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一公子
一旁早站着的马峰显然不喜被人叫做小马子,可他却没表现丝毫不满,“这人可也入了阿酒姑娘的眼?”
幼白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围观,却很少被人灼灼而视,目光不由移到别处。
少女边笑边点头道:“极好,最近大小姐正好转了性,偏好文弱点的……咳咳”似觉得自己不该说过头,她又立马掩唇,俏生生的转过身去,“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们都各自下去领赏吧。”
幼白在进来之初就看见屋里很大很宽,也站了好些人,除了马蜂身边只站着自己,对面也有好几伙人,各有领头的,身后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容色不错的年轻男子……幼白预感不太好。
马蜂随着南一城各个领地的人贩子头目一道走了,幼白默不吭声的跟着其他同他一样处境的男子一起被少女带着走进了另一条密道。
门开门合,少女扭着腰的走在前,声音一会儿阴阳怪气一会儿兴致勃勃,“都跟仔细点,走丢了我可不回头找,这地儿十天半个月才开一次,出不来就永远留在这了……”
“不管你们之前什么身份,来了鬼影帮,进了异人阁,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罪人。”
幼白眉头一跳,悄悄地摸了摸鼻子。
“知道什么是罪人吗?就是有罪的人,既然有罪就要去赎罪,你们可要记牢了,在异人阁你们日日要赎罪,至于赎罪的方式,很多,比如干活,伺候主子……”
等少女喋喋不休的从赎罪的开头讲到最终能自赎脱离罪人之身,幼白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也就在他适应了如何装聋作哑听不见长篇大论的洗脑之论,天光突然大亮,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得见天日,一股疾风骤来。
众人皆猝不及防,除了领路少女。
伴着疾风,一股白影在众人眼前一晃,幼白在刹那间感觉到了一股冷,随即腿脚被人一踢,整个人都僵木了。
这只是个开始,很快便是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所有人都挨了打,突如其来的。
白影终站定,竟是与领路少女一模一样梳妆的白衣少女,两人容貌也极相近,乍一看似乎一株双花,极尽妍丽。
“你,叫什么?”白衣少女伸手指着幼白,语气不善,“倒有几分骨气。”
原来不喊不叫任人打,也叫骨气。
幼白一言不发,只静静看她,或者是说看她们姐妹俩。领路的少女穿粉蓝色衣裳,更多一丝活泼,白衣少女颜色稍冷,添了一份沉静。
“嘿,阿水,他不怕你。”隐带幸灾乐祸的娇笑,粉蓝少女乐的鼓掌。
“阿酒阿水,时间不早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骤然又冒出来的一道声音,却成功的让阿酒阿水同时变色。
幼白诧异的侧头望过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大马车,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但闻人声,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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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仲子最近很烦躁,尤其在连日里拼了老命的追查,几度不眠不休的状况下,仍旧找不到幼白的下落,他的心异常的烦躁,这股烦,从白天到了晚上,尤其是子时,就变成了焦,焦心,焦肺……
相比他,唐宕也烦,他烦的是明明不见个男人,为什么庞仲子跟丢了媳妇一样,一日三百遍的在安宁跟前念叨!尤其,安宁还一点没有不耐烦,当初叶希荣不见了,安宁一开始可没当回事,直到传来人死了的消息才稍微上点心的。
一直以来出现在安宁身边的男人很多,而且大多出色,无论是家世,还是品貌才色,唐宕也因此倍有危机感。
较之唐宕,危机感不强烈的游书最近也有点点烦。他烦的是明明不是多大的事情,偏偏好似一座山压下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幼白被人拐走那晚,他是得到了消息的——
