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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人心如何战胜时间和距离?
她早就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了,如今想的都是现实。
天黑之后抵达泞州。
司机从机场接了人送往南楼,梁桢和沈阿姨带着豆豆下车,钟聿却没下去,直接挥手让司机再把自己送公司去。
梁桢那天一直等到很晚也没见钟聿的车子回来。
此后几天也没见着他人。
或许是工作的事真的忙,毕竟他走了几天,手头肯定积压了很多事,也或许是他还在生气。
梁桢为此烦恼了两天,但很快就释然了,开始着手准备回ny的事,给校方写邮件,打复课申请,几天之后申请通过了。
之前的签证还没过期,不需要重新办理,剩下的就只是订航班的事。
一周后豆豆小学面试,梁桢提前在微信上跟钟聿说了时间。
他倒也回复了,说尽量能赶回去陪他参加面试。
梁桢知道那几天他去b市出差了,也没抱多大希望,再者小学面试也不算人生至关重要的大事,她一个人陪着就能应付,在这点上梁桢有自己的觉悟,她没有大多数女人那么矫情和不通情理。
但没想到钟聿最终还是赶回来了。
那天梁桢一大早就起床了,想着还得帮豆豆把面试可能会遇到的知识点再梳理一遍,于是简单洗漱完下楼,见客厅沙发上窝着一人。
当时屋里的帘子还没拉,阴天,外面光线也不足,显得屋里就很暗。
梁桢凑近才发现竟然是钟聿。
她愣了下,轻轻推了他一把,沙发上的人好像不知何时何地似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你怎么一个人睡这?”梁桢问。
钟聿眯着眼勉强爬起来,“几点了?”
“六点了。”
“嘶,居然睡着了!”他揉了下脑袋。
梁桢见他身上穿的还是衬衣,只是袖子和领口都有些皱了,又问:“你不是在b市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多吧。”
“凌晨四点多?”
“嗯,本来应该昨晚赶回来,但临时有个饭局推不掉,那边结束了才往回赶,又碰到b市大雨,航班延误了一个小时,到家就晚了。”
也就是说,他是直接从b市的饭桌上连夜赶回来的。
“就为了赶回来参加豆豆的面试。”
“嗯,我儿子人生中第一次进考场,无论如何我都要陪在身边。”
梁桢往下沉口气,其实心里想说些什么,可好像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最终只是笑了笑,“去洗个澡吧,面试定在九点,我们八点出发过去。”
豆豆进的是私立小学,其实老早钟聿就已经找人安排好了,去参加面试无非只是走个过场,但对孩子来说,这确实是他人生中第一场比较正规的考试。
八点三人准时从南楼出门。
路上梁桢还企图对豆豆进行一番考前心理疏导,可没想到小东西完全不紧张。
“不就是做个自我介绍,然后回答老师几个问题吗?妈妈你放心好了,你让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背下来了啦。”
他一边回答梁桢一边将小超人手办贴在窗玻璃上bio~bio~bio~
梁桢:“……”
抵达学校之后等了一会儿,面试开始,候场区上几百个家庭挤在一起,周围声音嘈杂,而梁桢与钟聿只是其中一对。
他们牵着豆豆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很快梁桢听到钟聿问:“什么时候走?”
当时她正低头刷手机,一时没听清,“什么?”
“什么时候去ny???”钟聿又问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便。
梁桢愣了下,“应该是月底。”
钟聿:“机票订了?”
梁桢:“还没有,但已经查好航班了,等豆豆小学落实之后我就会预定。”
“嗯。”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声,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态度。
梁桢以为他还在生气,也就没多往下讲,结果没隔多久又听到他说:“航班订好了告诉我,我……”
还没说完,大屏上显示豆豆的名字。
“请012号钟星河小朋友进1号考场参加面试。”广播的声音打断了钟聿的话。
“回头再说吧。”钟聿牵了豆豆的手,带他走到考场外面,又蹲下去扶了下小家伙的肩膀,伸出另外一只手握拳,与豆豆的小拳头碰了碰。
这是父子俩最近经常会有的互动。
“加油,爸爸在外面等你!”
