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一公子
“因为徐伟叔叔说徐伟当初借了他一笔钱,抵押了房契,可是徐伟的妻子并不知情……”唐宕飞快的回答,这些情况他并没有汇报,与案情无关的琐事,他们一向不关心,“徐伟失踪后,他们就因为房契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说到这,他脸色微变,“今天问话的时候,徐伟叔叔说过他的借款是徐伟失踪那天采买找他借的……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最后一个见徐伟的人。”
话题转的很突兀,可是众人却很明白其中的意思,所有大伙都很有默契的看向幼白,唐宕的脸色挺不好看,游书也是。
面对大家略有些复杂的目光,幼白好似没有什么感觉,细碎的额发下的浓眉轻轻的皱了一下,“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徐伟为什么要找徐伟叔叔借钱?我记得在游大哥整理的文牍中其中徐伟叔叔的口供里有交代徐伟借钱是为了买药。”
“徐伟从家里去城中米市,采买完后和他的邻居在米市分手,然后他去了哪里无人知道,而同一天里,徐伟叔叔借了一笔钱给他,这笔钱数目值得抵押房契,而借钱的原因是为了买药……这些看似没有关系的消息串接起来,”幼白微抬下巴,声音低了很多,“也许就是真相。”
议事房难得的安静,气氛却压人。
幼白慢慢的垂下头,眼神一闪而逝的失落,旁人没注意,安宁却看得很清楚,拢在宽袖里的手无声的捏紧,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的感觉很陌生,可是她没有阻止:“徐伟离开米市之后去了南街医馆买药,他买药的钱是瞒着妻子借来的,自然不能让邻居知道,所有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不是邻居,而是借钱给他的叔叔,可是,你如何肯定徐伟和他叔叔是在南街医馆见面?”
幼白看看她,又看了眼唐宕,没吭声。
“你倒是说呀!”庞仲子急了,伸手抓他,他觑着安宁冰冷的脸色,低声催促。
幼白躲开庞仲子的爪子,面露窘色,声音低了很多:“我初来这儿,对郡里的路不怎么熟悉,所以,唐郡守前几天给了我丰都郡城内分布图,我记得米市和医馆就隔一条街,而且……”
“徐伟叔叔的口供里提到了医馆的名字。”安宁接过话,搁在桌面上的手轻敲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讽,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春、生、堂。”
与帝为夫 013非常拿不准的人
幼白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在嘀咕,安宁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自己解说了之后认可他的?
他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安宁身上,世上有许许多多人,在世俗中生,在本能的生存,他们大多都不善于掩饰,稍有用心的人就能猜出他们的想法,而也存在一小部分的人,他们太会掩饰,喜怒不露声色。
幼白初一见安宁就觉得奇怪,她既不像一般人那么容易被人窥视,又不像那种让人一点都看不懂的人,她会冷,会笑,也会深沉不露表情,却让他有一种你想看见什么,她就给你看什么的错觉,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非常拿不准的人。
案情有了进展,庞仲子第一个松了口气,游画深深的看了眼幼白才折身离开去继续她的验尸工作。
而游书,不知何时拿起了自己亲自整理出来另交给安宁看的那份文牍,难得的面无表情。
唐宕神色有点悲壮的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宁思忖了会,目光几变:“庞仲子你带人去南街,密切监视春生堂,记住不能打草惊蛇。”
庞仲子领命而去。
“从接手这个案件开始,我就一直在奇怪一点,为什么所有的失踪者都是悄无声息的不见踪影,凶手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而再的成功绑架他们的?一个普通的青壮年若无三五个人围困是不可能束手就缚的。”安宁平静的陈述,敲打着桌面的手指飞快的来回动着,“今天我才找到答案。”
拇指在桌面画了个意味不明的圈圈,安宁突然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些微轻松笑意,“就先到这儿,天不早了,各自休息去吧。”
她这前后情绪变化的太快,真让人琢磨不透。
游书和唐宕都点头配合,而站在一旁的幼白没吱声,有点走神。
安宁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幼白说:“师爷住哪?”
