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俞蕴之此刻也不由蹙眉,辛夷所言极是,王爷的坐骑都有专人看管,若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齐太妃可查探出是何人出手的?”
俞蕴之总觉得献王坠马与楚尧发难一事有所关联,不过到底是谁人谋划此事的?那人居然还知晓献王对她的情谊,且毫不犹豫的便动了手,想来在宫中的根基也是不弱,方才能一环扣一环,将她拖入陷阱之中。
“奴婢也不清楚,琼沅宫那处素来有些神秘,今日之事除了太医那处透出了点儿消息,琼沅宫的宫人们一个个嘴严的很,半点儿风声都未曾打听到,奴婢也不知齐太妃此刻是否查探出了结果。”
俞蕴之也清楚齐太妃是个心思缜密的,能在禁宫之中安安生生待上二十余年,且将唯一的独子安安生生拉扯大,齐太妃若说是个没手段的,俞蕴之自然不信。
微微抬起手,俞蕴之揉了揉眼,只觉得眼眶不住发热,真真难耐的很。
“取出凝翠膏罢,眼睛这处难耐的厉害,涂上凝翠膏之后,想必要不了几时便会消肿了。”
听得俞蕴之的吩咐,辛夷应了一声,在红木柜子上头的小匣之中,翻出了一个青花瓷盒儿,瞧着便好似胭脂盒儿一般,打开瓷盒儿,辛夷望着其中淡绿色的药膏,放在鼻尖嗅了嗅,发觉并无异样之处,这才径直上前。
俞蕴之抬手欲要接过凝翠膏,却听得辛夷开口道:“主子您闭上眼,奴婢帮您上药罢。”
闻声,俞蕴之也未曾多言,只径直阖上凤眸。此刻辛夷抬手蘸了一点儿淡绿色的药膏,瞧见主子红肿仿佛桃核儿一般的双眸,心下真真颇为难耐,仔细为俞蕴之涂好凝翠膏之后,辛夷这才轻声道:“主子,可以睁眼了。”
涂过凝翠膏的地界儿一阵冰凉,将先前那股子淡淡的刺痛尽数摒退,倒让俞蕴之心头不由舒坦几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67章 厌恶
楚尧离开关雎宫之后,便径直回到了未央宫,摒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便待在庭院之中喝闷酒,楚尧的酒量并不很差,宫中的御酒即便后劲儿极强,饮了两坛之后,楚尧神智仍是清醒的。
但越是清醒,心中便越是恼恨,他恨不得将整颗心都剖给俞蕴之,偏生这小娘子之于他的真心,毫不在意,称之为弃如敝履也不为过。一开始小十一将将出世之时,楚尧当真欢喜非常,但此刻回想当时,全然是一个笑话罢了,小十一本就是俞蕴之寻来的替身,而她真正所产下的娃儿,则是楚孟的血脉。
思及此处,楚尧眉眼处便现出一丝阴狠之色,端着的青瓷酒盏死死握在掌心,因着其微微有些颤抖,使得其中的酒水都溅了出来,打湿了墨色的袖襟。
正待此刻,只听一阵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且还伴着香风袭来。楚尧心下颇为厌烦,抬眼儿一瞧,却发觉是清瘦不少的安轻红。
即便楚尧先前已然知晓安轻红失贞之事,只不过一直未曾倒出功夫收拾这女子罢了,此刻安轻红自己个儿送上门来,真真是不要命了!
今日安轻红当真细细捯饬过,因着她这段时日十分消瘦,毕竟先前用了那四喜丸子,使得近来瞧见肉食便犯恶心,每日只能用些清粥小菜,如此一番折腾,让安轻红原本略有些丰腴的小脸儿,如今变得只有巴掌大,再配上盈盈的水眸,当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儿。
瘦人着艳色要打眼儿些,安轻红今日穿了一件儿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上衣,下身儿配着撒花软烟罗裙,纤腰好似不盈一握,面上薄施脂粉,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
不过楚尧早便看清了安轻红的真面目,此刻这人蹙着眉,鹰眸之中满含厌恶之色,原本他便心生愠怒,眼下安轻红还行至近前,着实是自寻死路。
“砰!”
