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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辛夷这丫鬟倒是个颇为妥帖的,此刻寻了一个在未央宫中伺候的内侍,仔细询问一番,附在俞蕴之耳畔轻声道:“主子,圣人虽说仍未清醒,但气息颇为平稳,想来此刻应当无事。”
这话明显便是安抚之语,俞蕴之自然不会当真,苦笑的摇了摇头,等到吴太医自寝殿之中行出之后,俞蕴之赶忙上前,面带急色的开口问道:“吴太医,陛下此刻如何了?身子有无大碍?”
见着俞贵妃突然出现于眼前,吴太医也吃了一惊,若是他未曾记岔的话,俞贵妃先前也用了那枣泥糯米糕,身子定然算不得好受,此刻竟然为了圣人的身子,忍痛来到未央宫中,对圣人当真是有几分情意的。
心下转过此番想法,吴太医对俞蕴之不由高看了一眼,言辞中颇带了几分恭谨,低声道:“老臣无用,还是未能寻出解药,不过这几日之内圣人的性命无碍,还请贵妃娘娘放心。”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77章 换血
“这几日无碍?”
俞蕴之唇畔溢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重复了一次。
先前听得辛夷的言辞,俞蕴之便清楚这奇毒极难解除,如今只是保住了楚尧几日的安康,又有何用处?届时毒发之际,还未寻到解药,事情当真是有些难办了。
听得俞蕴之的声音,吴太医苍老的面庞之上也现出一丝羞惭之色,还是他医术不精,否则便能将陛下所中之毒给尽数解除了。
俞蕴之身子踉跄一下,也未曾多言,屏住气息行至床榻前头,瞧见明黄色的帷帐,随即缓缓掀开,将楚尧因中毒而变得青黑的面庞收入眼底。
将才安太后所言俞蕴之一字不差的收入耳中,也清楚楚尧是为了保下她的性命,这才被刺客刺中手臂。到底还是因着她的缘故,楚尧方才中此奇毒,俞蕴之哪里能够无愧于心?
若是枣泥糯米糕之中的馅料并非陈货所制,想必她便不会昏迷过去,乃至于楚尧也不会因她受伤。此刻俞蕴之还不清楚,满月宴之上的枣泥糯米糕,其中除了馅料不佳之外,制成外皮的糯米也被人调换了,方才会使得俞蕴之腹痛如绞。
心下转过此般思量,俞蕴之愧疚的厉害,贝齿死死咬住菱唇,只见一道殷红的血迹顺着过分苍白的下颚滑下,滴在楚尧身上覆盖着的锦被上头。
抬手轻抚着楚尧苍白的面颊,触手一片冰凉,半点儿也没有活人该有的生气,便好似木雕一般。抿了抿唇,俞蕴之强忍住心下的酸涩,径直回转身子,看也不看安太后半眼,便带着辛夷一齐离开了未央宫之中。
见状,安太后眉头拧得更紧,对俞蕴之的厌恶也加深几分,叱骂道:“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陛下便是因着她中了奇毒,此刻却说走就走,这便是秦国公府教出来的好姑娘!”
安太后声音算不得小,待在寝殿之中的众人自然是将这话尽数收入耳畔之中,不过碍于俞蕴之的身份,自然不敢妄论,否则惹怒了身份尊贵的主子,他们这起子下人也便没了活路。
话说俞蕴之带着辛夷离去之后,便径直回到关雎宫寝殿里头。摒退了伺候的宫人,寝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主仆两个。此刻俞蕴之俏面寒霜满布,淡淡的望着辛夷,开口道:“辛夷,既然你见过陛下所中之毒,想必也清楚有法可解,但为何隐瞒与我?”
之于辛夷的性子,俞蕴之也有几分了解,先前瞧见这小娘子略有些忐忑的神色,便知晓事情有些不对,如此方才有此一问。
听得主子的问话,辛夷呼吸一滞,眉头紧蹙,面上现出犹疑之色,未曾想到自己竟然被主子发觉了端倪。
俞蕴之低垂眼帘,抿了抿唇,道:“你便知会于我又如何?难不成还能要了我的性命?”
