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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听得女儿打算让林之作女官打扮,苏氏没有不由微微拧起,犹疑着道:“林之能成事吗?莫不如换了卿之,这孩子的性子稳妥些,我也能放心。”
因着先前乃是秦国公俞博过寿,所以兄弟二人早便自麓山书院赶回京中,现下都在秦国公府待着,打算等到俞蕴之产子之后在回书院。
“我倒觉得林之更合适些,虽说卿之性子稳当,但却有些刻板,让其扮作女儿身,定然会生出岔子,林之脾性活泼,且颇有几分聪慧,也能应付不少事情了。”
见着俞蕴之坚持,苏氏终于将此事给应下了。起身欲要离开主卧,忽的想起了什么,径直转过头,开口说道:“那娃娃名叫十一,你好生照看着罢。”
闻声,俞蕴之正色点头,即便她存了利用十一的心思,面对一个将将出世几天的娃儿,也定然要做到无愧于心。
虽说秦国公府内宅之中并不似旁的府邸有那般多腌臜事儿,但苏氏心机手段亦是不缺,上下打点一番,没费多少工夫,便将作了女装打扮的俞林之以及十一这小娃给接入了东宫之中。两个孩子入东宫之后,在俞蕴之的安排下,即刻便安排在佛堂之中,速度极快,便连楚尧都未曾来得及过问半句,辛夷就已然将蛛丝马迹尽数收拾干净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0章 产子
如今俞蕴之极为清楚,她自己个儿便在这两日临盆,宫中紧盯着舒敬轩之人,可不在少数,若是有人胆敢当这个出头鸟的话,俞蕴之自己个儿也不会客气。
因着生产之时要多多走动一番,如此对肚腹之中的娃儿也有些好处,俞蕴之听得太医吩咐,半点儿也不敢怠慢,瞧见外头天色不错,且日头并不很大,便由辛夷这丫鬟搀扶着,往御花园走去。
俞蕴之来御花园之中倒并非为了赏花,而是存了钓鱼的心思。愿者上钩,若是真有人对她肚腹之中的娃儿存了什么腌臜心思,恐怕也不会错过今日的时机。
果不出俞蕴之所料,她将将走过莲花池,便瞧见不远处娉娉婷婷的行来一群女眷,都着了藕粉色的宫人服制,中间簇拥着一着了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的娇美女子,定睛一瞧,不是严琅还有哪个?
见着严琅出现于此处,俞蕴之诧异之余,心下也不由升起几分了然。严琅前世里便是沉不住气的,这一世早便恨毒了她,若是能得了一尸两命的结果,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严琅虽说性子直率,却也不是个蠢笨的,说不准想出了什么法子折腾她,只希望这小娘子莫要做的太过,否则等到孩儿产下,俞蕴之定然会让严琅千百倍的付出代价!
严琅身为太子侧妃,见着太子妃自然要躬身行礼,即便其有百般不愿,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待严琅走得近了,俞蕴之方才瞧着,严琅身畔的宫人怀中抱着一并不很大的波斯猫,雪白的毛发,碧蓝如水的眼眸,当真好看的紧。
想必严琅便打算以这只波斯猫对她出手罢?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讥讽之意,只不过因着转瞬即逝的缘故,未曾被严琅发觉,只开口问了一句。
“严妹妹,你这波斯猫当真生的极好,如今养了几个月了?”
听得俞蕴之问话,严琅艳丽的面庞之上也勾起一丝笑意,抬手将雪白的波斯猫抱在怀中,答道:“回太子妃的话,这波斯猫名为雪团儿,便是因着其浑身仿佛冰雪一般,方才得了这么个名儿。雪团听话的紧,臣妾先前未入东宫之时,便已然养了许久,先前方才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典,将雪团儿给接入华沐苑中。”
严琅抬手揉了揉雪团儿脑袋,后者仿佛应和主人一般,脖颈处挂着的铃铛不住的晃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且还散出一股子浅淡的香气。
鼻翼轻动,俞蕴之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雪团儿脖颈处挂着的铃铛,开口问了一句:“妹妹身上透着一股子奇香,嗅着当真好闻的紧,也不知是何香料制成的?”
