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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妹姒
“用红玛瑙的簪花,一件就可以了。”花袭人对四儿说道。
赵婶子愣愣的,还是不相信地道:“小姐,您真的……”
“真的。”花袭人又好笑又无奈地看了赵婶子一眼,待四儿替那簪上那朵玛瑙做成的,红艳艳的花儿之后,她站起身,在赵婶子面前转动一圈,叹息地道:“难道婶子觉得我生出太拿不出手了,会嫁不出去去?”
“当然不是。”赵婶子连忙说道。(未完待续)





花袭 215 梳妆
花袭人被四儿的巧手上了淡妆,面颊微微一点粉红自然而娇媚,却丝毫没有掩饰住她白的透明的肌肤,更显得她肤如美玉,清丽动人。
石榴红红的浓烈,但被纯白的绢纱一掩,浓烈逼人的红就变的内敛起来。而绢纱上银色暗绣在行动之间的刹那光华,轻易地让她又添了许多尊贵华丽的气韵来。
头上只一朵红色簪花,简洁又明亮,犹如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显得鲜活而生动。
这般一装扮,完全掩饰了她消瘦单薄的身体,丝毫看不出她是大病初愈,半点联系不到弱不禁风上来。
这样的花袭人,肯定不算绝美,比不上那孟如嫣,也比不上任少容,但气质却半点不差,怎么也谈不上“生的拿不出手”。
赵婶子瞧着花袭人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口中却还道着“可是”“可是”的。
赵婶子是真心为花袭人着想。
在她瞧着,花袭人身份不差,却有短处。旁的贵公子她都信不过,唯有韩清元算是她知根知底的人。从前倒还罢了,如今两人身份正好相当,且花袭人对韩家有大恩,韩清元必然会爱重花袭人……若是两人能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就是韩母从中作梗……可有韩清元维护,韩丽娘又待花袭人甚是信任,花袭人到了韩家,绝对能过的很好!此一时彼一时,想到今后,从前发生了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退一万步说,从前发生过什么?
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大不了的嘛!
怎么也比不上韩薛两家彼此灭族破家的深仇大恨!
那清元小哥儿是不是脑袋坏了,才想着履行什么婚约呢!赵婶子很不能理解。
“行了,婶子就甭替人操心了。”花袭人笑道:“就算韩大哥愿意履行婚约。人家女方也一样愿意吗?薛家还有六皇子呢,落魄不到哪里去。”
有六皇子,薛家总有再起的时候。
薛家女儿好好的并未入罪。自然也不愁嫁。或许嫁的不够如原来的好,也未必太差了。在薛家人眼中。且不管韩清元是怎么想的,薛家人都只当他此举是在侮辱报复薛家人。这桩亲事,绝不是韩清元单方面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赵婶子闻言恍然,才道:“是我关心则乱了……难怪小姐您一点儿也不着急呢。”原来是觉得这婚事不一定能成。心中有谱,才不慌的。赵婶子心中想。
花袭人见赵婶子这般,知道她又想的岔了,也没有纠正她——
清和郡主已经派了人过来瞧看,也是催促来了。
“小姐。您若是妆扮妥了,就请同婢子一同到正院吧。那边郡主和县主已经准备出发了。”宝珠笑意盈盈地说道。
花袭人点了点头。
宝珠又道:“不知您准备带着何人出门?郡主吩咐,若是您不嫌弃,就让婢子今日跟着您过去。赏荷会婢子有幸去过一回,府上地形也熟悉一些。”
清和郡主如此倒是挺贴心的。
花袭人没有拒绝其好意,点头道:“那就劳烦宝珠姑娘了。”
宝珠笑起来,道:“都是婢子应该做的。”
花袭人叫上了四儿,又有宝珠陪着,出了归花院,到了正院之后。果然见清和郡主和任少容已经妆扮好了,正站在廊下说着什么。清和郡主眉眼带着淡淡笑意,任少容神采飞扬。朝气蓬勃。
花袭人过来告了罪。
清和郡主打量她一眼,含笑赞道:“你这一身,倒是大方别致。”她对花袭人的装扮十分满意。若是花袭人装扮的楚楚可怜,加上其消瘦的身形,一幅可怜受了大欺负的模样,岂非是让清和郡主觉得难堪,难免发堵?
