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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闻声,吴太医登时便跪倒在地,面上现出一丝惶恐之色,答:“回太子殿下的话,先前臣不过只给皇长孙诊了脉,知晓皇长孙殿下已然断了生息,但究竟是何故所致,臣还不知。”
此刻楚尧身上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将俞蕴之微微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言语中仿佛沾了寒霜一般,说道;“现在给本殿查,若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话,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也便该换人了!”
听得此言,吴太医口中不由一阵泛苦,颤巍巍地自地上站起身子,极为恭谨的冲着楚尧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望着躺倒在床榻之上的小十一,上前一步,将襁褓仔细解开,方才发觉小十一脖颈处的青紫色的淤痕,难不成皇长孙是被活生生掐死的?
吴太医倒抽一口冷气,身后的楚尧此刻也发觉异状,赶忙上前一步,待瞧见小十一脖颈处的青紫色指痕时,眼睛陡然红了,抬手狠狠砸着一旁的床柱,因着未曾吝惜力道,红木所制的床柱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俞蕴之踉跄地走上前去,也瞧见了小十一脖颈处留下的痕迹。此刻她连眼泪都流不出了,只得木然的望着楚尧,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生气一般,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求殿下为我儿做主!求殿下为我儿做主!”
俞蕴之不住的摇头,明明将过未时,外头日光灼灼,但俞蕴之眼前却漆黑一片,即便小十一并非她的亲子,亦是她用心看顾过的,为何便会被歹人给谋害了?此刻俞蕴之只觉胸臆之间一阵绞痛,随即径直软倒下去,亏得楚尧反应及时,方才未曾让俞蕴之跌倒在地。
吴太医乃是太医院院使,医术自然是极为出挑,此刻以手轻轻按压着小十一脖颈处的淤痕,发觉其颈骨也受了重伤,仿佛被旁人强行扼断了一般,也不知到底是何人出手,竟然能如此狠辣,连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娃娃也不愿放过。
俞蕴之被楚尧抱到厢房之中歇息,眼下小十一去了,蕴之身为小十一的生身母亲,承受不住也是自然。还是让其好生歇息歇息,否则损了身子,便不妥了。
安置好俞蕴之之后,差使辛夷这丫鬟好生照看着她,而后楚尧复又赶到寝殿之中,他定然要查出究竟是何人谋害小十一,否则该如何向蕴之交代?
俞蕴之醒来之后,眸光之中带着茫然,望着头顶碧蓝色的帷帐,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辛夷这丫鬟上前几步,面上带着藏不住的关切,小声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您现下如何了?胸口可还难受?”
闻言,俞蕴之缓缓摇头,红唇已然失了血色,开口说:“我昏迷几时了?吴太医是什么说法,小十一到底是为何人所害?”
眼下俞蕴之虽说仍是心痛如刀绞,但神智却是无比清醒。小十一之死,明显便是有人在对付东宫,只消除了皇长孙,那楚尧在明帝心中的地位,即便说不上是一落千丈,筹码也少了不少。
到底是哪个能够如此狠心,连小小的娃儿都忍心谋害?偏生那人也未曾留下线索,倒是不好探查。
听得俞蕴之问话,辛夷缓缓摇头,答道:“如今酉时将过,奴婢先前也瞧过小主子的伤处,那颈子是被人生生扼断的,可见出手的宫人手劲儿定然不小。且房中残留着迷香的味道,而小主子的伤处上也沾染了一些榉树皮汁,残留地倒是并不很多,显然被人刻意擦拭过,若非奴婢乃是药人出身,恐怕也无法觉察。
俞蕴之眉头紧蹙,倚靠在床榻之上,诧异的重复一遍:“榉树皮汁?这物什涂在伤处,不是可以使得皮肉上现出青紫斑痕吗?那人为何要如此为之?难不成小十一身上不止脖颈这一处伤痕?”
