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岫
鸿钧收在袖中的手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锐意,周身的气息越发冰冷,看似纹丝未动,面前的少年却狠狠摔了出去,最终被牢牢禁锢于三生花树下,像是有所顾虑,倒不曾真正伤到人。
石磊彻底乱了阵脚,望着走近的鸿钧一味叫着师父,他不明白哪一处错了,急得浑身冷汗。
“何人。”
平铺直述的语气,却让听者打起冷颤,里面蕴含的寒意彻骨,石磊几乎能感受到压抑的滔天怒火,白了嘴唇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鸿钧连掐几遍清心诀,堪堪抑住无法控制的情绪,如果身陨,尚能修魂,但若被夺舍,魂飞魄散,则上天入地再无踪迹。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恢复了冰霜一片,为他人所牵制,而处处如履薄冰的滋味,他是平生第一次尝到。搜魂,伤人,哪一个都可用,也哪一个都不敢用。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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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的用什么颜表情……骆殊途槽了句,刚想问如何才能出去,念头一动就眼前发黑,和之前一样,再亮时便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
他下意识地找了下,识海的角落里果然蜷缩着一团白色的光晕,连人形都没有凝结,似乎状态不是很好,恐怕就是石磊了。
转瞬的交换,鸿钧心头一震,立刻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开口,树下的少年便娇娇软软地唤道:“楚哥哥,你——”
禁制的解除和拥抱几乎同时,骆殊途话都没说完,便落入鸿钧怀里,用的力道之大,险些把他的鼻子撞歪,那一下和胸膛的亲密接触直接就让他泪眼蒙蒙了。
难得的失态啊……骆殊途听着好感度涨5的提示音,很快安分下来,两只爪子缩在鸿钧胸前,乖乖地让人抱。
“相思……”片刻,鸿钧低声叫道,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放在他腰间的手却依然扣得极紧,见他鼻尖微红,眼角湿润,便轻轻吻了吻,带着珍重之意,“那人可还在?”
仿佛劫后余生,那颗早已被少年开了一角的心更加柔软,识得情爱,为之忧怖,怎么舍得摒弃。
“尚在我识海中,之前不知怎的叫他闯了进来,还好楚哥哥认出不是我,吓得他躲起来了呢!”骆殊途有些高兴,眯眼笑道,“若是这样能知你心里有我,我倒喜欢他在了。”
虽是戏言,鸿钧仍蹙起眉,手下不自觉地紧了紧,道:“不可胡言,为师会将他除去。”
修士的识海非常重要,想毁人首选就是毁识海,所以想在其中分离另一个外来魂魄是极为棘手的,很容易伤到宿主本身。
骆殊途闻言笑得更灿烂了:“嗯,我知道楚哥哥会护我周全。”他伸手搂上鸿钧的颈项,踮脚去亲对方的下巴,肆无忌惮的,毫不在意此刻是在屋外。
可惜只够浅尝辄止,突然冒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气息就打断了他的行动,又看鸿钧神色转成平常,便靠着他懒懒地放下心来。
来者确实没有恶意,不仅如此,还是时隔三年未见的故人。
“主子。”修真界时间如流沙,三年不见并不足以寒暄客套,照旧黑衣劲装的少年大步跨进小院,恭敬地一行礼,“坤无已回。”
他胸口鼓囊囊一团动了动,冷不丁钻出一棵小树,枝桠朝这头摇晃着,像在打招呼。
估计是碍于鸿钧,道虚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骆殊途用神识聊天,摇摆的树枝看起来有点不能尽兴的郁闷。
三年前坤无离去之事,掌门与他提过,鸿钧自然没有忘记,见少年身上煞气又深一分,沉声道:“镬铎岛如何。”
坤无摇头,道:“情势刻不容缓,除再次封印外别无他法。”他望向鸿钧怀里倚靠的少年,眸光微闪,“小主子?”
不愧是神器,敏锐程度突破天际,骆殊途也没想特意瞒他,眼皮一撩,随口应了,反正是一国的,多个坤无还能多个出力赶石磊的。
“……”鸿钧不再言语,掌下轻柔地抚着骆殊途的头发,白皙的肤色与乌木般的发丝对比鲜明,缠在指间的顺滑令他想起俗世里青丝白首的向往,回忆太过久远而显得模糊,唯有桥边人家里袅袅升起的炊烟鲜活如初。
不知过了多久,他淡淡地看向坤无,道:“去准备罢。”
无需明说,一来一往间,他已经许下了承诺。
封印,必然需要庞大的力量,而若是继承了,坤无坦言,可以安全分离异魂。
于宗门,于相思,皆应如此。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106|第九发每天醒来都和师尊恩恩爱/爱
准备封印?骆殊途看看坤无,又看看自家师尊,再次肯定了里头的隐藏剧情不简单,正待开口,院外便突兀地跌撞过来个内门弟子,急慌慌地禀道:“真人,大事不好!鬼修混进大比,主峰打起来了!”
