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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空气中飞舞的灰尘陡然增多了,破床单遮住的窗户被猛地拉开,在终于明亮起来的房间中,我看了……我看到了熊皮巫女!
旁边的两个同伴显然也吃了一惊,但再去看第二眼,就会发现她们俩只是乍看上去气质神态上颇为相似,但是面前的这一位,明显要老得多,她头发都开始花白了。
“行,这盒我要了,你……你还方便找钱吗?”耗子依旧保持着警惕掏出钱来,说话都打了个梗。
这个老妇人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血腥气息是从她的胳膊上传来的,那儿耷拉着一块白色的毛皮,上面三分之沾染着鲜艳的红色血迹她刚才在杀羊。
“收你五十,一包蓝软,一包红雪莲,还剩五元不找了,再给你几根天池抽抽。”
那老妇人自顾自的一手去拿烟,一手还攥着砍刀,想起她那个“杀人犯女儿”的头衔,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大明星说这个人恐怕很难接近一点儿也不假,就冲着她身上的血腥味儿也根本没人敢接近啊!耗子刚才说外面还有一帮伙计,也是怕她突然对我们不利,谎称有帮手才好镇她一镇。
“除了买烟,还有别的事吧?”老妇人收好了五十块钱,看我们三个愣愣的站在原地,倒是出乎意料的先开了口,“本地人不来我的店,外地人来店里不会知道我名字,有什么事要问,直接说吧,我羊皮还没剥完。”
林哲宇被她的开门见山怔了一下,便也直接说道:“你是玛伊莎?我们想了解一下,这农二师三十六团的前身,是不是曾经叫做第十五师?或者,你是否知道这附近存在过另一支其他师团的部队?”
玛伊莎停止了把玩手里的刀子,分别扫了我们三个一眼,轻哼一声:“那不早没了么。”
我们仨相视一眼,听这话明显是有戏啊!
“不是前身,也没改名,十五师是在农二师建立之前就存在的部队,它解散的时候,农二师都还没成立,你们连历史都搞不清,真是业余。”
“因为十五师根本没有记载,我们不是本地人,所以想了解它的历史,也只能来请教您这样的行家不是吗?”我突然想起小剪刀叫我“行家”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欣喜,连忙也模仿着她的口气奉承这个玛伊莎,“恐怕我们找不到比您更了解这段过去的行家了,能再跟我们说说吗?”
“行家么……算不上的,我一个女人没什么文化。”玛伊莎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蛮受用的,“你们还真是找对了人,也就我大难不死活到现在,其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的,怕是要到阎王那儿听了。”
她来了些兴致,干脆把那砍刀就插在木头柱子上,腿翘到柜台上,开始叙述档案中没有的历史来,那神采我越看越是觉得像极了生死未卜的熊皮巫女。
“那时候这儿根本没有城镇,没有树,是个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只在每年的夏季从山上融下冰水来可以带些潮气,没人愿意这么远到这儿来,除了当兵的,我父亲就分配在那儿……” c≡c≡c≡阁c≡
我摸出本子来,学着李副官的方法开始做笔记:这新疆生产兵团建立之初,并非当地的军队力量,而是由各种解放部队、起义部队、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战士们,组合在一起,混编进师团,被派遣来新疆搞农业发展的。
现在这个农二师的前身部队,就是山东渤海军区教导旅,而在1975年经历了一次文革时期的解散和重组之后,新农二师正式在巴州垦荒,但人员已经有了较大的变动,所以说,能够知道些第十五师信息的人,肯定是1975年以前就已经在新疆当了兵,而且经历过重组还没离开才能被我们找到。
幸好,这个玛伊莎的父亲,就属于这种没有离开的老兵。
在我握笔写下“渤海军区教导旅”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尖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看到这个“渤海军区”,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来的,是在蓬莱仙岛那儿接触的一群奇怪的船员,那个鲨鱼号的船长吴锦城,那个试图推翻徐福王朝的团座,不就是曾经渤海舰队的人么!
我没敢打断玛伊莎的叙述,暗自里希望这儿没有渤海舰队的什么事儿,否则的话,事情又会复杂起来,而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得到第十五师的信息,然后赶紧把失散的人给找出来,哪里还有精力去研究什么渤海!
