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俞蕴之心下不由冷笑,暗道齐松玉真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自己未曾与这女子计较,偏生齐松玉却主动撞到了枪口上头,还真是将她俞蕴之当成软柿子捏!还未待俞蕴之发难,大内侍卫们却真在关雎宫中寻出了不得了的东西,请照看大皇子的乳母一瞧,发觉在关雎宫后院儿之上铺着的墙砖下头,正压了一块儿布料,不就是大皇子失踪那日所着了的肚兜儿吗?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05章 于群
俞蕴之自是未曾见过什么肚兜儿的,即便楚符崖现下顶了一个所谓大皇子的身份,之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楚符崖这娃儿如今还未曾满月,能不能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都是两说,又何必她亲自出手呢?否则若是事情未曾办成,且惹得了一身骚,便有些不妙了。
不过此刻这所谓的肚兜儿在关雎宫庭院之中被人发觉,俞蕴之瞧着嫌疑自是不小,毕竟在宫中诸人眼中,俞贵妃便是因着玉美人的缘故,这才被拘于关雎宫内,心中哪能不生出愤恨?如此对玉美人的长子出手,也是有些缘故。
眼下那起子前来关雎宫搜宫的大内侍卫还杵在庭院之中,动静闹的也算不得小,俞蕴之原本便不是什么好性儿,此刻瞧着这一个个面带倨傲之色的大内侍卫,也不由动了真怒,叱道:“你们此刻来到关雎宫中大闹一番,到底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以下犯上,真当本宫不敢动手吗?”
侍卫副首领瞧着年岁并不算小,约莫二十五六的模样,相貌虽说普通了些,但身量却是高大的很,此刻这厮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一时间也不由拧眉,眉眼处划过一丝鄙夷之色,抱拳答道:“贵妃娘娘也莫要为难微臣,微臣不过是奉命搜查罢了,您这关雎宫中眼下出了大皇子所用的兜儿,也并非微臣以及微臣手下的侍卫们刻意陷害,娘娘又为何动怒?”
闻言,俞蕴之怒极反笑,连连点头。若说这大内侍卫的副首领真真无辜,俞蕴之是半点儿也不会信的,毕竟这厮一入到关雎宫中,也未曾在宫殿内仔细搜查,只是直奔了宫墙外头,随即便将肚兜儿得着了,若说其中没有猫腻,真真是骗鬼了。
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寒光,俞蕴之索性便立在庭院之中,而福海自是极有眼力价儿的,自殿中搬出了一把八仙椅来给主子落座。如今处于四月中旬,天气并不很热,俞蕴之身上披了一件儿薄薄的斗篷,面色阴沉,望着大内侍卫副首领的眸光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既然这厮有胆子来关雎宫中寻晦气,便将人留在庭院之中也并无不可,届时若是能将幕后下手之人的马脚给寻出来,反倒是一件好事。
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楚尧身为帝王,哪里会收不到消息?在得知大内侍卫们入到关雎宫之中,楚尧头一反应是惊诧,而后便是浓浓的愠怒了。他心下极为清楚,蕴之虽说心思颇深,但却定然不会对楚符崖出手,此刻母后派了大内侍卫前去搜宫,当真半点儿未曾顾及蕴之的脸面。
按理说大内侍卫是应当避着后宫妃嫔的,就算是须得搜宫,出手的也是一起子内侍,而非大内侍卫。眼下一干男子入了关雎宫之中,全然未曾将蕴之这贵妃娘娘放在眼里,楚尧怎能不怒?