与帝为夫 106痛快又虚脱
游书心里揣着事,到底不同往常,城主府的内务大都是他在搭理,又兼任负责居中调度、收集消息,每日都是极忙的。
这一日他分感疲累,从巡抚府衙回府后,绕了大半个城主府来到自己居住的院楼。
天色早暗了,他道一路垂头寻思,直到走到房门前,浮躁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正要推门,手却猛然顿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出门时,他的房门是紧闭的。
他的手搭在门板上,一点一点地慢慢推开。
光从门外流泻进去,房内无人。
游书的目光扫了一圈,心不但不落反而狂跳,他自觉很准,有人来过他的房间。
一呼吸间他已平静,波澜不惊的进门,反手关上门,然后点上烛灯。
没有一丝一毫外人入侵的痕迹,他在桌边缓缓坐下,倒了杯冷茶,安宁的计划是从人贩子事情为突破口将南一城的几股势力颠覆个彻底,只是随着中秋节的落幕,计划却落了空。
南一城的势力错综复杂,远非他们能想象的,单就一个鬼影派就水深泥浑……想至此,他不由又叹了口气,到底——幼白的被拐他是脱不开干系。
当晚他在第一时间接到暗线传出的消息,看见幼白跟着一个人跑进了死巷,后一直没有出现。
若那时他带人追去,是能把人救出来的,但是他为了能顺藤摸瓜找出鬼影帮的据点,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派人跟上去。
只是,他太高估暗线的实力,低估了鬼影帮那群地头蛇的能力,一盏茶功夫不到就传来把人跟丢了的消息。
彼此,安宁正带着人去青楼……游书又倒了杯茶,送入口中,茶是凉的,喝到喉咙里更让他冷静警醒。
其实,他虽然对幼白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却不想他就这样落入虎口,生死未知。
想着庞仲子这几日越来越严重的烦躁,还有唐宕……更甚至,安宁也有点反常,游书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怕把人再找回来,事情也不能善了,他揉了揉额头,盘算着到底如何和安宁说这桩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
游书轻轻的将茶杯放下。
敲门声响起。
他摸索了下杯沿,然后站起来去开了门。
来的是唐宕。
“安宁让你过去趟。”
游书一贯的微笑,“怎么劳你亲自传话?”
说者有心,听则亦有意。
唐宕神色如旧,言语却直接,“习惯了。”
游书还笑,转身关上门,“走吧。”
去书房的路上,唐宕难得闷葫芦一样没说话,游书也不主动开口,两人一路无言到中庭,眼看隔着穿廊就看见了书房。
唐宕先停住脚,开门见山道:“幼白的下落有消息了,你知道吧。”
游书道:“知道。”
“知道什么?”
游书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知道你知道的。”
唐宕眯起眼睛,不满,显然对方不想与他说,又何必开口讨了个无趣。
书房的门敞开着,橘色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与地上的月光混至一处,映衬着两旁的走道越发暗沉。
屋子里静谧无声,仿佛无人,都是一走近,沉郁之气立刻伴着橘黄灯光迎面扑来。
游书踏进门槛,眼睛迅速向房间一扫,然后冲着坐在桌案后的安宁道:“你找我?”
“这有一封信,你怎么看。”安宁头也没抬。
游书浅笑着走近,那是一封很简单的书贴,他一眼就看出那熟悉的笔迹,并无意外道:“是南东先生写给幼白的。”
粗略看完内容,果然是家长里短的絮语,话语间都是长辈对后背的关心和慰抚,在南东先生角度,举荐幼白来丰都郡是件极其强人所难的苦差事,所以才会一个月必有三封信。
游书放下信,从容而道:“与上一封一样,絮絮叨叨,都是家常。”
安宁终于抬头,屋里的灯光轻轻晃了下。
她坐在案桌后,隔着长桌看他,“南东和他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他们在这一封封的信里传递着消息。”
游书默认,这一点他们在拦截了第一封信就各自心知肚明,却未像今夜如此点破。
他仍揣不透安宁的心思。
“今日有消息?”不是问,是肯定。
“没找到人,”游书慢条斯理道,“鬼影帮下盘踞在城南一片的有个人贩子头目,名叫马蜂,消息说幼白就是落在他手里的。”
“马蜂……人抓了?”安宁问。
“没有。不过,我已经探到幼白落入谁人手里。”
安宁眼睑微张,眼神犀利如电光,极缓极淡道:“哦?”
