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一公子
与帝为夫 100暂时告终
“十三,你认罪伏法,就要把话说清楚,这里是公堂,不能任你空口白话。”
薛巡抚眼瞅着赵赫敏气的不轻,忙开口接话,他既怕赵二公子闹,更怕庞仲子等人不给赵家面子,让事情不可收拾。
“薛大人想知道什么?”十三反问。
薛巡抚一喜,问道:“你到底为什么杀他们?”
十三笑了,嘲笑意十足,“回大人,为民除害,您说,杀好人要偿命,杀坏人呢?该判什么罪?”
“你……”薛巡抚脸色微沉,“国有国法,生死与夺岂是你黄口稚儿能做主的。”
“国有国法?”十三像是第一次听见一个从未听过的新鲜词,他还是笑,笑的捂着肚子笑,不可抑止的低下头去,笑声未罢,突然见他喷出一口血来,随即趴在地上抽搐。
幼白离得近,他刚奔走了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扯着了胳膊,游画沉着脸喝他:“别去碰他,小心有……”
幼白一滞,十三七窍流血,艰难的仰头,那双眼转到极致的看向他——乌溜溜的大黑眼睛,带着对人世间最后的一点儿留恋,投影落在幼白身上,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迷茫,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距,表情因为疼痛而倍加扭曲狰狞,最终在呻吟声中没了呼吸。
“他……他的嘴唇上有剧毒,验看时避让开。”幼白抬手拉开游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他一走三晃的回到原先自己的座儿上。
公堂有短暂的死寂,然后才渐起喧声,直到庞仲子拍案,宣布退堂。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一个结果而暂时告终。
是的,暂时告终,因为案子随着十三的死开始而彻查他的身世,众人才发现惊天内幕。
乞儿十三是被人贩卖到南一城,后经多次转手才入的南一城益药堂。
人贩子,这个光听不觉,但落在自己头上就是一出惨剧的古往今来从未断绝的恶瘤。
仁德开年以来,每年的失踪人口并不比前朝少,尤稚童居多,女的有的被卖入青楼,也有的被卖作奴婢,好端端的一生就毁了,命运十分悲惨,男的有的卖入人家签了卖身契,一生为奴做小,有的卖入寻常人家当儿子,运气好的或许能安稳一生。
“这个案子不用往下查也知道,死的那些人自作孽而已,与人无尤。”
唐宕今天看了幼白破案,虽然对方是他‘提防戒备的情敌’,可不妨碍他一时钦佩幼白的破案能力,从前至今他就很瞧不上眼文生,觉得百无一是,又虚伪,仗着自己肚里有点墨水就惺惺作态,可是幼白一副弱书生的样子总有些让他不能不认可的实际行动。
然而面对他主动挨过来示好的言语举动,幼白没有作声。
那些人做没做孽他一点不关心,他只是在想十三的那个问题,杀坏人该怎么判罪?那死的十七个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之人,这可以成为十三杀人的理由吗?
“你们都在干什么?”
安宁踏进议事书房就看见他们一个个垂头冥思的散落在书房不同角落。
“老大,你舍得回来了!”庞仲子痛心疾首的先声夺人,“枉费我还在这为你祈祷,出门不要太顺利!”
与帝为夫 101说人话,办鬼事
“说人话。”安宁心情不好是显而易见的。
庞仲子立马有了正形,快速精简的将今日破案过程和结果汇报了。
“赵李两家在南一城根脉深种,盘桓多年,他们能位列四大世族,不仅是有许多营生,更是因为背景……”
游书在作补充时点到为止,许多话没有说全。
唐宕道:“他们能做人口贩卖的勾当,我很想知道,他们背景到底深到哪儿了?”
庞仲子斜了他一眼,“官面上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赵家有个女儿在宫里头当娘娘,李家有当京官儿的长辈,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唐宕这次是直接对着游书问的。
游书颔首:“有,赵家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私生子,三年前入主内阁,在朝中势力非同一般,而李家因和赵家的姻亲关系,近些年也培植了不少势力,其实这两年赵李两家的势力都有超过宋叶两家的趋势,主要是赵家这个二公子,笑面虎一只,做事也狠,不好相于……”
唐宕和庞仲子都深深的吸一口气,他们显然并不知道这些内幕,随即才恍悟,庞仲子抢道:“今日那斯是在演戏?一副被气的不轻的狗屁样!”