闻声,辛夷面色猛然大变,便好似俞蕴之怕俞蕴之一语成谶一般。
“主子莫要如此开口,奴婢真真不知解毒之法,您还是等着太医想出法子罢。”
“辛夷,四叔的医术也不算差,想必也能知晓解毒之法,难不成你希望我为此事出宫一趟?如此之于秦国公府,也有几分不利之处。”
俞蕴之面色涨红,丰盈的胸脯也不断起伏,想来是有些气着了。见状,辛夷也不由有些为难,想着这法子虽说对身子有损,但也不一定会要了主子的性命。闭了闭眼,辛夷咬牙道:“这银环蛇毒并非无法可解,只是匕首上涂着的蛇毒,乃是精炼过后,纯度提高了十倍百倍,所以才如此烈性。
如此,只消将圣人血液之中的蛇毒纯度降下来,届时再开出排毒的方子,倒也能除了毒液。”
“到底该如何将蛇毒减少?”
俞蕴之眉头一拧,清楚辛夷的为难之处,想必便是在此点了。
果不其然,听得俞蕴之催促,辛夷周身都变得有些僵硬,停顿了好一会子,这才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换血。”
闻声,俞蕴之瞳仁儿一缩,倒未曾想到解毒的法子竟然是换血。之前跟着四叔学习医术之时,虽说她只不过学到了一点皮毛罢了,但也清楚古时便有换血之法,可将血液之中的余毒排去,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
如此看来,若是用换血之法的话,定然能将楚尧体内的银环蛇毒排出大半儿,届时想必便有法相救了罢?
心下转过此般念头,俞蕴之面上也不由现出一丝喜色,急声问道:“到底该如何换血?何时能够开始?”
话落,俞蕴之忽的想起了一些事情,眉头一蹙,又道:“那换血之人又该如何选择?以往我曾在古籍上瞧见过,若是换血不当,可要人性命,这该如何是好?”
“主子您莫要忧心,奴婢手中有些物件儿,可以探出何人体内的血液才是最为合适的,不过换血之法极为伤身,怕是那人不会愿意。”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色,淡淡道:“即便那人不愿,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楚尧身为当今圣人,眼下说是性命垂危也不为过,只要能有法子救了楚尧的一条命,即便牺牲了旁人的性命,亦是在所不惜。
辛夷自怀中取出了两个巴掌大的小瓶儿,出乎意料的是,这小瓶儿乃是以番邦进贡的琉璃所制,极为清透,其中盛着金黄的液体,也不知到底是何物。
俞蕴之抬手指着这两个琉璃瓶儿,问道:“这是?”
“此物名为清油,乃是自人血中炼制出来,到底是何物奴婢也分辨不清,是俞先生从一个夷人手中学的法子,能分出不同的人血。”
听得此言,俞蕴之缓缓颔首,眼下心中倒是活泛开了,想要寻出能够给楚尧换血之人。首先阖宫之中的太监宫人自然是不成的,到底是奴才出身,若是楚尧身上流了奴才的血,被那起子朝臣所知,身下所坐的皇位也不会稳当,如此一看,这换血的人选便只能从后宫嫔妃以及宗亲之中选择了。
想起楚尧如同木雕一般的身躯,俞蕴之心头便极为忧虑,此刻也不欲再在关雎宫中多留,便径直往未央宫赶去,欲要将此事知会安太后。虽说后者不待见她,但楚尧无论如何都是安太后的亲子,即便安太后再是冷心冷血,也不会眼睁睁的瞧见自己的长子殒命。
“随我回到未央宫罢。”
俞蕴之面上的急色丝毫未曾遮掩,辛夷也清楚主子的心思,随即颔首,主仆二人又赶回未央宫中。此刻吴太医还守在未央宫寝殿之中,一瞧见俞蕴之入了雕花木门之中,便赶忙迎了上来。
将换血之事知会吴太医,后者听罢之后,眉头紧蹙,想来陷入思索之中,而落座在八仙椅上的安太后自然也听清此法,登时便给否决了。
“俞氏你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欲要将阿尧体内的血脉尽数给换出去,你可知那是真龙之血?当真是大逆不道!”
