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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5章 泓彦
话说楚尧行至永宁宫之时,安贵妃心下还颇有几分欢喜。自打楚尧被明帝封为当朝太子之后,日日着实忙乱非常,有时连晨昏定省都做不到,如今居然会在下午来到永宁宫中,当真是极好的。
楚尧极为恭谨的冲着安贵妃躬身行礼,因着心中记挂着小十一的身子,所以也未曾有半点儿与安贵妃虚与委蛇的打算,便径直将自己个儿心中的想法给吐了口:“母妃,儿臣记得您这永宁宫之中,还有一支百年红参,如今小十一的身子颇有些单薄,您便将百年红参舍给儿臣如何?”
听得楚尧所言,安贵妃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凤眸微微眯起,冷声质问道:“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永宁宫,便是为了讨要百年红参?还是为了一个注定活不长的病秧子?”
即便清楚小十一身子骨儿当真极差,但安贵妃如此言辞,还是让楚尧心头不由抽疼一下,眉头微蹙,开口说道:“母妃,小十一也是您的嫡亲孙儿,即便他身子不好,也比一支红参珍贵许多,现下便当儿臣求您了!”
东宫没有百年红参,并非意味着百年红参乃是天下罕见的珍宝。只不过因着先前楚尧佯作一幅温和表象,半点儿没有收敛财物的意思,即便得了些罕物儿,也献到明帝与安贵妃手中了,所以东宫当真能称得上清贫二字,没有多少珍稀药材。至于太医院之中,药材说是不少,但颇有些年份的药材都被宫中的贵人给定下了,楚尧不好随意讨要,才求到了安贵妃这处。
安贵妃涂了艳色胭脂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缓缓抬手,摒退了正殿之中伺候着的宫人,讥讽着道:“求我了?阿尧,一个注定不能成事的孩子,现下给舍了,还为时不晚。此刻将心思放在小十一身上,待到其离世那日,也只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可莫要似俞蕴之一般蠢笨!”
即便楚尧早便清楚自己母妃的性子,此刻听得安贵妃这番言辞,也不由一阵心冷。小十一乃是她的嫡亲孙儿,现下却被弃如敝履,如此功利的妇人,当真是他的母妃?
楚尧鹰眸之中划过一丝异色,颇有些失望的别过头去。
在安贵妃心中,小十一的性命还不若一支红参重要,此番心性,着实是冷漠非常。
“母妃当真不能将红参赠与儿臣么?您现下也用不着这味药材。”
见着楚尧如此执着,安贵妃心下对俞蕴之的厌恶更添了几分。若不是俞蕴之这个蠢妇太不争气,被严琅这贱蹄子给暗算了,还生出一个活不长的病秧子,阿尧何至于此番模样?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即便出身大族,依旧靠着勾引男人过活!
沉吟了好一会子,安贵妃眉眼处划过一丝亮光。仿佛削葱根一般的玉指轻叩着紫檀桌面,低叹一声道:“不过是一支红参罢了,母妃也并非舍不得,关键这支红参乃是你舅父送入永宁宫的,若是用在小十一身上,你舅父虽说不敢生出半点儿怨言,只不过情分上着实有些过不去。”
听得舅父二字,楚尧整个人好似如坠冰窟一般。僵硬的缓缓颔首,说道:“那儿臣便去与舅父商量一番即可。”
“咦!且慢。”
安贵妃自然是不欲让楚尧因着此种小事儿便入了忠勇侯府之中,红唇一张一合,说道:“若你亲自去了安家,你舅父哪里能违拗当朝太子的心思?以势压人之事,自然是颇有些不妥的,莫不如以情服人,想必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何为以情服人?”
