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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梁桢转过来目视陆青。
”人在哪?”
陆青面不改色,“出差了。”
“去哪出差?”
“我真的不清楚。”
“他的工作行程平时都是由你安排,你会不清楚?”
陆青微微蹙眉,“这次真的不清楚!”
好,很好,故意躲着她对不对?
梁桢双手握拳,努力往下沉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他把豆豆带去哪了?“
陆青反正永远都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清楚。”
”真不清楚?”
陆青隐隐咽了一口气,“真的不清楚!”
很好!!!
梁桢越过陆青的肩膀又往他身后看了眼,距他几步之遥站了一个穿浅灰色套裙的年轻女员工,看模样应该是这层的秘书。
小秘书原本正在偷看梁桢,却不曾想梁桢会突然朝自己看,吓得赶紧把头闷了下去。
“如果有他的消息,麻烦跟我联系。”梁桢说完这句话,转过身进了电梯。
眼看着电梯下行,小秘书这才敢狠狠往外吐了一口气。
“吓得我手心都冒汗了,气场怎么这么强。”她撒了撒手臂跟陆青叫唤,却又经不住好奇心作祟,问,“她刚才说的豆豆,是不是她跟钟总的儿子?钟总把她儿子带哪去了,两人是不是真的如传闻所言已经离婚?”
小姑娘总有很多问题要问。
陆青转过来扔了个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不该你问的别问,不该你知道的也别去好奇!”
小秘书:“……”
梁桢开车回到馨悦府,沈阿姨也知道上午二审开庭,尽管还不清楚最终的判决结果,但从目前的情况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豆豆的抚养权大概是判给爸爸了吧。
沈阿姨站在自己房门口看着梁桢灵魂出窍似地拖着步子上楼,不由轻声叹息:“哎,作孽哟…”
梁桢一头栽倒在床上,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晕头转向之余仿佛连睁着眼睛都费力。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
“喂……”
“钟总,刚太太来公司找您,我按照您之前的交代,跟她说您最近在外地出差。”
“她呢?”
“她好像不怎么相信。”
“有没有说什么?”
”就问豆豆在哪里。”
“没了?”
“没了。”
钟聿眉头皱了下,“就没吵没闹或者有没有什么过激言行?”
陆青停顿了片刻,迅速在脑中判断刚才梁桢是否有如老板说的这些言行,但很快发现答案是否定的。
“没有,还算冷静。”
钟聿用拳头抵了下额头。
那边陆青等了会儿,发现等不到任何下文,又开口:“钟总?”
“先这样吧。”
钟聿挂了电话,用指腹用力压了几下太阳穴。
“爸爸……”豆豆抱着遥控汽车走过来,“是妈妈的电话吗?”
钟聿立即调整好表情,“不是。”
“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
“等她把手里的事忙完。”
“啊?那豆豆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好多好多天了?”
“怎么,跟我住在一起不好吗?”钟聿把豆豆拎到自己膝盖上坐下。
小家伙冲他胸口趴了趴,嬉皮笑脸地回答:“没有不好,但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儿住呢?”豆豆说完扫了眼四周,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前自己也从来没来过。
“爸爸,这是我们家的新房子吗?”
钟聿苦笑,“算是吧。”
“那等妈妈忙完了,我们是不是又要搬来这里住?”
钟聿一下被问得哑言。
他把豆豆接来这,给小家伙的理由是梁桢最近要考试,实在太忙,没时间照顾他,所以要他过来住一阵子。他猜测从孩子的思维理解,可能豆豆觉得只要梁桢考完了,他们一家三口又都会住到一起。
可如今这个情况,他该如何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解释离婚并以后将独自抚养他的事实。
”你呢,你怎么想?”
“想什么啊?”
