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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49章 腌臜心思
时至腊月二十六,楚尧身为帝王,已然封笔、封玺,不再上朝,宫中自是一派喜气。这几日楚尧接连宿在关雎宫中,白日里得了空,与俞蕴之一道方才会去瑶华宫瞧瞧怀有身孕的齐昭仪。如今齐玲珑肚腹之中的娃儿,已然四月有余奔五月了,比苏姒霏肚腹之中的娃儿足足大了一个多月,也不知是男是女。
除去齐玲珑之外,水安玉与岑琳琅近来当真是孤寂的很,楚尧从未曾踏足木兰水榭以及琳琅馆中,即便岑琳琅位分不低,身为正三品的婕妤,依旧让人瞧之不上,毕竟岑婕妤的母家早便败落了,外家左相府也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如此一来,岑婕妤身后也无人扶持,就算位分高些,未有子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偏生岑琳琅自视甚高,总觉得是俞蕴之这个狐媚子对楚尧使出了什么手段,方才让其从不踏足琳琅馆中。
之于岑琳琅的嫉恨,俞蕴之倒是并不在意,年节一过便是选秀之时,届时宫中容色俏丽,手腕高超的小娘子定然不少,若是俞蕴之将全副心思都放在这起子女眷身上,届时耗费心神不说,恐怕便连楚尧都会厌烦至极。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晚,正是家宴之时。年节之际要在未央宫摆家宴。家宴规矩多,座次排列乱不得,皆有讲究。不过因着年节诸事都交到了安太后手中打理,俞蕴之也乐得清闲,否则若是家宴生出了什么岔子,丢脸可便丢到了宗亲那处了!
俞蕴之今日着了一身儿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墨发梳成颇为华丽的堕马髻,发间戴着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且还簪着几支东珠钗。如同白玉一般的耳际挂着碧玉耳铛,翠色极浓,随着俞蕴之每一动作,都会轻晃一下,便仿佛平静的湖面泛起微波一般。
俞蕴之原本便生了一副盛极的容貌,只是素日里也无需盛装,所以即便其容貌艳丽,却也不显得扎眼,此刻俞蕴之随在楚尧身后,入了未央宫大殿之内,明艳逼人,让正殿之中落座的宗亲朝臣皆移不开眼。早已落座的安轻红见着俞蕴之这幅模样,恨得银牙紧咬,偏生又不好失态,只得狠狠揉搓着掌心的锦帕。
楚尧独自行至大殿正中平台上摆放的御宴桌,台下,自北而南,依次排列臣属宴桌;自东而西,摆皇后、皇贵妃、贵妃、妃、昭仪、婕妤等宴桌。只可惜眼下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俞蕴之这贵妃,并无皇后以及皇贵妃。
俞蕴之自己个儿落座在案几前头,而齐玲珑则是与水安玉、岑琳琅二人共同落座于次一等桌前,瞧着当真算不得松快。俞蕴之蹙了蹙眉头,冲着齐玲珑招了招手,笑道:“齐昭仪来本宫这侧落座罢。”
听得此言,岑琳琅与水安玉眉眼处皆划过不豫之色,偏生碍于俞蕴之的位分,此刻她们也不敢在家宴上生出事端,否则若是惹得圣人愠怒,后果不堪设想。
齐玲珑知晓俞蕴之是好意,也不推辞,抬手扶着酸软的后腰,便落座在俞蕴之身畔。御宴桌前落座的楚尧瞧见此番场景,心下不由暗叹一声,总觉得委屈了蕴之。
俞蕴之自己个儿倒并不觉委屈,瞧着楚尧微微一笑,随意便扭过头去,与齐玲珑谈笑。平台上头共摆放了三张案几,楚尧、安太后以及太皇太后分别落座于案几前头,倒也一派和乐。至于秦太后,此刻还在安庆宫中伺候太上皇,太上皇身子不便,自然是不能出席家宴。
进膳次序乱不得,先进热膳送到御宴桌上,给楚尧、安太后以及太皇太后品尝,随即才将热膳送到俞蕴之等人面前。御膳房的厨子手艺自是极好,也生不出什么岔子。俞蕴之夹起一块儿炙鹿肉送入口中,这菜是以干煸的法子制成,已然将鹿肉上头的腥气尽数祛除,虽说嚼在口中有些发硬,但滋味儿却是极好,也颇有几分滋补的功效,俞蕴之一连尝了几块儿,这才罢筷。
到了此刻,家宴也未曾生出岔子,原本俞蕴之还以为大年三十便能这般安安生生的过了,却不想变故更大。用过家宴之后,群臣便退出宫门,而楚尧则带着后妃留在未央宫正殿守岁。好不容易过了子时,听得鞭炮的炸响声,俞蕴之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困觉。
