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俞蕴之说这话时,眉眼处带着狡黠之色,倒是褪了几分艳丽,让楚尧心中一动,随即便将俞蕴之拥在怀中,下颚抵在小娘子的肩头,轻声道:“蕴之,你放心即可,朕清楚粮草以次充好之事与俞大人无关,也不会平白冤枉了他。不过如今秦国公府势大,是该收敛一番,否则以秦源的性子,恐怕会拿秦国公府开刀。若是真刀实枪的话,文臣与武将根本不能比。”
闻声,俞蕴之也不免默然,娥眉蹙紧,问:“为何不径直将秦源手中的军权削去?他只不过是太尉罢了,又并无家族庇荫,眼下竟然胆敢扰乱朝堂,其罪当诛!”
“朕何尝不想削去秦源手中的兵权?偏生这厮身为太尉,本就是武官之首,再加之严于翼这厮记恨于朕,眼下作壁上观,当真是清闲的很。”
听出楚尧对严于翼的不满,俞蕴之眉梢一挑,轻声道:“臣妾心中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是何办法?”
俞蕴之挣脱了楚尧的怀抱,直直对上这人的鹰眸,歉声道:“只望陛下莫要责怪臣妾以女子之身干政才好。”顿了一顿,俞蕴之又道:“如今咱们大乾王朝的军士主要分布在四处,一处驻守玉门关,以防匈奴作乱,一处驻扎在云南,防止夷人入境,而另外两处分别驻守京城与金陵。
驻守京城的禁卫军掌控在陛下您的手中,而金陵的军权则掌控在秦源手中,若是将金陵的军权交给严于翼,让其反目,想必也是不错的法子。”
楚尧似笑非笑的开口:“严于翼未必愿意踩进这个陷阱之中。”
“严于翼如今将玉门关一处的军权握在手中,但其中的油水却并不很多,金陵盐商不少,也是块肥肉,如今送到严于翼口中,即便肥肉上头涂了砒霜,严于翼也会心甘情愿的吞下去。
更何况陛下不早就谋划好了么?骠骑大将军府邸之中,说不准便有对陛下您忠心不二之人,若是届时此人掌权,让骠骑大将军荣养即可,毕竟严大人年岁不小,还是莫要太过操劳才好。”
言及此处,俞蕴之眉眼处也透出了一丝寒光,心下对此般情状,当真是极为厌烦。
楚尧唇畔含笑,抬手点了点俞蕴之秀挺的鼻尖,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蕴之是如何知晓朕在骠骑大将军府上有帮手的?”
听得此言,俞蕴之心头咯噔一下,她从来未曾派人探查楚尧,但前世里楚尧将严于翼的势力扳倒之后,接任骠骑大将军之位的便是严于翼的嫡子严臻。严臻与严于翼不同,对楚尧极为忠心,倒也是个可用之人。
不过此刻俞蕴之自然不能与楚尧实话实说,否则她这等借尸还魂之人,恐怕会被当成妖孽罢。
低垂眸光,俞蕴之淡淡的答道:“臣妾只不过有了猜测罢了,陛下可莫要胡思乱想。”
楚尧听得俞蕴之转了话头儿,眸光一暗,也不深问,只是再次将这小娘子拥入怀中,薄唇吻上了俞蕴之细致的额际。
******
吴元当真是个有本事的,既然应下了俞蕴之,也花费了许多功夫去查探所谓的证据。出乎俞蕴之意料的是,她原本以为户部尚书未曾参与此事,毕竟齐大人品性高洁,与秦国公府又并无龃龉,为何要对父亲出手?