听得俞蕴之问话,严琅面上划过一丝惊慌之色,不过其收敛的极好,未曾露出马脚,只轻声回答道:“便是以鲜花汁子熬了,再辅以蜂蜜、花雕、沉香木、苏合香一起按分量合成,方才得了此香。”
闻言,俞蕴之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似笑非笑的睨了严琅一眼,道:“妹妹这香料中苏合香的分量应当不少,原本滋味儿浅淡的香料,现下一嗅便能分辨出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此刻俞蕴之自然是发觉了严琅的手段,无非便是以苏合香的气味儿遮掩住了麝香的味道,眼下她临盆在即,只消与分量颇重的麝香接触一会子,恐怕便有些危险了。
俞蕴之是想借机除掉心思腌臜之人,但却未曾打算将自己给赔上去,所以在严琅将雪团儿送上前,欲要让俞蕴之抱上一会子之时,俞蕴之只轻笑一下,抬手接过雪团儿之时,狠狠地扯了一下雪团儿腿上的毛发。
只听这波斯猫惊叫一声,猛然冲着俞蕴之细白的皓腕狠狠抓了一下,留下极为清晰的血痕,俞蕴之大抵是受了惊,此刻娇艳的面庞之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贝齿紧咬红唇,都溢出丝丝殷红血迹,两手捂着高耸的肚腹,往辛夷身上仰倒。
辛夷自然是清楚俞蕴之的心思,赶忙将主子仔细扶好,瞧见那只造孽的波斯猫,冷声叫道:“还不快将那畜生抓住,若是太子妃娘娘生出什么事端,你们都要赔命!”
俞蕴之今日自东宫之中带出的宫人,一个个身手都灵活的紧,没费多少工夫,便将受了惊的雪团儿给死死按住。一旁的严琅瞧见这么一番变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强忍住心下的慌乱,欲要将那只波斯猫给讨还回来。
“雪团儿也并非有意,还望太子妃娘娘放过它罢!”
见着严琅现下都死不悔改,俞蕴之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此刻她是真真难耐的很,大抵是因着麝香的缘故,她现下也发动的厉害,指甲用力往腿间一划,先前备好装了血的鱼泡尽数碎裂开来,将薄薄的一层裙衫登时染成了血红之色。
裙衫上的血迹让严琅更为惊慌,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雪团儿了,只希望将波斯猫脖颈处的紫金铃铛给取下来,若是被人发觉其中藏了麝香,恐怕她的性命便要交代于此处了!
此刻俞蕴之靠在辛夷耳边,忍痛开口说道:“铃铛!”
听得主子言辞之中难以压制的痛苦之意,辛夷登时也有些急了,让半夏白芍两个扶住俞蕴之往东宫赶去,而后自己将那只脖颈处挂着紫金铃铛的波斯猫制在手中,而后狠狠地刮了严琅一眼,赶忙跟上半夏白芍的脚步,往东宫赶去。
瞧见雪团儿被辛夷带走,严琅登时便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艳丽的面容登时苍白如纸,疾步往前追,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辛夷的脚步。到了后来,因着心下惊恐不已,严琅身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眼前一黑,便径直栽倒在地上。
太子妃浑身染血,被带回东宫的消息,顷刻之间便被传了个遍,届时楚尧将将下朝,听得此言,心头猛然一缩,便仿佛被人用力攥住一般,再也顾不上所谓的仪态,运起轻功掠身一跃便朝着东宫行去。
此刻太医早便到了东宫之中,安贵妃与皇后来的早些,便在舒敬轩院外不住来回行走着。苏氏知晓女儿被严琅谋害,若说一开始对换子一事还心存芥蒂,到了此时也无转圜之机,只希望璞儿能母子平安,便是菩萨保佑了。
待苏氏入了寝殿之中后,不多时,楚尧也来到舒敬轩前,现下这人早便没了素日的温和持重,衣着散乱,额间冷汗满布,急不可耐便要往寝殿之中冲去,还是安贵妃给拦了住,未曾让其做出傻事。
“莫要慌张,女子头胎虽说都有些艰辛,但太子妃有太医照看,也不会有何大碍,你便好生在院中待着,莫要入内添乱了!若是被血气冲着,之于你们夫妻二人,都有些不利。”
听得此言,即便楚尧再是忧心,也不敢擅自闯入其中,只是不住地在庭院中来回行走着,听得寝殿之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恨不得入了寝殿替俞蕴之受这份儿苦楚。
头胎本就难生,俞蕴之从未想过产子竟然如此之痛,那股子钻心的疼痛便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此刻她疼的微微发颤,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俞蕴之虽说早便料到孩儿会在近些时到来,但真到了临盆的份上,当真是让她疼的恨不得直接死了!
