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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张敞妻子眉头有伤,所以不甚美艳,陛下这样做,是在指臣妾的眉眼,也不可入陛下的眼了?”辛夷心中依旧有气,言语间满是不悦,何况,张敞会娶其妻,日日为她描眉,也是因为那伤口本就是他幼年所伤,而今,你伤了我的,岂是一双眉毛就可抚平?
“原来爱妃是这样记着张敞的故事,朕却记着,张敞此人才华斐然,在朝廷之中也受到了很多大臣的敬重。然而他为人不拘小节,经常做出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有失官员的威仪,因而他经常被宵小之徒弹劾。这其中最著名的一条,便是他日日在家给自己的妻子画眉毛,久而久之,夫妻之间这么点小事就在长安城流传开来,故而留下这一千古佳话,叫朕今日都想要模仿一番。”
“可是张敞自己也因为每天早起为妻子画眉,经常早朝之时迟到。后来,张敞遭到有司的参奏,有司的借口是张敞为妻子画眉,经常迟到,有伤风化,目无天子。皇帝得到有司的奏折之后,便即刻将张敞召到宫中,问他为妻子画眉的事情可是真的,张敞是爽快人,他言说:闺房之内,夫妻之间的亲密事情,比这个更加过分的有很多的,况且,陛下注重的该是臣子的才学”。言外之意,便是皇帝不该过问他的私房事,也是因为如此,张敞再未得皇帝重用。”辛夷扭身去看洛偃,“若是陛下有臣子如张敞,可会重用他?”
“自然,”洛偃轻笑,“若无他,朕又怎能这样亲近辛夷?”玉簪花香清甜而细微,所以更要人想要捕捉,他越是想凑上去,辛夷越是躲闪,躲闪之间,洛偃的唇便触碰到了辛夷红豆般小巧的耳垂,没有金玉的点缀,只有浅浅的来自辛夷的味道,叫他心驰神往,按耐不住。
“辛夷,”他顺势吻上她的脸颊,因着粗重的呼吸而含糊不清的念叨,“朕要你......”
珠帘纱幔之内春情满满,宫人早已识相的退出殿外,自洛偃伤病渐愈,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后宫,便是留在这清德居里。
翻云覆雨里香汗淋漓,辛夷伏在洛偃胸膛,她的脸颊在他的伤口边摩挲着,伤口血痂还未及脱落,新肉才粉嫩的长出来,本就瘙痒难耐,怎么能经受辛夷这样的挑拨,洛偃大手执住辛夷的小脸,“臭丫头,是有心叫朕永无宁日吧?”
“陛下自己心里难耐,却说是嫔妾的罪过!”辛夷嘟嘴,挣扎着就将身子离开他,洛偃一把揽过,拥在怀中,“勾起朕的心火来,又想逃到哪里去?”
“陛下——”他说的实在露骨,叫她面红心跳,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肌肤之亲,可是唯有这一次,是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不为其他任何计谋,倚在他的胸前,躺在他的身侧,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自己,难道说那些仇恨都不是因他?难道说洛怡的远嫁不是因他?难道说着些日子给她冷遇的不是他?
可是此刻的满足,这样充实的满足,给她的,也是他。
闹的够了,玩的累了,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良久无言,辛夷都要睡着了,洛偃却紧了紧她的肩,“朕今日有四个消息给你,事关前朝,后宫,安邦,定国,你先听哪一个?”
“那陛下,想先说哪一个?”辛夷心头猛的便清醒了,终于,昨夜的谜团就要揭开了。
“先讲你最关心的吧,”洛偃笑着挑了她的下颚,“你这些日子急着见朕,不就是为了洛怡吗?朕给你一个安心的交代,和亲之计已经作罢,洛怡不日便会来行宫避暑,你可欢喜?”
“真的?”辛夷欢喜的支起身来,“那么还有三个消息,又是哪三个呢?”
