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宝言本来还想让李梅穿上新衣服，这次李梅怎么也不肯了，“等过年再穿吧，天都黑了，是去你nǎinǎi家又不是去外人家，再说你大伯母看到衣服，指不定还以为你爸在外面挣了多少钱呢，能低调就低调点吧！”
“就算大伯母这次看不到，等过年也一样能看到，除非不穿。”宝言实在没法理解这脑回路。
李梅笑道：“过年人人都穿新衣服，你大伯母也不好意思跟我借，我要是今天穿了，她明天就会要跟我借着穿。”
哦，宝言还没想到这茬，这年头，如果哪家有一件比较体面的衣服，亲戚要去参加婚礼什么的，通常会去借过来穿，宝言想着大伯母那丰腴的体型，李梅的薄呢连衣裙她肯定穿不上，但是傅红军这次还从深圳给李梅买了一件兔毛的皮草大衣，这件大伯母肯定能穿上的。
等傅红军回来后，一家四口去了傅大伯家。傅大伯家灯火通明，从外面就能听到声音，热闹非凡。
果然，一进门，里面蹿两三个孩子来，宝言灵活地后退，才没被小孩子撞到。不用说，这些孩子们定是大伯母的侄女侄女了，放寒假了，专门进城到姑姑家过几天的。
傅红军给先哥嫂打过招呼，然后又专门跟王奎英说话，“妈，这是给您的，两件羊毛衫，穿着很暖和。”
王奎英面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问他在外面过得怎样，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啊，工作不要太辛苦。一句话都没有问儿子在深圳挣了多少钱，老人家安土重迁的思想很重，她极为心疼这个儿子，四十岁的年纪还要背井离乡，外出闯荡，最后还叮嘱他：“你自己负担重，还有孩子要养，我什么都不缺，以后别给我买什么衣服了，把钱赞起来多好。”
说得傅红军只有点头的份了，当然听不听她的话另说。
王奎英又拉住宝言问长问短，问满意了才放开宝言，宝凤早就虎视眈眈的在一边等着了，拉着宝言就上楼了。
宝言笑道：“你家里可真是热闹啊。”
宝凤撇嘴，“一放寒假，舅妈就把两个小表弟送过来了，说是要进城来涨涨见识，然后，二姨不甘落后，立刻就把小芸表妹从前姨父家里给接过来了。家里每天吵吵吵的，家里也就三个房间，我这个房间就住了三个人，我c二姨c小芸，智英还惨些，跟那闹腾两个表弟住，唉，每年寒假来这么一出。”
想到大伯母的个性，身为长姐，嫁得又好，自然都尽心尽力帮助生活不尽如意的弟妹，宝言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宝凤抱怨道：“你知道吗，小芸表妹估计是要在我们家常住了，前姨父的妈给他介绍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同意接受小芸，小芸毕竟是二姨亲生的，二姨也不忍心她在后妈手下吃苦，我前几天偷偷听到她跟我妈说，要把小芸的户口迁到我家，然后就在镇上读书。我也不是冷血，二姨如果真的有困难，亲戚之间帮忙也行，但是她有手有脚的，干嘛还要我爸爸养活，供他们吃住，nǎinǎi每天做一大堆人的饭也很辛苦，那两个小表弟还挑食，桌子上没肉就闹脾气，啊啊啊，烦死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奎英是厚道人，周芳把傅家作为中转站，偶尔有亲戚过来，看在儿子和孙子孙女的份上，她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周芳要把侄女的户口转到傅家来，宝言觉得，傅大伯那边不好说，但王奎英这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孰重孰轻在她心里分得很清，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傅红军为生活所迫，背井离乡到深圳打工，没理由大儿子一家不帮助自家亲兄弟，倒把媳妇娘家的人弄到自己家里养着。
宝凤忧心忡忡地说：“nǎinǎi可能都知道这件事了，这些天面上一直不好看，也就是今天你们一家来了，nǎinǎi才很高兴起来，宝言，我很担心，nǎinǎi跟爸妈吵架。”
宝言摊手，“大伯母要是有这个想法，肯定要吵起来的，避免不了，你妈的性格你自己最清楚了，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你看看。”
