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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怎么喝成这样啊!”她喘着气坐床边又恼又无奈,但到底还是心疼,缓过气之后又去搅了条温毛巾过来。钟聿身上还穿着衬衣,粱桢把扣子都替他解了,用毛经帮他把脸和胸口都擦了一遍。
可能是毛巾的热度刺激到了他某根神经,钟聿不爽地皱了皱眉,手臂抬起来还晃了晃。
粱桢以为他醒了,凑到他面前说:“把衣服脱了再睡?”然而床上的人翻了下身,并没有要搭理粱桢的意思。
粱桢:“……”
她耐住性子又绕到床那边去,摇了钟聿两下,毫无动静,没法子,她只能自己动手,先把袜子和裤头扯了下来,再月兑衬衣,一侧袖子容易,另一侧压在身下的就有些棘手,粱桢拽了几把没拽开,只能把人在床上推平,使之仰面躺着,她再爬到另一头去跟剥粽子皮似的把衬衣拽了下来。
弄完粱桢又累了一身汗,剥光的男人却舒坦了,撅着屁股一个翻身,用腿夹住被子呼呼睡了过去。
粱桢:“……”
她不得不再去拽被子,可他死死抱住就是不肯松。
粱桢试了几次拽不出来,只能放弃,跑楼上拿了另一床被子下来给他盖,掖被子的时候他嘴里嘀嘀咕咕。
粱桢一时没听清,凑下来问:“你说什么?”
“老东西…”
“什么?”
“一帮老东西!”
“……”
把醉鬼安置好都过一点了,粱桢出了好多汗,浑身不舒爽,又去冲了把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过来再看床上的人,呼吸略沉,但睡得还算安稳。
……
钟聿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看到略有些陌生的天花板,意识回归之后才发现躺在自己客房。
身上压了床厚厚的冬被,头顶暖气呼呼吹着风。
他不爽地踹了脚,爬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拿手敲了两记。
“醒了?”
当时屋子里暗,钟聿仔细分辨了两眼才发现竟是粱桢。
他摁亮床头的开关。
”你怎么睡这?”
粱桢合衣拢了条毯子,就躺在床对面的一张蜗牛椅上,听到动静她迅速坐起身。
“你喝多了,怕你夜里不舒服。”
“那怎么不睡我边上来?”
“你还好意思说,身上都是酒味和烟味,臭死了。”粱桢嫌弃地皱眉,过去拿了桌上的杯子,杯里的水早就已经凉了。
“渴不渴,去给你重新倒杯水。”
“嗯。”
很快粱桢去换了杯温水进来,钟聿接过去喝了一口,皱眉:“怎么是甜的?”
“里面放了蜂蜜。”
他要撂杯子,粱桢瞪了眼,“解酒的,都给我喝完。”
”……“
钟聿不喜欢吃甜食,但迫于粱桢的“淫威”,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一杯蜂蜜水都喝完了。
粱桢看了眼时间,五点多。
”快天亮了,你还睡不睡?”
“睡,怎么不睡。”
他脑袋跟灌铅似地疼,眼睛却直溜溜地盯着粱桢,说:“你过来床上陪我一起睡。”
粱桢拒绝:“我不要。”
钟聿:“那我去洗个澡。”
”别折腾了。”粱桢都无语了,“快天亮了,你睡个回笼觉起来,下午不是要去南边么。”
“不行,我就是要你陪我睡,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洗澡。”
钟聿揭了被子下床,光着脚穿着条裤衩就往楼下的浴室跑。
粱桢扶额,真是觉得有时候这人比豆豆还麻烦。
几分钟之后钟聿草草冲完回来了,把粱桢撸到被窝里,以为可以睡个回笼觉,结果发现怎么都睡不着了。
两人翻来翻去。
“是不是睡不着?”她问。
钟聿嗯了声,“头疼。”
”头疼就对了,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记得了,不过应该不少。”钟聿喝醉就会断片儿,他问,“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孙师傅送你回来的。”
“回来就睡了?”
“差不多吧。”
“我就没说点什么?”
当时他从后面搂着,粱桢背对着他,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你能说什么?”
钟聿嘴巴张了张,“没说是吧?”
粱桢:“说了啊。”
钟聿:“……”
他略显紧张,问:“我说什么了?”
