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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对面的人在叫,虞盛光瞪大了眼,自己身边、对面,除了火,全是明晃晃的刀剑枪尖。
他们将她绑在了柴堆上的柱子上。
火把丢到了柴堆下方。
这时候,虞盛光听到了申时轶的声音,还有霍煌。
她不想听,哪一个都不想。
呛人的浓烟燃烧起来,少女紧闭着眼,将牙齿咬的紧紧的。
他们的对话似真似假,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申时轶带人冲杀上来,两帮人马缠斗到一起,刀枪互斫,血肉被斩到的沉闷的声音,令人牙酸心颤。
有人将她从柴堆上解下来,她来不及站住脚,那人即被削去了半片头颅,霍煌挟着她的腰往殿内退去。
“收兵!收兵!不要误伤了公主!”她听见有人大声在喊。
虞盛光一抬头,看见房梁上远远悬着的贺思的头颅。
她手里握着一把刀,那是白天她藏在身上的,他们回来后,没有搜她的身。
殿门关上了,霍煌一手挟着她,靠到殿门上。
她将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其他人都还没有发现,仍然在抵抗。
“大人!我们快守不住了!”远远的有人在喊。
霍煌深黑血煞一般的眼睛,和虞盛光澄透的眼对视到一起。
“咳,咳,”他刚才就负了伤,心脏里凉凉的一刀,咳出大口的血来。
“大人!”
霍煌竟是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那双深黑的眼睛里仿佛有血,也有光,有白云。
他满是血的手抚上她的脸,那血沾满了她的脸庞。
大手来到她的脖颈处,它现在还是那么有力,只要轻轻一扭,这纤细的脖子就可以拧断,骨头碎裂。
现在却是像一颗从天上坠落的雨滴,无声得落到水洼里,无声无息。
谢谢你。
申时轶破门而入,看见虞盛光满脸是血,眼睛睁得大大得站在殿门旁,霍煌倚在殿门上,胸口处有一把刀。
“小光!”
他将她抱起,抚去她脸上的血迹,将女孩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恨不能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虞盛光眼睛仍大大睁着。
外面又下雨了。
第一滴雨落到水洼里,厮杀喊声中,它无声无息。





王之将倾 第121章 落定
女皇醒来了,看到的是宁王和申时庭父子二人。
“二郎呢?”她的嘴仍有些歪斜,眼睛向后面看,姜影儿扶着她的胳膊。
“二郎正陪着崇元。”宁王仍跪伏着,不敢抬头直视于她。申时庭更是额头压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哦。”女皇闭上眼。
什么都不用说,她已经明白。霍昭握紧了身边姜影儿的手。
帷幔放下,侍女簪花在内乱中也活下来了,轻声对宁王父子道,“请殿下先旁边歇着去吧,奴婢去唤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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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诏,封崇元公主为护国大长公主,赐良田八百顷,享双倍公主俸禄。
并赐公主府邸,虞盛光往崇宁寺祈福,由着宁王府的安排,将公主随驾从昭阳宫的明宣殿往迁徙完毕。
这日虞盛光从崇宁寺凤驾回来,见马车没有往昭阳宫去,反而往市坊间走,便问,“这是去哪儿?”
色戒忙道,“昨日公主府已收拾好,东西全搬过去了,西平殿下的意思,先让您今日回去看一看,两天后即是吉日,便可开牙。”乔迁之事之前已经议定,这几日虞盛光一直在寺内没有见任何人,他们便由着宁王府将事情全安排了。
虞盛光却没有做声,反蹙起一双秀眉,“怎么我竟事先不知?”
色戒与春衫对望一眼,色戒忙道,“昨日看您一直在禅室静坐,就没有拿这些事再去烦您。”
虞盛光道,“你们终究是我的侍女,这等大事,以后万不可再擅自做主。”
二人皆应是了。
到公主府一看,只见里外阔绰辉煌,仆从甚重,井井有条,略看了一下,虞盛光道,“今日还先回宫去。”
色戒问,“那两日后开牙的事?”
