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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兄弟,咱俩…你看啊,自你回国开始,咱两处了也有段时间了,你觉得曹哥我这人怎么样?”
蒋烨放下手里的杯子,茶已空,没再续。
即便在这种声色场合内他也有绝对的自制力。
“仗义,豪爽,是值得交的朋友!”
曹磊听了自然开心。
“是吧,我曹磊…我曹磊虽然比不上他们钟家在泞州有钱有势,但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走出去…走出去也是有点脸面的……就你他妈姓钟的,你小叔,啊,你那小叔,成天拽五八六的不把我当人看。”
曹磊情绪激动,话都有些说不连贯,蒋烨没接茬,等他的后文。
曹磊干脆扔了酒杯过来拍他的肩膀。
“我跟你说…啊,你那小叔……姓钟的,真不是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家里那点背景,好像全天下都要看他脸色办事。”
“…就之前我们一帮经常在一起玩的小朋友,知道背地里都说他什么吗?啧啧…私生子就不用多描了,他亲妈就是个又鸟,麦给五十岁的老头儿还能整出个儿子,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脸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白了不就是个杂种?”
“再说他那点本事,说是出国读书,还不是当年闯了祸在国内念不下去了嘛,老头儿只能花钱把他给弄了出去,指不定哪所野鸡大学念了两年,回来糊弄国内这帮傻逼!”
“噢对了还有他那儿子,真是……私生子养私生子,难道这玩意儿也有遗传?哈哈哈……”曹磊像是自己说到了什么兴奋点上,笑得人都有些做不住。
蒋烨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曹哥,我小叔的情况不是你说的这样。”
“诶就你傻还帮他说话!”曹磊转过去两只手都干脆扶上了蒋烨的肩,两人面对面坐着,只是曹磊因为醉酒坐不稳,身体大部分重心都靠蒋烨在支撑。
“要说傻你还别不承认,谁不知道钟聿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傻逼啊,之前都是靠他老头子撑着,现在老头儿没了,你看他现在怂成什么样?我听说公司不去,班也不少,在外面包了个女dj成天在酒店鬼混,就他这扶不上的刘阿斗,还不得靠你们蒋家给他撑着江山!”
蒋烨眉头皱了皱,“没你说得这么严重!”
“嘿,你还帮他说话?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钟氏内部那些破事?”
“什么破事,你倒说说看!”蒋烨脸色沉下来,似乎开始有点生气。
曹磊拍着他的肩,“要我说你傻吧,谁都知道钟氏有今天,你们蒋家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之前我们还说呢,钟寿成哪天闭眼归西,多多少少要给你们蒋家分点,结果可倒好,连只苍蝇腿都没舍地给,几乎全给了钟聿和他那个私生子!”
蒋烨扶住曹磊的那只手突然用了几分力。
“曹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呆滞木讷,但厚重的黑框眼镜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却开始聚了寒光。
“嘿,我还真没胡说,要不是……”曹磊还想继续吐槽下去,桌上蒋烨的手机又亮了下,这次不是电话,似乎是条短信。
他一下松了手。
“诶你……”失去支撑的曹磊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蒋烨抽身站起来,拿起手机打开,页面加载,是条彩信。
包厢里信号不算好,全部照片加载完花了小半分钟。
蒋烨随手划了几下,满屏的雪白……





软肋 316 被煽
“嘿,谁给你发东西呢,啥?”醉醺醺的曹磊冒着头凑过来看,蒋烨及时将手机屏幕按掉。
“抱歉,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诶,一会儿还有活动呢,这么早就……”曹磊还想拉蒋烨,可后者已经拿了车钥匙起身。
“妈的,怎么说走就走?”曹磊不爽地嘀咕了一下,转身又拿了杯子拐到了别处去玩。
蒋烨沉着脸上车,关上车门,看了眼四下无人才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喂,蒋少,照片收到了吗?怎么样,是不是拍得还不错?”那边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又尖又细,还透着几分难掩的兴奋,显然是在邀功。
蒋烨脸色发暗,反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照片发到我公开的那条手机号码上?”