”想不想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
豆豆没立即回答,而是歪着脑袋皱起眉头,隔了大概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了。”
钟聿被这话弄得心口颤颤地疼,低头拍了下孩子的屁股,“好了,自个儿去玩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没做完。”他把豆豆从自己膝盖上抱下来,转身进了书房。
……
梁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很快又爬了起来,拿了外套下楼。
沈阿姨见她出门也不敢多问什么。
梁桢开车去了市区的那栋复式公寓,找了一圈,也问了物业和保安,但都说没有见过孩子,之后又去了南楼,南楼留下来的保姆说钟聿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过。
随后梁桢又去了君澜府和其他几个她所知道的钟聿名下的房产,然而几乎开着车跑遍了泞州城,也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一样。
晚上梁桢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处于虚脱状态。
如果说中午的时候是激动,是愤恨,那么经过半天奔波,再加上内心的焦灼折磨,此时的梁桢只剩下满身的无力和疲惫感。
她脱了外套又一头栽回床上,这次不同,大概真是累极了,所以隔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记得最后被胃疼弄醒。
梁桢撑着起来才发现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她竟然出了一身凉汗。
”太太。”沈阿姨在外面敲门。
梁桢拖着虚浮的步子过去把门打开。
“晚饭做好了,下楼吃点?”沈阿姨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
梁桢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好,我洗个澡就下去。”
梁桢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身居家服下楼,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沈阿姨又从厨房盛了碗汤出来,开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见梁桢脸色极差,摇了摇头还是转身走了。
梁桢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胃里搅疼得有些厉害,但还是逼自己勉强吃了几口,又喝了小半碗汤,吃完她独自回到客厅,沈阿姨不知去哪了,整栋楼里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围全是令人窒息的空气。
梁桢在一楼呆不下去,重新又回到二楼,却没去自己的卧室,而是进了儿童房。
推开门,打开灯,几本英文绘本零散地摊在窗前的软垫上,旁边米黄色小圆桌上还有未涂鸦完的几张卡通画,彩色马克笔落了一地。
梁桢走到床前,上面的卡通小被子铺得平平整整,而豆豆每晚都要抱着睡觉的小海豚正好端端地躺在枕头上。
梁桢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很强烈的恨意。
那晚她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六点多就起来了,换了衣服下楼,也没吃早饭,拿了车钥匙直接出了门。
她开车去了豆豆的幼儿园,在门口找了个车位停好。
按照学校规定,八点之前小朋友必须全部到齐。
梁桢从七点开始等,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看到豆豆的踪影。
“李老师,我是豆豆妈妈,想麻烦问下今天豆豆去学校了吗?”她拨通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那边嘶了声,“没有啊,他爸爸昨天下午联系我,说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近期豆豆不来上学,豆豆妈妈你不知道这事?”
梁桢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也是,既然他有意要把孩子藏起来,又怎么还会送豆豆来幼儿园上学。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梁桢挂了老师的电话,眼看着幼儿园的电动铁门缓缓合上,那一刻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和挫败感席卷而来,打得她低头趴到了方向盘上……
不知趴了多久,旁边手机震响,她伸手摸过来划开。
“喂…”
“见一面?”
梁桢听出声音,一下从方向盘上竖了起来。
“在哪见?”
“半小时后,之前住的那套公寓碰头。”
梁桢扔掉手机,迅速发动车子在马路上调了个头。
“爸爸,你要出去啊?”豆豆半颗脑袋从更衣室门外探出来。
钟聿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选了块腕表带上。
“是啊,爸爸出去有点事。”
”那豆豆呢?”
钟聿过去摸了下孩子的脑门,“待会儿有人过来带你出去玩。”
“哦~~”
小家伙倒也一点不啰嗦,光着脚啪嗒啪嗒就要出去。
”回来!”一下又被钟聿拎了回来。
豆豆扭了下身子,“干什么呀?”
钟聿轻咳一声,又正了下自己的衬衣领,“你觉得…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
豆豆往后退了小半步,支着下巴还真从上到下品了番,摇头,“不行!”
”哪里不行?”
“看上去好凶。”
“凶吗?”
“嗯,很凶,你这样我妈妈看到了可能会不喜欢你的!”
“……”
豆豆走后钟聿转过去又看了下落地镜,镜子里的人黑色衬衣深色裤子,他皱眉看了好一会儿。
“凶吗?哪里凶???”
梁桢一路疾驰,半小时后到了之前跟钟聿住过的那套复式公寓,大门开着,她直接冲了进去。
“豆豆,豆豆!!!”
本来正在二楼的钟聿听到动静跑下来,两人在楼梯口差点撞上。
钟聿心慌之下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
”来啦?”
梁桢恶狠狠地瞪着他,“豆豆呢?”
“他不在这里。”
“你把他藏哪了?”
“没有藏,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梁桢对天发誓,当时真的连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太冲动。
现在想见他一面太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梁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钟聿皱了下眉,“能不能去客厅坐下来谈?”
“谈?谈什么?谈你如何在外面勾三搭四,还是谈你找律师用卑鄙的手段抢走我的儿子?”
天知道她已经竭尽所能在控制,但每看一眼还是忍不住要往自己心上割一刀,那种痛不欲生的恨。
钟聿默默将拳头握紧,也尽量让自己忽略掉她眼中的痛苦和恨意。
“我想跟你谈一下豆豆后续的探视权问题。”
梁桢将一口气提到了顶。
”王八蛋!!!”





