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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安璔如此偏袒一个身份鄙贱的侍妾,忠勇侯夫人易氏哪里能忍?当面痛斥安璔宠妾灭妻不算,还狠狠地毒打了安非羽一顿。安非羽只不过是个四岁娃儿罢了,被易氏打的昏迷了整整三日,用了无数的汤药滋补,方才调养过来。
而此刻,夏怜儿自然是未曾有孕,只不过是为了除掉易氏这狠辣妇人,方才行出假孕之举。如今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安轻红年岁也不算小了,其一直存了入主东宫的心思,俞蕴之身为太子妃,哪里容得下她?现下出手对付易氏,只是开始罢了。
夏怜儿不愧是出身勾栏之中的妓子,心机手段无一不缺,只是在晌午用了一碗雪蛤,回来之后肚腹便疼痛的紧,下身也不住的涌出血来,等到大夫来到忠勇侯府之中,夏怜儿肚腹之中的娃儿自然是保不住了。
如此,忠勇侯安璔自然是愠怒至极,仔细查探一番,发觉那碗雪蛤之中有分量不轻的红花,夏怜儿如今怀孕还不到三月,用了分量如此之中的红花,甭提留住肚腹之中的孩儿了,能保住性命便是运道!
忠勇侯府之中最最瞧不惯夏怜儿的,自然是忠勇侯夫人易氏。在知晓夏怜儿肚腹之中的孩子已然流掉之后,安璔再也受不住易氏了,不顾安贵妃的劝阻,请来族老,休离了易氏这个毒妇。
可怜易氏此次当真未曾对夏怜儿出手,不过这妇人先前行出的恶毒之举着实太多,所以即便再如何辩驳,安璔半个字都不会信。夫妻远近,也不知到底是谁人的错处。
易氏被休弃之后,其行出的恶毒之举,便再也隐瞒不住了。因着安贵妃的缘故,楚尧原本便对忠勇侯府存了几分厌恶,现下趁此机会,在暗中推波助澜,使得谣言愈演愈烈,连带着安轻红以及安姒锦的名声都尽数毁了。即便安轻红这小娘子出身不差,模样又生的出挑,恐怕也没有哪户人家胆敢娶一个心狠手辣的妇人过门儿,若是落了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便是家门不幸了。
虽说早先安轻红便存了入东宫的心思,但如今名声毁的一分不剩,她便只剩下入东宫这一条路了。也亏得安贵妃是安轻红的亲姑母,又打算扶持母家,否则似这般声名狼藉的小娘子,定然是不会让其入家门的。
安轻红如今半点儿名声也无,再加之易氏被休弃,府中中馈也到了夏怜儿手中。夏怜儿原本便瞧不上安轻红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现今手中握着掌家权之后,对姐妹二人的份例虽说不算克扣,但顶好的物什早便换了此等,自其中牟得的利益,着实不在少数。
京中生出的事端,俞蕴之并不如何清楚。原本她还以为能够在田庄之中过一段安生日子,带着辛夷先去河边小坐一会子时,见着面前出现了一道英挺的身影,这男子生的眉目俊朗,身上带着一股子儒雅的气度,着实是引人注目,当真也是让俞蕴之诧异的很。
出现在俞蕴之面前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本应当在京中的二皇子楚孟。虽说感业寺离京城并不很远,但驾马亦要一日功夫,楚孟为何要感到此处?
即便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俞蕴之面上仍是带了清浅的笑意。记得上一世她被乱棍打死之后,便是这位心地良善的二皇子帮她收殓的。如此,俞蕴之倒是相信楚孟对她并无恶意,只轻笑着开口问了一句:“不知二皇子为何来此?”
