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闺门札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双桃
欢娘见柳倩娥每天一张脸不笑胜过笑,从来没有过眉飞色舞,心里感叹要男人有什么用呢?遇着好才活,遇着不好,人都给他折磨得老十岁,只有银权才真真是十足十叫人活东西。
这日又去端茶侍奉,欢娘刚进了天井,听柳倩娥厢房里头莺燕笑语,尤其欣喜。
柳倩娥近来开心,不过是藏心里,毕竟夫婿病得要死,哪好明目张胆,今儿却是毫不避讳。
欢娘心里颇意外,也不知是什么高兴成这样,叩叩门,里头声音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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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妙姐产子不到小半月,开了春,城里虽是春寒料峭,街甬湿冷,铺肆却都纷纷扫雪开张,热闹起来。
郑家乡下看花圃主事老园丁托信给东家,前日一场春雪下得突然,浩浩荡荡,刮塌了温室棚子,还伤了两名正里头忙伙计,一个折了腿,一个砸了头。
因两个伙计都是聘当地农人,主事先叫人将受伤伙计抬回各自家中休养。
现如今两名伙计家属据理力争地讨要汤药费,凶得紧,余下几名伙计因为同乡受伤关系,做事也都找借口懒懒散散。
眼下正是年头辰光,招工难,怠慢不得,主事便来找郑家要个解决法子,又说好是请东家亲去安抚安抚。
柳倩娥也没二话,叫柳嵩亲下乡去慰问伤者。
赶来城里传信儿人一听,却为难:“郑奶奶不好亲自去一趟?话,半日一日也就能回了。乡下那些人,怕是光凭着舅老爷,压不下来。”没敢说柳嵩是个外姓人,怕那些泥腿子不买账,当家奶奶就不一样了,气势摆那儿,又是个妇道人家,那些乡下抠脚汉子再怎么野,总有三分顾忌。
郑济安病危,就吊着一口半口气了,柳倩娥这一走,万一翘了辫子,连个送终都没得,哪儿敢随随便便离开。
柳嵩见姐姐踌躇,拉到一边,私下协商:“叫欢姨娘去,她是郑家人,这些时对香铺事儿也算有几分熟,那些大老粗们半辈子都难得看到个天仙般富户女眷,见咱们带了个姨娘去,也该晓得郑家诚心,再不得闹。”
这事虽荒唐,但柳倩娥担心却是弟弟与那小娇娘单独一道。
柳嵩指天为誓:“做弟弟这一年来是个什么表现,姐姐还没看出来吗?尤婆子那事儿后,你弟弟我都没血气了,如今是去做正经事,家丁婆子跟一路,我还能将她给吃了?”
柳倩娥禁不起弟弟唆,也就答应下来,给东院打了招呼,叫袅烟和韩婆子收拾些随行细软,后日陪欢娘下一趟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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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那日,天光泛青,飘了几朵彤云。欢娘一行人与柳嵩登了前后两俩车马,直奔城门外。
袅烟能出大门,激动得很,一路撩帘赏冬天街景。
韩婆子晓得乡下条件艰苦,眼看天色又有些落雪势头,生怕受苦,不住叨念回程。
袅烟扯开车帐,刮入几记冷风,吹得欢娘鼻头都冻红了,却也不拦不斥,反倒跟袅烟嘻嘻哈哈。