再一想薛巡抚那做派,明面上对他们又敬又怕,但凡一瞅赵赫敏的脸色,忙不迭的站出来调和……敢情也是个老狐狸。
幼白默了许久,突然直指问题核心突兀的问静定着不说话的安宁:“我不管他们如何如何的背景,只一句,我们还查不查?”
他只关心这个,如果安宁顾忌赵丽两家的势力,就此结案,他无二话,反之,若是能继续,他亦不惧任何势力。
安宁仍旧皱眉不语。
庞仲子咳了两声,道:“这次两家同时折了这么多人,还把事情闹出来,应该是他们底下有些人胡作非为,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查或不查,我想都动不了他们的根本,与其如此打草惊蛇,不如先隐忍不发……”
动不了根本?庞仲子的一席话,却让幼白霎时间顿醒。
许多念头在他心中一掠而过。
那日,安宁带他去见齐王府见赵赫敏等人,要他弄清楚三个问题,分别是:‘赵赫敏和李偲两人是什么关系?’‘卜知楼公孙先生为何而来南一城?’‘神捕王骞孜有无可能招纳?’
而幼白后来给出的答案很简要。
“赵赫敏和李偲关系匪浅,至少是一条船上。”
“公孙先生是来找人的。”
“王骞孜是个有大用的人才。”
幼白还在细思这来龙去脉,就听见唐宕很激动的反对:“就因为你这种心态,他们越发的有恃无恐,仗着自己上面有人,任意妄为,这次事情都闹成这样了,那赵赫敏照样招摇过市,我绝不助涨他们的阴风,必须查!”
良久,众人都没有说话。
游画这时候出现打破气氛,她难得略带疲意,嗓音粗哑的不像样:“是鹤顶红,剧毒之王,你们绝对想象不到,十三身上有什么……”
“有十三颗跗骨钉,他活不过十三岁……”幼白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目光里有谁也看不懂的情绪,“他最后冲我说了句话,他很开心……”
安宁搭在桌沿的手指一直有规律的轻敲着,终于她收拢握拳:“今年齐王寿宴的大礼,就送一份翻天覆地吧。”
“……”众人皆愕。
唯独幼白浅浅的,缓缓的笑了。
与帝为夫 102牛头马面
中秋节又称月夕,是一年度里仅次于除夕的节日。南一城的南长街有灯市,一整条街都挂满了大红灯笼,缀着五彩缤纷的流苏,这一夜的火树银花,舞龙会,极是壮观,一年里也就这仅有的几次节日,出门赏玩的人是全城出动,万人空巷……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舞龙会和灯市,南一城是岭南商会举办,年年花样繁多,就为了能在这日在南长街多做些生意,毕竟那晚人山人海,喧嚣无比。
自然,人多就难免有些乱子,往年的踩踏事故也出现过,所以每年出动官府巡视的人手是平日的十倍。
幼白手里捏着根烟花梗,身上还挂着些零碎小玩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顺着人流往前走。
虽然节日气氛很好,他却没有太多心思,一直四下里寻找着,可却一点收获没有。
最后累得在路边刚坐下就冷不防瞧见一个人在他面前走过,那身形虽一晃而过他也认得。
幼白行动比想法还快,抬脚就追着那人跑——
南一城的城楼正中对着南长街的主干道,低矮的建筑不足以遮掩视线,连带着周围一些街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八月十五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在月光与满街璀璨灯笼的双重照映下,内外街道熙熙攘攘,人头挨着人头,一片乌泱泱的,欢声笑语不时从底下传来,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
南一城周边那些县的百姓也会趁着节日前来城里玩耍,这就使得这座城市人口远远超过了平日的水平,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人。
然而在这样的日子,家家户户出动,也正是闯空门的盗贼,偷东西的小偷,以及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最喜欢的时候。
盛世景象下的暗流涌动依然激烈。
舞龙狮从街头一直舞动到街尾,然后绕城一圈,又回来,站在高处,虽然听不见底下的声音,但却能看见许多细节。
安宁就是在城楼上观察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人贩子的踪迹的。
她匆忙而迅疾的从城楼赶往目标所在,因为人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察觉幼白跟上了。
一家卖月牙灯笼的小摊子,旁边是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安宁没有冲上去抓捕他们,而是在他们对面一挂满面具小摊前认真的挑面具,随手拿起一个,戴上又拿下,如此,反反复复了好几回。