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楚孟心绪激荡的很,偏生碍于俞蕴之太子妃的身份,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僵硬地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此处的风景极好,若是入画的话,想必定是一副佳作。”
此话俞蕴之半个字也不会相信,不过瞧着楚孟俊美面庞之上的窘迫之色,她倒也不欲为难这人,顺着楚孟的话头儿微微颔首,接口道:“如此还真是巧了,妾身能在田庄处遇见故人,真真欢喜的很。”
楚孟自然不会告知俞蕴之,他是因着对佳人念念不忘,方才违拗了母妃的心意,执意离开京城,行至俞蕴之落脚的地界儿。原本楚孟只想着远远看上这小娘子一眼便好,毕竟感业寺可不是男子得以随意出入的地界儿,若是损了俞蕴之的名声儿,恐怕即便身为太子妃,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待知晓俞蕴之离开感业寺,居于山脚的田庄之时,楚孟再也按捺不住忐忑的心境,急不可耐地便寻了过来。偏生碍于二者的身份,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否则惹得俞蕴之这小娘子心生厌恶,反倒不美。
“如今京中如何了?”
倒是俞蕴之率先开口发问。听得这小娘子仿佛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楚孟耳根不由红了一下,轻咳一声,道:“京中倒也未曾生出旁的事端,只是兵部尚书收养了一个娃儿当成干孙,倒是新鲜事儿。”
听得此言,俞蕴之心头也不由一阵激荡,父亲收养的娃儿正是和安,也不知那孩子现下如何了。和安将将出世,便被抱到秦国公府之中,她身为母亲,却一眼也未曾瞧见自己的孩儿,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若是她见着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儿,哪里能眼睁睁的将他与自己分离?如此割舍不下,还不如不见和安,方才好过些许。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11章 回寺
俞蕴之眉眼低垂,扯了扯唇角,身畔候着的辛夷不欲搅扰主子,随即便往前行了几步,站在一棵垂柳之下,百无聊赖地拨弄这青绿色的枝叶。
藏身于河岸对面的楚河,见着二皇子与太子妃离得如此之近,一时间心头也升起了诡异之感。不过他倒也未曾多想,毕竟谁人能想到如此光风霁月的二皇子楚孟,居然会肖想自己的嫂嫂,若是被旁人知晓,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女子原本便是强者的附庸,即便俞蕴之出身于秦国公府亦然。若是被旁人清楚楚孟的心思,便是俞蕴之的死期。楚孟身为矜贵的二皇子,明帝的嫡亲血脉,旁人自然不然妄论,但俞蕴之却是不同,身为皇家的儿媳,却如此不知检点,若是楚尧狠一狠心,她太子妃之位都难以保住。
“父亲认了个干孙,想必那娃儿定然是极好的,等到将来回京,本宫也要见上一见。”
如今和安的身份有了遮掩,俞蕴之身为和安明面上的姑母,待自己侄儿亲近些也是寻常,旁人可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俞大人眼力极佳,着实令本殿钦佩不已,待到回京之后,太子妃将那娃儿领入宫中,倒是也可让本殿瞧瞧,我这身为叔父的,自然也会备上见面礼。”
楚孟眸光近乎贪婪地望着俞蕴之,拼命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绮念,只希望能在这小娘子身畔多留一会子,摒弃世间烦扰之事,便足矣。
闻言,俞蕴之倒是不由怔愣一下,冲着楚孟福了福身子,轻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殿下了。”
此刻俞蕴之即便不清楚楚孟的心思,也察觉出有些不妥,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可不想因着楚孟被秦皇后以及万皇贵妃捉住把柄。因着不欲再在河畔处多做停留,俞蕴之再与楚孟交谈几句,便告辞了。
待俞蕴之与辛夷离去之后,楚孟转过身子,眸光深沉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他心下十分清楚,即便凭着一股子热念,自京城赶到了感业寺,他也便只能见俞蕴之一面罢了,若是再在此处多做停留,不止惹了母妃愠怒怒,恐怕还会被旁人发觉端倪。
现下楚孟并不清楚,藏身于河畔的楚河已然发觉了他的心思,这暗卫心下着实有些犹疑,若是将此事告知了殿下,恐怕殿下定然难以容忍,届时伤了太子妃,与秦国公府反目,在朝中的处境便有些不妙了,但若是将此事隐瞒殿下,他亦是心中有愧,好在太子妃也未曾生出什么出格之事,倒是让楚河心中的忧虑少了几分。
话说二皇子楚孟在山脚处的田庄也就停留了一日,翌日清晨,便驾着一匹骏马,飞快地赶回京中。
楚孟擅自离京,自然是未曾告知齐妃,在齐妃清楚此事之后,称之为勃然大怒爷不为过。所以现下楚孟来到齐妃所居的宫室中请罪,倒也并不算晚。否则若是让母妃因此事对俞蕴之这小娘子生出了芥蒂,便违拗了楚孟的本意。
入了琼沅宫之后,楚孟信步行入正殿之中,齐妃端坐于红木所制的八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珐琅银钗,端和秀丽的面庞之上现出一丝浅笑,但听得脚步声后,微微抬眼儿,面上的笑意更浓,开口说道:“可舍得回京了?”
