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如花美眷amp;nbsp;amp;nbsp;似水流年
顾榆从女儿进门时眼眶就红了,哽咽着道:“幸好……幸好……”再仔细观察女儿神色,竟不似之前那般萎顿,不由心下宽慰,说:“这些天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什么音讯都没有,全家都替你担心。还有傅寒,一直都在找你。”
听到这个名字,罗柔的笑容淡了淡,说:“我真的只是去散散心而已,不带手机是不想被打扰,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现在想清楚了,自然而然就回来啦。”
罗祥彬在一旁沉声道:“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全家上下闹的鸡飞狗跳,就为了寻你,你妈也大病一场,现在还没好利索。”
一家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罗柔回来全家高兴还来不及,哪儿还有人敢去责备她,这事儿就算是翻了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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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学期末了,罗柔和冯音怜约好考试周过去要大吃一顿,一扫背书的烦闷无趣。
因为考试,罗柔近来住在学校,好方便温习功课。自半个月前回京她就搬回了家,也好多陪陪母亲,让她不再为自己担心。
中午时冯音怜跑过来,激动地道:“小柔小柔,告诉你一个大消息,陈晨要被学校开除了!”
“怎么回事?”罗柔放下书,有些好奇地问。冯音怜就把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一遍,“她每个学期都挂科,今年更好,居然在考场作弊,正好被校长带来的教育局视察团给逮个正着,当时就把教导主任给喊了过来,看那意思,是要严肃处理呢。”
“那也不至于开除吧。”哪年没几个胆大的,被抓的也不少,也没见几个真退学的。“这不一样,咱们学校有规定,挂科到一定数目是要开除学籍的,若是平时嘛估计求求情就过去了,可她这次撞在枪口上让学校丢了面子,还作弊,你是没看到,校长脸都绿了。”罗柔和小怜并不在一个考场,因此并不知情。
“如果真的开除,学校会有文件公示的,反正现在公告栏还没有,除非她能神通广大到在校委会的文件下来前搞定,不然的话,她死定了。”
罗柔却突然记起以前大一时陈晨在国家四级英语考试作弊被逮的事,当时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应该是有人帮她摆平了。
只是这次,她没那么容易过关。
罗柔给父亲打电话,说是有要事见他,让张玉林过来接一下。
罗祥彬道:“他有公务在身呢,爸爸让司机去接你,好不好?”
罗柔不肯,一直磨得父亲答应,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合离 第28章 傅寒
下雨了。
罗柔睁开眼,见那落地窗上的羊绒窗帘露出的一丝缝隙,雨滴蜿蜒着爬过,一缕连着一缕,冲刷着玻璃,玻璃隔音,却仍能听到隐约的呼啸风声,裹挟着雨滴,击打在窗上。
她缓缓地坐起身,薄被掩到胸口,一手捂住发胀的额头,一手去摸床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将近早上十点。
呆立了片刻,罗柔扫视了一眼混乱的大床,纷乱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昨晚的一切如光影一般在眼前闪现。她低头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屏幕已经自动暗了,明亮的镜面反射出她红肿的双眼,手指轻抚上去,软软的,有点儿疼。
昨夜哭的太久,而她夜里不能流泪,否则第二天双眼一准儿肿的没法看。
手机掉落在床上,罗柔双手握住自己的脸,酸涩感重新袭上眼眶,眼里肯定红了,她想。
门边传来响动,罗柔抬起眼。
‘罪魁祸首’走了进来。
罗柔直直地看向他,目光丝毫不离左右,直到他在她身旁坐下。
胸中恨意裹挟着掌风呼啸而去,她要发泄自己的愤怒,现在,立刻,这是最简便直接的方法。
手中端着的水洒了些出来,傅寒牢牢抓住她挥过来的掌,淡淡地道:“小柔,打人不打脸。”
“你这个……”罗柔初醒时的淡然模样全然消失,转而换上深恶痛绝的面孔,似是恨不能将他撕碎。想要骂他,却到底是自己深深爱慕着的人,太难听的话到底没能说不出口,最后只咬牙切齿地说:“混蛋!混蛋!傅寒你他妈混蛋!”再顾不上遮掩自己,双手成捶朝他身上呼啸而去。
傅寒把玻璃杯放下,双手将不停扑打的人揽在怀里,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怒气,大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是我对你不起,小柔,我错了。”
呆立了片刻,罗柔扫视了一眼混乱的大床,纷乱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昨晚的一切如光影一般在眼前闪现。她低头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屏幕已经自动暗了,明亮的镜面反射出她红肿的双眼,手指轻抚上去,软软的,有点儿疼。
这话像是魔咒,罗柔平静了下来,自他怀中抬头,泪眼朦胧,哽咽着问:“昨晚……你根本就没醉对不对?”