花袭人这么靓丽大方的站出气,反而能衬得如今她乡君的高贵身份,给清和郡主这个做嫡母的挣面子。
再次之前。清和郡主难免心中猜疑不定,如今见到了花袭人走出来。才算是定下来舒一口气——对方懂事,她们彼此接下来才都好相处做事。
任少容则是满眼惊叹。挽住清和郡主娇笑道:“娘亲您怎么能偏心!给了袭姐姐这样好看的衣裳,给我的却是一般般的!”
任少容哪里穿的一般了。
她今日穿着枫叶红色银线缂丝的锦衣,头上明珠璀璨,又娇俏又富丽又大方,哪里是一般了。
花袭人便笑道:“容妹妹冤枉郡主了。我这件衣裳,可是从别处得来的。单就料子,和容妹妹的就不能比呢。”
“但是好看啊!”任少容就好奇地问花袭人:“哪里得到的?买的吗?哪家店子?哪个师傅做的?我也要做一件!”
花袭人道:“是我从前义姐的心意。并非买来的。”
“那韩家啊……”任少容怔了一下才恍然明白花袭人说的是什么人,她并未在意,而是拉住花袭人的衣裳细细观看,真诚地道:“她的手艺真好啊,看这绣花,真是精致又逼真……”
任少容心思很少,并无瞧不起谁的意思,真诚地将花袭人的衣服赞了又赞,说出了不少好处来,花袭人温声附和着。
清和郡主嘴角带笑,听任少容说了一会儿,便打断了她,嗔道:“行了,容儿。从前叫你学习针线你总是偷懒,如今看到别人做出别致的衣裳了,你又羡慕……”
任少容忙摇头,一下子离花袭人远了些,像是极怕清和郡主因而找到借口让她学针线。
清和郡主又是疼爱又是无奈,白了任少容一眼,道:“娘对你早死心了……得,咱们这会儿别在这杵着了,该出发了。一会儿天热起来,就是坐车子也难受。”
在往停车处走的时候,清和郡主看了花袭人,又道:“那韩家姑娘说不定明日就成了侯府大小姐……容儿你若是看着你袭姐姐的衣裳眼馋,就讨好讨好人家,说不定她一高兴,也给你做一件与众不同的衣裳呢。”
“真的?”任少容眼前一亮,扭头立即就问花袭人:“那她今日去不去赏荷?我要找她玩儿!之前我在崇安侯府见过她一回……”说到这里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求助地看向清和郡主。待清和郡主点了头,她又继续说道:“那会儿她倒是没说自己会做衣裳。”
花袭人笑着摇头:“她哥哥受伤未愈,家中离不得她,哪有功夫出游。容妹妹既然同她相识,待她闲了,不如请了她到家中游玩。她从乡下来,朋友极少,得了容妹妹邀请,肯定很高兴。”
任少容闻言用力地点头,道:“那我一定请她。”
说罢又怕自己忘了,又对清和郡主道:“娘您帮我记着。”同样又对了她的丫鬟,一个叫蝉儿的,说道:“蝉儿你也帮我记着。”
清和郡主和那丫鬟都应了是。
说话间到了内眷上下马车的落日厅,三人分乘两辆马车,离了府。
清和郡主的马车走在了前头,花袭人和任少容坐在了一起,跟在后头。
此时太阳才越过屋顶,加上车厢中也摆了一盆冰,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热。
一路上,任少容兴致很好,同花袭人说了从前赏荷会的许多趣事。
“我跟你说,你去了,一定要注意耿家的人。”
“定国公家?”花袭人目光微微闪动,开口问道。宁王岳丈大人,如今领着二十万大军正缓缓回京的,正是耿帅耿老爷子。
耿老爷子去世的父亲同太祖一起起义,情比兄弟,更是太祖座下一员大将,为大梁开国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太祖亲封为定国公。据传闻说,太祖曾还想给耿家赐下丹书铁劵,却被老国公给推拒了。
据传,老国公当时说:为人臣,当守人臣本分。若是他的后代依仗着丹书铁劵心无顾忌横行跋扈不守臣道,让后来为君者为难,最终也会毁了自身。所以,他不受这铁劵,以让后世子孙谨言慎行,忠君无二,方能永世富贵。
当然,这一番话不过是传闻,到底真不真,太祖和老国公都已经辞世,谁也不知道。但能传出来,肯定也不算太假吧。反正,后来,就算太祖没有合适的亲生女儿,也将一个侄女儿封为了公主嫁给了当年已经崭露头角的耿帅,足见圣意恩宠程度。
只可惜,那位公主没有活的太久,早几年已经先耿帅耿老叶子而去了。但也生儿育女,血脉繁盛。如今的定国公世子,自然更是她的亲儿子。
“正是他们家。”任少容点头肯定,俏丽的脸上有少见的严肃,道:“他们家的女眷,上一代就跟我们家不对付。如今更是如此。”
“这是为什么?”花袭人有些好奇:“两家不应该有亲戚关系吗?”