幼白表情茫然的啊了一声,然后眉头皱巴道:“东后院……”
那极其纠结的模样看的安宁心情微悦,这家伙是个路盲,就一个郡守府也能迷路,她转身丢下一句:“跟上。”
“哦——”幼白抿抿嘴,眼里的神采在低头时敛的一干二净,一言不发的加快走路的速度跟上去。
郡守府说不大,也不小,夜里到处都点着灯,相比夜空的黑沉,整个府里是通亮一片,幼白落后两步跟在安宁身后走,七拐八拐的从前院到后院。
直到走到有点眼熟的自己住的院子,幼白才回过神。
然而没等他细思量,安宁已经大步进了院子,往主屋里走。
四方桌,木条凳,外堂一干二净,隔帘后的内室也是一目了然,书桌,床头柜,吊帐床……唯一能入眼的怕也就是壁橱处摞满的书籍。
安宁原地走了两步,再转过身冲后进来的幼白说道:“可还住的习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诉唐郡守。”
幼白愣了愣,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我能自己在院里小厨房做饭吗?”
安宁挑挑眉,反问:“你有时间做饭?”
他们一忙起来连吃饭时间都没有,做饭这费工夫的事儿从来与他们无缘。
“可是,好饿——”幼白有点委屈,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昨天晚上回来厨房就没留吃的,今天忙了一天晚上也没吃……”
与帝为夫 014有女难求
一晚上都饿着肚子,那滋味——幼白觉得太难受了。
“……”
安宁抬手捏了捏额角,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她真的已经不习惯笑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总有惹人大笑的本事。
“我会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她再度扫了一圈,提步往外走,“至于做饭,这种小事,不用跟任何人请示。”
目光追随着离开的人背影,直到消失了好一会儿,幼白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带着那么点孩子气似的小坏,“吃饭怎么能算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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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喝酒?”
安宁刚从东后院出来,就有人等在路边拦着她问。
游书穿着宽袖长衫,颀长身姿,温尔儒雅,他走近两步到安宁面前,低头微笑:“庆祝你回来。”
“案子都没破,有什么可庆祝的。”
不知何处跳出来的唐宕一副不爽的样子,他毫不客气的挤到两人中间,冲着安宁朗声道:“老大,你这几天都扎进案子里头没出来了,今晚我让人备了酒菜,一起去吃饭吧。”
安宁这会儿没有吃饭的心思,只是唐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种带着期待晶亮眼神,她看过太多次,另一旁的游书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温柔模样,“一品楼新请来的大厨很会做菜,比府里的厨娘可厉害多了,不如去尝尝新鲜?”
在两人眼里的安宁容貌自成一景,俊颜不带波澜,周身的气质都深邃宁静,像不起风的秋夜,越是不眨眼的看着,越是舍不得错眼。
安宁沉默须臾,躲开两个人的眼神,浅浅的摇头,“这次回来不仅为破案,我还另有要事处理。”
没有直言,可是她语气里的拒绝是不容忽视的,游书和唐宕几乎同时让开了路。
安宁离开的脚步很快,也很坚定。
那样不留恋的脚步和背影,怎么看是怎么不在乎身后有什么,一直以来,她的表情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无论遇上什么事,似乎都不曾真正的动怒和欢喜,游书抿了抿唇,心中怅然失落,他无意的转头,看两步远的唐宕静默不语,石头一样执着的望着,目光始终追着安宁,眼里流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神色,不悲不伤,安静的,默默的。
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涌上心头,游书道:“你这样望着她,她从不知道,也从不回头,唐宕,你……”
唐宕收回目光,看他,神情平静。
游书反而有些刺痛,心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哪能说放就放,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铁石心肠的女人,可是若能说得清也许不会越陷越深,直到不可救药。
“走吧,喝酒去。”倒是唐宕咧嘴笑起来,提步先走,游书叹了口气,背着手跟上。
第二天安宁就带着幼白去了春生堂,极为寻常的一家医馆,坐堂的是个老大夫,白天里开诊,进出的人倒也不多。
安宁让幼白在外堂等,她的身份在丰都郡怕是没几个人不晓得,而她一出现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与帝为夫 015可疑男子
老大夫姓李,须发皆白,慈眉善目,说话也和蔼,见了安宁笑的眼角堆满了褶子。
“李大夫,最近丰都郡出了桩命案想和你问几个问题……”
李老大夫很配合的点头,“安大人有问题尽管问吧。”
安宁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手边的茶杯,内堂里的摆设简单,隔帘后是矮榻,供人休憩,一圈儿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敛了敛神,她平静的丢出问题:“李大夫如何认识住在留空巷的陈大的?”
