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眷恋这世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喻言时
那人还是发现她了!
沈渌净敏锐地捕捉到妹妹的表情变化,抬眸问:“谁啊?”
沈安素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朋友。”
沈渌净瞅瞅妹妹,高深一笑,“素素,你这位朋友倒是体贴,知道今天清明,特意给我们点了青团。你不过去打声招呼?”
沈安素:“……”
“不……不用了吧……”被自家大哥盯着,沈安素莫名心慌,“反正……反正也不熟……”
沈渌净挑了挑眉,“不熟,人家会给我们送来青团?”
沈安素:“……”
沈渌净招来服务员,点了瓶bin707,吩咐:“把这瓶酒送到隔壁包厢。”
说完冲妹妹笑了下,“礼尚往来嘛!咱们沈家可不能失礼。”
沈安素:“……”
她怎么觉得自家大哥有种跟人较劲儿的意味呢!
沈万方伸长手臂夹了个青团入嘴,嚼了两下,“嗯……味道不错!你们尝尝看!”
沈安素也夹了个尝了尝,味道是不错,可比起母亲做的青团,她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人的味蕾往往是很怀旧的,记忆里的味道总是最好的。
心里忐忑,不知道等会儿盛延熙收到那瓶红酒会有什么反应。
我眷恋这世界 17.第17世界
第17世界
隔壁包厢, 盛延熙等人吃饭正在兴头上。
何书瑶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些感慨, “好好的一家人,非得闹成这样, 今天过节,让老爷子跟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 死活都不同意。就没见过有比咱家老爷子还拧巴的老头。”
“老爷子是不愿见到我。”盛延熙小心地给自己剔掉鱼刺, 上好的鳕鱼,可却愣是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前不久抽了时间回了趟老宅, 老爷子全程无视他, 完全当他是空气。他搁家里吃了顿饭, 也就走了。
盛延安:“老爷子哪里是不愿见到你, 分明是拉不下老脸。咱们家老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私下不知道多关心你呢。”
何书瑶:“就是, 自打你今年回来,老爷子私下旁敲侧击不知道提了多少次,让我给你留意姑娘。”
盛延熙:“……”
“咳咳……”他忍不住咳两声, 一口气顺不下去。
“大嫂您别跟着咱爸瞎折腾,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何书瑶脑海里蓦地飘过某个姑娘的脸,神秘一笑,“延熙,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 不过你是不是得抓紧点?现在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那可是相当的抢手。”
盛延熙:“……”
饭吃到一半, 餐厅的一个女服务员走进包厢。
服务员躬了躬身,“打扰一下,给您上酒。”
何书瑶盯着那瓶红酒满一脸懵逼,不解地说:“我们没有叫酒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盛延安喜欢喝白的。开席前两兄弟就叫了瓶白酒,压根儿就没点红酒。怎么凭空冒出来一瓶红酒了?这是强制消费么?
服务员把那瓶红酒往饭桌上一放,不紧不慢地解释:“这酒是隔壁包厢的一位先生给你们点的。”
三人:“……”
何书瑶最先给自己丈夫投去目光,“冲你来的?”
盛延安如今是盛家的当家人,主管盛家的一应生意,一些人为了套近乎,采用这种手段,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
盛延安面露困惑,摊摊手,“隔壁包厢是谁我都不知道。如果真冲我来的,早就过来打招呼了。”
何书瑶顿时更纳闷了,“那会是谁啊?”
只有盛延熙最平静。他朝那瓶红酒瞥了眼,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是我未来大舅子送的。”
盛延安:“……”
何书瑶:“……”
***
五分钟后沈安素收到盛延熙的微信。
盛延熙:「多谢令兄长的酒。」
沈安素:“……”
沈安素:「你怎么知道是我大哥点的?」
盛延熙:「沈总财大气粗。」
沈安素:“……”
——
一顿饭一家人吃了近一个小时。结束后沈渌净去前台结账。
收银员告诉他:“盛先生已经结过了。”
沈渌净摸了摸皮夹,眯了眯眼,眸色渐深。
他去停车场开车,父女俩站在饭店门口等他。
堪堪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坐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隔了一段距离,男人的脸他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糊瘦削的轮廓。
那辆迈巴赫从旁驶过,车型硬朗流畅,车速放得很快。
嗖的一下,车身一闪而过,紫薇花的标识落入沈渌净眼中,偌大而醒目。
他顿时便有了计量。
那位先生姓盛是吧?
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沈渌净的眼神不经意瞥到后座上沈安素的那个白色纸袋。
他打开来一看,里头是衣服没错。不过是一件男士西装。阿玛尼的牌子,面料捏在手里很舒滑流畅。
他在脑子里将今晚这些事逐一过了一遍,一切都明白了。
盛先生?