这时身边又多出个人,也随意的挑了面具戴上,安宁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微抽,一张牛头脸。
幼白在面具下呲牙,也拿起一个面具递给她。
安宁本没有接,只是终于有个五六岁的小孩独自走向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小贩显然也是等待良久,很是热情的拿出三五支糖葫芦递给那小孩,嘴里还笑着说了些什么。
眼神和心思都投注在他们身上,手里就无意识的接过了塞进来的面具,还顺势戴上了,以便更有利的观察。
眼看那小孩在糖葫芦小贩的诱导下开心的咬起了糖葫芦,旁边忽然走出来一个人,随手拿走几串糖葫芦,一边牵起了小孩的手,正吃着开心小孩并无察觉的跟着他走了。
旁边的卖月牙灯笼的小贩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也没有出声,想来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给彼此打掩护。
再看周围的人,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大家都被周围的事物吸引了,谁也不会低头去注意一个小孩儿的行踪。
若不是安宁在城楼上已经目睹了一场诱拐过程,如何能在满城人海里找到他们。
然而拐卖妇孺的营生不是一个两个团伙能做的起来的,那是一条线,上线,下线串着,远比大家想的要复杂。
与帝为夫 103细皮嫩肉的值钱货
安宁单枪匹马就将刚才那拐带小孩的男人拿下,连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并擒获,等她抽出手来要抓卖月牙灯笼的小贩时,才发现人没了。
一时的混乱,很快就被喧嚣淹没,庞仲子先领着人来了。
“老大,游书和唐宕他们也抓获了两个商贩,你这动作也快……咳咳,你戴这面具,还挺像,噗……”庞仲子没绷住笑喷了。
安宁面无表情的拿下面具,一瞅,额上也是一条黑线,马脸。
“跑了一个,你带人沿街巡查,还有,这个小孩先送回衙门……”只是她还没吩咐完,那头小孩的家属已经惶惶急急的找过来了。
不喜应付的安宁丢下烂摊子就先转身要往城里方向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人拽着了。
“官、官爷……你这面具还没付钱。”
卖面具的小贩苦着脸,显然是极不愿收这个钱,可又不甘赔了东西。
“还你。”安宁将东西丢还过去,拂开他就要走。
“哎哎,还有一个哩……”小贩急了,他拿着马脸面具又不敢再拦着,“刚和你一块挑面具的一男,他带着我的牛头面具追着人跑了。”
安宁瞬间顿住,飞快的转身,眸光锐利慑人,面如冷霜,“他长什么样子?”
卖面具小贩吓得抖索起来,“挺……挺俊的,白白瘦瘦的。”
又是那家伙!安宁恨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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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白是在一片争吵声中清醒过来的。
逐渐恢复意识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紧紧捆绑起来,背后是硬邦邦的墙壁,眼睛被蒙住,前方似乎还有两个人在低声说话。
一个很郁闷的声音道:“都怪王瘦子,竟然把人都引到这儿来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快,咋哥几个都要被一锅端了。”
“还说老子,你不会在外头弄死他吗,还费那个劲儿弄进来作甚?”王瘦子气恼着。
“你说你是不是傻,我们是干啥的?屠夫还是刽子手?”另一道骂骂咧咧的粗犷声音响起,一边骂一边还拍桌子。
最开始出声的声音低了又低,“大哥,我本来也算背后一刀抹了他……谁知道拿下他面上那鬼面具一看,好家伙,长得忒俊,可比那刘大孔雀都长得好呢。”
“真的假的?”
那人又道:“我能骗你们,不信你们自个看去,这回咋们许是走运了,要是……把这人给大当家的送去,嘿嘿……到时候不说钱能分多少,起码能把刘大孔雀呕死!”
听完他的话,另外两个人都倒抽了口气,然后齐齐道:“老三你这鬼脑子就是厉害。”
“……”幼白听得一脑门的汗,闭着眼装死,后脑勺还阵阵的发疼。
“不过,那刘大孔雀毕竟是他们北面弄过来的,又深的大当家喜欢……”
“大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想想要是我们南面一直让人压着,在大当家眼里矮北面一头,长久下去,我们就别想混了出头了,指不定哪天就被解散。”鬼精的钱老三一两句话就成功说服了对方,接着又听他说,“再说,要是大当家看不上,我们转手卖给五当家的,多少能挣个十两八两。”
王瘦子嗤笑一声,“就他一个能值十两?”