不过按着吴元收集的证据,将粮草以次充好送入兵部库房的,便是齐大人手下的亲信,若说齐大人没有得着半点儿风声,恐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如此一想,俞蕴之心头不由一紧,也不知玲珑是否得知此事。
但愿她不清楚才好。
户部尚书对父亲出手,以次等的粮草换取大批新的米粮,这些粮草自然不会凭空消失,定然是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界儿。若是能够寻着这个地界儿,想来父亲的冤屈也能够洗清了。
就在俞蕴之冥思苦想那批粮草到底藏在何处之时,居于瑶华宫的齐玲珑自然也得着了消息。待知晓父亲居然对秦国公府出手,齐玲珑差不离昏厥过去,她未曾想到父亲竟然如此昏了头脑,完全不顾蕴之对她的恩情,便如此恩将仇报。一面是孝道,一面是救命之恩,齐玲珑夹在中间,称之为左右为难也不为过。
自打知晓父亲做下如此错事之后,齐玲珑便几欲被胸臆之中的愧疚给淹没了,说是食不下咽也不为过,也不敢面对俞蕴之,只是过了小半个月,她整个人便瘦脱了形,瞧着甚是可怜,好似弱不禁风一般。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85章 清风观
俞蕴之近来被秦国公府之事搅扰的心烦意乱,自然也未曾发觉齐玲珑的不妥之处。吴元即便清楚事情与户部尚书有关,也不能查出那批上好的粮草究竟放在何处,如此便没有证据为兵部尚书洗清冤屈,俞蕴之自然也不会甘心。
这日午时将过,吴元便跟随楚河再次入了关雎宫中,原本外臣不得随意出入后宫之中,偏生俞蕴之也顾不上这些所谓的规矩了,毕竟秦国公府的安危为重,所谓名声自是远远及不上的。
近来吴元也颇为劳累,原本显得微微有些富态的身躯,如今也消瘦不少,虽说仍比常人丰腴,但瞧着也不算太过扎眼儿,配上端正俊秀的五官,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吴元冲着俞蕴之微微一拱手,恭谨的道:“微臣见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
俞蕴之近来也有些火气,喉头肿痛,明明开口之时,总带着一股子嘶哑之意。她也没心思顾及这些虚礼,只希望吴元的动作能够快些,早点儿将藏着粮草的地界儿给寻出来。
“你今日入宫可是因着寻出了什么消息?”
吴元微微低垂眉眼,不敢逾越,只轻声开口说:“想必娘娘也清楚户部尚书参与进了粮草一事之中,如今事情陷入瓶颈,若是想要得着消息,光凭微臣自己查探,已然是有心无力,除非娘娘还能说动一人出手相助,如此定然能够事半功倍。”
俞蕴之眉头一拧,她本就是有些成算的女子,此刻哪里听不出吴元的用意?这厮无非便是想要让她将齐玲珑给牵扯进来,毕竟齐玲珑可是户部尚书的嫡女,想必也能寻出一点儿证据。
不过齐玲珑本就无辜,俞蕴之不想因着一己之私,使得齐玲珑与户部尚书父女之间反目成仇,否则即便她们称得上是姐妹,恐怕也再难相处了。
瞧出俞蕴之眉眼处的冷色,吴元心下哀叹一声,知晓这个法子大抵是不成了,毕竟俞贵妃素来便是个有主意的,只消是她决定下来的事情,旁人也不能违拗她的心思。
吴元将欲开口收回先前的言辞,忽而听得正殿外头传来内侍的通传声:“齐妃娘娘到!”
自打产下大公主楚玉衣之后,齐玲珑便成了从一品的齐妃娘娘,位分虽说比俞贵妃次了一等,但在禁宫之中也是头一份儿的。如此以齐玲珑在禁宫之中的地位,想必粮草之事也瞒不过她,为何会在此刻这节骨眼儿上来到关雎宫中,难道不怕引得贵妃娘娘动怒?
吴元并不清楚俞蕴之与齐玲珑之间的情谊,毕竟他一介外臣,且不过小小的六品官罢了,又怎能知晓俞贵妃与齐妃情同姐妹呢?
