还有人来着?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本能的就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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