“朕今日,立了洛惜为太子。”洛偃盯着辛夷的眼睛,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他想过,如果辛夷有一点不悦,或者闪过其他念头,那么日后,便该真的躲避这个女子了,可是辛夷不动神情,甚至,多出几分欢喜,“陛下终于下昭了吗?也是好事,国本已立,想来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会欢喜。”
“你没有不甘?”洛偃试探问道,“毕竟恫儿,也是皇子。”
“怎样?”辛夷不满,“难道说只有太子才可胡国安邦?良田就不能?陛下没有兄弟扶持,难道说日后惜儿也要孤零零的稳定朝纲?良田自会是太子最得力的帮手,兄弟齐心,叫陛下绝无后顾之忧。”这些话,不过是辛夷故意说给他听的,洛惜会是太子,即便此刻不是,未来也会是,而洛惜作为太子,自己尚且有斗得过的筹码,若是日后,这个位子留给旁人,恐怕更加难缠,她也就是要说他无兄弟扶持,叫他好好惦念一下,那个被他害死的亲弟弟,如果追封文帝,册封公主都是出于他本心的话。
可是之于洛偃,却完全是别的思绪,他只记得那日,刀剑仿佛格外的寒冷,刀锋上都留着冰霜,那血并不是素日里的嫣红,而是如泥浆一般的,黏稠的,却飞快的从他胸腔里流出来,他倒在他的怀里,苦苦哀求,“哥哥,照顾好她,一定要照顾好她,我们欠她已经够过了,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再伤害她,一定不要!不......要......”
鲜血还未凝固,他却再没了鼻息。
他记得,那天,也是他的兄弟,跪在他的身前,正义凛然,“陛下,尹氏王朝民不聊生,便是留下这个妖女,也是祸国殃民之辈,今日洛倾可为她谋反,陛下怎可留她到明日?”
所以他忘了,真正挥刀进洛倾砍杀的,是眼前这个言之凿凿的男子,而不是那个闺阁之中手无寸铁的姑娘。
所以,之后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悔不当初。
只是,最后这一切,都过去了。
“陛下在想什么?”辛夷轻轻触碰他的面颊,“陛下才讲了两个消息,怎么倒想到别处去了?”
“第三个消息,便是朕要追封六宫,”洛偃笑着看她,“六贵嫔之位,你想要哪一个?”
“可是皇后殁逝,尚在国丧之期,陛下因何追封六宫?”辛夷不解,“难道说,陛下为了稳定六宫,便要不顾礼节,不顾天下悠悠之口?纵然如此,陛下怎能不顾念皇后娘娘?”
她仿佛是真的生气了,洛偃不是最爱皇后的吗?不是多年情深似海的吗?难道说就是这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人吗?即便他无情冷漠,可是也不该这样对那个情深义重的女子啊!难道说,那一副《凤仪天下》图,也是假的不曾?
“那是因为,朕要迎娶新后了!”洛偃幽幽的吐出这一句,而后,眼眸中涌出无尽的冰冷,仿佛将这一切,吞噬殆尽。
“新后,是护部君王扎尔罕的女儿,迩淳公主!”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74 有凤来仪韶光浅(四)
惊愕?
不,不止是惊愕。是一种感觉天地颠倒风云变色而自己却在旋涡之中的天旋地转,这个女子的出现,确确实实是这所有消息中最难以置信的消息。
“怎么?你也不愿吧?”洛偃揽揽她的肩,“若你不愿,”他默默的叹口气,自嘲道,“不愿又能如何呢?”
很显然的,洛偃也是不愿的吧!
辛夷只觉得心里沉沉的,坠着千金重物,叫她不能呼吸,她不知这是为何,洛怡免了和亲,势必是因为洛偃愿意迎娶这位公主为后,依旧是和亲,只是换了对象罢了,他是为了洛怡做这样的牺牲,可是让他这样牺牲的,是洛倾?还是染儿呢?