楚尧的精神头儿倒是不错,吩咐身畔的内侍,让其取来一壶百里香润喉。听得楚尧如此开口,候在安太后身侧的安轻红眸光一闪,俯在安太后耳畔,轻声低语一句,便退出了正殿之内。
不多时,先前的内侍便端着酒壶酒盏入内,楚尧将百里香金黄的酒液倒入酒盏之内,一饮而尽。百里香只是寻常的果酒,后劲儿并不很大,俞蕴之也便未曾阻拦。不过今日的百里香好似有些与众不同。
此刻楚尧面色涨红,便连鹰眸之中也满布着血丝,瞧着甚是瘆人。俞蕴之一开始还不清楚到底是何原因,赶忙上前搀扶楚尧一下,却被后者紧紧搂在怀中。俞蕴之也并非不通人事的小娘子,楚尧身上弥散的热度以及身体的反应,她自然清楚的很。
这哪里是酒醉的反应,分明是中了腌臜至极的春药!
俞蕴之心下颇为愠怒,想要将楚尧扶回寝殿,而后唤太医入宫诊治,却未曾想到安轻红这小娘子此刻颇带着几分羞怯的意味儿,行至俞蕴之身前,娇声开口道:“贵妃娘娘,莫不如让臣女帮着您搀扶陛下,臣女粗笨,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此刻安轻红着了素绒绣花袄,下身儿配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芙面飞红,当真称得上娇俏可人。
怪不得楚尧无缘无故便中了春药,原来这安轻红生出了这般龌龊的心思,还真是胆大包天,半点儿不将她放在眼里!
俞蕴之冷笑一声,讥讽道:“安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也应当清楚男女有别,言行举止还是应当避嫌的好!”
安轻红有这般大的胆子,其中少不了安太后的授意,此刻安太后听得俞蕴之这般夹枪带棒的言辞,面上也现出几分冷色,道:“便让轻红扶着罢,也并非什么大事儿,轻红与陛下可是表兄妹,也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俞蕴之不怒反笑,安太后与安轻红的行径,着实好不要脸,想要趁着楚尧失了神志,让其与安轻红这贱妇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即便楚尧心中对安轻红颇为厌恶,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有了安太后撑腰,安轻红轻笑一声,娇软馥郁的身子贴到楚尧的手臂上头,欲要扶着这中了药的男子,只可惜楚尧即便是沉浸在药性之中,理智还剩了些许,对安轻红除了厌恶,并无半点儿*。
狠狠的推开安轻红这贱妇,因着力道过大,安轻红一下便撞在了四方桌的棱角之上,后腰青了一片,疼的仿佛针扎一般。见着安轻红面颊上不住的渗出冷汗,死死咬唇,想来也不能侍寝了。俞蕴之心下松了一口气,不顾安太后仿佛能杀人一般的眸光,使尽全身力气搀扶着楚尧回到关雎宫。
俞蕴之将想吩咐辛夷请太医来诊治,还未开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楚尧给压倒在了床榻之上。
寝殿之内余下的宫人见着此番情景,一时之间也羞红了脸,赶忙退出房中,不欲惊扰了两位主子。
只可惜俞蕴之被楚尧吃了嘴,一时间连呼救都不能,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最后经受不住昏迷过去,也便人事不知了。
******
翌日,俞蕴之费尽全身气力睁开眼,只觉浑身酸疼的厉害,连动一动手指的力道也无。此刻楚尧早便醒了,侧着身子望着面前的佳人,鹰眸之中尽是温存。
被楚尧看的面颊飞红,俞蕴之横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陛下,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咱们还得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闻声,楚尧面色一寒,冷声开口:“也不必请劳什子安了!母后当真为了安轻红那个贱妇疯魔了,既然如此,有安轻红待在其身畔也便够了,哪里还需咱们请安?”