听得‘真龙之血’这四个字,俞蕴之心下不由嗤笑一声,只是因着楚尧登上了帝位,便称之为真龙,那明帝岂不是龙父?为何还会全身瘫痪,现下不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之上熬日子。
“母后,换血之法是唯一能够救治陛下的法子,若是能寻到解药的话,臣妾又为何会出此下策?所谓真龙之血,还得陛下能保住性命,方才有用。”
俞蕴之说到后头,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安太后自然也听出了俞蕴之的深意,一时之间不由有些犹疑,若是换血之举使得楚尧殒命,这该如何是好?但若是毒性不除,依旧无法痊愈,恐怕皇位也便难保了。
安太后虽说心中对楚尧并不是如何待见,但皇位却是最为重要的,眼下阿峥年岁太小,不过将将九岁罢了,绝对成不了事,上头还有四位兄长,安太后可不欲冒险。
沉吟了一会子,安太后淡淡开口道:“换血之事,你有几分把握?”
“五五之数。”
闻声,安太后倒是沉默了,俞蕴之随即又将换血的要求给吐了口,让安太后不由拧眉:“正如你所言,换血之人身份定然不能低了,否则若是陛下骨子里流的是奴才的血,这皇位也坐不稳。可宗亲之中,到底选何人才好?”
在俞蕴之心中,自是应当选择楚尧的嫡亲兄弟,偏生安太后所出的五皇子楚峥以及月公主楚岳都太过年幼,绝对经不住换血的折腾,届时若是殒了性命,想必楚尧也会责怪于她。
但在楚尧的亲兄弟之中,却并无合适之人。二皇子楚孟倒是受了重伤,三皇子楚卿被贬为庶人、四皇子楚玄不过十三,自是不成,再加之楚玄还有万皇太妃相护,俞蕴之想要将主意打在楚玄身上,也并非易事。
如此一思量,倒是安太后的年岁合适,如今已然三十有八,加之身子康健,倒是不错的人选。只听俞蕴之开口道:“母后,不知您是否愿意行换血之事?”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78章 好转
俞蕴之原本以为,安太后是楚尧的生母,即便素来有些拎不清,但在生死关头,也不会置楚尧于不顾,但很显然,俞蕴之料错了。
只见安太后面色大变,登时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咬牙切齿的道:“此事休要再提!哀家已然年近四十,哪里能经得起如此磋磨!俞氏你如此开口,定然是在图谋不轨,当真是个大逆不道的!”
将安太后满脸怒色收入眼底,俞蕴之也不由有些惊诧,拧了拧柳叶眉,忙开口解释道:“母后,您与陛下乃是嫡亲母子,若是行换血之事的话,想来把握算不得小。您虽说信不得臣妾,但也要顾及陛下的性命啊!”
发觉俞蕴之如此执拗,安太后面色阴沉,怒道:“无论如何哀家都不会行此荒唐之事!反正在宗亲后妃之中也能挑出合适的人选,俞氏你便径直选人罢,届时有了哀家懿旨,那人也不敢不从。”
听得安太后所言,俞蕴之心头一寒,她从来也未曾想到,安太后竟然如此冷心冷血,连自己亲生儿子也不顾,难不成便不怕楚尧心寒吗?
叹息一声,因着没有太过功夫留给俞蕴之耽搁,她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便先从后妃的血脉开始查验罢。”
站在俞蕴之身后的辛夷面色一变,她现下就怕主子与陛下的血脉相同,并不会相互排斥,如此的话,以主子颇为矜贵的身份,想来换血的人选也便会定下来了。辛夷清楚换血之法,也知晓此法极为伤身,有如何忍心俞蕴之如此磋磨自己个儿?