宝凤心思单纯，马上被转移注意力，“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两根发箍：一根是白色宽边的，还有一根是黑底白点带蝴蝶结的，宝凤的短发已经长到耳边，她戴上了白色发箍，显得清新俏皮，美美地照镜子，还不忘谢谢宝言。
宝言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双雪地靴，“诺，这个是那边的新款，我买了两双，我们一人一双，穿着可暖和了，但皮子是人造革的，不防水，下雨天穿着容易弄坏。”
“知道啦！”宝凤一眼就喜欢上这双鞋子，立刻就换上了。
“你们在深圳拍了照片吗，拿给我看看？”
“照片在家里面，你要是想看，明天去我家里看吧。对了，智英怎么没有看到？”
宝凤回答：“他嫌家里吵得慌，去同学家玩几天，还没回来。”
过来一会儿，王奎英上楼来，叫姐妹两下去吃饭。
连着大人加小孩，一共十二个人，傅大伯连圆桌都用上了，这一大群人总算挤着坐下来，傅红军兄弟俩已经开始喝上酒了，李梅帮着婆婆c大嫂从厨房里端菜上桌。
菜品丰富，桌子中间放在火锅炉，正煮着羊蝎子火锅，还有涮火锅的青菜之类的，除此之外大盆红烧肉c整只的肥鸭子c白切jīc土豆焖牛肉大盘子红烧鲢鱼。
宝凤凑在宝言耳边，小声笑道：“托了二叔的福，才能吃到这么好的菜，nǎinǎi好久没做这么丰富的菜了。”
菜还没有上完，宝凤的两个小表弟“嗷”一嗓子，就扑上去了，七八岁的孩子，筷子使得极为灵活，一筷子下去，两只jī腿就没了，周婷不甘示弱，剩下的两只鸭腿则归了她与女儿小芸。
宝凤尴尬地捂着眼睛，不想看这一幕，又不是没饭吃的年代，每次有点好菜，他们就跟饿狼扑食一样，她觉得丢脸。
宝言亲眼看着那两个表弟筷子上还沾着口里的食物残渣就敢往菜碗里伸，她一阵反胃，赶紧捡那些还没有被他们祸害过的菜夹到碗里，就着这些菜吃了一碗米饭，就放下碗了。
吃完饭，宝言想看看电视，刚看了没多久，小孩子们跑进来，其中一个表弟直接去转电视机的换台按钮，剩下的两个孩子欢呼：“哦，看凹凸曼打怪兽！”
看着这群没礼貌的熊孩子们，宝言终于明白宝凤的感受了，天天对着这群熊孩子，仿佛每天都压着心里的一把火，估计也就这些孩子的爸妈觉得自家孩子可爱了。
宝凤作为亲表姐，管教这群孩子可不手软，上来就赶人，“一边玩去，不许在这里看电视。”
三个孩子乖乖地走了，宝凤笑道：“刚来的时候，他们乱碰我的东西，跟我抢电视看，我按着表弟的pì股就打，他的脸都哭花了，我妈怪我跟小孩子计较，我偏要计较，没礼貌，他们爸妈又不教他们好，出去外面怂得很，只敢窝里横，我看到不听话的，见一个打一个，我看我那舅妈敢不敢上门打我！”
宝言对她竖起大拇指，“在下佩服！”
宝凤看着她笑，“你佩服个啥，我相信你的本事的，要是他们是你的亲戚，我估计你早就管得他们服服帖帖的了！”
宝凤陪她看了一会儿新闻联播，终于受不了，“你也真是奇怪，这新闻联播居然看的津津有味的。”
宝言道：“你仔细看啊，其实里面有很多信息的，比如，某某去哪里巡查，哪里有什么政策，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不然你以为我爸爸他们为什么去深圳，而不是去别的地方打工呢？”
宝凤拉她的手，“反正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们下楼吃水果吧。”
新闻联播的片尾音乐响起，宝言该看了都看了，也就随了她下去，下楼梯时，正好听到大伯母问：“红军，你这次去深圳挣了不少钱吧？”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28.第 28 章
周芳的声音还不小, 宝凤尴尬了, “我妈这也真是的！”
大人们吃完饭, 坐在客厅聊天，傅红军讲了一些深圳的见闻, 不知怎么地周芳就把话题引到挣了多少钱上面。
傅红军说：“都是给老板打工，拿死工资，而且我还没有资历，没挣多少钱。”他说的是实话，更何况, 家里还有两千块的债要还给姜文华，这钱还了后, 就没有多少落下来了。
周芳笑道：“我们村的白老二, 就是我那个老表，去年去了广州，只干了一年，家里两层的小洋楼就建起来了，红军, 要是那边机会好, 你把你大哥也带出去闯闯，老是守着家里的小破店，能有什么出息？”
傅大伯看了老婆一眼, 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还出去闯个什么！”他是得过且过的性格, 现在的生活让他很满足。