听得楚尧言辞之中压抑不住的火气,俞蕴之也知这人动了真怒。心下不由讥讽一声:安轻红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一开始安安分分的待在忠勇侯府,只消她一及笄,楚尧自然是无法违拗安太后的心思。但现下却不然,安轻红手段如此腌臜,若是传出半点儿风声,她还是以死谢罪去罢!
“既然如此,陛下欲要如何处置安轻红?”
楚尧蹙着眉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毕竟若是径直打杀了安轻红,安太后定然会拼死阻拦。即便楚尧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全然不顾安太后的心思,否则落得一个不孝不悌的名声,着实冤枉。但若是将此事无声无息的给揭过,楚尧心头绝不会爽快。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50章 四喜丸子
有安太后相护,即便楚尧身为当朝帝王,也不好将安轻红径直打杀了。不过安氏着实是个令人厌烦的,若是不好生惩治她一番,楚尧难解心头之恨。
冷笑一声,鹰眸之中划过寒光:“不过便是一小小女子,朕若是真对其下杀手,反倒不妥。莫不如让其长长教训,日后也不敢如此放荡。”
“如何让安氏长教训?这小娘子如此大胆,且还有母后相护,若是以一般的法子,也不顶什么用处。”
闻声,楚尧望着抬手轻抚着俞蕴之的小脸儿,俯在其耳畔,吐出了两个字。
“秘密。”
楚尧买了个关子,俞蕴之也并非追根究底的性子,反正楚尧是不会放过安轻红的,届时使出何种手段惩治那小娘子,她皆能看的一清二楚,也不必急于一时。
歇息了一整日,俞蕴之身子方才恢复了几分气力。如今宫中形势倒是不错,安太后与齐太妃已然反目,她们二人近来想必也不会有功夫理会俞蕴之,如此倒是安分的紧。
这日俞蕴之歇在暖阁之中,手上捏着一块儿枣泥山药糕,缓缓送入口中,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含棉絮的帘子被掀了开,俞蕴之瞧见福海面带喜色,倒也并不如何忧虑,只开口问了一句:“到底生出了何事,你竟如此欢喜?莫不如知会本宫?”
福海先是极为恭敬的冲着俞蕴之躬身行礼,而后面上挂着几分笑意,开口答道:“主子您有所不知,先前圣人派侍卫往慈安宫去了,将伺候在安小姐身畔的几个丫鬟尽数拿住,径直杖毙。即便如此都不罢手,几个暗卫当真是冷心冷血的,径直将丫鬟们的下身打成了肉糜,鲜血铺满一地,而后又将肉糜送到了御膳房,差使御厨制成了四喜丸子。这几个侍卫着实大胆,将四喜丸子尽数喂给了安小姐。”
听得此言,俞蕴之娥眉一挑,倒是未曾想到楚尧竟然使出如此手段,之于一个小娘子而言,当真算不得轻了,若是安轻红胆子小些,恐怕此刻便直接废了。
抿了抿唇,俞蕴之笑道:“安小姐用了那道四喜丸子之后,现下如何了?可还欢喜?”