或许就那么一个瞬间吧,梁桢突然觉得钟聿成熟了。
他开始认真融入父亲这个角色,也在陪伴孩子成长,尽管可能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但他懂得如何平衡与取舍,这让梁桢感到十分欣慰。
豆豆小学的事其实没什么悬念,两天之后校方就下了正式的录取通知书。
梁桢抽时间特意带他出去选了些文具用品,准备了一些入学需要用的东西。
眼看月底即将逼近,梁桢终于订了飞ny的航班。
订完机票之后她将航班信息发给了钟聿,一个多小时后那边才打了电话过来。
上来就三个字:“经济舱???”
梁桢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怔了下才反应过来。
“订得太晚了,商务舱和头等舱都已经没位置。”
“行吧,我刚看了下行程安排,你走那天我有很重要的会议,应该没办法送你了,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梁桢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握着嘟嘟响的手机,蹙着眉头,半晌都没回的过神来。





软肋 475 早餐摊
梁桢要重新回ny念书的事,钟聿第一个知道,第二个便是丁立军。
那阵子他也正好结束一个工地,便提议在梁桢临走前一起吃顿饭。
两人约了时间地点,豆豆也一并带去了。
梁桢到那的时候丁立军已经到了,坐在包厢等他们。
“丁叔叔!”小家伙进去就朝丁立军大喊了一声。
丁立军起身过来把他抱起来转了圈,“嗨,一段时间不见沉了不少啊。”
梁桢笑:“都快是小学生了,身高也长了,能不沉吗?”
丁立军将豆豆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是,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还钻你妈妈怀里呢,一眨眼功夫居然也要去念书了,时间过得可真他妈快呀!”
他颇为感概地骂了声。
梁桢无语,“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行,不说不说!来,看丁叔叔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他转过去从桌子后面掏出来几只很大的纸袋,一样样拆开,书包,文具,球鞋,还有一套乐高玩具。
豆豆都乐疯了,特别是看到乐高纸盒的时候,整个人趴在箱子上哇哇直叫。
“怎么给他买这么多东西?”梁桢问。
丁立军抹了口气,“孩子不是上学了嘛,按照你们老家那边的说法,孩子上学舅舅得买鞋和书包,我呢想着他亲舅不在了,我得给孩子办不是?”
丁立军边说边给豆豆拆乐高的外包装。
豆豆乐得不行。
丁立军又将球鞋拿出来给他套了套,“嗨,我眼神还挺准,尺码刚刚好!”
梁桢在旁边看着这副场景,心里某种情绪慢慢泛滥。
“谢谢!”
“谢啥呀,除了那玩具贵一点,其他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比不得豆豆现在用的穿的,你甭嫌弃就行。”
梁桢:“……”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人才聊到整题。
“怎么好好的又突然要出国去读书?”丁立军问。
梁桢:“不算突然吧,本来之前回国就是临时决定,我也只办了一年的休学申请。”
丁立军:“也是,我估摸着你早晚都得去把书念完,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是你的梦想嘛,只是你这身体行不行?”
梁桢:“之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适当安排和调节好的话,问题不大。”
丁立军:“那姓钟的怎么说?”
“钟聿?”梁桢低头笑了笑,“他能怎么说!”
丁立军:“没反对?”
梁桢:“没反对,但心里不痛快,最近一直在跟我赌气。”
丁立军哧了声,“他赌气太正常了,你说你这伤才刚刚好,儿子又要上学,你一声不吭又要往外面跑,换我我也不乐意。”
梁桢:“……”
丁立军:“但是呢,站在你的立场想想,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撑过来也不容易,当年为了生豆豆放弃去读大学,现在有机会了,总得为自己想想。”
梁桢不接茬,低头默默咽了一口气。
丁立军:“怎么,两人为这事又吵架了?”