“在鬼影帮大当家手里。”游书说的平静,心情却不甚好。
安宁淡淡的勾唇,“你如何得知的?”
“猜的。”游书无声一笑,在看见安宁眼皮都没动一下后,徐徐的道来。
他花重金买通了马蜂手底下的一个人贩子,据那人透露,的确见过幼白,并且提到如果不是王瘦子在分了一笔丰厚的份子钱,私下里像人显耀,幼白是他抓的,送到上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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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我走这边。阿酒姑娘吩咐先带你去沐浴更衣。”
幼白有点纳闷,这不多不少整好七个人里头为啥自己就被点名了。
来到这所谓的异人阁已经三天了,他与其他六个人都被分开关押的,只有吃饭时大家集于一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愿和其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只不过一听去洗澡,他是相当愿意的。
背对着一众羡慕的目光,他决定暂时忘记自己要保持低调不做出头鸟的想法,毕竟,三天没有泡澡,他削瘦了一大圈。
幼白愉快地洗着澡,温热的水,袅袅的热气熏的人不觉的眯上了眼,慢慢的,连日的戒备无形中散去,而从骨子都渗透出来的疲累渐渐淹没他最后一丝清醒。
青山绿水绕栅栏,小农小户自在人。
炊烟缓缓升起,青青的梯田间由远及近的走下一个人,眉目稚嫩,不过十岁男童,然五官如这一方天地般,十分灵秀,眼黑如墨,眼白如玉,他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步步的走向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正这时从一排栅栏后蹿出个人来,个头儿比男童高许多,年纪却也不大,还未全绽开的眉眼依稀能预见日后的俊俏,她扎着长辫,随着走动在她背后一甩一甩,她却浑然不觉的转着手里的木棍,耍的那叫一个流畅。
“又跑哪去了?”恶狠狠的声音在两人还未靠近就蹦出来了。
男童只得隔着距离就站定,“阿宁。”
“叫也没用,你看看,人家炊烟都飘上哪了,还不早点回来做饭,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骂还不解气,她舞去棍子就打,幸而隔着三尺远,似早有预料的男童转身就跑。
“安少白,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前一后的追跑中,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影日光里。
“叩叩叩!”
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总算将沉魇梦迷中的人扰醒。
幼白动了动僵住的身体,水不知何时凉透了。
“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洗好……”外头有人念个不停,夹着敲门、跺脚声。
必定是等的不耐烦了,幼白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总算彻底从迷糊中醒过神,他带着身泡得冰冷的又红又皱的皮肤,好不容易从浴桶里爬出来,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痛快又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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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帝为夫 107你这样出来吓人是不对滴
出乎幼白意料,门外站的是阿水,她看见幼白微微一挑眉,语气仍是不善,“大小姐要见你。”
“有劳阿水姑娘领路。”幼白淡淡而笑。
阿水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举止本就随性洒脱,可似乎察觉到幼白在背后看自己,稍稍有些别扭的加快脚步。
幼白心中却自有别的思量,未曾注意,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方他约莫也猜到了是谁的地盘。
以他现在的身份,那人应该不至于太为难他才是,这样想,心头更是稍安,脚步也略轻快了。
阿水突然回头看他一眼,眼里一闪而逝的恼,幼白擅察人心,几乎一瞬就扑捉到了她眼底深处的复杂。
她不想他去见那位大小姐。
幼白垂眸佯装未见的看着地方,收敛了心声。
阿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之际狠狠的跺了下脚。