不重要了,也许这些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大周王朝的后宫,迎来了第二位皇后——扎尔罕.迩淳。
辛夷安静的倚在洛偃怀中,在静谧的甜馨的空气里沉沉睡去,许是几日的彻夜难眠,今日她睡的甚是香甜,再醒来时候,已经近黄昏,身侧的位子空了许久,缨容跟旻净进来服侍她起身,“陛下是午后才起身往英武殿处理政事的,见小主睡的香甜,便叫奴婢们莫要打搅,等着小主醒了,安排一下六宫晋封的事宜。”
“若不是徐公公一直催啊催,陛下才不愿离开呢。”缨容向着辛夷抱怨,也是在炫耀,“小主不知,小主一直枕在陛下胸膛,奴婢见陛下起身的时候,那胸膛都是艳红一片呢。”
自然自己压着的印记了,辛夷心中只觉得娇羞难忍,只好作出不经意的样子来,起身浣洗了,要小厨房做一桌佳肴来,“一日粒米未进,腹中空空,可是难耐的很。”
“恐怕不是小主粒米未进才腹中空空,是陛下宠爱有加,小主胃口大开了吧。”缨容笑着去吩咐宫人,也不忘调笑主子,只有旻净细心的为辛夷递上尚宫局的册子,“宫中嫔妃只余二十九人,小主为正四品修仪,是位份最高之人,之下便是卢贵人同康贵人,可是这二人的冤仇小主也是知道的,这一碗水如何端平,小主也要费些心思,其余的皆是美人,不过是直接晋封贵人就好了,只是被禁足宫中的穆美人,又该如何处置?”
“穆霏微吗?”辛夷挑眉,若不是旻净提及,她几乎都要将此人忘记了,不过既然这恩典要给六宫众人,她戴罪之身不得晋封,但是解了她的禁足,免了她的罪过还是可以的,这样的女子,就是要将她放出来,让她在眼皮下活动才能盯得住,若不然,谁能知晓她在宫里憋出多少坏水来呢?
“赶明儿要陛下宽恕她就是了,依旧做个美人吧,叫她也尝尝被众人打压的滋味。”辛夷神色依旧,嘴角更是一抹轻笑,旻净良久无言,分明她是知道蓓蓓的死因的,可是为何还是要放过那个女子?这个小主的心思她越来越看不透了,可是,她却越来越多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医女,才能歹毒到诛心而不取命呢?
“小主,奴才听闻,今日陛下正式下了旨意,将大皇子,托付于卢贵人抚育。”临武进来躬身跪倒,“小主是不要要去看看大皇子,也顺便恭贺一下卢贵人。”
“罢了,今日已经黄昏,时辰确实不好,更何况,如今上赶着巴结解决的人估计要踏破姐姐的门槛了吧,便改日再去见大皇子吧。”辛夷挥手叫他退下,临武这人,不消多少时日,也不知他如何做的,仿佛这宫里已经遍布他的耳目,还真叫人惊喜。
还大皇子呢,辛夷心头冷笑,不日,便该改口称一句太子殿下了吧,不过辛夷也不愿说破,不过这样的安排,便是解决了当下难题,“旻净你瞧,这样看来,卢贵人同康贵人这碗水,还要我来端平吗?”
“小主果然睿智。”旻净依旧端庄,可是眼角却有了愁云,“如此说来,陛下心中的皇——”未及她讲下去,辛夷便堵住了她的双唇,低语道,“陛下即将迎娶护部公主为后,这皇后之位,已经属意他人了。”
“护部公主?”旻净诧异,“为何?”
“如若不然,沧珠公主怎可安稳度日?”
“可是这确实不该啊!”旻净的疑云更甚,眉头也紧锁起来,“所谓和亲,无外乎两种情形,一种便是两邦相安无事,为促团结,小邦求娶大国公主,一种,便是战时,为止战罢兵,战败国选送公主嫁于胜者,再赔上无数的金银,可是如今这护部得胜,为何要下嫁一个公主给我们?岂不是匪夷所思?”
辛夷只忙着为洛怡欢喜,却从未想过这一层,心中也渐渐蒙上了迷雾,为何呢?为何会有公主千里之外求这个异族的皇后之位呢?