“如今你轻红妹妹已然一十有三,模样气度比之年前还要出挑不少,母妃打算在轻红及笄之后,便将其迎入东宫之中,许一个侧妃的位分。原本东宫只允许有两位侧妃,母妃自己个儿还颇有些为难,现下严琅行出此等恶毒之事,正巧将位置让给了轻红。”
严琅取用麝香,便是为了谋害蕴之肚腹之中的娃儿,但在母妃眼中,却只瞧见了严琅侧妃的位分。安家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小小侯府罢了,若非有安贵妃的帮扶,恐怕早便没落了!现下还一直盯着东宫,当真是胆大包天!
原本楚尧对安轻红并无半点儿感觉,现下却平添了几分厌恶。若是忠勇侯府没有安轻红、安姒锦两姊妹,母妃是否也便不会如此偏执?若是安家姊妹不在这世上就好了!
鹰眸之中现出一丝隐晦的杀意,但安贵妃却未曾发觉,颇有些欢欣的等着楚尧应声。反正阿尧离不开这支红参,届时将侧妃之位许给轻红,当真是两全其美之举!
颓然地闭了闭双眸,楚尧从未像此刻一般,对安贵妃这么失望。自己即便身为太子,是母妃十月怀胎所生,在其心中仍是比不过安家!比不过她所谓的亲弟弟!
安贵妃此刻也并不心急,似笑非笑地瞧着楚尧,不发一语,指甲上涂着的蔻丹,艳丽的仿佛鲜血一般。
“儿臣应了母妃便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之位,原本便是为轻红妹妹准备的。”
事已至此,楚尧不得不妥协,应了安贵妃的条件,心中的屈辱之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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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入了夜,楚尧便差使身边的侍卫将红参送到了舒敬轩中。辛夷查探一番,发觉这红参的品相当真极好,以这药材来给小十一吊命,应当也能挺过一段时日。在俞蕴之月子坐完前,大抵应当无事了。
小十一的身子骨儿,真真仿佛无底洞一般,须得得着品相极好的药材,方才能有些效用。这百年红参万金难求,也挺不了多少时日。记得四叔手下的善宝阁之中还有一些年份颇为久远的铁皮石斛,看来是时候让辛夷去讨要一番。
日子仿佛流水一般,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俞蕴之便出了月子。
在这一月之间,明帝与安贵妃都未曾前来舒敬轩半步,只有秦皇后与秦太后不痛不痒地送来些药材,也便罢了。常言道,天家本无情,原本俞蕴之还不信,现下却真真领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出乎俞蕴之意料的是,和亲王楚亦与二皇子楚孟知晓小十一身子不妥,皆寻来不少珍稀药材。和亲王送入东宫的乃是品相完整的天山雪莲,而楚孟送过来的则是一支巴掌大的血灵芝。两者送来的都是极为难得的罕物儿,坊间有传言,说是血灵芝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虽说传言做不得真,但也能证明血灵芝有多珍贵。
有了这两味药材,说不准能让小十一多活些日子,若是运道好的话,保住性命也是成的。
将天山雪莲与血灵芝都交到辛夷手中,由其亲自调配药材,熬出药汤喂入小十一口中。明明是个将将满月的娃儿,却乖巧的让人心疼不已,苦的让人连胆汁都呕出来的药汤,小十一便仿佛浑若未觉一般,将汤药喝的一干二净。照顾这样的娃儿,也不费什么气力。
午夜梦回之际,俞蕴之便会想起被她送到秦国公府的和安,也不知父亲见着和安之后,到底是何想法,定然被她这不孝女给气着了。
和安是否也像小十一这般乖巧?模样生的像她是像楚尧?自己怀胎十月产下的娃儿,俞蕴之一眼给未曾瞧见,思及此处,她便不由红了眼眶。
眼下还是好生将小十一照看妥当即可。原本俞蕴之是打算以一死胎来将和安替换的,但阴差阳错之下,苏氏将小十一送入宫中。如今俞蕴之便将小十一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即便他二人并无血缘羁绊,亦是如此。
辛夷这丫鬟的医术极为出挑,再加之天山雪莲、血灵芝以及旁的珍稀药材,小十一的身子一日一日的有了好转,皮肉也不再透着难掩的青紫色,反而带着几分红润。这娃儿每每瞪大双眸望着俞蕴之,好似要将后者的心都给融化了。
知晓小十一身子好转的消息,不止俞蕴之一人欢喜,便连楚尧亦是激动的难以自抑。那日饮了不少酒液,带着醉意来到了舒敬轩中。如今俞蕴之还未好全,不能承宠,但楚尧却丝毫不在意此点,当夜仍是坚持歇在了舒敬轩寝殿之中。
宫中最是藏不住消息,小十一身子好转,俞蕴之等人心生欢喜,但却有人恼恨至极,明明是一个快死了的病秧子,竟然能撑了好一阵子,若是真真救治好了,岂不是皇长孙的位置又会落回东宫之中?