“既定下了,就这么办吧,不过以后万不可再这样。”
同一句话一连说了两次,虞盛光一向御下平和,这次宫变之后,性情却是有了改变,春、色二人又对望一眼,皆蹲身郑重应是。
主仆几人出来,色戒扶着她手臂,“算算路程,老夫人明日就可到了……”
虞盛光没有说话,宫变之后,霍家的势力彻底倾覆,虽还有霍既定父子在外,但宁王父子强势立威,宫变第二日即撤掉了拱卫京畿的大将军祁山之的职务,换成自己的心腹,又有那邵启亮勤王有功,大加表彰,命他赶赴西北做大都督。军心稳定,文臣中以中书令为首亦率先表示臣服。
女皇虽还健在,但其身后之事,大局已定。
姜无涯仍然无踪,申时轶却由着他之前给的指引,将祖母与豆角接到洛阳。
这边上刚出仪门,就听见外面有车马停落的声音,虞盛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你们扶,我自己能下来。”
她先是一愣,急忙拎起裙子快步跑了起来。
绕过影壁,穿过仪门,跑下台阶,果然一架马车停在门口,豆角扶着虞氏祖母站在车前,豆角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正四下里张望,虞盛光眼睛一下子便潮湿了,跪倒在地上,唤了声,“祖母!”
虞母正由豆角扶着,看着煌煌府邸,耀眼繁华,眼角一错,只见一个素衣女子风一样得从内门奔跑出来,扑跪到自己面前。
“祖母!”
她忙扶起女子肩膀,抬起她的脸庞,老泪也不自禁滴落下来。
这一别经年,诸多是非,面前的人,正是她的小阿圆。
虞盛光将脸贴到祖母的衣襟前,还是熟悉的皂角浆洗的味道,略压抑住心中起伏,深吸一口气,那边虞母也将她扶起,豆角偎过来,这孩子现在又黑又瘦,是抽条儿了,相见不过一息,一双眼睛已红的兔儿一般,喃喃得唤,“小姐……”
色戒与春衫上前,扶住祖孙二人,豆角一见她两个的气象,顿时有些儿怯,虞母抓着她的手,对虞盛光道,“走,咱们里间说去吧。”
一行人到里面叙话,虞母大致已知道她的经历,眼见她穿着素衣,乌黑的发髻上只簪简单银饰,又见那脸上一道淡淡疤痕,虽然浅,也是分明能见的,叹一口气道,“你是真的受苦了。”让虞盛光到近前又细细看过。
虞盛光宽慰她,“也没什么,都过去了,祖母身体还好?秋嗽有没有再犯过?”
老人摸了摸她脸上,将她揽到怀里,“是啊,都过去了,我祖孙二人还能有再见的一日,祖母已很是满足。”
契阔一会儿,安顿老人去休息,出得院门,只见桂花树下立着一人,听到声音转过脸来,他穿一件银蓝色色绣蟠龙八团常服,头上乌黑的头发用金玉冠束起,肩宽背直,其身量高而挺拔,一双利目如鹰隼一般锋利掷人,将一转身,其容颜英俊尊贵,便如日上金銮一般灼目耀眼,正是刚重新被封为西平郡王的申时轶。
申时轶见到虞盛光便咧嘴笑了,还显出少年人的依稀稚气,上来问道,“这位便是虞老夫人吧?”
虞母识得他身上服色,连忙向他见礼。
申时轶扶住她,与老人相见,尊贵又得体,让人如沐春风。
他在这里,浑似主人一般,叫仆人们扶虞母等人去稍作休息,洗刷尘土,见虞盛光面上也有倦容,便道,“我陪小姑姑也去休整一下。”
虞母观他二人情状,那英气勃勃的年轻郡王爷态度自然亲昵,自家孙女儿却隐有疲色,略微冷淡,“阿圆,”老人唤道,不大放心。
虞盛光向她一笑,“祖母先去洗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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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将虞盛光带到内室,海棠花的大插屏,紫檀木带托泥床榻,丝幔轻纱,金铃儿随着打开的合页窗轻轻响着,他揽过她的腰,将唇凑到她唇儿前,虞盛光却避开了,申时轶不允,强吻住她,感觉怀里的女子勉强应付了一下便要脱开,皱着眉问,“怎么了,”
虞盛光从他怀里离开,“没什么。”
“怎么我觉得你这段日子一直在躲着我,”申时轶道,“从那天之后。”
虞盛光揽了揽身上的披帛,“我不想说。”
“你穿的这样素淡是什么意思?”申时轶目如鹰隼,眼睛里织罗了一些愠意,宫变之后虞盛光便以为贺思等宫变死难之人祈福的名义去了崇宁寺,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冷嘿着道,“他人死了,你倒记住了他,呵!”