梁桢:“没吵。”
丁立军:“那你们后边什么打算?”
梁桢摇头:“没什么打算。”
丁立军:“你走之前总得把条件跟他谈好吧,比如让他等你几年,或者干脆直接把婚复了再走!”
梁桢惊奇,“为什么要复了婚再走!”
丁立军:“以防你不在的时候有人趁虚而入啊。”
梁桢忍不住笑,“不至于。”
丁立军气节,“你不会单纯到真以为一个正常爷们儿能够连续忍几年吧,你就说他有需求了怎么办?大老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飞那鸟国家去找你睡一晚,第二天再飞回来,还是他在国内再找一个满足一下自己?”
梁桢:“……”
丁立军:“或者换句话说,就算他不出去找,可凭他那条件,估计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就有很多女人会主动扑上来,到时候你想,他能抵挡得了一次,两次,能抵挡得了一百次?”
丁立军苦口婆心的,梁桢低头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都想过,但是……”
“但是什?他不同意跟你复婚?”
“不是。”梁桢摇了下头,用手摸了下有些凉的脸蛋,“无论什么时候,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只属于他自己,而我也一样,我们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你明白吗?”
丁立军皱着眉,企图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明白!”
他怎么能明白呢,这么深奥的玩意儿。
梁桢又笑了笑,“这么问你吧,如果我向他要了一个承诺,或者我们去领了证,你觉得这样就能完全杜绝他这几年在国内不找其他女人?”
“这个……”丁立军龇牙,“…男人的尿性你也应该知道,这事儿有时候不受自己控制是不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即便领了证,他也未必就能做到守身如玉对不对?”
“……差不多,这意思吧。”
“所以何苦非要弄张证来给自己添堵呢?”
梁桢用手支着额头,跟丁立军解释,“我其实也不是多大度的人,一旦领了证复了婚,我就会对他产生要求和期许,如果我在国外念书这几年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即便是绯闻,我也会难过,到时候眼里又揉不进沙子,回来再跟他离一次吗?”
上次离婚她觉得仿佛就给自己剥了一层皮,那么痛苦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对,话是这么说,可难道你不跟他复婚,他出去偷腥你就不难过?”
“也会难过吧,但那种难过跟结婚之后的难过又会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梁桢转过去看了眼豆豆,小东西正撅着屁股跪在凳子上玩乐高,其专注认真做一件事的神情简直跟钟聿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没复婚,他出去找其他女人,我或许还能说服自己原谅他,可是一旦我们领了证,彼此之间就有了守护婚姻的义务,如果这几年他憋不住出去偷腥,对我就是背叛。”
前者梁桢尚且可以说服自己,他只是遵循自己的本意和本能,他是自由之身,无可厚非,可倘若两人结婚了,钟聿再出去找人就是出轨了。
两者之间的意义完全不同。
“我这次去ny,念完全部课程大概需要三年时间,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我不想用婚姻绑住他,也不想用婚姻给自己一个可能随时会破灭的梦想。”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姓钟的能够等你三年时间?”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现实。”
两人远隔万里,昼夜颠倒,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学业。
上万个日夜啊,梁桢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感情可以抵挡住这样的消耗。
“更何况我有什么资格让他等我三年?”梁桢低着头苦笑。
“所以你这趟去ny是抱着要跟他分手的决心?”
她还是摇头,“没有,我不强求他等我,同样也不会单方面放弃,但我会随时做好他离开我的准备,毕竟一万个日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
“但是什么?”
她原本想说,如果钟聿最后找了别人,她不得不离开他,她想自己还是会非常难过,可是若真到这一天,她难不难过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结局。
“算了,得到和失去永远都是成正比的,我不能太贪心。”她自嘲地笑了笑,用手抹了下眼角,“别让我再去想那些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吃饭!”