如此调养了半月有余,小十一连哭声都洪亮不少。明帝知晓皇长孙身子渐好,也纡尊降贵,亲自来舒敬轩中探望一番,足足停留了两个时辰,被小十一的童子尿打湿了龙袍,方才离开舒敬轩之中。
即便被小十一如此‘怠慢’,明帝也未曾生出半点儿不虞之意,回到未央宫之中,寻出了先前挑选好的名字,吩咐总管康乐书,下旨为小十一赐名儿,名为楚泓彦。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6章 盈盈依兰香
时隔一月,小十一才终于有了大名儿。原本以为活不了几时的娃儿,现下居然身子渐好,着实是出人意料。
俞蕴之心下清楚,阖宫之中不少人都紧盯着舒敬轩,若是一有时机,他们便会对小十一出手。因此,俞蕴之便派辛夷亲自看顾着,生怕小十一为旁人所害。
这日,俞蕴之将将用过早膳,便见着一约莫十二三的宫人疾步走上近前,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方才开口说道:“主子,苏德妃现下正在舒敬轩外,可是将苏德妃给请进来?”
听得苏姒霏居然来到此处,俞蕴之当真颇有些诧异,不过苏姒霏现下的身份着实不低,乃是正一品的四妃之一,若是按着辈分算,还称得上是俞蕴之的长辈,自然是不好怠慢了。
抬手轻晃了晃怀中的襁褓,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色,温声开口说道:“还不快请苏德妃进来,快些将上好的六安瓜片给备上,这茶叶乃是今年的新茶,滋味儿清香袭人,苏德妃定然会极为满意。”
之于俞蕴之的吩咐,这小丫鬟自然是不敢违拗,登时便退出正殿之中。过了一会子,俞蕴之未曾抬眼儿,鼻端便嗅着一阵淡淡的依兰香,掩住眸中的讽色,微微勾起菱唇,说道:“苏德妃怎的今日来我这舒敬轩中了?当真是让蕴之受宠若惊。”
俞蕴之此番客套生疏的言辞,让苏姒霏杏眸微暗,不过其清丽的面庞之上也未曾现出半点怒意,毕竟早在她利用俞蕴之之时,她们二人所谓的姊妹之情,便已然断了。
且苏见深是因着俞蕴之的缘故,方才丢了性命。晋阳侯府也就自此败落,苏姒霏好歹也是晋阳侯府的嫡出姑娘,对于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敌,哪里能半点儿不恨?
不过即便心下恨毒了俞蕴之,苏姒霏面上却勾起一丝浅笑,取了锦帕掩了掩红唇,笑道:“姐姐您如此开口,便当真是有些见外了。您可是妹妹的嫡亲表姐,妹妹入宫还是托了姐姐您的福分,此番大恩大德,着实是没齿难忘!”