那脸白的,双腿抖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经过风浪,骆殊途过去踢了他一脚,斥道:“没出息,怕什么!”那边镇了一大批高手,鬼修混的进来,却不一定出的去了。
不过,倒算是事发预料之外,现场一时混乱,否则不会派个这样自乱阵脚的弟子前来报信。
“相思。”来人身上气息透着古怪,鸿钧上前一步拉过了骆殊途,还未开口责怪他的大意,就听对方惊讶地低呼道:“这怎么——!”手指所向之处,那人已面目扭曲地跪仰在地,肌肉膨胀,七窍流血,极为狰狞可怖,不过短短一息便命丧黄泉,死相惨不忍睹,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清秀模样。
鸿钧当即护着他往后退去,尸体散发的森森鬼气瘆人,这手笔出自哪方不言而喻。
“主上,”逐渐明晰的味道和记忆里一样令人厌恶,坤无再次确认了最糟的猜测,不露痕迹地靠近鸿钧二人,作出了保护的姿态——如果真如他所料,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即使他还发挥不出全部力量,作为神器也总归强过现在的主上……“是鬼老魈。”
话音未落,半空中就传来张狂的大笑:“不错不错,你这废铁还记得本老儿,可惜啊,倒是你主子忘得干净!”说罢,黑雾团团的云头降下一行人来,为首的黑袍老者形貌虚幻,似乎没有实体,他身侧跟着几名高阶鬼修,骆殊途定睛细看,发现还其中混了张熟面孔,那受他恶作剧而面色发青的不是宿星是谁?
原本这小反派勾结的势力算是给主角添点堵,没曾想剧情自动圆起了他触发的鬼修支线,搭上了鬼修的大船,光靠感觉就知道那鬼老绝非简单角色,连对神器都不屑一顾,是得多牛逼啊。
注意到骆殊途的目光,宿星露出个恶毒的笑容,他必要亲手折磨这个暗算他的少年,若不是他,何至于迫不得已延后了大计,令眼下主峰陷入苦战之中。
“想想当年的你,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鸿钧,风水轮流转,如今你笃信的老天叫本老儿出来了,你在本老儿手下可过不了几招啊,该后悔入世成人罢!”鬼老桀桀笑道,身形忽的一变,转瞬挡在了鸿钧面前。
太快了!鸿钧瞳孔一缩,要是坤无没有事先站在他身前替下这一击,他不能保证自己接的下来。
修真界每一阶的差距好比天高地远,而眼前的鬼老,他无法看出深浅,但却能肯定彼此之间差得远远不止一两阶。鸿钧没有多加犹豫,足下一点带着骆殊途急速退后,一手掐诀召出灵器快速地将少年丢进结界内。
“楚逸!”骆殊途怒喊一声,眼睁睁看着人拔剑迎向鬼老,又气又急,脑子里疯狂地转着打破灵器出去的办法,冷不丁袖子被往下一扯,低头就看到了躯体半透明的道虚,也不知道哪一秒被坤无扔到他怀里才一块儿进来的。
[吾为道虚,身可屠神,若结界被破,你进吾身体里来,吾可护你周全。]稚嫩的男童音在识海中响起,骆殊途和那双清亮纯澈的眸子对视片刻,转过脸去紧紧盯住外面打斗的人影,道虚所言想来不假,但也刻意隐去了他尚未成熟的事实,真到了那一时刻,大概会以他的修为甚至灵识护自己周全罢。
然而,植修毁了修为灵识,又和死亡有何不同?他摇摇头,按捺下激荡的思绪,刚刚想出去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后就知道他在结界里待着才是正确的,毕竟当前的对手并不是以前在人间遇到的水平,他若是出去,要么眨眼炮灰,要么被抓住当做折辱鸿钧的人质,无论哪种都是添乱而已。
结界外已战局分明,坤无被几名随从缠住,虽论实力单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交替围攻,一时半会根本解决不了,而鸿钧面对的则是鬼老魈,对方目标明确,似乎很乐见鸿钧苦战,时而让招,像是戏耍着逃不出掌心的猎物般,老脸上浮现出诡秘的笑意。
唯一没有加入战斗的宿星执剑朝骆殊途方向走来,手下一动,长剑劈向结界,滑开后直直刺入地面,紧接着再次被拔起,重复劈砍的动作,看着是徒劳,但里面的人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举动减弱了结界,那把剑显然效用不一般。
道虚小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上古神植在没有传承彻底前与普通的植修只差在修为上,他在秘境洞府中安然静修了那么多年,对于能否护住少年并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而且从私心说,他一点也不想经历凡人口中的死去,男童在紧张的对峙中走神了一下,视线投向周旋在鬼修之间朝这边赶的黑衣凶煞……
“道虚!”坤无怒吼一声,刚冲出一道空缺口,立刻又被包上,浑身的杀气凛冽冲天,再看鸿钧与鬼老斗得狼狈,禁不住双目泛红,他的主上合该独立世外,竟受宵小如此屈辱,若是从前、若是从前!