傅寒沉默,似不置可否。
罗柔重又疯狂起来,不停地捶打他:“我才十七岁啊,你这个混蛋!流氓!亏我哥还和你称兄道弟,你居然这么对我?!简直不是人!”
他是她一直喜欢的人,的确,罗柔曾梦想着有一天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名正言顺地躺在一张床上,但绝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强迫着发生关系,罔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
“你让我觉得恶心。”
傅寒比她只大一岁,已经上了大学,并且有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难道一厢情愿的喜欢,活该被如此对待?
**
罗柔喜欢傅寒,很多年,她追随着他的脚步,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少时一直在国外读书,跟随他妈妈在国外定居。罗柔就是在有一次跟着妈妈去傅家拜年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他,而后他每次回国,她总是以各种名义央着妈妈带她前去。为了能多见到他,甚至干脆地跟着出国定居上学,再心甘情愿地跟回来,一切,只因有他。
她从不说,以为他知道。
直到他有了女朋友。
听说是大学认识的,长的很漂亮,聚会时傅寒经常带着她,两人感情不错。
罗柔突然觉得没了动力,她为他而考学的梦想成了鸡肋。
高傲如她,选择放弃。
在家人的劝说下,罗柔终于下定决心出国留学,离开伤心之地。除了家人,罗柔出国留学的事只有一两个好友知道,且按她的嘱咐守口如瓶,不对任何人提起。
渐渐地,罗柔没再参加过朋友聚会,她忙着准备各种考试和申请材料。
这中间,听说他又换了新的女友,还是很漂亮,听说他也很喜欢。
两个月前,罗柔陆续收到了来自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六所美国常春藤盟校的录取通知。即便如此,她还是如期参加了六月份的国家统一考试,而无论成绩高低,她都不会去填报志愿,只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尘埃落定,她留学的事在小范围传开。
昨夜朋友们毕业狂欢加上给她庆贺,一行人在ktv唱歌,闹到半夜,又转场去了酒吧。
罗柔喝了酒有些上头,包间里又太过吵闹,看看表都快凌晨两点了,就起身准备回家。
刚到大厅就碰到了人。
对方人很多,罗柔拿着风衣抚着额头朝外走,撞上之后才抬起头,这才发现对方为首的是傅寒。乌压压的一大帮,她也不认识,抬脚准备离开。
却被人挡了路。
“你们接着玩吧,有人送我回家。”傅寒说了一句,然后那些人就走了。
她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钥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生病了,送我回去。”
罗柔以为他开玩笑,抿抿唇直接越过他朝外走。
刚出大门,那人就在身后吐了,罗柔慌得去扶他,被他一身的酒气熏的难受。
这人是喝多了,到底是心软,罗柔开车送他。
到了他的公寓,她将人扶上床,刚准备走,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巨大的拉力传来,她翻倒在床上。
傅寒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双手在她身上摩挲。
罗柔吓坏了,她打他捶他喊他都不管用,无法撼动他半分。
他的唇在她颈间吮吻,罗柔的嗓音已带了哭腔:“傅寒,傅寒你醒醒,我不是你女朋友,我是罗柔,傅寒……”
他的眼神很是清明,丝毫没有醉酒的模样,黑眸深沉的可怕。
他摸索着脱她的衣服。
她大喊救命,却被他以吻封缄。
“傅寒你别借酒装疯,我知道你没醉!”
