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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两指捏着信封,缓缓送到鼻前,嗅着那股子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儿,俞蕴之艳丽的面庞也不由染上了一层阴狠之色,亏得她先前那般信任齐妃,此刻看来都是被人当成畜生一般戏耍!齐妃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真真是好谋划!
俞蕴之恨得咬牙切齿,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一团,凤眸微微眯起,现出一丝寒光。
齐妃这人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眼下俞蕴之已然断定其不怀好意,只不过未曾寻着证据罢了。在感业寺之中,慈月这小尼姑想必便是齐妃的爪牙,佯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暗地里行出不要面皮的腌臜事儿,便连俞蕴之也中了招,乃至于擎之自残,方才脱离险境。
当日和亲王到的时候倒是极为巧合,若是齐妃先前便得知明帝的旨意,一切也便说的通了。只是不知,当日小十一之死,其中是否有齐妃的手笔,若是这妇人当真如此狠辣的话,她定然不会放过杀子仇人!
正待此时,只听吱嘎一声,寝殿的雕花木门被辛夷推了开。这小娘子缓步站到俞蕴之面前,瞧见主子手中团成一团的书信,蹙着眉头开口问了一句:“小姐,可有何事烦忧?”
俞蕴之抿了抿唇,开口吩咐一句:“辛夷,你去琼沅宫中寻一本齐妃亲自抄录的佛经,送到我面前来,本宫如今倒是想要瞧瞧,齐妃这厮到底是真真仁善,还是一个佛口蛇心的狠辣毒妇!”
辛夷此刻算是明了了,主子定然对齐妃娘娘生出疑心,方才如此开口。沉吟了一会子,辛夷便道:“主子,佛经倒是好取,只不过您现下要提防着齐妃娘娘,是否也需知会楚河一声,否则若是因着齐侧妃与齐妃娘娘的关系,他一时懈怠,恐怕会生出岔子。”
缓缓颔首,俞蕴之知晓辛夷是个思虑周全的,便道:“此事你先莫要声张,在暗处告知楚河即可,待将佛经取回之后,有的是功夫慢慢琢磨。”
如此又过了三日,辛夷方才将佛经弄到手。将金刚经与书信一起拜访在案几上头,俞蕴之细细端量着上头的笔迹,虽说有些差异,但其中意蕴却是相同,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刻俞蕴之不住冷笑,抬手攥着书信,缓缓将薄薄一层信纸撕得粉碎。虽说未曾言语,但面上的寒意却让半夏白芍噤若寒蝉,半点儿不敢插科打诨,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惹得其愠怒。
处置好信纸之后,俞蕴之抬眼儿,轻笑望着白芍,开口问道:“现下是何时辰了?”
“午时三刻了,主子可要用午膳?”
微微摆手,俞蕴之揉了揉颇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说道:“午膳不急,等殿下下朝之后再说罢。”
话音将落,便见着白水步履匆忙的行入寝殿,俯在俞蕴之耳畔,急声道:“先前三皇子寻了鹿血酒,送到了未央宫之中,估摸着时辰,圣人应当已经将鹿血酒饮用了。”
俞蕴之挑了挑眉,倒是未曾想到楚卿会如此心急,在此刻将所谓滋养身子的鹿血酒送上。以明帝那被五石散掏空了的身子,也不知疼挺上几时?
唇畔勾起一丝笑意,俞蕴之冲着半夏吩咐一句:“去御膳房端一碗燕窝来。”
若是因着鹿血酒的缘故,使得明帝身子经受不住了。那她这个身为儿媳的,自然是得表表孝心,躬亲伺候着。届时若是空腹奔走,磋磨的也是自己个儿,俞蕴之也并非蠢钝的小娘子,哪里会为难自己?
得了俞蕴之的吩咐,半夏自然是不敢怠慢,极快的往御膳房行去,过了没一会子便端来一碗燕窝过来。望着瓷碗儿之中的白燕,俞蕴之如今也不好挑剔什么,毕竟宫中尽是一些捧高踩低的东西,她早便清楚的很,又何必与一起子奴仆一般见识?