再都抬眸看着对方的背影,幼白微觉无奈,古语有云一见钟情,他是不信的,可这位显然是信了,如果对象不是自己,那就好了。
想着叹着就到了一座独栋小筑,幼白跟着阿水后头进去的。
他第一眼先看见的是站着桌边布菜的阿酒,然后目光落在她一筷子夹得木须肉上,本还不觉得饿,这一眼,一闻味儿,他觉得再饿没有了。
“哎呀,好久没看见这么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啦。”
厅堂内突然传来一道夸张的赞叹之声。
幼白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中转头看去,顿时为自己竟未第一时间看见对方而震惊不已,这——这人的打扮也太浮夸了吧。
宽大的紫金长袍拖曳在地,头上脖子上,手上……堪称一句话‘穿金戴银’,配上她红如鲜血的唇色,双眉描的细长入鬓,大眼睛一眨一闭,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你这样出来吓人是不对的。
哪怕幼白一眼能看出对方真正的五官是中等姿色,但这会儿也被对方一个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衬得红唇艳的刺目,“快,快过来陪我一起吃饭。”
幼白洗澡后换了一身衣裳,并不是锦衣,微湿的发散着后背,穿的淡青色长袍,举手投足倒有点清贵之气,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需要怎样的他,所以或刻意或无意的改变了形象。
“汤帮主。”幼白微作揖,彬彬有礼又显疏淡,连嘴角微翘的笑弧都带着意味深长。
鬼影帮大当家即大帮主汤然面露激动,“安小哥果然如传闻那般,令人神往。”
幼白嘴角僵住,起身站直,“看来在下得见帮主并非意外。”
“本姑娘就喜欢你这看着青涩秀气其实一肚子坏坏心肠的……啧啧,安小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前言不搭后语,若换个人定是听不懂了,偏幼白非常人,他心中一沉,面上却作无辜状,“不知汤帮主能否送我回城主府?毕竟不打招呼就罢工是极不好的……”
“哎。”汤然却重重一叹,摇头叹气的像是极度无奈和同情他,“此事非我能决定。”
与帝为夫 108秘密过往(一)
幼白本就不抱希望对方会放他,可听汤然的语气,似乎也不是简单的把他抓来……他难掩沉色,“这地方不是你做主?”
汤然道:“这地方叫异人阁,你知道什么叫异人吗?”
幼白略微惊讶,难道鬼影派非他所知那样,而这个所谓帮主是个花瓶摆设?
“安小哥,若是不嫌弃,不如留在异人阁,我想,比起被人贩卖,这地方好歹衣食无忧。”
幼白抿了抿唇,各种疑惑弥上心头,汤然并没有说谎,他能看出来。
离开之事暂且放下,他想起另一桩,不由问道:“你还记得?”
虽未明说,彼此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有些事不敢不记得。”噙着笑的汤然双目乍亮,脸上噗的掉了一层粉,看的幼白想翻白眼。
幼白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脸上露出半分异色,可心里却翻了山倒了海。
一个月半以来,他午夜梦回总是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不可自拔,尤其是白日里还有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去面对那些人。
好像身处在两重世界,时时刻刻都不得平静。
“安小哥,既然来了异人阁,就安心呆着……”
不等汤然规劝完,幼白敛神打断她,“不管是谁要你来的,我都一句话,我不会做别人逼我做的事。”
汤然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你猜是谁?
“大小姐。”之前出去的阿水突然跑进来,大声道,“东阁那位出事了,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随他闹去。”汤然端坐着没动,说的话浑不在意的样子,幼白却看出她虽还在笑着,眼角却拉下来了,隐约有不悦之意。
“这次不是闹,是真的出人命了。”阿水略有点急切,顾不上幼白在场,一股脑索性说了出来,“梅公子死了。”
汤然闻言一下黑了脸,幸而粉盖得厚,看不出来,“阿酒,你伺候安小哥吃饭,我去看看。”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往外走。
幼白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就跟上去,却被阿酒拦住,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写着,你不许去。
“阿酒姑娘。”幼白勉强扯了一点笑容,心里算计着如何说服她,“梅公子是什么人?”
