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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这一桩桩爆料似乎全力在指证一件事——“钟盈情绪暴躁,无法受控制”。
梁桢关注事态发展,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直至第二天早晨她打开微博,发现网上竟有人曝光了一张钟盈此前被确诊为患有焦躁症的病历单。





软肋 311 自杀
“妈的,居然让那边抢先了一步,提前爆了灯!”叶千橙将一叠病历扔到桌上。
桌子后面的男人抽着烟,往病历上瞄了一眼,首页是病人的基本信息,页尾备注了“港湾区阳光心理咨询中心”几个字。
钟聿嘴角扬了下,“爆就爆吧,反正早晚都要爆,假借他们的手总比我来当这个恶人强,只是没想到那边猴急成这样!”
他掸着烟灰将病历拿过去,又重新翻了遍。
他最早知道钟盈精神有问题应该是两年前,那时候他刚从m国回来,无意间听到过一次钟盈跟港湾区那边心理医生的电话,之后钟聿便留了个心眼,想办法找人在那边查了下。
查下来发现钟盈的精神问题已经存在好多年,她在港湾区找了心理医生定期治疗,也有过服药史,但从病历上来看,她从港湾区回国内发展的时候病情已经控制住,所以一直没什么症状,除了脾气暴躁一点之外,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
直到唐曜森提出跟她离婚,她在家吞药自尽,那次她给的解释是不小心把安眠药吃多了,又是用红酒下药,所以药性过猛导致重度昏迷,当时没人怀疑她的动机,可钟聿知道应该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最终钟盈跟唐曜森还是离了婚,但她却把所有的怨怒全部转嫁到梁桢身上,为此还差点闹出人命,之后钟聿开始重新关注,发现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港湾区。
钟氏在港湾区有业务,之前也一直是她负责港湾区市场,所以她每个月往港湾区跑没人会起疑心,可是钟聿知道,她是去港湾区看心理医生。
钟盈的焦躁症其实一直没有痊愈,只是之前用药物控制得很好,但最近大半年经历了离婚,起诉,钟寿成去世再到蒋玉茭得了绝症,一桩桩事接二连三地往下压,导致她情绪失控,复发且似乎更加严重。
“我姐的精神问题就是她的死穴,她自己应该也知道,所以这几年一直秘密治疗,包括蒋玉茭应该也清楚,早晚这事会爆,但我没想到会爆得这么早!”
钟聿放下那份病历。“蒋玉茭才刚被送进医院,气还没咽呢,那边已经开始引导舆论了,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
“是啊,好歹等老太太嗝屁了再发嘛,猴急成这样,有必要?”
钟聿笑笑:“可能真的也挺急的,毕竟等了半辈子了,眼看着该死的都死了,该废的也废了,该疯的也疯了,就差最后临门一脚。”
叶千橙:“那你什么打算?”
钟聿:“我?”
叶千橙:“你刚不都说了嘛,人都只差临门一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钟聿掐了眼将身子往沙发上仰,“我不急,戏还没够,还有主演没出来呢,等他们再闹一阵子看。”
叶千橙见他态度懒散,啧啧两声:“那钟盈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办?”
钟聿:“什么怎么办?”
叶千橙:“老狐狸不是打算对她下手了吗,你就准备袖手旁观?”
钟聿眼皮揭了下:“那不然呢?”
叶千橙:“好歹她也是你姐吧,虽然只是同父异母,起码有一半血缘呢。”
“一半血缘?”钟聿哧了声,“那我真要谢谢她,这么多年她也没当我是她弟啊。”
叶千橙:“……”
钟聿:“再说眼下这个形式我也没能力帮他。”说完还故意摊开手耸了下肩,“看到没,老子现在妻离子散,不思进取,废柴一个,怎么帮?”
叶千橙:“那你就眼睁睁看着老狐狸把她踢出董事局?”
钟聿:“那不能,踢出去了老狐狸还不得带着小狐狸们上天?”
叶千橙:“就是啊。”
钟聿:“所以我姐就算当布景板也得给我在董事局主席得位置上好好趴着!”他从沙发上竖起身,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叶千橙附和:“那你想到怎么对付狐狸三代了吗?”