“坤无,为我所用!”削去一角的白衣飘然落地,鸿钧立于老者身前,单臂握着断剑,另一手背在身后,蜿蜒流下的血缓慢地滴落,却依旧神色沉静,衬着白衣乌发,自成一方淡如池水的风景,仿佛千万年来不曾变过。
那景象,让鬼老恍惚了一瞬,几乎以为眼前的便是过去那人,短暂地畏缩后恨意大涨,大喝着攻上前,也不再留有玩弄折磨的心思。
鸿钧险险避开些,但还是生生受了连续的第二击,嘴角沁出一丝血迹:“坤无!”
生死攸关,顾不上准备了,坤无咬牙,猛地跳出包围,一跃至半空,周身黑芒四射,引来上空团团聚起的云层,间或儿臂粗的闪电掠过,几个鬼修竟丝毫不能靠近,皆面露异色地观望着天象。
不过转瞬,那黑芒笼罩的一团猛地光华大盛,刺得人不能睁眼,再看时黑衣少年已经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柄修长的剑,通体乌黑,材质暗沉无光,却带着逼人的威势。
“神器……那就是神器!”一鬼修狂喜,目光炙热地看着黑剑飞到鸿钧身边,被对方一把握住,抬手便挥退鬼老一击,带开的剑芒祸及他处,将地面划开道道裂口。
手中的剑嗡嗡直鸣,似有挣脱逃逸的意思,鸿钧死死攥紧剑柄,任虎口被震得撕裂亦面不改色。他既然决定接受坤无,就料到了这一步,饶是坤无归体后有意识地护着,也无法完全镇压神器——他还没有完全得到传承,尚不配使这把剑,
有了神剑,他的处境并没有好转,驾驭坤无的心力损耗极快,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对几个随从的鬼修只能速战速决,但碍于鬼老的攻势,过程并不顺利,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不可能掌握神器,十分难缠,像在等着他失去神器的时刻。
然而若是有一口气在,他便不会放手,鸿钧用力握住动静愈发大的剑,鲜艳的血色自掌中漫出,不消看就知已血肉模糊,他像是没有痛感般一剑刺出,毫不拖泥带水,如寻常战斗,只是间隙时看向了远处。
淡淡一瞥,却将那仓皇的少年记得一清二楚,眉间皱的细纹、水光盈盈的眼,甚至手指按进掌心的力度,每一处都分毫不落——情爱滋味,不过执念,而待他生出执念,方知晓其中看不破,舍不得,心甘情愿。
剑身灼烫,坤无的声音焦急:[主上,快松手!]
风沙四起,落花飞舞,一时迷得人视物不清,握剑而立的人衣袍猎猎作响,自上空劈下的闪电生生阻隔了鬼修的接近,鬼老魈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当即倒退一步,身形一晃欲转向骆殊途处。
天幕下的鸿钧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与此同时,那柄剑穿透了鬼老凝聚的身体,深深扎进地里,凄厉的长啸伴随着闪电轰鸣,很快飘散在风中淡去,原地只余下空空一袭黑衣。
“楚逸——”骆殊途整个人都扑在了结界上,目眦欲裂地看着他被湮没在闪电的白光背后,突然跳起,转身已手握冰剑,疯狂地劈向结界的灵器。
[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道虚惊慌地喝止道,伸手去抓地上的灵器,才堪堪碰到便愕然怔住,那器身逐渐显出丝丝裂纹,咯嗒一声,四分五裂。
他还没来得及拦,身边的人已经冲了出去。
——————
“坤无,吾观众生百态,怒笑嗔痴,或状若癫狂,或冷静自持,识得生,亦识得死。虽是弹指一挥,渺若虫蚁,却为吾所愿。”
“凌天与吾有私交,故吾以伏天赐之,且将汝封印于伏天,汝镇镬铎,为世间安宁尝永世孤寂,可愿?”