“无可奉告。”阿酒叉腰,一副不理睬他的模样。
幼白叹了口气,余光看见厅外没有人,厅内也就他二人,想来汤然是知道自己不具攻击性,也逃不出去,所以一点没有防范。
“我原本打算与姑娘好好说话的……”幼白眨了眨眼睛,那漾着柔波的眸光,刹那间由淡蓝色变成澄澈的乌黑,阿酒惊咿了一声,下意识的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只觉得心神恍惚。
幼白牢牢的锁着她的眼神,轻缓而柔和的开始了问话。
“异人阁的主子是谁?”
“大小姐。”
“梅公子是怎么回事?”
“异人阁的四公子之首,自大小姐在异人阁落住,每年都有一批清白的年轻男子被送来……”
梅兰竹菊四公子只是异人阁东西南北四阁的主人,一个代号,今儿个是某人,可能第二天就会换人了,这全看异人阁主子的想法。
而今天死的这个,据说是入主东阁呆的最久的一位,刘单耽。
刘……幼白突然想起在那晚从马蜂等人嘴里听得的刘孔雀这个外号。
与帝为夫 109秘密过往(二)
游书追查到马蜂等人,算是落实了幼白的去处,他没有去抓马蜂,是有理由的,抓了也没有用,反而打草惊蛇。
马蜂一群人贩子并不是鬼影派中人,说难听了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狗腿。
安宁这日接见了南一城商会的几个富商,而游书从巡抚衙门回来路上遇上带队巡逻的庞仲子。
两人是对视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各自走开,这一幕被使唤来找人的唐宕看见——他甚是震惊。
这是第一次从他们各自身上看见了隔阂,各为其道,毋庸置疑。
唐宕停顿脚步,等着游书走近,才喊他:“游书,你和庞仲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游书脚步没停,只皱眉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了。
唐宕微怔,在原地看着他们各自消失在街道两头,那一瞬他真切的感受到,无奈,转身去追上游书时,终究经不住叹了一口气。
而游书却似一点不意外他会跟上自己而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城主府。
还没绕过前庭,就看见安宁背着手阔步而出。
“游书,你随我来。”
见她脚步迅疾,面色沉冷,唐宕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随即看着他们一道走出视线范围里。
游书也以为是什么急事,一直没问就跟着她走,眼看两人都快走出城了,他才问:“安宁,这是要去哪?”
说完,他等了片刻,安宁仍未回答,好似被什么难住了一样只拧眉思索。
“安宁?”游书轻晃她。
仲秋之色,萧条寒素,南一城的郊外近处还有些渐变的绿色地带,远处却是一片空茫灰白。
游书落后半步跟着安宁,看着她单薄的衣衫,一如既往的清素、冷矜,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当今有几个女子如她这样不疼惜自己,更何况,她有那样尊贵的身份。
“游书。”安宁突然唤他。
“我在。”游书身形一闪,落在她身旁。
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愈来愈暗。
两人离了大道,在一望无人的荒野之处站定。
“是出了什么事情?”游书问的小心,“从未见你这样过……好像发生了极大的事情。”
“的确是一件极大的事情。”安宁负手望天,神情半是释然半是伤感。
游书没急着问,他在心里飞快的揣度,能让安宁记挂并称之为大事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她没去和庞仲子、唐宕说,是什么?他可不认为自己在安宁心中的地位能超越同她一块长大的庞仲子和唐宕。
他们三人的关系,游书和游画永远比不过,这点毋庸置疑。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为你分解一二。”游书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如寻常无二。
幸而并未让他等,安宁甚至都没有看他。
“曾经我并不单是庞仲子和唐宕两个人的老大……而是三个人的。”安宁微微敛眸,极少见露出黯淡的神色,“正如你所想,第四个人是老幺。”
游书不可谓不吃惊,唐宕和庞仲子称呼安宁为老大,他只当他们是习惯,也曾深想过,只是他很快就否定掉,以安宁金枝玉叶的身份,不会轻易与人义结兄妹关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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