“正是如此,依奴婢所见,恐怕是有人先杀死了小主子,而后又以榉树皮汁遮掩一二,掩住了致命伤。”
俞蕴之凤眸之中现出一丝疑惑,问道:“那人为何要如此为之?若是真真要除去小十一,只是将其打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此刻俞蕴之当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不知为何,心下总是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抿了抿唇,道:“那吴太医是如何说的?他身为太医院院使,恐怕也不会瞧不出榉树皮汁罢?”
辛夷缓缓点头,说:“吴太医在您昏迷之后,方才察觉此事,但在小主子身上仔细查验一番,也未曾发觉伤处,因着小主子身子尊贵,太医也不敢以银针试毒。”
人死之后,自然是早便没了脉搏,想要查探小十一是否中了不知名的毒药,便只能将银针扎入小十一的喉间,若是银针发黑,且一皂角水擦拭过色泽不褪的话,那便真是中了毒。
不过小十一明面上乃是当朝的皇长孙,即便吴太医身为太医院院使,没有明帝的吩咐,也不敢如此放肆。
思及此处,俞蕴之冷冷地勾起唇角,开口说道:“还是让吴太医验个清楚明白,本宫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何人胆敢谋害本宫的孩儿?”
“殿下呢?”
“先前奴婢听闻殿下已经派人往京郊行宫去了,想来是打算将此事通报给陛下,届时方才能好生查探一番。”
俞蕴之漫不经心的微微颔首,问了一句:“辛夷,你说小十一究竟是被何人给谋害的?秦皇后?苏姒霏?还是万皇贵妃?抑或是东宫自己出了内鬼?”
辛夷缓缓摇头,在这偌大的禁宫之中,女子为了夺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小主子身为皇长孙,自然是众矢之的。原本以为小主子的身子不会好了,幸而得着了天山雪莲与血灵芝,方才将身子将养的好些。哪知欢喜还未褪去,小主子便被人径直给谋害了,当真是世事难料。
俞蕴之贝齿死死咬着红唇,将嘴唇咬出了血都不自知。蜿蜒的血迹顺着下颚缓缓滑下,滴在捻金滑丝线银丝锦被上头,渗入其中。
皇长孙被人谋害之事,顷刻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宫廷之中,即便宫中的主子还待在宫外,也不过用了半日工夫,便都得知了此事。小十一好歹是明帝头一个孙儿,之于这个孙儿,明帝还是颇有几分在意的。在楚尧派人送过信儿后,知晓小十一被人谋害一事,登时便有些气的紧了,愤恨地将把玩这的玉菩提给掷在地上,摔成了齑粉。
明帝动了真怒,应了楚尧的请求,准许吴太医查验小十一的尸首。
安贵妃随着明帝到了行宫之中,得知消息之后,震怒之余,也不由怒骂一声:“果然是个没福分的,死了便死了罢!生的让人瞧着厌烦!”
侍卫快马加鞭,将明帝的意思带入东宫之中。此刻小十一被放入一间厢房之中,房内摆满了十余个冰盆子。如今正值暑热之时,若是不好生看顾着,恐怕要不了几时,尸身便会*了。
吴太医以银针查探一番,发觉小十一未曾中毒,随即又将其颈项之处切开了一条伤口,见着皮下没有淤血,只不过颈骨真真伤着了,且还在小十一死后,方才被人扼断了颈子。
现下俞蕴之与楚尧便一直守在房内,眼看着吴太医寻不出伤处,俞蕴之也不由有些心急,开口说道:“吴太医,那伤处是否会在隐秘之处?”
闻言,吴太医眉头紧蹙,眸光四下端量着皇长孙,开口说道:“莫不如先将皇长孙的头发给剃除干净,臣也好辨别一番。”
听得吴太医所言,辛夷倒是率先上手了,自外间儿取来一把剃头刀,将小十一细细软软的胎发给刮了个干净,待胎发被剃除后,辛夷陡然瞧见尸身的卤门处现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点儿!
