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五金店老板用手敲了敲墙上的骨头:“总之进沙漠还得小心再小心,万一死在里面,过几年后人也能在这店里参观咱们的骨头咯!”
他说得也对,我们去问,肯定人家得说骨头是真的,保不齐还能收获一个传奇故事来着。我合上本子,跟着大明星去找吧台妹子继续打听,对方常年在店里见着灰头土脸晒成鬼的驴友,哪见过大明星这样骚包呢,几下就让勾走了魂,把知道的全说了,还给我们晚上住的房间加送了羊肉抓饭。
听她吐露我们才知道,林哲宇前往的第四个驿站正是热娜驿站的分店,原本从锦夜退休的那个前辈是在热娜干活领工资的,过了两年入股增开了分店,比热娜更往沙漠深处进了一步,不过位置远不如热娜,中转补给的驴友少了一半还多,后来热娜的老板不愿意给那边亏钱,就一拍两散,各干各的,偶有联系了。
原先店里的骨头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得多,开分店的时候被锦夜退休的前辈挑走了不少,带去那边搞装修布置了,所谓的超级大骨头基本就只剩下了头顶上的这盏吊灯。
“哦对了,分店那边也有个镇店之宝,听说我们老板当初为了留下它差点翻脸!”吧台小妹神秘兮兮的凑到大明星耳边说道,“别人告诉我的,那边带走了一副人鱼的骨头呢!”
人鱼?
我和大明星瞪大了眼睛,人鱼都出来了,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地方,果然够传奇!
外面传来一阵驼铃声,吧台小妹不得不中止了闲聊,给归来的骆驼运输队分发房卡。我一看大明星晃悠着手里房间号码的牌子跟小妹挤眉弄眼,不禁担心他刚愈合的腰,不过这样一来,晚上肯定能套来更多的信儿了。
大家各自拎包回了房间休息,外面的风沙敲打着窗上的玻璃,愈来愈密集,距离新疆的十点钟日落还早得很,可天已经渐渐黑了,看来此刻的沙漠深处正在经历一场暗无天日的大风暴。
我扒了两口羊肉抓饭趴在床上,摊开李副官的笔记本,开始仔细琢磨一个问题:吧台小妹口中的“人鱼”,究竟是哪一种?
南海鲛人?还是晨雾之海的陵鱼?
我估摸着这个问题,今晚吧台小妹在大明星房间也是回答不出来的,因为她在给我讲述热娜驿站开分店那段的时候,使用的是“听说”、“当初”、“别人说”这样的字眼,她的年纪也还小,显然是没有亲眼见过人鱼的骨头。而且店里所有的骨头都是散乱的身体部分,如果分店里那副还不如南海的伍书喜房间里那具完整,更是难以区分。
不考虑其他前提的话,我是倾向于南海鲛人的,毕竟白公山托素湖那边我们知道有过鲛人存在,但假如以前的新疆海中确实住着龙伯人,那么长着手脚丑到不行的陵鱼似乎更有可能陪伴在身边。
想起当年在鲨鱼号上与它们打得死去活来的那一幕,我的鼻腔内似乎又闻到了血腥和鱼腥交融的异味,刚下肚的抓饭差点儿都翻涌了出来!
坐起身赶紧闻了闻桌上摆着的库尔勒香梨,这才缓解一些恶心,心说得亏了现在沧海桑田的,一切都变成了干巴巴的骨头,不然就凭我们几个人,压根儿干不过陵鱼的!
往前面再翻两页,我盯着那段“ophiocordyceps”的描述出了神:
老朱说鬼草原本存在于沙漠,它还有着类似卷柏这种干旱植物的特性,大明星带回来的资料上解释说,鬼草实际上是一种古老的菌类寄生体。而沙漠曾是古海洋。
会不会鬼草根本就是来自海洋中的东西?所以在海水干涸后,它们被迫寄生在耐旱植物之内,苟且休眠,遇水而活。后来才在老朱这种老妖精的人为干预下戴笠了沙漠,选择水源充足人迹罕至的昆仑住下了。
那么沙漠之中,我们沿路万一遇到卷柏类植物,岂不是那其中也有几率被寄生了休眠的鬼草?
刘晚庭从孔雀河带来的那株标本就是个例子!
我忽然觉得这趟行程的风险陡然间增大了许多,因为大家在霸王宝藏和昆仑墟上已经彻彻底底地见识了鬼草到底有多厉害,没有人鱼膏必输无疑,除非我们能保证避开所有鬼草,以及形似卷柏的所有植物。
或者,我们能拿到人鱼膏!