“要值不了,我拿份子钱倒贴你!”钱老三斩钉截铁。
王瘦子本来还一肚子气半信半疑,这会儿仿佛看见了银灿灿的银子,笑歪了嘴:“那感情好,咱们现在是不是赶紧给那边送信儿?这几天也攒了不少货了,也该一并出了。”
“不急,现在外头兴许还在抓人呢,等晚上夜深了,我们直接带人过去。”
听到这里,忽然就没了声音,幼白正有些奇怪,自己的小腿上就挨了重重一脚,疼得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还装睡呢!”
幼白听出是声音走来踹他的应该是王瘦子,紧接着,蒙眼的布条被扯落下来,幼白眯起眼,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烛火,光线微弱,并不妨碍他察看四周,屋子一股潮气,墙面斑驳,地上也潮,不知道是在哪里挖的密室,一张桌四条凳子,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幼白还注意到,正前面有阶梯通往上头,显然他们身处地下,类似于……地窖?他心中一动,但也来不及多想,又被重重踢了一脚。
好巧不巧的正中他膝盖骨,幼白发出闷痛的声音,疼得直抽搐,奈何双手被缚在身后,连伸手去揉一揉都没办法。
“呦呵,这一瞅,还真他娘的俊,你说都是俩眼睛一鼻子,咋就区别这么大。”王瘦子贼眉鼠眼的打量幼白,啧啧有声,顺手还掐他一把,“细皮嫩肉的,真是值钱货。”
幼白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是个值钱货,心中不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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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幼白的下落不明,安宁临时调整计划,一面派人大举搜查全城,一面当即审讯抓捕的人贩子。
在得知幼白可能落入人贩子手中时,庞仲子虎躯一震,当场就发威了,他一脚跺的地面震响,那听了他的命令负责跟着幼白行动的衙役来不及告罪就被他一踹出去了。
而下面不用安宁安排,他亲自上手逼供,什么弹琵琶,拔指甲的大刑都没用,直接一马刀当着那些人的面跺了只死鸡,那切吧切吧跺碎了的血腥场面,震得一众人胆战心惊,很快就崩溃招了。
鬼影帮是南一城最大的帮派,帮众多,码头广,据传闻鬼影帮背后有多方势力,这许多年能屹立不倒,自有其立足点,所谓,白道黑道,各有各的道,世间不是纯粹的白,也不是纯粹的黑,有许许多多的灰色,才是正道。
而鬼影帮虽然也做贩卖人口的生意,除此之外,还有贩卖私盐,开青楼和赌场,放起高利贷等等,反正营生多的很,只管挣钱,谁管他缺德不缺德。
单就贩卖人口一说,追溯起来,其实并不一定所有的都违法的,比如许多地方发生天灾,百姓人家活不下去了,卖儿鬻女是正常的,这也是许多高门大户的奴婢来源。
但安宁等人查的案子,却是,这些人贩子为了高额利润,对普通人家的孩童下手,直接拐走倒卖,遇到富贵人家,要么勒索一笔天价,要么将容貌姣好的卖到各地富庶地方,最常见的是卖去烟花风尘之地。
根据被抓捕的几个人贩子提供的消息,安宁他们找到了一家妓馆。
封馆搜查,然而翻了整个楼,除了救出一批窝藏在密室地窖里的被贩卖的人,并没有幼白的踪迹。
显然,他们揪错了线。不是所有人贩子都是一窝的,反而,他们分点分地,北面一块,南面一块,互不干扰。
安宁没有亲自进去妓馆,就算是办案,她也是女子,众目之下出入烟花之地委实不妥,今时今日或许没人说,他年他日却可能成为话柄,所以,她在外头等着。
庞仲子本来就脾气粗暴,今天晚上尤为突出,他一手提溜这妓馆老鸨出来,往地上一丢,冲安宁道:“格老子的,没找到人。”
转而,他狠狠一瞪眼,逼问老鸨:“你要说快些说,等入了巡抚地牢,不死也剥层皮!”