“冒昧的问一句,您的父亲,应该是已经过世了?”林哲宇倒是用另一个问题打断了她。
“你们带着防身的武器进来我的店,该是已经知道我家父是什么情况的。”玛伊莎的眼力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他死还是没死,没人知道,最后一次去沙漠的途中他就失踪了。”





地下秘藏 第九章 杀人犯
一片寂静。
突然没有人了说话,只剩下空气里的尘埃还在光芒中上下翻飞着。
玛伊莎是提到痛处闭了口,我们三个是听到“沙漠”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了上来。
比起某人或者某物的死亡和毁灭,我其实更怕听到“下落不明”、“失踪”、“还没找到”这样的结果。因为这些字眼意味着,总有事情是在我们的认知范围之外发生的,那代表有希望,可也代表着即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失望、挣扎和恐慌。
独居在这间破商店的老妇人,已经在这种情绪中度过了三十年了。她停顿了好久才又说道,她的父亲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自从1980年最后一次进入沙漠到现在,已经毫无消息的过去了三十年。就算他在沙漠中奇迹般的没有死去,到了这时候,也已经**十岁,到了该归天的时日。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平静的,时间早已把她的悲痛冲淡到这辈子认了命的地步,不管有没有父亲,她还是健康的活到了这个年纪。
只是她这三十年来过的并不舒心,前往沙漠之前,父亲杀了人的那个罪名还没有洗脱,而后再也没有回来。这里的人太了解沙漠的可怕了,一旦进去,只要失联超过15天以上,一定是死,所以杀人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翻案,等于是认了,抵命了。
从那之后相熟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挤“杀人犯的女儿”,她性子倔强,也不愿意解释,苦苦等着父亲回家,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孤僻,就这样一直等到了现在,成了一位看起来挺可怕的老妇人。
“那到底……给他定罪的原因是什么?”我看她又开始沉默,翻了一页纸,打算记录详细,“三十年前,他应该还是在军中?如果是证据确凿杀了人,部队纪律严明,他怎么会有机会再去沙漠呢?而你肯定是相信他无罪的,那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误会?”
“问题就在于,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玛伊莎起身走进货柜里侧,从堆得乱七八糟的一大片杂物下面,又拉开一个大柜子,摸了半天掏出一盒用白纸自己卷起来的烟草,点了一根,吐出一片烟雾来:“三十年前新疆的气候更恶劣、更极端,原来到处是荒地,后来农垦部队搞了些绿化,但树木生长的很慢,还没成多大的规模。唯一一片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现在三十六团的驻地那儿,每年的夏季,那里有从山上融化下来的雪山水,所有的部队都眼红那块地,师团和师团之间还有过几次争夺。”
我点点头,她提到过三十六团是个地理位置很好的地方,想想看,戈壁荒漠之中唯一一处定期来水的宝地,当然是人人都想到那儿去生活的。
“但是那雪融的水只在夏天有,其他时候只能干望着山头上的冰川叹气,我父亲身体素质好,被编进一个小队,沿着水下来的痕迹上山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多下些水的办法。”玛伊莎把烟灰弹进了空中飞舞的尘埃里,“虽然是军队里的秘密,可我从小又没有母亲,他向来都把行程全告诉我,我才放心让他去。也就是那时候,他说虽然山上有危险,但是队里有以前老十五师的人带着,雪山的路都走过的,让我不要担心。”
我飞速活动着笔头不敢怠慢,玛伊莎这儿有用的信息比想象中要多很多。单从刚才那说法上就可以知道,十五师解散后仍然有人呆在巴州,后来加入了接管巴州的农二师。耗子挪了挪板凳靠近她一些,我们需要知道的重点就快到了:
“他去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队里少了五个人,三个人死在了山里,一个找不到了,一个人被食物匮乏的其他人吃了。”
“吃了?”耗子干咽了一口唾沫,“昆仑那地方确实啥也没有,吃就吃了吧,多少也是肉……那,那老十五师的那个人呢?不会吃的是他吧!”
“不是他,吃掉的是队长。”玛伊莎脱掉了不太合脚的鞋子,把烟灰往旁边一个罐头盒里弹了弹,“除了那四个人,队里的另一个老家伙,以前我叫他魏老头的,变成了奇怪的东西,最后就是因为他死了,我父亲才被诬陷杀了人的。”
“让我猜猜是什么样的奇怪。”林哲宇抿了一下嘴巴,“行动很不像人,基本听不懂人话,身上多处缝合创口?”