“这……”那边愣了下,遂听到“啪”地一声,貌似是自己扇巴掌的动静,“哎怪我不长脑子,疏忽了,蒋少您别动气,下回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会再犯!”
蒋烨蹙眉,似乎并没耐心跟他多纠缠,“后面的事知道怎么办?”
“知道,您之前都交代过了,绝对没问题!”
“嗯,那先这样!”
蒋烨准备挂电话,那边又喊了声“等等!”
“还有什么事?”
“嘿嘿,之前说好的钱,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安排一下!”
蒋烨冷笑:“放心,明天十点之前,会有人联系你!”
挂断电话,蒋烨又在车里坐了会儿,重新掏出刚才那只手机,打开短信收件箱,将那些照片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大概有十来张,张张带脸,且各种角度各部位细节,确实不错。
“天生马蚤货!”蒋烨嘴角斜勾了一下,将手机合掉扔到旁边,发动车子从停车场飙了出去。
……
天水街宾馆房间,高志强惦着肚子从浴室里出来,满身赘肉遮不住,就腰间裹了条浴巾。
“哭哭哭,麻痹你哭丧呢哭,劳资刚才没让你爽?”他一边烦躁地点烟一边冲着床头抽泣的女人嚷嚷。
披头散发的陈佳敏原本裹了条薄毯缩在那哭,见高志强出来,随手抓了旁边的东西就朝他扔过去。
“王八蛋,畜生,你不是人!”
起初只是枕头,衣服,充电器,结果越骂越上火,直接抓了床头柜上的闹钟砸过去。
高志强躲了一下,闹钟撞到他后边的墙上,砸了个稀巴烂。
他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叼着烟上去一手扣住陈佳敏的手腕。
“麻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敢跟我闹?”
陈佳敏大概真的被刺激到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爬起来上去就给了高志强一个巴掌。
只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煽得陈佳敏跟高志强同时都愣了愣,后者脸往一旁偏了下,僵了两秒钟,转过来的时候眼眶已经猩红。
“跟我动手?”
“我……”陈佳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闹过了头,“不,不是……强哥我……”
“麻痹你居然敢煽劳资耳光?”高志强脸色气得几乎发青,一只脚直接踩到床上,两手掐住陈佳敏的脖子把她摁了下去。
“叫你煽,麻痹我叫你煽…”
求生欲迫使陈佳敏两手使劲掰扣她脖子上的手掌,“强……强哥…”可高志强似乎掐红了眼,嘴里骂个不停,手里的劲却越加越大。
陈佳敏踹着腿扳着手指,脖子上的手掌越收越紧,濒临窒息导致整张脸发红发紫,陈佳敏觉得视线模糊,瞳孔里只印下高志强那张肥腻狰狞的面孔,可她嘴里除了呜呜的声音之外已经挤不出任何字,就在觉得自己要死在这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强哥,强哥,您在里面吗?”又尖又细的声音。
已经掐红眼的高志强听到外头的问话,理智总算归笼了一点,手下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下来。
“咳…咳咳……”被死死掐住的喉咙突然松了,气流猛地往里灌,呛得陈佳敏连续咳了几声。
“谁!”高志强问。
“是我,辉子!”
辉子是高志强的司机,也兼保镖和随从,跟了高志强好多年了,算是他最信任的狗腿之一。
他彻底松开陈佳敏从床上下来,走过去开了门。
“什么事?”
辉子透过高志强肥硕的身子和门缝往屋里瞅了眼,依稀看到陈佳敏捂着自己的喉咙从床上滚下来,身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后背都是一条条抓痕。
“那什么…包哥说要见您!”
“包忠?”
“对,他说有事找您,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高志强直接把烟头踩在房间的地毯上,地毯上瞬间就被烫出一个黑焦的洞。
他气息还有些喘不匀,顿了下,“下午吧,下午我跟他联系。”
“行,那我就这么回话了…”
辉子眼睛又往屋里瞄,里头女人已经抖抖索索把衣服穿上了。
高志强顺着辉子的视线也往后瞟了下,干脆把门直接拉到最大,“怎么,昨晚让你拍照的时候还没看够?要不送你玩两天?”