当下也未曾耽搁,楚尧径直往关雎宫中行去,等到踏入宫门入了庭院之中时,这还是楚尧近九个月以来第一次见着俞蕴之。
俞蕴之原本便是要强的性子,近来又因着心气儿不顺的缘故,身量越发清瘦,如此更显的凤眸比先前大了不少,下颚尖尖,菱唇紧抿,虽说艳色不减,但其眉眼处蕴着的冷意,却让楚尧心中着实心疼不已。
此刻俞蕴之凤眸微微抬起,正巧对上了楚尧的眸光,她面色一冷,因着不欲当着众人的面失了规矩,随即便径直站起身子,冲着楚尧福了一福,淡淡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俞蕴之周身的冷淡之意极为明显,楚尧好歹也与俞蕴之做了近六年的夫妻,对这小娘子也是极为了解的,此刻对上俞蕴之的眸光,不由呼吸一滞,面色沉凝,转眼望着一旁伫立着的大内侍卫,冷声问道:“谁让你们入关雎宫的?”
听得圣人问话,这一起子大内侍卫不由呼吸一颤,抬眼儿望着楚尧,还是副首领上前一步,径直开口说道:“回陛下的话,微臣乃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前来搜查关雎宫,却未曾想到竟然发觉了大皇子所着的肚兜儿。”
楚符崖是楚尧的亲生儿子,如今还未曾满月,楚尧说不心急也是虚言。但即便他心中急躁,也不会瞧不出这么明显陷害蕴之的手段。
“你们身为侍卫,竟然胆敢出入妃嫔寝宫之中,看来也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言及此处,楚尧鹰眸之中的神色更冷,顿了顿,开口道:“既然你们是奉了太后之命,那自今日起便去慈安宫中当差罢,日后莫要再提自己是大内侍卫,只说是慈安宫的宫人便成了!”
楚尧如此开口,便是断了这一队侍卫的前程,这些大内侍卫们出身皆是不低,都是勋贵子弟,虽说没甚用处,但家族的势力却是不弱。原本将这起子人送到宫中,做一个大内侍卫,无非便是打算在圣人面前露露脸,日后也能博一个前程,却未曾想到今日因着搜宫之事,不止惹怒了俞贵妃,便连圣人对他们也心生厌恶,若是真真入了慈安宫中当差,想必日后便再无前程可言了。
大内侍卫的副首领姓于,单名群。此刻这位于群知晓行事不利,登时便跪倒在楚尧面前,不住的冲着楚尧叩首。见状,俞蕴之菱唇扯出一丝讽笑,朗声道:“于群将才不还嚣张的很吗?为何见着了圣人,便作出一副鹌鹑模样?本宫记得,你们可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搜宫,且还在本宫的关雎宫内寻着了肚兜儿,眼下可是要将本宫送去慎刑司中问罪!”
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楚尧心下更怒,一脚便踹上了于群的心窝,半点儿也未曾吝惜气力,怒斥道:“混账东西,连贵妃都敢冒犯,还不快些将实情给吐露出来,朕还能看在于大人的面子上,给你留一条活路!”
楚尧原本便是习武之人,此刻一脚便将于群给踹的呕出了血,不住的呛咳着。眼下跟随在于群身后的侍卫们,早便恨毒了他,若非因着于群的缘故,他们也不至于被圣人厌恶至此。
于群身子不由颤了颤,芒刺在背之感也算不得好受,明面上他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授意,这才来到关雎宫中搜查,但暗地里他却是接到了玉美人的传信儿,如此才直奔宫墙之处,寻着了那个兜儿。
与玉美人合作之事,于群自然是不敢知会圣人,否则与后妃有牵连,且还陷害了贵妃娘娘,他的性命恐怕便难以保住了。思及此处,于群额际不住的溢出冷汗,两手住在地面之上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两个湿漉漉的印子。
瞧见于群此番没模样,楚尧自然能瞧出这侍卫副首领的不妥之处,冷哼一声,淡淡道:“于群,你可莫要忘了,你们于家除了你之外,剩下的男丁也不在少数,若是再也不能入仕的话,你之于你们整个宗族,都是天大的罪人!”
听得此言,于群猛然瞪大眼,此刻这厮真真是有些慌了,不住的求饶道:“还望圣人赎罪,请您责罚微臣一人也便够了,莫要牵连整个于家!”