韩婆子见两人年青,不知疾苦,婢子也就罢了,那主子也不晓得享受,反倒当做踏青了,活像个小孩子,哼一声,坐了一边儿去再不理睬,由着两人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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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乡下圃园,午时过半,正赶上用午饭。
用毕,花圃内乡下老婆子引欢娘与随行妇人先园子里转了一圈,又领到后面小屋子休憩,说是赶了小半日路程,先歇歇,午后再与舅老爷一道去村子里伤者家中探视。
乡下花圃里房屋很简陋,也不宽敞,却还算布置得整洁,怕是因为工人晓得郑家要来女眷,床褥被单枕巾都换过。
三人挤一个通间,袅烟和焦婆子禁不住一路奔波,没两刻就倚了睡下。
欢娘是头一次出肇县,就连常春馆也没出过门,以为一辈子就关死城门里头了,虽然这儿不过是近郊,离不了多远,却完全没疲倦意思,大脑皮层都是兴奋,顺了刚才婆子领路,离了小陋院,花圃内闲打转。
郑家五进老院不算豪宅,铺子也不是顶级阔店,倒是这花圃,不同花种分门别类,错落有致,算得上独一无二。
这一块土壤显然是个很适合植被引种、繁殖培育佳地,踩足下土地,松软绵柔,连空气闻着都是湿润润,香甜浮动,加上被人打理得精心,种栽出来花卉个个优质上品。
还有个小园,专展盆景桩景,供给上门客人赏看挑拣。
欢娘心忖,这倒是难怪,郑家对祖产生意并不上心,全靠吃老本,但光是凭着花圃提供原料,却也能成一时行首。
沿着覆着薄雪泥石小径,欢娘走到幼苗培育丛中间,眺目过去,一大片苗芽乳白纸膜温床下透出嫩绿色,虽天冷,不到铺天满地花开季节,也想象得出暖和后定是一片花洋。
云车接轸,羽盖成阴,或置酒林泉,题诗花圃,折藕浮瓜,以为兴适,堪堪适合洛阳迦南记上名句。
欢娘上世也算有些小资情调,这一世没机会风雅,现一个人离开宅院独处,天高地阔,空气劲爽,无拘无束,心胸一宽,默默念出来,话音没落,听到不远处哪里,地上薄冰咔嚓一响,转过去并没人,只当听错,继续游逛。
再走几步,眼前一所温房,中间顶梁柱那部分坍了,旁边还有残木碎屑,样子歪歪斜斜。
欢娘猜测那该就是砸伤花圃工人棚子,走过去。
温房不高,怕是还没到长得魁梧成年男子长,欢娘头抬得高一些,踮踮脚就能触到顶。
她围着转了一圈儿,弯腰进了温房,里头大多花草都移走了,空空荡荡,却还有清芬芳味,巡视周遭,生了些怀疑。
来前听花圃里人说是大雪压垮了棚顶,可现一看,只有顶梁中间凹处个洞,倒是奇了,难不成雪只集中下到了一处?
再顺着查看支撑棚子四根柱子,除了垮下去一处柱子跟着断了,已经被人移出去,两根完好,一根柱子下方却有一道道刮痕,不想是虫蚁咬过,倒像是人为破坏。
欢娘心里一动,转身想出去跟柳嵩说,没走两步,半死不活温房似是禁不起脚步震荡,晃了一晃,那边已经塌陷下去,哐啷一下,彻底垮下来。
欢娘呆住,不好!危房!脑梗塞了竟没想到!
空间窄小,她又披了个从头罩到尾毛领厚氅,薅住了腿脚,难得伶俐地避开,眼睁睁看着就要被埋里头,手臂被人一拉,生生被人拽到了外面,一下子掉到了个暖呼呼宽怀厚臂中,鼻子都被撞歪了。
侍妾闺门札记 第 30 章
来人着缂丝滚边棉袍,中段束着鎏金北珠捍带,外面披一张黑色大狐裘,一双猿臂将欢娘箍得扎紧,噔噔几步踩着深筒革履,拉离了坍垮了半边温房。
欢娘人小腿儿也不长,赶不上他脚步,脚下腾空,溜冰似被他地上拖行,待站定了,才喘了几口,却又被这人一把揽了厚实保暖狐裘里头,只能钻出个脑袋。
身上气味熟悉得很,这都隔了一年,怎还是……不陌生得很啊。
欢娘惊魂未定,撑住他硬挺挺胸口,抬脸,还没说话,他已经俯下头,笑得透心润肺:“娇娇,爷回了。”一张大掌将欢娘一双手蜷掌心哈着热气儿:“冻死了吧。爷给你捂捂热!”
