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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说着,冬雪两眼含泪,冲着安太后不住叩首,哭诉道:“奴婢也是被鬼迷了心窍,这才贪图了贵妃娘娘赏赐的银钱,将齐才人本月未曾来红之事告知了贵妃娘娘。”
冬雪这丫鬟做戏当真是有一套,此刻全然未曾顾忌自己的身子,叩头的力道也算不得小,不多时白皙的额间便留下一道极为明显的血痕,且不住溢出鲜血来,血泪相和流,瞧着当真是极可怜人的。
扯了扯唇角,俞蕴之径直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手。听得俞蕴之弄出的响动,安太后眉眼处的厌恶之色更浓,怒道:“俞氏,你甭以为你身为贵妃,便可无视宫规,眼下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吗?”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寒光,一字一顿道:“臣妾何罪之有?只凭着一个小小宫人红口白牙的污蔑,太后便要定下臣妾的罪名了吗?若是如此的话,还请太后娘娘也为臣妾做主,当年小十一去的不明不白,您可曾寻出到凶手了?只怕早就将小十一给忘于脑后罢了!”
冷哼一声,俞蕴之此刻也是动了真怒,面上佯作出的恭谨之意,现下褪去了大半儿,又道:“太后娘娘便是瞧着臣妾不顺眼罢了,此事阖共皆知,您这时为齐才人做主,为的恐怕也不是龙种,而是为了除去臣妾罢?”
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安太后气的面色青白,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凤眸之中的杀意毫不遮掩,阴瘆瘆的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哀家不敬,难不成是不要性命了吗?”
袖襟一震,俞蕴之怒道:“即便臣妾再是恭敬又如何?太后娘娘您已然欲要将臣妾置于死地了!眼下您寻出了这个冬雪是罢!臣妾也不怕将事情闹大,便将臣妾送入慎刑司又如何?”
俞蕴之是拿准了安太后不敢将她送入慎刑司,方才如此开口。她好歹也是当朝贵妃,且当年又是楚尧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在朝臣眼中,俞蕴之除了无子之外,余下桩桩件件都符合了皇后的条件。更何况,俞蕴之也并非是不能生,只不过产下的孩儿夭折罢了。若是日后再产下娃儿,身份上也比旁的妃嫔之子强上许多,称之为嫡出也不为过。
安太后不住的喘息着,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凤眸死死盯着俞蕴之,恨不得上前径直将这小娘子给打杀了!安太后此刻十分想要将俞蕴之打入慎刑司中,不过脑海里还保有一二分的理智,知晓俞蕴之乃是秦国公府嫡出的姑娘,若是真真将其送入慎刑司的话,朝堂之上的风波亦是不小。
见着安太后如此,俞蕴之还不住口,兀自往前逼近了三步,讥讽着道:“太后娘娘有时间寻出这个冬雪,不若去瞧瞧忠勇侯府呢,安大人因着流连于风月之地,眼下落得此般下场,想必也不必臣妾细说罢?若是太后娘娘将此事浑都忘了,臣妾也不介意提醒一二!”
安璔在寻花问柳之后,被人废了命根子,此事之于整个儿忠勇侯府而言,自然是极大的耻辱。事情即便一生出便被隐瞒下来,但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安璔不能人道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虽说碍于安太后的颜面,朝臣素日里不敢当着安璔的面前将此事点破,但御史们却是一群嘴黑的东西,一旦安璔生出了什么糊涂事儿,便暗地里骂一句没根儿的混蛋,此事安太后也有所耳闻,现下再被俞蕴之一提,登时便气的两眼翻白,看来是欲要‘昏迷’过去。
俞蕴之自然不能让自己落得一个气昏太后的名声,径直将发间插着的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给取了下来,行至安太后身畔,对着其人中便狠狠的来了一下。这支云脚珍珠卷须簪乃是俞蕴之特别打磨过的,钗头极细,扎在人中处时,只溢出了一滴血珠儿,便让安太后惊叫一声,疼的紧咬牙关,再也装不得昏迷了!