原来是盛家的二公子呀!
——
沈渌净先把父亲沈万方送去酒店,再送沈安素回家。
车子停在楼栋下,沈渌净熄了火。
沈安素拿起那只白色纸袋,和大哥道别:“大哥,我先上去了。”
“素素。”沈万方及时叫住她:“紫薇花,他是盛家人对吧?”
沈安素条件反射地抬眸,“谁?”
沈渌净:“刚才吃饭给我们送青团的那位。”
“没错,那是盛先生。”
“你们什么关系?”沈渌净问得直白。
“盛先生是我会所的客人。”沈安素如实相告。
“客人?”沈渌净下意识拧了拧眉,不太相信,“普通的客人你手里会有人家的西装?”
沈安素:“……”
卧草,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了?这都能看出来!
她不禁捏紧了手上的纸袋,很肯定地说:“大哥,不管你信不信,他的确就是我会所的客人,仅此而已。”
“这样最好。”沈渌净看着妹妹,蓦地语重心长起来,“素素,盛家太过复杂,盘根错节,不是我们能够招惹得起的。咱们沈家历来独善其身,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
回到家,沈安素就将盛延熙那件西装扔到了一边。这么贵的衣服自然只能拿到干洗店去干洗。
她把自己前些天屯的脏衣服和床单被套一起扔进了洗衣机。洗衣机的阵阵喧哗,在寂静冷清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家里的灯全部亮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名叫做《樱桃》,很老的一步片子,这是一部歌颂母爱的电影,讲述了大山深处一位智力有障碍的美丽女子渴望孩子、抚养孩子、保护孩子的感人故事。
这部电影她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五遍,每次都泪流满面。
前三次是陪着母亲一起看,最后母女俩抱在一起抹眼泪。后面两次是她一个人看的。
失去母亲的孩子,只能看着这部电影,在这样孤独的夜里怀念母亲的点点滴滴。
电影看到最后,沈安素擦干满脸的泪水,走到洗衣机旁将洗好的衣服逐一晾干。然后回卧室睡觉。
——
大哥说得没错,盛家人她不好招惹。这衣服洗干净了还给盛延熙以后,她还是和他保持距离。
清明过后,她沈安素继续上班。
原来打算等衣服一从干洗店拿回来就还给盛延熙的,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周她几乎没怎么见到盛延熙,听说他好像出差了。
又是一个周五下班,沈安素和许诗约好了一起去天成大厦逛街。许诗的大嫂是奉子成婚,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许诗就拽着沈安素陪她一起去母婴店给宝宝买衣服。
沈安素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反正自打母亲走后,她总是一个人。每天下班回家,家里头空空荡荡的,形单影只。
两姑娘刚走出会所,脚边就停了辆黑色迈巴赫,车身上紫薇花的标识偌大而显眼。
两人脚步一顿,不约而同停下来。
下一秒,车窗降下,男人探出一张俊颜,“沈经理,许经理你们去哪儿?我让司机送你们。”
时隔一周,沈安素再次见到盛延熙。这个男人还是西装革履,一身业界精英的装束,英挺俊秀。
“好巧啊盛先生。”许诗微笑着和盛延熙打招呼,刚想答应,“那就麻烦……”
“不麻烦盛先生了,我们俩打车过去很快的。”冷冷清清的女声冒出,截断许诗的话。
盛延熙:“……”
许诗:“……”
许诗不解地看向沈安素,眼神像是在说:“有顺风车搭不好么?干嘛拒绝?”
沈安素不看许诗,挽住她的胳膊,目光转向盛延熙,微笑着对男人说:“盛先生您先忙,我俩就先走一步了。”
又是这种笑容!冰冷而没有温度的笑容!
盛延熙掀起眼皮,懒懒地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沈经理什么时候把西装还给我?”
沈安素:“……”
盛延熙话音一落,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
很好!
沈安素像是被人抓住了软肋,气结,只能揣着明白跟盛延熙装糊涂,“西装?什么西装?”
男人轻而易举就能看破她那点小伎俩,似乎故意和她作对,毫不客气地戳破,“那天我落在沈经理家的西装,藏青色,阿玛尼的牌子,沈经理忘了?”
沈安素:“……”
这个贱人!明明是她不小心带走的,他竟然睁眼说瞎话,说是落在了她家里。哼,这人还敢不敢再无耻点?
一个男人的衣服落在一个年轻女人的家里,这怎么看就怎么不对劲啊!这人分明是要许诗误会。
果然许诗一听,瞅瞅盛延熙,又瞅瞅身侧的沈安素,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捅了捅沈安素的胳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素素,你们俩这进展也忒快了点吧!”