之于主子的问话,福海抽了抽唇角,赔笑道:“安小姐自是欢喜的很,被送回慈安宫时,整个人都不动了,还将安太后给吓了一跳,半点儿消息也问不出,想来安小姐是高兴至极,方才如此。”
缓缓摇头,俞蕴之又道:“安太后没说什么?可责怪陛下了?”
“奴才不知,先前往关雎宫赶时,安太后不过将将见着安小姐罢了,太后娘娘到底是何心思,奴才也摸不准。”
即便福海如此开口,俞蕴之心下却清楚的很,安太后定会埋怨楚尧,毕竟楚尧此次出手,着实有几分狠辣,若是一个不好,将安轻红这女子给径直逼得疯魔了,也不无可能。
低垂眼帘,轻轻抚了抚尾指上头套着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弯了弯唇角,俞蕴之笑着开口:“福海便先退下罢,将辛夷给唤进来。”
闻声,福海恭敬的应了一句,随即半弓着身子,缓步退出了暖阁之中。未过几息功夫,辛夷便站到了俞蕴之面前。
“如今琼沅宫中可有何动静?”
齐太妃也并非心慈手软之辈,此刻被安太后如此落了面子,定然会心生愤怨,若是不出手的话,她还有何颜面在后宫之中立足?
“眼下齐太妃还未曾出手,不过她瞧着也是心思缜密之辈,不知是否会被其搜罗出证据。”
送赏那日的弥勒佛,正是辛夷动了手脚,方才会泣血泪。辛夷这丫鬟手段颇为灵巧,先是以特制的刻刀将青玉所制的弥勒佛自天灵盖处掏空,而后将血浆灌入其中,再在弥勒佛双目之中分别打了两个略比针尖儿大上几分的孔儿,最后再盖上青玉盖,因着盖子原本便是从弥勒佛像上抠出的,所以留存的缝隙极小,浑然一体,旁人也发现不出什么端倪。
“派人盯紧了琼沅宫,本宫倒是想要瞧瞧,这位有胆子害了小十一性命的太妃,到底能以何手段,与安太后叫板。”
即便此刻未曾搜罗到证据,俞蕴之心下却已然断定,对小十一出手的,定是齐太妃无疑。当年她未曾入感业寺之时,因着楚孟以及齐玲珑的缘故,对齐太妃也颇为信任,没想到终究是看走了眼,方才导致小十一殒命!
每每思及此处,俞蕴之便心痛如刀绞,恨不得即刻为小十一讨还公道,方才能让那早夭了的娃儿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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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硬生生灌了一盘以死人肉做成的四喜丸子,安轻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妥了,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迷迷瞪瞪便好似失了魂魄一般,即便安太后在其身畔软语安抚着,安轻红也是一语不发,眼神空洞,眸光直愣愣的盯着远处湖青色的帷帐。
“轻红!轻红,你看看姑母啊!到底生出了何事?”
安太后如今年岁也算不得轻,楚尧到底也不愿惊扰了安太后,先前只不过派人将安轻红以及伺候在其身畔的丫鬟给带走罢了,并未在慈安宫门口行刑,所以安太后到了此时,也不知究竟生出了何事,一问伺候的宫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面色惨白,便仿佛见着阿鼻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还是伺候的婆子胆子大些,将事情打听清楚之后,硬着头皮缓缓道来:“太后娘娘,先前安小姐被带到了御花园边角处,亲眼看着陛下身畔的侍卫将丫鬟生生打死,再以死人肉制成肉糜,团成四喜丸子,最后那四喜丸子还被灌入到安小姐肚腹之中,如此一来,也没有哪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能受得住如此磋磨!”
听得程嬷嬷如此开口,安太后脸色青白,而安轻红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般,扯着嗓子惊叫一声,吓得安太后心肝直颤。
“不要!不要吃!我不吃!”