于群虽说脾性有些贪婪,但也是知晓好歹的,若是真真因着他一人,而害了整个宗族的后辈,他即便是以死谢罪,恐怕都不能平息自己犯下的罪过。心下转过此番思量,于群无法,只得冲着楚尧坦诚道:“陛下,微臣是得了旁人的吩咐,这才在关雎宫宫墙外头寻着了大皇子的兜儿,不过派遣微臣的人,臣无论如何也不能吐口,还请陛下息怒!”
话落,于群猛然抽出腰间挂着的绣春刀,对着自己腰腹处便是一捅!只见不住奔涌出来的鲜血猛然将其身上的副首领服制给打湿了,见着此番情景,俞蕴之面色也不由一肃,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冲着白芍吩咐一句:“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即便白芍速度不慢,太医来的也是有些晚了,于群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已然径直昏迷过去。吴太医也这厮诊治一番,虽说暂且保住了性命,但于群到底何时能够清醒,却也不得而知了。
楚尧身为帝王,自是金口玉言。今日因着搜宫之事,他已然动了真怒,先前曾经言道要将这么一队大内侍卫送入慈安宫中当差,自然做不得假。与此同时,楚尧还将薄家的大公子薄清远给提拔一番,成了新一任大内侍卫的副首领,虽说官位不高,但却算得上是天子近臣了。
待安太后瞧见了这么一队大内侍卫之事,脸色变得青白交织,不过此事到底是她思虑不周,以为楚尧已然对俞蕴之断了念想,这才足足九个月未曾让俞蕴之侍寝。
这一次安太后算是栽了,慈安宫虽说地界儿不小,但又哪里能安排的了数十个未曾净身的侍卫?安太后即便已然年过四十,脸面还是要的。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06章 皇贵妃
因着安太后无法安排这起子侍卫,且楚尧又对其厌恶非常,最后实在是没有法子,这些大内侍卫便被径直打发回了家中,日后再难入仕,不过若是欲要从军的话,说不准还能搏上一搏。
之于此事,俞蕴之却是并不清楚的了。反正那些大内侍卫也并非因着她的缘故才会落得此番下场,不过是报应罢了。眼下最让俞蕴之烦忧的便是,楚尧在入了关雎宫之后,无论如何也不欲离去,真真恼人的很。
俞蕴之莲步轻移,径直入了寝殿之中,楚尧也跟在这小娘子身后,且将寝殿之内伺候着的宫人内侍们尽数摒退,阖上雕花木门,眉眼处现出一丝委屈之意,冲着俞蕴之哑声开口道:“蕴之,那日是朕不好,你便原谅了朕如何?”
听得此言,俞蕴之面色未曾有半点儿变化,只淡淡答了一句:“陛下何错之有?臣妾哪里值得陛下如此?眼下大皇子不知被何人给带走了,情形十分险峻,陛下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入到舒桐居中,与玉美人商谈一番才好。”
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楚尧哪里不知这小娘子是不愿与他同处一室,方才如此开口的。心下升起了一股子怅然,楚尧开口说了一句:“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刻意陷害于你,朕定然会寻出那出手之人,还蕴之一个公道!”
眉眼低垂,俞蕴之唔了一声,即便被人诬陷,她也未曾少了半块儿肉,楚尧若是欲要彻查因由,倒也称得上一件儿好事儿,否则总有人在禁宫之中生事,将水搅浑,行污秽之事。
大抵是俞蕴之太过冷淡,楚尧碰了个钉子之后,心下也不由升起一股子颓然。足足九个月之久,这是他第一次见着俞蕴之了,就算清楚这小娘子仍旧对他冷了心,楚尧仍不愿自关雎宫中离去,只是贪婪的望着俞蕴之的容颜,眸光深幽,便好似要将人给灼穿一般。
俞蕴之不由蹙了蹙眉,楚尧的眸光着实太过炙热,让她颇为难耐,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道:“陛下还是快些离开关雎宫之中罢,先前因着搜宫之事,想必阖宫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知晓关雎宫内多了大皇子的肚兜儿,如此臣妾无论如何也洗不脱嫌疑,若是陛下能够早日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且把大皇子带回禁宫之中,便可还臣妾一个清白了。”
楚尧心下明白,蕴之此刻所言不过是托词罢了,便是为了让他离开关雎宫中。楚尧不由暗叹一声,似蕴之一般灵慧的女子,为何母后非要为难于她,此刻将他们夫妻二人置于如此境地,当真是让人烦躁的很。偏生到了此时,母后仍没有半点儿收手的意思,可曾在意他这个亲生儿子?