沈安素:“……”
沈安素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盛延熙一眼,一把拉开车门,“我们去天成大厦,麻烦盛先生了。”
许诗:“……”
这画风转变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盛延熙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大好,吩咐司机:“小张,去天成大厦。”
这个女人就是需要逼一逼!
——
不过天成大厦还是没有去成,许诗临时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人了。华丽丽地扔下了她,让她和盛延熙大眼瞪小眼。
沈安素觉得头很疼,老天爷好像是在故意和她作对,越是想远离盛延熙,越是离不了。
“我的西装的呢?”盛延熙旧话重提。
沈安素说:“在我家,一直想还给您,可一直就是记不到。”
他特自然地说:“那去你家拿西装吧。”
沈安素:“……”
沈安素胸腔堵了口气,郁结得厉害,冷笑一下,微讽:“盛先生您还真惦记着那件西装。”
盛延熙却像是听不懂似的,理所当然地说:“我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有错?”
沈安素懒懒地靠在后座上,双手抱臂,以牙还牙,“那盛先生什么时候把我的伞还给我?”
盛延熙:“……”
两人较着劲儿,俨然两个半大的孩子,幼稚的可爱。
盛延熙挑了挑眉,睨她一眼,悄悄靠近她,语气暧昧,“你的伞在我家,沈经理跟我回家拿吗?”
我眷恋这世界 18.第18世界
第18世界
《围城》里这样说:“女人不肯花钱买书, 大家都知道的。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 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她, 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 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 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一借书, 问题就大了。”
明明两人都不是故意的, 可怎么就陷入这种“借还陷阱”了呢?
男女之间其实最忌讳这种“借还陷阱”, 一来二去的就牵扯不清了。
不过沈安素当时的想法就是下次把西装还给盛延熙, 至于自己那把伞她就索性不要了。从此以后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相安无事。
即便没有大哥的耳提面命, 她也知道盛延熙是自己不能招惹的男人。盛家是横桑四大家族之首,显赫富贵不说,家族内部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错综复杂。
宛丘沈家军政世家, 历来独善其身,和西南边境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保持安全距离,不与任何家族亲近。相较于那些家族“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沈家可谓是一股清流。
也正是因为这样, 沈家显贵, 却也孤独。
这样的家族最好岿然不倒,永远占据制高点,高昂着头颅,睥睨一切。不然一旦失守,连根拔起,轰然坍塌。没有人会伸出手救你。
这样有好,也有不好。但不论好与不好,这是沈家世世代代奉行的生存原则,她唯有遵守,不好评判。
所以,断然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而打破沈家一贯的生存原则,父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所以盛延熙,她接触不得!
——
五点以后正值下班高峰期,一路都在堵。迈巴赫以龟速前进着。
天气超好,明晃晃的日头还未完全降下,一点一点往下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
车厢里有些闷,沈安素摇下车窗,押了一道窄缝,外头凉风飘进来,沁人心脾。
车子路过一家花店,盛延熙扬了扬手臂,“小张停一下。”
“好的,二爷。”司机小张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停在那家花店前。
片刻以后,盛延熙回来,手里捧了一大束满天星。浅浅的紫色,颜色格外清新。
沈安素暗中瞥了一眼,心里转过一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家楼栋下,沈安素拿了自己的包,对盛延熙说:“盛先生,您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给您拿西装,很快的。”
盛延熙却捧起那束满天星,直接打开车门,格外自然地说:“我自己上去拿。”
沈安素:“……”
这是盛延熙第二次来沈安素家里,可这人却分外自来熟。防盗门一开,他便自己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换上。
沈安素随他去,回房去给盛延熙拿衣服。
盛延熙把手上那束满天星放在餐桌上,取了花瓶里早就枯萎的那束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水池清洗干净花瓶,插.上新鲜的满天星。
沈安素从卧室拿了衣服出来,盛延熙正在插满天星。
外头的夕阳渐渐西沉,整片天空布满火烧云,橘红晕眩。宽阔的大马路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不断。
将晚未晚的十分钟火红色,是一天中最温柔的时刻。所有人都在低头匆匆赶路,步履不停。仿佛不同处,总有人在等。
傍晚时分,客厅里有日光洒进来,将男人的身体轮廓镶嵌了浅浅的金色,说不出的低柔与优雅。
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论做什么落在他人眼里,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静静地插好花,好似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他微微抬头,冲她柔柔一笑,问:“家里还有别的花瓶吗?”
