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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梁桢蹙眉,她跟钟聿的离婚协议已经写得极其简单,他还有什么要谈?
“他现在是不同意离婚?”
“不是,钟先生并没有不同意离婚。”
“那还有什么问题?”
那边顿了下,反问:“能见个面吗,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当面跟您说比较方便。”
梁桢看了眼窗外,已经快到高铁站了。
“我这几天要出趟远门,暂时不在泞州。”
“那您是要出门多久?”
“不一定,得看情况,预计三四天左右吧。”
那边又停顿了一下,“好,那就等您回泞州之后再约吧。”
季律师挂了电话,梁桢在车上又坐了一会儿,眼看汽车快要进站了,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重新回拨那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梁桢!”
季律师那边显然愣了下,“您好梁女士,是还有什么事吗?”
梁桢咬了下嘴唇,停顿了两三秒才开口,“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想找我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是的,钟先生对您之前起草的离婚协议,其他条款都无异议,但对于钟星河的抚养权一事,他委托我全权处理。”
梁桢心里莫名沉了下,“所以他的意思是……”
季律师:“钟先生的意思是,孩子的抚养权应该归于父亲!”
梁桢:“凭什么?”
季律师:“这个……我只是转达委托人的意思,梁小姐,要不还是等您从外地回来我们再约时间当面谈?”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梁桢哪还有心思回芦沟坪给梁波过忌日。
豆豆是她的命啊。
“不用了,我可以取消行程,我们尽快见一面吧。”
“……”
梁桢挂完电话,直接让司机掉头往市区开。
季律师这边也正在往律所去的路上,她跟梁桢约了上午十点半见面,此时离见面还有两个多小时。
说实话她从内心排斥接这个案子。
一来介于梁桢跟唐曜森的关系,即便她跟梁桢没什么交情,但看在唐曜森的份上她也很难在处理过程中做到“完全不留情”。
二来作为女人,她深知梁桢在这件离婚案中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现在她同意净身出户,委托人却还要抢夺孩子的抚养权,这对放弃一切独自抚养孩子六年的妈妈来说,简直过于残忍。
于情于理这件事对梁桢来说都极其不公平,可是她作为律师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梁桢真的要跟钟聿争夺抚养权,即便是闹上法庭打官司,她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这世间的游戏规则,说到底还是由富人决定。
这么一想季律师就觉得特糟心,可是从律所层面来说,利益为上,钟聿这种委托人的出手绝对不会低,律所没理由往外推客户,最终压到季律师头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事做下去。
一路想着,心里烦躁不宁,可是刚进办公室小助理就巴巴跑过来敲门。
“老大,秦主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现在?”
“对,现在!”
“可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去跟秦主任说,有事的话下午……”这边季律师的话还没讲完,桌上的座机就响了,她拎起来喂了声。
“到律所了?现在来我办公室!”
“……”
秦主任是律所高级合伙人,也是律所目前的负责人之一。季律师扔了电话过去敲门,门推开,办公室里除了秦主任之外,还有另外一位男性同事。
……
十分钟之后季律师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撑住额头揉了下太阳穴,桌上手机就开始响,她扫了一眼,吐了口气接通。
“喂…”
“来得正巧,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跟梁桢谈过了?”
“没有,本来约了十点半见面,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没机会了。”
“怎么回事?”
“我被我们老大撤了下来,将不再是钟聿的委托代理律师。”
唐曜森明显顿了下,继而问:“什么原因?”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按照我们老大的意思,应该是钟聿那边要求换人,给的理由是之前我代理过你跟你前妻的离婚案,所以不想用同一个律师。”
“……”
尽管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牵强,但以唐曜森对钟聿的了解,觉得他确实会干得出这种事。
“现在用的还是你们律所的律师?”
“对,高子健,我同事,也是我们律所的金字招牌之一,专打子女抚养权的案子,最近几年就没输过,挺狠一个人。”
……
梁桢在高铁站掉头去了市区,中间也没回去,直接到了电话里跟季律师约好的咖啡馆。
不过她到那的时候才九点半左右,时间尚早,她叫了杯咖啡,却没心思好好品尝,心里乱七八糟堆了好些事,一半是焦急,一半是疑虑,但其实从最深处的潜意识里她始终相信钟聿不会对她太过狠心。
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
梁桢不断组织欲言,又设想待会儿那位季律师即将跟她聊的话题,手心渐渐开始渗汗。
眼看指针就要指向十点半,梁桢看了眼微信,之前给钟聿发的几条信息都无回音。
“你好,请问是梁桢梁小姐吗?”
突然走过来一带眼镜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梁桢抬头,“我是。”
“梁小姐你好,我是慧思的高子健,同时也是钟聿先生的代理律师。”
梁桢顿了下,问:“慧思律师事务所?”