“太后娘娘身子不妥,臣妾也不愿见着此情此景,这才出此下策,冒犯了太后娘娘,想必以您的菩萨心肠,自然是不会与臣妾计较的。”
俞蕴之这般伶牙俐齿,几欲将安太后气的仰倒。之于安璔不能人道之事,原太妃、齐太妃倒是有所耳闻,但付姝然、冯蓁儿以及郑禾如三个将将入宫没有几年的小娘子,自然并不清楚。
对上俞蕴之带着要挟之意的眸光,安太后最为在意的便是整个忠勇侯府,丢不起这个人,只得咬牙道:“俞贵妃如此有孝心,哀家真能计较?”
见着安太后终于服软了,俞蕴之莲步轻移,行至冬雪身侧,毫不怜惜的捏住这宫人的下颚,逼着冬雪抬起头来,径直开口道:“太后娘娘,不知这冬雪该如何处置?”
听得俞蕴之所言,安太后只觉脑仁儿被气的生疼,偏生碍于太后的体面以及忠勇侯府的名声,她不得不忍耐一二。
“冬雪这丫鬟所言还有待商榷,便先交给俞贵妃处置,也并无不可。”
对上冬雪惊慌失措的眸光,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恶意,这丫鬟既然有胆子陷害于她,也要有胆子承受后宫才好。恭谨的冲着安太后福了福身,俞蕴之便带着冬雪回到了关雎宫中。
一入到关雎宫之内,俞蕴之便差使白水将冬雪给送到刑部大牢之中,反正她与刑部侍郎易青城也曾有过些合作,此刻不过审问一个小小宫人罢了,之于易阎王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算算时间楚尧也应当下朝了。待楚尧出现在关雎宫之中,见着俞蕴之头一眼,并非关切的嘘寒问暖,只见其眉眼处蕴着怒色,面上的肌肉绷紧,厉声诘问道:“你怎的如此没有分寸,竟然大闹了慈安宫?可还知晓何为长幼有序?”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03章 收拾安璔
见着楚尧面上毫不遮掩的怒气,俞蕴之心头说是不失望也是假的,她在慈安宫中受了委屈,楚尧身为她的夫君,不说为她做主,反而来关雎宫中兴师问罪,真真是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否则何至于此?
唇畔勾起一丝冷笑,俞蕴之掷地有声的道:“长幼有序?臣妾真真知晓何为长幼有序,偏生太后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臣妾于死地,若是不以安璔相胁迫的话,难不成陛下想让臣妾认了谋害皇嗣的罪过?”
俞蕴之凤眸之中满是讥讽之意,她觉得自己从未看清过楚尧,明明前一刻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几分怜惜,却会在后一刻将她狠狠推入到阿鼻地狱之中,没有翻身的机会。
喉间仿佛哽了一团棉花似的,俞蕴之眸光直直的望着楚尧,冷笑一声:“臣妾也算是瞧出来了,陛下来到关雎宫中,既然是要兴师问罪的,莫不如给臣妾指条明路,若是臣妾不再忤逆太后,该如何自保?又如何保住秦国公府?”
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楚尧呼吸不由一滞,俊朗面庞之上的怒气也不由消散几分,但表面上楚尧却也未曾服软。他是当今帝王,怎能对这一个小小女子认错?更何况蕴之如此倨傲,若是他此次服了软,恐怕日后她对太后便会更为放肆了。
“百善孝为先,贵妃出身于秦国公府,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即便母后有错,你便顺着她的意又如何?朕会为你做主的!”
“做主?陛下又如何做主?即便臣妾没有被押入慎刑司之中,心下也受了不少委屈,陛下可愿意从太后身上讨还回来?”