……
过往幕幕如走马观花,*的煎熬不知在哪一刻停息,再睁开眼时,一切都沉淀下来。
异象散去,折断的三生树顷刻繁花如初,立在院中的人朝飞奔而来的少年伸出手,衣袍簇雪,清冷出尘,唯眉目间泄露一丝温柔。
“吾为天道,欲入世成人,然不可罔顾众生。”他知后世无大祸,便封印鬼修,做了一切准备,只是不曾想轨迹偏移,最终归位。
“楚逸,楚哥哥……”骆殊途牢牢抱住他,忽然又松开去抓他的手看,“痛不痛,啊。”
鸿钧注视着他担忧继而松口气的模样,微微弯唇:“不痛,”他在少年额头亲吻了一下,“不怕。”话一出口,便见少年眼眶发红,泪水一颗颗滚了出来,滴在他手上,瞬间温热到了心底。
他轻轻叹息,天道鸿钧,此名为众生;而楚逸,此名为相思,他既已入世,则无回头,得一人,愿弃长生,不欲断相思。
{叮——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骚年快走啊啊啊!}
{等等发生了什么(⊙_⊙)}
“相思,为师将入你识海,切不可妄动,可明白?”
“嗯,我听楚哥哥的。”骆殊途职业道德一流,继续含泪一笑,乖巧地拿他的手摸摸自己的头。
{系统感知到生命危险,强制宿主提前脱离中…精神体复制中复制体与原主融合中…脱离成功!}
提示音消弭之际,鸿钧的神识正巧柔和地试探着进入了少年的识海,灵活地捕捉到角落里蜷缩的白色光团……
20xx年z国某普通小区住宅里,坐在电脑前的青年猛一哆嗦,感觉脑海中模模糊糊一团,赶紧甩甩头揉揉眼睛。
可能盯着小说太久了,石磊有些迷茫地想,不过好像刚才做了一场梦,心里还挺失落?虽然不记得,却依稀有几分留恋。他不再深思,转头继续给作者刷月票,嗯,他喜欢这个大神很多年了……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107|第九发每天醒来都和师尊恩恩爱/爱
天色晴好,清风宜人,相思拎了只篮子,蹲在三生树下拾落花。
按他如今元婴的实力,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不过既然是鸿钧昨晚提的三生灵酒,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使只是普通的灵酒,亲手酿造的意味却不同。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噙了抹甜美的笑,酒是个好东西,他犹记得昨夜鸿钧的纵容和隐忍的热情,正因为是鸿钧,他才从不愿用灵力消乏,何况对方向来在情/事上克制,宁可压着火也不想让自己难受,导致一旦失控就收不了场,直到现在他身上还不是很爽利。
正回想着,他忽然顿了捏起花瓣的动作,慢腾腾地站起身,侧脸望向院外。
除去他和鸿钧正式结为道侣的日子,平常诸道峰的客人算尽了也超不过五指之数,但其中绝没有眼下这两人。
红衣的男子是最先跨进院的,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毫不在意地说:“哦,小朋友很可爱嘛。”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身形更高大些,闻言只浅笑道:“别胡闹,”说罢,转头看向树下的少年,“在下阎,这是我妻祈安,此番乃是来访故友。”
“我去,”唤作祈安的人瞪了他一眼,咕哝了句什么,倒是没反驳,换来阎一个温柔的微笑,彼此之间缱绻的情意流露无余。
两人的容貌都和鸿钧一般出色,不过各有千秋,祈安偏于极艳,举手投足间的豪爽都掩盖不了那份风情;而阎则偏向俊朗,虽态度温和,但相思忍不住对他的忌惮,或许是同类相斥,他清楚对方并没有表面那样宽厚,相反,论狠辣程度自己未必能赢。
“相思,”屋子里踏出一人,对警惕起来的少年伸出手,“来。”
“楚哥哥。”相思拿着篮子快步奔上前,亲热地牵住那只手,抬头问,“那是你的故友吗?”