叹息一声,楚尧径直行至俞蕴之身侧,猿臂伸展,将这小娘子给拥入怀中,俯在俞蕴之耳畔轻声开口道:“蕴之,你便放心罢,要不了几日,朕定然能够还你清白!”
话落,楚尧也未曾再在关雎宫中多留,抬脚踏出了寝殿之中。待楚尧离去之后,俞蕴之身子一软,芙面之上的防备尽数褪去,现出几分狼狈之色。即便自拘于关雎宫中已然有九个月之久,但她依旧不能对楚尧无动于衷。她这一辈子,大抵便是栽在了这人身上,否则何至于被桎梏在囹圄之中,再也不能逃出禁宫半步。
离开关雎宫之后,楚尧便径直去寻了瑞王楚峥过来。楚峥如今已然一十有二,加之其原本便极为早慧,心思手段皆是不差的,且又十分值得信任,所以楚尧也便打算将寻找大皇子这一要事交到楚峥手中。
楚峥打小儿便对皇兄极为崇敬,如今他知晓了大皇子被人带走一事,心下自然有些慌乱,也不顾安太后的劝阻,忙不迭的便接了差事,带着不少御林军在京中搜查,便是为了能将楚符崖给寻着。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楚峥越是希望能寻着小侄儿的踪迹,偏生上天便好似刻意为难与他一般,一连查探了数日,他走未曾发觉半点儿端倪。万一大皇子真真被歹人所谋害该如何是好?眼下皇兄不过只得了符崖一个男丁,要是……恐怕朝堂之上不免还会生出动荡。
正在楚峥急躁非常之时,面前却呈上了一只黄紫二色的蛇形风筝,黄紫皇子,蛇又称为小龙,难不成这人是知晓了符崖的消息,这才以风筝传信?楚峥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摸,却未曾想到放出风筝的竟然会是薄府庶出的姑娘家,如今不过将将七岁罢了,竟然能将符崖给照看好,着实算不得什么易事。
寻着了符崖的踪迹,楚峥也算是放下心来,将大皇子全须全尾的送到了禁宫之中,倒使得先前朝堂之上的风波平稳了不少。太尉秦源原本便不是个安分性子,即便楚峥不过一十有二,因着出身皇室的缘故,对朝堂之上的形势也能看出一二来。
楚符崖回了宫,但却未曾寻出出手之人的线索,如此俞蕴之身上的脏水还是洗不清,即便有楚尧相护,旁人明里不敢多说什么,但暗地里的风言风语,绝对算不得少。
过了小半个月之后,在第七次撞见了有宫人私下妄论蕴之之际,楚尧胸臆之间弥散的怒火,也终于到达了顶峰。他力排众议,也不顾旁人到底是何想法,回到未央宫中便径直下了旨,给蕴之提了提位分,使之从贵妃升为皇贵妃,如此也能将那起子嚼舌根之人的嘴给堵上了。
俞蕴之也不欲太过铺张,加之安太后原本便对俞蕴之不喜,所以晋位大典也算不得繁复,不过是在未央宫中宣读了旨意,差使俞蕴之换上了皇贵妃的服制,随后又送上了楚尧的赏赐,也便罢了。
即便如此,俞蕴之在禁宫之中的荣宠也是头一份儿的。皇贵妃与贵妃全然不同,位同副后不说,还是超品的位分,就算是安太后心下再是瞧不上俞蕴之,如今也不能轻易磋磨于她了,否则着实不和规矩。
如今偌大的禁宫之中,除了俞蕴之身为皇贵妃之外,也便是齐玲珑的位分高一些罢了,饶是如此,也不过只是个从一品的妃位,远远及不上俞蕴之。再加之自从收了刺杀之后,齐玲珑便再也未曾踏出过瑶华宫半步,比俞蕴之自拘于关雎宫的决心还大,无论何人去拜访,皆推拒不见。
待齐松玉只消俞蕴之成了皇贵妃之后,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为陛下产下了一个身子康健的小皇子,不止没有提位分,还让俞蕴之那个贱妇得着了好处,如此还有没有天理了?