而千里之外的护部国度,飞扬着尘土的马蹄刚停在宫廷之外,便有配着弯刀一身戎装的宫人将那信函取走,时隔半月有余,护部才终于等来了来自大周的回音。
未等扎尔罕将信函拆开,便见帐外飞跑着前来的小女孩,她一头的海藻般浓密黑亮的卷发结成小辫罩在头纱之下,因着奔跑,发梢同头纱一起舞动,如展翅的蝶翼,美妙灵动,红色对襟坎肩上绣满四色图腾,看不清针脚,却细密的好看,一袭红色罗裙上缀满了银铃,舞动时如乐章一样的好听,她的手指飞快的伸过来,不及扎尔罕阻拦,便已经拆开,想要读时,才发觉那墨点涂涂抹抹,长短横竖不一,可是自己一个都不识的,只好讪讪的将信函递上来,“父汗快看看,这信里讲些什么?”
“淳儿跑这样快,是赶不及给父汗拆信件吗?”旁边侍立的佩刀青年大笑,他皮肤黝黑,眼睛又很大,仿佛暗夜里的星星那般有光彩,此刻的光彩流动,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淳儿妹妹可是等不得这个好夫婿了。”
“哥哥最坏!”女子手中不知何时迭出了皮鞭,响响亮亮的抽在地上,“哥哥再调笑,就要挨淳儿的鞭子了。”
那男子还要调笑,被上座的扎尔罕制止,一脸的凝重,“窝科儿,那大周的皇帝,同意了。”
“同意了?”
女子跟那窝科儿异口同声,却完全是不同的音调,女子欢笑着将那信函夺到手中,“我早就说过的,大周的皇帝年少英朗,又对女儿很是钦慕,父汗偏偏是不信,”她扬扬手中的信函,眼波流转,更是神采奕奕,“如今可是信了?”
“妹妹——”
看着父汗心事重重的窝科儿想要制止妹妹的兴高采烈,却见她早飞奔着去向满城之中炫耀去了,他只好拱手向父汗行礼,宽慰道,“也许妹妹所言是对的,那大周皇帝确实对淳儿一见倾心,更是愿意迎娶为后。”
“可是淳儿,只有十四岁啊。”扎尔罕心痛不已,自己有九子二女,长女早已成婚安稳度日,可是小女迩淳得哥哥姐姐们的护佑长大,一直天真烂漫,不知世事,她又怎能凭一面之缘断定那个城府深深的皇帝的心意?她又怎能知道这一去天高路远,等待她的是夫妻合乐,还是宫苑幽深?
“长姐这时候,也早已属意了人家,等待婚配了。”窝科儿轻声道,“再者说,父汗不是听闻大周皇帝可以娶无数妾室,可是只能有一个最爱之人作为皇后,才用皇后之位试探他,如今他这样爽快的就答应了,可见他对淳儿,还是心爱的。”
大周男子确实只有一人为妻,至于是否是心爱之人,便不能同一而论了,只是对于洛偃,除去半夏,这一人是谁,又有多少差别?
比之他的江山,又价值几何?