他买的那束满天星太多了,餐桌上那只玻璃花瓶装满后还剩下大半。
“有的。”沈安素将纸袋往沙发上一扔,朝橱柜方向走去,“我去给你拿。”
母亲是那样蕙质兰心的女人,生前最喜欢花花草草,不仅阳台上养了很多盆栽,在家里也会摆放上很多花瓶,瓶子里插上一些百合、雏菊、茉莉,屋子里满满都是花香。
后面母亲走了,她工作忙,懒得打理这些花草。阳台上的盆栽死的死,丢的丢,如今就只剩下那两盆可怜的多肉还苟延残喘着。
没花可插,家中散落四处的花瓶也被她收起来放进了柜子。只留了餐桌上一只。
她翻出花瓶,在水池用水冲了冲,拿给盛延熙。他将剩下的满天星放进了两只花瓶,一只摆在茶几上,另一只放进了她卧室的床头。
做完这些,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往沙发上懒懒一靠,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说:“女孩子要活得精致一些,不要忽略了这些细节。”
二十五岁以前,沈安素的生活一直是很精致的,因为一切都有母亲替她打点。二十五岁以后,母亲离开她,她的生活便变得粗糙了。她自己完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对生活没有任何激情所言。
她拿起那只白色纸袋,里头是盛延熙的西装,对他说:“盛先生,衣服我已经替您洗干净了,现在还给您。”
言下之意便是您老可以走了。
盛延熙却没接,站起来,直接朝角落里那架古筝走去。
沈安素:“……”
被人华丽丽地忽视了!
没办法,沈安素只能扔了纸袋,跟上他。
他指了指那架琴,开口问:“我能弹弹么?”
这架琴是母亲的遗物,它陪了母亲十多年,见证了母亲无数的殊荣。母亲走后,她便给它盖了黑布,封存了它。
照理她不应该让一个外人动母亲生前最爱的东西,可看到盛延熙这般诚恳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她就给同意了。
得到她的首肯,盛延熙掀开黑布。
这琴上了年岁,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他伸手拨了两下,琴音清脆,音色很好。
沈安素体贴地给他搬了条凳子。
他说:“谢谢。”
他调试好了弦,漂亮的双手覆上去,下一秒,悦耳动听的音调便轻轻飘了出来。
《平沙落雁》的曲调清脆婉转,如泣如诉。
他比她会弹,曲调和音节把控得很到位。整首曲子起伏有度,音律分明,有如高山流水,一泻千里。
熟悉的曲子重现,她觉得好像是母亲回来了。
余音绕梁,沈安素沉溺其中。这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听觉盛宴。
他征询:“你试试?”
“算了吧。”她摇头,“盛先生您是行家,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盛延熙睨她一眼,打趣:“那晚沈经理好像没有这种自觉。”
沈安素:“……”
这人如此直言不讳,沈安素也是很服气了!
她轻声说:“那晚周少临时要听曲子,那个点会所的琴师都已经下班了,我没有办法,这才赶鸭子上架,让您见笑了。”
盛延熙:“阿最那人就是喜欢附庸风雅,你弹给他听就是对牛弹琴。”
沈安素:“……”
有这样编排自己好兄弟的么?
“真不试试?”盛延熙复问。
“不了。”沈安素固执地拒绝,“我没能得到母亲的真传,还是不要献丑了。”
盛延熙也不勉强她。捡起那块黑布,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重新盖在琴面上。
他安慰道:“《平沙落雁》会弹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弹传神的不多,不怪你!”
沈安素:“……”
说完,他去厨房洗了个手。再出来,他对沈安素说:“我饿了,赏口饭我吃吧。”
沈安素:“……”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都不带委婉一下的。
沈安素觉得自己脑仁儿疼得要命。
她将冰箱翻了个遍,只找出两袋方便面。
母亲走后她很少自己开火,十天半月才会更新一次冰箱里头的食材。
她拿给盛延熙看,“只有这个。”
盛延熙:“……”
“你平时都怎么活的?”
“点外卖啊!”她摊摊手,“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把生活过得很精致的。”
盛延熙:“……”
盛延熙往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话锋一转,“那就点外卖吧。生活偶尔粗糙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沈安素:“……”
这波变脸来的也太过迅速了吧!
——
外卖十分钟后送到,点的是木槿花餐厅的几个招牌菜。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顿“粗糙”的饭菜。
晚上八点钟,盛延熙起身道别:“我回去了。”
“好。”沈安素送他到门外,“您慢走。”
盛延熙离开后,沈安素坐在古筝前坐了大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她想了很多,总觉得这一天都是恍惚的。
回卧室拿衣服洗澡,余光瞥到沙发上那只白色纸袋,她不禁扶额。西装忘记让盛延熙带回去了。她怎么有种错觉,这西装还不了了呢?
我眷恋这世界 19.第19世界
第19世界
凌晨两点, 沈安素从睡梦中惊醒。
咋一惊醒那刻,她惊卜未定, 大口大口喘息,仿佛溺水的人被人救上岸。劫后余生的感觉是那样浓烈厚重。
屋子里漆黑一团, 她被无数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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