齐松玉真真想要将俞蕴之给径直打杀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让她觉得如此碍眼,先前即便自己派出了人手,将符崖给送出宫中,也未曾扳倒俞蕴之,难不成这贱蹄子真是她的克星不成?
思及此处,齐松玉杏眸之中的寒意更浓,玉手死死握拳,将手中的锦帕都握出了一道道褶子,她却半点儿也未曾在意。
唤来身畔伺候着的内侍,齐松玉径直吩咐一句:“你去给松琴带个信儿,如今他待在俞林之身畔的时日也算不得短了,若是能寻着机会让俞林之身败名裂自是最好,但要是不能的话,也要给俞林之下了绝育药,最好让他们秦国公府断子绝孙,方才能解本宫心头之恨!”
一旁的内侍模样生的极为清秀,偏生性情也是个颇为狠辣的,这才对了齐松玉的胃口,将其提拔在身畔伺候着。
内侍面上挂着一丝谄媚的笑意,冲着齐松玉开口道:“主子您便放心罢,松琴事事依着您的心思,如今定然会将俞林之给尽数毁了的,届时秦国公府后继无人,即便俞氏在宫中再是得势,也比不过您有子嗣傍身的。”
听得此言,齐松玉艳丽的面庞之上勾起一丝冷笑,轻声道:“松琴不过只是个傻子罢了,眼下这厮还有些用处,暂且不必与他闹翻了,不过他与本宫的关系,可莫要让旁人知晓,本宫可丢不起这么大的人,一个身为小倌儿、雌伏于他人身下的兄长,又哪里还配得上齐姓?”
内侍又奉迎了几句,瞧着时候不早了,便径直出了舒桐居之中。因着其行事隐秘,如此也未曾被旁人发觉端倪。
之于齐松玉的心思,俞蕴之自然是并不清楚,毕竟俞蕴之又哪里知道,先前伺候在林之身畔的小厮,竟然是齐松玉的嫡亲兄长!若是早早的便知晓了松琴与齐松玉的关系,俞蕴之是万万不敢再让林之与其接触的。
即便成了皇贵妃,俞蕴之心下也并不如何舒坦,毕竟楚符崖失踪一事,疑点颇多,偏生又寻不出幕后之人,如此当真让俞蕴之心下不由有些愠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出手,只得忍上一时,悉心等待罢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07章 恶毒心思
齐松玉派人出宫给松琴送信。如今的松琴可并不只是俞林之身畔的一个内向怯弱的小厮了,反而成了南风馆之中的小倌儿,且能称得上是头牌。不过俞林之原本便是秦国公府的公子爷,他瞧上的小倌儿,旁人也不敢动上半下,松琴便算是被俞林之给包下了。
南风馆厢房之中,松琴端坐在卧房的红木凳子之上,想起先前见着的那名内侍,心中便难受的仿佛刀绞一般。即便当初雌伏于俞林之身下,已然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但若是对其下毒手,松琴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将才松琴便推拒了出自舒桐居的内侍,也不知松玉得知此事后,是否会对他生出愠怒。齐松琴之于自己的嫡亲妹妹,早先便是有不少愧疚,为了完成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日日待在秦国公府,如此对松玉的照看,也减少了许多。
齐松琴对齐松玉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先前松玉将大皇子给送出宫来,齐松琴想要去接,但等到他入了南山之后,却未曾寻着娃儿的踪影。齐松琴心下仓皇不已,强忍着齐松玉的责怪与怒骂,暗地里寻找着楚符崖,却未曾想到他这外甥竟然没过几日便被送回了禁宫之中,如此也洗脱了俞贵妃的嫌疑,倒让齐松琴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
且之于齐松琴而言,俞林之是颇为重要的,每每松玉想要出手对付俞林之,齐松琴便会左右推诿,如此兄妹二人之间便会生出分歧。