怎么,是没死么……欢娘哀莫大于心死,抽回手,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找来郑家花圃,只觉他手伸到狐裘下,极不老实,拍打下来:“活活活大人,怎怎怎么来这儿了……”
霍怀勋见她结巴,心里痒得慌,把她拢大氅里头,俯头就吧嗒啃亲几口:“可不是!本来早就来了,作死大雪封路,害爷晚了半月,城外望得脖子都长了,操!”藉着长裘遮掩,将一具细软腰肢拧死不放,一只手往她披风里钻去,攥掌心捏啊揉:“娇娇长大了,小笼包也大了……爷一手都掌握不住了。”
这语气猥琐流也就罢了,还这么自豪,又不是长他身上……欢娘听得羞愤不已,却又见他撅唇:“爷这一年每晚只要想到你,觉都睡不好啊,做些事儿才能硬撑着睡过去。”
不用说欢娘也知道他睡不着做什么好事,竟被他活活意|淫了一年,有些毛骨悚然,用身子板儿将他撞开:“大人这不是拿民妇当傻子幺,就算没娇妻美妾陪着,大人哪儿找不到个……”
话没说完,霍怀勋急了:“说来你不信!这一年,爷还真是没怎么碰女人!可怜见!”又箍实了,摸了摸乳~儿,又俯头要去再啄她唇瓣,倒还真像个憋久了母猪赛貂蝉乡巴佬。
信了才有鬼,他能做一年和尚?那可是京城,又不是山里。欢娘懒得跟他多讲,只生怕被花圃人撞着,避开脸,抡拳又捶。
敲身上,宛如鸡子啄米,不疼反倒爽得很,他愈发生骄:“好了好了,别闹了,爷这就将你要过去,蛤!?”
蛤你妹。
欢娘原先尚抱着念想,这次晓得再难打发了,吞口唾:“要是民妇不能跟大人呢?”
霍怀勋眉毛竖了竖,十分笃定:“爷得不到,一般都毁了。”
欢娘失色:“大人不是喜欢民妇吗……”
霍怀勋叹气:“越是喜欢,才越得毁啊,不然看着又拿不到,多闹心啊!对了,你舍得叫爷闹心么,娇娇?”
这世上有两种逻辑,正常人逻辑和霍怀勋逻辑……欢娘噤声了。
霍怀勋倒猜不透这小娇娘心思,只觉软兮兮一团儿抱怀里,轻微挣扎就像捶骨,通体舒泰得很,管他娘老子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哪里管得上有没人看见。
他几日前就抵了肇县,差人打听,得知大半年之间,郑济安那老小子如今已是油灯枯将死人,家中都由柳倩娥料,正给这老相好递了个拜帖,准备择日上门,又听郑家人传信儿,说是舅老爷柳嵩要带欢娘下乡去,门也不上了,转了方向,携着部将就马先赶来,借着访客身份住进了郑家花圃,就等着兔子落网。
花圃内一年四季时有买家亲自上门,有时为了观察花卉品种相貌,连住上三两日都有,后院安排了一列厢,供买卖人居住。
故此,这回东家派人来,花圃主事人也并没特别打招呼说有客入住。
霍怀勋午后得知欢娘进了女厢,尾随过来,临到半刻前,见她站冰胚泥地里赏景,穿着一身素白银氅,远看似仙,近看似妖,再有些忍不住。
年事高人长一岁两岁看不出变化,小娇娇一年不见,却明显是变了许多,媚容艳质显出了八、九,露出一小截儿颈子,冻腻莹白不输雪,衬得头顶乌丝如云。
就是个头儿娇娇小小,总是长不高似,看得叫人心里发急,恨不得给她朝上揠一把得好。
脸蛋儿稍一转,绿鬓斜插芙蓉钗,一张嫣红小嘴儿还嘀嘀咕咕,不知念叨什么,看得霍怀勋老马失蹄,这冷天里头,若将这娇肉肉围被子里取暖,胜过火炉千倍,想得出神,误踩着脚下枯枝,脑子里晃过记得牢那首酒楼艳曲儿,十里荷花九里红,中间一段白松松,白莲刚好摸藕吃,红藕则好结莲蓬……
那小人儿倒是长了只狐狸耳朵,一听声响,马上循声望过来,这一望,满幅春景展露霍怀勋眼中,桃萼玉腮,秋波杏眼,春黛眉山,轮廓都生出来了,下巴一点尖俏,除去粉颊上两坨婴儿赘肥犹没褪干净,其余处处都有了妇人姿态,可一边跺脚取暖,一边搓手呵气模样儿,又还是略带奶气。
熟了锅包子……该出笼了。
再说欢娘只顾着把霍怀勋推开,嫌恶地搓搓沾了口水脸:“校尉大人劳烦松松手,不是说好了再不撩民妇了吗,这光天化日,还郑家地皮,被人看见……”
霍怀勋见她完全没有一丁点喜相逢热乎劲儿,失望透顶,牙齿磨了一把,发了无赖:“爷如今可是都尉了,身负皇命,来瀚川府督促军政,被人看见?看见又怎样!爷为百姓呕心沥血,累死累活,连摸都摸不得了!日!”
