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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抿了抿唇角,俞蕴之低垂眼帘,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袖襟,只听楚尧开口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倒是无愧‘姝然’二字,留牌子。”
听得此言,一旁的安太后阖上的凤眸微微睁开些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站在堂下的吴姝然,只见这小娘子身姿窈窕,眉眼如画,姿容倒是不差的。不过即便如此,比之俞氏仍旧有些逊色,倒是让安太后心下不由有些懊恼。
俞蕴之自是不知安太后的心思。果然不出她所料,吴姝然到底是被选中了,也不知到底封个什么位分方才合适。
吴姝然退下之后,俞蕴之笑着睨了楚尧一眼,却未曾言语,只听内侍再次尖声开口:“苏州知府郑安之女郑禾如,年十六。”
郑禾如缓步行至殿中,俞蕴之打起精神,细细打量着殿中模样清丽的小娘子。郑禾如也算是出身于江南清贵,周身透出一股子恬淡之感,比之吴姝然颇为艳丽的容貌,倒是更合俞蕴之的心意。
行过礼后,郑禾如低眉敛目,好不恭敬。见状,俞蕴之开口问了一句:“既是才选,郑氏可读了什么书?”
“四书五经与《女戒》都略看过几次,除此之外,旁的也未曾涉猎。”
俞蕴之自然清楚郑禾如是在藏锋,毕竟出身于诗书大家,怎可能只读了四书五经与女戒?不过俞蕴之也不点破,轻声道:“如此姿容已是极好,你也不必过谦。”
到了最后,郑禾如自是留了牌子。除她之外,留牌子的还有数人,皆是官家女子。
“曲阳县主簿齐山之女齐松玉,年十二。”
主簿之女?
俞蕴之心头不免升起了几分诧异,主簿的官位当真低得很,如此出身的姑娘,怎会被相工看重?
一时之间,俞蕴之倒忽略了一点,这齐松玉不过将将十二罢了,即便是中选,也得再过几年方才可以侍寝。
齐松玉身量还未长成,瞧着倒是比旁的秀女矮上一块儿。待其行至殿中,俞蕴之也将齐松玉的容貌收入眼底。出乎意料的是,这齐松玉年岁轻轻,姿容竟是这些秀女之中最为拔尖儿的,即便眉眼处还透着几分青涩,但样子却无可挑剔。
不知何故,俞蕴之总觉得齐松玉的模样瞧着颇为眼熟,但她一直处于禁宫之中,定然不会见着这小娘子,又为何会生出一股子似曾相识之感呢?
对齐松玉姿容满意的,不止是前去相看的相工,还有乘客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安太后。只见安太后凤眸不由一亮,先前重新串好的小叶紫檀十八子,被拨弄的飞快。涂了胭脂的红唇勾起一丝笑意,想来是颇为中意齐松玉这小娘子。
齐松玉是貌选,俞蕴之只是问了问女工之类的话,也未曾为难于她,否则当着众人的面前为难一个小小秀女,她贵妃的颜面也不必要了。
俞蕴之闭了口后,扫了楚尧一眼,发觉这人鹰眸之中也划过一丝惊艳之色。紧了紧手中攥着的锦帕,俞蕴之面上佯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下却颇有些难耐。将俞蕴之眉眼处的异色收入眼底,安太后自是更为畅快几分。
因着齐松玉的容貌着实是无可挑剔,所以自然是留了牌子。选了十余名秀女,姿容皆是颇为出挑的。不过接下来的秀女瞧着却并不算打眼儿,楚尧一连撂了几次牌子,等到天色渐晚,便退出了神龙殿之中。
拢共五百名秀女,今日倒是瞧着一大半儿,想必明日再相看相看,后宫也便该充盈了。
第二日一早,俞蕴之与楚尧再次入了神龙殿之中,一共留了二十余名秀女的玉牌。如此算算,此次选秀宫留了四十个秀女,其中身份高些的,例如吴姝然、冯蓁儿以及郑禾如之流,其中吴姝然与冯蓁儿皆被封为正四品的美人,而郑禾如则是正五品的才人,倒是齐松玉值得一提,小小年纪且出身鄙陋,也得了一个才人的位分。
余下秀女倒并不如何打眼儿,皆封为正六品的宝林以及正七品的御女。好在这些秀女们出身都不差,所以倒是无人获封正八品的采女之位。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52章 请安
待内侍分别去各府传旨,众位新册封的妃嫔也回到了各宫室之中,俞蕴之手上却又受到了一封颇为诡异的来信。
这信与当时砸在连顺膝头的蜡丸出自同一人之手,且瞧见这人刚硬的笔锋,便可知下笔之人定然是个粗犷的男子。这男人在信中诘问俞蕴之,问她为何还未对苏姒霏出手,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室血脉被混淆吗?