“主子!主子!”
辛夷叫了两声,俞蕴之与楚尧便赶忙上前,几人都瞧见了小十一卤门上的红点儿。
此刻吴太医苍老的面庞之上也现出一丝不忍之色,低垂着头,轻声开口道:“想必皇长孙便是被一根银针扎在了卤门之处,方才殒了性命。”
俞蕴之身子踉跄了两下,豆大的泪珠儿不住的往下掉,望着紧闭双眸的娃儿,心中的恨意翻涌,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01章 流言
俞蕴之转眼望着楚尧,眉眼处蕴着说不出哀痛。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在身边,说不好一辈子都不能相见,而留在身畔的小十一,却也离她而去,若是不强行将小十一带入宫中,想必这娃儿也不会落得此番下场。
俞蕴之含着泪,轻声开口道:“小十一还那么小,到底是谁能下如此毒手?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
此刻楚尧心头也极为难受,抬手环住俞蕴之的肩头,眼眶不禁微微发红,这是他的长子,现下被人谋害至死,偏生他自己还寻不出半点儿证据,着实是无用至极!
“蕴之,你放心,我会查出凶手的!我会还咱们孩儿一个公道!”
深吸一口气,俞蕴之抿了抿唇,挣脱楚尧的怀抱,冲着吴太医说道:“吴太医,如今已然查出了小十一的死因,便将其好生安葬了罢,这娃儿出世才一月有余,连牌位都不能立,便莫要再在人世间耽搁了,早些投个好胎,总比做了个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的好!”
在大乾王朝之中,孩子若是未满周岁,便连丧事都不可大操大办。小十一又是皇长孙,现下早夭,明帝是不会让一个已逝的娃儿占了皇长孙的位置!所以这孩子只能无声无息的去了。
俞蕴之此刻很想将权力抓在手中,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罢了,头上有着数不清的庞然大物,便连操办孩子的丧事也不能如意,这太子妃的位置坐的好没意思。
听得俞蕴之所言,吴太医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不忍怠慢,忙拱手说道:“如今事实真相已然查明,是时候可以下葬了。”
俞蕴之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子疏冷,小声说道:“既然殿下要给小十一一个交代,臣妾便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话落,俞蕴之兀自上前几步,行至小十一前头,抬手轻抚着这娃儿冰冷的面颊,俞蕴之凤眸之中蕴着一丝森寒之色。这一次,无论是哪个胆敢对小十一出手,她都不会放过!血债,只有血偿方才公平!
径直离开了安置小十一的灵堂之中,俞蕴之便回到了寝殿之中,只觉身子疲乏的紧。辛夷这丫鬟瞧见俞蕴之面上露出的疲态,径直上前几步,抬手揉按着前者的肩头,一股子温和的热流涌入身体之中,倒是减缓了几分身子的酸胀。
俞蕴之闭上双目,冷声开口问道:“辛夷,你去审问了刘氏,可得出了什么线索?”
闻言,辛夷手上动作未停,答道:“在小主子出事之时,刘氏陷入了昏迷之中,这妇人言道她嗅到了一股子异香,想来是因着迷香的缘故。后来奴婢又去了厢房之中查探,发觉这种迷香倒是并不如何常见,与安息水一般,都不是咱们大乾王朝的药材。”
“说不准这次谋害小十一的凶手,便是先前对齐玲珑出手之人,那人藏得也真是够深,此刻居然将主意打在了东宫头上,也不知到底是哪位皇子的生母,方才这般急不可耐的为自己孩子铺路?”
在宫中有幸产下皇子的,只有寥寥几个。如今太子楚尧、五皇子楚峥、七皇子楚岳都是安贵妃所出;而二皇子楚孟,则是齐妃所出;三皇子楚卿,乃为吴采女所生,虽说出身鄙贱至极,但好歹记在了秦皇后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出。四皇子与六皇子的生母都是万皇贵妃,这妇人也是个出手狠辣的,到底是不是她?