紧咬牙关,俞蕴之一双凤眸之中满布红丝,直愣愣的盯着楚尧,一瞬不瞬,她想要清楚楚尧到底会有什么答案,是否会让她失望。明明她前世今生都救了楚尧的性命,偏生半点儿不似水安玉那小娘子一般幸运,未曾被楚尧记挂在心中,大抵便是命该如此罢。
对上俞蕴之的眸光,楚尧一时之间不由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他的的确确不能为蕴之讨还公道,毕竟即便安太后再是不对,亦是他的生母,他不能行不孝不义之事。
将楚尧的神色收入眼底,俞蕴之已然有了答案。她只觉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一般,颓然的冲着楚尧摆了摆手,讽笑道:“陛下还是先请离开关雎宫罢,日后无论太后是否传召,臣妾都不踏出关雎宫半步,想来也不会再忤逆太后了。”
话落,俞蕴之凤眸微微阖上,也不给楚尧辩解的时机,便径直离开了正殿之内,回到了寝殿之中。颓然的躺倒在床榻之上,俞蕴之怔然的望着鹅黄色的帷帐,心下不禁有些犹疑,不确定自己入宫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低叹一声,俞蕴之心下还是有些感慨,反正她现下是保住了秦国公府,即便与楚尧离心了又如何?她也不必仅仅依附一个男子,否则便实在是太过逼仄了。
俞蕴之当真是说到做到,一连数月,她再也未曾踏出关雎宫一步。此事旁人即便未曾得着消息,也能看出些端倪,不禁猜想俞贵妃是否是被圣人禁足了,否则为何拘于关雎宫中,且对圣人避而不见?
之于宫中的传言,俞蕴之自然也听得的风声,不过她却毫不在意,眼见着齐松玉肚腹之中的娃儿如今也足足六个月了,瞧着胎象,也极为稳当。吴太医先前曾来到关雎宫中通报过一声,言道齐松玉的娃儿,十有*能是个男胎。
若是这个消息属实的话,齐松玉当真是个好运道的。因着其怀有身孕的缘故,月前已然被封为玉美人,位同正四品,比之冯蓁儿、付姝然之流都要强上不少,万一再产下一个男胎,在宫中也是头一份儿的体面。
先前俞蕴之便已然对楚尧生出了芥蒂,随拘于关雎宫之内,数月来从未踏出半步。楚尧倒是有心入关雎宫中探望俞蕴之,但每每不是被拦在宫门外头,就是俞蕴之身子‘抱恙’,不宜面圣。
久而久之,楚尧也清楚俞蕴之动了真怒,虽说也会前来关雎宫中,但却未曾指名道姓的说要见上俞蕴之一面了,只是候在正殿之中,用的是冷茶,亦无人问询半句。
俞蕴之对楚尧冷了心,也不去管他,但之于秦国公府的事情仍是极其上心的,不时便派人去探视和安一番。因着半夏被楚尧处理了的缘故,俞蕴之身畔得用的女官便只剩下白芍一人,当真是有些不够用了。此事被白芍知会了辛夷,后者即便怀有身孕,也想要往禁宫之中赶去,如此真真是让俞蕴之过意不去,几经推辞,这才让辛夷熄了入宫的念头。
宫中生出这般大的风波,宫外自然也能得着信儿。秦国公府众人清楚俞蕴之在宫中的日子难过,对忠勇侯府也添了几分恼恨,俞博虽说公允,但到底也是疼惜自己唯一的嫡亲孙女儿的,所以在俞瞻以及俞景兄弟二人一齐对安璔这没了命根子的东西出手时,俞博身为秦国公,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两个儿子胡闹去了。
俞瞻身为兵部尚书,而俞景则是堂堂的中书令,二人官位都算不得低,竟然将眸光都盯在了安璔身上,言道眼下在忠勇侯府之内掌权的女子,当初不过只是个侍妾罢了,如今竟然能够掌管中馈,虽说并未明媒正娶,但夏怜儿却着实担着主母的位分,如此宠妾灭妻之事,当真是腌臜至极!