听得通传声,俞蕴之微微抬眼儿,望着着了一身儿曳地望仙裙,外头罩着织锦皮毛斗篷的齐玲珑入了正殿之中。因着有些日子未曾去到瑶华宫,到了此刻俞蕴之方才发觉齐玲珑消瘦的厉害,便好似枯骨一般,半点儿也没有先前的妍丽。
眉头蹙的更紧,俞蕴之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迎上前去,抬手欲要握住后者的袖襟,开口问道:“玲珑,你这是怎的了?为何会消瘦的这般厉害?”
闻声,齐玲珑苍白的面庞之上怒色丝毫未减,身子往外微微一侧,避过了俞蕴之的玉手,轻哼一声,冷淡道:“秦国公府生出了这般大的事端,贵妃娘娘半点儿也未曾知会于臣妾,看来也是瞧不上臣妾了。”
齐玲珑将将一开口,俞蕴之心下咯噔一声,清楚这小娘子动了真怒,方才如此。
咬了咬唇,到了此时,俞蕴之心下极为清楚,事情已然难以隐瞒了,不若径直吐了口,也好过让玲珑胡思乱想。
“不过便是粮草被人给调换一番罢了,只消寻出藏着粮草的地界儿,想来事情便解决了。”
将俞蕴之眼眶下的青黑之色收入眼底,齐玲珑当真极为心疼,菱唇紧抿,怒气尽数收敛,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拱手而立的吴元,轻声说道:“蕴之,我知晓粮草藏在何处。”
听得此言,俞蕴之身子一震,面色巨变,顾不得齐玲珑这小娘子还在动怒,便复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袖襟,不住的摇晃着,急声问道:“玲珑,你当真知晓粮草藏在何处?此事与太尉秦源也脱不了干系,你莫要想岔了!”
齐玲珑横了俞蕴之一眼,菱唇微勾,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说道:“我自然不会胡言乱语。我们齐府在京郊自己修了一座道观,香火算不得鼎盛,但却半点儿不缺银钱,其中的倒是皆是齐府的侍卫乔装改扮而成的,若是父亲当真能够藏匿粮草的话,清风观想来是唯一的地界儿了。”
俞蕴之鼻间不由有些酸涩,凤眸也微微红了三分,哑声道:“玲珑,齐大人是你的生父,你又何须如此帮我?”
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便是不孝,齐玲珑为了她连清风观这处隐蔽的地界儿都吐了口,让俞蕴之心头也不由有些激荡,甚至于十分愧疚。俞蕴之当真明白的很,此事本就与玲珑并无半点儿关系,偏生因着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便被牵扯进其中,如此恐怕便再也逃不脱了。
心下低叹一声,齐玲珑面色未变,只道:“蕴之曾经救过我一命,如今就算我报恩了如何?”
言及此处,齐玲珑眼眶也不由红了,杏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反手紧了紧俞蕴之的皓腕,想了一想,便将拇指上带着的带着血沁的白玉扳指给褪了下来。
“这物件儿我瞧着当真艳丽的很,蕴之戴上定然好看,你便手下罢。”
齐玲珑将白玉扳指强行塞入俞蕴之掌心之中,也不顾后者的推拒,而后便疾步离开了关雎宫正殿之中。
摊开掌心,俞蕴之瞧着掌中的这枚白玉扳指,触手温热莹润,布在白玉之上的血沁色泽鲜红,形似闪电,当真是难得的珍品。这扳指乃是以极为难得的和田羊脂玉制成的,其上头的血沁并非原本所有,而是埋在血煞之地久了,地里的血气渗入玉中,方才会形成血沁。
血煞之地虽说算不得吉利,但带着血沁的饰物却能够挡煞,如此功效自然极为难得,俞蕴之哪里还会不清楚这扳指的珍贵之处?