楚尧毫不留情,狠狠将手中握着的青瓷酒盏掷在安轻红额际,这小娘子原本便是娇养着的,哪里能受得住这般苦楚,安轻红痛呼一声,杏眸含泪,身子便软倒在地,却不想碰着了地上的青瓷,又伤着了掌心,着实难耐的很。
此刻安轻红面上血泪相和流,偏生楚尧对其没有半点儿怜悯,径直将周围的内侍唤来,怒声道:“你们到底是如何当差的?连一个贱妇都防不住,将其放入了未央宫中,看来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周围的侍卫见着圣人动怒,一个个皆是噤若寒蝉,噗通噗通全都跪倒在地,不住的叩首。
楚尧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开口问道:“今日是何人将安氏给放入未央宫的?”
闻声,跪倒在地的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又两名侍卫连滚带爬的上前,惊得面色惨白,求饶道:“还望陛下饶命,奴才也是一时糊涂,这才将安小姐给放入了未央宫之中!陛下饶命啊!”
“饶命?”
楚尧并非什么好性儿,此刻一脚踹在了这侍卫的心窝上,直将人踢得呕血,冷声道:“将他们两个拉下去,既然自己的差事都办不成,日后不必再入宫了。”
此言便是意味着这两个侍卫失去了官职,与普通老百姓也并无差别,即便有的家族庇荫,眼下开罪的圣人,也没有前途可言了。
这时两个侍卫方才知悔过,一个个涕泗横流,想要让圣人收回成命,偏生楚尧没这个心情理会,只蹙眉道:“还不快去!”
将两个不懂规矩的侍卫给拖了下去,安轻红也听了个大概,知晓两个侍卫是因为她才失去的官职,心下自然惊惧非常,抬眼儿怯怯的望着圣人,含泪开口道:“还望圣人饶命,轻红着实无意冒犯与您,只不过、只不过是情不自禁,这才闯入了未央宫中。”
“情不自禁?”
楚尧薄唇微勾,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从未想过世上竟然有安轻红这等贱妇,全然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忠勇侯府还真是好教养!
“来人,将安氏给捆了,送到慈安宫中,朕会亲自与安太后解释。”
听得此言,安轻红单薄清瘦的身子不住颤抖着,因着先前泣泪的缘故,其面上径直勾勒出来的妆容也花了,额际的伤口还不住的冒着血,鬓发散乱,真真极为狼狈。
在安轻红的讨饶声中将其绑缚起来,其中一个侍卫将这女子扛在肩头,此刻他也清楚圣人对安氏极为厌恶,方才会如此为之,所以这侍卫手上也不顾分寸,对待安轻红毫不客气。
楚尧带着安轻红,自未央宫中往慈安宫里头赶。一路上许多宫人内侍皆瞧见了安轻红的狼狈模样,心下不免有些惊惧,不过待楚尧的身影消失之后,这些宫人们的闲言碎语可不在少数。
“被侍卫扛在肩头的可是安小姐?听说是太后娘娘的内侄女,还是侯府贵女,陛下为何对其如此狠心?”
其中一个宫人听得此言,登时便嗤笑一声道:“侯府贵女又了不起了?贵妃娘娘还是公府出身,先前还不是自太子妃变成贵妃的名分,虽说贵妃也是正一品的品级,但由正妻变为上不得台面的侍妾,贵妃娘娘心头也不会好过。”
先前那宫人拍了她一巴掌,开口:“你这就不懂了,即便安小姐出身不是很好,但却是太后娘娘属意的人选,如今被陛下如此磋磨,也不知是行出什么不知廉耻之事,方才落到此般下场!”
