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缠身·女人,你无处可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杜莎夫人
雪荔刚刚放松的心情又颇为不自在,傅耀希已经朝台上的新人看去了。
“呃……让我说爱情宣言啊?这肿么说啊?”
随着陈清宏卖萌的声音响起,场上许多宾客站了起来,多数都是平时玩的好的男宾。
“把对你媳妇说的肉麻话说出来!龛”
雪荔的注意力又被新人吸引,不自觉就笑了。
陈清宏回头拉住常碧宜的手,甜蜜的声音自麦克风传出来:“其实我跟我媳妇真的没说过什么肉麻话,彼此心意都懂,真没啥是必须表达出来的,我今天就想借着自己的喜气给我好哥们打打气,我一哥们喜欢一姑娘快七年了,虽然革命还没胜利,但我提前跟你要了这杯喜酒,希望你小子动作快点,你已经过了晚婚晚育,哥们只能指望你优生优育了。”
场下嘈杂,有掌声,有笑声,环绕音响适宜的迸出搞怪的音乐,只有雪荔的脸烧的快要滴血轻。
雪荔觉得这些男人都是串通好的,故意让她难看。
旁边那桌的傅耀希并没有看她,他身边的朋友趴在他肩上跟他耳语什么,傅耀希立刻笑了,还在桌下伸直了右腿。
傅耀希没看雪荔,但他身边跟他耳语的那个男人却抬眼看了看雪荔,因为在笑,所以看起来并不那么冷肃。
宣誓礼结束,大厅灯光亮了起来,新人退场换敬酒服,酒店开始上菜。
雪荔要了一点红酒,没敢多喝,只当有人找她碰杯时做做样子,傅耀希那一桌都是男人,自然开了白酒,声音也很嘈杂。
喝喜酒的这段时间相安无事,雪荔跟身边朋友聊着聊着把傅耀希那一桌也忘了,心情慢慢疏朗起来,笑嘻嘻的夹菜碰杯。
入口又进来一男一女,看来是迟到的宾客,从雪荔眼前一闪而过,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
“傅?耀?希?”
带着惊喜,三个字断开,由一个甜美清脆的女音喊了出来,雪荔下意识回头看,只见傅耀希已经站起来了,陪同的还有桌上的一个男人,正拿空杯倒了点红酒递给站在两个男人椅背间的那个身穿玫瑰红呢绒大衣的女人。
夹着女人的那两个男人也纷纷回头看她,女人立刻低头跟他们热聊,一桌子人跟她仿佛都很熟,此起彼伏的交谈,女人笑的有些应接不暇。
最终还是关注着傅耀希,手中端着别人给的那杯红酒,朝他举起:“来,敬你一杯。”
早已站起却被冷落一旁的傅耀希侧脸明媚,微微示意便仰头喝酒,透明的液体滑进他弧度优雅的唇,他那突出的喉结在几秒后开始上下滚动。
“喝干喝干!”
男人们开始起哄,女人已经放下了酒杯,傅耀希微滞的手再次扬起,酒液涌进了喉口。
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不是她男友就是老公,也笑吟吟的看着傅耀希,单手还搂着女人的肩。
喝干后傅耀希朝女人举了举杯,一桌子男人交头接耳的笑,游走在女人和傅耀希身上的眼神都很暧昧,一看就能猜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什么时候结婚啊?记得通知我哦!”
女人笑等傅耀希的回答,只见他舔舔自己嘴角,脸上蔓延着自嘲的笑容。
看到桌上的男人不断朝她挤眉弄眼,女人顿时明白过来,惊的下巴都要脱掉:“你还在单身?!”
桌上的人笑的乱七八糟,动作也一点不和谐,有朝椅背靠的,有朝桌上趴的,有夹菜吃菜的,有倒酒的,有点烟的,有仰头用看好戏的眼神笑看傅耀希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傅耀希,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的了你的眼?”
女人像他问又像自问,身后的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肩,提醒到:“新人敬酒了,先坐,等下再过来聊。”
女人迎头一望,果真,看到换了敬酒服的常碧宜和陈清宏已经按顺序开始敬酒了,于是对桌上的特警们说:“我先过去了,等下来找你们。”
“行!”女人身前坐着的男人扭了上身,喝酒喝的有点上脸,拉住女人的手,顺便看了一眼女人旁边的男人,憨笑淋漓:“一定要过来啊,咱耀希需要你的帮助!”