豆大的泪珠儿顺着安轻红凤眸之中溢出,配上其苍白如纸的面颊,着实是个可怜人的。安太后缓了缓心神,保养得宜的面庞之上也现出愠怒之色,冷声叱道:“阿尧原本品性不差,今日为何会行出如此恶毒之事?轻红可是阿尧的亲表妹啊,如此出手,真真不怕寒了忠勇侯府的心。”
安太后气的银牙紧咬,手上飞快的拨弄着以小叶紫檀所制的十八子,因着力道不小,串着十八子的穿绳突然断裂开来。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声,珍贵的十八子便落在地上,四散滚开。
寝殿之中伺候的宫人此刻忙躬下身子,四处寻找散落的珠子。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程嬷嬷低声答道:“太后娘娘,这十八子缺了一颗,奴婢改明儿再寻了匠人,为您重新雕刻一串儿可好?”
闻声,安太后更是气怒非常。自打年节将近,称之为事事不顺也不未过,眼下便连一串小小的十八子都反了天了,当真是气煞人也!
“没用的东西!”
安太后狠狠将四方桌上头摆放着的汝窑茶盏掷在地上,待听得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之后,高耸的胸脯起伏了一会子,心头的愠怒倒是平复了几分。
咬了咬牙,安太后面上现出几丝波澜,开口道:“请来太医为轻红诊治诊治,若是治不好了,便送回忠勇侯府,省的碍眼。”
听得安太后如此开口,程嬷嬷一时之间也不由微微怔楞了一下,原本她还以为主子是真心疼爱安小姐,但此刻瞧着,安小姐之于主子而言,不过便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眼下这枚棋子已然陷入泥潭之中,若是当真废了,也没有半点儿心疼。
毕竟安家可不止安轻红一个姑娘,即便安姒锦小姐年岁虽说小些,但好生培养之下,未必是不得用的。如今圣人极为年轻,不过将将加冠罢了,等到安二小姐长成,也并非难事儿。
心下转过此番念头,程嬷嬷只觉周身一寒,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儿端倪,赶忙应了一声。
此刻安太后未曾发觉,落座在床榻之上,仿佛木头一般的安轻红,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浓重的恨意,极为艳丽的面庞也扭曲的厉害,仿佛狰狞的恶鬼一般。
安轻红是被吓着了不假,不过这小娘子着实是个大胆的,疯癫定然不至于。早在她十二岁那年,便亲自出手,断了两个贴身丫鬟的活路,现下不过是吃了几块儿死人肉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月见晚樱这两个丫鬟,称之为安轻红的恩人都不为过,只可惜命数不好,为了遮掩住一些小小的秘辛,便只能将其二人给处置了。毕竟在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言乱语。
此刻安轻红还不清楚,当年死的只有晚樱一人,至于月见这运道不差的小娘子,不日之后,便会跟着郑禾如,自苏州府赶到京城之中。届时主仆相见,定然是不错的戏码。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51章 殿选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年节才过,也就一月中旬,朝廷派出的相工便带着近一千名秀女回到京中,待仔细挑选之后,这一千名秀女剔除小半儿,只剩下五百人,皆被带到掖庭宫中。而秀女们带来的丫鬟仆从之流,都被安排在京城之中的驿馆内,待确定消息后,则由内侍将丫鬟引入禁宫之中,仆从打发回去,递传消息。
郑禾如身为苏州知府的独女,身份矜贵且姿容秀丽,在秀女之中实属顶尖,哪有不入选之礼?现下只是不知郑禾如这小娘子到底是何位分罢了。
秀女被引入掖庭宫之中,由有经验的嬷嬷上前,依次在左腕点上守宫砂。歇息三日之后,则是殿选。在殿选之前,月见已然被送到了郑禾如身畔,这丫鬟着实是个忠心的,郑禾如对其也颇为信任。