“主子……”
俞蕴之清楚辛夷要开口说些什么,当即便将她的话打断,道:“本宫如今身为后妃之首,自当率先查验,如此便烦请吴太医动手了。”
闻言,辛夷心下颇有些慌乱,但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违拗主子的意思,只得将袖襟之中留存的两个琉璃瓶儿给取了出来,缓缓知会吴太医这清油的用法。
“吴太医,这两份清油分为甲乙两等,将小份儿清油分别置于琉璃盘中,而后先割破陛下的指尖,挤出血滴,分别与这两种清油混合,若是甲中血液未曾凝结,便是甲血,若是乙中未曾凝结,则是乙血。”
“那若是甲乙两份清油之中的血液都已然凝结了呢?”
“如此便是丁血,若是清油之中的血液都不凝结,便是丙血。”
吴太医抬手抚着花白的胡子,也算是明了了这清油的用法。望了俞蕴之一眼,轻声道:“娘娘,还请让微臣取出陛下的指尖血。”
闻声,俞蕴之赶忙应了此事,而安太后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言语。
吴太医的动作并不很慢,由宫人们掀起帷帐,随即他便麻利的取了楚尧指尖的血液,滴在琉璃瓶之中,只见清油之中的血液,过了一刻钟功夫都未曾凝结。
“陛下是丙血。”
话落,吴太医冲着俞蕴之开口道:“还请贵妃娘娘让微臣取一滴指尖血。”
俞蕴之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瞧见吴太医将两个琉璃瓶之中的清油分别倒入不同的琉璃盘中,伸出左手,便开口说:“有劳吴太医了。”
取出针包之中的银针,吴太医捏着俞蕴之的指尖,径直刺了一下,随即分别在两个琉璃盘上滴了血。
站在俞蕴之身后的辛夷此刻两手紧紧握拳,眸光一瞬不瞬的盯在两个琉璃盘儿中,在一刻钟之内,由忧心到失望。俞蕴之与楚尧相同,都是丙血。思及此处,辛夷一颗心便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主子身子虽说算不得孱弱,但到底也是个小娘子,若是行换血之事的话,定然会伤及本源,日后说不准都难以有孕了。
此刻俞蕴之侧了侧身子,瞧见辛夷死死咬唇,清楚这丫鬟心头难受,便暗中扯了扯辛夷的袖襟,随即才道:“如此瞧着倒是天意,本宫与陛下本就是夫妻,若是能用本宫的血解了陛下所中的银环蛇毒的话,倒也是极好的。”
吴太医也不由有些感慨,瞧着俞蕴之如此豁达,且眉眼处并无一星半点儿的勉强,清楚俞贵妃是真真在意陛下的,这才开口道:“贵妃娘娘,事情宜早不宜迟,陛下乃是今日中毒,若是此刻能行换血之事,想来之于身子也不会有太大损伤。”
听得此言,俞蕴之随即应声道:“那便开始罢。”
辛夷即便再是不愿俞蕴之行换血之事,此刻都不能阻止,毕竟主子的身份最为合适,换血之后,也不会让陛下为人所诟病。
将寝殿之中的宫人尽数摒退,便连安太后也回到了慈安宫中,此刻未央宫寝殿之中,便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楚尧、俞蕴之辛夷主仆二人,以及吴太医了。
俞蕴之褪下香尘底儿绣鞋,径直上了床榻,费尽气力将楚尧搀扶起来,抽出软枕靠在床壁,让楚尧的身子有倚靠之地。
抬手将左臂上头的袖襟径直绾起,露出仿佛冰雪一般的藕臂。此刻俞蕴之也顾不上所谓避嫌了,反正医者父母心,吴太医也算不得什么外人。
吴太医自红木所制的药箱中取出一把颇为锋利的匕首,而后极快的将楚尧的左腕割破,潺潺的血液顺着不浅的伤口不住涌出,使得明黄的锦被已然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色,脏污不堪,瞧着甚是瘆人。
因着中了银环蛇毒的缘故,楚尧伤处涌出的血迹,颜色颇有些发黑,便这般放了一会子毒血,果然后头涌出的血液,颜色要浅淡许多,瞧着也与常人并无差别。
只是失了血,楚尧面色从原本的青黑变成了苍白如纸,俞蕴之瞧见这人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有些抽疼。瞧见时候已然到了,辛夷抬起俞蕴之的左腕,将其腕间淡青色的血脉径直割破,而后对上了楚尧的伤处。