心下颇有些疑惑,她总觉得今日齐玲珑言行举止之间都有些奇怪,不过俞蕴之也不欲辜负了齐玲珑的心意,仍是将这枚白玉扳指套在了左手拇指之上。
缓了缓心神,俞蕴之望着立在一侧的吴元,轻声开口说道:“你可听清了齐妃娘娘所言?知晓那清风观所在何处罢?”
听得俞蕴之问话,吴元面色未变,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微臣听明白了齐妃娘娘的话,先前也曾经听说过这清风观,虽说拜佛烧香之事做不得准,但倒是也有不少百姓往道观里头送香火钱,只可惜并不大用罢了。”
闻声,俞蕴之这才算放下心来,只再次开口问了一句:“你说粮草可能藏在清风观之中?毕竟道观里头人来人往的,倒是极容易被旁人惊觉。”
“便是因着道观之中的道士不少,如此方才能够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草送入其中。毕竟道观之中,一般军士也不会入内搜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界儿。”
俞蕴之微微颔首,道:“也不知清风观之内侍卫的身手如何?我瞧着你若是只带上楚河,想必也无法查探的清楚明了罢。”
吴元再次拱手,奉迎道:“娘娘明鉴。只有楚河一人定然是不妥当的,不过此事与太尉秦源也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派御林军入道观之中搜查,否则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便再难寻着机会了。”
俞蕴之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不过若是不调派御林军的话,真真没有可用的人手。
“娘娘,你们秦国公府之中应当也有忠心不二的侍卫,若是能寻出几个,想来也是不错的人选。”
吴元这么一开口,俞蕴之哪有不应的道理,冲着一旁的辛夷开口吩咐了一句:“待会子便给父亲送去口信,言道让他送出一个得力人儿,跟在吴大人身边查案。”
辛夷微微福了一福,轻声道:“奴婢省的,主子您便放心罢。”
得知了有用的消息,吴元这厮也未曾再在关雎宫中多留,毕竟吴元只是个外臣,又并非秦国公府之人,若是在禁宫之中逗留太久的话,恐怕安太后又会生出事端。
待吴元离开之后,俞蕴之径直行至窗棂处,如此已入初冬,天气寒凉,今日外头飘洒着点点雪花,莹白无暇。
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俞蕴之身上,她微微抬起手,瞧着自己拇指上头套着的白玉扳指,上头的血沁好似灵蛇一般,在日光下缓缓游动,让俞蕴之大惊失色。等到她仔细端量之时,扳指又恢复如常,瞧不出半点儿不妥之处。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86章 夜袭
俞蕴之眉头微微蹙起,总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奇怪,却又寻不出半点儿不妥之处。且俞蕴之对齐玲珑极为信任,可不认为似齐玲珑一般的小娘子会不顾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陷害于她。
心下转过此番思量,俞蕴之倒是长舒了一口气,此刻辛夷已然拿着关雎宫的腰牌出了正阳门,想来要不了几时便会到达秦国公府,将侍卫调出来,护卫着吴元,省的有人对这个小小推官出手。
又过了两个时辰,俞蕴之待在寝殿之中小憩,便听得雕花木门被人吱嘎一声给推了开,而后辛夷灵巧的踏入寝殿之中,站在堂下,轻声开口道:“主子,侍卫已然送到吴大人身畔,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儿,即便清风观中那起子道士都是会武功的,想来也及不上咱们秦国公府培养的侍卫。”
即便辛夷口上说的是侍卫二字,俞蕴之心下却极为清楚,这十名侍卫乃是秦国公府在暗地里培养的死士。世家大族之中,死士算不得少见,秦国公府身为世家之首,自然也不例外。
“如此甚好,只消吴元入了清风观中一探究竟,便能清楚粮草到底藏在何处了。”
听得俞蕴之如此开口,辛夷眉头一拧,心下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主子,只不过是要寻一些粮草罢了,咱们公府也不缺银钱,为何不径直买回来一批,交了充数?”