钟聿想了想,摇头:“还没有!”
叶千橙:“……”
钟聿:“不过你放心,我姐上面还有一只母狐狸,真以为她病了就废了?”
叶千橙:“什么意思?”
钟聿:“呵呵……”
叶千橙瞪他:“你笑屁啊笑,到底什么意思?”
钟聿挑了下眉。
叶千橙乖乖拉了张椅子过来坐着,趴桌上对着他一副求知欲,可钟聿嘴巴张了张,起身抽了旁边的外套:“老子不告诉你!”
叶千橙:“……”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快要走到门口。
叶千橙气得整个人都在抖,转身捡了个抱枕扔过去,“喂,去哪儿?”
钟聿挥了下手,“看老婆去!”
叶千橙:“要不要我跟?”
钟聿:“不用!”他回答完脑子里瞬间蹦出来夹心饼干的画面,转身又朝叶千橙补充了一句:“你不必跟着,但也不可以让老顾进门,你们俩要是真的情难自禁,拜托滚外边去!”
……
“焦虑抑郁症又称焦虑性神经症,是以慢性焦虑症和急性焦虑症为主要临床表现,常伴有头晕、胸闷、心悸、出汗、震颤和运动性不安等症,其焦虑并非由实际威胁所引起,或其紧张惊恐程度与现实情况很不相称。”
“其表现症状可分为很多种:正常焦虑情绪反应不同、病理性焦虑情绪、躯体不适症状
等,其中病理性焦虑情绪尤为明显,表现为持续性或发作性出现莫名其妙的恐惧、害怕、紧张和不安.有一种期待性的危险感,感到某种灾难降临,甚至有濒死感。”
“……患者可能突然昏倒或发疯.70%的患者同时伴有忧郁症状……有时情绪激动,失去平衡,经常无故地发怒,与人争吵,对很多事情看不惯,不满意……”
梁桢查了下关于焦躁症的相关信息,字面理解为焦躁症,其实也是抑郁症的一种,又结合之前她跟钟盈的接触,包括几次她无缘无故不分场合的失控,甚至自杀,突然发现她患焦躁症的可能性很大。
网上po出来的那份简历她也看了,其就诊时间显示两年前,也就是说,钟盈患有抑郁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她选择在港湾区治疗,应该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患有这种病。
更有一点很可疑,类似精神类疾病的就诊病历应该属于病人隐私,绝对不可以对外公布,更何况钟盈也应该知道一旦曝光其后果会有多严重,所以她应该跟对方治疗中心都会签保密协议,但如今原本应该是机密的文件却被清清楚楚地曝光到了网上,应该不是偶然。
最后是关于时间问题。
蒋玉茭刚刚入院,紧接着网上就曝光了钟盈患有焦躁症的事,虽说其导火线是钟盈情绪失控在医院闹事,可充其量无非是会说她没教养,怎么短短几小时之内舆论就上升到了精神病呢?且很快就有人发了病历,
时间如此紧凑,要说没人在背后主导,梁桢都不相信。
她从抽屉底层拿出之前唐曜森给她整理的钟氏人物关系资料,很多东西她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仿佛在一步步靠近真相,可又总感觉还是隔了层东西。
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最瘆人,包括这次钟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曝患有焦躁症的事,明显有人想要毁她。
蒋家那边的人?
可如果是蒋家那边的人,又置蒋玉茭为何地?
钟盈不是外甥女嘛,喊了这么多年舅舅,在所有人眼里蒋家也一直是钟盈的后盾。
前段时间董事会改选,钟盈虽股份不占优势,但蒋家还是把她推上了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如果这时候在背后突然捅她一刀……梁桢仿佛闻到了一股腥冷的味道,忍不住闭眼作了口深呼吸,有点不敢再往下想。
她合了电脑,撑住额头把所有事都理了一遍,最终发现还是不行。
梁桢从打印机那边抽了张白纸,重新照着之前的思路开始画。
钟寿成,蒋玉茭,钟盈,钟聿,蒋家兄弟,蒋缙……
一条条脉络理下来,最终发现了一条可怕的结论——如果蒋家真的对钟盈下手,那就意味着蒋玉伯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帮蒋玉茭,而是……为了钟氏!