粱桢回忆了一下,“你骂人了。”
钟聿:“啊?我骂谁了?”
粱桢:“骂老东西,老不死,灌你酒,还故意在公司里给你使绊子。”
钟聿略感绝望,耷拉了下脑袋。
粱桢试探性地问:“老东西是蒋家那边的人吧?”
钟聿:“嗯。”
粱桢:“酒是故意给你灌的?”
钟聿:“酒倒不至于,我主动喝的。”
粱桢知道他平时不贪酒,即便是去一些商务应酬,基本也都很会克制,加之他身份毕竟摆在那,只要他不愿意,也没几个人敢劝他喝酒。
粱桢:“干嘛把自己喝成那样?”
钟聿叹了口气,松开粱桢仰面躺在床上,“还不是想借机会多拉拢点关系。”
以往他很讨厌这样的场合,能逃则逃,逃不掉的即便去了,也都是躲在一角玩自己的手机游戏。
在他眼里都是一群老匹夫戴着面具演戏,聊股票聊投资聊全球经济,好听一点是交流沟通,难听些就是夸夸其谈,那些所谓高层精英,上流人士,一个个看上去人模狗样,剥掉一层皮底下都是豺狼。
他不屑与豺狼威伍,所以以前也从不花心思维系关系,但如今不一样,即便再不愿意,心里再排斥,但因为钟寿成的关系,他硬着头皮也得逼自己去干。
喝酒,聊天,开口恒指闭口投资,一边努力敛掉身上的棱角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一边又要费劲融进这些圈子,更得想办法讨那些叔伯辈的喜欢,可粱桢知道他应该厌透了这些人和这些事。
替他感到辛苦的同时又觉得特别心疼。
明明是一个应该活得通透洒脱的人,现在却被迫要戴上沉重的枷锁,可是粱桢知道所有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姓钟,他是钟寿成唯一的儿子,所以这些责任和包袱他都逃不掉。
只是他必须承担的命运。
粱桢抬手摸了下他带明显青影的眼皮,“好了不想这些了,再睡一会儿。”
钟聿睫毛在她指端跳了跳。
“嗯。”
他抓住粱桢的手捂在胸口,很快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次钟聿睡着了,可粱桢却依旧没有睡意。
他从不在她面前道一声辛苦,也不提自己正在承受多大的压力,但他越这样粱桢心里越觉得难过。
昨晚在客厅等他,百无聊赖之际她刷了下微博,很顺利就刷到了钟氏高层年终尾牙的新闻。
新闻用的是一张记者在酒店门口拍到的图:钟寿成拄着拐杖走在前面,旁边无一人搀扶,身后并排跟的是钟聿和钟盈。
新闻一出网民又开始热闹起来,但之前揣测老爷子病重不起即将交位的言论也不攻自破。
这不是好好的嘛,虽然拄着拐杖,看上去人也消瘦了一些,可精神面貌很好,人也很清醒,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寿终正寝的人。
老爷子还很硬朗,依旧能挑大梁,后面还有一双儿女扶持,钟氏也好,钟家也好,依然稳如泰山。
这是新闻曝光之后网友的评论,可粱桢清楚,昨天晚上的尾牙,老爷子三天前才刚进了抢救室,出院也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抬上了车。
尽管粱桢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老爷子在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从走路都吃力到能独立行走且能参加饭局,但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老爷子这是强撑着在维稳。





软肋 269 礼单
除夕当天。
钟聿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赶紧套了衣服出去。
粱桢跟豆豆正在分装东西,都是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盒和营养品,一样样配好装进拎袋里,每个拎袋上还贴了标签,上面写了名字和称谓。
钟聿看了几个,都是钟家和蒋家那边的亲戚长辈。
他惊了下,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正打算下午抽空一起去买呢。”
粱桢边往拎袋里装盒子,边说:“你这么忙,等你黄花菜都要凉了,我一个月前就已经全都准备好。”
按照泞州旧俗,新婚那一年小夫妻需要在春节的时候一家家亲戚长辈登门拜年。
钟聿其实也不大懂这些事,还是前几天在医院里老爷子跟他提了一句,让他抽空找人去准备点东西,再抽时间登门拜访,结果后来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粱桢居然已经全部都准备妥当!