闻声,俞蕴之凤眸微微眯起,轻笑着开口道:“如今秦源这起子人盯着的可并非只是一批粮草,而是整个儿秦国公府。只消秦国公府行事出了半点儿岔子,都会被武将们群起而攻之。届时再被扣上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恐怕秦国公府便会陷入风雨飘摇之时了。”
辛夷缓缓颔首,也不由叹息一声。明明国公大人当真是忠君爱国的性子,偏生有人生事,将秦国公府逼至如此窘境,当真是气煞人也。辛夷恨不得径直入了太尉府中,将秦源刺杀了,想必小姐也不会再因此人烦恼了。
******
三日后,夜半时分,便是吴元带着十名侍卫夜探清风观的时机。
清风观位于山腰处,道观周围的树木早便砍伐的一干二净,明里说是为了寻出地界儿给道长做法,暗着不过是为了防止有有心人窥探罢了。
吴元候在侍卫们正中,一旁便是楚河。他清楚楚河的功夫极高,此刻也不拿大,低声问了一句:“你瞧瞧道观门口可还有人守着?”
听得此言,楚河未曾开口,兀自微微颔首,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道观正门处,便好似盯紧猎物的独狼一般。
在顺天府之中,吴元不过只是一个小小推官罢了,素来也未曾与什么武林高手打过交道,此刻感受到楚河身上的气势,心下也不由一惊,当即默然不敢言语。
楚河身子未曾动弹,只淡淡道:“一会子我会入道观之中放火,届时这两个守着正门的道士定然会冲入其中救火,你们见机行事即可。”
闻言,吴元眸中划过一丝赞意,道:“如此当真是个好法子,若是这清风观中真真存放了所谓粮草,想必这些人定然会护着这些粮草,以免被烧着了,便再无掣肘秦国公府的把柄。”
楚河复又点头,其此刻着了一件儿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且面上蒙着黑巾,遮挡住五官,也瞧不出这厮的身份。
只见楚河纵身一跃,足见在地上轻点,便仿佛猫儿一般,未曾发出半点儿动静,便站到了道观的围墙之上。瞧见楚河如此动作,吴元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这清风观中定然还有不少好手儿,若是将楚河折在里头,想必贵妃娘娘也会动怒罢?
颤巍巍的取出袖襟之中的巾子,吴元胡乱的抹了一把汗,幸而此处立着道观的正门足够远,也未曾让两个守着山门的道士发觉端倪。吴元等人在原处足足候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才见着道观上方忽的燃起一片火红的亮光,浓烟滚滚,不时伴随着人的叫喊,想来其中已然慌乱至极了。
“走水了!厨房走水了!”
听得这么一声动静,守在山门的两个道士再也站不住了,直接冲回去救火。吴元见此,唇畔勾起一丝冷笑,漆黑的瞳仁儿映照着火光,现出诡异的光。
“先不急着动,若是旁人的试探呢?”
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钟功夫,先前入了山门的两个道士又从暗处闪身而出,在门口仔细搜寻了一阵子,未曾发觉旁的不妥之处,这才真离开了。
瞧着时机已到,吴元也未曾耽搁,他本身并不会武功,所以也不能轻取妄动,只开口吩咐道:“入清风观之后,便看着这些臭道士都往何处涌去,若是能将其尽数捉拿,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能的话,毁了这清风观也无妨。”
侍卫们连连应声,而后便一齐往燃着火光的清风观内掠身而去。有心算无心之下,清风观内的道士即便本领不差,也扛不住大火以及隐藏在火光之中的尖刀。
吴元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燃烧的火光,算了算时间,想着顺天府的捕快们也快要到了,届时将那起子道士们给一举拿下,想来贵妃娘娘也该满意了。
秦国公府之中培养的死士,一个个身手自然不差,且他们按着吴元的吩咐,当真在庭院之中的枯井中寻出了一堆粮食,粮草外头套着的布袋,正加了户部的大印。
此刻顺天府之人也到了,便连顺天府府尹虞泛也随着捕快们一齐到了京郊这处。虞泛模样生的极为不错,好似端方君子一般,但吴元却是清楚,他这位上峰最是好女色,每每误事,皆是因着女子而起。
虞泛瞧着清风观中一片火光,蹙了蹙眉,行至吴元身侧,沉声问:“到底是怎的回事?”