将白燕送入腹中,俞蕴之小憩了一会子,将才起身,便见着福海这小娘子极为慌乱的入内,身子不断颤抖着,开口道:“主子,圣人呕血了!”
即便福海面上佯作出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俞蕴之也未曾错过其眼中的喜色。福海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此刻明帝若是驾崩,收益最大的便是东宫,所以欣喜也是自然。
面上佯作出惊慌之色,俞蕴之猛地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急声问道:“父皇现下身子如何了?可差使太医诊治过了?”
“院使大人正在诊治,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章程。”
俞蕴之凤眸一转,面上哀色不减,却带着一股子端和,吩咐道:“先随本宫去未央宫瞧瞧,父皇身子康健,怎会无缘无故便呕血?定然是讹传!”
带着辛夷福海二人,俞蕴之便疾步往未央宫行去,还未等入了宫门,便见着楚尧着了朝服行至面前,想来是下朝没有几时,明帝便生出事端了。
俞蕴之身子微微前倾,低声开口问了一句:“父皇身子可有大碍?”
其实按着俞蕴之的心思,自然是希望明帝至此醒不过来才好,偏生楚尧还将明帝看做生父,她也不好做的太过,否则使得夫妻之间生出嫌隙,可便遂了某些阴险小人的心思!
楚尧摇摇头,蹙着眉答道:“眼下不知到底是何情形,不过我已然派人将老三给拿下了,连带着紫阳老道也未曾幸免。待会子你若是遇上了秦皇后,她恐怕也会刁难与你。”
发觉楚尧言辞之中的忧虑,俞蕴之抿唇一笑,道:“臣妾又并非未曾被人刁难过,为了大计,一时委屈也不碍事儿。您贵为太子,如今圣人昏迷不醒,自然是应当守在床前躬亲伺候着才好。”
大乾王朝御史们的笔杆子当真厉害的很,楚尧若是有半点儿不妥之处,都会被他们揪住不放。且朝堂之上还有个不杀言官的规矩,即便皇族被御史劈头盖脸的损了一番,最多也只能赏人家几板子。不过若是楚尧有了纯孝的名声,之于登位也是极大的助力。
楚尧嗯了一声,紧了紧俞蕴之的手,随即便转身入了未央宫之中,而俞蕴之则是留在庭院内,眼神三不五时的往大门处瞟去,等了约莫两刻钟功夫,总算将秦皇后与秦太后给盼来了。
秦太后是个明白人,但秦皇后却并非如此,如今她已然被权欲蒙蔽了心智,全心全意的期盼楚卿能登上皇位。哪知八字还没一撇,明帝的身子陡然不好了,据传言还与楚卿有关,这该如何是好?
俞蕴之莲步轻移,上前盈盈冲着秦太后与秦皇后福了一福,轻声开口道:“皇祖母怎会来到未央宫之中?您便在万寿宫里头歇着即可,莫要太过挂心了!”
禁宫之中好不容易方才出了一个明白人儿,若非秦太后这尊大佛在上头压着,本就混乱的宫闱指不定成了什么模样,所以俞蕴之还真不欲为难于秦太后,即便她是秦皇后的亲姑母,亦是如此。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37章 情真意切
秦太后眉眼处尽是藏不住的忧色,低叹一声道:“眼下哪有心思歇着,也不知皇帝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好端端的为甚呕血?”
即便明帝脾性颇为混账,但到底也是秦太后十月怀胎产下的孩儿,秦太后即便日日吃斋念佛,当年到底也是在宫闱中厮杀出来的,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帝被人谋害?所以这才坐不住了,自万寿宫中出来,站在了这未央宫庭院之中。
俞蕴之此刻小脸儿煞白,眉眼处的忧虑半点儿遮掩不住,瞧着倒是个极为恭顺的,开口道:“皇祖母、母后,要不您二位便先去未央宫偏殿之中坐一会子罢,偏殿与寝殿相连,届时太医诊治出了结果,也可即刻知晓。”
闻言,秦皇后眸光闪了闪,倒是秦太后略有些急切的道:“如此便入偏殿之中罢,皇后觉得如何?”