说着,齐妃抬起带着珊瑚手钏的皓腕,微微摆了摆,示意正殿之中不必留人伺候了。琼沅宫之中的宫人早便习惯了主子的脾性,此刻也不欲多留,鱼贯而出之后,还有一位女官将正殿的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生怕惊扰了齐妃娘娘与二皇子。
待正殿之中仅剩下楚孟与齐妃时,后者面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冷声质问道:“怎么不开口了?不过便是一个狐媚子罢了,何至于如此上心?瞧你这般模样,当真是没有半点儿出息,若是被圣人瞧见了,恐怕更是不喜!”
之于齐妃的训斥,楚孟也不欲还口,便仿佛青松一般,立在堂中,他很清楚母妃这一次是真真被他给气着了,方才如此口不择言,只消将胸臆之中的怒气给宣泄出去,也不会生出旁的事端。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楚孟虽说口上认了错,但心中对俞蕴之的爱慕,却未曾消减一分一毫。他好歹是自齐妃肚腹之中爬出来的,身为楚孟的亲生母亲,自己儿子到底是何脾性,齐妃哪里不清楚?此刻她恨得面色青白,带着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的手死死抠入八仙椅之上,一字一顿的逼问道:“你是当真不在意母妃了?便为了一个狐媚子,连咱们母子俩的性命都弃之不顾?若是她未曾许人,你还有些可能,但人家连孩子都生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有何用?”
自然是没甚用处,楚孟甚至从未打算向俞蕴之表明心迹,毕竟叔嫂之间,若是生出半点儿不妥之处,都是极为污秽之事,他不欲让自己带累了俞蕴之。
“母妃,儿臣也并无旁的想法,日后再不会行出出格之举,还请您放心罢!好生保重身子,儿臣方才不必忧心。”
齐妃清楚楚孟是个纯孝性子,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禁宫之中,心地良善与纯孝半点儿用处也无,最得帝心的皇子,从来不是寄情于山水之间的楚孟,毕竟这样的男子,着实不适合登上帝位。
因着楚孟离京一事,齐妃心中对俞蕴之的愤怨又添了几分,这贱蹄子入了东宫也便罢了,竟然不知廉耻勾引阿孟,秦国公府就是这样教导嫡出小姐的?身为太子妃还不知检点,真真应当浸了猪笼,方才干净!