“我会恨你,永远恨你,一辈子恨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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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干了,喝水。”傅寒对她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只在她想要打翻杯子时强行箍住她的手臂把水灌了下去,而后抽出床尾一早准备好的睡袍,想要给她穿上。
罗柔当然不会领情,她挥手打开他伸过来欲替她穿衣的大手,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顾浑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你们傅家都是一路货色,你二哥强行占了励飒,你现在也如此对我!可惜我上头没能有个亲姐姐,不然你是不是还打算像你大哥那样享尽齐人之福,姐妹共侍一夫?!”罗柔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事实上她和傅家几兄弟关系都很好,若在平时,这些事实断不能拿在台面上嚷嚷,只是被逼到了这种境况,她有些失控,只想用最尖锐的刺将他划伤,直至鲜血淋漓。
傅寒额角的筋脉隐隐抽动,这是他发怒的前兆。罗柔却毫不惧怕,反而挑衅般地斜睨向他,等着他反击。
傅寒的目光沉了又沉,最终只是冷声说了一句:“这些话别让我再听你说第二遍。”
无论如何,这是旁人私人感情,对错都无须他人置喙,更遑论傅寒大哥傅笙二哥傅洌对她一向不错。罗柔自知失言,一时有些讪讪,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再待下去还能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罗柔身上渐冷,这才反应过来浑身□□,哆嗦着下床穿衣,上衣昨晚争扯中被他撕裂了口子,大片领口漏了出来,罗柔勉强捂住,抓起柜子上他的车钥匙,准备离开。
一转身,傅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外面暴雨,你哪儿也去不了,乖乖待在这儿休息。”
罗柔才不理他,一把将他推开,还没走到大门又被拽住,两人又是一阵撕扯。
“你他妈疯了啊,不就是失了身么,老子负责就是了,一大早地给谁找不痛快哪?!”傅寒忍了这么久终于爆发,将人按在沙发上,低吼出声。
罗柔也是暴脾气,平时从来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更不会吃他这一套,被他死死地压着也拼尽了力气朝他吼:“谁稀罕你负责,你给我滚开,别碰我!”
一个不留神,傅寒被她掀翻在地,又挨了一记窝心脚,躺在地毯上半天起不来。
罗柔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傅寒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的阴沉沉的天,骂了句脏话,随后追了出去。
等他追到楼下,罗柔车都发动了,正在倒车。昨晚她本打算送了他回来安顿好,结果被强行留了下来,车子也没进库,停在楼下。
傅寒冲进雨中,想要阻止她。“嘭”的一声,奥迪车尾撞在花坛上,他心下发紧,快步奔了过去。
合离 第29章 罗柔
罗柔冷哼一声,说:“第一,就像书记说的那样,为了她的名声,她不会说;第二,昨晚下大雨,什么痕迹都冲没了,报警也没用;这第三嘛,学校捏着她的软肋,一旦这事曝光,学校会立刻开除她。因此她肯定选择瞒下来。”
“不过她也够倒霉的,摊上这种事儿。”冯音怜叹了口气,一时倒觉得她有些可怜。
罗柔却不以为然,说:“或许这事儿还会给人带来转机呢。”“你的意思是,她以此为筹码逼学校退步?”罗柔笑了笑,闲闲地道:“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这事儿是不是自导自演还有的考察呢,罗柔想,要是此刻能见见陈晨就好了,是不是伪装,不可能毫无破绽。不过至少从眼下来看,她成功了。
“被这事儿一搅,搞得我都没心情了。”小怜有些烦躁,说:“咱还出去吗?都一点多了。”罗柔看了看时间,摇了摇头,“晚上的吧,收拾行李回家,晚上再约。”“行,我也没心情折腾了,先回家睡一觉,一会儿收拾好了来我宿舍,咱们一起回。”
没一会儿隔壁就有了动静,应该是陈晨回来了,本来听书记那意思就是送她去医院检查,现在查完了应该就回来了。罗柔没在意,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居然是傅寒站在门外。
他朝她扬了扬水杯,说:“有热水吗?借点儿。”
罗柔淡淡的笑,让路给他进来,“有,去接吧。”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饮水机咕嘟嘟的响,停了一阵,却不见那人离开,罗柔皱眉,不知道他想干嘛。
“我屋里的钥匙……”傅寒刚起了个话头,罗柔就打断了他,从抽屉里拿过一把钥匙递给他,说:“这几天一直考试,没来得及还你。”
傅寒不接,只看着她,末了才说了句:“你的我没带。”
“你扔了吧,”罗柔毫不在意,把那钥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继续归置,说:“我这锁换过了,还我也没用。”
“昨晚的事……”“我虽然知情但不会往外说,你放心。”罗柔仍是干脆利落的打断他的话,看他手里的杯子一眼,道:“再不走,热水要凉了。”
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说:“对了,我要辞职,不知道用不用写辞职信,还是报备一下就行了?统共也没上几天班,也不用发工资了。”
“你不要这样。”傅寒语气有些冲。罗柔有些纳闷儿,皱眉问:“我怎么了?”她没做什么吧,借水也让他光明正大地进来了,没使欲擒故纵这一招啊,他这反应是要闹哪样?