秦太后既然开口了,即便秦皇后心下不虞,也没有胆子违拗长辈儿的心思,只得笑着应承,跟在秦太后身后,往偏殿之中行去。
不知是否是俞蕴之的错觉,此刻秦太后言辞之间,也颇带着几分冷意,好似对皇后生出不满一般。转念一想,秦太后虽说不欲理会宫中冗杂之事,但到底也是个颇有手段的,只消一查,便能知晓那所谓的鹿血酒是三皇子楚卿献给明帝的。
若是究其缘故,也便能将太后此刻的态度解释明了了。
将秦太后秦皇后姑侄二人安顿在软榻上,俞蕴之也未曾落座,候在门边儿上,小手死死攥着锦帕,贝齿紧咬红唇,一派忧心模样。与俞蕴之相比,秦皇后眉眼处却溢出了一股子狠色,她心下不由有些怀疑,今日楚卿是中了太子的圈套,方才将鹿血酒送到明帝面前,生出呕血之事。
楚尧能坐上太子之位,自然是心机深沉之辈,若今日之事都是他一人的谋划,东宫的目的便是司马昭之心了。如此一想,秦皇后对楚尧的厌恶更甚,恨不得即刻除去这碍眼的挡路石才好。
将秦皇后面上的阴狠之色收入眼底,秦太后眉头不由一蹙,面上也现出几缕皱纹。轻咳一声,秦太后开口道:“皇后,今日皇帝呕血之事,你怎么看?”
闻言,秦皇后心肝一颤,即便内里慌乱,面上也强作镇定,答道:“陛下身子康健,今日陡然呕血昏厥,定然是中因着旁人的谋害,方才至此。那幕后之人借着鹿血酒,存心将此事嫁祸在三皇子身上,使得父子之间离心,真真好毒辣的计谋!
母后您也清楚,老三素来便是个极为纯孝的性子,不敢对陛下有半点儿不敬,现如今此事种种苗头都指向老三,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
秦皇后所言不无道理,宫中什么腌臜事儿生不出,只不过区区的栽赃嫁祸,也算不得高超的手段。不过将秦皇后辩驳的言辞收入耳中,俞蕴之眉头倒是不由微微蹙起。秦皇后口口声声说道所谓的幕后之人,不就是为了将祸水引在楚尧身上吗?若是秦太后真信了楚尧的说辞,那东宫的处境便有些不妥了。
俞蕴之面上的忧色不减,低叹一声附和道:“正如母后所言,也不知哪个生出了腌臜心思,竟然唆使三皇子将鹿血酒奉到父皇面前!如今因着丹药的缘故,父皇素日里用的饭食都是冷的,哪里能受得住鹿血酒之中的效力?唆使三皇子如此为之之人,当真是包藏祸心!”
听得俞蕴之所言,瞧着是为楚卿辩驳,但暗地里却不乏贬损,使得秦皇后面色不由更难堪了几分,偏生碍于秦太后在侧,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异样,否则惹得太后愠怒,将姑侄之情摒弃在脑后,中宫便要大难临头了!
不多时,只见楚尧满面寒霜自寝殿之中走出,先是极为恭谨的冲着秦太后与秦皇后行礼,而后在秦太后忧虑的目光之中,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父皇的性命无碍,只是再也不能起身了。”
闻言,俞蕴之心头不由一喜,若是明帝日后真真成了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那即便不能即刻将皇位传到楚尧身上,也耽搁不了几时,届时皇位便是东宫囊中之物了。
秦太后身子猛然一个踉跄,幸而身侧的女官反应几时,赶忙扶住了自己的主子。否则秦太后如今年岁也算不得轻,若是真真摔了一跤,恐怕离明帝的下场也算不得远了。
秦皇后此刻未曾顾及秦太后,反而径直站到楚尧面前,凤眸之中显出厉色,逼问道:“可是太子派人将三皇子拿下的?圣人方才将将病倒,太子便忍不住夺权,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将祖宗礼法弃之不顾,安贵妃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之于秦皇后的愠怒,楚尧半点儿也不在意,面色沉稳的开口:“儿臣的确将三弟给拿下了,毕竟是三弟将鹿血酒送到父皇面前,即便三弟是被人陷害的,也免不了罪责!等到父皇清醒之后,再做定夺罢。”
楚尧的态度极为敷衍,让秦皇后不由更怒,手掌高高扬起,便欲要给楚尧一耳光。楚尧也不欲跟一介妇人一般见识,闪身避过了秦皇后的手,随即扶着秦太后,忧心道:“皇祖母,您身子如何了?孙儿将院使请出为您诊治如何?”