思及此处,齐妃柔和的凤眸之中划过一丝狠色,只可惜楚孟未曾发觉,仍以为母妃气怒着,这才不发一语,哪里清楚齐妃心中已然恨毒了俞蕴之,想要将其斩草除根,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俞蕴之一连在山脚的田庄之中住了三月,没有慧明这姑子的搅扰,她《往生咒》已然抄写了大半儿,再有一个月功夫,即可完工。这三个月内,福海这内侍倒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身量高大的太监,这新来的宫人名为白水,名儿当真奇怪的很,念着也颇有几分拗口。俞蕴之先前曾问白水为何要起这么个名姓,这内侍大抵是个个性腼腆的,只红了红脸,嗫嚅了半晌,也未曾吐露出因由。
白水瞧着便是个老实人,再加之模样生的颇为俊秀,俞蕴之也不欲为难与他,便作罢了,未曾继续追问下去。
这日感业寺往田庄之中送信儿的姑子不是旁人,正是慈月,这小尼姑言道寺中天花之乱已然解决,俞蕴之已然可以搬回感业寺之中。辛夷这丫鬟倒是个心细的,开口问了一句慧明师父如何,只听慈月面上现出一丝哀色,答道:“慧明师父因着年岁不轻,身子骨儿原本便称不上康健,自然是受不住天花的磋磨,消瘦成了一把骨头,月前便再也撑不住,现下已然去了。”
说道此处,慈月眼眶都不由红了三分,看来这小尼姑当真对慧明颇有几分亲近,只可惜俞蕴之对慧明厌恶至极,甚至慧明之死都是她一手促成,此刻自然全无半点儿心伤之意,只不过轻声规劝几句罢了。
慈月走后,俞蕴之便仿佛辛夷等人将衣物行囊收拾妥当,如今在山脚下待了足足三个月,是该早些回到感业寺中,有了慧明的前车之鉴,也不知秦皇后是否还会往感业寺中安插人手,若是再有姑子胆敢不开眼的投入皇后麾下,便莫要怪她出手不留情了!
手底下的几个丫鬟都是颇为得用的,收拾东西也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白水这内侍出了田庄寻了一辆马车,等过了午时之后,方才架着马车,将俞蕴之送到了感业寺寺门前头。
如今慧明已逝,感业寺的风气倒是强了不少,寺门口有两个守着山门的姑子,因着身份低微,先前也未曾见过俞蕴之。此刻迎面走来一姿容绝色的小娘子,着了一件儿月白蝶纹束衣,配上锦茜红明花抹胸,大红的裙裾拖在石阶儿上头,刺目地仿佛鲜血一般,让两个守门的姑子也不由怔楞住了。
想起今日寺中应当有一位贵人入内,赶忙冲着俞蕴之行礼,道:“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即便是佛门中人,亦是免不了俗礼。见状,俞蕴之唇畔处也勾起一丝浅淡的讽笑,若是感业寺之中的姑子当真超脱,便应当摒弃了国寺的名声,否则拿了国库的银钱,还做出一副清高模样,着实是让人生厌。
“不必多礼。”
俞蕴之淡淡的开口,随即便径直迈步,抬入寺门之中。今日俞蕴之着了一双香尘底儿绣鞋,上头纹绣墨兰图纹,且带着极为浅淡的香气,待走过那两个姑子身畔,透出的那股子玫瑰香露的气味儿,当真是极好的,让人不由晃神儿。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12章 毒计
兀自回到禅房之中,俞蕴之倒是安安心心的开始抄写经文,如今感业寺之中倒是安稳的很,毕竟慧明已然去了,旁的姑子即便心中对她生出了什么腌臜心思,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敢表现出来。
一晃眼儿又是七个月,还有两月时间,便到了回宫的日子。如今明帝吩咐抄录的经文,已然尽数完成,且俞蕴之日日去佛堂之中诵经礼佛,不食荤腥,倒也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白水这内侍因着是将将入东宫的,所以也不知是否可信,虽说这人瞧着安分,但俞蕴之仍是留了心,生怕他是后宫之中哪位主子派来的钉子。
俞蕴之在感业寺待了十月有余,这十个月之内,东宫之中倒是又有一位有喜了,怀孕的小娘子不是旁人,正是水安玉。听得这个消息,俞蕴之颇有些诧异的同时,心下也不由微微发涩,成为楚尧产下孩儿的女子,果然不止她一个,若是水安玉生出嫡子的话,倒也并非坏事,去母留子的手段俞蕴之见得多了,况且怀有身孕的小娘子还是水安玉,她自然不会留情。
感业寺之中的斋饭做的颇为精致,俞蕴之尝了一块儿杏仁豆腐,忽而觉得滋味儿有些不对,便撂下象牙银箸,冲着辛夷招了招手,犹疑着开口问道:“这杏仁豆腐是否有问题,为何带着一股子苦味儿?”