说来也奇了,俞蕴之的血液涌入楚尧体内之后,倒是使得后者薄唇多了几分血色,瞧着比先前倒是有了不少生气。
此刻俞蕴之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便连楚尧的模样都有些看不清了。即便如此,她只是死死咬住牙关,连哼都未曾哼一声,若不是辛夷瞧见主子神色不对,恐怕俞蕴之径直殒了性命都有可能。
赶忙取了金疮药洒在俞蕴之与楚尧腕间的伤处,而后又给包扎起来,这般折腾之下,俞蕴之早便昏迷不醒,而楚尧眼皮却颤了颤,不过寝殿之中的几人却未曾发觉。
换血之后,楚尧体内的蛇毒倒是少了许多,指甲上的黑色略微褪去不少,吴太医又写了解蛇毒与补血的方子,派内侍去太医院拿药。
瞧着楚尧仍未清醒,辛夷眉头不由蹙的更紧,瞧见面色苍白的主子,心下颇有几分慌乱之感。若是还需换血又该如何?主子的身子想来是经不住再一次折腾了。
等到宫人们端着熬好的汤药入了寝殿之中时,吴太医查验了一番,发觉药汤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将汤药喂给两位昏迷不醒的主子口中。
用过乌漆漆的汤药之后,辛夷便将俞蕴之打横抱起,送回了未央宫中。而此刻躺在另一座寝殿的楚尧,正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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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尧身子恢复的极好,大抵是吴太医的医术颇精,只服下了汤药,便将体内的蛇毒解了大半儿,如此倒是无需再行换血之事。
瞧见楚尧清醒了,安太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俞蕴之也不由更为厌恶。如今俞蕴之这贱蹄子救了楚尧的性命,想必以楚尧的性子,对俞蕴之怕是更为情深,在看忠勇侯府并无可塑之才,百年之后,可还有安家一席之地?
安太后心下担忧,知晓不能将换血之事径直隐瞒下来,便刻意不提此事,只言道是吴太医开的方子不差,这才救了楚尧的性命。
不过安太后却未曾想到,那日在寝殿之中,楚尧虽说昏迷不醒,但却仍是有意识的,清楚安太后与俞蕴之都说了些什么。相较于安太后的冷心冷血,楚尧对俞蕴之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极为心疼,恨不得自己个儿中毒而死,也不愿俞蕴之损了根本。
只可惜楚尧现下还不能下床,只得在未央宫中将养着。而俞蕴之的情况比之楚尧还要差了三分,足足昏迷了四五日,方才睁开眼,如今整个人儿都失了精气神,每每一动,便会渗出不少冷汗,苍白消瘦的面颊瞧着也苍老了好几岁一般,容色比往日倒是差了不少。
正待俞蕴之休养至极,藏身于关雎宫暗室之中的卓鸢,产下一子。只可惜产子之时,卓鸢因着失血过多,也便没有保住性命。不过如此也算不得坏事儿,起码卓鸢保住了自己的孩儿,而非在产子之后,被俞蕴之给派人除掉。
卓鸢的孩子身份不能曝露,所以便藏身于暗室之中,连乳母都请不得。幸而俞蕴之日日需要牛乳沐浴,从中省出大半儿,倒也能喂养这个将将出世的小娃儿。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79章 换子
如今苏姒霏肚腹之中的娃儿已然有九个月了,算算时间,即便眼下产子,想必之于苏姒霏的身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因着先前换血一事,俞蕴之失血过多,现下她清醒的时候不多,这日将将醒来之际,便瞧见辛夷白芍等人守在床榻前头,满脸急色。
俞蕴之只觉喉间一阵干涩,但因着记挂着楚尧的身子,登时便开口问道:“陛下现在如何了?体内的银环蛇毒可尽数祛除?”