软肋 383 谈事
钟聿挑了下眉,心想你骂就骂吧,反正我横竖当听不见就行。
“去客厅!”
梁桢竖着脑袋瞪他。
钟聿抿了下嘴,“走啦,去客厅!”顺手就抓了下梁桢的手腕,梁桢立马往旁边甩开,“别碰我!”继而自己绕开他进了屋子。
钟聿讨了个没趣,捏了下鼻子讪讪跟着走了进去。
客厅还是老样子,家具摆设一样都没变,因为定期都有人过来打扫,所以即便长时间没人住也照样干干净净。
只是少了许多生活气息。
钟聿插着兜过来,“要不要喝点什么?”
梁桢:“不用,要谈什么赶紧谈!”
钟聿:“干嘛这么着急,要不我去煮两杯咖啡?”
梁桢转过去看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情一起喝咖啡?
钟聿眉头皱了下,“喝不喝嘛?”
“不喝。”
”噢,那我就煮我自己的了。“说完还真往岛台那边走,走到一半又回头,“真不喝?”
“不喝!!!”
“……”
钟聿噢了声,自己走了。
开放式岛台,但在另外一个区域,以梁桢当时站的位置看不到全貌,只听到那边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翻了一会儿,钟聿在那边喊:“咖啡豆在哪?”
“不知道!”
’我记得之前不是放这边柜子里的吗,你带那边去了?”
梁桢搬去嘉悦府的时候只带了自己跟豆豆的衣物和必要生活用品,家具家电一样都没搬,咖啡豆肯定也不会带过去。
“没有,没带!”她没好气地回答。
紧接着那边又是一通翻找声。
”可怎么没了啊,你放哪儿了,想想!”
梁桢忍着随时要杀人的脾气,深呼吸,“烤箱上面最左边的柜子,如果没有就说明扔了!”
“噢。”
又是一阵捣鼓的动静,几分钟后传来机器磨豆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浓郁的咖啡香。
梁桢坐在沙发上等。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她一下捏紧拳头,终于忍无可忍,起身走过去。
钟聿正好从柜子前面转身,“杯子呢,你放哪了?”他一眼无恙地问梁桢,那模样就好像还是一对天天过在一起的普通夫妻。
梁桢闭眼压了一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想怎样?”
“你费尽心思弄走豆豆,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现在叫我过来看你煮咖啡?”
钟聿眉头又皱了下,“事要谈,咖啡也是要喝的,杯子在哪?”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平静眼神却给人一种像是非要跟你杠到底的劲儿。
行,很好!梁桢冷笑着点了下头。
”你等着!”她转身进了厨房,从消毒柜里翻出一只马克杯扔到岛台上。
钟聿眼梢翘了下,“你真不要来一杯吗?”
梁桢看都不愿意看他,“不用!”
“成吧,那我自己喝了。”钟聿拿过杯子接了杯咖啡,喝了两口,半个屁股贴靠到后面的料理台上。
梁桢快要忍不了了,“现在可以开始谈了吗?”
”等我把咖啡喝完。”
“你可以边喝边谈。”
钟聿似不爽地怼了她一眼,“怎么,一杯咖啡的功夫都等不了,你现在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一起?”
梁桢本想刺回去,但见他那一副酸不酸冷不冷的模样就没了一点兴致。
”你喝,你慢慢喝!”她转身重新往客厅走。
钟聿撇了下嘴,自觉无趣,也只能扔了咖啡杯跟过去。
梁桢坐在沙发一端,知道他跟过来了,却没看他一眼,钟聿站在对面突然有些不敢走过去。
他捏了下鼻梁,又攒了一口气。
“你,官司输了。”结果说完自己都想扇自己。明明来的路上已经想了一千种开场白,结果却挑了最烂的一句。
果然,原本坐沙发上没看他的梁桢一下子抬头,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利箭,此时的钟聿大概已经被射得千疮百孔。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聿又抓了下耳朵,“……那什么…豆豆我暂时安置在另外一个地方,已经安排了专人照顾,你放心。”
梁桢忍不住嗬笑,“你突然把他接走,也不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心?”
“这个你大可不必太担心了,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跟你在一起,但我也是他爸爸。”
“爸爸?”梁桢哼气,“你这个爸爸尽到过多少当爸爸的责任!”
“所以我现在要弥补他啊。”
“这就是你抢抚养权的原因?”