游书他们一拨人之前就来过春生堂好几茬了,例行问话也好录供留案也好,这个问题都显得不那么高明,可细一思索,又不是那么回事。
李大夫先是凝眉想了会儿,然后慢慢悠悠的开了口:“两年前陈大来我这儿看病……”
陈大是个粗壮庄稼汉,一般的小病是不会来医馆的,而那回是他老娘犯了心头痛的病,险些没救回来。
后来断断续续家里有个小病大病的事,陈大都会来春生堂,一来二回的就渐熟悉了。
“陈大那孩子是个孝顺的……可惜了,唉。”
一声叹息,饱含无奈和惋惜,可见,李老大夫对陈大也是有些感情的。
“陈大和徐伟认识吗?”安宁问。
李老大夫明显愣了下,接着疑惑的摇头:“应该不认识吧,徐伟也是常来这儿抓药……我没瞧着他们一块来过。”
安宁观察着他的表情,淡漠的点了点头,“那是我问岔了,李大夫也认识徐伟?”
“自然,那孩子是我内人娘家老徐家的孩子,就住在徐里弄……”说起徐伟,李老大夫神色明显要忧愁的多,语气也苦闷,“算起来,都失踪两个月了,也没个消息。”
安宁沉沉稳稳的坐了半柱香时间,心里也有了底,这李老大夫态度好,有问必答,而无论是回话的态度、语气还是内容,都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这要是搁往常,连她都不会起丝毫怀疑的心思。
可怪就怪在,这几天安宁脑袋某根弦绷得紧,越是没破绽,越让她觉得不对劲,可细思量,偏偏抓不住哪儿不对。
等她翻来覆去如自虐般琢磨了几遍从内堂出来,正好看见幼白在院子里的一排排晒草药的架子前站着,他弯着腰看那些晒的干草药,好像很入神。
连她走近了也没发现,安宁双手背在身后,出于自己也没察觉的心思下安静的等着。
而这一等,没等到幼白醒神,反而等到匆忙赶来的传话的衙役。
“安大人,庞头说在丰水河道逮到一个可疑男子,押解回府了,让您回去审问。”
安宁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被惊扰的幼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安宁,他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子,把视线从一堆草药中艰难的移开。
几人是步行回去的,并不长的路,安宁一向沉敛寡言,全身散发着疏冷之气,幼白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完全没察觉周围的环境。
与帝为夫 016胳膊要断了
就在离郡守府最近的街巷口,突然涌现四个彪悍的蒙面大汉,挥舞着大刀杀过来。
混乱骤起,安宁走在最前,自然第一个被攻击,按照她的性子是迎敌而上,然而在交手不过两招后,她却是倒退两步将犹不知躲闪的幼白拉拽住,带着他突围。
刀光凛凛,招招凶狠,四个大汉像是奔着取他们性命而来的,安宁没有带护卫的习惯,此时除了一个传话的衙役,就剩‘包袱’师爷幼白了。
以一敌三的安宁不落下风,即便护着不会武的幼白仍旧游刃有余。
战况没持续片刻就停了,光天化日这样的动静很难没有人察觉,从郡守府极快的来了一支救援队伍,领头还是熟人。
“格老子的什么人!敢在这儿闹事……”
庞仲子健步如飞,第一个冲过来,然而没等近身,那四个人齐齐爆喝一声,手里头的大刀灌注了最强劲的内力,那一瞬的爆发力冲击的安宁身形一荡,她几乎是拎着幼白飞纵后跃避开锋芒。
也就是这一退间,四个蒙面人纵身逃离奔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庞仲子又暴躁的骂了句‘格老子’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追过去,他带来的人也训练有素的分成四股小分队去追人。
转瞬间,一方天地就剩两个人了。
“咳咳……”幼白使劲抓了抓拎着自己胳膊的手腕,秀白的脸憋得通红,“大、大人,胳——胳膊要断了。”
安宁放开他,皱了皱眉,目光一闪,脑中凝起一股疑惑,青灰色衣衫下的身体看着瘦弱而单薄,可是,为何份量比想象的要重得多呢?
