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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求我?”
“对,求你……”
他忍不住嗬了一声,再看眼前梁桢的样子,脸色蜡白不说,雨水顺着脸往下淌,被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单薄消瘦的身形拼凑出一个十足狼狈的模样。
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她求人。
生性一身傲骨,即便是当年梁波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没钱治疗的时候她也不曾跟他说过一个“求”字,现在却要为了钟聿来求他。
唐曜森觉得真是可笑。
”你不需要求我,也自认为上次已经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
梁桢沉了下,她当然知道,用婚姻保住钟氏,可是她如何答应?
“唐大哥,你明明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就算我真的答应跟你结婚,你觉得我们之间会幸福吗?”
”为什么不会?”
”正如你之前所说,如果我答应了跟你结婚,这就是一场交易,我后半生无所谓,真的,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但是你不可以,你……”她似乎说得太急,停下来换了口气,“你这么优秀的人,你值得更好的,唐大哥,你相信我,你真的值得更好的,可能会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也可能会是一个在工作上与你互相扶持齐头并进的女人,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真的,绝对不会是我。”
她像是笃定某种判断,用一种急切又虔诚的口吻灌输给唐曜森听,可是后者脸色毫无波澜。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决定,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帮你会有很大牺牲,所以不可能平白无故帮你,你总该付出点东西。”
“对,对。”她点着头表示肯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懂,但是别拿婚姻来当条件,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对我不公平?那怎么对我才公平?”
“唐大哥……”
“你看,你每次叫我唐大哥的时候是否对我公平?”
“我……”
“或者换个简单的问题,你要我牺牲,你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回报我?”
”股份,房子,楼,对,离婚的时候我拿了博华广场,你应该知道那栋楼现在的市值,我可以立马转给你。”
前段她跟钟聿的官司打得轰轰烈烈,从孩子的抚养权争到家产,那阵子她在网上也没少挨骂,都觉得她贪婪无度不知羞耻,如今却愿意把她争来的东西系数奉上就为了保住钟氏。
“博华广场目前的市值已经快要过十亿,你宁愿把这十亿给我,也不愿意跟我结婚?”唐曜森的指关节一点点拧紧,脸色越来越沉。
梁桢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没有人会嫌钱多是不是?而且并不需要你一直留在钟氏,只需要帮我暂时稳定局面,别让蒋家有机可乘就行,等后期情况好一点了你要不愿意做下去也可以离开,更何况或许并没你想得那么难,目前股东都偏向蒋烨只是因为实在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但只要你愿意回去情况就会立马改观,你有能力,资历,经验和业绩,这些每一样都比蒋烨强,而且公司还保留了你ceo的职位,现在钟聿昏迷不醒,你回去暂代他管理公司理所当然。”
梁桢急迫地想要说服唐曜森,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她的情绪表现得越激动,对唐曜森来说就越打击。
他盯着梁桢的眼睛往她身前走近一步,“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梁桢定了下,“你说。”
“你做这么多说这么说,到底是为公司还是仅仅只为那个男人?”
梁桢咽口气,“当然是为了钟氏!”
”你撒谎!”
“没有撒谎,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没必要再为他做什么,但是钟氏将来会是豆豆的,如果垮了或者纳入别人囊中,豆豆怎么办?”
唐曜森摇头笑了一声,眼前的女人大概是他碰到的最狠毒,最虚伪,最自私的女人。
”好,既然你不是为了钟聿,我帮你也可以。”他往前又走了两步,离梁桢只剩下一臂距离,“你今晚留下来,我就答应你回钟氏。”
梁桢一股寒意从背脊窜到头顶。
”怎么,不同意?“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她觉得无比陌生。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我逼你?那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是啊,她又很尝不是在逼他呢?可是她真的已经没有办法,眼前是她唯一还能走的路。
“唐大哥,唐曜森,我……”梁桢用手费劲搓着快要僵掉的手臂,真的,但凡她有一点办法,绝对不会在这里求他,可是此时她也愿意将傲骨和尊严全部抛到脑后去。
若跪下来磕头有用,她也愿意去做,可是留下来万万不行。
她眼前都是钟聿的样子。
他们还有以后吗?或许有,或许还有!