梁桢觉得手心冒汗,她捞过手机拨了唐曜森的号码,那边接得很快,只是接通后听到一通嘈杂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喂,盈盈出事了,我在医院,如果你没什么急事的话等我这边忙完了再联系你……”唐曜森简短交代了几句,准备挂电话。
梁桢心里咯噔了一下,“抱歉,你说……钟盈?”
“对,割脉,人刚送到医院,行了晚点再说,挂了!”
随之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梁桢握着手机一时僵在那里,久久都没回过神。
钟聿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眼睛盯着二楼书房的灯光。
这都十点了还不睡?
又在画图纸?
他烦躁地朝外吐着烟圈,手机铃声响,是前段时间刚弄的另一只新号码,目前只有几个人知道。
钟聿瞄了眼,不耐烦地接起来:“喂…”
“亲爱的,你妹妹玩自杀,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软肋 312 筛子
钟盈割脉是芬姐发现的,她做好晚饭迟迟不见钟盈下来吃,心里不放心就上楼去敲了门,结果推开就见钟盈晕在窗口的贵妃榻上,地毯上已经滴了一大摊血。
“…我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明明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到了晚饭前我听到她在楼上打电话,走来走去,声音挺大的,好像是跟人吵架,说什么病历还有吃药的事,我觉得可能是老太太住院让她受了刺激”
钟盈除了工作之外,在家大部分时间都跟芬姐在一起,所以她是最清楚钟盈的人。
唐曜森坐在病房外面的隔间,脸色发沉,“你继续说。”
芬姐:“……她跟人吵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哭,还砸了房间里的东西,我当时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上楼,想安慰几句,可她撞上门让我少管。”
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过于紧张,芬姐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太太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有时候确实比较火爆,也不是头一回在家砸东西了,所以她赶我下楼我也只能走,之后我就继续去做饭。”
唐曜森:“你做饭的时候她一直一个人呆在楼上?”
芬姐:“对,不过没再砸东西,也没什么动静,我以为是脾气发完了就没事了,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可哪知道……”
芬姐说到最后用手捂住了脸。
钟盈两次出事都是她先发现然后喊人并打了120,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先生,太太真的挺不容易的,白天在外头忙工作,回来也没个能说说话的人,老爷子前段时间刚走,老太太又得了这种病…”芬姐红着眼睛看向唐曜森,“您跟她刚离婚那会儿真的……太太整宿整宿一个人关在房里哭,我劝也劝不住,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现在老太太又突然这样,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你想想要是老太太真走了,太太就真成一个人了…”
芬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唐曜森耐住性子,问:“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就是想说…”芬姐抹了下脸,“您跟太太结婚这么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太太脾气是差了点,但人不坏,她恐怕以后都得一个人了,您能不能看在……看在你们好歹夫妻一场的份上,空了也跟她联系联系?”
芬姐其实也没服侍钟盈几年,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外人。
钟盈脾气不好,说话有时候也没分寸,都快四十的人了,还保留着一些大小姐的骄纵和跋扈,芬姐跟着她其实也没少受委屈,但站在芬姐以前的立场,钟盈出生好,有钱有势的,即便无儿无女还被丈夫抛弃,但起码不愁吃穿,能苦到哪里去,成天哭闹就是矫情,可渐渐发现似乎并不是这回事。
钟盈长期忙于工作,压力巨大,经常饭局回来搞得浑身酒气往沙发上一倒就能睡过去。
也常常半夜醒过来,内分泌紊乱造成失眠焦虑,需要靠酒精和安眠药度日。
最可悲的是永远形单影只,没有孩子,没有爱人,也几乎没什么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之外她也只喜欢窝在家里,但窝在家也不能舒心休息,总有打不完的电话做不完的事。
芬姐经常听到她在电话里冲人发货,几乎每天都要骂人,各种不顺心,但每次骂完手机一扔,整个人就跟打完杖散了架的斗士一般,脸上发白,满头大汗。
芬姐就这么看着她一天天过来,渐渐由羡慕变成唏嘘,唏嘘变成同情。
唐曜森默默沉了一口气。
他跟钟盈之间的问题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他也没必要跟一个保姆多分析。
“盈盈可能精神上出了点问题,需要接受治疗,我后期会安排医生,这次也谢谢你能及时发现并给我打电话,后面还需要你多操心。”
唐曜森讲话向来周全客气,但芬姐听得出来,他是在拒绝跟钟盈有任何男女感情之间的牵扯。
芬姐叹了口气,“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唐曜森笑笑:“麻烦你回去帮她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吧,今晚应该得住在医院里。”
芬姐:“好,我这就去!”