秦太后一张面庞白的好似冰雪一般,没有半点儿血色,眼皮耷拉着,瞳仁儿瞧着也浑浊的很。除了衣着打扮精致些,秦太后此时此刻,与一般老太太也并无差别,甚至这幅行将就木的模样,着实算不得康健。
费力摆摆手,秦太后哑声道:“莫要再劳烦太医了,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个儿清楚,也没甚大碍。太子便好生安抚朝堂,如今你父皇身子欠佳,可万万不得让朝堂上生出乱子,否则动摇国本,祖宗基业也便废了。”
楚尧连连称是,扶着秦太后落座,待俞蕴之候在秦太后身侧之际,楚尧便出了偏殿之中。想来是收拾烂摊子去了。
“皇祖母,眼下吴太医已然说了,父皇并无性命之忧,即便只能躺倒在床榻之上,不得起身,但到底也有救治的机会,皇祖母莫要太过忧虑,否则让父皇知晓,也会心疼的。”
瞧见俞蕴之一派乖巧的模样,秦太后眉眼处倒是划过一丝欣慰之色,与秦皇后相比,这出自秦国公府的小娘子脾性倒是更为端和,也更合适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看来楚尧与俞蕴之配在一处,当真是上天安排,便是为了让这一对璧人,登上大乾王朝最顶峰的位置。
秦太后心底转过此番想法,薄唇却闭的仿佛蚌壳儿一般,也不再言语,待到吴太医出来,唤众人入寝殿之中时,俞蕴之这才扶着秦太后往里间儿赶去。一旁的秦皇后见此情形,心下不由更为愠怒,走到秦太后的左侧,将欲抬手扶着太后的手臂,后者便一抬手,整了整鬓间的珠花,不着痕迹的避过了秦皇后的手。
此番情景,瞧着着实有些尴尬,俞蕴之抿了抿唇,面上规矩的很,未曾露出半点儿不体面的神态,待将秦太后扶到寝殿的床榻前头,望见躺倒的明帝时,俞蕴之也不由吃了一惊。
不过便是用了一杯鹿血酒而已,明帝此刻面色灰白,唇瓣干裂渗血,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床榻之上,好似被抽干了生气似的。因着五石散的药效,明帝身子瞧着是比以往健壮,此刻只着了一件儿明黄色的亵衣,俞蕴之能透过亵衣分辨明帝健壮的身量。
可即便面上再康健又如何?便仿佛空壳子一般,连一杯鹿血酒的效力都受不住,七窍流血昏倒在地,着实狼狈的很。
秦太后望着躺倒在床榻之上的明帝,再知晓其再也离不开床榻之时,秦太后眉眼处划过一丝悲痛之色。自己的嫡亲孩儿变成此番模样,秦太后心头不爽快也是自然。
还未曾等俞蕴之将秦太后扶出偏殿,未央宫宫门外头有浩浩荡荡出现了不少人。远目一看。门外站着了一片着了藕粉色衣裳的宫人,中间簇拥着几个盛装打扮的主子,其中便包括了苏姒霏与安贵妃。
瞧见这两道身影,俞蕴之唇畔也不由勾起一丝讽笑,她二人也着实算不得安分,明帝如今病重昏迷不醒,她们两个还涂脂抹粉,身上着了粉紫色,绯红色的裙衫,瞧着当真喜庆的很。此番情景收入太后眼中,着实是来添堵的。
安贵妃到底也是俞蕴之的长辈,即便此刻不过是个超品的贵妃,与俞蕴之平级,但其不日便会成了大乾王朝的太后娘娘,自然不好怠慢。
俞蕴之恭谨的冲着安贵妃福了福身子,待眸光落在苏姒霏身上时,面上也不由勾起一丝浅笑,问道:“苏德妃身子可大好了?先前还卧病在床,一听了父皇昏厥的消息,便即刻能起身了,看来德妃娘娘对父皇当真是情真意切,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38章 好运道
听得俞蕴之所言,苏姒霏心下着恼,面上未曾表现出分毫,抬手拨弄着玉指上套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轻声道:“本宫自然是要将圣人放在心上的,现如今,本宫肚腹之中已然有了娃儿,尚未将此喜讯告知陛下,便生出了此等噩耗,我这可怜的孩子!”