高子健:“对!”
梁桢:“可之前跟我约的不是应该是位女律师吗?”
高子健:“您是说季兰律师吧?对,在今早九点之前,确实是季律师在负责钟先生的案子,但鉴于我们委托人的意思,他临时更换了律师,所以后面将由我全权负责您跟钟先生之间关于子女抚养权的案子。”
梁桢原本还心存侥幸,可律师最后几个字像是一记闷棍敲下来,敲得她一时脑子都有点混沌。
“子女抚养权的案子?抱歉…”梁桢抬手止了下,“我想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跟钟聿…我跟他之间并没有闹到要打官司的地步。”
然而站在桌前的男律师并没任何情绪异样,脸上始终保持职业性的笑容。
“作为钟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只是代为转达他的意思,至于您跟他之间到底目前处于何种关系,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况且您可能对我刚才的话也有所误会,钟先生的意思并不是说一定要跟您对簿公堂,只是对于您之前起草的离婚协议,就子女抚养权问题上他存在一些异议。”
律师不亏是律师,讲话条理清楚,且滴水不漏。
说完他拉了下面前的椅子,“梁小姐,我们能坐下来聊吗?”
梁桢略微咽了一口气,点头,“好!”
高子健解了颗西装扣入座,随手招了下不远处的服务员,“一杯美式!”说完又朝梁桢那边看了眼,问,“需不需要再给您来杯咖啡?”
“不用!”
高子健淡淡一笑,“我介意您还是再续一杯吧,因为待会儿的谈话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梁桢见对方脸色淡然,目光却透着一股子阴狡,不觉唇翼勾起。
“我大概知道钟聿为什么要换律师了。”
方才的那位季律师,尽管梁桢跟她只在电话里聊了两句,但可以感觉得出来,其方式节奏还是偏柔和,但眼前这位显然完全不同。
应该是换了个更加厉害的过来。
“不过如果你过来只是想要跟我谈孩子抚养权问题,相信根本不需要花一两个小时,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答复你!”
梁桢突然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沿,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快要凑到高子健的面前。
然后一字一句说:“你回去告诉钟聿,如果他打我儿子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软肋 368 谈判
梁桢语气坚定,脸色也极其难看,不过对面的律师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钟太太!”
“梁小姐!!!”
“好,梁小姐。”高子健似笑非笑地看了梁桢一眼,“您先别激动,既然钟先生先让我来跟您谈,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见梁桢还站在那里,律师又压了下手,“要不您坐下,我们先聊聊?”
梁桢努力往下沉了一口气,扶住桌沿坐到了刚才的椅子上。
服务员送了咖啡上来,高子健随手招了下,“给我对面这位女士来杯……摩卡?”
梁桢:“不用,温水就好!”
服务员大概也看出两人气氛不大对,很快就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速闪。
至此两人才算面对面坐下。
“梁小姐,我作为钟先生的代理律师,先跟您转达一下他的意思。”高子健拢了下西装衣襟,气定神闲地开口,“是这样的,钟先生作为公众人物,无论是身份还是目前局势,对离婚一事其实很敏感,站在他的立场,确实不宜将事情闹大,所以他才会让我先来跟您谈。”
言下之意,目前只是“谈”,能谈拢一切都好说。
“您之前给他发的离婚协议我也都看过了,从内容而言确实很简单,特别是财产分割方面,您主动放弃名下股权和所有房产,加之您跟钟先生也才结婚没多久,婚姻时间短暂,也不存在什么婚后共同财产,所以这一方面确实不存在什么异议,可是钟先生不能接受孩子的抚养权归你。”
绕半天还是得绕到这个点上。
梁桢冷哼一声,“归不归我不是他说了算!”
高子健:“对,确实不由一方说了算,同样的道理,也并不是您说归谁就归谁。”
梁桢:“所以他什么意思?”
高子健遂从包里掏出来几张纸,“这是我另外起草的离婚协议,您先过目。”
几张纸被推到梁桢面前,她拿起来扫了眼,无论是措辞还是条理,都要比她之前从网上找的模板随意改改的协议来得严谨规范。
“……按照钟先生的意思,只要您放弃钟星河的抚养权,您就可以保留钟氏股份,此前转入您名下的房产也不必归还,钟先生还将另外赠送两处商铺,外加现在您住的那套馨悦府别墅也可以一并转到您名下,除此之外钟先生每个月还将定期给您支付一笔生活费,其具体金额都已经列在协议上。”
高子健一条条系数补偿,梁桢看了眼第二页上生活费的金额数字,拿手抚了下额头。
她是不是应该谢谢他的大方?