女人露出一个“哦?”的表情,朝已经坐下来正错开旁边的人与更旁边的人凑火点烟的傅耀希看了一眼,然后了然的笑答:“好,一定来!”
女人和身边的男人相搂着去了前面的酒桌,陈清宏无意中看到他们,隔着一个过道和他们扬手打招呼。
敬到雪荔这一桌时,陈清宏突然单独的朝雪荔举起了酒杯,小声和她说:“邓小姐,咱们喝一杯吧。”
于是,当大家举杯同庆时,雪荔跟陈清宏喝了一杯。
新人队伍就要继续,陈清宏声速很快,跟雪荔说完就离开了。
“给耀希一个机会吧,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容易哦。”
雪荔坐下后耳根子有点热,敬到特警队那一桌最为热闹,男人闹起来也真出格,但也间接证明了这些人关系特别好,节操无下限的搞。
雪荔扭头看的时候,竟然撞到桌上一个男人抓了陈清宏屁股一把,陈清宏立马抓他前面,看来今晚闹洞房凶多吉少了。
敬酒结束,新人坐主桌开始用菜,雪荔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离开,放眼望了望,还没发现有人走,自然也不好第一个离开。
等有人走她就走,这么想着,雪荔把手机放回包中,刚从椅背转回头,身旁走来一个男人。
是傅耀希那一桌的。
雪荔当下脸就红了,那男人扶着雪荔身边那人的椅背,低头跟人家说了两句,那人就跟自己旁边的人伙坐一把椅子了,男人拉过空出来的那把椅子靠近雪荔,在雪荔身边坐了下来。
雪荔带着胆怯望着他,男人单手捂着自己半边脸颊撑在桌上,很无礼的盯着雪荔。
“邓小姐,听说你和你先生要离婚了?”
雪荔完全惊讶,她和聂颖谦离婚的事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他呼出的气息烟酒味特别浓稠,近距离毫不避讳的看着雪荔,这在两个完全不熟悉、简直可以算作陌生人的男女之间,着实有些突兀。
“邓小姐,讲真的,你给耀希一个机会吧,人家条件也不差好不好?刚才那女的你看见了吧,追耀希追了十年,跟我们都混熟了,耀希都没答应她,人家等你这么些年,跟家里都闹翻了,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吧?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你,女人拿腔不要紧,但不能过分,你有点过分了。”
雪荔看着自己拳头,心里特别不痛快,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听这个男人的这番话,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凭什么跟她说这番话。
男人扭头挠了挠自己脖子,又兀自说开:“我没恶意,说的不好听你也别介意,就是觉得耀希挺不值的,这样跟你耗下去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你要没离婚那就当我没说,如果离了,就跟耀希处处嘛,讲真的我真搞不明白你看不上耀希哪里。”
与此同时,特警队那一桌正在交头接耳,虽然也在喝酒,但大家眼睛都不约而同盯着雪荔和自己同事,傅耀希靠着椅背,偶尔举举杯子浅啜一口,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总是朝雪荔的方向投去,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的侧脸。
“不好意思啊邓小姐,就想找你聊聊,那我回去了。”
男人站起来,又拍了拍借用人家椅子的那人,说了声谢谢,他朝自己桌走去,刚坐下一桌子男人就要盘问他,傅耀希也朝他移目,神色较为紧张,不料面对雪荔那桌的男人却突然昂了昂下巴,一桌子男人顺他眼色同时望过去。
只见雪荔拎着自己的包连喜糖还没拿,跟自己桌的人打声招呼,就快步朝大厅走出去了。
“靠!”
刚才找雪荔攀谈的男人心情很是不爽,端杯喝了口酒。
雪荔坐在出租车里,心里憋屈的很,那人凭什么那么说她?她和傅耀希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多嘴吧?不接受傅耀希就说她拿腔?谁规定这世上爱你的人你就必须爱他?
喜宴原本该高高兴兴,今晚真是扫兴极了,雪荔付了车资往小区走,刚进楼道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恶魔缠身·女人,你无处可逃 青岛寻父
傅耀希紧紧抱着雪荔,一身的烟酒味。
“生气了?”
他现在胆大的让雪荔都不觉得意外了,立刻用肩和手肘抵他的胸:“放开我!”
从后搂住雪荔的傅耀希把脸埋进雪荔颈窝里,调皮的耍无赖:“不放。”
“能不能别这样?!眇”
不知道他是不是醉了,胆子越来越大,双手描绘着雪荔腰部细腻的曲线:“雪荔,你太瘦了,是不是有点挑食?”