听得问话,吴元恭敬的抱拳行礼,道:“回府尹大人的话,下官已然寻出户部失窃的一批钱粮,正是藏于这清风观之中。不信大人您便瞧瞧罢。”
话音将落,只见一道道黑影手上提着人质,行到捕快面前,将这些穿着道士服的人往地上狠狠一掷,开口道:“这些道士们都是小喽喽罢了,户部尚书府的管家也在清风观之中,眼下楚侍卫正要去将那人拿下。”
闻言,吴元心下咯噔一声,问了一句:“楚侍卫的武功不弱,为何拿下一个管家,也需要如此耗费力气?”
“那管家见着已经无力回天,便径直冲入了火海之中,楚侍卫让我们先将这些人给抓过来,他去火海中寻管家了。”
那死士说完之后,便闭紧了口,他们只是奉命跟随在吴元身侧,至于楚河的死活,自然与他们无关。
吴元瞧见这些死士们冷淡的仿佛冰雕一般的面色,猛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也顾不上一旁的虞泛,口沫横飞的道:“还不快去将楚侍卫给救出来,难不成你们想要让主子动怒?”
这主子自然是俞蕴之了,秦国公府的死士们也清楚吴元的意思,丝毫未曾犹豫,便纷纷回到浓烟滚滚的清风观中。好在如今已然入了冬,道观周围也并无草木,楚河即便点燃了厨房,想来也是用了大量的菜油方才如此,并不会引起山火。
一旁的虞泛见着地上的人质,拧眉开口问道:“这些人真是户部尚书手下之人?”
虞泛身为顺天府府尹,官位自然是比不上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以往瞧着品性高洁的上峰,如今竟然会派人藏匿朝廷的钱粮,真真让人觉得极为诧异。
顺天府的捕快们也不是蠢笨的,此刻早便将那些着了道士服的侍卫们给五花大绑了,且口中皆被塞了臭袜子,即便这些人想要咬舌自尽,也是难以为之。
吴元此刻也无心回答虞泛的问题,只敷衍着开口道:“正如大人您所想的一般,连清风观都是齐家为了掩人耳目所造。”
眸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火海,只见火海之中跃出了一道有一道的黑影,吴元心下一喜,赶忙迎上前去,却发觉其中一个死士停下了,将肩头生死不知的人给放在了地上。
吴元瞧着地上的人影,面上沾满了黑灰,瞧着身量并不很高,微微有些肥硕,想来便是户部尚书府之中的管家了。而此刻后头的一个死士,他肩头仍扛着一人,吴元心头一颤,哑声问道:“你肩头扛着的可是楚侍卫?他现下如何了?”
闻言,死士面色不变,径直开口道:“先前楚侍卫入厢房之中,欲要将管家给揪出来,为了护住那管家,不让其殒命,却被一根倒下的横梁砸中了脊背,现下受了重伤。”
“既然受了重伤,还不快将楚侍卫送回京中寻大夫诊治?难不成在此处再耽搁下去,他便能恢复如初了?”
瞧着这些不知变通的死士们,吴元气的眼前发黑,好在楚河还存留着一口气儿,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向贵妃娘娘交代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87章 齐灵均
死士们先将那个昏迷不醒的管家齐顺给径直绑缚住了,也未曾交给顺天府的捕快看管,而是带着人质,径直往京中行去。而吴元则是跟虞泛告了罪,随即也随着死士们,将受了重伤的楚河给送到的京城之中。好在虞泛来时,乃是乘着马车出京的,否则还真真不知该如何将楚河送入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