……
安轻红被楚尧给带到了慈安宫,一瞧见如此架势,慈安宫守宫门的内侍一个个也惊诧不已,赶忙入内通报安太后,楚尧将将迈入正殿,安太后后脚便到了。
那名跟着楚尧的侍卫,此刻将安轻红径直放在地上,只可惜那副狼狈的模样未减半分,瞧着着实是极为可怜的。
安太后将此般场景收入眼底,瞳仁儿一缩,登时便动了真怒,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疾步上前,抬手指着楚尧,厉声开口问道:“陛下,你这是何意?”
一见着安太后,安轻红的眼泪便止不住了,眼眶通红,泪珠儿便仿佛不要银钱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使得面上的妆容更显惊悚,偏生安轻红自己还不自知,佯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倒尽了胃口。
听得此言,楚尧唇角扯了扯,摆摆手,示意正殿之中的宫人退下。因着楚尧身份尊贵,所以正殿之中即便原本是慈安宫中的宫人,此刻也不敢违拗崇文帝的心思,鱼贯而出,且还将雕花木门仔细阖上,生怕惹怒了圣人。
“母后,便这么一个不要面皮的贱蹄子,您为何还要相护呢?”
楚尧言辞之中的冷意毫不掩饰,淡淡的扫了倒在地上的安轻红一眼,鹰眸之中平静无波,好似在瞧着一个死人一般。
对上楚尧的眸光,安轻红心下猛然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抬手死死的捂住嘴唇,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儿响动。此刻即便楚尧仍是一副俊美无铸的模样,安轻红却不敢再对这人存了半点儿肖想,否则她的性命就难保了!
“你这是何意?”
安太后眉头紧拧,此刻极为挑剔的望着楚尧,明明这娃儿打小儿便是个乖巧懂事的,但自从大婚之后,俞蕴之那个贱蹄子从中挑唆,这才使得她们母子之间离了心。如此一想,安太后对俞蕴之不由更添了几分恼恨,恨不得将她剥皮揎草,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朕是何意太后还不清楚了?明明安轻红这贱妇早便失了贞洁,您还将她送入宫中,置朕于何地?置整个皇室于何地?万一皇室血脉便因着安氏女而混淆,母后您要如何与我们楚家列祖列宗交代!”
听得楚尧此刻毫不留情的质问,安太后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扬手便甩了楚尧一个耳光,即便楚尧身为帝王,也不能违拗于她,当年若是她尽力保全这个孩子,哪里会有今日之景?
“你放肆!”
安太后气的死死咬牙,打完楚尧耳光之后,两手也震得发麻,转眼瞪着软倒在地的安轻红,一字一顿的逼问道:“你可还是完璧之身?”
闻声,安轻红登时便吓得面色惨白,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当年隐瞒的极好的事情,眼下为何会被圣人发觉?
“不!不!轻红未曾失贞!姑母您怎能如此冤枉侄女儿?定然是有人从中陷害,方才蒙蔽了圣人,刻意污蔑我们忠勇侯府的名声!”
安轻红含泪摇头,瞧着其这幅狼狈模样,安太后也不由有些心疼,转眼儿望着楚尧,硬声道:“圣人可有证据,否则你无缘无故毁了一个小娘子的闺名,可还将忠勇侯府放在眼里?”
见着安太后到了此刻还护着忠勇侯府,楚尧心头火气更盛,一连道了几个好字,讥讽道:“朕怎会没有证据?只消寻了有经验的嬷嬷,给安轻红验身即可,届时真相大白,母后便不必如此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68章 验明正身
楚尧这话一吐口,登时便将软倒在地的安轻红吓得心魂欲裂,她没想到楚尧真真不顾及忠勇侯府以及安太后的颜面,欲要让嬷嬷给她验身,这该如何是好?