“别说了!”虞盛光回过身,面容雪白。
申时轶冷笑,“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难道你要为他守节?”
虞盛光没有说话,过一会道,“我现在不想说话,请你先回去吧。”
申时轶攥紧了拳,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身大步离开。
虞盛光将脸埋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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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母此番来到洛阳,先暂居在虞盛光的公主府内。
不几日,已被封做山阴伯的虞廉携着虞仙因也来了,还有一直在国子监读书的儿子虞信。
母子相见,也没什么话说,虞母见到虞信,已经长成一个小书生了,倒还宽慰些儿,拉着他手说了一些话。
那虞廉早猜到虞盛光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因这一回宫变中护驾有功,她的品阶又长了,贵为护国大长公主,这大长公主倒罢了,护国二字确是极难当的,且这般淡淡的脸儿端坐在那里,十分尊贵,再想想她身后还有西平郡王的势力驾着,益发后悔以前自己太过对她苛毒,现下关系难以转圜。
出来让虞仙因,“你们是俩姊妹,为父不好张嘴,你却很可以时常来看看你姐姐的。”
虞仙因白了他一眼,“这时候想巴结人家了,人家也得递杆子给爬啊。”施施然上了自家的马车。
虞廉见她锦衣绣服,正当韶华,倒也是十足的好颜色。心里想,把阿满配给那个傻儿,着实是亏了。




王之将倾 第122章 选择
公主府开牙办的十分热闹。
谁都知道大长公主虞盛光这次宫变护驾有功,不仅关键时刻挡住了宁王父子没有令霍煌将其诱至宫中,还生擒了天师弥安,护住了女皇陛下。更有,宁王以后必定是要做太子的,有宁王府在身后,人都说,虞盛光这个女皇义女、无根公主这下才真的是站稳了脚跟,待等到宁王父子做了皇帝,有这一份功劳在,只消她自身得体,一世的荣华和势力是再少不了的。
还有人猜,或许崇元公主能摇身一变,有皇后的命格也说不定。
风向已定,这日开牙大典,前来道贺赴宴的人趋之若鹜。
虞盛光只露了一面,便推说身体不适,所有的事情皆交给了公主府女官宋绯儿操持。
贵人都有几分架子,她这般,无人认为有什么不妥,皆以为自然。
刘端娘也随父母亲来了。刘永这次也牺牲有功,女皇把端娘的父亲也封了一个小爵位。但因戴着孝,与王家的婚期推迟了一年。
她来后院探视盛光,侍女们将她引至内室。
自春日里临江相识以来,两个人脾性投缘,成了一对儿闺中好友。
两个人说到那天的事,虞盛光抱着膝,“我没想到他竟没有杀我。”她想到那一刻,霍煌的手握在自己的脖颈上,鲜血抹了她一脸。
刘端娘看着她,虞盛光寂然一笑,“很奇怪对不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也说过若是他死了,必定要我一起陪葬,可是最后却没有那么做——他对我,着实还是不错。”
刘端娘道,“人的心,本就是极复杂的。”
是啊,人的心,本就是极复杂的。虞盛光想到申时轶,还有刘永临死前的一幕,心里更添了纷乱。
那刘端娘又道,“西平殿下在外间呢。”
“哦。”
“正在与叶二他们吃酒。我以为他今日必定要陪着你的。”
虞盛光没有说话。
刘端娘问,“你二人本是一对璧人,中间坎坷,怎么现下大事都定了,我看着殿下您反而与他生分了呢?”她一顿,想到那个孤独阴戾的男子,“是因为刚才您说的吗?”
“不,”虞盛光否认道,脸却依然苍白,“我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我要静一静,想一想。”
人与人,心与心,距离从来不是问题,无奈的却是中间历经的沧海桑田。
斗转星移,一些事发生,一些事变化,曾经的美好,历经的丑恶,他们每个人都不再是那个时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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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起荒唐嬉耍的少年郎,叶二他们现在再看申时轶,不再敢用老眼光了。
虽然他原本也是他们中间的头儿,但以往是可以称兄道弟,一起逛花楼、打群架的,现在呢,却多出敬畏,不可能再那般亲密。
午间席罢,叶二牵住大黑马的缰绳,仰头向申时轶道,“兄弟们好久没有和殿下吃酒耍子了,今日殿下若得闲,我家糟了好鸭信,收拾了前日里新打的野猪烤上,不如到我家聚聚如何?”