是的,刚才她迫于情势拎着对方的胳膊避开刀锋,飞纵而起那刹那差点一个踉跄。
“你——”
“安宁!”
她的疑问被飞奔而来的唐宕扼住了,他有些急切的喊了句,等看清安宁无甚要紧后,立马松了口气:“你这一大早就没了影……”
然后顺着安宁的视线扫了眼幼白,脸色有点不好,恶狠狠的哼:“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要我抓到了定要扒了他的皮。”
自顾自地揉着自己胳膊的幼白狐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说:“他们不过是死卒,扒他们皮是没有大用的。”
唐宕被噎了个面色发青,“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士?”
“在郡守府大门口埋伏,他们不是为了杀人,”幼白却避而不答,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安宁,“或许是警告吧。”
安宁本来就黑沉着脸,闻言更冷了。
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指甲直直地掐到了手心里,她一言不发的大步朝郡守府走去。
唐宕看着离开的安宁,就好像心窝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徒然间血气四涌,横冲直撞的五脏六腑都疼了。
幼白侧了下头,看见唐宕脸上是敢怒不敢发作的悲愤,心想以他傲气的性子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必然是痛苦的。
心里蓦然有点不忍,他弯了弯黑亮的眼睛,缓声说道:“在花阗国男孩子二十加冠,行礼之后便是成人,若是世家子弟或者有功名之人,十五岁上便能入朝听政,也可娶亲,那样以后他的所有言行别人就不会当成孩子看待了。”
唐宕抬头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与帝为夫 017游书其人
幼白微微笑了,走近一步看着他,离得近了,唐宕这才发现眼前人有些不一样,也可能是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曾真正的认真看过他的五官,眉眼之间一分一毫分开看每一处都如精雕细琢过一般,皮肉细嫩白皙,而他看过来时,那双眼轻易的占据了所有的人感官,让人忽略了其他,以至于从头至尾就只留个这人的五官不大出色清浅印象。
“你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不想别人拿你当孩子,就要用行动告诉他们,”幼白把声音压低,凭空带了几分低沉,“而不是在心里藏着,埋着,堆积久了反而磨了自己的边边角角。”
这个年纪的男儿就该有自己的棱角,有搏击苍穹的豪气。
唐宕瞪大了眼,愣愣的看着他。
幼白眯起眼睛微微仰头望向远方,耳语似的:“要是能藏的旁人都看不出也罢了。”
说罢再也不理会唐宕径直朝不远处的府邸走去。
徒留轮廓犹带稚气的少年半张着口,既讶又恼,半响才平复了心态,唐宕心里不声不响的又揣了件事儿,他发现幼白这来路不明的小子就像是脸上挂了冬天里的雾气一样,凑得再近也看不分明。
同时也打心底里有点忌惮这家伙了,不过才来几天就成了安宁的跟屁虫,那之前可是他的位置。
无论什么案件,衙门里最重的就是口供,犯人的口供往往是定罪量刑的凭据。
而在公堂上,取得口供的途径无外乎一招,就是用刑,自古就有“不动大刑,量你不招”之说。重刑之下,罪犯招供画押,审案人往往凭罪犯的口供,便可当堂定罪。
如此一来,就难免有屈打成招冤案的发生,而这一情况在丰都郡是不存在的。
安宁不喜欢动刑,她善于攻心。
被庞仲子带回来的疑犯是新庄人,也是庄稼汉,大名王胡,安宁在刑房看见这人时,游书已经初步掌握了王胡的情况。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能查出一个丰都郡辖管村落的一个平民百姓的家况,游书这个人在丰都郡的势力果然不小。
有句话说千金难买早知道,这消息,有时候,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