把人送走,唐曜森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里压得很重,习惯性掏烟盒,可又想到这里是医院,只能把烟盒又兜了进去。
他起身推开内间的门,见钟盈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他愣了愣。
当时芬姐叫了救护车之后就直接拨了唐曜森的电话,他丢下饭局赶来医院,救护车也刚到。
钟盈因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直接被送入了抢救室,不过医生说她割得并不深,也没割到动脉,缝了几针之后止住血就被送到了病房。
这会儿人醒了,除了脸色难看点之外,整个人看上去并没太多异样。
唐曜森与之对视一眼,“醒了?”
病床上的人答非所问,“芬姐叫你过来的?”
唐曜森嗯了声。
钟盈冷瑟发笑:“看来在你那我还不如一个保姆有用。”
自离婚后钟盈也主动联系过他很多次,大部分都是在晚上,有时是她喝多了酒,直接在电话里冲他发酒疯,有时是在半夜,她醒过来拨他电话,无论他身处何地在什么场合,旁边有没有人,她都会又哭又闹,吵着要让他来看她,所有连续几次之后唐曜森几乎都不愿意接钟盈的电话。
他确实有他的绝情,但他也不是那种离了婚还能回头跟前妻纠缠不清的人,没那个必要,也不合适。
“你出事,芬姐给我打电话,我刚好人在泞州,赶过来看看你。”他避重就轻,看似温和,其实什么都没表态。
就这个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说话做事从来滴水不漏,也很难从他话里套出只言片语。
钟盈转过去看了眼被纱布缠住的手腕,动了下,有点疼,但并不明显。
“你是不是更加看不起我了?”
唐曜森愣了下,问:“什么?”
钟盈:“没看到网上曝光的病历吗,我有精神病。”
唐曜森叹口气,事情在网上炒得很快,他知道的时候确实恍了下神,但并没太过意外,联想最近几年两人的相处方式,钟盈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歇斯底里甚至谩骂厮打,他之前还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性情变成这样,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想多了,抑郁症只是一种心境障碍,你工作压力太大,对自己要求过高,时间长了难免会在精神方面出问题,现今社会类似病例很多,你也一直在配合治疗,我看过网上曝光的病历,你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
唐曜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自己过不了这个坎,把它当成包袱甚至要自残,那真的没人能帮得了你。”
唐曜森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沉淡,不柔但也不算硬,带有一贯克制的力量感。
他平时基本不会哄人,即便两人在感情蜜月期,他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每次绝境中听他说几句,总感觉还有峰回路转的希望。
钟盈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初很多人都诧异她怎么会选择跟他结婚,那时候的唐曜森无非是个建筑师,即便在行业内也拿了几个奖,开了个所谓的工作室,但仅靠这份履历赢得钟大小姐的芳心真的还远远不够,可一贯骄傲的钟大小姐依旧一头栽了进去,不到一年就火速下嫁,大概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唐曜森给她的感觉是安定,安稳,如暖风裹身般的安全感,而这些恰巧都是别人给不了的。
唐曜森在医院陪了一晚上。
钟盈伤得不重,第二天上午就能出院了,唐曜森提前联系了司机小范过来接人。
办完住院手续,芬姐也收拾好了东西。
唐曜森去问护士台要了个口罩递给钟盈:“外面可能会有记者,你做好心理准备。”
钟盈将口罩接过来握在手里,勉强扯了下嘴角,“没事!”