“也罢,便去准备吧,”扎尔罕揉着额头,眉头紧蹙,“别委屈了你妹妹。”
“那,三州之地?”窝科儿试探着问一句。
“做迩淳的陪嫁,一分不能少。”
“可是,那是我无数护部男儿撒尽鲜血才换来的,怎么就这样拱手还回去?”窝科儿心有不甘,毕竟,父汗百年之后,那都将是他的属地。
“你妹妹嫁到大周,两邦重修旧好,这三州之地,比之你妹妹的幸福,又何足挂齿?”扎尔罕挥手叫他退下去,“我累的很,一切的交由你做吧,一定要叫你妹妹欢喜。”
“妹妹大婚,该当如此!”窝科儿行礼退出,心头除去对那三州之地的心疼,只剩下对妹妹慢慢的祝福,大周皇帝战时还是有幸得见一面的,确实人中龙凤,可以配得上自己宠爱的妹妹。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75 身无彩凤双飞翼(一)
册立太子的大典是在七月初十,洛偃要带着东宫储君去九龙山祭拜天地,参拜宗祠,接百官朝拜,才算礼成,一行依仗浩浩荡荡的在三地之间游动,打寅时便起身,直到戌时才见山脚下火光点点,辛夷怀抱着良田,看着那点点的火光时隐时现不断的向上行来,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
“本该帝后一同参拜的,皇后不在,便该是小主,而今却是卢贵人陪着,也不知礼部是怎样想的。”缨容随侍在殿外,偷偷同临武咬耳朵,“临公公你说,是不是这个礼。”
“卢贵人是太子养母,还是彧国公的孙女儿,这两处,咱们哪个比得了?”临武撇撇嘴,心下思量,若是小主有个好出生,恐怕现在已经是皇后了,还能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旻净端着一品血燕进来,看着他们嘀嘀咕咕,瞪一眼,脚步匆匆,已经进去侍候了,“小主这几日不好安睡,面色也憔悴了许多,奴婢特地要小厨房做了血燕送来,小主用些,便早些睡吧。”
见着旻净进来,辛夷终于回过神来,将怀中安睡的孩子交到乳母怀里,要她们抱下去照顾,接了血燕,拼浅尝几口,“今日这血燕做的不错,滋味很好。”
旻净陪着笑颜,“小主喜欢就好,用过了,便请安歇吧。”
“不急!”辛夷摆手要她下去,“时日尚早,且不可安睡着呢。”
辛夷成竹在胸,而旻净却不知所谓,只好退下去候着,她以为辛夷不过是因为册立太子心中不爽,更因着是卢贵人随侍不悦,只是这样一日日的耗下去不好好安睡,又有何用?
红烛泪落几行,辛夷闲极无聊,执笔勾勾画画,一副水墨丹青才好,满意的要寻一个章子来印,头也不抬便唤道,“旻净,去寻一个章子来,我也仿一会风流才子,落个款吧。”
“这个章子,可否?”一枚金印摆在辛夷眼前,辛夷惊诧抬头,不是洛偃又会是谁?她笑起来,将那金印稳稳的盖在宣纸上,“赶明儿拿出去裱起来,便当是陛下的墨宝,流去坊间,卖一个好价钱。”
“私藏皇帝墨宝,朕却要看看那人有几个头够砍!”洛偃也笑着,收起印章,“日后朕也不可拿来给你随便用了,照爱妃这兴致画下去,朕的名声就要坏了。”
“陛下这样讲,便是看不上臣妾的墨宝了?”辛夷不满,“既然如此,臣妾便把它挂在我这屋中,凭他是谁,都叫他来品鉴陛下墨宝一番,可好?”
“罢了罢了,朕这名节注定是要毁在你这里了。”他顺势牵起辛夷的手,将她带来自己身边,“朕今日乏累的很,想着爱妃这里地势宽阔,山风习习,真是歇凉的好去处,偷浮生半日,来消遣一番。”
辛夷娇笑着依在洛偃肩头,“要陛下记挂,是辛夷的不是。”
看着眼前辛夷细碎的额发,不饰簪环的青丝顺滑,搅得洛偃心头瘙痒,他痴痴的笑起来,“朕错了,朕遇着了爱妃,这心火汹汹,哪有一丝清凉可寻?”
言罢,打横将辛夷抱起,健步匆匆,已是榻前,这一夜的缠绵温存,直叫香汗打湿床褥,也未见止歇。
而另一边的孤灯如豆,歇下一身华服,钗环珠翠满头,分明光彩熠熠,那镜中女子却唯有哀戚之色,为何?为何给我太子抚育,却将皇后之位转手旁人?为何要我随侍祭拜天地宗庙,却不肯在我这里留宿一夜?洛偃,分明一众秀女你第一个宠幸了我,分明六宫之中我最能襄助与你,也是我最有资格陪你龙凤和鸣,可是为何,你要拒我千里之外?