幼白站在靠门口处,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王胡,而是默默的将游书看了又看。
先说其能,据他所知,丰都郡府的管家就是游书,唐郡守是个不大管琐事的人,唐宕常年跟在安宁后头,哪有心思管其他,偌大的府里,大事小事可少不了。
游书性子好,也是个管家好手,家长里短,郡守府名下的田庄铺子,钱进钱出,上下打点,井井有条,无不细致,唐郡守对他是再满意不过了。
再说其人,品行端方,相貌堂堂,这样一个各方面俱出彩的男人,很轻易让人心生好感。
幼白的所有思量在安宁开始审问王胡时戛然而止。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安宁的雷霆手段。
刑房明亮又安静,王胡僵坐在椅子上,他今天早上鬼鬼祟祟的在丰水河道徘徊了很久,还在发现陈大等人尸体的地方窸窸窣窣的找东西,被埋伏在丰水河道的人钉牢了,被庞仲子当场拿下押进府一直死不吭声。
与帝为夫 018老大神的像鬼
安宁沉着脸,表情异常冷漠,连目光都透着迫人的森冷。
王胡看她一眼,飞快的垂下脑袋。
幼白很容易就看穿了:王胡此刻意志力很弱,他极度不安,而且,他认得安宁。
安宁冷厉的开口:“辛志峰死了,你看见了吧。”
王胡低着头没吭声,身子也僵着不动。
辛志峰是游画昨晚很晚才鉴别出来的第三个死者身份,是新庄的一失踪青年。
安宁继续说:“一起长大的兄弟突然失踪了,再出现却是一具死尸,你既然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去确认一遍?不敢相信?好奇他怎么死了?还是怕他的死和自己扯上关系?”
王胡呼吸声微促,安宁冷哼:“看来是怕他死了也不放过自己。”
王胡身子一抖,有点坐不住的动了动,却仍紧抿着唇,甚至连余光都不敢去看安宁。
“辛志峰把你当兄弟,朋友妻不可欺,你没办法,可是现在他死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接近他的娘子。”安宁看着王胡的表情,安宁语速不快不慢,却咄咄逼人:“但是他的死你真的不知情?他是怎么失踪的?你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你没有报案,你假装不知情,你是不是见死不救?”
王胡额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安宁这才眯了眯眼,锐利的视线透着冷光:“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你也会害怕吧,甚至有些后悔,可是人已经死了,你能怎么办?你只能撇干净,然后你想起了辛志峰拿走的东西,那东西会牵扯到你,是什么呢?”
王胡猛地抬头:“大人自问自答什么意思?”
安宁脸色更冷,阴冷冷的道:“听不懂?”
她饱含压力的反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谁知下一句她话锋又转:“你立给辛志峰的借据,有没有找人公证?”
王胡全身一抖,面露惊惧。安宁看着他瞳孔剧缩,满目慌乱的样子,肯定道:“看来是找了,王胡,你是现在就招了,还是等我们去把那个公证人请来对簿公堂?”
王胡整个人都懵了,脸色灰白,一个劲的摇头:“不、和我没关系……是他活该,欠债还钱,我没有逼他,是他自己不听劝……”
“他明知道我也喜欢阿珠,还抢走她,他们成亲……他还用我的钱去买那种东西……他想要女儿……”
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一些肢体动作,众人听的分明,却有些不理解,安宁没有接着问话,显然是不打算这个时候逼他,而是静等他平复。
一个人在经历巨大心理压力后,会有短暂的情绪崩溃,幼白没有什么审讯经验,所以也算是见识了一番。
不知何时凑在他身边的庞仲子咦嘘一句:“老大神的像鬼……”
“……”幼白扶额,安宁说的那些他并不觉意外,从游书的情报便可简单推断而出,然而他到底是有些意外的,比如安宁讯审节奏,似缓实快,王胡根本被牵着走,没有一点抵抗力。
与帝为夫 019官榜出炉
随后,王胡老老实实的录供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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