“抱歉,我做不到!”梁桢咬着牙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往外走。
外面大雨倾盆,她埋头一下扎进雨中。
为何而来?
为何要来?
她如此懦弱无能,他最难的时候不在他身边,他最痛的时候也不在他身边,如今他重伤昏迷躺在那,周围已无一人,她却还是什么都办不到。
“…我这个傻儿子,这么多年,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当年他干了混事……我说,儿子,给点钱吧,给钱就能摆平了,他说不行啊,爸,我好喜欢她,我把她娶回来行不行……”
”……当时我肯定不同意,他就求我,你要知道阿聿的脾气,他几时求过人?可是为你,他跪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晚上……”
“五年前为了娶你,他求我,五年后为了不让你受委屈……还是来求我……阿聿脾气这么硬……他所有愿意低头的,服软的,全是为了你……”
”他说,爸,你对她好一点……她没有亲人,没有家,可是她替你生了一个孙子……”
“我走后…我走后…阿聿就只剩下你和豆豆,看在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丫头,你得帮他,你得帮他……”
雨水像倒灌下来往梁桢身上浇,耳边反复回荡的都是钟寿成临终前拽着她说的那些话。
“丫头,你得帮他……”
“你得帮他!”
所有人似乎都在逼她作决定。
梁桢停下疾走的步子,仰头看了看夜空,初秋的雨夜在头顶拉开一块幕,黑得像是随时都能把世界罩在其中。
横竖都是错!
横竖都没有以后了!
梁桢抹了把脸上的水,照原路返回。
边郊的小楼矗立在风雨中,檐下有灯,她出来时没有将门关上,所以再度进屋的时候畅通无阻。
唐曜森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梁桢已经走到客厅。
他怔了一下,都忘记问她为何又要回头,梁桢已经解了外套的扣子,她里面是一条长到脚踝的针织裙,吊带式样,她用一种几乎迅猛的速度把裙子从下撸过头顶扔到地上。
“一晚,一栋楼,你帮我保住钟氏!”声音还是哑,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卑微和乞求。
那一刻她正好站在客厅过道的灯光下,悠悠一缕光,照得浑身发白又清冷。
唐曜森定定看了好一会儿,真的有好一会儿,甚至都忘了呼吸,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痛。
她愿意回头。
她愿意留下来陪他过一晚。
嗬,很好!
他忍不住都想笑出声。
唐曜森从沙发上起身,踩着毯子往梁桢那边走,他本在黑暗中,一步步穿过阴影,直至站到梁桢面前,将她的模样清清楚楚地纳入自己的视线中……
瘦,白,浑身都是雨水淋潮的湿气。
“你在抖?”





软肋 416 最后一次
唐曜森握住梁桢的一侧手臂,手臂纤细,皮肤又冷又湿。
梁桢握拳不出声,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前方有什么?是一道长而深的走廊,看不到尽头,也不知会通向哪里。
她不愿也不敢看眼前的男人,但可以感受手臂上缠住的那个手掌,掌纹粗粝,带了男性特有的干燥体温,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越过肩膀,琐骨,颈侧……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可是牙关咬着不动。
过道里的led灯很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皮肤下埋的筋,雨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淌,月凶口起伏急促。
唐曜森的手就停在她颈侧那根筋络上,由琐骨一直牵到耳根,书上说这是美人筋,她大概是因为太瘦了,这条突得特别明显。
唐曜森的指端没入她的湿发中,手掌稍稍用力,将梁桢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她脸上还有水,被浇过的目光越发冷,瞳孔中倒映着唐曜森的模样,他的脸色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一样的沉,一样的阴,可是目中有热光,犹如黑夜中燃烧的火焰,肆意蔓延,要将这雨夜中的阴冷全部烧尽。
“不敢看我?”唐曜森开口,声音暗哑得很。
梁桢咬住牙关没出声,唐曜森稍稍低头,手掌捧住她那一截纤细的脖子,他能感受到她的脆弱无力,好像那一截脖子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拧断,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站得笔直,浑身都梗着一股劲。
面对这样的梁桢唐曜森不知该作何感想,可是内心的痛是真实而又剧烈的。
他将身子继续压低,梁桢感受到头顶压下来的那片阴影,脖子上的手掌似乎也在持续用力,逼得她不得不往后弓起身子。
眼看唐曜森快要贴到自己脸上了,腹腔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净。
到这一步她还有什么矜持?