安轻红此刻浑身发颤,泪盈于睫,哀戚的望着安太后,悲声道:“姑母,轻红好歹也是侯府出身,若是让嬷嬷验身,您让轻红的颜面置于何地?轻红还不若现下就去绞了头发作姑子!”
听得安轻红如此开口,安太后也不由有些犹疑。给女子验身一事着实登不上台面,但若是不验身的话,也瞧不出轻红是否完璧,如此真真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见状,楚尧鹰眸中划过一丝厌恶,淡淡道:“即便不必验身,母妃去寻几个老嬷嬷,凭着走路的姿势,也能瞧出大概,这一点母妃怎的都浑忘了?”
宫中的老嬷嬷不知相看过多少女子,即便只凭走路的姿态,便能瞧出一二。这几年安轻红之所以能将自己失贞一事隐瞒下来,便是因着安太后身畔并无通人事的嬷嬷,安太后疑心重,身畔的嬷嬷皆是自忠勇侯府带出来的丫鬟,一直在宫中也未曾婚配,未经人事,又哪里能瞧出不妥。
也就是因此缘故,安轻红这才未曾被安太后给赶回忠勇侯府。
闻声,安太后娥眉一挑,也清楚这倒是个法子,登时便微微颔首,冲着安太后安抚道:“便去太皇太后身畔寻几个嬷嬷罢,太皇太后手中还是有得力人儿的,且极为公允,轻红你便放心罢。”
此刻安轻红银牙紧咬,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安太后居然打定主意来给她验身,这该如何是好?玉手死死握拳,修剪得宜的指甲都将细嫩的掌心给刮破了,但安轻红却全然不顾,此刻她额际不住的渗出冷汗,眸光闪躲,瞧着便是一副心虚模样。
见此情形,安太后不由蹙眉,心下也不禁升起了几分怀疑,若是轻红真真并非完璧之身,该当如何是好?忠勇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安轻红此刻已然打定主意,不能被老嬷嬷相看,否则她失贞之事定然瞒不住,届时以安太后的性子,为了保全忠勇侯府的颜面,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死死咬唇,安轻红两手按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双眸含泪,不住的苦笑着:“陛下,轻红对您乃是真情实意,想不到现下居然落得此般地步,眼下连闺名都被质疑,轻红哪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话音未落,安轻红杏眸之中划过一丝狠色,心下清楚的很,今日若是不拼一把,恐怕后果更为严峻。咬了咬牙,便猛然朝着一旁的廊柱狠狠撞过去,因着其速度过快,便连楚尧都未曾反应过来。
安轻红的身子软倒在地,其额际原本便有伤口,此刻再撞在廊柱之上,登时便昏迷过去,不过安轻红自己也有分寸,自然不会伤及性命。
瞧见此般血腥的场景,安太后不由失声尖叫,倒是一旁的楚尧冷眼瞧着这出闹剧,心下对安轻红这不要面皮的贱妇更为厌恶。
听得安太后发出的响动,外头候着的宫人还以为正殿之中生出什么事端了,也顾不上圣人先前的吩咐,赶忙入了正殿之中,将一迈入门口,便瞧见软倒在地,满脸遍布血迹的安轻红。
“还不快去请太医?”
安太后气急败坏的开口说道。虽说她只把安轻红当做棋子看待,但若是这枚棋子损坏了,安太后自然也免不了有些心疼,此刻她死死瞪着楚尧,恨不得径直将这个不听话的逆子狠狠教训一番,偏生碍于楚尧的身份,安太后也不得为之。
对上安太后阴狠的眸光,楚尧不由有些失望,明明他乃是安太后十月怀胎所生,却比不过安轻红这个不要面皮的贱蹄子,即便他身为帝王,亦是如此。
抿了抿唇,楚尧指着被内侍抬起的安轻红,淡淡的道:“母后,这是安氏使出的苦肉计,便是为了避免责罚。”
听得楚尧如此开口,安太后心头一禀,回过头细细端量着昏迷不醒的安轻红,也清楚侄女儿确实是个有心思的。不过轻红好歹也是侯府贵女,怎会在及笄之前便失了贞洁?此点安太后着实有些不信。
似是瞧出了安太后面上的疑惑,等到内侍将安轻红抬出正殿之中时,楚尧方才开口说道:“先前安氏落水,回到所居的小院儿之中更衣之时,主卧中闯入了一个小厮,且将安氏与两个丫鬟一齐奸淫了,此事当时闹的不小,母后也应当有所耳闻罢?”