小范在前面带路,三人出了住院楼,果然,还没到停车场就被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记者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大概在医院楼下守了一晚上,所以见到钟盈出来的时候个个拼命,问的问题也是极度赤裸直接,完全不顾忌被他们围堵的对象是被证实患有抑郁症且刚刚割过脉的病人。
好在唐曜森在旁边,他起初还能绅士地跟那些记者打招呼,后面见根本没法商量,便让小范在前面开路,直接拿外套裹住钟盈的头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一直到车子启动破开人群,并驶出院区,唐曜森才往后靠着轻轻喘了一口气。
“太太,您没事吧?”坐前面副驾的芬姐回头看了眼钟盈。
钟盈赶紧别过头去看向另一边,“没事。”然而出来的声音已经明显有了泣声。
唐曜森也意识到不对劲了,问:“怎么了?”
“没怎么。”
“刚是不是被人挤到伤口了?”他拉过钟盈的手臂看了下,纱布包得好好的,上面也并没有血迹,所以伤口没有裂开。
他刚才带她挤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用手臂在她那只受伤的手前面挡了挡。
“从外面看应该没什么大碍,要是疼得厉害,回医院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钟盈很快抽了手臂,眼睛却死死盯着窗外不愿意转过来,留给唐曜森是一个后脑勺。
唐曜森见她情绪似乎不佳,怕说了什么又触动到她哪根神经,便知趣地闭嘴不再说话。
钟盈手指蜷缩使劲捏在一起,窗外一景一物匆匆离开扫过她的眼帘,她视线模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曾几何时她也开始为了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眼神而感动到热泪盈眶?
可当年肆意无惮,年少亲狂,感觉整个宇宙都在等着她去开拓闯荡,所以当激情退却之后不再愿意为一人停留?
朝九晚五,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不,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婚姻。
她所渴求和希冀的一直在远方,她的目标也永远在前方,欲望太多心里装得太满,自然不会留意身边的人和景,可岁月有时候就像一把筛子,年轻时拥有太多,贪念太多,可以完全不用去顾忌到底从筛子里漏了多少东西,但待时间筛过一层又一层,你老了,倦了,追不动了,才想起来要低头看看自己筛子里还剩什么东西,或许有金钱,权势,房子和花不完的票子,然而生命最需要的陪伴和爱早已被自己丢失。
钟盈流了一路眼泪,眼看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收敛住情绪。
离婚之后大部分房产都判给了钟盈,她还是住在两人十几年前结婚时购置的那套别墅里。
唐曜森让小范把车子开到大门口,芬姐拎了东西过来扶钟盈下车。
钟盈回头看了眼,见唐曜森坐在车内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不下车吗?”
“我十点还有一个会,就不进去了。”
“可是……”钟盈想说可是你送都送到这里了啊,起码也应该进去喝杯咖啡吧,但见唐曜森脸色沉淡,旁边芬姐和小范都在,她也只能作罢。
“谢谢你昨晚在医院陪了我一晚上。”
“客气了,刚好有空。”说完唐曜森又看了眼车外的芬姐,“这段时间多费心!”
芬姐连声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遂转过身去,朝小范使了个手势,“走吧。”
车子重新启动,在前面空道上绕了一个弯,缓缓驶出绿化区。
唐曜森后座那扇窗一直没有关,但他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钟盈一眼,也没表现出任何留恋感。
这人总能将所有事情都做到恰到好处的合适,柔硬参半,但这种反而更令人绝望。
“芬姐,你说如果我哪天死了,他会不会有一点……哪怕一丁点的后悔和伤心?”
芬姐听她这话整个人都定了下,缓半天才回过神来,“太太,您别胡思乱想了,也别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钟盈盯着唐曜森车子消失的方向笑了笑,其实她知道答案,如果哪天自己真死了,他或许会有一点难过,毕竟夫妻一场,但不会有丝毫后悔和心痛。




软肋 313 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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