秦皇后、万皇贵妃以及安贵妃现下都在京郊行宫之中,宫中留下的,只有齐妃一人。不过二皇子楚孟纵情山水之间,素来不喜争权夺利之时,齐妃性子恬淡,日日抄经礼佛,怎么看都不似个心狠手辣的,着实没有对小十一出手的理由。
至于安贵妃,虽说这妇人不喜小十一,但皇长孙之于东宫的作用,其还是分辨的清的,自然不会拎不清,残害了自己的嫡亲孙儿。
这般一想,能对小十一出手的,便只有万皇贵妃以及秦皇后了。宫中可没有什么良善的女子,即便不是她二人出手,想必小十一早夭的消息传到她们耳中之时,也不由欢喜非常罢!
俞蕴之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辛夷,若是那人再出手的话,你可能辨别出药材的相似之处?万皇贵妃与秦皇后身份都不是个简单的,将人手派到她们二人眼皮子底下,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便只能再次等到那人出手了。”
闻声,辛夷笃定的颔首,说道:“主子您便放心罢,那人素喜使用藩国的药材,便是因着太医见着那些药材的机会少些。不过那人却未曾想到奴婢也精通药理,自然是不会防范,只要其还待在宫中一日,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辛夷清秀的小脸儿上也显出一丝冷意,俞蕴之拍了拍辛夷的小手,发觉这丫头的手与寻常女眷不同,满布着粗粝的茧子。想起辛夷乃是药人出身,俞蕴之心头也颇有几分难耐。
善宝阁虽说炼制药人都是以匈奴当成材料,但匈奴也并非都是恶人,四叔此举着实有伤天和,是时候该停下了,否则日后有人借此生事,便得不偿失了。
“辛夷,等会儿我亲笔写一封信,一会子你拿着我的腰牌出宫一趟,将信送到四叔手中即可。”
听得俞蕴之的吩咐,辛夷应了一声,恭顺的去准备笔墨纸砚,等到俞蕴之将信写好之后,也未曾耽搁,疾步离开了舒敬轩中。
待辛夷离去之后,俞蕴之神色一冷。今日她心中还有一个怀疑,小十一之死不止是为了断了东宫的子嗣,更是为了陷害与她!在宫廷之中,杀死亲生子的妇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小十一的身子原本便并不如何,说不准那天山雪莲与血灵芝的药效也没那般强,根本未曾将小十一给救治好。
如此,旁人便可言道,她俞蕴之是个颇为狠辣的妇人,能生出杀子邀宠之事,而辛夷,便是帮凶!
此刻俞蕴之支开辛夷,便是为了瞧瞧,没了这丫鬟的管制,东宫之中是否会率先生出所谓‘杀子邀宠’的谣言呢?
果不出俞蕴之所料,又过了一个时辰,便真真有所谓杀子邀宠的传言传出,当真是逼真至极,好似旁人看清了俞蕴之是如何将银针扎在小十一卤门处的!便连那根银针,都寻到了出处,乃是俞蕴之素来调香所用的银针。
每每调香之时,俞蕴之习惯以银针拨弄香料,因着银针洁净,不易沾染尘埃,自然是极好的工具,却不曾想现下倒成了别人口中的尖刀!
待辛夷归来之时,也只不过用了四个时辰罢了,夜色深沉,俞蕴之端坐于床榻之上,冲着半夏吩咐一句。
“你去寻一下我调香的银针,悄悄是否是当真不见了。”
闻言,半夏苍白着小脸儿在寝殿之中翻找着,但是找遍了放香料的红木柜子,却无论如何也未曾寻到那根银针。
俞蕴之眉眼处划过一丝暗色,看来出手之人当真是不准备放过东宫了,现下连她身畔之人都能收买,着实是好本事!