听得俞蕴之问话,辛夷登时蹙紧眉头,生怕主子被人谋害了。取了公筷,辛夷夹了一块儿杏仁豆腐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之下,眉头微蹙,咽下口中饭食之后,方才说道:“小姐,莫不是这杏仁腐坏了,方才渗出苦意,此菜的滋味儿是有些不对,但却并无半点儿伤身之处。”
无伤身之处,便应当是无碍了。俞蕴之如此思量着,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你与半夏白芍快下去用膳罢,否则过了午时用膳,饭食早便冷透了,着实有些伤身。”
这三个丫鬟颇得俞蕴之信任,俞蕴之也从未单纯的将其看成奴婢,反而是当做亲人一般,自然是不舍得辛夷等人难耐。
辛夷清楚小姐是个倔强性子,所以也不欲违拗她的吩咐,登时恭谨的福了一福,便与白芍半夏一齐退出了膳堂之中。如此膳堂里头便只剩下俞蕴之一人,落座于八仙椅上小憩,福海白水两个内侍则守在雕花木门外头,以防主子有什么吩咐。
忽而远处疾步行来一个着了僧袍的姑子,盯紧一瞧,不是慈月是小尼姑还有哪个?这小尼姑做事一向风风火火,奈何主子对其多加容忍,旁人也不好怠慢了她。
走到雕花木门前头,慈月冲着福海白水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秀丽的面庞之上现出一丝异样,开口问道:“太子妃可在禅房之中歇着?寺门之外有客前来拜访,太子妃可要见见?”
即便隔着一层雕花木门,俞蕴之也能将慈月的言辞收入耳中,登时便有些疑惑,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慈月师父,不是来客到底是何身份?”
“那少年郎瞧着约莫十四五的模样,端的是一副清俊疏朗的模样,且眉眼处与太子妃您颇有几分相似,言道名为俞卿之,想必也是太子妃母家之人。”
听得卿之来到了感业寺,俞蕴之心下着实奇怪的很,照理而言,他现下应当与林之一齐回到麓山书院之中,怎会前来寻她?
俞蕴之心下颇有几分不放心,赶忙对着福海吩咐一句:“福海,你去将卿之给引入禅房之中,他是本宫的嫡亲弟弟,也不必太过拘谨。”
太子妃的亲弟为何会来到尼姑庵中?福海心头也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主子的吩咐不能违拗,他应了一声之后,便径直离开了禅房前头,半点儿不敢耽搁地行至感业寺山门前,将着了长衫的俊逸少年郎给迎入禅房之中。
只听雕花木门吱嘎一声,外头的日光涌入禅房之中。少年抽长的身形背着日光,瞧着倒是并不清晰,不过即便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俞蕴之也清楚他定是卿之无疑,到底是她的血亲,又哪里会认不出呢?
见着俞卿之,俞蕴之眼眶也微微红了,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疾步走到俞卿之面前,想要轻抚着他的发髻,却冷不防的发觉,原本身量与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如此已然长了她三寸高,如今俞卿之不过一十有五罢了,还有五年方才是加冠的年岁,不过十五也算是长成了,到底可以琢磨琢磨他的亲事。
俞蕴之眼眶微红的动容模样,自然是被福海收入眼底,这内侍也是个机敏的,此刻未曾多言,轻声缓步退出了禅房,且将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免得惊扰了主子。
拉着俞卿之的袖襟落座,俞蕴之没有错过这少年眼中的惊慌,正色地开口问道:“卿之,你怎会在此刻来到感业寺中,可是生出了什么事端?”