苏姒霏惯是个做戏的能人,此刻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芙面滑落,取了锦帕按了按眼角,这才止住泪水。
听得苏姒霏有孕的消息,偏殿之中众人一时皆惊,还是秦太后率先开口问道:“苏德妃怀有身孕了,可曾请太医去储秀宫中诊治?”
苏姒霏缓缓颔首,道:“先前已然请了太医诊脉,言道臣妾肚腹之中的娃儿,估摸着也有一月左右,先前不确定喜讯,这才未曾通报太后,现如今将将欲要把此事告知圣人,却……”
眼见着苏姒霏又要泣泪,秦太后忙劝阻道:“你现下也是双身子的人了,前些年因着年岁太小,第一个娃儿也未曾保住,这一次可万万不能轻慢,便莫要泣泪了。”
明帝的身子也不知能否好转,若是日后只能病榻缠绵的话,苏姒霏肚腹之中的娃儿便是皇帝最后的子嗣,可定然不能生出半点儿差错。此刻无论是秦太后,还是秦皇后,抑或是俞蕴之,对储秀宫中生出的腌臜事儿,自然是半点儿也不知情,毕竟明帝留着苏姒霏还有些用处,也不会随意透出消息,让皇室蒙羞。
思及明帝不能人道之事,秦皇后面上现出一丝怀疑之色,上下打量苏姒霏,冷声道:“先前陛下的身子都称不上好,自然不好宠幸宫妃,既然如此,苏德妃又是如何怀有身孕的?
秦皇后此言着实诛心,就差指着苏姒霏,明着斥责其不守妇道了!不过苏姒霏也并非蠢笨之人,咬了咬唇,辩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近来的的确确未曾与圣人同房,但最后一次,正是在一月以前,娘娘若是疑心臣妾的话,便去查查圣人翻的牌子即可。”
即便口上如此辩解,苏姒霏也并非什么性子纯善之辈。现下她真真怀有身孕了,只不过其肚腹之中的娃儿,并非明帝的血脉罢了。上一次承宠,苏姒霏确实与明帝行房,但尚未等到时候,便被明帝一脚踹到了地上。而后又被几个侍卫轮番折磨,所以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何人,苏姒霏也并不清楚,但那几个侍卫,定然脱不了干系。
将苏姒霏眉眼处的笃定收入眼中,俞蕴之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原本她还以为苏姒霏会因着红疮一事一蹶不振,却未曾想即便落到了此番境地,她依旧好运道,怀上了龙嗣。此刻正值多事之秋,苏姒霏怕是动不得了。
“好好好!苏德妃便好生养胎,待到生出个身子康健的娃儿,也便不必去感业寺了。”
太后如此开口,倒让苏姒霏长舒了一口气。宫中无子无女的妃嫔,不是被打发到皇陵处,就是落得绞了头发做姑子的下场,今年她苏姒霏不过将将二八年华罢了,可不欲去那儿穷乡僻壤孤老终生。
与苏姒霏一齐到未央宫的安贵妃,此刻面色着实难堪的紧,苏姒霏这贱妇居然怀有身孕,当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过即便她怀有身孕又如何?能否保住还是两说。
将秦太后、秦皇后给送出了未央宫,俞蕴之转头望着安贵妃,对上其颇为挑剔的眸光,心下也不由升起一股子厌烦。
安贵妃落座在八仙椅上,抬手拨弄着鬓间的鎏金戏蝶珠花,红唇微启,道:“太子妃,早在三日之前,便已然立秋了,不知太子妃打算何时去忠勇侯府中下聘?”