我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披了件衣服去大堂坐着。耗子哥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呆着,面前摆着酒盅,靠着椅背已经打鼾了。我轻手轻脚坐在他旁边,外面的风从缝隙间溜进来,吹得那盏手骨吊灯像秋千似的荡来荡去。我死死地盯着,脑子里回想起霸王宝藏中的长明灯,总觉得这儿有所关联,有所……
我一拍桌子,惊得耗子猛地挺直了腰背,一看是我,擦擦口水又放心的睡了。
长明灯里的人鱼膏是目前我们和黄雀都所知,唯一可以烧掉鬼草的东西。人鱼膏是什么东西做的?据说是人鱼体内的油脂。不管这鱼究竟是哪种鱼,甚至是草鱼娃娃鱼呢,至少确实存在,功效显著,高平那边已然已经弄明白了,马副院长和冬冬还灌了好大一瓶带去昆仑烧山呢!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搞到人鱼膏?霸王宝藏是回不去了,现在要么找黄雀要,要么……找小卷毛!
“耗子哥!耗子哥!”
我知道时间紧迫,连连摇晃着耗子:“先别睡,咱们得联系老板娘,让她给小卷毛打个招呼,看能不能从海里搞到点人鱼膏来!”
“你是不是困傻了?”耗子看我表情是来真的,缓了缓神,“怎么一回事儿?”
我把脑子里想到的东西跟他说了一通,耗子也盯着那盏大吊灯,又抿了一口酒说道:“一物降一物,怪不得那该死的草那么牛逼却单单怕长明灯,原来在海里老家的时候就有办法治它了,我现在怀疑咱们不用找老板娘和黄雀,那也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沙漠边缘地带,就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说得对,这吊灯的确有点长明灯的意思,这事儿靠谱!”
“咱们在这儿可不好操作吧……不管啥鱼在这边都成骨头了,哪儿来的油脂呢!”
耗子斜眼瞅着吧台小妹和别人换了岗,一蹦一跳的奔着客房去了,压低声音说道:“那不一定,我在这儿等很久了,从咱们一进店到现在,没人给灯添过灯油,风大夜长,这灯的光亮怎么就没受到影响呢?”
“你是怀疑,这盏吊灯就是长明灯,里面灌的就是能烧死鬼草的人鱼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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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第十七章 驼铃
【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如果将人鱼膏灌入灯中作烛,便可以经久不熄。
因为其经久不熄,可永世为墓主人照明,所以称为【长明灯】。
我想,耗子和我不可能两个去过霸王宝藏的人一齐看走眼的,挖空了的手骨根本储存不了足够点燃九个小时的普通灯油,热娜驿站的这盏镇店之宝,应当就是一盏长明吊灯,那么,里面的人鱼膏是哪里来的?
“看来还是得等天亮,让大明星从那个小妹身上下手了。”耗子朝吧台撇撇嘴,跟吧台小妹替班的那个老男人趴下便开始呼呼大睡,我们想换个人搭话都没有机会,“万一时间赶得紧,咱们就……借一点走!”
“借走?”
我回头看了看大堂里,还有一桌骆驼运输队的人正在喝酒吹牛,从他们桌子上摆着的花生米数量来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不然的话,耗子那脾气早就出手了。
以我两三年前的心态还会特别不齿耗子“借东西”这件事情,现在觉得取得的过程都不重要了,毕竟这些年我也没干什么好事,我只看最有效的结果。辗转找人多麻烦,管他哪儿弄到的人鱼膏呢,能借就借吧!
我们俩默默地等待那些人喝完酒,毕竟爬到吧台上头拆吊灯的动作太大了,他们显然是热娜的常客,不会视若无睹的。可等了一个多小时,那盘花生米还没吃完,急得我特想送个勺子过去,难道他们一口只能吃一颗么?
耗子的忍耐力有限,我怕他真让人抓现行,干脆心一横端着杯子走过去:既然不愿意回房间,那就别回了,把他们喝趴就是!
几个人晒得像炒裂了口的栗子,让人看不出来实际年龄,不过喝多了的人似乎都一个德行,谁来跟谁喝,我二话没说坐在旁边干了一杯茶,一个大胡子晕晕乎乎地就跟着喝起来,也没忘给我满上。我扫了一眼,一箱不过6瓶,他们才下去三瓶不到,这酒量连鲨鱼号上的人都敌不过,更别说我了!