玛伊莎一下怔住,嘴里叼着的烟掉下来,直接烫在了那新鲜羊毛上。
“**!是那个玩意?”
耗子一拍大腿,我也马上明白了当年那队引水的军人遇到了什么,可怜的魏老头成为冰崖下军事基地里那个被缝起来的战士同类了!
“那支队伍回来的时候异常狼狈,几乎每个队员都不人不鬼的,他们躺在部队病房里修养,你去探望你父亲的时候,见到了魏老头,后来魏老头死了,他们以为是你父亲杀了他?”
林哲宇非常聪明,也不顾玛伊莎被我们的料事如神吓到嘴巴都合不上,继续替她把后面的事情还原了出来,又趁着她愣神,直接站起来凑到她面前,弯下腰一连串的逼问道:
“魏老头没有眼睛,很难有人能控制住他接受治疗,十五师的老队员回来的时候一定是昏迷的,醒来才知道魏老头变成了那个样子,其实是他起了杀心。”
“后来魏老头果然死了,不管那个十五师老队员之后如何,总之这个罪名是落到了你父亲头上。事情很难调查,毕竟十五师的那个人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不能告诉没有执行人的战士们关于他和他师团的存在,死人的事情传开以后,你父亲就成了杀害同组队友的罪人,这罪行在三十年前的部队家属心里是非常可怕的,因此他们比任何情况下都要排挤你,你没有地方申诉,没有办法自己立足,成不了家,没有经济来源。”林哲宇冷着脸毫无表情的还再说,他往后指了一指,“那么,你的鞋子,还有那些东西,是在哪儿捡到的。”
我的笔头根本跟不上林哲宇突然爆发的速度,正疯狂写着,就被他突然一转的话锋听懵了。
“是……是我……捡……”
玛伊莎比我更懵,接二连三的揭底和林哲宇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得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得无暇掩饰的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这么一句。
“恩,是你捡的,从哪里捡来的。”
林哲宇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脸,退回原位置上坐下,给了她缓过神来的时间。我盯着她的鞋子看了看,虽然一早发现了那鞋子显然不合脚,可没往多了想,因为这商店真的是太破了,许多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破烂堆里翻出来接着使用的。
上面那盏灯的灯架,是生了锈的欧式雕花;拉开破床单的窗台上,有一只仿青花瓷的花瓶。越是仔细看,这破旧商店里风格冲突的细节就越多,难怪林哲宇从她的经济状况一推算就能说这是捡的。
“这不是……这不是老北京布鞋来着?”
耗子一嗓子点醒了我。
玛伊莎穿的那不合脚的鞋,显然也是捡的,上面沾着不少油污,还有一块刚剥羊皮滴落的深色血迹,可它原本的模样,的确应该是一双黑面儿厚底儿极具辨识度的老北京布鞋啊!
这鞋子,底儿这么厚,里面原本应是塞了毛绒的传统棉鞋,林哲宇突然之间留意了这双鞋子,加上耗子哥提到了“北京”两个字,我的心里不得不逐渐升腾起一阵躁动:这鞋子,跟那录像上大掌柜穿的藏蓝马褂不是挺配套的吗?!
“不是吧!”
耗子率先冲去了玛伊莎取烟的那超级一大堆破烂杂物跟前,左推又拽的翻弄,一把抽出一袋拆了封的攀岩扣,又找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大背包。
“说吧,这些东西,是在哪个地方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林哲宇向前探了探身,等着她的回答。
我根本也坐不住,起来一把抓过她用来盛烟灰的那个罐头盒子,反过来一看——
生产日期:2008/02/13




地下秘藏 第十章 大峡谷
这个日期,和老板娘口中大掌柜的前往昆仑的时间也是吻合的!
“在哪里捡到?什么时候捡到的?”
耗子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拎着那掉皮非常严重背包直接就砸在玛伊莎面前:“这东西原来的主人呢!”
“我……我怎么知道!”
玛伊莎着实被我们突然之间激动起来的情绪吓得不轻,就耗子那脾气,差一点就要揪着她的衣领逼问了!
“王浩,坐下慢慢跟她说。”林哲宇靠在椅背上,直盯着她的眼睛,“你捡的这几样东西,我们知道是谁的,现在我们想要找到他们,线索恐怕只你这儿才有。”
耗子居然很听话的松了手里的包,乖乖蹲在一边,等着林哲宇的套路,玛伊莎嘴唇蠕动了几下,总算是开了口:
“那是,从戈壁沟里翻出来的,好几年了。原主人……原来的主人没见到!”