傅红军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小破店三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爹当年就是凭着这家店在清水镇立足，养大两个儿子，怎么到了周芳嘴里就变成小破店了，她娘家还连个小破店都没有呢，碍于大哥的面子，他忍住没说话。
王奎英不干了，冷冷地道：“周芳，既然白老二挣了大钱，你们两口子不如跟着你老表去广东挣钱。”
周芳一惊，讪笑道：“妈，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跟红军不像二弟有文化，到哪里都混得开。”
王奎英冷笑道：“家里的小破店你不是看不上眼吗，守着它能有什么出息？”
周芳心里还是有点怕王奎英的，脸上堆满笑，“妈，我就是开个玩笑！”
王奎英叹气，“只怕这小破店也快没了，老大c老二，这年过了就把家分了吧？”
周芳大惊，推了下她老公，“妈，咱家不是早就分了吗？是吧，红民？”
傅红军含糊地说：“嗯，好像也许吧。”
王奎英容不得他们装糊涂，明确地说：“开年后，我们这一片就要正式拆了，清水镇也会划归海市安城区，拆迁款与安置房应该也都会下来，这个，你们应该都清楚。”
拆迁时大事，就算是平时不关注的人都会听到风声，更何况关乎切身利益。
王奎英这一席话，把在座的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包括宝凤c宝言。
因为傅红军之前居住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只有使用权，所以傅红军家四口人的户口还是落在了王奎英家，自从傅老头过世后，王奎英成了户主，关于拆迁事宜的几次集体会议都是她去的，比较清楚情况。
由于这次拆迁是属于商业行为，因此赔偿高于某些地方的拆迁，按户口本的人头分配安置房，然后再赔偿一部分现金。
周芳听到这里眼珠子发亮，chā了一句话，“妈，既然是按人头分配，那我上次跟您说的我那侄女小芸的户口不如迁过来。”
周婷也满怀期待地望着王奎英。
王奎英笑了一声，“开发商不是傻子，不是你现在添一个人进去就能多挣一份钱的，现在的情况，除非智英或者小宝结婚，才能把人添进户口本，智英今年也才十六岁吧，小宝呢，才五岁。”
“哈哈哈！”宝凤忍不住笑起来，被她妈瞪了一眼，周芳闹了个脸红。
王奎英接着说：“傅家的户口本上现在一共有九人，按照开发商的标准，估摸着能分一套三室约九十平的房子和一套两室约五十平的房子，再给两万块现金了，还有就是给我老婆子交养老保险金，过两年我满六十岁了，就可以领了。五十平的房子给我养老，剩下的一套三室的房子与现金，你们两兄弟平分。”
傅红民开口了，“妈，你一直都是跟着我们的，这是要跟我们分出去住？”
王奎英说：“宝凤智英也长大了，不用我再照顾了，我就自己住，清闲。”
其实王奎英最初的想法，还是她跟着老大一家的，但是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她算是想通了，周芳的亲戚三天两头来家里住，甚至还动了把户口迁过来的打算，自家儿子闷不做声，任凭着媳妇做主，她今天做了那么多菜，一盆子的红烧肉，大半都被周芳的两个侄子吃了，她在外面受苦的儿子都没尝到几块肉，王奎英自认不是小气的人，客人上门也都尽心招待，但是这种常年到家里吃喝打秋风，还不知道感恩的人，她是再也不想管了，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周芳的那一大堆亲戚以后留给她自己伺候。
周芳脸涨的通红，这是多大一笔钱啊，两套房子，两万块钱，如果都是自家的，那下辈子真是不愁了，连智英的婚房都有了着落，她说：“二弟，当初你也亲口说了，家里的房子铺子都不要的，如今你在深圳有好工作，吃香的喝辣的的，回来跟自家哥哥争这点东西，不好吧？”
傅红军双手紧握，深深呼出一口气，才能按下去心里的火气，平心静气地说：“大嫂，我不知道谁跟你说我在深圳吃香的喝辣的，最开始去深圳的那一个月找不到工作，我真的差点要去住桥洞。”
“大伯母，房子是爷爷留下来的，我们一家四口的户口也在上面，拆迁房与拆迁款有我们四口人的份额。”宝言讲道理。
最后，王奎英拍板了，“老大媳妇，这事情我们之间就已经说过了，等房子拆迁下来，两兄弟分，开发商本来也是按人口分的，就算老二自己的不要，他也不能代表李梅和两个孩子放弃。老大c老二，剩下的房子与钱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分。”