叶家的鸭信鹅肉汤,那是满京城都有名的。申时轶略一想,笑道,“去吧。”
叶二与一众子弟大喜,纷纷上马,前簇后拥得将他围在中间,往叶家行去。
这一吃酒便吃到二更时。
叶二有心奉承,招来最得意的家伎,那小女孩儿才十四岁,生的玲珑可人,桃样的*,细腰丰臀,眼媚如丝,知道主人有心将自己献给的贵客,乃是大名鼎鼎的西平郡王殿下,更不消说郡王爷本身恁样的英俊风流,便使足了气力展示姿采才艺,将软绵绵的身儿贴到申时轶身侧。
一人笑道,嘴上两撇小胡子很添邪气,“要说这女子,大家子有大家子的好,小家子有小家子的味,若论舒心爽意,还是这等小扇坠儿似的女孩儿最妙,怎么折玩都行。”
众人皆笑。
那女孩子更红晕了满脸,将胸前两个颤颤的东西在申时轶胳臂上磨蹭,口中娇唤,“郡王爷!”
申时轶久旷了的,又有了酒,这样子被蹭来蹭去,别说是一个容颜娇媚的妙龄少女,就是母猪也会动性三分,那女孩子眼下一看见到了,便乍着胆子手往下摸。
却听砰的一声,申时轶将女孩拎起投到方才说话的胡子男怀里,大笑着站起身,“既你如此爱着小坠儿,今儿爷代叶二做主,将她赏给你了。”
胡子男又惊又喜,他肖想这小家伙不是一天两天了,直直望向叶二。
叶二心痛,尚来不及说话,申时轶已将大氅披上,一行人忙起身,“殿下要走了吗?”
“嗯,不消送了。”申时轶出门上马,笑退了众人。
什么大家、小家,扇坠儿,他想到心里头心心念念的女子,胸中燃了一把火,胯|下的黑马马蹄声愈疾,宁静的大街上留下一串清脆的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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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睡梦中依稀听到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坐起身,扎姬夫人从帷幔外面窜了进来,“喵——”她娇娇的唤,那双黑瞳瞳的一线媚眼里甚至还带着些欣喜。
她心里头将将漏跳一拍,帷幔打开,身子即落到一个滚烫赤着的怀抱里。
“小姑姑!”
尚来不及说话,四片唇儿已黏贴到一起,申时轶将她摁到榻上,虎狼一样的吞吮亲吻。
虞盛光想挣扎,可是他身子是那样沉,又烫又急,舌头急切得钻到她口中,再一路来到耳朵边上。
“不要对我那样冷淡,小光,我受不了……”
“申时轶,不要,你听我说……”
微弱的抗议很快被口水吸吮的声音淹没了。
“嘘,嘘,别说,”申时轶压抑着喘息,但仍然是粗重滚烫的,急促而极力隐忍着。“我忍不了了!”
急切的渴求和火热,大手抚摸到女子衣襟里面娇嫩肌肤的时候,滚烫加上润凉,她像是水,让他平复平静,她像是火,让他燃烧疯狂。
他不知道竟然可以对一个女子有这样的心情,既想把她蹂躏拆碎,又想将她珍爱着举到天堂,患得患失,无所适从,所以一切以前的手段都不会用,或者是彻底忘了,他只能依从着自己的心和本能将她打开、抚摸,进去。
“天哪,天哪!”滚烫的汗珠从额上纷纷掉落下来,申时轶健壮的手臂勉强撑住身子,头脑里一片眩晕,甚至有片刻的黑和失神。
这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交合的感觉吗?这时候她是她,她又不是她了,简直就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就好像是她天生就该这样包容着他,容纳着他,承受着他,慰藉着他。
心跳的砰砰的,动作不能克制得越来越快,少女婉转隐忍、破碎的忍耐和呻|吟声让帷幔里的一切变得更加不能控制。
床架子摇摇晃晃,纱幔晃动,扎姬夫人本在小憩,耐不住睁开眼,静悄悄来到近前,看见女主人且哭且忍耐着轻泣,一双细白*可怜兮兮得挂在男子臂上。
那雄健的儿郎嘴里轻声嘘哄,动作却又急又重,扎姬夫人以前犯错误时,猫屁股也曾被著绯“啪啪”惩罚过,当下不悦得跳到两人中间,毛茸茸长长的猫尾蹭过男子结实的小腹,那壁块累累的小腹被它这样一拂,仿佛再也受不住,蓦然攥紧女子的腰,身子坠趴下去。
扎姬夫人吓了一跳,急忙跳开,回身相看的瞳瞳双目中,申时轶将女主人紧紧搂在怀里,喉咙里发出奇怪的欲仙欲死的声音。
都说虎尾能杀人,咱这猫尾一拂,扎姬夫人晃了晃尾巴,也有杀人的功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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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开,华丽寝室一角的床榻已经恢复了平静。