这是哪儿跟哪儿!欢娘无语了。
瞧这满口污言诟语地痞性子……这人到底是怎么当官儿?说不是拿钱买,绝对不信……为官不该都是谨小慎微,亦步亦趋,头顶个大缸地端着过活儿吗?这样癫纵,还当他迟早跌得惨,怎么这官阶还越爬越高了?
欢娘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再不相信什么善恶有报,因果循环了。
霍怀勋升官事,倒也没欺哄欢娘。
去年回京,又衍生一笔传奇,只是没还没传到京外罢了。
一抵京,他去吏部那群老头子和岳河郡王那边,呈过情,走了几趟过场,撇了罪名,却百般不顺气,想着怎么报复廖宗望。
轮武力值,人家是中央保镖等级,硬拼?划不来。
轮智慧度,他有信心比那个牛脑子傻大个儿高几个等级,架不住廖宗望压根不睬自己,作风也十分正派,一身正气凛然、干净清白得叫人发指,平日独来独往,连个朝中密友都没,一时之间难得见缝插针陷害。
霍怀勋痒得挠爪子啊啊啊,霸王性子打小就养惯了,这口气,就算玉石俱焚也是得出。
那次刚巧有机会,霍怀勋陪郡王进了一趟宫。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每次郡王陪皇帝老头儿下棋品茶作乐拉家常,霍怀勋也就外殿守着。
他性子活,辰光长了,与守殿内侍有些交情,那次进宫,还特地带了几件小珍玩,送给其中一名内侍长官。
霍怀勋天生不受正派人士喜欢,偏偏是个被太监热爱。
这名内侍长官非但跟霍怀勋关系不错,还刚好是霍怀勋皇商外祖父家宫内联络人,八竿子交情足得很,这日得了礼物,笑得合不拢嘴。
霍怀勋头一偏,正好见着廖宗望由东边庑廊下走过,估计是进宫找侍卫步军司上级述职,暗骂一声:“妈比,这回还不栽老子手板板上。”
转了脑壳对那内侍长官道:“我家郡王爷近脚气犯了,隔半个时辰就得脱靴换一双,敞一敞气儿,不然痒得抓心,今儿圣上传召得急,咱们外头直接赶过来,没带鞋。”
内侍长官笑道:“那有什么问题,宫里头难道连双鞋子都没有么。”马上叫人去取。
霍怀勋一拦:“来不及了,郡王爷习惯换旧,鞋没开张,挤脚,有脚气穿得难受,”一指不远处廖宗望:“我瞧那位步帅大人身型跟我家郡王差不多,脚大小长短应该也一样,就有劳内侍大人帮帮忙了。”
内侍大人循着一望,见是廖宗望,自然晓得二人恩怨,清楚霍怀勋是假公济私地报复,稍显犹豫。
霍怀勋抱臂:“我家郡王爷脚气发作,强忍着疼痛不适伴驾倒无所谓,叫圣上不喜欢,侮慢了御前,可是大问题了!”