将书信大致扫过一遍,俞蕴之菱唇勾起一丝讽笑。这写信之人藏头露尾不说,言辞之间还颇带着几分激愤,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即便苏姒霏肚腹之中的娃儿并非明帝血脉,其实也与她并无多大关联。楚尧现下是堂堂的崇文帝,旁的皇子自然与皇位无缘,就算是旁支的血脉混淆了,也不会生出什么大事儿。
更何况俞蕴之自己也寻不出苏姒霏红杏出墙的证据,若是贸贸然便言道其秽乱后宫,恐怕还未曾查出事情真假,贵妃娘娘以势压人的帽子便会扣在俞蕴之头上。她是瞧不上苏姒霏的手段,但也不欲配上自己去磋磨一个小娘子。
眼下俞蕴之最应当注意的,便是把齐太妃,以及那个新入宫的才人————齐松玉。
楚尧望着齐松玉的眸光,让俞蕴之心下不由有些忐忑,万一他真真对这名女子动了心?自己又该如何处之?好在齐松玉现下不过金钗之年,俞蕴之还有一段时间细细筹谋。
话说先前收了了泣血泪的弥勒佛,齐太妃便与安太后闹的有些僵了。如今二皇子楚孟早便封了献王,王府都修缮的差不离儿了,偏生齐太妃便与安太后拧巴上,无论如何也不欲搬出宫与楚孟同住,这一点倒是让俞蕴之心头暗喜。
楚孟是个心思纯善的男子,若是其真真将齐太妃给接入献王府之中,她想要出手对付齐太妃那个毒妇,恐怕也并非易事。趁着齐太妃还在禁宫之中的这些时日,倒是可以将禁宫的水给搅乱。
如此一想,俞蕴之便将辛夷给唤道身畔,而后冲着其耳语几句,后者连连应声,眸光之中划过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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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先前四喜丸子之事,安轻红这小娘子着实吓得不轻,经过太医诊治,虽说恢复了神智,依旧病榻缠绵,起不得身。原本丰腴的小脸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变得只有巴掌大,当真透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既然安轻红的身子无事,安太后心下倒是添了几分欢喜,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儿,又是一枚极好控制的棋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了。
这日宫人伺候在安轻红身畔,手中捧着一个红木托盘,其上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琉璃碗,盛着乌漆漆的汤药,透出一股子苦意。
瞧见上头摆放着的汤药,安轻红眉眼处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冷声开口道:“这安神药一连都用了小半个月,也未曾见到什么效果,日后便不必端上来碍眼了!”
听得主子如此开口,宫人单薄的身子也不由一颤,嗫嚅着开口道:“安小姐,您便用些汤药罢,您近些时日也好了不少,太后娘娘见了,心下当真欢喜不已。”
闻言,安轻红凤眸之中现出一丝嘲讽之意,她那好姑母自是应当欢喜,毕竟她安轻红即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又是一枚颇为好用的棋子,若真真因着一盘人肉所制的四喜丸子而吓破了胆,未免有些上不得台面。
接过琉璃碗,安轻红蹙着眉将其中药汤一饮而尽,不知为何,她只觉今日的药汤之中平添一股子怪味儿,且带着几分清凉之意,只可惜在热烫温度的掩盖之下,变得并不算太过明显罢了。
接连几日,安轻红服用的药汤之中,皆带着这么一股子清凉之意,不过她请来太医查探一番,发觉这药汤之中并无毒性,喝了也对身子无损。安轻红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方才至此。
新册封的妃嫔已然入宫,自然是应当给安太后请安。
这日清早,俞蕴之辰时不到便起身了,着上一件儿翡翠撒花洋绉裙,发间插着一支碧玉钗,瞧着倒去了几分艳色,多了端和之感。
草草用了一碗燕窝粥,俞蕴之便带着辛夷半夏往慈安宫赶去。行至慈安宫正殿,俞蕴之来的也算不得晚,但正殿之中两侧摆放着的椅子,早便坐满了,便连齐玲珑都落座在一旁,此刻瞧见俞蕴之之时,轻笑一声,指了指上手的空位,显然是为俞蕴之特地留下的。