辉子一听赶紧闷头,“不敢不敢,强哥您忙,您忙……”他干笑着打哈哈,从房间门口退到了走廊。
高志强“嘭”地一声将房门装上。
辉子哼了声,但没马上走,而是退到楼梯那边坐着,坐了大概几分钟吧,房间那头再度传来动静,门开了,有人从里头冲出来。
裹着衣服披头散发的陈佳敏跌跌撞撞往外跑,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见辉子坐那,原本惊恐的眼神突然变得凶戾。
她狠狠瞪了辉子一眼,抱着东西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辉子盯着陈佳敏的后影,满脑子想的是昨天给她拍照的画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确实不一样,更何况还是陈佳敏这种又马蚤又浪的类型。
他自个儿往下咽了口气,搓着手跟着下了楼梯。
……
钟盈此前接受精神治疗的病历被曝光,加之她割脉住院,尽管当时竭力封锁了消息,但还是被人发到了网上。
届时钟盈担任钟氏董事会主席,龙头人物,又是精神病又是自杀的,其负面影响肯定很大,其最直接的反应就体现在钟氏股价上。
尽管事发之后钟氏第一时间发了声明,声称钟盈患焦躁症的事纯属谣传,可多少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加之很快就有人曝光了钟盈割脉被送医院抢救的事,更加坐实了她抑郁症的事实。
此后钟氏股价一跌再跌,再联想之前钟寿成去世,钟聿不务正业,蒋老太太身患绝症,一桩桩事情全部摆到一起,网上甚至有人开了好些深扒钟家内情的帖子,从钟老爷子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聊到豆豆的身世,再到公司内部姐弟俩的权益之争,之后又迁出唐曜森和梁桢那些陈年旧事。
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外表看似光鲜亮丽的钟家,骨子里其实早就已经烂到根,所以现在老爷子一走,年轻一代根本撑不住局势,短短数月各种弊端尽露,直接影响到了钟氏的利益。
梁桢一直有留意网上的风向,从曝光钟盈病历开始,到她割脉的事遭遇曝光,再到各路大v和营销公众号都在深扒钟家的内情,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指向一点——钟家要败了,钟氏也开始走下坡路。
其实照理也没什么奇怪,现在网友对大家族的感兴趣程度并不亚于一线明星,只是梁桢觉得所有的点都掐得太精准,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实时控制什么时候曝哪一个点,直至把舆论和局面拉到他们想要营造的方向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全不同了。
有人想要控制言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蒋玉茭出院第二天,梁桢抽了个空去了趟南楼。
虽然老爷子走后两边愈发生疏,但名义上她还是婆婆。
尽管梁桢去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见到蒋玉茭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人躺在床上几乎已经不能下楼了,需要两边都有人搀一把才能坐起来,但坐也坐不了几分钟,病痛的折磨让她好像一夜就能老十岁。
以前总是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没办法打理,乱七八糟地堆在头上,散开之后发现头皮露得更多。
梁桢之前在草地上捡到的那支针剂,其副作用之一就是大量的脱发,但对抗癌痛很有作用,但显然现在已经没多大用处。
梁桢在南楼呆了个把小时,老太太很吃力地跟她聊了几句,之后就因为难忍的腹痛而没办法跟她再多说一个字,痛到极点的时候她会在床上打滚,嘴里哼哧哼哧发着呻吟。
小芸再去叫医生。
蒋玉茭不愿意住院,所以钟盈只能另外聘了医疗团队守在南楼。
梁桢看到医生过来给老太太打了两针,针剂上是英文字母,梁桢虽然看不懂,但猜测应该是止痛镇定的功能。
果然两针打下去之后老太太的疼痛症状减轻了很多,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愈发差,不出几分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梁桢经历了梁波的死,钟寿成的死,其实她挺讨厌这样的场面,看着一条生命在病痛面前一点点耗尽,却无能为力,尽管也知道这是自然规律,生老病死,可还是觉得难受,甚至压抑。
梁桢没呆多久,蒋玉茭睡了之外她就出了房间。




软肋 317 冰释前嫌
钟寿成走了,钟泉也走了,老太太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整座南楼即便是大白天看上去也是冷冷清清。
梁桢下楼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院子里。
假山亭阁,小桥流水,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专门负责园林的师傅拿着水管在浇水,这会儿已经是初夏了,天气晴朗,百木变绿,花团锦簇,看上去依旧是一派繁荣。
正在浇水的师傅也看到梁桢了,过来打了声招呼:“少奶奶好!”