兄弟二人以宠妾灭妻为由,参了安璔一本。原本在大乾王朝之中,官员蓄婢纳妾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偏生易氏因着遭到了夏怜儿以及俞蕴之的陷害,失了主母之位,这才给了夏怜儿机会。
此事说来也算是个巧合,但俞瞻可并不在意事情的因由,只在乎结果,既然安璔有本事宠妾灭妻,那便要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儿!
不得不说,俞瞻这一招虽说有些不厚道,但却颇为有效。一开始只不过是俞瞻俞景二人弹劾安璔罢了,但到了后来,朝堂之上的铁嘴御史们也加入其中,什么有违宗族礼法、什么嫡庶不分、什么借着姐妹、岳家的力爬上高位,到时便翻脸不认人,抛弃糟糠妻,行陈世美之事,可见其人品……一盆盆的脏水不断的往安璔身上扣。
安璔原本便是靠着安太后的裙带,这才爬上了忠勇侯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个有本事的。被朝臣言官群起而攻之,整个人都不好了。安璔近年来顺风顺水惯了,早些年不过是个泥腿子,眼下靠着自己的姐姐,得了爵位,成了忠勇侯,既有些自卑,又带着些自傲。
加之安璔本身常年处于高位,气性比之常人自然是大了不少,被言官们将祖宗都给骂出来的,恨得几欲昏死过去,偏生兵部尚书这时又凉凉的说了一句:“忠勇侯若非心虚,何至于面色大变,气息浮动?想来是被众位同僚给说中了罢?”
这下倒好,因着俞瞻一句话,安璔死死咬牙,拼了老命也不敢让自己昏迷过去,否则若是被一个屎盆子扣在脑袋上,他还有何颜面再入朝为官?
因着在朝堂上受了言官朝臣的气,安璔也不是维持想过行杀鸡儆猴之事。俞瞻俞景兄弟二人出身秦国公府,自然是动不得的,但余下的御史们其中一部分都是寒门子弟,若是一不小心消失一二个,想必这些嘴黑心黑的言官们便也能收敛一二了。
安璔设想的倒是不错,但偏生天不遂人愿,他将将派人欲要对一个姓顾的御史出手,便被俞瞻派的人给堵了个正着,这下倒好,人赃并获,安璔居然有胆子谋害朝廷命官,即便他是当今皇帝的亲舅父又如何,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璔定然是免不了要获罪了。
俞瞻平日里便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但因着女儿自拘于关雎宫之内的举动,他便清楚蕴之是动了真怒,且还在心灰意冷之下,方才会如此为之。俞瞻自然是心疼女儿的,下起黑手来半点儿也不客气,一环扣一环,先是联合着自家二弟,往安璔以及忠勇侯府身上泼脏水。安太后身份尊贵,自是不好牵连,但小小的一个忠勇侯府,在秦国公府这尊庞然大物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如此,安璔便成了俞瞻宣泄怒火的对象。同朝为官数十载,俞瞻对于安璔的性情也是有些了解,清楚安家的人一个个心眼儿只有针尖儿大不说,且脑子也并不如何聪慧,言行举止之间也颇上不得台面。
于是俞瞻便派了秦国公府的私兵暗地里护着诸位言官,以便守株待兔,等到安璔一出手,便将这人给抓了个正着。此时此刻,即便安太后想要护着自己嫡亲的弟弟,亦是无能为力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04章 楚符崖
之于朝堂之上的消息,俞蕴之自然一清二楚,因着父亲二叔的举动,心下欢喜自是有的,且她也不欲阻止父亲以及二叔,毕竟他们二位为了给自己出气,将安璔给收拾了,冒了不小的风险,起码在安太后心中,定然是将秦国公府恨之入骨了。