安太后娥眉拧起,若是真如楚尧所言,轻红无论如何也不能入宫为妃了,她虽说想要扶持安家,却也不想触及楚尧的底线,否则真真将这个养不熟的东西给逼急了,即便她身为太后,依旧是有些为难。
“陛下欲要如何处置轻红?她好歹也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你可莫要毁了忠勇侯府的名声儿!”
听得安太后如此维护忠勇侯府,楚尧倒是毫不意外,毕竟在母后心中,怕是没有什么比母家还要重要了。思及此处,楚尧鹰眸中现出一丝阴鸷,只不过一闪而逝,安太后也未曾发觉罢了。
“若是安氏未曾失贞,便打发会忠勇侯府之中,只说偶感风寒,加之思念长辈,方才回府居住。但若是其真真并非完璧之身,便让其绞了头发作姑子去罢,省的污了旁人的眼!”
闻声,安太后只得颔首,算是应了楚尧所言。
太医未过几时便到了慈安宫之中,安轻红即便撞了柱子,自己也不敢用上太大的力道,否则真真落了疤痕,日后还如何发嫁?更何况安轻红素来对自己的姿容极为自傲,要是成了一个无颜女,想必她自然是受不住的。
简单的将伤口处理一下,敷上金疮药再包扎好之后,伤处已然并无大碍,想着安轻红也是个尊贵人儿,太医便又留下了一副药方,有补血安神之效。
太医离去之后,安太后的动作倒并不很慢,派人去寻了太皇太后身畔的老嬷嬷,因着怕误会了安太后,一共请了五名嬷嬷,想来是不会生出什么岔子。
待嬷嬷入了寝殿之中,安太后也不隐瞒,径直开口道:“请来五位嬷嬷,是为了相看相看这名小娘子,瞧瞧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哀家听闻能从女子行走的姿态上瞧出是否破身,但眼下轻红已然昏迷,这该如何是好?”
听得安太后如此开口,为首的一个老嬷嬷眉头一挑,轻声答道:“太后娘娘还请放心,即便不能瞧见安小姐行走的姿态,也能分别其是否是完璧之身。只消瞧一瞧眉头以及颈项即可辨别。若女子为完璧之身,其眉头是轻柔地平贴在眉骨附近,眉根不乱、且不会竖立。而妇人的眉则是离开了眉骨,向空怒放,尤如雨露之滋润的花草一般。
而一般未曾破身的小娘子的颈项比较细小,而已经人事的小娘子颈项则是有些肥硕。”
闻声,安太后当真有些诧异,不过这些老嬷嬷不问世事,最是公允,且还是慈安宫的人手亲自请来的,楚尧也不会动手脚。思及此处,安太后心头稍稍安定不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道:“几位嬷嬷便先给轻红相看相看吧。”
此刻这几个老嬷嬷皆将眸光放在昏迷不醒的安轻红身上,仔细瞧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又商讨一番,最后为首的老嬷嬷冲着安太后福了福身子,方才开口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小姐已非完璧之身。”
即便心中早便对安轻红有些怀疑,但眼下听得这位老嬷嬷如此开口,安太后面色也不由难堪几分,原本她一直转动着腕间的小叶紫檀十八子,此刻一个用力,这串珠再次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话当真?”