想着俞林之以为是他齐松琴好意帮他行自污之事,其实松琴又何尝不是刻意在损毁俞林之的名声呢?俞林之当真聪慧非常,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是再入朝为官的话,加之十余年的经营,想必不会比今日的俞瞻差。
秦国公府本就势大,已然不再需要这般优秀的后辈了,否则树大招风,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思及此处,齐松琴颓然的闭上了眸子,面色惨白,一时之间只觉得颇为仓皇,却又无路可逃。
内侍将齐松琴的推拒之语带回了舒桐居。齐松玉原本性情便称不得好,只不过素日里在楚尧以及安太后面前佯作了一副恭顺模样罢了,为的便是能夺得更多的宠爱。此刻齐松玉气的银牙紧咬,原本秀丽的面庞死死扭曲在一处,杏眸中满布血丝,瞧着便仿佛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着实瘆人非常。
只见齐松玉猛地将面前红木所制的八仙桌掀翻在地,上头摆着的茶盏等物什,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登时便碎成了一片一片儿的。因着齐松玉产下了大皇子楚符崖,其在整个后宫之中都颇有几分体面,舒桐居之中用的器物都是汝窑烧制出来的好瓷器,如今便径直被糟蹋了,当真称得上是暴殄天物。
一旁的内侍瞧见主子这般模样,单薄的身子也不由颤了颤,紧闭了口,也不敢言语,否则若是在此刻惹怒了齐松玉,恐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齐松玉足足发泄了小半个时辰,寝殿之中但凡易碎的器物,类似于瓷器、玉器等颇为珍贵的摆件儿,眼下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将所有的好物件都给砸了一通,齐松玉心头的郁气倒是消减了几分,死死咬牙道:“松琴不过便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倌儿罢了,此刻竟然胆敢违拗本宫的意思,真真是翅膀硬了!”
玉手抠住床柱上头挂着的帷帐,齐松玉眸光之中带着几分狰狞,恶狠狠的开口道:“罢了,松琴不从本宫的意思,早晚会自食恶果,不过俞蕴之那个贱蹄子,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说着,齐松玉杏眸微微眯起,眼瞳之中的寒光一闪而逝,配上其那张艳丽但扭曲的面庞,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齐松玉心下便恨毒了俞蕴之,她对俞蕴之的出身以及相貌极为恼恨,但此刻却有些不同。明明是她为圣人产下了孩子,为何让俞蕴之这贱妇晋位分,可还有半点儿天理可言?
楚尧如此举动,便好似又要对俞蕴之复宠一般,这让先前在禁宫之内风光一时无两的齐松玉心中哪里能好受?不过齐松玉也不是傻的,自然清楚若是她亲自对俞蕴之收手,恐怕也不易讨着好,如此还不若行借刀杀人之事,成了最后收网的渔翁,岂不美哉?
之于齐松玉的心思,俞蕴之虽说并不能够全然清楚,但也知晓这小娘子并非什么安分性子,先前齐松玉便敢假借落水一事陷害于她,此刻有大皇子傍身,想必胆量比之先前更大了几分。
俞蕴之一边提防着齐松玉,一边给秦国公府以及四叔传信,毕竟俞蕴之被楚尧封为皇贵妃,本就扎眼的很,若是再被秦源手下之人寻出纰漏的话,依着秦源的狠辣手段,也够秦国公府好好喝一壶的了。
话说现今距辛夷产子已然过了近五个月了,辛夷不止身子恢复的差不离,还将自己产下的儿子养的玉雪可爱,俞蕴之虽说未曾见着真人,但却瞧见了辛夷送入宫中的画像,这小娃便仿佛观音大士座下的金童一般,让人不由心生怜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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