听到花袭人问,任少容严肃的面容绷不住了,她拉了一下花袭人,神秘地对她耳语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乱传。恩,我也是听又一次太后宫里的老嬷嬷说的。”
“说当年,定国公的世子爷喜欢我娘呢。”
“……”花袭人有些无语。她真的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么个大八卦。这任少容,可真不当她是外人啊,花袭人心中感慨。(未完待续)




花袭 216 出场
“总之呢,世子夫人和我娘之间呢,有那么点儿不对付。”
任少容吐了一下小香舌,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道:“就是前几年,我姐姐还在闺中来荷花会的时候,耿家的二小姐对着姐姐说冷言冷语的。姐姐是谁?”
任少容一挥手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崇拜地道:“姐姐才不会跟她说废话!她直接拔剑直接那耿二小姐的眉心,一步一步比上去,逼的耿二花容失色,一步步后退……”
“当时她们可是在船上,”任少容比划一下,兴奋地道:“那耿二退着退着,可不就掉入水中去了!偏那时候她被吓懵了破了胆儿,忘了塘水不深,在里面尖叫大哭着扑腾了半天,丢死个人了!”
花袭人很能够想象出当时那种场景,不禁配合任少容的情绪轻笑了一下,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告到太后那里,太后罚了姐姐抄书一个月。”任少容笑意盈盈地道:“虽然我姐姐受了罚,但耿二也在京城混不下去,很快嫁到外地去了。她本来能嫁的更好的,唉。”叹息中全是幸灾乐祸。
这可是影响了人家一辈子的事儿。
果然是大仇。
花袭人心中想着,求教道:“我知道耿家大小姐嫁入了宁王府成了王妃,那现在耿家还有几位大小姐?”
“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任少容拉着花袭人,仿佛是要拉一个同盟,道:“耿家这一辈的小姐不少,足有七位呢。耿二不算,耿大和耿三都嫁了人,就算到荷花会上来。也不会跟我们闹了。”
“剩下的就是四五六三人。这耿四和耿五是庶出的,瞧着柔柔弱弱的,心眼却是坏的很。是耿六的帮凶。耿六就是傻的,什么不好学。偏要学姐姐总与你动武,武功又不好……”任少容显然没少吃过暗亏,说起耿家姐妹那是十分不满,最后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那些个贵女多半都是眼瞎的,喜欢围在耿家人身边。我这里没几个人,总是要吃些小亏。”说道这里她有些沮丧。从前有靖王妃给她撑着,那些贵女也不过是挤兑两句,不敢真做什么。但自从靖王妃怀孕生子。出来的少了,这对贵女们的威慑也就少了,最近几次,她若不是机灵,只怕要吃大亏。
虽然清和郡主也护短,但毕竟是长了一辈,给人形象还是将道理的,怎么也不能如靖王妃那样蛮横直接,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吓人的很。
“我听姐夫和哥哥说,你也会武的?”任少容期待地问花袭人道。
花袭人愕然一下,微微点头。又摇摇头:“我病的太久,如今也不过是身体灵敏一些而已,同王妃肯定不能比的。”难道这个小丫头,是想让她做打手?花袭人觉得有些囧。
任少容闻言果然有些失望,但随即还是道:“那一会儿我们不要分开了。她们或许暂时还不敢对我如何过分,但你是新来的,说不定要被欺负。”
花袭人心中触动,问道:“我是乡君吧?一般的贵女不是没品阶的吗?”这个时空制度森然,她如今可是特权阶级。站在别人头上呢吧?
“就是因为你是乡君,追究起来她们要向你低头。才会更恼你一些。”任少容细心地叮嘱花袭人:“有些贵女父兄正当权,我娘怕也不太好替你出头的。哥哥是男子。也不太好做什么。”
这丫头,心真不错。
花袭人心中感慨,领了任少容的好意,表示了自己一定会小心些。
两人絮絮叨叨间到了郭府大门之前,一直将车行到前院,才停了下来。有郭家女眷过来迎接,相互见礼之后,就朝着内院走去。
那位郭家女眷只是郭家的二少夫人,对面清和郡主,气势有些弱。就这样,她含笑寒暄的时候,目光也不时掠过花袭人,带上了明显探究之色。
才到了待客的大花厅,不等郭夫人出面来招呼,便见一个贵妇人缓步走过来拦住去路,同清和郡主问候一句,稍微暗讽清和郡主一行来的晚了些之后,又看向花袭人,含笑道:“这就是你新得的女儿?”