他没掩饰自家地盘被踏足的不快,嘴巴撅了撅,对上两人就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阎率先失笑道:“多年未见,鸿钧,我本不信你会动情,眼下看来,却是我狭隘了,这世间的事,饶是过去的你,亦不能一言断之。”
“嗯。”鸿钧侧首看了相思一眼,轻轻摸摸他的头发,继而道,“进屋罢。”
“我还没捡完花呢。”出乎意料而又似情理之中,少年摇头拒绝了,对他灿然一笑,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旁边的阎,走到树下接着未成大业。
祈安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阎一眼,悠哉悠哉地舒展了一下筋骨,道:“小朋友这么乖,看来我也得回避了,行行行,你们两个老妖怪痛快聊聊,我们年纪小的不打扰。”
说着,大摇大摆地走向相思,中途动作潇洒地撸起了飘飘衣袖,露出两截欺霜赛雪的玉臂,毫不自觉成了他人眼里新一方的美景。
这个人总是学不乖,阎把视线拉回,眸中意味深沉,却是随鸿钧入内,笑意纵容:“他性子粗犷,倒不想想仙界有几个年纪小的。”
鸿钧颔首,并没有计较,在桌边拂袖落座后,方才淡然开口:“二殿下乃异界之魂,来此至多数百年,比及你我确是小儿。”
他平静地看向黑衣男子,继续道:“你天生杀性,我算你二人大劫已过,如今有他陪伴,当好自珍惜。”
天道修出意识,与混沌孕育的十神皆为世界伊始,便是无情,也存在无法形容的羁绊。自九神陨落,唯余杀神阎,这世上最初诞生的两方,才真正有了来往,或许正如凡人口中的高处不胜寒,在彼此都孑然一身熬着漫长孤寂的时候,好歹有个能懂的。
阎轻笑一声:“自然,此番我方庆幸为神,若仅凡尘一世,尚不够我爱他宠他。”见鸿钧一副从没变过的冷脸,他戏谑道,“你为一人弃天道,也算是偿了你入世为人的心愿,这人间情爱滋味如何?”
鸿钧静默片刻,道:“不悔。”他不会剖白对相思的感情怎样炽烈,相思又怎样好,正因千万年里他只执着这一回,便是对少年的一发一息都生了浓浓的占有欲。
同为至高位,而折在祈安手里的阎一眼了然,比之□□淡薄的神,秉持天道意志的鸿钧才是真正的断情绝欲,若他爱人,那人必气运加身,天道宠儿怎能不令世间大乱?越是未知,越是向往,终得一人,便是穷尽了万千岁月里唯一的执念。
“……你若不归,这世间?”
“我尚有天道之能,待法则重新孕育出新的天道意志,即是尘埃落定之时,”鸿钧说,“已不用多久。”
“也好,我便待你飞升仙界,那时再聚,”阎微微一笑,“不过往后欲修神,恐怕艰难。”
“相思不在,神仙无用。”修仙成神,皆为相思,他所求并非得道,唯相濡以沫的一人而已。
———
祈安本就不是懂得风花雪月的浪漫主义者,这么多年恋爱谈下来才有了点情调,但要他一个糙汉魂的人欣赏美少年拾花,那还是挺困难的。
“……小朋友,捡这花做什么的?”他绕了几圈,清清嗓子问。
理论上他明白修真界不能看表象,这个少年修为元婴,起码得百岁,但不知怎的,虽说自己大风大浪过来算半个人精,依旧不自觉地把对方当十几岁看。
可就刚才那不友好的态度,也知道这少年不好惹啊,他默默掬了一把热泪,老子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勇气可嘉。
相思按了按半篮子花瓣,抬头瞥了他一眼,忽地绽开个笑,淡定地回答:“我与楚哥哥皆是问道者,取这灵花自然有风雅之意,今日少不得留你们用饭,便以此为食,岂不妙哉?”
“干吃?”
“必佐以灵山之巅纯雪所化之水,再……”
“好好,我知道了。”祈安赶紧摆手,他还真头次听说修真者里有这么讲究文人墨客那套的人,饮晨露食花蜜什么他可吃不消。
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相思露出满意的神色,正等着他再说一句不留膳,却听对方接着说:“不过嘛,听起来啰嗦,我倒没试过,看来今天一定要留下尝尝。”
闻言,少年的脸色猛地冷淡下来,祈安笑眯眯地问他:“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花不够多啊?”这小朋友心思重,但要赶他走还嫌稚嫩了。
刚才只是一时计上心头,既然被识破,也没什么好说了,相思收起篮子转身就往伙房走,根本不搭理尾随过来的人。
说是伙房,其实和人界的不同,里面除了特制的灶台就没有别的,乍一看干干净净,祈安啧啧两声,挽起掉了些的袖子,从储物戒里甩出一头猎豹模样的野兽,砰地一声盖住了灶台:“做这个,仙界特产,那帮仙说什么仙兽不能吃,尽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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