当着苏姒霏的面,安贵妃便如此不顾俞蕴之的体面,着实让人颇为厌恶。
面上神色不变,俞蕴之眸光低垂,开口答道:“母妃,下聘之事得率先知会殿下,不过依儿臣所见,眼下着实不宜将安小姐纳入东宫之中,毕竟父皇身子有碍,以殿下这般纯孝的性子,又哪会沉溺于女色之中呢?”
此刻苏姒霏抬手捏着一颗紫玉葡萄,饶有兴致的望着面前的婆媳两个,想要瞧瞧东宫还能生出什么腌臜事儿,取悦与她。
见着俞蕴之胆敢违拗她的心意,安贵妃艳丽的面庞之上也不由现出一丝薄怒,偏生碍于苏姒霏在侧,也不好斥责俞蕴之,只得将火气强忍下去。
“如今轻红的年岁也算不得小了,若是再耽搁下去,错过花期该如何是好?虽说圣人身子不适,但阿尧身为太子,若是将轻红娶过门儿,也能起到冲喜之效。冲喜过后,指不定圣人的身子便好了,届时便是天大的喜讯!”
安贵妃此刻颇费口舌,便是为了将安轻红这小娘子送入东宫之中。现如今,忠勇侯府的日子着实算不得好过,忠勇侯夫人易氏在俞蕴之设计之下,早便落得一个被休弃的下场,留下夏怜儿陪在不能人道的安璔身畔,日日吹着枕头风儿,安轻红与安姒锦这两个小娘子,自然成了安璔的眼中钉肉中刺,所谓父女之情,已然十不存一了。
安贵妃身为安轻红的亲姑母,对这个模样性情与她颇为肖似的侄女,自然是颇带着几分怜爱,恨不得将其当成嫡亲女儿来疼宠。偏生俞蕴之这个碍眼的妇人,总是不让安贵妃称心如意,真真可恶至极!
唇瓣微微勾起,现出一丝苦笑。“母妃,冲喜之事哪里做得了准?若是圣人的身子真真好转了还好,但若是没有半分效果,东宫还如何自处?”
听得此言,苏姒霏插话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安贵妃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怎好如何驳了安贵妃的好意呢?先前本宫也曾见过安小姐,知晓这小娘子模样生的极好,虽说现下不过一十有四,距及笄还有一年,但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若是不抓紧些,恐怕便不妥了。”
俞蕴之抬了抬眼皮,略有些诧异的望着苏姒霏,道:“本宫倒是未曾想到,苏德妃对东宫事宜如此上心,若是耗费了心神,之于肚腹之中的娃儿也算不得好事,便不劳德妃娘娘挂心了。”
闻言,苏姒霏略微勾了勾唇角,倒也未曾多言什么,只是眸光在安贵妃与俞蕴之之间兜兜转转,也不知心下到底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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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未央宫离开之后,苏姒霏径直回了储秀宫中,现如今储秀宫中还有那三个侍卫呢,这三人竟然如此磋磨与她,此刻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紧了紧掌心中握着的瓷瓶儿,苏姒霏入了寝殿之后,便将瓷瓶儿之中的香料与檀香相混合,点燃之后透出了一股子青烟,逐渐弥散在寝殿之中。
三个侍卫因着不能为旁人所发觉,所以便藏身于储秀宫的暗室之中。一听得奴仆冲着苏姒霏请安的声音,心下便清楚所谓的德妃娘娘已然回来了。接连一个月的胡闹,三个侍卫再也不将苏姒霏看做主子,反而认为这妇人*之际,方才会被圣人如此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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