这话一出,花厅都是一静。就是原来没注意到这里的贵妇小姐公子们,也都朝这边看过来。瞧见花袭人,不管那知道不知道的,都难免窃窃私语,悄声议论起来。
清和郡主面容微变。就是对会面对的此等情形心有估算,但真面临之时,心头也难免有些抑郁难受。
新得的,听听这个说法。
那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怎么能是新得的?这区区三个字就足够狠毒,直插清和郡主的心窝子,也同样朝着花袭人的脸上甩了好几个耳光。
清和郡主没接她的话,微微将身侧的花袭人让出来,对她道:“袭儿,来见过定国公世子夫人。”
花袭人面色不变,平静从容地见了礼。礼仪优雅,并无多少可挑剔之处。甚至,从她的身上,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气质露出。那气质,绝不比在场的任何贵女差了。
一个在乡间市井成长起来的外室女……就算是被封做了乡君,想来也是如那穿上锦服的猴儿一般。谁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个,往这么一站,就让人无法挑剔的人儿来。
当然,鸡蛋里挑骨头总是能的。但那样难免会掉分儿。
定国公世子夫人虽然还是世子夫人,但却已经有四十来岁了。作为一个尊贵有涵养的贵妇,从鸡蛋挑石头的行为,她并不想做。
不过,她还是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花袭人几眼,淡淡地道:“听说,你之前是因为走丢,才流落在外的?啧啧,这么好的孩子,也真是可怜。怎么会走丢的?”
清和郡主面容又难免一冷,握起的手指也用了力。
说什么流落在外,不还是想说她“不贤”。只不知,这花小娘子,到底会如何回答?
“多谢世子夫人关心。”花袭人神色平淡,开口道:“只是这世间有如夫人一般慈善人,也有那歹人。我在市井之时听人讲古,说历史上不乏有皇子公主横遭歹人流落在外的……如此一想,我当年丢失,也不算什么了。”(未完待续)




花袭 217 赏荷
将当年离家走出一事推给了歹人作祟,对清和郡主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高明的说法,但也不算坏,至少简单明了,扯不出更多的事儿来。毕竟事儿发生过了,怎要拉扯起来,能拉扯的地儿就多了,一时半会儿,怎么也说不完。
眼下,及时了结了这话题,给话题有个定论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清和郡主隐在广袖中的手指微微放松,道:“嫂嫂若是心怀慈悲,不若请世子爷上奏朝廷,再将京城周边梳理一次。我听说,上次陛下下令清扫了那些市井作恶之人后,时隔年余,那些人又卷土重来,死灰复燃了。”
当年因一把火烧掉了府衙大门,皇上震怒,京兆府的府尹大人一般人马基本上都领了罚。其中府尹大人更是被贬了好几级,被发配到穷乡僻壤之处当小县令去了。
而继任府尹之位的,正是定国公世子耿广睿。就连那推官之位,几经争夺之后,也是宁王一脉之人。
如今这京城,大抵能算的上是宁王的地盘了。所以,清和郡主说出一一番请求,也是情理之中。
定国公世子夫人微微抬起下巴,接下了清和郡主的“请求”,道:“清和妹妹说的在理,回头我便与世子爷提提。”
花袭人在一旁瞧着,大抵应该能想到这二人年轻时候应该是闺蜜差不多的闺秀。清和郡主瞧不上定国公世子,嫁给了任平生,而任平生也给清和郡主挣面子,生生挣出如今一个爵位出来。如此成绩,难免让定国公世子相对显得黯然失色。
终于,定国公世子做了京城府尹。算了有了些成就,世子夫人也算是舒心许多了。
这个时候,郭府女主人总算是到了近前。闻言摆手爽朗笑道:“如此甚好!若是世子爷真将京城那些游侠混混儿再教训一番,百姓们定然要对世子爷重重赞誉。也肯定会感激两位贵人今日一番提议恳求了。”
郭夫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忘同清和郡主行礼,又分别拉着任少容和花袭人的手称赞几句,笑着称任家出了大喜事儿了,居然不摆酒设宴闹一闹,实在是该罚。
“……您是郡主不在乎,两个孩子心头可要委屈了。”郭夫人说话时候语速不快,便又让人无法改变话题。只能顺着她的话音接下去。因而,她这般说了,清和郡主便也含笑说道:“……定了日子,到时候请大家伙都赏脸”之类的话。
郭夫人也没冷落定国公世子夫人,在清和郡主说了设宴之后,她又拉着世子夫人的手臂亲热地道:“让孩子们去园子里玩去吧。这天气热,我们也是许久没见了,正好也说说话儿。”
女主人发了话,众人都给了面儿。
当下,小姐们行礼退出了花厅玩耍。贵妇人们便在花厅坐下来,品茶寒暄。
“我叫了戏班子,一会儿听戏。”郭夫人笑道:“你们有什么想听的。只管写来,让他们唱上一天!”