俞蕴之便仿佛脱水的鱼一般,大滴大滴的汗珠儿混着泪水不住落下,两手死死抠进锦被之中,口中咬着巾子,忍过了一波疼痛。
俞蕴之此刻也是发了狠,不管不顾身上的疼痛,听着周围似真似幻的呼喊声,当下便使劲了力气,希望将孩儿给生出来,却仍是无济于事。
“主子,您用力啊!”
宫中的嬷嬷一边查探着俞蕴之身下的情况,一边给俞蕴之喂了一些雪蛤羹,省的她失了力气,到时可就危急了。
俞蕴之即便眼下吃不下东西,也强逼着自己吞咽,她不能没有这个孩儿!谋划了这么久,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儿的话,那她还有何用处?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俞蕴之整个人儿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上*的,再也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一旁的苏氏看着心急,赶忙去了外间,问过太医之后,便忙取来先前备好的参片给小姐含着,生怕蕴之就这么昏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主子,您再用些力气,已经看着头了!”
听着嬷嬷惊喜的言语,俞蕴之便又觉得自己身上盈满了力气,她银牙紧咬,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要将这个孩儿给生下来!到了最后,只听得周围传来一阵孩儿的啼哭声,俞蕴之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径直昏迷了过去。
索性俞蕴之早便将事情交代给了苏氏,待孩子出生剪断脐带之后,未经稳婆的手,苏氏便将男娃娃给抱入怀中,而后一直候在外间儿的俞林之也将食盒儿之内的十一给抱了出来,将两个孩子不着痕迹的交换一番。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1章 紫金铃铛
俞蕴之临盆之际,寝殿之中伺候的宫人并不算少,俞林之一直将红木食盒摆放在脚边,趁着与苏氏一齐给小娃擦洗穿衣之时,装作不经意的将床榻旁挂着的帷帐给扯了下来,遮掩住众人的视线,等到帷帐被众人收好之后,被苏氏抱在怀中的娃儿,便已然是小十一了。
幸而俞蕴之为了以防万一,亲手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大红襁褓,如此俞蕴之方才能够这般容易的过关。到底是嫡亲姐弟,俞蕴之当真没有看错人,俞林之即便将将十岁罢了,但在此番险要的情形下,居然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在墨兰帷帐的遮掩下,出生未到一刻的小娃娃,连带着身上的大红襁褓,都被一齐送入了早先便通开气孔的食盒儿之中。
手中提着这颇有分量的食盒儿,俞林之当真忐忑非常,小心翼翼的行在以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带着他的小外甥回到佛堂之中早便准备好的暗室之中。
知晓长姐生出换子的想法,一开始俞林之自然是不赞同的,但俞蕴之早便下定决心,旁人如何相劝,都不能打消她的念头。事已至此,俞林之无法,便应了苏氏,扮作小宫人的模样,将出生不久的外甥给送出宫去。
因着将将出世的娃儿不能见风,所以俞林之也未曾即刻坐马车回到秦国公府之中,警惕地打量着周遭,发觉并无任何异样之处时,方才将红木食盒儿的盖子掀了开,瞧见里头睡得极为安稳的小娃娃,俞林之一时之间倒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儿。
在听说长姐发动之时,母亲便将牛乳煨在小炭炉子上,俞林之将瓷罐儿之中的牛乳倒入茶盏之中,等了一会子,将牛乳送入口中试探温度后,发觉也不算烫口,这才取了八仙桌摆放着的调羹,一勺一勺的将牛乳喂给小外甥。
话说俞蕴之生产过后,早便脱力昏厥,因着先前的谋划,被嬷嬷抱在襁褓之中的娃儿,正是先天体弱的小十一,小十一哭声奄奄,便仿佛猫叫一般,听着让人分外心疼。嬷嬷瞧着皇长孙这幅模样,也没有多少分量,身子着实算不得康健。
苏氏在一旁瞧着,取了袖襟之中的锦帕拭了拭眼角,端和秀丽的面庞一片煞白,抽哽着道:“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明明好生生的娃儿,太医先前诊脉也未曾发觉端倪,怎的被猫抓了一下,产下的孩儿竟然如此虚弱?”