新入宫的美人才人们一瞧见俞蕴之这贵妃娘娘,一时间纷纷起身,极为恭敬地给俞蕴之请安。俞蕴之面上和缓,也不拿大,冲着众女笑了笑,而后便冲着安太后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见过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
此刻安太后端坐在主位上,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手中仍拨弄着那串儿小叶紫檀十八子。气氛一时之间颇有几分尴尬,便连正殿之中落座的诸位小娘子,皆移转眸光,生怕惹怒了贵妃娘娘。
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安太后好似才发觉俞蕴之一般,保养得宜的面庞之上现出几分诧异,轻声开口道:“贵妃怎的还不落座?哀家先前将此事给置之脑后,倒是委屈了贵妃。”
俞蕴之自然清楚安太后是故意落她颜面,不过这也并非大事儿,轻笑一声,俞蕴之便落座在先前的空位之上,待对上齐玲珑藏着几分忧虑的眸光之时,还微微眨了眨凤眸,想来是未曾愠怒。
见着正殿之中人数已然齐全,安太后素手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颜色清亮的茶汤,方才淡淡的开口道。
“齐才人,走上前来给哀家瞧瞧。”
齐才人值得自然是齐松玉。听得安太后如此开口,齐松玉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忐忑,贝齿轻咬红唇,缓缓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行至安太后面前,做低眉敛目状,瞧着倒是颇为规矩的。
将齐松玉艳丽的姿容收入眼底,安太后心下着实满意的很,这小娘子如今不过一十有二便出落的这般精致,待再过三年,不知是何等的天香国色,即便在陛下心中,俞蕴之这贱蹄子颇有分量,恐怕也及不上新鲜的佳人。
男子惯是喜新厌旧的,当年汉武帝为陈阿娇修建金屋,最后还不是见异思迁,将陈阿娇打入冷宫,而后才有长门怨流芳百世。如今圣人对俞蕴之的情谊,不见得有多深,只消略施手段,再配上几枚好用的棋子,关雎宫独宠之事,想必也存不了几时了。
思及此处,安太后凤眸之中划过一丝精光,言辞之中带着一股子欣喜,转头望着俞蕴之,开口问了一句:“贵妃,你瞧瞧齐才人的容貌,与你相比又如何啊?”
闻声,俞蕴之低垂眉眼,轻声答道:“齐才人五官生的极好,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指的是齐才人。且齐才人比之臣妾要年轻不少,姿容自然是远胜于臣妾。”
听得俞蕴之如此开口,齐松玉艳丽的面庞之上也显出一丝惶恐之色,她如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被安太后叫到近前,竟然是为了与贵妃娘娘相比。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俞贵妃出身秦国公府,且母亲当年便有第一美人之称,品貌都是上上之选。眼下因着安太后而开罪了贵妃娘娘,齐松玉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落座于堂下的郑禾如瞧见齐松玉眼眶红了三分,一时之间当真颇为忧心,偏生她一个小小的才人,自然是不敢在安太后以及俞贵妃面前指指点点,只得看在眼中,急在心头。
见着俞蕴之这般轻易便服了软,安太后一时之间只觉更为气怒,偏生又不知该寻何种由头发难,只得恨得咬牙,缓了一会子方才开口道:“齐才人先落座罢,即便你容貌生的不差,也要学学俞贵妃,方才能如此得宠。”
齐松玉呐呐的应了一声,待落座之后,便低垂着头,半个字都未曾吐露。倒是一旁落座的冯蓁儿瞧见这般情景,弯弯的桃花眼之中划过一丝亮光,抬手扯了扯齐松玉的袖襟,待后者抬头之后,面上又现出一丝笑意,瞧着当真是个好相与的。
冯蓁儿乃是正四品的美人,比齐松玉要高上一品,此刻主动示好,当即便让后者生出一股子受宠若惊之感。冯蓁儿出身于定北侯府,身份比一个小小的主簿之女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此刻与齐松玉交好,也不知到底是何因由。
今日不过便是新入宫的妃嫔晨昏定省罢了,偏生安太后非要生事,让俞蕴之心下也带了几分恼怒,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眼下瞧着,安太后倒是欲要收拢了齐松玉,毕竟这小娘子姿容绝佳,且年岁尚小,倒是个好苗子。不过此事若是被安轻红这自视甚高的小娘子知晓了,想必也会生出一场好戏罢?