梁桢点头应了声,又听到哪里吊机或挖掘机的动静,她转过身看了眼,原本儿童娱乐设施那边,似乎有好些工人在施工。
“院子在改造?”
园丁师傅笑着回她:“不是,填湖,要建一个足球场。”
梁桢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是老爷子还在的时候点名要弄的,原本以为老爷子走了,这事就搁下了,没想到还在进行。
“现在这个项目是谁在负责?”
“之前是钟管家,钟管家走后好像是少爷接手了。”
“少爷,钟聿?”
“是啊,宅子里也没第二个少爷了。”师傅讪讪笑着,大概觉得梁桢的问题问得有些离奇,“你逛着,我还有活儿没干完。”
师傅拿了水枪走了,梁桢在原地站了会儿,往假山那头去。
湖基本已经填平了,挖掘机在处理剩下的土,施工队伍还挺庞大的,一眼看过去大概就有二三十个工人在现场。
“少奶奶。”
梁桢听到声音转了下头,见小保姆小芸拎了什么东西从主楼那边过来,“您这是打算回去了么?”
梁桢看了眼她手里拎的东西,一只透明垃圾袋,可见里头用过的纸巾,棉球和针筒等医疗垃圾,小芸手上还戴着一次性手套没有摘。
“老太太睡下了?”
“嗯,不过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医生不是刚给她打过镇痛针吗?”
小芸叹口气,“一针顶多撑两个小时吧,都不怎么管用了。”
梁桢刚也看到了蒋玉茭的症状,确实已经很严重。
“除了镇痛之外,其余只吃药?”她继续问。
小芸摇头:“肯吃药就好了。”
梁桢:“什么意思?”
小芸眼圈一下就泛了红:“从医院回来之后,除了打止疼针,其余药她都不肯吃了,就自己硬扛着…”
梁桢听完心口猛地一沉,虽然知道病情到这地步已经药石无医,但若肯配合治疗起码还能拖一阵子,可看老太太现在这情况,显然是在一心求死。
梁桢:“蒋家那边过来看她吗?”
小芸:“就在医院里的时候看过一次。”
梁桢:“蒋太也不过来?”
蒋烨母亲之前总是姑姑长姑姑短,平日里就数她跟蒋玉茭走得最近。
岂料小芸苦涩一笑,“除了您之外,其余人一趟都没来过。”
梁桢心里不觉发涩。
那边可都是自己娘家人啊,老爷子在的时候逢年过节恨不得过个儿童节都要打个电话问候,现在人躺床都要死了,一个个却唯恐避之不及。
人心凉薄,原来到处都一样。
“钟盈呢?”
“噢,大小姐肯定来的,前天已经搬过来住了,就睡在老太太隔壁房间。”
梁桢回想了一下,她来南楼也一会儿了,并没看到钟盈。
“她现在不在?”
“早晨好像出门办事了。”小芸顿了顿,又叹口气,“其实小姐最近情绪也不好,少奶奶您知道的吧,网上那些关于她有精神病的新闻…”
“小芸,你不干活儿杵那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冷的话音。
“小姐…”
梁桢回头,见钟盈从院子另一边的侧门过来,小芸吓得吐了下舌头,“我先去做事了,你们…你们聊……”然后拎了垃圾袋一溜烟就跑了。
梁桢:“……”
钟盈已经走过来。
她今天素颜,没化一点妆,穿了条藕色圆领连衣裙,宽松式样,也没穿高跟鞋,卸掉了平时女强人的凌厉架势。
她走至梁桢面前。
“过来看我妈?”