梁桢笔直站在那,闭上眼睛,感受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呼吸。
她浑身冰凉,发寒,可对面迎上来的却是滚滚热气,热气即将贴上她的耳根,梁桢整个人不自觉绷紧。
她大有一种赴死的心,却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有多畏惧,只能死死闭着眼,屏住呼吸,可是热气却在离自己两寸处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唐曜森发沉的声音。
他问:“你知道我现在更想做什么吗?”
梁桢屏住气,没吭声,但依稀好像听到唐曜森笑了笑。
“我现在更想这样用力掐下去,恨不得能掐死你。”他这么说,也确实这么做了,捧在梁桢脖子上的手掌稍稍用了点力,但能够感觉得出来,并没有用狠劲,可即便如此梁桢还是感受到一种迫人的窒息感,不是来自于他的掌力,而是源于内心弥漫的恐惧。
之后唐曜森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为了他来求我,我就问你什么时候求过人?”
“你还搬出股份和博华广场,搬出钟寿成和豆豆,你觉得我会信吗?”
梁桢被迫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唐曜森黑得仿佛快要滴出水的眼睛。
“信不信又如何,还有区别吗?”她反问。
唐曜森嗬了声,是啊,明明也曾互相倾心过,可到如今恨不得赤落相对都没办法再交心。
这样即便她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罢了。
唐曜森将手掌沿着她的颈侧往上移,直至括住她半个后脑勺,用一种类似于拥抱的姿势将梁桢裹到自己怀里。
“当初我进手术室的时候曾想,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一定要把你从他手里抢回来,如今看这情况应该已经不可能。“
他能感受到她整个身体冰凉又僵硬。
唐曜森自嘲似地笑了声,一只手托到梁桢后背的蝴蝶骨上拍了拍,“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唐曜森离开后梁桢很长一段时间都独自站在过道上,浑身都快冻僵了,可是脑子里却像要炸了一样。
千般万般的情绪互相撞击。
她眼前闪过自己第一次见唐曜森的样子,温润,成熟,又有仗义感,所有成功人士该具备的魅力他都有,站在人群中也是卓尔不凡。
这些年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但自己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梁桢将外套和裙子从地上捡起来,一件件穿上,再度走出去的时候雨好象小了一点,但浑身还是浸凉,她就那么一路捂着捂到医院,缩在钟聿床边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就感冒了,还伴随低烧和喉咙疼。
她自己去药房配了两盒药回来吃。
连续吃了两天,烧是退了,但感冒还是没好,扁桃体发炎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她便拖着一副破锣嗓音去了在钟氏大厦顶楼会议室召开的临时股东会议。
发出来的会议通知要求十点开始,她提前半小时先到了,没直接去会议室,而是去了走廊另一头的董事长办公室。
推开门,偌大的空间被分为办公区,会议区和休息区,地上是深灰色地毯,墙面和家具类似于黑红,整体风格偏厚重,看着并不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风格。
这是钟聿的办公室,也是钟寿成生前办公的地方,梁桢几乎可以肯定,钟聿搬进来之前没有改变这里的陈设和装修,一切都保持原样。
唯有一点,休息区的茶几上摆了一张巨大的乐高底板,上面的造型只拼了一半,但梁桢看着有些眼熟,这是……这是嘉悦府的别墅模型?