思及此处,俞蕴之挑了挑唇角,笑的当真颇为开怀。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53章 子嗣艰难
自慈安宫中行出之后,俞蕴之将将迈过门槛,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仿佛莺啭一般的声音,略略扭过头去,便瞧见了齐松玉那小娘子。齐松玉眼下居于舒桐居中,舒桐居虽说地界儿并不很大,但却离未央宫极近,想来此点安太后也是细细斟酌了,方才会将其安排在那处。
齐松玉本是笑着的,此刻待对上了俞蕴之的眸光,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忐忑,行至近前,冲着俞蕴之极为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开口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
齐松玉身畔还站着两位年轻俏丽的佳人,一个是性子颇为安分的郑禾如,而另一人则是冯蓁儿。三人并排而立,皆是一副极为恭谨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俞蕴之这个贵妃为难三人了一般。
唇畔扯出一丝轻笑,俞蕴之将欲开口,却瞧见立在郑禾如身后的丫鬟,模样着实眼熟的紧。娥眉微蹙,俞蕴之笑着道:“你们三人将将入宫,若是有何处不懂的,便可来关雎宫中知会本宫。入宫之后,重中之重便是伺候好陛下,只消安分些,旁人也不会生事。”
跟随在郑禾如身后的,自然是月见这丫鬟。这丫鬟一入宫,便变着法子想要见俞贵妃一面,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消将安轻红失贞之事知会俞贵妃,想必即便有安太后护着那狠辣女子,其也不能入宫为妃了。
思及此处,月见眼睫微微颤了颤,状似嗫嚅的低垂着头,待感觉到俞蕴之的眸光之时,略略抬眼儿,正巧对上后者清冷的凤眸,眨了眨杏眸,待见着俞蕴之眉眼处划过一丝诧异之色时,月见便知晓事情成了。
冯蓁儿几人连连称是,这几个小娘子都是聪明的,知晓俞蕴之位分最高,出身也是极好,自然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因着心中对跟在郑禾如身畔的丫鬟存了疑心,俞蕴之一回到关雎宫中,便将福海唤道身侧,一手捏着银钗,另一手掀开了青花缠枝香炉的盖子,拨弄了其中燃着的寿阳公主梅花香,漫不经心的开口吩咐道:“你去查查郑才人身畔的那个丫鬟,本宫瞧着颇有几分眼熟。”
“丫鬟?郑才人这才将将入宫,其身畔的丫鬟大抵是从苏州府带过来的。”
俞蕴之微微颔首,又道:“记得莫要打草惊蛇。”
福海这内侍倒是个颇为伶俐的,俞蕴之已然将话说的如此明了,他也不敢再耽搁下去,随即便退出了暖阁之中。
待福海离去之后,辛夷走上前,颇为疑惑的开口问道:“主子为何会对一个小小的丫鬟感兴趣?难不成这丫鬟有何不妥之处?”
“先前那丫鬟与本宫对视了一眼,且眸中含着深意,若是不查探一番,错过了什么事情便不好了。”
话落,俞蕴之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指节儿微曲,轻轻扣了扣案几,开口道:“你可将齐才人居于舒桐居的事情传到安轻红耳中了?”
闻言,辛夷缓缓颔首,说道:“先前您去给安太后请安时,奴婢便已然将消息知会伺候在安轻红身畔的宫人了,想必那宫人定然会漫不经心的将此消息吐口,届时安小姐将此消息收入耳中,若是气的紧了,昏厥过去,事情便牵扯的更广了。”
俞蕴之唇畔勾起一丝冷笑,将银钗径直放在案几上头,道:“现下安轻红还不知晓,她日日服食的汤药之中,早便添了不少罕物儿,等到太医细细诊脉之后,一顶子嗣艰难的帽子她是逃不脱了。”
先前俞蕴之便吩咐辛夷在药汤之中动了手脚,其中添了薄荷脑、红花以及冰片等药材,使得一碗安神汤多了不少寒凉之物,安轻红都服食了约莫小半个月,想必再也难以有孕了。
听得主子如此开口,辛夷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了一句:“主子,即便此举将安轻红给毁掉了,但如何将祸水东引到琼沅宫中?”
“这薄荷脑乃是产自天竺,每年进贡的分量着实算不得多,因着齐太妃信佛,且用之祛除风邪,方才将薄荷脑送到琼沅宫中。除此之外,太皇太后所居的万寿宫内也有少量的薄荷脑,不过太皇太后不问世事,且又心底慈和,哪里会对安轻红一个小娘子出手呢?如此一看,倒是齐太妃的嫌隙最大。”
薄荷脑乃是四叔俞臻偶然得之,俞蕴之将此物带回禁宫之中,旁人自然不会知晓,如此的话,倒是能让关雎宫置之事外。
听得此言,辛夷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眼下只等安轻红昏厥过去,传出子嗣艰难的消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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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蕴之算计的不差,待知晓齐松玉居于舒桐居之后,安轻红果然气急了。舒桐居距未央宫极近,本是安轻红先前相看好的地界儿,便等着入宫之后,即可将舒桐居讨要过来,届时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好让陛下多几分怜惜。不过她可未曾想到,在她调养身子之际,姑母竟然将舒桐居赐给了一个小贱蹄子,当真是亲疏不分!