钟聿走过去摁住粱桢的脑袋就在她发顶bia~叽亲了一记。
“老婆你怎么这么能干?”
粱桢真是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骚气,而且豆豆还在旁边呢,她赶紧把人推开。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帮忙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
她是第一次弄这种事,对于礼品的档次和价位并没什么把握。
”另外是否还有哪家没算进去,要缺的话待会儿还有时间可以出去买。”
粱桢从旁边桌上抽了几张纸,上面是她列的礼品清单,从虫草松茸等高档营养品到茶叶巧克力等接地气一点的礼盒,洋洋洒洒大概列了六七张纸。
钟家这边人丁萧条,可蒋家那边还算兴旺,加上还有一些直系旁系,就算平时往来不多,但该到的礼数不能少。
“第一次准备这些,而且很多人我其实都不大熟悉,你再看一下吧,如果有遗漏或者不妥的地方跟我说,再看怎么调整。”
钟聿坐地上看单子,发现粱桢居然按照远近亲疏各列了表,且每家礼单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她还根绝各人情况不同而配置了不同的东西。
比如年纪大一点的以强身健体的营养品为主,女士的话就是一些美容养颜的滋补品,男士则是高档茶叶红酒礼盒等,若那家有年龄小的孩子,她还额外准备了精美的糕点礼盒和巧克力。
如此面面俱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感。
钟聿将单子看完,抬头望向粱桢:“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去买回来的?”
“倒也不是,一部分是网上买的,一部分是沈阿姨陪我一起去挑的。”她见钟聿脸色异样,有些忐忑,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呢?
简直合适死了!
钟聿扔了单子将屁股挪过去,一下抱住粱桢,“老婆,你怎么可以这么牛逼。”
粱桢:“……”
旁边豆豆大概对钟聿总是说来就来的怪异举动见惯不怪了,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坐沙发那边的地毯上捣鼓一只糖果盒子。
粱桢笑着把人推开,“行了,就当是你夸我,如果东西没问题的话你帮我一起装袋吧。”
因为数量众多,怕弄乱,她特意从网上买了礼品袋回来,按照清单先一份份配好,再添上便签备注,这样就不会乱了。
一通忙完已经过了十二点,三人分几次把东西全部搬进了汽车后备箱,早饭还没吃,随意在附近找了间餐厅直接解决午饭。
去南楼时间尚早,粱桢建议先去何桂芳那边拐一趟,因要在老宅住几天,行程排得都比较满,估摸着也没时间再特意过来拜年。
老小区停车位少,除夕这种日子连路两边都停满了,钟聿的车只能停到小区门口的马路上。
“要不你在车里等吧,我带豆豆去打声招呼就过来。”
钟聿的身份在,粱桢觉得他可能不大愿意来这种地方,哪知他将手机往兜里一揣,竖了下大衣领。
“走吧,来都来了,陪你一起过去。”
最后变成钟聿拎着东西,粱桢在旁边牵着豆豆,一家三口进了大门。
小区没物业,也没什么景观绿化,显得有些脏乱,却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
粱桢当时简直难以想象,自己居然有天会跟这个男人携手向长辈拜年,太不可思议!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钟聿走到一半停下来。
粱桢笑了笑:“觉得你的气质跟这里实在不符。”
钟聿眉头一皱,“几个意思?”
粱桢:“没什么意思,就想说人生有时候真的难以预计。”
钟聿:“???”
怎么拜个年还拜出了鸡汤?
“你……”
钟聿的手刚准备搭上粱桢的肩,身后一阵鸣笛,两人同时回了下头,是辆刷了黄漆的出租车。
那会儿刚好站在拐向何桂芳所住车库的十字路口,本来也没在意,可出租车靠边停了,从车上下来一穿墨绿色皮草短裙的姑娘,手里七七八八拎了好几个袋子。
“佳敏?”粱桢无意识地喊了下名字。
陈佳敏也很快看到他们了,视线先从钟聿身上划过,最终落于粱桢脸上,不冷不热地问:“你怎么在这?”