掖庭宫原本便是采选秀女的地界儿,其中分了若干个小院儿,十名秀女同居一院之中。与郑禾如居于一处的小娘子,其中身份出挑的也不在少数,定北侯家中的嫡女冯蓁儿,如今将将及笄,比郑禾如年岁略小。因着出身将门,性子也颇为爽朗。
而御史大夫吴庸的独女吴姝然模样生的极好,但性情颇为倨傲,在秀女之中无人与之亲近,瞧着倒好似被孤立了一般。
最让郑禾如移不开眼的,则是一个名为齐松玉的姑娘,其五官既艳丽至极,又能称得上是清丽可人,杏眼桃腮,朱唇贝齿,每每一笑之时,让人心都要化了。不过齐松玉虽说已然参选,但年岁着实有些小了,不过金钗之年(十二),想来即便是得了圣人青眼,也不能侍寝。
余下的秀女出身都并不很高,且并无打眼儿之处,郑禾如也未曾与她们接触太过。倒是齐松玉因着年岁最小,言行举止之中总带着几分羞怯,让郑禾如不由有些心软,几番相助之下,她二人的关系倒是不差。
待搬到掖庭宫之后,官呈玉牌,可分为采选与貌选。郑禾如选的是才选,而齐松玉则是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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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秀女的身份,俞蕴之大致清楚了几分。其中出身最高的,便是御史大夫吴庸的独女吴姝然,而最得俞蕴之心意的,则是苏州知府的女儿郑禾如。郑氏虽说出身并非顶好,但胜在性子和婉,想必将来即便位分高些,也不会生出恃宠而骄的事情。
不过眼下瞧见的表象也做不得准,齐太妃粗粗一看,是个恬淡性子,出手狠辣到令人发指,当真称得上佛口蛇心。
三日之后,便是殿选。
辰时未到,秀女们便被公公引到神龙殿外候着,今日她们着了全然相同的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墨发梳成凌云髻,簪上球形珍珠步摇,耳间挂着珍珠耳铛,腕间则是绞丝银镯,虽说算不得珍品,但内务府送来的物件儿,做工还是不差的。
辰时过半,俞蕴之方才与楚尧一同入了神龙殿中。楚尧端坐于主位之上,而安太后落座于楚尧右侧,俞蕴之则在左侧,即便这婆媳二人相看两生厌,有楚尧在中间相隔,也生不出什么大事儿。
如今齐昭仪与岑婕妤也到了神龙殿,之于水安玉这小娘子,前几天染上了风寒,想来也出不的木兰水榭,还是好生将养着,方才能快些痊愈。
齐玲珑与岑琳琅先是冲着楚尧安太后等人行礼,而后方才落座。因着神龙殿挂着千金难求的滚雪细纱所制的帷帐,自主位往下看,可将秀女品貌尽收眼底,但秀女们却不能透过滚雪细纱瞧见主位上众人。
“御史大夫吴庸之女吴姝然,年十五。”
直到内侍略显尖利的嗓音响起时,俞蕴之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放回四方桌上头,便见着一道娉婷的身影缓步走上殿来。
“臣女吴姝然见过太后娘娘,愿陛下万福金安,见过各位娘娘。”
此刻俞蕴之方才是第一次见着吴姝然,不愧是御史大夫家中的姑娘,即便只着了一件儿普普通通的累珠叠纱粉霞茜裙,依旧遮掩不住周身的气度。吴姝然五官艳丽,凤眸微微上挑,透出一股子妩媚,却无半点儿风尘气,虽说性子高傲了些,却也不失为佳人。
再加之御史大夫乃是三公之一,虽说大乾王朝的制度有所改变,丞相有左相右相之分,但御史大夫仍有监督百官的职责。如今崇文帝一登位,也颇为重用吴庸。如此看来,这位吴姝然应当是不错的。
“免礼。”
倒是楚尧开口了。
俞蕴之眸光落在楚尧身上,瞧见其刚毅的轮廓,心下陡然升起了一股子郁燥之感。这批秀女留牌子的不知有多少人,但若是她因着所有的秀女而心生不虞的话,到底是庸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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