叫大红人忍着脚痒,叫皇帝不满,两个都是天大棘手事儿,也只好牺牲廖宗望了,内侍再不迟疑,差人喊了廖步帅过来,请其脱靴。
廖宗望见霍怀勋场,晓得肯定是他出馊主意,却敌不过上头意思,忍气吞声,脱掉长官靴,恭敬递去。
霍怀勋拿了鞋子转到殿后,扔了池塘内,又特地喊了几名小内侍同宫女姑姑们去围观。
廖宗望堂堂个男子汉,身上穿着官服,赤着脚丫子等了半会儿不见鞋子回来,反倒见宫人鱼贯经过,像赏西洋国飞禽走兽似,怒发冲冠,待穿上下属送来靴子,走到宫门,撞上陪同主子出宫霍怀勋,捺不住,大吼一声:“奸狗!”扑上去将那厮拽下车轿,一拳打得霍怀勋鼻血横向飚出,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霍怀勋还受得了这气,把鼻血吸回去,半点亏都不能吃,回骂:“傻逼!”从地上爬起来,袖子一撸,飞扑骑到廖宗望身上,就地宫门前干起架来。
霍怀勋虽是军官职衔,力气多半用心思脑袋上,没受过几天军营辛苦操练,可胜个子高,手脚矫长,敏捷利落,跟孔武有力,一身肌肉群组廖宗望一时也是打得不分上下,此起彼落。
内侍官一个个想拦,偏偏都是没力气阉货,哪儿拦得下来两个热血正旺、粘一起牛皮膏药,倒是引来几个大胆宫女看热闹,偷偷下注买定小赌一把看谁赢。
皇宫东殿门口打架,简直是无法无天,拿皇宫当菜市场了。
这事儿传到皇帝耳里,就算晓得犯事者是两名皇弟膝下爱将,也不得不勒令,将两个互殴得吐血冒烟人押进牢里,经刑部提审,过都察院、大理寺量核,终降了刑责。
侍妾闺门札记 第 31 章
霍、廖二人各被削了一级品阶,罚了俸禄。
因是霍怀勋率先挑起纷争,被判服刑坐监一年。
廖宗望身为官身,禁不起撩拨,明知故犯,宫内犯忌,也被判了八个月。
却也是霍怀勋天生好命,坐满七个月后,赶上万寿节。
九十岁太皇太后估计见自己活成了半仙年龄,心情不错,叫皇帝孙儿大赦天下。
霍怀勋还没来得及深刻体会监狱风云滋味,又洗净屁股出来了,反倒没老实人廖宗望坐得久。
故此这点倒也没骗欢娘,离京后大半辰光都泡牢里,狱头卒子倒是天天见,哪儿有女人可摸。
出来后,他缩了尾巴,安分做事,非但没损元气,反倒又多了个耍横口头禅,老子也算是皇宫打过架人。没过半月,又被那郡王爷外派至蛮地,立了几记功,不单归位,还提了两品,得了个正四品上轻车都尉,被安了观察使职位,外放立功。
刚好派来就是肇县所瀚川府。
如果说上轻车都尉只是个勋官虚位,那观察使就是个实实职官了,监管当地知府,协理地方军政民生,下面捧着,上面怕着,若遇着个居心不良,俨然就是披了官服恶霸。
得亏欢娘只晓得他升了官,还不晓得他到底升成个什么德性,现也不至于紧张,只退后了几步:“民妇该回去了,下午舅老爷还得找民妇去慰问工人呢,找不到该急了。”
霍怀勋一听舅老爷三个字,箭弦上似:“这一年,那姓柳小子,家里可没对你怎样吧!可有照顾你?”
欢娘这才确定,果真是他背后使了些动作,一时也不晓得该说甚,本该感激,可对这人又哪儿感激得起来,好比一个人踹了自己一脚,却拦着要杀自己别人叫嚣你不能杀她,她只能被我一个人踹死……真正是头痛。
欢娘正想托辞,一眼瞥见他捍带里别了把金鞘小刀,注意力又被那温房吸引过去,心思一动,不知怎,趁他不备,”咻“一声,拔出他腰上那刀。
霍怀勋手疾眼,拽住她腕子,恶狠狠道:“娇娇,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要是死了,爷就把你尸首剁烂了喂狗!挫骨扬灰!”