“很有诚意对不对?”梁桢扔下手里那几张纸,抬头直视高子健。
高子健被她眼神里的嘲讽刺了下,回答:“对,我从业开始每年要处理上百件离婚案,像钟先生这么大方的确实不多见,而且钟先生也交代了,如果您对补偿还有任何不满,可以尽管提,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满足。”
言下之意,梁桢只要同意放弃豆豆,在物质上她可以享之无尽。
梁桢冷笑着没接茬。
高子健见她态度咸淡不明,身子往前探了下,“梁小姐,您看……”
梁桢:“你说完了?”
高子健:“……”
梁桢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孩子!还有,麻烦你把这份协议收回去,并转告钟聿,我不需要他的经济补偿,包括房产,股权,生活费,一样都不要,但豆豆的抚养权我绝对会跟他争到底!”
梁桢将那几张纸重新推到了高子健面前,拎了包和行礼箱就要离开。
“等等!”高子健也随之站了起来,“所以梁小姐的意思,执意要打这场官司?”
既然私下谈不拢,也就只剩下对簿公堂这条路,梁桢深知这个道理。
她捂住包带的手机拧了拧,回答:“奉陪到底!”
高子健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哼一声,“好,那容我提前说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下次再跟梁小姐见面,气氛可能就没今天这么友善了。”
梁桢嘴角咧了下,扭头出了咖啡馆。
外面已经晌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梁桢后背却泛了层凉汗。
两人分开这么久,她不是没想过有分道扬镳的这一天,离婚,分手,涉及利益的方方面面,尽管两人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但一旦有了那张证,总避免不了掰扯,特别是钟聿身份与常人不同,他现在又身居高位,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确实也会存在一点负面影响,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要低调,几乎是放弃一切净身出户,只为速战速决,好聚好散,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跟自己争豆豆的抚养权。
天,他在想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豆豆是她的命?
八月底的酷暑,温度依旧灼人,梁桢却觉得一股寒凉从心底窜到脑门心。
她拉着行李箱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不时有一对对小情侣从她面前走过去,牵着手,搂着腰,即便是酷暑难耐,还是想要跟对方贴在一起。
如胶似漆大抵如此吧,可是她分明又能预感,这里面的双双对对,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因为一些事而分手。
“爱情”在梁桢心里一直是个很模糊的模样。
父母的“非正常结合”令她对婚姻毫无安全感,从小的经历又催生出她太多的敏感和冷情,她满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这一刻内心还是忍不住酸楚。
她突然想起一句很恶俗的台词——“爱情的保质期到底有多久?”
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她并不是没有听过,他之前也从不吝啬表达对她的喜欢,但怎么就短短半年时间,两人要落到如此境地?
梁桢伏身趴在膝盖上,这一刻只想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令情绪释放。
大约坐了一个小时光井,街上一切照旧,但日头已经明显偏西。
梁桢揉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臂,从包里掏出手机,先给芦沟坪那边的保姆拨了通电话。
原计划晚上就该到镇上了,梁国财“失踪”至今一直没露脸,此前跟保姆约好要去派出所先了解下情况,可现在临时取消了行程,她得跟保姆说一声。
打完电话之后她又给小唐发了条微信,问她是否认识业务能力比较强的离婚律师。
小唐是泞州本地人,平时人脉也比较广。
那边没回信,但几分钟之后就拨了电话过来。
“怎么,你要跟钟聿争家产?”
像他们这种婚姻,一旦牵扯到离婚官司,众人首先想到的大概都是“财产分割”问题。
“不是,是为了豆豆的抚养权。”
“什么意思?”
梁桢咽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他要跟我争豆豆的抚养权!”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开始大爆发,“卧槽他还要不要脸,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不回家不顾孩子,现在你都同意离婚了他居然还有脸跟你抢孩子,世纪大渣男啊简直是!”
小唐深知豆豆对梁桢的重要性,自然替她打抱不平,但梁桢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笑了笑:“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你交友比较广泛,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律师!”
那边又顿了顿,“不是,你真要跟他打官司?”
“不然呢?”
“可你打得过吗?”
说实话梁桢也没有把握,但她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刚才她坐这也想了一个小时,既然两人已经走到这步天地,说明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接下来唯有“应战”这条路。
“能不能赢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
豆豆是她的命,让她就这么放弃豆豆的抚养权,除非她死。
“要不你再找他谈谈?说不定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不一定真的要离婚!”
梁桢冷笑出声,可能吗?如果他真不想离婚,可以直接跟她说,没必要大动干戈找个律师来跟她谈。
不,也并不是“谈”,而是威胁,或者换个好听一点的词——“交易”。
他想用利益来换取豆豆的抚养权,也就是说,他完全同意离婚,现在唯一的分歧就是孩子。
梁桢用手又蹭了下额头,“不用了,他已经找律师跟我聊过,意思也都已经清楚,其他的不用再问,你帮我介绍一个合适的律师就行。”
小唐也了解梁桢,她说一不二,况且此前她也已经决定离婚,可见主意已定。
“好吧,我刚好有个舅舅在法院工作,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律师。”
“好,尽快!”