闻声,俞卿之咬了咬牙,说道:“姐姐,先前有人往咱们家递了消息,言道你在感业寺中害了重病,父亲母亲放心不下,却也不好离京,便由我亲自来了。但此刻瞧见姐姐您容光焕发,全无半点儿病容,这到底是怎的回事?”
此刻俞蕴之心头也不由一惊,抿了抿唇,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到底是何人生出了此种讹传。
“可知送信儿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俞卿之缓缓摇头:“那人是递了一封书信在门房那处,因着上头直言是交给父亲的,门房也不敢怠慢,方才送给父亲瞧。这感业寺之中全是姑子,也不好打探消息,亲自来此也是实在无法了。”
究竟是何人要千方百计地将卿之引来?难不成是有何阴谋?微微眯起凤眸,瞧着青花缠枝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俞蕴之忽而觉得体内涌起了一股子热意,便连面颊也成了桃李之色,艳丽非常,再配上其原本便精致的五官,便仿佛画中仙一般。
此刻俞卿之白净的面皮也不由红了几分,他如今虽说身畔干净的很,也并无通房侍妾之流,但男女之事也是略知一二,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之处,登时便略有些慌张地站起身子,而后藏在帷帐后头,只觉得羞愤至极,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嫡亲姐姐。
“长姐,现下、现下该如何是好?”
体内的燥热一波一波涌起,俞蕴之即便头脑有些昏沉,但却并非一个傻子,先前尝的那道杏仁豆腐之中恐怕便被人下了料,再加之青花缠枝香炉之中的香料,便起了使人动情的效用。
其实单用香炉主子的香料,也是颇有几分效用,只不过再配上饭食,效用更强几分罢了。现下那幕后之人居然给她以及卿之下了这般腌臜的药物,想要他们行出姐弟相奸的*之事,着实好狠辣的心肠!
俞蕴之死死咬住嘴唇,凤眸之中蒙上一层水雾,冲着俞卿之厉声道:“赶快离开感业寺,否则你我二人定然性命不保!”
殷红的血迹顺着红唇涌出,俞蕴之踉跄地站起身子,端起茶壶,将其中的茶水浇在青花缠枝香炉之中,浇灭了其中的香料。行出此举之后,俞蕴之周身的气力便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径直软倒在地,手中的茶壶也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头,摔成齑粉。
俞卿之亦是极为聪慧之人,此刻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现下他若是以情动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他与长姐之间便再也说不清了,如此便合了幕后之人的心思。强忍住体内的燥热之感,瞧见软倒在地上的俞蕴之,俞卿之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从未发觉,长姐的容貌竟然艳丽到如此地步,想要移开眸光都颇为困难。
环视一周,发觉禅房之中的案几上头摆了一个青玉纸镇,瞧着当真是极有分量的,踉踉跄跄的行至案几前头,拿起青玉纸镇,俞卿之狠了狠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陷害了他们秦国公府。咬紧牙关,俞卿之以青玉纸镇猛力砸于后脑之上。潺潺血流将墨黑的发丝黏成一片,随即这人苦笑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径直栽倒在地,昏迷之前喊了一句:“来人啊!有刺客!”
禅房之中的动静自然是被外头候着的福海白水等人察觉了,二人届时有些忧虑,听得响动后,便径直冲入其中。而立在石阶儿下头的慈月听得俞卿之的叫喊声,眼中倒是划过一丝诧异之色,眼见着福海白水冲入禅房之中,犹疑了一瞬,也随之入内。
进入禅房之中,一眼便瞧见昏倒在地人事不知的俞蕴之以及俞卿之姐弟二人。俞蕴之还好些,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红唇上一片血红,余下倒是未曾瞧见旁的伤处。而俞卿之运道便并不如何了,受的伤也更为严重,身上的长衫已然被血迹沾湿,面色青白,气息奄奄,也不知到底是流了多少血,才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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