“傅耀希!你放手!!!”
雪荔像头愤怒的公牛,在傅耀希怀中奋力挣扎,他完全不理她,描绘过雪荔的纤腰便紧紧缠住她上身,在胸部以下搂紧谅。
“你放手好不好!放手呀!”
都落入傅耀希的怀中了,雪荔哪可能挣的开呢,那些自以为很吃力的挣扎在傅耀希眼中不过是些皮毛,他闭着眼睛直接全给无视了。
雪荔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傅耀希抬起头,将挡住她脸颊的那缕头发勾到雪荔耳后,她闪避的特别强烈,傅耀希凝望两眼,突然朝雪荔脸颊亲了过去。
“呀!你干什么!”
雪荔避之不及,傅耀希左手立刻压住了雪荔的那半边脸颊,她没法再动,这边他的唇又朝她贴来,于是雪荔的脸就夹在傅耀希的脸和他的左手之间,完全像施与了定身咒。
“傅耀希你放开我!放开啊!”
他一边吻她的脸颊,一边醉眼凝望她:“你乖,不然我咬你喽。”
他的唇一遍一遍的啜她的脸,发出“***”的声音,雪荔不安分的右手刚想去掰他的手,已经被傅耀希抓住,并压到她小腹上面。
吻的忘情时,楼外突然有人走来,傅耀希并没有放开雪荔,连吻都没有停下,只是快速的带着雪荔转了个方向面朝墙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严严实实罩住了雪荔,来人根本看不到被男人抱住的那个女人。
他矮下身,掀起雪荔长发全数捋到一侧肩前,后颈雪白的皮肤如极光恍入眼中,他朝她皮肤上吹气,之后***的吻不管不顾的朝她侵袭,身体也本能的往前压了雪荔一下。
雪荔被这动作挤向墙面,本能的用掌心撑住,而两人亲密相贴的地方有一根铁硬的圆棒抵住了她,预料到身后的男人很可能动了***,雪荔哭喊起来。
“你放手!放手!我恨你傅耀希!放手呀!”
他一边意乱情迷的闭着眼睛吻雪荔后颈,一边不由自主的喃喃:“雪荔……不要恨我……让我爱你……嗯?”
他的手绕到雪荔小腹前,与她的五指相扣,并往腰侧收紧,带着雪荔的手,傅耀希紧紧搂住了雪荔的腰。
“你滚啦!放开我!傅耀希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讨厌你!”
他抓起她的长发,沿着那细腻的脖颈曲线笔直的往上亲吻,一下一下的轻点,没有加入舌头,却吻的自身快要焚烧。
他高悬的鼻梁刺入雪荔耳根,动情的嗅了嗅,之后醉心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快住手!”
雪荔用力撑开墙面,从隔开的空间试图转身,傅耀希并没为难她,见她抗拒的着实厉害,自动松开了她。
她狠狠瞪着他,在这种山雨欲来的眼神中,傅耀希保持缄默,不想惹她不高兴。
他将双手抄进裤兜中,听着雪荔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那缕女人的香气已经不知不觉飘散了。
在楼下等到雪荔的房间亮了灯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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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点,楼道下蹲着一个年轻人,黑压压的也看不清他的打扮,他手上燃着一根烟,拉起袖管的左小臂有一条铁锈红蝎子纹身,膝盖间埋着脑袋,啪嗒啪嗒的泪水突然滴下,声音和水槽间那没被关紧的水龙头如出一辙。
他吸气的声音很明显,之后看他把烟蒂碾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扶着膝头站起来,朝三楼那幽幽暖黄色的窗户看了看,之后他忍不住,捂着嘴巴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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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雪荔在台北街头看到了一份财经日报,整版套红的醒目报道,让她整个人跌入了冰窖。
“日本仙岛集团入股豪世,仙岛千金与豪世总裁秘游埃及,疑似商业联姻。”
配图一张彩照:戴超大墨镜的聂颖谦和闵泰琳相拥站在埃及街角,正在买饮料。
这张照片让雪荔在这分岔路口严重的恍惚,那个在新婚之夜说自己多么幸福的男人从这一刻就在她心里死去了,杜云的那番话也死去了,她根本做不到大度,她嫉妒的快要发疯,同时对聂颖谦产生了浓浓的恨意。
或许聂颖谦的话完全出自真心,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他说一切都不重要,但他不能没有事业,其实他一直都在说实话,他从没有骗过她,他说他的豪世出了问题,他需要合伙人的帮助,只不过把那合伙人虚构了一下,把与他联姻的女人弱化了下,用离婚的外国女人冲淡闵泰琳那年轻性感的脸,减轻雪荔的嫉妒,这样便能更轻松的甩掉她,是的,踹掉她,他这么说过:我喜欢你就搞你,不喜欢你就踹掉你。
雪荔傻兮兮的笑起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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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青岛。
雪荔的父亲是青岛三中的化学老师,两岁那年因父亲出轨家庭破裂,之后雪荔跟邓婉珠回台,才开始的那几年,父亲每过几个月都会去台北看邓婉珠母女,但对方的反应很激烈也很坚决,不愿意再有往来,久而久之,这些年双方已经不走动了。
雪荔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走到青岛来,可能在遭受聂颖谦的背叛后她迫切希望找一个肩膀靠一靠,这个人,除了父亲,谁还能担当的了?