苏姒霏口吐的词句,俞蕴之半个字都不会信,上下打量了苏姒霏一番,发觉这小娘子着实称得上是容光焕发,晋阳侯府抄家之时的憔悴之色,此刻半点儿也瞧不见了。先前圣人连在储秀宫中歇了好几日,想必这位堂堂德妃娘娘,有习了什么新鲜手段,方才让明帝这般割舍不开。
明帝已经是快到知天命的年岁了。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将自己的精力耗在女色上头,说明苏姒霏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俞蕴之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娘子一眼,发觉其容色比往日更盛三分,未入宫前的清冷之态,早便仿佛过眼云烟,再也寻不着半点儿踪迹。
苏姒霏除了姿容更艳,倒也并无旁的不妥之处。俞蕴之还未放下心,陡然分辨出苏姒霏身上浅淡的香气,好似并不单单只是一种依兰香,其中还掺杂着极为浅淡的麝香,还真是为难她了。
菱唇微勾,俞蕴之用手扯了扯怀中宝蓝色锦缎所制的襁褓,不欲让苏姒霏身上那股子腌臜气息冲撞了小十一。
此刻俞蕴之径直开口道:“苏德妃近来也是颇为得意,父皇已然接连四五日歇在了储秀宫中,也不知苏德妃何时再为皇室开枝散叶呢?”
俞蕴之此刻明显话中带刺,因着先前小产伤了身子的缘故,苏姒霏又未曾好生调理,现下若是再想有孕,着实是有些艰难了,此刻俞蕴之如此开口,便相当于生生往人家伤口里戳。
听得此言,苏姒霏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僵硬几分,低眉敛目,掩住杏眸之中的杀意,巧笑倩兮的开口道:“姐姐您也清楚妹妹的身子,自然不似姐姐这般好的福分,能产下皇长孙。不过即便姐姐您将皇长孙照料的极好,也不能太过良善,如今严侧妃还被禁足于华沐苑中,也不知姐姐您到底是何想法?”
苏姒霏若是不提及严琅,俞蕴之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想不起这号人物。此刻不由微微蹙眉,思量了一会子方才开口道:“似麝香那等腌臜物儿,便不能出现于禁宫之中,想要以麝香夺宠,当真是痴人说梦。苏德妃瞧着严琅这般狠辣妇人,现如今不还是受人唾骂?本宫如今还不知该如何处置严侧妃才好,等到殿下有了决断,再出手也不算迟。”
“妹妹说姐姐良善,现下可不就印证此事?若是有人胆敢损害妹妹的骨血,那我定然不会轻饶那人,十倍百倍的将自己所受过的苦楚加之于那人身上,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俞蕴之此刻轻笑着摇头:“苏德妃便莫要打趣于我了,所谓良善二字,我当真称之不上,眼下严侧妃还禁足于华沐苑中,也是殿下的心思,与本宫毫无关系。”
俞蕴之当真不愿与苏姒霏虚与委蛇,只不过明面上也不好过分怠慢于这小娘子罢了。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姒霏方才自舒敬轩中离去,话里话外无非便是让俞蕴之处置严琅罢了,也不知其到底是何心思。
径直回到寝殿之中,将小十一交给乳母看顾着,俞蕴之冲着白芍吩咐一句:“白芍,从御膳房中取一碗金丝血燕过来,我要去书房给殿下送去。”
闻言,白芍面上倒是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毕竟俞蕴之好些日子都并未主动去过太子爷的书房之中了,如今这般言道,还真真是让白芍有些疑惑。不过主子有主子的心思,自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便能妄自揣测的。
“奴婢省的。”
白芍应了一声之后,当下也不敢耽搁,直接出了主卧之中,往御膳房去了。
若是平日里,不过是去御膳房中取一碗金丝血燕,自然无需白芍这女官亲自过去的,不过因着俞蕴之身份贵重,白芍对入口的吃食真真是极为上心,丝毫不敢怠慢。俞蕴之见着她如此杯弓蛇影的模样,心下好笑,也便并未提点。
过了好一会子,白芍这丫鬟方才回来,面上露出些许汗意,巴掌大的小脸也有些涨红,显然是走的急了。
她手中提着红木食盒,也并未交到俞蕴之手中,直接说道。
“主子是现下便去太子爷书房之中吗?”