此刻接生嬷嬷面上也不由现出一丝惶恐之色,怀中的娃儿这般矜贵,但身子却虚弱的很,此事若是被明帝知晓,恐怕他们这一起子奴仆都要给皇长孙赔命!
苏氏冷眼扫见接生嬷嬷面上冷汗津津,心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幸而林之聪慧,先前未曾露出马脚,否则若是被旁人发觉小十一,秦国公府恐怕就百口莫辩了!
现下也不好再耽搁下去,安贵妃与皇后都候在外头,苏氏抿了抿唇,强压住心中的忐忑,自接生嬷嬷怀中接过小十一,仔细拢了拢襁褓,这才将其抱到外间儿。
楚尧早便等的心急如焚,听得外间儿的响动,赶忙入了其中,一眼便瞧见苏氏颇为冷凝的面色以及微微泛红的眼眶。楚尧心下咯噔一声,上前几步,哑声开口问道:“岳母,蕴之现下如何了?她身子无事罢?”
听得楚尧的问话,苏氏颓然的摇了摇头,低声答道:“蕴之并无大碍,只是伤了元气,径直昏迷过去,若是日后好生将养着,也算不得碍事。”说到此处,苏氏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怀中的娃儿,斟酌着道:“蕴之并无大碍,但皇长孙瞧着着实虚弱的很,想来、想来是不成了!”
“不、不成了?”
楚尧面色登时苍白如纸,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明明今晨上朝之时,蕴之身子还并无大碍,只不过被一只畜生抓了一下罢了,怎会落得现下的结果?
僵硬着身子,楚尧颓然地将大红襁褓接入怀中,襁褓之中的娃儿瞧着便不似身体康健的,整个人儿瘦的仿佛奶猫儿一般,大概是楚尧抱着他有些难耐,小十一抽哽着泣泪,细弱地几乎难以分辨。
“为何会如此?本殿的孩儿为何会这般虚弱?太医呢!太医!”