老鸨作泫然欲泣的模样,“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哟……”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是不行了,”庞仲子怒目,唰一声拔出佩剑,“信不信我跺了你的手,再撒上些盐巴孜然,拿去喂狗!”
“……”老鸨还真哭了。
与帝为夫 104蛇鼠同窝
幼白心中一喜,想也不想就动了起来,此时他的手腕不知何时被粗绳磨得出血了,轻轻一碰便生疼,他却顾不上这些,费劲的弓着腰蠕动了着,几次都险些头昏眼花的栽倒,所幸,最后站了起来。
只是他还没走近那些被拐来的孩子们,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哐啦叮当的声音朝这边趋近。他不得不重新躺下靠着墙壁装昏睡。
“哎哎,醒醒,起来了。”王瘦子抬脚就踹在幼白身上,半点不客气,一弯腰还丢下半桶子水,桶里放了个木瓢,之前发出的声音就是木瓢柄撞上木桶壁的声音,“给老子好好洗洗,今儿个老大要带你出去。“
幼白一点不意外,他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其中两天他都在昏睡和清醒间挣扎,出了一天晚上听得些有用的信息,其他时间都迷迷糊糊。
是被下药了,这也是他一醒来手脚都没被缚着的原因。
在王瘦子叨叨念念的碎骂中,幼白已经知道他们这群人是南一城南面的一个小分队,兄弟三人是核心人物,他们手底下还管了十来号人,老大马蜂,人如其名是个刺儿,没入行前是个混江湖的马夫,还当过镖局的运镖师傅,后来不知何因加入了鬼影帮,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角儿当。
慢腾腾的洗脸洗手,幼白倒是认真洗着,他本就爱干净,几天的邋遢都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冰凉的水侵着破皮的伤口是刺棱刺棱的疼,他却觉得浑身舒爽了起来,不在昏沉而极清醒的那种。
“磨磨唧唧的,快点!”王瘦子是个急性儿的人,见不得幼白那慢动作,大步走了过来,粗鲁的揪着他的肩膀,竟一把将幼白提了起来。
幼白本就三天没活动,也未进米水,虚弱体软,被他一拽一拉,就不由自主的倒向他,王瘦子冷笑起来,难掩鄙夷,“天生的软脚虾,四肢不勤……”
“……”幼白。
他很想反唇相讥,若不是你们灌了迷药,他何至于如此?奈何小命在对方手里,自然不能逞口舌之快,招来虐身之苦。
“王大哥,你稍稍放开,我大抵还能走的。”幼白不但没把对方的恶意和讽刺放在心上,反而正正经经,言辞温和。
王瘦子这才冷嗤道:“那就快些跟上,再啰嗦小心我送你上路!”
这一言丢下,他转身就走,幼白刹那间扑捉到他眼里的暴虐嗜血光芒,他顿时了然,此人生性嗜杀,手里头怕是沾染了不少人命……
与这种人是没法讲情讲理的,幼白忙快步跟上。
出门太急,也顾不上去想身后那隐约被堵住嘴巴而发出的微弱呻吟,但他脑海里已经深深的刻录下了那一张张稚嫩惊慌的脸,他们还那么小——有的甚至不过三四岁,大些的也至多十一二岁。
王瘦子路走的疾,或许是故意为之,幼白跟的越来越吃力,却一声不吭的吃力的跟着。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倒了时,突然王瘦子顿住身形,往后迅速的一转一抓就把他推进了一个黑暗的密道。
幼白心里一动,不过来不及多想,身后的人又是一股大力推搡,他踉跄的往前跌,三五步一拐,七八步一转……如此反复,他气喘力竭时,终于被按着肩膀停下来了。
“乖乖听话,进去吧。”王瘦子道。
黑暗中他什么都没看见,但听耳旁传来一阵石头碾压的声音,门前豁然乍现灯光,原是石门大开。
“哟,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的一个个都来送惊喜。”
幼白还没适应骤亮的光线,闭上眼,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正面传来。
与帝为夫 105几分骨气
顺着声线传来的方向,幼白眨眼间看见,一个梳飞天髻的俏丽少女朝他直直的看过来,她走近两步,便笑嘻嘻娇嗔道:“呀。小马子,你这回可算没白瞎了一双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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