俞蕴之唇畔微勾,轻轻颔首。
见状,白芍便直接从怀中取了帕子,将面上现出的几分汗意给拭去,这才恭敬的跟在俞蕴之身后,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身为当朝太子,楚尧时时刻刻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眼下因着匈奴来使一事,颇有些忙碌,所以回舒敬轩的次数也少了些。
匈奴几次三番的在边城之中劫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明帝都恨不得亲自派兵,将这起子匈奴给荡平了,偏生大乾王朝没有帝王御驾亲征的先例,明帝此番想法,自然也被当朝御史给压了下去。此次关西之战,大乾王朝的军士也未曾占到什么便宜,毕竟匈奴的骑兵着实不好收拾,两方也只不过算是平手罢了。
大乾王朝与匈奴原本便是世仇,现下还处于战时,匈奴竟然派来使臣,着实有些出乎俞蕴之意料。饶是如此,事情也与她并无太大关联,毕竟匈奴乃是与前朝牵扯甚多,之于后宫却并无什么干系。
转眼间便行至了东宫的书房,书房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他二人见着俞蕴之过来,当下也不敢怠慢,冲着俞蕴之恭敬的抱拳行礼。
“臣等见过太子妃。“
见此,俞蕴之倒也并未吝惜面上的笑容,直接开口道。
“劳烦二位进去通报一声,说本宫来给殿下送血燕来了。”
俞蕴之心下清楚的很,给楚尧守在书房前头的侍卫,一个个都极为能耐,万万不能以奴婢视之。所以俞蕴之对待奴仆的态度,倒是东宫各位主子之中最为和蔼的。
且俞蕴之身为太子妃,身份自然矜贵得很,宫人们半点儿不敢薄待了。
“那太子妃便先等上一等,臣进去通报一声。”
面前的侍卫面色未曾变动半分,俞蕴之冲着他微微颔首,也并未多说什么。
待那侍卫进去之后,里头便传来一道略有些喑哑的声音。
“是蕴之来了,那便进来罢!”
闻声,俞蕴之凤眸微暗,莲步轻移,素手将雕花木门给推开,径直入了书房之中。
也不知到底是怎的回事,楚尧近来一日比一日消瘦,其原本身量便生的高大,肩宽体阔,如今身上瘦削的厉害,着了一身长袍,显得空荡荡的,让俞蕴之不由蹙了蹙眉头。
“即便公务再忙乱,殿下也应当多多看顾自己的身子才是,您如今还不满二十,正是气血十足的年岁,便落得这幅模样,臣妾都不忍直视了。”
说着,俞蕴之颇有些气恼的上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红木食盒放于案几之上,微微丰腴的面颊之上现出一丝薄怒,当真好看的紧。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97章 清秋宫
听得俞蕴之所言,楚尧不由轻笑着摇头,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将面带薄怒的小娘子给拥入怀中,讨饶着道:“近些时日便是因着匈奴来使之事,着实是太过忙乱了,好在匈奴使臣明日便要入朝面圣,等到咱们大乾王朝与匈奴商定妥当之后,我便得闲了。”
说着,楚尧鼻翼微动,嗅着空气中弥散着的一股子甜香,抬手摩挲着俞蕴之光洁莹润的下颚,轻声开口问道:“蕴之可是带了血燕过来?你怎的知晓我有些肚饿了呢!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面对楚尧的胡诌,俞蕴之斜睨了这人一眼,也未曾反驳,只是凤眸之中的讥讽毫不遮掩,让楚尧面上涌起一股子火烧之感,恼羞成怒地堵住了俞蕴之的唇,狠狠掠夺一番,方才平复了心气儿。