回头给耗子使个眼色,他正活动手腕热身呢,给我比了个大拇指便把工具盒掏了出来。
喝酒这帮人平均半个月才能来一次驿站,平日里干粮不敢吃,水也舍不得喝,也就是这会儿能安心的喝点小酒吃吃小菜,现在还有个能喝的小姑娘陪着,自然高兴极了,几圈招呼下来,能坐着不倒也就剩俩人了。
这些人嘴里说的都不是汉语,只有一个大胡子始终坐在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有家不能回”、“赚钱好过年”,看样子应该是个外来干活的,还没彻底融入集体,半天都在自说自话。
“你是汉人么?”
我看他喝得最少,只能主动搭话,想抓紧时间把他也喝趴下,耗子已经蹑手蹑脚往吧台上爬了,没得手前,谁也不能清醒着。
“后悔来这里……想老婆,想女儿,后悔,后悔……”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么个五大三粗的胡子大哥居然在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酒,只好坐过去,用后背挡着他的视线,转头示意耗子再快些。
“为什么后悔?赚了钱就回家呗,家里总比这荒漠强吧?”
“我没赚到钱,还在瀑布滩丢了货,要赔6万,白干了两年还没还完钱。”
“哪儿?瀑布滩?”我刚想安慰几句,突然觉得奇怪,“你不是搞沙漠运输的吗,沙漠里有瀑布?”
“有啊,我也没想到,不然怎么可能丢货,哎!”
大胡子抹了一把眼泪,自斟自饮起来:“这鬼地方没有一点好留恋的,哪儿都邪门,再忍半年还完欠款,说什么都得回家!”
“等等,先别喝!跟我说说那个瀑布怎么回事!”
我急忙去夺大胡子的酒杯,他抱起酒瓶子“咕咚咕咚”一气儿猛灌,一头栽旁边沙发椅上起不来了:
“别去……沙漠,那瀑布吃人的,就在风暴的中心……嗝儿——吃了我的货,还有一头……骆驼。”
得,早知道这人有故事可挖,我就不倒得那么满了,这下可好,再跟他搭上话就得等明天了!
我心说明天离开后就算进入沙漠中部地带了,我们得好好见识见识这个沙漠究竟有多神奇,有那样一条贯穿昆仑与第十五师的峡谷,有玛伊莎口中的大河,有宣传册上的大海,还有大胡子口中的瀑布,这跟印象中的沙漠根本不一样啊!
转过头去,耗子正踮着脚尖踩在吧台边角,以一个后仰50度的高难度姿势在往手骨吊灯里抽灯油。深夜里的驿站鲜有客人,值班老哥的呼噜一声大过一声,我打了个哈欠,等着耗子毫无悬念的把东西借回来,突然大门外“嘭”地一声撞击,我吓得猛然跳起来,半夜三更的,活见鬼!
耗子立马缩回来,跳到吧台桌下方躲着,睡着的吧台老哥揉揉眼睛坐直身体,梦游似的起身开门,得亏是反应慢,没逮着耗子。
我悄悄舒了口气,趁着人还没来,小跑过去帮耗子把摊开的工具盒收回来,耗子皱着眉头晃晃手中的茶杯——门外的来客实在太不给面子了,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连一杯还没抽满呢!
“见鬼了,没人吗?”值班老哥被打扰了睡眠很不满,没好气地嚷嚷了两句,“没人我关门咯?”
外头的风沙还没停歇呢,大风灌进来,吹得手骨吊灯大幅度地来回摇晃,我们这一杯灯油使得指尖的火苗矮了许多,但还好没有熄灭,值班老哥重重地把门带上,转回头看看我们,又趴在吧台上:
“哪里来的石头撞上大门了吧……我说,你们喝酒也别太晚了,我们驿站的物价可不便宜,呼……呼……”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会儿的风显然要比我呆在房间的时候消停些了,这样风速怎么也不可能吹得起石头来,刚才那动静也不是小石子可以做到的,该不会门口真的有客人,他没看到?
我放心不下,还是起身去了门口,万一待会儿又有奇怪的声音,耗子还是没办法接着抽灯油,不如弄清楚再说!
大门一拉开我就被吹了满脸的沙子,led灯光下尽是些飞舞的幻影。等了一等,外面真的没人,不过也没有大石头。
我裹紧外套多走了几步,除了尘土和砂砾外,我的视线中看不到任何可以撞击门板的物体,方才至少三个人听到了动静,总不是幻觉吧!