雪荔跟母亲提这事时,邓婉珠并没有反对,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心里的恨早就淡忘了,这个男人在邓婉珠心中除了是雪荔的父亲,已经不存在年轻时那么炽烈的感情了。
雪荔把行李放在酒店,按照母亲给的地址搭出租车去找父亲。
父亲已经退休了,想必是能撞见的。
雪荔按着地址找到了住过两年的小区楼房,印象里只有一丁点的记忆,七岁那年来青岛参加少年儿童芭蕾舞比赛被父亲接来住过一星期,在那以后,雪荔再也没回过青岛。
她慢慢穿过楼道,父亲的家好像在第三栋,那边的楼道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雪荔刚想上去问问,看到了自己父亲跟后走了出来。
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男孩,正在喝牛奶,阿姨把孩子抱过来,手上的钱包和塑料袋递给了父亲。
“你问她了没有?中午回不回来?”
“去她婆婆家了,中午肯定在那边吃饭,晚上回来。”阿姨用下巴指了指父亲的脸,父亲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上的芝麻掉了下来,之后阿姨又说,“对了,还得买瓶酒,上回女婿过来家里的酒就喝完了。”
老两口抱着外孙边走边商量,从雪荔身边路过时,父亲还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认出来。
雪荔没有打扰他们,跟着他们的背影移动视线,连眼眶红了都不知道。
父亲的身体看起来不错,过的也不错,带了孙子,女婿似乎也很满意,雪荔在想,如果把聂颖谦带到他面前,父亲会喜欢吗?
老两口抱着孙子出了小区,雪荔来青岛现在看来有点荒唐。
她在路口徘徊,有那么一瞬间找不到方向,心里生出许多恐惧都是关于台北的,那个从两岁起就定居的城市还比不上任何一座陌生城市,她不想回去,不想面对聂颖谦给她的回忆,不想听到看到任何有关聂颖谦和他新欢的事,不想见认识她的人,如果可能,她想重新来过,在一个没有熟人的地方重新生活。
近期,聂颖谦和仙岛合作的事在台北大肆报道,其中自然牵扯到他和闵泰琳的桃色新闻,雪荔真的不能看那些报道,心很痛,每当一张偷.拍密照出现在杂志或报纸上,她的心就被狠狠的割出一个口子,那个男人曾经对她说的话对她做的事,现在都给了那个性感年轻、家世显赫的女人,就像他自己说的,始乱终弃,这就是男人。
她狼狈的跑到了青岛,在青岛的街头游荡,看了海逛了街吃了海鲜,还买了些纪念品,心里空空荡荡,天黑下来的时候,下起了雨。
路边拦不到车,她急着往商铺跑,还没跑出几步,身后跟来一个男人,为她撑起了一把雨伞。
恶魔缠身·女人,你无处可逃 他爱我为什么又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雪荔一回头,看到了晓泰。
两人在伞下保持了几分钟的沉默,相较晓泰的沉敛淡然,雪荔倒是出乎意料,有些懵。
“这边很难打车,往前面走一走吧。”
晓泰的声音在这个雨夜听起来很有磁性,雪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此刻特别空虚的原因。
两人在伞下并肩行走,晓泰绕过雪荔身体走到外侧,大部分的伞沿都撑给了雪荔,自己的半个身体已经全部湿透龛。
“你怎么在这里?”