见过丁立军的隔天,梁桢又去见了陈芝兰。
她特意挑了个早上,找到陈芝兰在小区门口摆的早餐摊。
“来碗馄饨!”
她过去像其他客人一样点东西吃,那会儿正是上班早高峰,摊子前围的客人还挺多,陈芝兰忙得头都来不及抬,惯性似地问:“三鲜还是白菜馅儿?”
“三鲜,多少钱一碗?”
“八块,要不要加……”说到后边陈芝兰才抬头,看到站在餐车前的梁桢,她当场愣那儿,直到另外一个客人吃完来结账,她才回过神。
陈芝兰咯咯噔噔地收完钱之后才将情绪放平,“三鲜馄饨是吧,你先去那边坐着,我马上给你做。”
她熟练地往锅里下馄饨,冲汤,不出两分钟,一晚热热的馄饨端上了桌。
“要不要给你搁点葱?”
“不用。”
“那你先吃,吃完要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加,那什么……”
摊子前边又有客人喊着结账,“那什么,我先去忙,忙完过来找你。”
陈芝兰在离餐车两三米的空地上支了几张塑料桌椅,梁桢一边吃着三鲜馄饨,一边看着她结账,下汤,陪笑脸,一袭旧衫忙忙碌碌地穿梭于早市的人群中。
梁桢端起碗,将碗里的馄饨连汤带水一起吃完。
陈芝兰正在另一头的桌子那边跟最后一位客人结账,梁桢从包里掏出钱,放到她餐车下边装杂物的柜子里。
“馄饨的钱搁里面了,你回头看看。”她轻描淡写地冲陈芝兰喊了声。
陈芝兰回答:“什么钱不钱的,你来妈妈这吃馄饨还付什么钱,赶紧拿回去。”说完她也没顾上梁桢,几下将桌子上客人留下的脏碗和筷子收干净,转过身来准备去找梁桢的时候发现早就没了人影。
“嗨,这孩子!”
她拍了下罩在身上的围裙,想着等一会儿空了再给她打电话。
一直耗到九点收摊。
陈芝兰将桌椅凳子全部绑到车上,准备拉着车子回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赶紧转过去打开下边的柜门。
里面堆了一次性打包盒,纸巾等杂物,而梁桢的一只牛皮档案袋就搁在这堆杂物上方。
陈芝兰将档案袋拿出来,打开,里面二十叠人名币码得整整齐齐。




软肋 476 爱与被爱
梁桢一直到中午才接到陈芝兰的电话,当时她已经回到南楼了,正在卧室收拾即将带去米国的行李。
电话接通后陈芝兰那边支吾半天才开口,问:“你这…你这搁我柜子里的钱……”
梁桢将叠到一半的衣服放下,回答:“钱是给你的。“
“给我?咋突然给我这么多钱呢?这……”陈芝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
梁桢任她缓了缓,“数目不算特别多,但在你小区附近找间门面开个早餐店应该也足够了,以后起码不用再风吹日晒。”
“小桢,你真是……”那边慢慢就有哭声过来。
梁桢不喜欢听人哭,而且最近这段时间都已经听人哭烦了,她适时打断了陈芝兰的哭声。
“我要出国念书,后面几年不在国内,你自己保重!”
梁桢挂完电话之后独自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身后是收拾到一半的行囊,身前是落地窗,窗外微风徐徐,天气晴朗。
她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即将进入另一个全新的阶段,就如十多年前在山谷里目送陈芝兰离开一样,有一些迷茫,却又有某种笃定。
第二天梁桢去看了何桂芳。
何桂芳精神状态尚可,只是比之前更加瘦了些。
梁桢让她注意身体。
陈兴勇还是老样子,但因为现在有护工料理,看上去要比之前干净了很多。
梁桢也没呆多久,临走的时候何桂芳送她出去,在楼道里提到陈佳敏。
“…前阵子我去看她,她说想见见你,你这几天要是有时间,能不能跑一趟?”