傅寒却愈发怒不可抑,冷冷地甩下一句,“你留在我那儿的东西?”罗柔明白了,原来是嫌她占地儿了,也对,他身边哪儿里缺的了佳人,顿时了然地回他:“我会尽快搬走的,这钥匙我先留下,一会儿我去收拾,完了直接给你放在客厅茶几上,这样总行了吧。”
“随便!”傅寒大踏步朝外走。
“哎,”罗柔叫住他,说:“你的水。”
傅寒更气了。
很快就收拾好,罗柔把拉着行李箱,正锁门呢,身侧有人说话,吓了她一大跳。
“你干嘛啊?跟门神一样站在这儿。”罗柔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锁,语气中不乏埋怨。
傅寒瞥她一眼,说:“等你。”罗柔愕然,“等我干嘛?”他不是得了失忆症了吧,已经分手了。“你不是来看人的吗?”
傅寒却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她的行李箱,便往前走边幽幽地道:“你不说去我那儿收拾东西么?正好顺路,一起。”
罗柔站着不动,说:“我又没说要自己去,我的意思是一会儿回去让家里的阿姨拿着钥匙过去把我的东西归置好带回家。”
傅寒无语,硬邦邦地道:“我送你回家总行了吧?”罗柔摇头,说:“你不是来看人的吗?我和小怜一起回。”那意思是就不麻烦了,该忙忙你的去吧。
两人正僵持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罗柔回头,见到一娇滴滴的美女站在那儿,听到她说:“你能帮我去买点儿感冒药吗?我喉咙有些难受。”
这话显然是对傅寒说的,罗柔看他俩那眼神交流觉得恶心的慌,扯过傅寒手中的行李箱就要走,却被他握住了手,想挣又挣不开,正要开口斥他,抬头触到他的眼神,乖巧地闭上了嘴。
傅寒对她的眼神很满意,转而对门那边的人道:“我一会儿找人给你送来。”又侧头对身旁之人,“我们走。”
“感冒了就多穿点儿,大半夜的出来溜达也别躺在卫生间,幸亏是昨儿有人进去,要是那人宿舍的卫生间没坏,只怕在那儿待上一天都没人发现,到时候,这戏岂不白演了?”罗柔知道她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人,可是这人是陈晨,无论如何她都忍不住。
果不其然,陈晨的脸色瞬间难难看起来,她冷冷地道:“你什么意思?”