安轻红服用加了料的安神汤足足小半个月,此刻气急攻心,登时便昏厥过去。身畔伺候的宫人自然惊慌至极,赶忙请了太医院院使吴太医。
在得知此消息之时,俞蕴之整了整衣襟,带着半夏白芍往慈安宫行去,待入了安轻红所居的寝殿之时,一抬眼儿便瞧见了安太后。
恭敬的冲着安太后福了一福,俞蕴之面上藏着掩不住的忧虑,开口问了一句:“母后,眼下安小姐的身子如何了?”
闻声,安太后瞪了俞蕴之一眼,冷淡的答道:“吴太医还未赶到,你得知消息倒是不慢。”
佯作未曾听出安太后的言外之意,俞蕴之蹙着眉,道:“安小姐客居于禁宫之中,眼下生了病症,着实是臣妾照看不利,等到安小姐身子好些了,臣妾定然会向忠勇侯府亲自赔罪。”
俞蕴之如此开口,倒是让安太后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答话。好在吴太医虽说来的有些慢了,但此刻正巧踏入寝殿之中。先是给安太后以及俞蕴之行了礼,这才行至床榻前头,吩咐宫人在安轻红腕间垫了脉枕。
因着安轻红是未发嫁的小娘子,且身份矜贵,自然是要吝惜名声的,吴太医自己也要避嫌,否则生出什么风言风语,届时后悔不跌便已然晚了。宫人在安轻红皓腕之上铺了一层锦帕,吴太医这才开始诊脉。
手指搭在锦帕之上,听着安轻红颇有些混乱的脉象,吴太医眉头越蹙越紧,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安太后不由有些不耐,开口问道:“轻红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为何好端端的竟会昏厥过去?”
吴太医自红木凳子上站起身子,冲着安太后拱了拱手,略有些苍老的面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将吴太医的神色收入眼底,俞蕴之心头了然,登时和缓的说道:“安小姐到底生出了何事,吴太医但说无妨,只消将安小姐的身子给调养好,母后也不会开罪于吴太医。”
听得此言,吴太医硬着头皮,低声开口道:“回太后娘娘、贵妃娘娘的话,安小姐只不过是因着气急攻心方才昏迷过去,倒也并无大碍,只消用些清热解毒的药物便可。但眼下安小姐的身子因着用的寒凉之物不在少数,已然生出了宫寒之症,再用清热解毒的药物,恐怕……”
“恐怕什么?”
安太后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恐怕……日后子嗣上便有些艰难了。”
闻声,安太后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幸而身畔的宫人扶了一把,这才未曾让安太后径直跌倒在地。
落座于八仙椅上,安太后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寒光,再次开口道:“轻红的身子可还有法子调理?她一个未曾发嫁的小娘子,若是真真子嗣艰难,那下半辈子也就毁了!”
吴太医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偏生他是真没有法子,毕竟女子身体本就阴寒,从脉象上看,安小姐还服食了不少寒凉之物,且还有不少红花,折腾了许久,早便损了身子,日后即便有孕,也保不住孩子。
低叹一声,吴太医垂首道:“太后娘娘,请恕老臣无能。”
吴太医乃是太医院院使,若是连他都对安轻红的身子无能为力,那便是真真调养不成了。
安太后颓然的闭了闭眼,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会落得此番结果。原本她还想着让轻红入宫,届时再产下一个有安家血脉的孩子,只消好生筹谋一番,使得那孩子成为太子,安家的位置便稳妥了。谁能想到轻红竟然如此不争气,服食了寒凉之物也不自知,最终损了身子。
银牙紧咬,安太后眸光冰冷的开口发问:“吴太医,轻红的膳食都是自御膳房中送来的,哀家倒不认为御膳房有天大的胆子,敢给轻红用寒凉的吃食。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落到如此地步的?”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54章 交谈
听得安太后问话,吴太医微微怔楞了一瞬,随即便恭谨的开口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御膳房中的吃食微臣未曾见过,此刻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先前安小姐应当是受了惊吓,其所服食的安神药中本就有薄荷这味药材,所以即便再被添上旁的寒凉之物,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无法甄别。”
闻声,安太后眉头一拧,她自然是清楚有人刻意谋害安轻红,不过出手之人到底是哪个,她并无半点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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