或许也是因为接连了经历了很多事,何桂芳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如今利索地站在梁桢面前,看着倒比以前明白了几分。
“她要见我做什么?”
“具体没说,但我想应该是要当面谢谢你吧,毕竟官司的事你帮了很多忙。”
梁桢苦笑,“没有,我没帮什么忙。”
何桂芳也跟着笑,“我心里明白的,我相信那丫头心里也明白,至于她具体要跟你说什么,我也不清楚,等你去见了她之后就知道了。”
梁桢回去之后考虑了一晚上,最终决定还是要去看看。
案子审完后没过多久,陈佳敏就正式从看守所迁去了监狱服刑。
梁桢从高博那要了监狱地址,隔天一大早让司机送她过去。
本地监狱,在泞州下属的一个县级市边郊,坐车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梁桢去的那天天气也不大好,出发的时候外头天色就灰蒙蒙的,等到了监狱门口已经直接开始下雨。
司机撑了伞说要送她进去,但被梁桢拒绝了。
“你在车里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她拿了伞从车里下来。
本不是每个月的探视日,她是提前让高博那边打了招呼才能过来探望的。
到门口报了里面某头目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出来相迎。
梁桢跟着对方安排的人进入铁门,里面四处高墙,墙上用蓝色油漆写了一些激励性标语。
如今倡导人道主义,即便是监狱,在建筑和安排上也不会显得过于冰冷,但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梁桢走进去之后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通往探视间需要经过一块空地,空地上上按了篮球架、羽毛球网,还有一些运动器材,只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器材上的漆脱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篮球框底部的网兜也早就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生了锈的铁圈挂在上面。
除此之外剩下的地方便长满了杂草,有些甚至露出了地皮,被雨水一浇,泥地坑坑洼洼。
领她进来的内部人员大概见她一直盯着空地看,便热忱地介绍,“这是活动场地,平时给他们放风用的,不过今天天气不好,就没安排她们出来走动。”
探视间离大门并不算远,梁桢登记好之后由人领着直接进去了,坐在椅子上等了大概十来分钟,里面的狱警带了陈佳敏出来。
乍一看的时候梁桢都没认出来,等人走近了她才有所反应。
里头的陈佳敏被狱警卸掉了手铐,她习惯性地扭了下腕,这才坐到了里面的椅子上。
两人中间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梁桢看着里面的陈佳敏,剪了短发,穿着监狱统一发的藏青色布衫,布衫宽大,她在袖子上连续卷了好几卷才露出一小截手臂。
印象中此时的陈佳敏应该是狼狈的,甚至是虚弱的,可眼前的人除了肤色暗沉一点之外,整个人看上去还算有精神气,甚至梁桢都觉得她在里头要比在外头的时候胖了点。
“你……”梁桢张口才发现她在里面听不见,于是拿起了手边安置的话筒。
她拿话筒,里面陈佳敏也跟着拿了话筒,彼此凑到耳边,又互相对视了几秒钟。
梁桢重新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陈佳敏嘴角勾了下,还是带着她之前一贯有点傲娇的表情,“你都看到了,在这鬼地方还能怎么样?”
梁桢对她这态度已经斯通见惯,倒没生气。
“已经算适应了吧?”
“还行,起初有点难熬,但习惯了发现还可以。每天除了吃,睡,干活和发呆,倒也不用操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这点比在外面强,你呢,你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跟钟聿复婚了?”
梁桢:“没有!”
陈佳敏:“没有?你都为他挡枪了,他居然还不跟你复婚?”
梁桢笑了笑,“我为他挡枪他就得跟我复婚吗?”
陈佳敏:“那不然你图什么?”
梁桢摇摇头,他懒得跟陈佳敏解释自己对钟聿的感情,或者说即便解释了,对方也未必懂。
“我要去米国读书了。”她话峰一转。
陈佳敏愣了下,“你还打算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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