半透明的纱幔内可见健壮英俊的男子眉目舒展,还在睡梦之中,将身前的人儿紧紧圈抱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的胸房。
女子却已经醒了。
虞盛光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她的脸是那样美,一双曾经灵光单纯的眸子,现下却积攒了云霾,不再那样光亮了。
她握住自己左边胸房上的大手,他的手握着她的心跳。
阿狸。
双眼阖上,一道泪痕隐隐然坠落到鬓侧,湮到枕头上,很快消失了。
她该怎样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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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比平素晚一些来到寝室服侍。
一进屋就听见色戒在里面低呼,“殿下,您……”
她忙快步进屋,只见色戒扶着虞盛光半坐在床上,她二人对视一眼,昨夜申时轶来了,她们暗暗都为两人高兴,今早西平郡王晨起时,公主还没有醒,申时轶便吩咐她们不要吵到她,先自离去。
恐怕很快宁王府就会来提亲了吧。
她们皆这样想。
此刻色戒却是皱着眉,一脸的惊惶,春衫连忙也抢步上去,“怎么了?”
色戒将亵裤拿给她看,上面淋淋的有血。
“公主?”
“快请太医。”准是昨晚上太莽撞了,春衫这样想。
虞盛光却拦住她,“不,不要唤太医!”
“殿下,现在没什么好羞怯的!”春衫道。
“不能唤太医!”虞盛光攥紧她的手腕,斩钉截铁。
春衫停住了,抬起眼——一个可怖的念头突然蹿至心间,麻麻的像是后心突然被抵住了刀匕,激淋淋一个冷颤。
“不能唤太医,”虞盛光再次道,苍白的脸看着她们,“这件事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嗯!”色戒也猜到了,眼睛里晃过泪水,“可是您这必须得找人看,是留还是……”
虞盛光口述了一个方子,“先按这个给我抓药煎一碗汤来吧。”
她闭上眼,躺回到枕头上,吩咐她们,
“快去。”




王之将倾 第123章 错了
申时轶一早回到府中,看见哥哥申时庭竟在他的院子里。
“大哥?”
申时庭问他,“你昨晚上去了哪里?”
申时轶没说话,只笑了笑,锐利的眉眼仿佛有春风拂过,整张脸庞都柔软不少。
申时庭却心有隐忧,“你知不知道父王最近在做什么?你过了年就是弱冠之年,却还没有成婚,父王着急,正张罗着给你选妃。”
“选妃?”申时轶闻言站住脚,看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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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与王妃的案子前,果然放着几幅书画模样的纸张,上面有女子的姓名、门第家世,还有半身小像。
王府说亲与别家不同,更何况如今宁王府的声势和申时轶的身份,这哪是在选郡王妃,分明就是日后的皇后、再不济也是王妃,因此宁王府只稍稍露出点口风,便有人家主动托媒过来,送上自家女儿的庚帖。
宁王看着案上的帖子,笑眯了眼,“哟,卢家都递来了帖子,想当年太宗爷给三哥选妃,他们家可是不屑一顾哪。”
下人陪笑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世家门阀可没以前那么风光了。”
宁王不再言语,世家的没落,女皇霍昭功不可没。
拿来珐琅镜子,细细得观看,对旁边的王妃道,“二郎的妻子可得要选好咯,家世、德行、容貌、缺一不可。”
王妃自然应是。
门口却是光线一晃,仆人们纷纷蹲身行礼,正是申时轶进了来。
宁王见到他,第一时间就想去遮掩案子上的诸多帖子。但十余张帖子平面铺着,哪来得及,遂讪讪得放下珐琅镜,走下榻,一面向后摆手,示意仆人们赶紧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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