“老奴在宫中伺候多年,自然无需欺瞒太后娘娘。”
安太后身子不由一踉跄,幸而身后伺候着的宫人扶了一把,这才未曾让安太后跌倒在地。
事情办完了之后,五位老嬷嬷也不欲再在慈安宫中多留,便径直退出了厢房之中。安太后现下站在床榻边上,瞧见安轻红昏迷的睡颜,恨不得将这小娘子给生生撕碎了,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由宫人搀着回到正殿之中,楚尧此刻正好整以暇的品着茶,安太后将他这幅闲适的模样收入眼底,好悬一口气儿没上来,气的银牙紧咬。
见着安太后如此神态,楚尧自然清楚事情已然有了结果,开口便道:“若是母后死心了,便将安氏送入尼姑庵罢,否则若是轮到朕亲自出手,恐怕安氏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话落,楚尧径直起身,冲着安太后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慈安宫之中。将将迈出门槛,楚尧面色阴沉,心中的火气倒是宣泄出了几分,头也不回的行至未央宫中。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69章 楚玉衣
知晓楚尧对安轻红极为厌恶,再加之安轻红早便并非完璧之身,安太后此刻也歇了将安轻红送入宫闱之中为妃的心思了。此刻楚尧一离开慈安宫,安太后便恨不得即刻将安轻红这不要面皮的小娘子给赶回忠勇侯府,否则丢了安家的颜面,该如何是好?
楚尧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先前既然已经应了他要将安轻红给送到尼姑庵,即便安太后心中极为不愿,也不好违拗楚尧的意思。幸而安轻红此刻还陷入昏迷之中,否则其要是清楚安太后已然向楚尧服软,日后等着她的便是尼姑庵之中的清苦日子,恐怕还不如径直昏死过去。
安轻红昏迷了足足三日,待其清醒之后,还未等瞧见安太后一眼,便被径直送回了忠勇侯府之中,且安太后差使宫人将安太后送到忠勇侯府之后,还冲着忠勇侯安璔吩咐了一句,言道太后娘娘下了懿旨,须得让安小姐入尼姑庵中清修,方才能免除大祸。
因着夏怜儿夜夜在安璔耳畔吹耳旁风,安璔眼下对安轻红这个长女早就极为厌恶了,再一听得安太后的旨意,心中已然明了,定然是安轻红做出了什么不要面皮之事,方才能落得如此结果,安璔焉能不怒。
他也不顾安轻红拖着病体哭诉,直接派了小厮将安轻红送到距京城千里之外的尼姑庵中,且派人看管着,如此的话,即便安轻红是个有手段的,也逃不出尼姑庵,更不会给忠勇侯府丢脸了。
安轻红落得此般下场,除了她自己失贞之外,夏怜儿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如今安家大小姐已然不中用了,二小姐安姒锦极为年幼,安家内宅便掌控夏怜儿这个妓子手中,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在安轻红入了尼姑庵之后,夏怜儿便派人传出安轻红给圣人下药的消息,至于安轻红失贞一事,因着安太后隐藏的极好,所以夏怜儿也并不知情,否则以这女子的狠辣,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安轻红。
因着夏怜儿此举,京中的贵女夫人们皆清楚安轻红是因着给圣人下药,方才惹得陛下愠怒,发落到了尼姑庵中。因着夏怜儿做事极为隐秘,旁人也未曾抓住她的把柄,所以夏怜儿在忠勇侯府的日子倒是极为惬意的。
关雎宫,寝殿。
那日俞蕴之被楚尧所伤,便一直在关雎宫寝殿之中歇息,否则脖颈处的瘢痕实在是太过扎眼。不过瞧着楚尧当日极为愠怒,却也未曾发难,关雎宫之中份例在禁宫之中依旧是最为顶尖儿的,旁人也越不过俞蕴之的位置。
饶是如此,俞蕴之心头也极为难耐,既然楚尧已然不信任她,即便再多靡费之物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半点儿用处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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