之于辛夷、白芍以及半夏三人,俞蕴之还是能信得过的。不过舒敬轩之中的女官可不止她们三个,先前的翠浓意浓也是女官,只不过俞蕴之厌烦着二人的脾性,不曾让她们贴身看顾罢了。
不过既然她们身为女官,能入俞蕴之寝殿的机会也着实算不得少。因着有孕的缘故,俞蕴之怕伤着肚腹之中的娃儿,也便将调香之道暂时搁置了,却不想被有心人给利用了此事。
此刻半夏急的额际满布冷汗,豆大的汗珠儿渗入脖颈之中,但这丫鬟仍然不住翻找着,紧咬牙关,显然也是难耐至极。
“罢了。”俞蕴之轻声开口说了一句。“如今是有人刻意陷害于我,谋害了小十一还不算,想必若是不将本宫从太子妃的位置上压下去,那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仅仅凭着这般浅显的计谋,当真半点儿用处也无!”
“辛夷,去将翠浓意浓二人给带上来,本宫要好生审问她们两个一番。”
听得此言,辛夷眉眼处也划过一丝杀意,若是翠浓意浓这两个贱蹄子真真生出了谋害主子的心思,即便是受尽千刀万剐,也算是便宜她们二人了!
辛夷应声过后,脚步不停,不多时便迈入寝殿之中,身后还跟着两个粗使婆子,分别将翠浓意浓二人给制住。
辛夷武艺不差,但俞蕴之却不希望这女子的本事曝露于旁人眼前,若是对手有了防备,那之于东宫而言,可是极大的不利。
此刻翠浓意浓二人吓得便仿佛鹌鹑一般,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自得知皇长孙离世之后,她二人便一直心惊胆战,生怕俞蕴之拿她们出气,毕竟那所谓的谣言能传到这个份儿上,可少不了她们两个的功劳,若是被主子发觉的话,恐怕便连安贵妃都救不了她们二人!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02章 皇后有请
俞蕴之冷眼望着跪倒在地的翠浓意浓,红润的菱唇勾起一丝讽笑。这两个丫鬟既然入了她舒敬轩中,便应当安安分分的,方才可保住一条贱命。现下竟然生出此等吃里扒外之事,也莫要怪她心狠手辣。
“将翠浓意浓二人给送去刑部大牢之中,本宫倒是有的是手段,可以让她们吐口。”
说着,俞蕴之丝毫未加掩饰身上的杀意,她原本便是盛极的容貌,此刻面上带着几分薄怒,更添艳色。只可惜翠浓意浓两个,可没胆子欣赏这般娇艳的景儿,不住的叩头求饶道:“求主子放了奴婢罢!求主子饶命!奴婢们究竟做错了何事?方才让主子您如此动怒?”
见着翠浓如此嘴硬的模样,俞蕴之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做错了何事?这舒敬轩的寝殿不是不让你们两个入内吗?为何还非要违拗本宫的吩咐,动了其中的物件儿?本宫可是整个儿东宫的主子,还看不住你们两个小小的奴才吗?”
闻言,翠浓面色一片惨白,心下也是极为慌乱。她与意浓入俞蕴之所居寝殿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一次还是得了旁人的好处,将主子所用的银针给取了出来,主子到底是如何发现的?再联想到今日传出的流言,翠浓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登时死了才好。她与意浓怎能为了一支金钗便行出此等鬼迷心窍之事,当真是不要命了!
将翠浓眸中的慌乱之色收入眼底,俞蕴之抿了抿唇,径直端起八仙桌上的青花茶盏,以手摩挲着茶盏的边角,轻声开口道:“刑部那等地界儿,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入内了,恐怕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届时在大刑逼供之下,你二人还是会吐口,为何非要为难自己?你们两个谁先说了,本宫便放了谁,后吐口的那个,可便没这般好的运道了!”