她用“你”,而不是“你们”,就仿佛她眼里只看得到粱桢一个人似的。
粱桢:“我过来看看你爸。”
陈佳敏没再出声,跨着步子从他们三人面前绕了过去。
粱桢对此冷淡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可钟聿受不了啊。
“你表妹是不是脑子有坑?”他说话也不客气,弄得豆豆在旁边问,“爸爸,什么叫脑子有坑?”
粱桢无语,“她就这德行,你别理就是了,行了,走吧。”
可三人刚走到车库门口,陈佳敏挎着包从里头出来,跟钟聿和粱桢打了个短暂照面,却依旧没任何交流,她只是沉着脸从钟聿旁边擦身走了过去。
这时何桂芳从屋里跑出来,急吼吼地冲着陈佳敏离开的背影喊:“这时候了你还去哪儿啊?”
陈佳敏已经快要走到大路上,没回头,喊:“朋友找我有事。”
“那你晚上得回来吃饭!”
除夕夜需要吃团圆饭,然而陈佳敏似乎并不在意,手臂抬起来在空中挥了下,“再说吧……”后面似乎还跟了一句,但因为离得太远了,根本没听清。




软肋 270 除夕
“舅妈!”
直至粱桢喊了声之后何桂芳才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继而叫开:“桢桢啊,你怎么来了?哎哟小钟和豆豆也来了……”
她立马又换了一张笑脸,很热情地过来跟钟聿打招呼。
钟聿遂粱桢叫了声舅妈。
在礼节上他还是很懂事的,所以这声“舅妈”把何桂芳哄得特别开心。
豆豆也好久没见到何桂芳了,婆婆婆婆地喊着,何桂芳带了他好几年,总归有感情。
”怎么几个月没见豆豆一下就长高这么多?”她蹲下来捏豆豆的脸,“桂芳婆婆现在都没空带你了,你要乖乖听你妈妈的话,知道没有?”
豆豆点头应。
何桂芳摸了两下他的脑袋,一把把孩子抱了起来,“走,外面太冷,屋里坐一会儿。”
那天没有太阳,阴风阵阵,温度也极低。
天气预报说夜里可能要降雪。
何桂芳把人带到屋子里,大概是因为太冷,何桂芳没把陈兴勇弄起来拉外面去,人还躺床上,身上压了两床厚被子。
其实屋里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是车库,又潮又阴。
“你们坐,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泡茶!”何桂芳去洗杯子。
粱桢借这间隙看了下四周,阴暗的车库内摆了三张小床,还有衣柜桌椅等,几乎已经被家具和杂物挤满。
简易小方桌上还放了几只盘子,里面搁了馒头,咸菜,还有半碗已经冻成白冻的疑似排骨汤,应该是昨天没吃完留下的。
这边没有冰箱和橱柜,剩菜剩饭只能搁桌上,加之空气不流通,屋里散发着一股怪味。
“来,喝水!“何桂芳端了两只杯子过来,给钟聿和粱桢各一杯,粱桢看了眼,大半杯水里面飘了几根茶叶。
茶叶也不知什么时候的了,有点毛毛的发霉迹象,杯沿上也都是成年没洗干净的茶渍。
她没喝,看了钟聿一眼,后者出于礼貌,很牵强地倒是喝了一口,只是喝完表情有些痛苦。
粱桢觉得好笑,见何桂芳还在柜子里翻东西,她走过去接了钟聿的杯子顺手搁到桌上。
“舅妈,这里太冷了,回头我给你买个暖风机吧。”
何桂芳连忙摇头,总算从柜子里翻了只袋子出来,抓了一把类似于糖果还是牛肉粒之类的东西塞到豆豆手里,嘴里唠叨着:“不用不用,哪能一直让你破费,上回送了那么贵的轮椅我都不好意思,再说暖风机那东西我知道,费电得很,前几天小敏还叫人过来装了只空调,哎哟你说我哪里舍得用。”
粱桢抬头看来眼,墙角确实多了只挂壁式空调,想想电费开销可能确实有点大,也就没多说,转身又看到靠墙摆的小床,上面铺了浅粉色床单,一整套带碎花被褥,枕头上还摆了只小熊玩偶,收拾得干干净净,以至于那块区域在整间略显杂乱破旧的车库有些格格不入。
粱桢:“那张是给佳敏的床吧?”