罗柔耸肩,“没什么意思,给你个忠告而已,还有一年,学分修不满的话是拿不到毕业证的,到时候就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就完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晨把脸瞥到一边,余光却在悄悄打量傅寒的神色。
“听不懂最好。”罗柔闲闲地道,下巴微抬,她扫一眼陈晨全身,说:“若是听得懂,你就自求多福。”
两人走了,陈晨还在倚着门框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哭了。
走到走廊尽头的傅寒转头,正巧见她怔然落泪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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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时罗柔和冯音怜打算一起环球旅行,陆恺提出想要同行,被罗柔以军人不能随便出国为由给否了,待要提起‘上诉’,俩人已经上了飞机,气得他肝儿疼。
冯音怜打趣,说:“哟,我是不是太碍事儿了?”罗柔边看杂志边点头表示赞同,“有点儿,我妈把一应公事全都推了,就想跟我一块儿出来玩玩儿,结果我要和你一起,我妈老大不高兴。”“你就给我装傻吧你。”冯音怜佯怒瞪她一眼,见她一派笑吟吟的模样,心知她大概已从上一段恋情中走了出来,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因此也就不再提起。
待两人玩儿了一个月回京,陆恺却出现在机场,刘泽生也来了,结果自然是各上各车。
陆恺自然而然地去牵她的手,罗柔顺势去拉行李箱,躲开了,笑着道:“我自己来。”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新学期开始,罗柔去宿舍第一天就看到陈晨,预料之中。
陈晨仍是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罗柔有时觉得她的外表真是太过无害了,若不是曾经在家时她站在楼梯上的挑衅得意的眼神,自己也会认为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孤身求学却因貌美被众人孤僻,白莲花在男人眼里就这么纯洁诱人。
自知道罗柔和傅寒分手后,陆恺的追求愈发热烈,只是却得不到丝毫回应。罗柔有时会问他:“军人很闲吗?”整日里见他往学校跑。
陆恺一本正经的点头,回她:“你不知道纨绔子弟的标配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每每这时,罗柔总是无语,捧过大束玫瑰,如他所愿接受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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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底,罗柔回家看见谷城的二叔一家回京了,笑意盈盈地上前打了招呼,说:“二叔,今年在京城过年吧,奶奶都念叨您很久了。”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咦,怎么没看见二婶呢?妈妈也不在,去哪儿啦?”
老太太指了指楼上,说:“你妈妈和你二婶有事要谈,在书房呢。”罗柔哦了一声,没再吭声。
没过一会儿,罗柔的二婶姚玉英下了楼,先是和她寒暄一阵,随后地不可察地对罗老太太点了点头。
年夜饭时顾榆借口身子不适没有下楼,罗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饭桌上气氛很是压抑。
罗柔放下筷子,说:“我上去看看。”
顾榆却正对着罗柔室内的美人像沉思,见女儿进来,忙扯过她问:“这是哪儿来的?”罗柔惊讶于母亲的反应,却也如实相告,说:“一朋友送的。”“什么朋友?”顾榆倏地握紧女儿的手。“普通朋友,妈妈,您怎么了?这玉像,有什么不妥吗?”
顾榆轻舒一口气,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贵重,雕刻的又栩栩如生,一时好奇,才想着问问你。”罗柔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又听母亲道:“柔儿,妈妈听说,你最近和一个男生走的很近?”
罗柔忸怩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顾榆神情却凝重起来,严肃地道:“不要和这个人走的太近,记住了吗?”
“为什么?”罗柔不解,以往母亲从来不干涉她的交友的。顾榆叹一口气,说:“陆家是什么底细你知道吗?现在是什么时期,你爸爸和你二叔又是什么身份?一旦你和他有了瓜葛,以后想摘也摘不清,还会影响你爸爸和二叔的仕途,就算我同意你跟他往来,你奶奶也是万万不肯的。”
罗柔不以为意,抱着母亲的手臂道:“那都是传说罢了,他自己还是军人呢,能违法乱纪到哪儿去?妈妈,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想起自己上来的目的,罗柔说:“妈妈,下午二婶跟您说什么了?”
顾榆抿了抿唇,淡淡道:“她是来做说客的。”话锋一转,她直视着女儿的眼睛,说:“小柔,妈妈要离婚。”
合离 第30章 傅寒
罗柔怔住,缓缓从母亲肩上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其实罗柔大抵能够猜到,只是她虽同情母亲年轻时受气,但她也同别的孩子一样,希望自己的家庭是完整的。更何况,在她看来,父亲并非不可饶恕,这二十年他也在懊悔,也在尽力补偿母亲,连奶奶都因父亲数次袒护母亲而搬去二叔家住,因此这段婚姻并非没有维持的必要。
顾榆惨淡一笑,说:“我当然可以像以前那般过下去,圈儿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忍受不了。小柔,妈妈并不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当年我没坚持离婚,真的是为了你。”
罗柔有些心酸,忙握住母亲的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顾榆摇摇头,目光看向虚无的远方,喃喃道:“你不会明白的,这二十年来,我冷落你爸爸,其实何尝不是在折磨我自己,无论怎样冷暴力,他从来都顺着我,我知道,他是在为之前的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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