欢娘骇出一身冷汗,又哭笑不得:“没做傻事,就是借大人官刀用用。”反正他现就是不放自己走,干脆拿他刀试试,转了身,重钻进那个半边塌下温房里去,只听见霍怀勋外头跳脚乱喊:“傻乖乖!仔细房子又塌了!怎么只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欢娘见这温房已经塌了两次,垮无可垮,反倒是稳当了,也不担忧。霍怀勋没想多久,弯身跟进去,个子太高了,不察,额头门“咚”一下擂了个包。
欢娘回头,忍不住,噗呲一笑。
霍怀勋心湖一翻,尼玛这还不喜欢老子?装模作样,小凤果真是懂女人,妇道人家都是口是心非,就没一个实诚货。
欢娘嘲笑完,拔出匕首,蹲下来,比划着,一根柱子上划了几下。
一对比,刚刚看到那几道割痕,果然就是刀割过痕迹。
欢娘心中疑窦渐清,外头传来花圃老婆子叫唤,原是到了时辰,柳嵩着人过去女厢那边喊,谁想没见着自己,叫人沿路找来了。
欢娘吓得够呛,刀子跌地,连忙将霍怀勋推到里头:“你千万别出去,让民妇先走!”
霍怀勋自然也是听见有人喊,这会儿不趁火打劫可不是自己作风,将她腰一勾,环住,低喘:“那再得给我摸摸。”
摸摸摸摸摸摸,这人一双爪子满脑子除了摸,还会做什么啊!欢娘不想哭,只想给他跪了。
才迟疑了一小会儿,他捡起刀,不耐烦了:“操!强扭瓜不甜,爷走人了!”
欢娘见他就要冒失出去,忙把他狐裘角儿一拉:“那你,点点!”
霍怀勋得逞了,回头将她裹了氅里,从上面小衣领口,探下手去,冬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不方便,下手重了些,只听这小人儿急喊:“别扯坏了!”
他也急了:“扯坏了爷给你赔十件!”哗啦一声,生生撕烂了胸衣,终是触碰热乎乎隆起峰峦,俏生生酥~乳,正等了人攀。
丝棉小衣轻薄,根本掩不住叠嶂山形,他酣畅玩弄,夹指缝儿里,或挤或摩,运用指头力气推出珠蕊儿:“爷给娇娇定情信物,娇娇还收着吧。”
欢娘一个没留神,“啊”了一声,慢了一拍,他虎了脸,大力蹂躏乳~首,她才回神:“呜呜呜,收着哩!”他方满意,见她抿嘴蹙眉,脸儿垂得老低,心驰荡漾,得了颜色开染坊,用手指戳戳自己脸庞:“这儿,香一口。”
见她将脑袋转过去,他一撒手就要走,她连忙又将他拉住,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
他浑身行气活血,开怀了。欢娘感觉腿根子处被顶着,低头一看,他狐毛披风里袍子中间支起来半寸,挺得还不矮,就算这冷天穿得厚实,也明显得很,又恼又臊,避又避不得,缩又难得缩,只好嫌弃地啐:“还、还不收起来!”
他见她一副腮腮都出血了,将她手一抓,往下头探:“行,娇娇来给爷收刀!”欢娘笋儿尖尖刚刚触到顶首,刚硬似铁杵,隐隐跳弹,宛如血口战龙,吓得像是指头要被吞了似缩回手。
霍怀勋呲牙:“你又不愿意给爷配个紧窄些鞘,怎么收得住!”
欢娘哑口,这脑子,怕也就是邪言谑语反应了。他见她不语,心生恶趣,翻起两人外面各自披风大氅,将她白**儿拉起一条,盘腰上,连作几个朝上冲刺动作,顶得她东倒西歪,才将她连头带颈子重狠亲一通,算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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