“没见到没关系,你说的‘戈壁沟’在哪里?”
“三十六团进入沙漠的边缘……就在北边!”
“边缘……北边?”我听着赶紧把地图铺开,“三十六团东北方向就是阿尔金山,你说它北边还有个‘沟’?大掌柜的东西是在那沟里捡到的?”
“那里没人,有时候会有建筑垃圾偷偷倾倒过去,我看到有用的就带回来……”
“你等一下,沙漠地带哪儿来的‘沟’,不应该全是平地和沙丘么!”耗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惶恐不安的老妇人,“你最好跟我们说实话,不然……”
“戈壁沟就是被以前山上的雪融水冲刷出来的,只不过现在干涸了!”玛伊莎努力避开耗子的目光,急切的说道,“那里就是当年各个师团争抢的地方,每到夏季就可以等到大量的水源,后来雪水越来越少,我父亲他们也无功而返,那沟干了之后没什么人愿意去,传言说那沟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就荒废了!”
我注意到地图上她所说的位置确实有一条曲线,那线连接着阿尔金山穿过三十六团直达沙漠之中!
大掌柜进入昆仑前拍摄了寄给锦夜的录像,在死亡谷进入雪山的时候我们从玄武岩的磁场里看到过他的mander战术指挥刀,如果他的东西又出现在了山的这一边,那么这里绝对会是我们的重要切入点。
“我就是个捡破烂贴补家用的,你们不信我的话,东西你们都带走,自己去沟里看啊!”玛伊莎实在受不了我们的逼迫,猛地站起来跑回货柜后面,“这是我的店,不欢迎别人,你们都出去!出去!”
“不是,我们就问问,你别那么激动啊!我们不追究你捡东西……”
我还没刚开始劝,她就开始神经质的抓过那一摊乱七八糟的破烂朝我们扔过来,几下就砸中了耗子。看这阵势我们没法儿再呆下去,林哲宇的套路也被打断,只得强压住要发飙的耗子,拎着那掉皮的背包挤出店里的小门。
“对了,你认识……认识一个会巫术的女人么?她有件熊皮制成的衣服,跟你……跟你有点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收回迈出去的脚,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滚滚滚!”
又一只手套扔过来,差点正中我的眼睛。
“行了,我们连那巫女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问!”耗子一脸烦躁,拉着我走开,“一言不合就清场,做个屁生意啊!”
“那你们说,她交代的东西靠谱吗?”我拨弄下砸到我肩头的一块破布,“不过意外大收获啊,咱们找第十五师的线索想去救冬爷,倒是翻出沉寂好久大掌柜的信儿了!”
耗子点了一根刚买的雪莲,深吸了一口:“不管怎么说都有点意思了,赶紧再给大明星打个电话,趁他还在北京,跟老板娘透一下掌柜的信儿,让她有点希望吧。”
林哲宇拨了号带我们穿过那狭窄的巷子往车的方向走,玛伊莎的叫骂还能听得到,突然一侧的门打开,那个占了四分之三门头的五金店里有个人探出了头:
“嘿,外地来的,那疯婆子卖你们香烟几多钱?”
“红雪莲5块钱,蓝软40啊……”
“啧啧啧,你们被宰啦!不如来我这店再买几盒,店里什么都有,外地游客还能预约向导,包打听服务,新疆特色美食专线,实惠的嘞!”
“周兆丰,这个人你认识吗?”
耗子撇撇嘴扭头就要走,我想了一想,问出了那个军牌上的名字。
“兆丰?没听说过,兆林倒是知道的。”
“周兆林?那是谁?”
“刚那疯婆子她杀了人的爹啊!”