何桂芳:“是啊,不过她也没时间回来住。”
粱桢:“过年也不回来?“
何桂芳:“可不,你看刚回来露个脸送了些东西又跑没影了,你说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粱桢看了眼床边的小矮几,上面搁了好些东西,都是价格不菲的营养品。
“上回你跟我说了那事,我问她了,她死不承认,这孩子真是越大越难管,现在更好,都不愿意回来住了,嫌这太挤太破,可她这么成天野在外面,也不知道都交些什么人,她爸这样,要是她再出点什么事我真的……日子怎么过啊?”何桂芳讲到伤心处,一屁股坐在小床上又开始抹眼泪。
斜对面床上的陈兴勇突然开始咿咿呀呀地叫,夫妻俩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灵相通。
何桂芳抹着眼泪赶紧走过去,陈兴勇躺那抬着手乱指,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粱桢也听不懂。
“怎么了?你要啥?”何桂芳趴下去听他喉咙里的声音,“要喝水?还是要吃什么?哦……人啊?”她再抬起身,指着粱桢和钟聿,“这你外甥女粱桢,还记得不?你姐家女儿,旁边站的是你外甥女婿,还有豆豆,你外甥女家儿子,来,豆豆……”何桂芳又过来把豆豆带到床前,“叫公公。”
陈兴勇之前很少回家,豆豆也没见过他几次,陈兴勇出事之后整个人也已经糟得不成样子,面目就显得有些吓人。
豆豆恐怕都认不出来了,还害怕,一个劲地脱开何桂芳的手往钟聿身后躲,“爸爸,走吧,我们走吧!”
钟聿面露尴尬,只得把孩子抱了起来。
粱桢看孩子都快吓哭了,便说:“要不你带豆豆去外面等我吧。”
钟聿其实也已经呆不下去了,屋里怪味太重。
”好!”
他抱着豆豆出门。
何桂芳大概也意识到什么了,脸色讪讪。
床上的陈兴勇还在叫唤,也不知道叫什么。
粱桢微微叹口气,从包里拿出来一只红包,“…也不知道舅舅平时吃什么,所以也没买什么东西,你自个儿给他买点吧。”
何桂芳不肯收,“总拿你钱哪成?再说你刚不拎了好些东西来的嘛,不行不行,把钱收回去!”
两人相互推了几次,粱桢七四核真不喜欢干这种事,最好直接把红包往陈兴勇枕头底下一塞,“我还有事,走了!”说完拿了包就起身出去。
外头钟聿带着豆豆蹲一束绿植前面,不知道正在研究什么东西,听到动静回头。
“好了?”
“嗯,走吧。”
可没走几步何桂芳又追了出来,不管不顾往豆豆怀里塞了个小红包,“难得来婆婆这一趟,拿着,自己买糖吃。”
豆豆看了眼粱桢,这是长辈的心意,粱桢也没推辞。
”拿着吧,谢谢婆婆!”
小东西立马摆出一张笑脸,冲何桂芳甜甜喊了声,何桂芳喜欢得紧,又弯腰下来捏了下他的脸。
“要不是婆婆现在要照顾你公公,真想一直带着你。”
何桂芳耐心好,以前对豆豆就不错,她是真的喜欢孩子。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从车库过去还有一段路,三人步行,起初是钟聿抱着豆豆,见粱桢缩手缩脚。
那天她传了件奶白色羊绒长大衣,里面就一件丝质连衣裙,小半截只穿了丝袜的小腿露在冷风中,底下一双银色浅口高跟鞋。
大概是因为要去南楼,穿得有模有样,可在外面这一身根本扛不住冷。
钟聿把豆豆放下,抽过粱桢的手塞自己大衣兜里。
“知道要出门还穿这么少!”
粱桢苦涩笑了笑,“没想到冷成这样!”
“天气预报不说都要下雪了吗?能不冷?”他翻白眼。
粱桢哧了声,手在他衣兜里翻搅了一下。
钟聿瞪她:“插就插着,别乱动!”
粱桢:“插着你能不动?”
钟聿起初都没听懂,意识过来一下把粱桢拽住,“你特么疯了吧敢跟我耍流氓?”
粱桢意识到要玩出火了,抽出手拔腿就往前走。
钟聿几步追上,也不顾小区里人来人往,一下把粱桢箍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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