之于楚尧的举动,俞蕴之倒是并无在意,左不过一个吻罢了,反正她现下还在将养身子,也成不了事,随他去也无妨。
楚尧复又落座于八仙椅上,且还将俞蕴之给揽入怀中,薄唇附在精致的耳廓旁,微微吐气道:“等到小十一满百日之后,便命人将其的名儿刻入宗室玉牒之中,届时他便是名副其实的皇长孙了。”
听得楚尧所言,俞蕴之眉头不由微微一蹙,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寒光。小十一并非楚尧亲子,却占了一个皇长孙的位分,当真是不大妥当。若是这娃儿是个有造化的,有问鼎天下的心思,俞蕴之还需筹谋一番,毕竟若是乱了大乾王朝的血脉,她便成了千古罪人了。
微微抿抿唇,俞蕴之紧握着楚尧略有些粗粝的手掌,说道:“如今小十一年岁还小,且这娃儿身子也有些不妥,确实应当等到其百日之后再入宗室玉牒,殿下便莫要心急了。该是小十一的,旁人注定也夺不走,皇长孙的名号,早晚都会落在小十一身上。”
待到日后,俞蕴之每每想起自己当时居然如此笃定,心下都不由有些黯然,到底是她对不起小十一。
如今俞蕴之的身子也调养的差不离儿了,是时候该收拾严琅这小娘子一番。因着骠骑大将军的缘故,俞蕴之倒是未曾想过要了严琅的性命。毕竟活在禁宫之中,若是没了恩宠,日子恐怕比死了还难过。俞蕴之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严琅。
凤眸低垂,俞蕴之略有些黯然的开口道:“殿下,如今严氏还在华沐苑中禁足,到底这妇人也动用了麝香这般腌臜物什,您说该如何处置与她?”
话落,俞蕴之便不安分地在楚尧怀中扭了扭身子,与其对视。
“严氏?”
薄唇轻启,楚尧眉眼处蕴着藏不住厌恶之意,冷声开口道:“莫不如径直打杀了,省的留着性命还污了你的眼!”
听得此言,俞蕴之心头并无半分喜悦,反倒一片冷然。严氏虽说出手狠辣,但到底也是楚尧的侧妃,眼下便毫不留情的欲要夺了人家的性命,着实是个冷心冷血的。
心下转过此番想法,俞蕴之面上却是不显,贝齿轻咬红唇,面上佯作不忍,道:“严氏想必也是一时糊涂罢了,若是将其径直打杀了,之于骠骑大将军府该如何交代?严于翼现下虽说被父皇撤了职,但在军中的声威亦是不弱,殿下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女子,便与严于翼生出龃龉。”
俞蕴之这一番话说得当真合情合理,处处都为楚尧考虑着。这小娘子如此体贴的时候,当真并不常见。楚尧微微颔首,轻声应道:“蕴之想要如何处置严氏,也不必禀告于我,自行决定即可,你是东宫的太子妃,处置一个小小侧妃的权利还是有的。”
“既然殿下如此开口,但臣妾便出手了。严氏心思恶毒,胆敢谋害皇室血脉,其罪当诛,碍于其伺候太子有功,暂且留其性命,打入清秋宫中,恪醒己身。”
清秋宫,顾名思义,也并无多少人烟,与冷宫乃是同一回事儿,只不过名儿好听些罢了。将严氏这么一个金尊玉贵的娇小姐打入冷宫之中,身畔连个伺候着的宫人有无,只得自己照看自己。要不了几时,严琅的纤纤玉手便会粗糙的不成模样,艳丽姿容也逐渐暗淡。女子便仿佛娇花一般,若是不精细点儿养着,要不了几时便会衰败。
这般磋磨严琅的法子,既打压了这小娘子的傲气,也保住了严琅的性命,当真是一举两得。
此刻听得俞蕴之所言,楚尧剑眉挑了挑,鹰眸之中划过一丝笑意,赞道:“想不到蕴之竟然如何宽和大度,连严氏这般恶妇都容得下,此等贤良淑德的佳妇,竟然入了东宫,着实是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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