听得此言,辛夷颔首道:“主子您便放心罢,陛下此刻已然并无大碍,体内余毒正在排出,只需好生调养一阵子即可。”
闻声,俞蕴之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便感觉一阵阵疲乏,让她眼皮直打架,几欲再次昏睡过去,狠狠的咬了下舌尖,俞蕴之复又开口道:“去冷宫寻了苏姒霏,让她产子,而后把卓鸢的孩子与苏姒霏肚腹之中的娃儿调换一番,将多余的孩子送出宫去罢,省的被太皇太后发觉,届时碍事儿的很。”
话音将落,俞蕴之便再也撑不住,缓缓阖上眼,躺倒在攒金丝软枕上头。见着主子面上全无半点儿血色,一旁候着的白水也心疼不已,偏生他只是个阉人,也无法护住主子。
辛夷清楚俞蕴之的谋划,自然不敢耽搁了大事儿。待入夜之后,便抱着卓鸢产下的娃儿,冒着夜风往冷宫前去。辛夷医术不差,等到了冷宫之时,一眼便瞧见倚靠在廊柱处苏姒霏。
冷宫之中每日都有宫人送饭食,不过这些饭食可着实算不上精细。因着苏姒霏怀有身孕的缘故,所以太皇太后对其还是有着几分照顾,让一名年岁不小的老嬷嬷照顾苏姒霏的饮食起居,否则若是真真伤着龙嗣,便有些不妙了。
这老嬷嬷上了年岁,身子本就不好,晚上歇息的极早,此刻早便回了厢房之中。
清冷的庭院之中,独留苏姒霏一人,这小娘子瞧见辛夷时,面色一变,张口欲喊。
见状,辛夷赶忙上前,捣住了苏姒霏的檀口,低声道:“苏太妃,如今奴婢怀中抱着的孩子,乃是卓鸢的血脉。想必苏太妃也能想清楚,您现下能否保住性命,便看这孩子的了。若是苏太妃再不配合的话,那奴婢径直回到关雎宫中,您若是后悔不跌了,该如何是好?”
话落,辛夷缓缓松开手,苏姒霏也是个识时务的,杏眸之中现出极为明显的贪婪之色,死死的盯着辛夷怀中闭目沉睡的小娃,过了好一会子,苏姒霏心绪平复之后,这才警惕的开口道:“是俞蕴之派你来的?”
辛夷未曾开口,只是淡淡颔首。
“她为何要如此帮我?难不成她不想要我的命了?我可不信俞蕴之是个良善之人!”
苏姒霏唇畔挂着嘲讽的笑意,言辞之中对俞蕴之的不屑根本未曾遮掩。听得其如此开口,辛夷眉头不由蹙了蹙,不过她仍记得今夜还有正事儿要办,也不欲在冷宫处浪费时间,便淡淡的开口道:“苏太妃,眼下奴婢得罪了。”
闻声,苏姒霏眉眼处的警惕之色更浓,抬手扶着廊柱,连连后退,生怕辛夷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不过苏姒霏原本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又哪里能快的过辛夷的速度。只见辛夷纤瘦的身子猛然向前一跃,抬手揪住苏姒霏的襟口,而后狠狠将其甩在地上。
苏姒霏如今怀孕九月,肚腹高耸,身子本就笨重的很,此刻哪里能反应的过来,跌倒在地后,又顺着台阶儿滚下,待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之时,肚腹处传来的绞痛疼的苏姒霏眼前发黑,额际直冒冷汗,连说话的力气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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