雪荔侧目看了他一眼。
晓泰依旧留意着街上的出租车:“来找你的,我让鹏程问了你妈,就在你后一班落地。卿”
原来晓泰跟了她一天,在这个陌生又下雨的城市,连父亲都不认得她,居然还有个人为了她不辞老远的跟过来,这样的温暖没有让雪荔释然一些,反而滋生了更多的空怆悲苦。
两人拦车回了酒店,晓泰的房间就在雪荔隔壁,他先回房换了衣服,等去雪荔房间时,订好的晚餐已经送到了,两人坐在能听到海声的客房里,无声的用餐,气氛冷颓萧条,配合外面的小雨,让人隐隐的惆怅。
晓泰看雪荔没怎么动筷子,试着问她:“不对口吗?要不我出去买点冷面回来?”
雪荔搁下筷子,懒懒的靠着椅背:“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
晓泰忧心忡忡的看着雪荔:“你这样怎么行?这几个月你瘦了好多。”
雪荔看着晓泰,不知为何,在他面前不觉得尴尬,浑身都好放松,也好想把心里的秘密告诉他。
“晓泰,我今天看到我爸爸了,他不认识我。”
晓泰点点头:“我都看到了,这没什么啊,你跟你爸爸这么多年不联系,他怎么可能认的出你。”
“不是,”雪荔摇头否定,“我不是为这个难过,我是觉得,这个世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晓泰不以为意,声音淡淡:“干嘛这么想,我觉得没什么变化啊,你只不过从孑然一身又回到孑然一身了,现在和你结婚前有区别吗?那个时候你不是活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那怎么能一样?从未拥有怎么能和拥有后失去相提并论?这中间多了一个过程,叫拥有,晓泰,没有人能做到这么坦然的。”
晓泰捏了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闻,之后又扔在了桌子上,眼神颇为黯淡:“雪荔,当你处在一个身份中,环境会逼你做出你不想要的决定,这就是成长,每个人身上都有痛,都有无奈,越成功的人痛的次数就越多,无奈也越多。”
“我也有无奈,我也有不想要,我也有求不得。”
这是聂颖谦在美国那晚和她说的话,放到眼前这个场景中,搭配着晓泰的话再来理解理解,雪荔似乎更为茫然了。
晓泰最终点上了烟,雪荔看着那袅娜缠绕的烟雾,最终将视线停在晓泰那瘦削而喉结突出的脖子上。
“我陪你在青岛玩两天,把不愉快都忘掉,回台北好好的生活,即便一个人也不要害怕。”
雪荔好似在凝视空气,视线一动不动,投向地面:“晓泰,你说男人都是始乱终弃吗?为什么女人的爱越来越深,男人却与此相反呢?”
晓泰倾身,抓起香烟再次放在鼻下闻了闻,之后靠向椅背,隔着两臂的距离看着雪荔洇红的眼睛。
“雪荔,你可曾想过,你失去的,也是他失去的?”
雪荔的心受到了很强的震撼,在晓泰看似随意的盯视中无话可说。
“这个世上最无法隐瞒的就是爱情,你觉得他爱你,那他一定爱你,你觉得他不爱你,那他一定不爱你,直觉鉴别爱情非常准确,你的直觉是什么?”
雪荔鼻头酸涩难忍,抿着嘴巴好长时间都没法开口。
“我觉得他爱我,我觉得颖谦很爱很爱我,很爱很爱……”
晓泰苦涩的勾起了唇角:“那不就对了,你觉得他爱你,那他一定爱你,相信你的感觉吧,不要庸人自扰,不要自我折磨。”
“我不懂,他爱我为什么又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雪荔哽咽:“……他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跟那个女人游埃及,晓泰,我看不懂他,我真的看不懂他。”
晓泰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雪荔,你真的太单纯了,”他用剪刀手指了指自己双眼,“你认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那站在他的角度,我们不也一样吗?你也和别的男人同游青岛,但事实是这样吗?真实的你,比谁都难过,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呢?”
雪荔被晓泰反问的哑口无言,他却摇摇头无奈的笑了。
晓泰在雪荔房中逗留到八点半,给雪荔疏导疏导情绪,晓泰临出门前还嘱咐雪荔:“我就在隔壁,有事打电.话过来。”
看着晓泰进了客房,雪荔关门回浴室洗澡,洗完澡站在镜前刷牙,满口泡沫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回房间找手机,连那可笑的自尊她也不要了,立刻按下了备注为“老公”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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