“叮铃——叮铃——”
呼啸的风中隐约传来了几声铃音,这似乎是大堂里醉倒的那群人拴在骆驼上的。
我正打算回去,突然想起骆驼此刻都在围栏里圈着,我记得围栏在热娜驿站的东南角,因为怕气味不好,影响旅客,所以大门和客房设置在西北角,中间还有段距离,按理说我不该在这个地方听到驼铃吧?
“叮铃铃——叮铃——”
“坏了,耗子哥!”
我楞了一下,扭头就喊了起来:“快把那群人叫醒!骆驼跑了!”
吧台老哥这回反应神速,比耗子跑得还快,冲到门外就拉开探照灯!刺眼的浅绿色光芒中,赫然映出一排小山丘的轮廓,至少已经两百米开外了!
“完了完了完了,工资都不够扣的了!”吧台老哥哀嚎一声,赶忙打电话,“来人,来人!栅栏破了,骆驼跑了!”
耗子冲回去摇晃被我喝得像死猪似的那帮人,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根本提不起劲来追骆驼,这责任追究起来必然也有我一份,干脆带起帽子就先跑出去,这些骆驼都是训练过的,把领头牵回来后面的应当就不会乱跑了吧!
我艰难地辨认着骆驼的影子,卯足了劲去追,除了探照灯之外,沙漠上根本没有另外的光源,也不知道月亮和星星哪里去了,这一队骆驼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是要往哪个方向去?
“叮铃——叮铃——”
近了!我听得到铃声变得清晰起来,队尾的那一只我应该追得上,顺着它去找领头,就可以……
我好不容易爬上凸起的沙丘,却发现骆驼队散了,我所追逐的不过两只由麻绳拴在一起的难兄难弟,其他的骆驼都在狂奔,渐渐出离了探照灯的照明范围,开车也追不上了。
我学着朝闻道教我的手法,轻轻给无法奔跑的两只骆驼抓痒,使它们安静下来,卧在地上。它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喘着粗气,嘴角还有白沫,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
汽车轰鸣声响起,热娜的人开着车接替我去追了,我却觉得今晚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因为拴着骆驼的绳子明显是被有意松开的,喝醉的那帮人从事这个行当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犯下让骆驼出逃的低级错误呢?
我想不明白,那个击打门板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个声响,耗子很可能彻底得了手,明早起来,很可能骆驼一只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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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第十八章 第四个驿站
回到热娜喝了杯热茶,我还是没有缓过神,一个小时前空荡荡的大堂里,现在吵吵嚷嚷,几乎要打了起来!
我听不太懂他们在骂什么,但从语气里听得出,被吓到醒了酒的两个人把责任在推给热娜,热娜的人极力辩解着,双方都不肯让步,还请了我跟耗子坐在中间当今晚的第三方证人。
这就很尴尬了,我们俩哪儿是证人啊,简直算得上半个罪人!如果不是喝倒了那帮骆驼队,对于驼铃的声音他们应当是比其他人都要敏感的,说不定能尽早一些发现,不至于这么大的损失:
骆驼一队十二只,除了我找到的两只外,吧台老哥开车赶回来一只,有人在厨房窗外找到一只,栅栏里有两只没跑的,等到最后自己回来一只。一夜之间,丢了五只骆驼,折合成人民币,十几万块钱。
我之前没想到骆驼这种动物还蛮值钱的,尤其是这种能载人能扛货的双峰驼,并且这和农民家耕地的牛一样,是骆驼队养活自己的工具呢,得亏了那个天天盼着回家的大胡子还醉着,他要是知道债上加债,还不得崩溃到嚎啕大哭啊!
大明星和吧台小妹也被扰了清梦,蓬头垢面的走出来,前者一看见我跟耗子低着头缩在人群正中央,马上知道今晚的吵闹跟我俩脱不了干系,连连朝我们翻白眼。
虽然是有些心虚,不过放走骆驼的人毕竟不是我们,而且我找回来的两只也值不少钱,如果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骆驼队损失更惨!
热娜驿站管事儿的赶过来极力调解着,从年龄上看,他显然不是这儿的老板,至少不是吧台小妹口中“听人说”的那一个。算算时间,刘晚庭第一次来沙漠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第四间驿站的锦夜退休前辈,以当时四十几岁的年纪也不可能给一个比他小的家伙打工,有能力开得起热娜的那位老板,现在应该在七十岁以上,他是否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我们对于热娜的许多疑问,看来只能“听人说”,找不到答案的源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大明星使了个眼色,我们打着哈哈就起身退出对质,往客房走。外头这争吵还不知道要争到几时,看来再想借人鱼膏很难了,但有点总比没有强,这一茶杯宝贝多少是个安慰。
“你俩真跟放走骆驼的事儿没关系?”