“小主累了,且让奴婢为您梳洗宽衣,”娉婷近前福身,“时候不早,小主该安睡了。”
她伸向郁歌发间的双手被郁歌止住,“娉婷,你看看我,可美?”
“小姐才貌双全,宫中无人可及。”
“我不问你才,我只问你貌,”郁歌扭头看她,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言语却有些不知所谓,“我只问你,我可美?”
“小姐自然是美的。”娉婷依言回话,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惧怕着。
“比之苏修仪呢?”她目光灼灼,神色添了几许狰狞,“比之苏辛夷如何?”
“自然是小主更美!”娉婷心中害怕,竟然跪倒,“小主玉肌冰骨,如月中仙子,苏修仪的美艳不过是庭前芍药,任人赏玩。怎能相提并论?”
郁歌终于心满意足,她终于可以卸下防备安心睡去,这一夜,再不会为洛偃的不告而别而愤愤,只是心中的伤痛是否抚平,也唯有她自己清楚。
或许娉婷说的是对的,卢郁歌也是极美的,只是她的美孤高冷傲,叫人不能靠近,也不能体察,而辛夷如今确实是气味芬芳颜色艳丽的花朵,不是月中仙子,可是确等被洛偃采摘在手中,也能叫他轻轻触碰,不忍放手,这两个女子,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妙人,为了爱,终究还是沾染了别的色泽,至于是锦上添花,还是画蛇添足,便是许久之后才能揭开的答案了。
新后要在重阳之日才迎娶入宫,若是以往,九月初便该动身返回皇城了,可是这一次洛偃偏偏是拖着耗着,回宫只是不提半字,辛夷知道,他不愿在迎娶过长孙半夏的地方再迎娶旁人,也不愿在凤仪殿中与她人洞房合卺,云雨欢乐,他不提,她自然也不去问,只是时日渐进,不免有人议论纷纷,辛夷只作不闻,郁歌却坐不住了,晨省之后便折回身来,“妹妹,宫中人心惶惶,便是陛下为了迎亲之事不愿回宫,难不成你我也这样装作不知?”
“难不成姐姐想要替陛下把这迎娶皇后的旨意下了?”辛夷大笑,“姐姐心里也清楚的很吧,不过是想知道,陛下日后会如何对待这个新后罢了。”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郁歌笑着掩上殿门,回身来问,“依着妹妹,可知陛下会如何待她?”
“姐姐又不实诚,”辛夷故意逗她,“妹妹能有什么见地?姐姐怕是想知晓陛下有没有同妹妹透露些什么罢了。”
她无奈摇头,“陛下从未提及此人,更遑论日后的安排了。”
“原来如此,倒是姐姐唐突了。”郁歌讪讪笑着退出殿外,因着燥热,郁歌手中团扇摇的飞快,心中的思量更是转的飞快,她知道那女孩唯有十四岁,十几岁女儿的天真烂漫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蓓蓓,洛偃的心不会在嬉笑之间被她夺走,她的恩宠已经少的可怜,洛偃为了惜儿,每月初一,十五是必定会来她这边的,而这日子,却是明旨指给了皇后的,这大周的后宫,再不能容一个中宫皇后了。
若不是护部的漫漫红帐蜿蜒半山,随行的数百宫人一路的载歌载舞,乐音被松涛声声声隔断,又一声一声的汹涌着送到辛夷的耳畔,辛夷恐怕会以为,这迎娶护部公主,也是被洛偃生生作罢了。
“小主,那公主的依仗已经入宫了,小主要不要去看看热闹?”缨容飞跑着进来通禀,巴不得去见见异族婚嫁的场面。
“陛下呢?”辛夷问她,“可有去迎亲?”
“陛下还在英武殿里早朝呢。”缨容偷笑,“陛下旨意清楚明白,今日迎娶皇后娘娘,明日摆架回宫,后日晨起要先为小主们行过册封礼后,再去新后那里依礼拜见,既然到后日那公主才能得见宫中小主,既然陛下还未去迎娶,那么我们今日去玩耍一番,也不会有人知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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