“行,等我答复!”
十分钟后小唐就给了联系方式,是她舅舅的同窗好友。
梁桢跟对方打了通电话,初步沟通之后约好下午见面详谈。
眼看离见面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拖着行李也不方便,便打车先回去一趟。
开门的时候沈阿姨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了?”
“临时有点事,去不了了。”
她暂时还不想让沈阿姨和豆豆知道即将跟钟聿打官司的事,拎着行李箱进了客厅,看了眼,问,“豆豆呢?”
“噢在楼上睡午觉,刚睡着。”沈阿姨也随之走到客厅,刚要问梁桢有没有吃午饭,见她已经拎着行李上了楼。
梁桢推开儿童房的门,枕边的故事机还亮着灯,浅蓝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暗影在他脸上投下一圈黑印。
梁桢在床边站了会儿,不忍吵醒他,但还是低头在小东西额头上亲了亲。




软肋 369 开战
三点梁桢准时抵达约定的茶馆。
小唐介绍的律师姓赵,四十多岁一中年男人,自我介绍之后知道他在法院干了十多年,前年才自己出来跟人合伙开了律师行。
“……梁小姐你放心,就我在法院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经验来看,像令公子这么小的年龄,抚养权一般都会判给女方,更别说你先生此前并没尽到过任何抚养责任!”
赵律师了解完情况之后拍胸脯跟梁桢保证,这场官司如果真要打,他保证能让她赢。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争取主动权。”
梁桢愣了下,“主动权?什么意思?”
赵律师笑了笑:“很简单,要不这样吧,我先帮你出个律师函。”
梁桢跟赵律师谈了一个多小时,对方也算了解清楚了她跟钟聿的一些情况,离开前还跟梁桢很乐观地表示,打这种抚养权官司的话他很有把握,并暗示他在司法系统工作了将二十年,法院那边还有很多门路,让梁桢不必担心。
小唐晚上也给梁桢打了电话,先把钟聿又骂了一通,但骂完还是忍不住表示羡慕。
“……我都听赵叔叔说了,只要你放弃豆豆的抚养权,不光股份全还给你,房产和店铺还给你,还会另外每个月给你支付一笔高额生活费,天呐,我大概帮你算了一下,立马摇身一变就是亿万富婆啊。”
电话那边是很明显的激动,梁桢却对这个数字没有任何感觉。
那些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从未想过要占便宜,更何况若要拿豆豆去换,根本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
她制止了小唐的狂想,问:“那位赵律师,业务能力怎么样?”
小唐:“应该没问题。”
梁桢:“应该?”
小唐想了下,“我舅舅说他在业内口碑很好,打这种官司基本没输过,我相信我舅舅,更何况他在司法那条线有很多关系,到时候若真要闹上法庭,多少能占点便宜。”
梁桢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唐大概感觉出了她的犹豫,又拍胸脯保证:“这种事还是要找资历深的,毕竟老姜比较辣,但我听赵叔叔说对方律师很年轻,所以你放心啦,我们赢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小唐一再安慰梁桢,多少让她乱糟糟的心情平复了几分。
离婚是别人的私事,唐曜森身份敏感,其实真的不便过问,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喂,还没休息吧?”他最终还是拨通了季兰的电话。
那边传来哗啦啦像是翻书页的声音,“还没有。”
“那聊聊?”
“行啊,是想问梁小姐那边的事吧。”
唐曜森短暂停顿之后笑了,“是啊,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反正现在也不是我的案子了,不需要再避嫌!”
季兰是个直性子,又知道唐曜森对梁桢的事一向上心,所以开诚布公地跟他聊了将近半个小时。
唐曜森从她那里了解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梁桢单方面先提出离婚,给钟聿发了离婚协议,协议书上愿意放弃所有股份和不动产净身出户,钟聿却不同意协议书的内容,重新让律师拟了一份,其同意梁桢不必归还钟氏股份和其他房产,但必须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也就是说,现在钟聿同意离婚?”唐曜森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季兰回答:“对,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在离婚这件事上双方应该没什么分歧,主要是孩子的抚养权归哪一方,钟聿那边换了高子健来打这场官司,说明他是铁了心要孩子。”
唐曜森:“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高子健业务能力很强?”
“他业务能力强是一方便,确实在离婚官司上他这两年都没输过,但还有一方面原因……这话怎么说呢……”季兰顿了下,“我跟他虽然没什么私交,但毕竟是同一家律所的,有些话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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