两家人各自凑在一起商量，李梅一直想要个稳定的家，于是建议，“红军，不如我们要房子吧，自己家的房子自己住着舒服。”
傅红军思忖了下，“我们还是要现金吧，我有别的用途！”
李梅道：“清水镇划归安城区后，房子估计要涨价，两万块可能还买不到九十平的房子。”
宝言去了一趟深圳，倒是有点能明白傅红军的意思了，他想用钱生钱，拿着这两万块去做生意。
李梅最红还是依了丈夫，她也想通了，就当这两万块是意外之财吧，有或者没有，日子还不是照常过。
最后的分家方案定了，五十平的小房子给王奎英养老用，九十平的房子归傅大伯一家所有，傅红军家分到现金两万块。
回家的路上，宝言道：“爸爸，最后大伯母的脸都黑了。”
傅红军道：“家底分了，你大伯母肯定高兴不起来。”
宝言道：“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凭着爷爷留下来的店，大伯他们家总会有些积蓄，不会伤筋动骨的。”
傅红军背着小宝，笑道：“何止不会，你爷爷在的时候，跟我算过账，只要好好做，存下来的钱都够买两间房子了，你大伯平时话不多，但踏实肯干，拆迁后，再物色一个新门面，生意照旧做。”
“好了，都到家了，”李梅开锁，推开门，“宝言快去洗澡，红军，你把小宝放在床上睡吧。”
年关前，梅萍裁缝铺特别忙，小宝就放在王奎英那里照顾，傅红军与宝言都去铺子里帮忙，连胡萍也来了，傅红军会计出身，负责盘点铺子里的库存与做账。胡萍善与人打招呼，客人就由她负责接待。宝言则是裁布做衣，现在李梅已经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交给她做了。
胡萍是极喜欢宝言，看她这个样子，未免心疼，“宝言，你有时间就多出去找同学玩玩，或者在家里看看书，这些事我们大人做，慢慢做也做得完。”
李梅道：“这话我也说了上百遍了，只是她不听，没事总爱往裁缝铺子里跑。”她拉起女儿的手，摸摸她的指头，叹一口气，“这孩子的手上都磨出茧子了。”
宝言抽回手，笑道：“哪有那么夸张，这是用钢笔磨出来的。”高中课业紧，其实她平时也没多少时间过来帮忙。
但是在胡萍的眼里，更加喜欢她了，决定春节的时候给她包个大红包，这样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又肯吃苦，以后会有大前途的。
周婷今天则是一个劲的恭维胡萍，又是夸她身上的皮草大衣漂亮，又是夸她的金项链耀眼，胡萍对她观感一般，随口应答她，见她还是围着自己说话，于是不客气地说：“铺子里事情这么多，大家都没闲着，你先把事情做完再说。”
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就到了除夕那天，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团年饭，宝言一家人吃了中饭就去了傅大伯家。
清水镇的风俗，除夕大年两天，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再加上天气太冷，孩子们都在屋子吃着零食看电视，王奎英则带着两个媳妇准备年夜饭。
周婷与女儿小芸也留着傅家一起过年，宝凤偷偷告诉宝言：“前姨父结婚了，小芸就不要了，我二姨与舅妈闹不和，也没法回娘家住，诺，现在都在我们家安家了。”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29.第 29 章
屋子外面yīn沉沉的, 北风呼呼地刮, 电视机已经搬进了大伯母的房间, 宝言与宝凤兄妹一边斗地主，一边看电视。
周婷带着小芸进来, 脱了鞋子就上了床，见宝凤盯着她看，笑道：“宝凤，你也上来窝着，暖和, 在下面简直太冷了。”
宝凤不理她，把扑克往桌子上一扔, “算了, 不玩了，宝言，我们去厨房看看吧？”
“好啊！”厨房可能是最暖和的地方，还有各种好吃的东西了。
没人陪着打牌了，智英无奈, “我回房间睡觉去。”
厨房里蒸笼冒着热气, 李梅与周芳在捏丸子，王奎英坐在灶边，往里面添柴, 小宝乖乖地坐在她旁边。
王奎英见两个孙女儿过来, 忙从灶里扒出几个红薯招呼她们过去吃, 宝言还是头一次吃烤红薯, 学着宝凤的样子，先拿报纸包着，然后揭开皮，一股香甜的味道传出来，吹了吹，最后小心翼翼地咬一口，还有点烫，但是味道真是好极了。小宝看着眼馋，宝言还给他喂了几口。