楚尧此刻便仿佛一头狂躁的狮子一般,不断地怒吼着,吼声之大,将怀中的小十一吓得小脸青白,不住地打着嗝儿,涎水流入襁褓之中,渗入了大红的锦缎里头。
先前楚尧的吼声将安贵妃以及皇后都给惊动了,因着俞蕴之所生的乃是安贵妃嫡亲的孙子,后者即便不喜俞蕴之,此刻也是急躁的很,再也顾不得所谓仪态,猛然冲入外间儿之中,行至楚尧身畔,扫了一眼面色青白的娃儿,窈窕的身子也不由踉跄一下。两手死死攥住翠微的手臂,因着力道未加半点收敛,已然将翠微细嫩的皮肉抠破,氤氲着血迹染红了袖襟。
即便如此,翠微也不敢再此刻激怒安贵妃,只是强忍着疼痛,扶着自己的主子,不敢有半点儿怠慢之处。
一旁站着的秦皇后即便此刻未曾亲眼见着小十一,安贵妃这幅模样也让她心下有了底,看来这金尊玉贵的皇长孙身子并不如何,大抵是养不活了,方才会让安氏如此失态。
思及此处,秦皇后保养得意的面庞之上便现出一丝隐晦的笑意。先前老大获封太子,俞蕴之身为太子妃,为楚尧怀了嫡出血脉,一下子在明帝心中的分量便重了不少。现如今因着严琅养的一只波斯猫,所谓的皇长孙看来也保不住了,这位严侧妃当真是个胆大包天了。
此刻太医也入了外间儿之中,一共有五位太医,轮番给小十一诊脉。小十一是胎里带毒,方才虚弱的很,太医即便诊过脉,也不敢妄自开口,言道俞蕴之是中了毒方才如此。
楚尧现下整个人恨得紧咬牙关,在他看来,若是没有严琅这个贱妇,蕴之与他的孩儿也不会虚弱至此,都是严琅的错!
辛夷一直在暗处端量着太子爷的神色,发觉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哀声开口道。
“因着有孕要多走动走动,今日主子便去御花园中散步,却未曾想到遇见了严侧妃。以往奴婢可未曾见过严侧妃养过什么波斯猫,偏生今日那只名为雪团儿的波斯猫却出现在御花园之中,好巧不巧的惊了主子!”
辛夷如此开口,便仿佛热油浇在了烈火之上,登时让楚尧与安贵妃二人气怒的更为厉害,恨不得即刻将严琅给打杀了,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严琅!严琅!”
薄唇一开一合,楚尧一字一顿的吐出严琅的名字,其中透着的杀意,让外间儿之中候着的诸人颇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偏生辛夷不知收敛二字到底为何意,将先前挂在雪团儿脖颈处的紫金铃铛给取了下来,躬身往前送去,径直开口说道:“劳烦几位太医帮忙查探一番,瞧瞧这紫金铃铛之中到底放了什么腌臜物什,方才让主子落得如此境地!还害了小主子!”
听得此言,太医不经意扫见楚尧带着杀意的眸光,登时便吓得两股战战,忙不迭的将那拇指大小的紫金铃铛给放在掌心之中。嗅着自铃铛中溢出的香气,这位胡子花白的老太医一时之间眉头紧蹙,分辨了好一会子,方才笃定的开口道:“紫金铃铛之中有分量不轻的麝香,想必太子妃是临盆在即,再加之麝香的刚猛药性,方才引得发动,损了肚腹之中的娃儿。”
“麝香?宫中怎会有麝香这等腌臜东西?蕴之乃当朝的太子妃,在临盆之际竟然被麝香给近了身!东宫诸人到底是如何照看太子妃的?连麝香被侧妃取用之事都查不出,太子殿下您要如何给我们秦国公府一个说法?”
苏氏悲怆的哀戚出声,瞧见被楚尧抱在怀中的小十一,一时之间也存了几分愧疚。这孩子已经注定保不住了,便帮他们俞家一次罢!
面对苏氏的诘问,楚尧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刻怀里襁褓之中小十一微微动弹了一下,将楚尧自愠怒中惊醒,赶忙开口说道:“太医,你快些给皇长孙诊治一番,定然要保住这孩子的性命!”
闻言,老太医着实也有些为难,先前他给皇长孙诊过脉,知晓这孩子是胎里不足,即便拿了灵丹妙药吊着命,恐怕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老太医将小十一径直放在外间儿的八仙桌上,粗糙的指尖搭在仿佛藕节儿一般的小手上。这孩子身上还有些肉,但瞧着便极为虚弱,面上的青白之色也不似长命之象。仔细探听小十一几近于无的脉象,老太医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只得颤巍巍的跪倒在楚尧面前,低声道:“太子殿下,请恕臣无用,老臣之于皇长孙的身子,着实没有法子,现下可以取来百年老参,添补些血气。”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2章 出宫
便连宫中医术最为高超的老太医都如此开口,看来这个娃儿当真是不中用了!楚尧闭了闭双眸,两手撑着紫檀木桌的边角,方才未曾让自己失态。如今蕴之还昏迷不醒,若是她知晓了自己的娃儿恐将不久于人世,这该如何是好?