旁边地上摆了只装插件的收纳箱,她随手翻了下,翻到里面的图纸,打开看了眼,最后成品图片果然就是嘉悦府的外观模型。
梁桢心里难受得很,但并不是单纯的伤心,这种后知后觉的情绪实在太糟糕了。
她将图纸重新装进收纳箱,一切归位,起身走过会议区,摆冰箱和杯子的餐柜旁边竖了一顶衣架,上面还挂了件男士西装,深蓝色,暗条纹,这大概是最显稳重的款式。
梁桢记得钟聿以前的穿衣风格总是时尚又骚包,想着市区那套复式的衣帽间里面挂了一整排颜色各异款式各异的外套和衬衣,连花纹刺绣和豹纹都有,真的是怎么高调怎么来,但他皮囊好看,骨架生得又好,再花哨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觉得没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放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装扮,开始把自己装进西装和西裤中,衬衣要扣好扣子,不能再穿他喜欢的球鞋和t恤,皮鞋永远得蹭亮,即便闷热得透不过气也要戴好腕扣系好领带。
他为了留住这间公司和他父亲创下基业,收敛了所有跋扈的性子,将自己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类人。
梁桢没法再呆下去了,匆匆出了钟聿的办公室,经过电梯门口的时候迎面差点跟一群人撞上。
“梁小姐?”
蒋玉伯在前,坐在轮椅内,身后簇拥着一帮小股东。
“来这么早啊?“他主动先打招呼。
梁桢点头应了声,她没心情跟他在这假惺惺,打算敷衍一下就走,可是蒋玉伯似乎是故意的,问:“阿聿怎么样了?还没醒吧?我听说这几天他出现肺部感染了,人还在低烧,哎哟这可要小心啊,植物人一旦出现细菌性感染可就很麻烦了,到时候切管治疗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梁桢握住拳头,她本不想在人堆里跟蒋玉伯翻脸,但实在忍不了他如此嚣张。
“借您吉言,钟聿的状况很好,既没发烧也没感染,而且从医学上来说他并没被诊断为植物人,倒是您,这把年纪又是高血压又是心脏病,心气儿还这么高,当心哪天一不注意气血没供上,走了我公公的老路。”
“你……”
蒋玉伯大概见惯了梁桢不声不响的样子,以为她真的温顺好欺负,却不曾想她能拉下脸来当着众人面的给他难堪。
蒋玉伯气得脸色煞白,都有些下不了台。
梁桢哧笑一声,也不管都是些什么身份,捞了下头发便扭头去了会议室。
九点三刻,会议室里基本已经座无虚席,但蒋家那边只来了蒋玉伯一个人。
蒋烨不是股东,他还没资格来参加这个会议。
蒋玉甄除了年底分红之外从来都置身事外,所以也没来。
至于钟盈,早在两天前梁桢就听说她向大会提前打了招呼,说自己在国外疗养,暂时赶不回来。
除此之外该来的都来了,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梁桢刚好就坐在蒋玉伯的斜对面,若说整场谁最活跃,肯定就要数他了,交头接耳,四处攀谈,前阵子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病样,这会儿又生龙活虎,红光满面了。
差不多等到九点五十几分,咖啡茶水都已经端进来了,蒋玉伯笑着将轮椅往前推了把。
”时间差不多了,人也都到齐了,要不先开始吧?”
他说完朝门口站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正要关门。
”等等!”梁桢在人群后面抬了抬手,“还有人没到!”
“谁啊?不都在这了吗?”旁边有人反问。
这时门口闪出一道黑影,“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几分钟!”