安璔意图打杀朝廷命官,已然称得上犯了死罪,不过本朝有以爵位抵罪行的先例,所以安璔只消将身上的忠勇侯之位一捐,便可以银钱将此事了结了。不过俞蕴之却未曾想到,安璔竟然是个颇为硬气的,居然未曾将爵位给捐出去,反倒径直入了刑部大牢之中,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细细思量一番,俞蕴之也明白了安璔的打算,如今安璔只有安非羽一个独子,且还是外室周氏所生,原本便有些上不得台面,若是将来连个爵位都没有了,安府恐怕便摆不脱败落的命运。因此,安璔即便自个儿受苦,也不愿以爵位折抵罪行。
虽说安璔并不如何争气,但他的的确确有个好姐姐,安太后自然不忍自己唯一的弟弟因着一个小小御史而落得死罪。虽说谋害朝廷命官罪过不轻,不过顾御史现下不是未曾有半点儿大碍吗?如此也不能轻易将安璔置于死地。
经过安太后几番筹谋,安璔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一连便是十五年,时不时还会发配到边境修长城,与普通的徭役也无甚差别。饶是如此,安璔身上的爵位还是保住的,等到安非羽长大成人之后,便可以将爵位将等,传到安非羽身上,不过到了那时,侯爷便成了伯爷,更是没甚用处了。
忠勇侯府经过秦国公府这么一折腾,说是元气大伤也不为过。如今忠勇侯府两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阖府大权都交到了夏怜儿手中。可怜忠勇侯府先前在勋贵中也是头一份儿的,眼下经此变故,竟然落到了一个娼妓手中,且这娼妓因着毒药的缘故,还听命于俞蕴之,当真是世事难料。
经此一事,秦国公府于安太后之间,便再无和缓的可能了。不过俞蕴之心中也从未抱有奢望,眼下她倒是希望四叔那处的进展能够快些,只消早日探查出哑妇到底是何身份,想来对于安太后而言,也是极大的利器。
四叔的医术极高,虽说哑妇的手筋已然被人尽数挑断了,但此刻若是将手筋给接上,即便不能与常人无异,但提笔落字也费不得什么劲力。只可惜哑妇的神智不清,经过了一年有余的调养,依旧浑浑噩噩,再加之舌头被割断了,只能发出啊啊的动静,让人分辨不出哑妇到底欲要说些什么。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三月有余,如今已至初春,齐松玉还未临盆,又到了采选秀女的时候了。
上一次大选事宜,皆有俞蕴之操办,但眼下因着其不欲踏出关雎宫中,所以大选之事便被交到了安太后手中。安太后如今早便过了四十,加之其原本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后宫倾轧之中,之于旁的事情,倒是有些力有不逮。所以此次大选操办的,真真处处都是纰漏,只可惜朝臣们即便瞧不上安太后,也只敢在暗地里抱怨一二罢了,没有胆子闹出太大的风声。
这一届大选入宫的秀女,俞蕴之半个也未曾见过,但其中出挑的人物儿,她倒是记住了名字。
什么安阳侯府的嫡长女孙清染,如今将将及笄,生了一副极为貌美的模样,一入宫便是正四品的美人之位,也不知性情到底如何,不过这身份比之寻常的秀女,倒也是强了不少。
还有一位乃是靖国公府的表小姐,名为卫云漪。原府在勋贵中也是极有名望,不过靖国公府嫡出的小姐原香玉,如今年岁尚幼,自然是不得入宫参与大选的。更何况以靖国公府的地位,也无需以女子为家族谋前程,只消好生选一个青年才俊,原香玉的日子便能过得不错。
与原香玉相比,卫云漪显然便成了棋子一般,被父族送入宫中,虽说有着靖国公府在后头撑腰,但也不过只是个才人位分罢了。不过若卫云漪只是个区区才人的话,倒也不值得俞蕴之如此上心,真正让俞蕴之将卫云漪看在眼中的,便是其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不过是为了哄骗小门小户的姑娘家罢了。若是女子真真出身于世家大族之中,不说精通君子六艺,起码四书五经是最为平常的,要是还能引经据典,吟诗作对,虽说女子不好太出风头,但有了才名儿的话,自然是极好的。