楚尧都不知该如何对俞蕴之开口,便是因着严琅这恶毒妇人,方才毁了他们夫妻二人的长子,严琅当真该杀!
见着楚尧面上的暴戾之色,苏氏眉眼低垂,眼眶处微微红了三分,瞧着也是一副极为忧心的模样。先前蕴之产子,倒并无什么大碍,现下只不过是脱力昏迷过去罢了。
眼下真真正正让苏氏放心不下的,是处于佛堂暗室之中的娃儿,林之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岁小娃罢了,若是被旁人发觉半点儿端倪,今日之事恐怕便无法善了了。
以锦帕拭了拭面上的泪痕,苏氏眉眼处划过一丝冷意,扫了一眼裹在大红襁褓之中的小十一,冷声开口道。
“现下蕴之未醒,孩子便交由你们看顾罢,臣妇暂且先去佛堂之中抄经,也好为这娃儿祈福。”
话落,苏氏当真没有半分流连,待行至辛夷这丫鬟身畔时,低声开口说道:“照顾好蕴之以及小十一,莫要着了旁人的道。”
之于苏氏的吩咐,辛夷自然是不敢怠慢,登时便极为恭谨的应了一声,随即入了寝殿里间儿,想来是去亲自照看俞蕴之了。
苏氏独身一人往佛堂之中行去,面上蒙着一层寒霜,如今俞蕴之产下的孩儿养不活,她这身为母亲的,心灰意冷也是自然。现如今明面上是因着严琅在波斯猫脖颈处系着铃铛之中藏了麝香,方才导致蕴之难产。
但暗地里苏氏却是清楚的很,蕴之身子并无半点大碍,将才产下的娃儿也康健的很,与气息奄奄的小十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仔细打量了走遭一圈儿,发觉并无什么可疑之人,苏氏这才缓步行入佛堂之中,七拐八拐方入了其中暗室,推开特制的石门,一阵震天的哭嚎便传入苏氏耳中。
此刻俞林之还着了一件儿藕粉色的宫人服制,怀中抱着一个大红襁褓,笨拙的诱哄着,听得石门被推开的声响,警惕的转头,见着来人是苏氏时,方才放下提着的心,求饶道:“母亲,小外甥也不知是何缘故,哭闹不休,若非这暗室的石门乃是特制的,现下儿子早便藏不住他了!”
苏氏径直上前几步,熟练地将大红襁褓给接入怀中。即便小十一已然出生了四五日,身子还不若这娃儿有分量,抬眼儿瞧见那憋得通红的小脸儿,此刻还在一抽一抽的哽咽着,豆大的泪珠儿沾了满面,苏氏一手托着小娃的腰,另一手取了锦帕,小心翼翼的将娃儿面上的泪痕拭去。
“可给你外甥喂牛乳了?”
听得问话,俞林之登时重重颔首。这小东西一到了苏氏怀中,顷刻之间止了哭嚎,乖巧的极为惹人疼爱。俞林之瞪了小东西一眼,方才开口道:“自然是喂了的,长姐的嫡子,林之哪里该怠慢半分?”
见着俞林之这幅捻酸带醋的模样,苏氏也不由哑然,径直说道:“日后你这小外甥便会被接回咱们秦国公府,因着其身份特殊,日后万万不可吐露出半个字,只说是咱们半月之后,入万安寺进香之时,在山门外捡着的,因着对皇长孙心存不舍,方才养在身畔,可记住了?”
“自然是记住了,母亲您便放心罢?可是即便咱们将小娃养在身畔,又要给他什么身份?若说是您的养子,到底是差了辈分,但若是大哥的养子,恐怕日后议亲便艰难了罢?毕竟在高门大户之中,所谓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都心知肚明,难不成真让外甥背着一个养子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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