前头的林哲宇也停了下来,我们三个相视一眼,转身进了那五金店:
“我们买你个包打听服务。”
抬脚进去,显然这家店才能称之为“店铺”,屋内整洁明亮,货柜里从钻头到电线应有尽有,窗沿上悬挂着其他生意的大海报,果然美食专线旅游向导也全在上面。
耗子被玛伊莎惹得烦躁,直接开门见山就问关于周兆林的事情,这店主既然能主动出门迎客,自然也不是吞吞吐吐的磨叽人,一边收下了林哲宇的“服务费”,一边就把事情跟我们讲了个透彻:
这两家店铺是有一层五金店老板的婶婶要叫玛伊莎的母亲为表姐这种远亲关系的,周兆林是个汉人,随军来了新疆,然后娶了当地的女子成家,本来玛伊莎也姓周,但是因为父亲名声不好,便改了母亲家那边的名字用着。
周兆丰、周兆林,这两个名字一听就感觉像是我们汉人里,按照辈分取名的叫法,比如禹山的姒家那群人就是个好例子。而且玛伊莎乍看之下真的太像熊皮巫女了,如果说是他们的父亲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那这完全说得通。
不过五金店老板不知道谁是周兆丰,只记得由于两家店铺紧挨着,曾经有个周家的兄弟来探亲的时候问过路,那个人是从渤海舰队调遣过来的,说话有一点东北口音。
一听这个,我心说八成准了,东北口音,这个细节错不了。虽然我们不知道熊皮巫女叫什么名字,可她性格大大咧咧,说是来自新疆但其实是由汉人抚养长大的,一些口头禅里带有东北味儿。
林哲宇以前在海南寻找邱善的时候,就用过以乡音这种无法掩盖的特质去找人的方法,所以综合一考虑,大家一致赞同周兆丰应该是玛伊莎的叔叔,也就是说,两个女人如此相似是因为他们是表亲啊!
而且怕什么来什么,玛伊莎说农二师前身是渤海舰队教导旅的时候,我就有点抵触,怕前些年知道的一些事情会跟这边有牵扯,结果周兆丰以前还真是渤海舰队的人。
好在熊皮巫女的身世跟冬爷和大掌柜的安危相比,并不是重点,我们大致了解了一通以后,催促着五金店老板先带我们去那个“戈壁沟”看一看情况——如果大掌柜的东西能在那儿被捡到,多少都能证明他活着出过昆仑山吧!
尘沙飞扬,路途比想象中要远一些。五金店老板说这条路以前也是个蛮火爆的旅游路线,只是后来老有不好的事儿发生,干脆就取消了这一条,去的人越来越少,路也给封了,因此只能从外围绕过去。
车子在那条沟的边缘处停下,直到我下了车凑到跟前来,才发觉这地方如果用我的词汇来说,完全不能用“沟”来形容:平地突然变得陡峭,然后直朝下陷进去将近二十米的深度,一眼望过去我没找到哪里才是鸿沟的尽头,这根本……应该被叫做“大峡谷”才对啊!
“这个地方,能从阿尔金山直接通到沙漠里去?”耗子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连个下去的缺口都没找到,这个深度要说是雪融水冲刷出来的,那得是……那得到洪峰规模了啊!”
“你怎么不说千百年前,这儿还整个是一大湖泊呢?自然的变化啊咱们谁都不好说嘛!”五金店老板清了清嗓子,介绍道:“整个戈壁沟呢,跨了六十公里,源头在阿尔金山,最后汇入罗布泊,一是夏季大量雪融水夹杂着小冰川冲过来,二是天气异常暴雨冲刷,这里没有植物,土质并不牢固,日积月累的,可不就有这沟了么!”
“如果山上的雪能沿着这条沟流下来,那山下的人也可以沿着这条沟上山去咯?”
“你想的天真啊!”
五金店老板朝我摇摇头:“你以为修管道呢,一个路线直接铺上山?咱们这地方处在一个气候变化的极端点,热起来连沙地都要融化喽,冷下去树都给冻断,这些年雪融水不光是越来越少,蒸发的也飞一样快,有时候掉下来块冰,一个小时不到就连一滴水都没了!山上面是有更高的山替咱们挡着风雪冷空气来着,其实一个小时也能把风给冻成冰,一天一个样儿,哪儿来的路呢!”
他看我们还在琢磨沿着大沟找路的事儿,赶紧又劝:“这山里头还有神仙住着呢,他们高兴了就给咱送点水,不高兴了渴死你嘞,别去招惹再连累了大伙呢,以前又不是没人上山过,可哪儿有路啊不是大冰块子就是沼泽和断崖,每次去路都变了,那疯婆子她爹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好容易上去了,差点没命下来,还出了那么多的事儿,害死人不说,又惹恼神仙连累大家!”
他说着就来了气似的,看着面前的大沟,狠跺了一下脚。
我想着就算玛伊莎她爸杀了人,可是跟他无冤无仇啊,他们还是亲戚来着,怎么三十年过去还这么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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