“肯定没啊,老子没那么坏,要是放了骆驼整个驿站的人都会追出去,那老子动手也就动了,可你看现在外头多少人!”
大明星的房间乱成一团,吧台小妹的奶罩都落在床上忘了穿,我们仨盘腿坐在一起,把晚上的事儿顺了一遍。
“冬爷如果在队里,非得凶你俩一顿,突然就大庭广众之下借人家东西,也太冲动了!”大明星举着那杯人鱼膏看不出名堂,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咱们肯定是避开一切像鬼草的植物行进,不过万一碰着了,你俩今晚借的这一杯说不定能救命!”
“还用你说,冬爷如果在队里,老子根本也不冒这个险了,万一抓着老子面儿都没了!”耗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说你吧,倆肾换来那些骨头的啥信儿了?”
“我听她说,热娜的骨头不光是老板从沙漠里捡来的,还有花钱从一帮盗墓的人手里买的!”
我瞪大了眼睛:“盗墓的?”
据吧台小妹说,古新疆拥有着众多小型国家和部落,西汉时期的沙漠中心地带就有三十六个小国,但它们大多消亡在历史书之外,连记载都难以找到。新疆生产兵团到来以前,常有人在沙漠中做“挖金”的买卖,屡见不鲜。
热娜的老板那时正在搞驿站的翻修,通过骆驼队搭线联系上一帮“挖金”的,本来打算弄些西域风情明显的摆件作为装饰,结果那帮人拿不出像样的宝贝,倒是拉了一车大骨头,说是挖到了一个龙的墓穴。
“‘龙的墓穴’?”我听着玄乎,接口道,“我看是龙伯人的墓穴吧,他们哪儿见过龙的模样呢!”
“都是道听途说嘛,还不知道真假呢!”大明星把玩着吧台小妹的奶罩,耸了耸肩,“这都不重要,还有一件事,才是重点,是关于那条‘大沟’的。”
“罗布泊峡谷么?”
“嗯,那峡谷不是常年干涸吗,但是热娜以前救过一个战士,那战士浑身泥泞,几乎死了,送到热娜缓了好些天,他醒来整个人都傻了一样,怎么问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的沙漠,又是怎么走到大沟里去的,他说自己本来在山脚下放哨,听到山坡上有动静,就爬上去看看,后来找不到路,也没有火取暖,就冻僵了,醒来是晒醒的,被过路的探险家救过来,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沙漠里,还是躺在那个峡谷之中。你们猜,这个战士当年放哨的山是哪里?”
我和耗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昆仑山?”
“应当就是昆仑,不过那小妹子也是道听途说,找不到当事人询问细节,总之是有这么一段故事。驿站仓库还有那个战士送来感谢的锦旗呢,时间太长,布料都烂了!后来听说又有过一两次这样的事儿发生,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心说这的确是个重点,本来在爬山,冰天雪地的,醒来直接到烈日炎炎的沙漠去了!要知道我们仨开着车从阿尔金山那边到热娜驿站,都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当年冻僵的小战士怎么也不可能在梦游状态下走了这么这么远,到这儿来的!
“你们说,大掌柜的背包是怎么回事?为啥去了昆仑的人,背包落在峡谷里?还有啊,冬爷他们……会不会也能这么着,从昆仑消失,在沙漠冒出来?”
耗子猛一弹大明星手里的肩带,大声道:“会,当然会!”
他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继续说道:“别说从昆仑山到热娜驿站了,小六一,有一段记忆老子总模模糊糊的,可你最清楚,咱们是不是从蓬莱‘嗖’的一下到过北极?是不是?”
“呃……是啊,是有过这么一段,那距离可比新疆远多了呢。”我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吧,那次咱们应该是被卷到海底下的暗流中了,水流多快呀!”
“那个五金店老板怎么说罗布泊峡谷的?不就是昆仑上的冰雪融化冲刷出来的嘛!冰块化成水不一样是水么?老子年轻的时候遇到过山洪,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有多可怕,一眨眼的功夫啊,一整个村子都能给冲了去!”
“打住打住!”大明星摆摆手,“耗子你是觉得,当年那个战士是爬上昆仑以后,被融化的冰水顺着峡谷冲到沙漠来的?既然有过这种先例,现在也正值夏季,那冬爷他们万一遇上一大块消融的冰川,也极有可能被冲过来,这样的话,也能解释大掌柜的背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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