毕竟世家大族挑选媳妇儿,看重的不止是相貌出身,更重要的是品性才学。瞧瞧秦国公府的儿媳,一个个从未生出什么腌臜事情,虽说这与秦国公府的家教脱不开关系,但儿媳们的品性也占了大半儿。
如此,卫云漪得了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儿,若是个心中泛酸的小娘子,或许口上会说这只不过是个虚名儿罢了,实际上在心中仍是暗暗嫉妒。而俞蕴之却是个明白人,知晓这卫云漪此刻入宫,定然是所图不小。
即便现下卫云漪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罢了,但俞蕴之心下却清楚,不出一年,这小娘子的品级定然会往上提个一二等,即便其未曾产下子嗣,仍是如此。
除去孙清染以及卫云漪两人之外,今年的秀女也未曾有什么出挑的人物儿了,反正入宫参选的秀女,除了小半儿得着了皇帝的宠幸,余下不是赐婚给了宗亲,就是留在宫中当了个宫人,运道可谓是天差地别。
大选折腾了不少时日,等到结束之后,也正是齐松玉临盆之际。如今未到四月,虽说早便入了春日,但天气仍有些寒凉,再加之齐松玉本就是头胎,年岁尚小,不过及笄罢了,生产之时有些艰难也是自然。
舒桐居之中的血腥场面俞蕴之自然是未曾见到,不过待折腾了十余个时辰之后,齐松玉终于产下了一个孩子,且当真是个男丁。若是这娃儿身子康健的话,恐怕要不了几时,便会成为楚尧在明面上的皇长子。
据传言所说,在大皇子降生之时,本在夜间,天边却浮起了大片大片艳红的彩霞,称之为天降祥瑞也不为过。等到齐松玉自昏迷之中清醒过来,又有什么仙人托梦的说辞在宫中不胫而走,言道大皇子是个颇有福分的等等传言。
不管齐松玉到底使出了什么手段,得了‘头一个’皇子,楚尧心中欢喜也是自然,大皇子出世不过三日,便给这娃儿赐名‘符崖’,当真是荣宠非常。
此事俞蕴之自然是有所耳闻,想着楚尧终于得了子嗣,想必在其心中,对和安也不会似往日那般看重了。思及此处,俞蕴之菱唇畔便不由勾起了一丝冷笑,幸而当年将和安给送出了禁宫之中,否则若是让自己的亲生子处于此般境地之中,俞蕴之于心何忍?
安太后原本便对齐松玉青眼有加,毕竟因着齐松玉在禁宫之中并无可以依附的势力,所以对安太后多加亲近也是自然。由于此番缘故,二人一拍即合,安太后对齐松玉所产下的大皇子也是极为宠爱,恨不得将其捧在掌心儿之中。
不过好景不长,楚符崖产下不到一月,突然有一日,竟然在舒桐居中失踪了!
这可是圣人唯一的子嗣,将来说不好还要继承大统的,若是真真生出了什么事端,该如何是好?
处于关雎宫之中,俞蕴之得知了大皇子楚符崖失踪的消息,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心惊。偌大的禁宫之中,对大皇子的看顾自是不少,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将楚符崖给送出宫中,也不知是何人动的手,当真是好本事。
因着大皇子失踪一事,宫中被闹的人心惶惶,不知有多少的大内侍卫,在禁宫之内不断的搜查着,几欲将整个宫廷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未曾得着什么消息。
到了此时,大内侍卫也将眸光盯在了关雎宫之上,俞蕴之已然近八个月未曾迈出过关雎宫半步了,幸而关雎宫的宫室算不得小,日日拘于此处,只消在庭院之中逛上一逛,倒也算不得难耐。
大内侍卫入了关雎宫庭院之中,先是装模作样的冲着俞蕴之告了声罪,随后便毫不客气的在关雎宫的宫室内不断翻砸搜查着。如此举动哪里是搜宫,分明是得了旁的的授意,来到她这关雎宫中生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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