其实俞蕴之也不欲将事情闹大,除非逼不得已,倒是没必要将这两个丫鬟送到刑部之中。禁宫本有慎刑司,只不过眼下慎刑司控制在皇后手中,这两个丫鬟一进去,恐怕登时便会殒了性命,若是证据断了,可便违拗了俞蕴之的本意。
“辛夷,将她们二人分别押到不同的厢房,只给她们半个时辰的工夫,若是自己不好生珍惜,也怨不得旁人。”
听得此言,辛夷应了一声,随即便差使两个粗使婆子,分别将翠浓意浓押送到相距极远的厢房之中,而后辛夷看着翠浓,白芍守在意浓身旁,这两个丫鬟性子都是稳妥的,俞蕴之也可放心。
话说得知皇长孙早夭的消息,明帝也没甚避暑的心思了,带着浩浩荡荡的后宫诸位贵人,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禁宫之中。将一回到未央宫,明帝身畔的暗卫便将杀子邀宠的流言告知了他。
此刻明帝落座于未央宫寝殿之中的龙榻上,眉头紧锁,硬挺的面庞之上显出一丝冷意,心下对俞蕴之倒是升起了一股子怀疑。无风不起浪,若是俞氏当真行得正坐得端的话,也不会有人费尽心机的陷害与她。
明帝对后宫的女眷,都没有半点儿信任,即便皇后是他的发妻,依旧为了太尉秦源不断地触及他的底线。后宫的妇人之余明帝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先前明帝对苏姒霏如此娇宠,在苏见深将心思放在赈灾款上时,依旧不留半点儿情面,出手处置。苏姒霏也是悟出了帝王无情的道理,方才行出以色事君之举。
如今俞蕴之只是明帝的儿媳罢了,明帝更是无半点儿在意。
薄唇微启,明帝鹰眸之中划过一丝寒光,轻声开口道:“俞氏,但愿你不会生出谋害皇嗣之事,否则即便有秦国公府护着你,朕也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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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翠浓意浓这两个丫鬟,也没有俞蕴之想象中的硬气,到底也还是招了。无非便是因着舒敬轩中有一三等宫人,名为绿涯,取出两支极为珍贵的赤金嵌红宝石垂角钗,差使翠浓意浓二人,混入俞蕴之所居的寝殿之中,将调香所用的银针给取出来,方才能以赤金嵌红宝石垂角钗来交换。
二人利欲熏心,且原本便不是个忠心的,自然是听从了绿涯的条件,趁着寝殿之中无人照看,便混入其中,取了银针。
见着白芍与辛夷站在下手回话,俞蕴之指尖漫不经心的瞧着八仙椅的扶手,开口问了一句:“现下那个名为绿涯的宫人,可还在舒敬轩中?”
俞蕴之对此事已然不抱希望,那个名为绿涯的宫人,便是查清此事的线索,不过这丫鬟想必已然不在世上了罢?出手谋害小十一之人,可不会留下这般明显的纰漏。
闻言,辛夷上前一步,躬身答话道:“回主子的话,昨日绿涯便不见了身影,但奴婢去了其房中搜查一番,发觉衣服饰物都未曾缺少,想必是临时逃脱了。”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顿了一下,俞蕴之又道:“若是殿下问起此事,便从实禀告即可。”
还未到用晚膳的时候,正殿之中忽然来了一年岁不小的宫人,着了一身儿粉紫色的裙衫,先是冲着俞蕴之福了福身子,随即开口说道:“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请。”
听得此言,俞蕴之低垂眼眸,红唇挑起一丝笑意,该来的总会来,她也是躲不过的。兀自站起身子,由辛夷搀扶着,俞蕴之冲着这位女官开口道:“劳烦姑姑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蕴之这便赶过去。”
见着俞蕴之如此识趣,这位女官对其也不由添了几分满意。不过太子妃即便再识趣也没甚用处,既然已经入了东宫,与皇后娘娘便已然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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