花厅位置很好,四面窗户都被卸了下去,凉风从八面而来,十分舒适。这地方稍高一些,视野便格外开阔,远远能够看到那碧绿荷塘,舒心又养眼。
戏台子就搭在水面上,荷叶都被清理干净。白白的水波荡漾,待片刻之后靡靡之音想起。绝对是一桩赏心悦事。
妇人们坐在亭子中休憩,小姐们便三两簇拥着去塘边亭中玩耍。岸边停着许多舟船。大到如二层小楼的画舫,中间有那能坐十几人的船只,小到只能前后坐个两三人的小梭舟,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这边都是女子。
赏荷会自然少不了公子哥儿。不过公子哥儿都在荷塘对面罢了。若要彼此相见,少不了划动舟船劳动一番。
花袭人和任少容在一起,一路上没少受贵女们的盘问。但花袭人神色坦荡气质从容大方,也并不避讳自己在乡野市井时候的经历,并不在意因此而带来的隐隐嘲讽,倒是让那些想要挤兑她的贵女们一时间偃旗息鼓了。
只是定国公府的几位千金有些不甘心。
但无奈眼前这一片荷塘,和荷塘对面吹奏出美妙乐曲的公子哥儿更加吸引人一些,贵女们再不想在这里耽搁,纷纷上了游船,装模作样迫不及待地要过去露一下脸了。
任少容松了一口气,挽住花袭人手臂的手松了开来。
刚刚言语交锋厉害,她额头都有了些紧张的冷汗。而花袭人却并未吃亏,任少容松一口气之余,更是十分高兴。
如今她和花袭人是一边儿的。
若是花袭人不中用,像是许多人家那些庶出小姐一般,口讷不懂言辞,又心眼小的,动不动就气恼哭泣的没用,那真是要丢人死了。
幸好自己这个姐姐虽然是庶女的,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比旁人差,很给她挣分。花袭人表现的好,任少容心中便更愿意亲近她了。
“袭姐姐,我们是到那荷花岛上去,还是休息一下再走?”任少容问道。
“我们坐一坐,喝点儿茶,再去游湖。”花袭人笑道:“适才说了不少话,嘴巴都有些干了。”她看到前面有一个半探在水面中的水榭,道:“我们到那边坐会儿。”
那水榭之中,已经有了两位贵女。
这二人花袭人认识,正是徐清黎和孟如嫣二人。
她倒不是因为认识这二人才过去的。实在是那水榭风景不错,且正好有休息之处,她才要过去的。就算不是这二人,花袭人也会过去。
任少容往水榭中张望一眼,看到是徐孟二人,便点点头,同花袭人走了过去。孟如嫣内心清高骄傲,从不屑于做无所谓之争;徐清黎久病初愈之人,也是愿意与人为善的。
花袭人和任少容领着两人的几个小丫鬟走进水榭之中,本来在说话的孟如嫣和徐清黎自然就站了起来。同二人见礼。花袭人和任少容都是有爵位的,而孟徐二人却是没有。
不过,这两人出身也不低。任少容并未托大,忙也行了平辈之礼。花袭人自然同样没有失礼。
“许久不见。”花袭人没有让任少容替自己引荐。示意大家都随意安坐之后,大方地笑对二人道:“孟小姐和徐五小姐可还安好?”
孟如嫣容颜精致美丽,与往日一般无二,甚至因为长了一岁,而更加娇艳动人了一些。听到花袭人这般问话,她美丽清透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沉思,很快就掩饰住,矜持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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