周芳说：“吃了就去前面屋里看电视去，这厨房油烟大，别熏着了。”
宝凤说：“屋子里冷，没这儿暖和。”
宝言则说：“我们在这里陪nǎinǎi说说话嘛！”
王奎英是极喜欢这两个孙女的，笑道：“包子很快就蒸好了，刚出炉的最好吃了，你们就在这里吃。”
她洗了手，掀开蒸笼盖子，拿了两个包子出来，“快尝尝！”
宝言吹吹气，咬了一口，皮薄肉厚的三鲜包子，jī蛋粉丝韭菜的香味在口里蔓延开，真鲜啊。
李梅见她的样子好笑，“你再吃就饱了，晚饭就吃不下了。”
宝言轻拍xiōng口，“我还是个孩子，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这些很快就能消化了，不影响吃晚饭。”
至于宝凤虽然嘴里一直嚷着减肥，但是在美食面前还是很诚实的，该吃吃该喝喝。
王奎英见她们吃的多，心里更是欢喜，揭开炖锅的盖子，里面装着已经烧好的鸭子煲，麻利的把两只鸭腿扒拉出来，给了两个孙女。
鸭腿，宝言与宝凤对视一笑，抓着鸭腿就啃起来，宝凤还说：“nǎinǎi最疼我们了，不然等上了桌子，这两只鸭腿可就lún不到我们了。”
这话说的亲妈脸红，周芳瞪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宝凤愤愤然，“错了，是吃都堵不住舅妈的嘴，两个小表弟在我们家又吃又拿，难道不是吃都堵不住他们的嘴吗？”
宝凤与亲妈杠上了，李梅在一边听着尴尬，使眼色给宝言，宝言觉得无所谓，一边看戏，一边啃鸭腿。
周芳在妯娌和婆婆面前被女儿揭短，脸涨得通红，“那是你亲表弟，吃两个jī腿怎么了，对自己亲戚别这么抠！”
周芳自己说完这句话也后悔了，宝凤智英就是她的心她的命，平时她是一句都舍不得责骂他们，今天完全是在婆婆和妯娌面前丢了脸，迁怒了。
“好了，大过年的训什么孩子，”王奎英说话了，“对人大方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宝凤的舅妈上门从来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nǎinǎi！”宝凤委屈地看了一眼王奎英，王奎英哄她，“好孩子，过年也别跟你妈吵，天都快黑了，跟宝言还有你哥哥去放烟花吧。”
才入夜没多久，清水镇已经有人家放起烟花炮竹来，这是辞旧迎新必不可少的事情，傅大伯就买了一大堆放在家里给孩子们玩。
智英点炮竹，女孩子们就只敢举着小烟花或者仙女bàng玩，一朵接一朵火花冲到空中，然后散落开来，如同繁星四射。
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清水镇家家户户门前的鞭炮烟花都响起，仿佛整个镇子都被照亮了，看着这些烟火，不禁让人感叹，这是一个安居乐业的清平盛世。
年夜饭吃过后，一家人就围着火炉打牌，闲聊，看春节晚会，顺便守岁，小宝与小芸两个孩子太小，就免去这一项。
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整个清水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这是真正的辞旧迎新，去除旧年的晦气，迎接新的一年。每家每户都放起鞭炮，声音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的停了。
傅红军背着睡着的小宝，带着李梅与宝言回家，宝言困得不行了，回家后就睡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了，起床梳洗，穿上新衣服，见到父母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小宝也跟着姐姐学，“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李梅跟傅红军一个人给了一个红包，小宝的红包在手上转了一圈，就被李梅回收了，宝言打开红包看，居然是两张五十块，这份压岁钱对于李梅与傅红军来说给的可不算少了。
大年初一，亲戚朋友之间互相拜年，最先去的当然是傅大伯家，宝言去了之后就留在傅大伯家跟着宝凤玩，其他家的拜年则由傅红军带着小宝去，李梅留在家里招呼来拜年的客人。
宝凤刚见到宝言的时候还不敢认，拉着她左看右看，赞道：“小妞，你今天打扮地可真是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