当然不是!钟聿在心里回答,但嘴上却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我今天叫你来并不是为了争这些,更何况官司你都已经输了,再争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谁告诉你我输了?”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上诉?”钟聿盯着梁桢,“难道你的代理律师没有告诉你吗,就目前这种情况,即便你起诉到最高院也不会有多少赢面。”
这话听着可恨,但钱律师昨天在电话里也确实给梁桢分析过了,基于目前她的条件,就算真的往上起诉,基本也是维持原判的可能性居多。
“你很得意对吗?”梁桢心里突然涌出很多委屈,“是,我没工作没学历没收入而且还自不量力地想要出国念研究生,但这不能成为你抢豆豆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可以够受他的冷落,忍受他的疏远,甚至忍受他在外面包养其他女人,但是跟她抢豆豆,真的不可原谅。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有多卑鄙?”梁桢抬头怨恨地看着钟聿,“当初跟你领证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我,如果我们俩的婚姻真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你不会跟我抢豆豆,可是现在呢,你把自己的话当放屁?”
她不争家产,主动净身出户。
他放弃孩子,不跟她抢。
这是当初两人默认的条件,可到最后她履行了承诺,他却背信弃义。
钟聿被她怼得有些招架不住,但从某个点看,他最近半年的所作所为确实禽兽不如,而现在居然还要跟她抢豆豆。
他又何尝不知,豆豆是她的命。
”我……”钟聿略怂地又用手挠了挠额头,“谁说我们俩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都已经离婚了!”
“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法院都已经判了。”
“没错,法院是判了,但判决书还没下来,也就是说,在判决书没下来之前,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没正式解除!”
钟聿好像猛地来了个大拐弯,倒弄得梁桢一时有些接不上。
按道理法庭虽然宣判了,但在最终判决书没有下达之前,确实还不能算正式离婚。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桢被他颠三倒四的逻辑弄得有点乱。
钟聿又用手蹭了下额头,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靠,“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是非要跟你抢豆豆,也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肯定跟着妈妈比较合适,所以能不能这样,你想读书你可以读,你想出国深造我也可以全额供你,但我们…暂时别离婚。”
梁桢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说完,脑子里好像卡了一下。
钟聿见她半天没反应,又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梁桢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哪句话的意思她没有弄明白。
”你说,暂时……不离婚?”
“对!”钟聿一脸真诚地看着梁桢,“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叫人把豆豆送回嘉悦府,在你出国之前他可以继续跟你住在一起,等你拿了offer之后你也可以重新考虑,如果你想把他带去米国,我安排保姆司机跟你们一起过去,如果你嫌麻烦,他留在国内,我找人照顾,你要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而在此期间的一切费用全部由我承担,包括你出国留学的费用。”
也就是说,她想念书就去念好了,她想带着儿子也可以。
这听上去真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建议,温柔到梁桢忍不住笑出来。
她忍不住问:“那你呢?”
”我?”
“对,如果不离婚就意味着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关系,所以你是打算回归家庭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真是特别狠的灵魂拷问。
钟聿眼梢皱了下,“我……暂时可能还没办法住回去,但是我跟你保证,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半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梁桢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日天气晴朗,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到他身上,他穿了件湖蓝色衬衣,袖口两颗银色袖钉,从头到脚每一寸都那么好看。
梁桢一直觉得他是站在万千人潮中都能闪闪发光的那一个。
即便今日这般,她也依然这么觉得,可就如此星辰般的一个人,跟她说:“我不离婚,但我也不住回去。”
梁桢觉得这大概是她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可笑的一句话。
“交代?你的交代就是一句不离婚,然后继续保持现在这种不着家不负责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生活?而我作为名义上的钟太太还必须扮演好那个永远知情知趣的妻子?”梁桢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钟聿,我了解你性格冲动,也知道你有时候想问题不够成熟,但是从来没料到有一天你会变得这么厚颜无耻!”
她觉得自己在这多呆一分钟都是羞耻,梁桢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钟聿愣了一下,赶紧去追。
此时梁桢已经进了电梯。
“喂,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他伸手想把人从轿厢里拽出来,却被梁桢一把推开。
”等判决书下来我们就算彻底结束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出去念书,但并不意味着我会把豆豆的抚养权就这么让给你!”梁桢说完,直接摁了电梯键。
眼看着轿厢的门合上,钟聿再摁也已经来不及了,
梁桢一口气跑下楼,取了车开出小区,路上掏出手机拨了钱律师的电话。
“……法院那边正式判决书什么时候能够下来?”
”正常一般七个工作日之内!”
“那如果判决离婚之后我还能不能起诉重新分配财产?”
钱律师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很多案件因为涉及案外第三人,再离婚诉讼程序中无法一起处理,都会等离婚之后另外解决,但一般这种情况的话都是以财产纠纷案来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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