“嗯。”
“看过了没有?”
“刚从楼上下来,你妈睡了。”
“嗯。”
然后两个人就杵那没有下文了,说实话平时也没什么交情,甚至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冷不丁这么碰到,确实也没什么话好讲。
烈日当头,梁桢觉得也挺尴尬的,于是说:“还有点事,得先走了,空了再过来看茭姨。”她略微点下头,从钟盈旁边走过去,可刚走几步又听到钟盈喊。
“等等!”
梁桢回头,钟盈还站在那。
“还有事吗?”
“那个…”钟盈捞了下额前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前几天我妈被送去医院抢救,你赶过去帮了忙,谢谢。”
梁桢愣了下神,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钟盈一直看她不爽,难得见面对她也总是恶言恶语,这会儿突然跟她道谢,梁桢颇有些不适应。
“小芸给我打电话,我也刚好有空,所以就过去搭了把手,份内事,你不需要特意放心上。“
既然她说客气话,梁桢也总要以礼待人,岂料钟盈脸色又突然一沉。
“一码归一码,你帮忙我总得表示一下感谢,但别以为这样我们之间就能冰释前嫌,你之前介入我的婚姻,并勾搭了曜森,这个坎儿在我这永远都过不去!”
上一秒还挺温和地感谢,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钟大小姐这能屈能伸的脾气也是够可以的。
梁桢微微叹口气,她知道自己跟唐曜森那一段是将被永远钉在绞刑架上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钟盈,无论当时两人感情如何,在法律和名义上她都还是唐太太,是唐曜森的妻子。
“其实我从没指望你能原谅我,更没指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冰释前嫌,别说你,在我这那个污点可能这辈子都永远过不去。”
这是梁桢的实话,这些年她始终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但是有一点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发生的也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改变曾经存在的东西,唯有好好把握现在和将来。”
钟盈哼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对我构成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了?那我这些年受的苦和失去的东西怎么算?还要你作为一个第三者,凭什么厚颜无耻地来跟我谈未来?”
她一脸丢过来三个问题,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梁桢:“是,我没资格,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加害者,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也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甚至改变了我的一生。”
钟盈猛地一愣。
梁桢捕捉到她脸上的错愕,苦笑:“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不知道?”
钟盈:“知……知道什么?”
梁桢:“当年你设计把我骗去酒店,并在房间里提前安装好摄像头,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最终你确实得偿所愿了。”
钟盈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桢,“你…原来六年前就知道?”
梁桢:“对,当时事情曝光之后我就猜到了。”因为实在是整个计划都相当拙劣。
钟盈:“那为何当年你没有直接揭穿?”
梁桢笑了下:“你想知道原因?”
钟盈:“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梁桢想了想,其实最近她已经很少让自己去想过去的事了,当前这种情况并不比六年前强,所以她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争取尽量不要崩。
“原因大致可以归结为三点吧,首先我清楚即便告诉所有人自己是被你设计的,但已经挽回不了任何,既然是毫无作用的挣扎和狡辩我又何必去浪费时间。”
“……”
“其次那段时间我的处境很难,我哥哥重病住院,需要一笔费用做手术,不可否认当时我跟唐曜森发生关系,有一部分原因是需要他的帮助,无论是人脉还是经济上,他都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你的设计让我没办法再回去面对唐曜森,我哥哥的手术费就成了问题,刚好你又将那些视频给了梁国财,让他以我父亲的名义去派出所告了钟聿,我没办法回头再去找唐曜森,又同时把钟家也得罪了,横竖都已经不对,只能硬着头皮把罪责都推到钟聿头上,因为我知道,钟家不会真舍地让他去坐牢,所以最好肯定会出钱摆平。”
“然后你就趁机问我爸讹了一笔?”
“没有,我只要了六十万,其中四十万给我哥付手术费,还有二十万是他的后期治疗费用,而这点钱对你们钟家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小数字。”梁桢当年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她只取她需要的那一部分,“只是没想到最后天不遂人愿,手术没多久我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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