当时蒋玉伯所处的方位正好背对会议室的大门,他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轮椅,一袭深色西装的唐曜森已经走进会议室。




软肋 417 回家
梁桢永远记得蒋玉伯当时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神中已经不止是惊愕,更像是惊恐。
除他之外其他参会者都是一脸讶然,但情绪多过于兴奋和意外,特别是几个之前跟唐曜森交好的老股东,激动得就差拍手叫好了。
其实所谓的股东会,在此之前大家心里已经都有了人选,开会讨论不过是走个过场,若要说扶蒋烨上去,一是因为他是钟家近亲,能力和学识上也算不错,之前挺讨人喜欢,二来蒋玉伯也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三是在公司这种水火难定的局面中,除了他也找不到其他愿意接烫手山芋的人了,所以种种因素促成他能够有机会露头。
但现在唐曜森愿意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能力和资历都比蒋烨强,也帮着钟寿成管理过公司,成绩不俗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之他原本就是ceo,现在钟盈出事,他暂代钟盈管理公司也理所当然。
这么一对比,高低立见,结果也完全没悬念了。
原本想着要开一上午的会议不到十二点就结束了,蒋玉伯是第一个冲出会议室,当时还坐着电动轮椅,就连轮子都滚出了气势汹汹恨不得要吃人的气势。
这边梁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并没立即离开会议室,她等唐曜森寒暄完最后一个股东才走过去。
”谢谢你今天愿意来。”
当时唐曜森正在收拾笔记本,没抬头,只说:“答应你的事我从来不会食言。”
梁桢默默压了一口气。
千言万语在此时其实已经都显得无力了。
”总之,谢谢!”她本就不善于这类言辞,想了想,“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办一下转让手续。”
“什么转让手续?”
“博华广场,说好你回钟氏,我把博华广场给你。”
唐曜森收拾的动作突然停了停,“我答应了吗?”
“什么?”
“我要博华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不想欠你。“
唐曜森嘴角勾了下,不知是笑还是嘲讽,“所以你认为送我一栋楼就能还清?”
”没有,我没这么想,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真的白白承受你这份恩情!”
当年她年少,姑且可以说自己不懂事,但如今二十多岁的人了,再不知这个道理就是混蛋了。
然而唐曜森似乎铁了心。
”我不需要你的楼,也不需要你的股份,你就欠着吧,最好欠一辈子!”他说完拿了东西转身出了会议室,留梁桢一人站那发愣。
唐曜森重回钟氏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当天下午股价就有上扬的趋势,公司趁热打铁,两天后召开董事会议,正式确定唐曜森暂代钟聿的职位行使管理权。
董事会当晚唐曜森接到了钟盈的电话。
“我以为你这次会置身事外,没想到还是要来淌这趟浑水,看来你对她还真是不一样。”
唐曜森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想多了。”
“是么?那你敢说你重回钟氏坐阵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曜森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钟盈一改往日刨根问底的习惯,后面就没再多问,只在电话里长长透了一口气,“行吧,既然你要跳火坑,祝你好运!”
几分钟后钟盈更了一条朋友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配图是一张夕阳的照片,定位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前几天梁桢说她找过钟盈,被家里的阿姨告知人在国外度假,当时唐曜森还以为这只是她的推托之词,没想到她还真的在国外。
“夕阳不错!”唐曜森随手在她这条朋友圈后面评论一下,几秒之后突然收到钟盈的回复:“你眼瞎吗?这不是夕阳,这是日出!”后面还跟了个怒气汹汹的表情,看似还是那个戾气很重的钟盈,可唐曜森潜意识里能感觉得到,这段时间的钟盈已经跟以前不一样。
他随手又翻了翻自己的微信,翻到彭毅的朋友圈,他半小时之前也刚发了一张照片,是多瑙河畔的渔人堡,看照片角度应该是在观景台上,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布达佩斯的风光。
唐曜森不觉笑了笑,在彭毅这条圈下面点了一个赞。
……
钟氏因为唐曜森的回归,股价连续数日飙升,之前趋于混乱的管理也迅速恢复正常。
等内局一稳,梁桢便将郭富强愿意回中海主持大局的事告诉了唐曜森,唐曜森隔日便飞了趟b市,跟郭富强进行面谈,很快确定了后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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