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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陆绾和刘志沅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细看,可听张寿这么一说,两人就忍不住直摇头。尤其是陆绾听到陆绾说,上了一百分的都是凤毛麟角,他就忍不住啧啧了一声。
“按照之前江都王那说法,大概也就是这五个人勉强够格,但之前给国子监六堂的名额,好像不止这么一丁点吧?如果按照从前约定俗成的习惯,只贴出这五个人的名次,兴许国子监里还要闹腾一下,可这次全部得分名次都贴出去的话,应该就能让人闭嘴了。”
刘志沅却不像陆家父子这样幸灾乐祸,也不像张寿这样只顾着叹息国子监如今最优秀的学生也不过尔尔,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直接问道:“半山堂的成绩如何?”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陆三郎不由得干笑了一声:“那自然也是惨不忍睹。两百分以上的一个都没有,张无忌那小子倒竟然有些本事,这道九章算术的题,居然解法正确,得了满分,但他的时文写得狗屁不通,所以只得了十分。反而是农学这道题,岳山长给了他八十分。”
“我仔仔细细看了一下,他写的是田地不够种,那就请最会种地的老农来改良品种,提高亩产——贵介子弟知道提高亩产,实在是有些难得。而在这之外,他还拍了老师的马屁,说应该广泛推广那些亩产高的海外品种。”
见张寿不置可否,陆绾和刘志沅也但笑不语,陆三郎就继续说道:“他那文字很粗,如果单单是这样,岳山长也不可能给他八十分,但他还在这文章里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洋那些岛国既然来朝,说是岛上稻米能三熟,而他们那边的百姓并不勤于耕种,既然如此,为何不派人责问他们君民荒怠,然后我朝派游民去种?”
这一次,轮到张寿呆了一呆,随即就哑然失笑道:“这小子,他还真敢写!”
刘志沅看过张大块头的卷子,那时候也觉得颇为诧异,这种出身勋贵的贵介子弟,竟然煞有介事地说出了几分道理来,不禁也笑道:“我那时候看他那道策问时,也以为他会说地不够,那就去开疆拓土呢,想不到他倒能想到提高亩产,还能想到打南洋那些岛国的主意。”
陆三郎见陆绾一脸的饶有兴致,他不禁眼神闪烁:“他也说了,如果实在是地不够种,不能养活那么多人口,那么也就不得不开疆拓土了。只不过这小子说,北面草原太过苦寒,往西是大片不毛之地,与其劳师远征,不如往南洋深入,看看有没有无人岛屿,还有……”
他再次咳嗽了一声,好像嗓子痒痒似的:“还有就是往东出海走一走,不是之前有传言说太祖皇帝退位之后曾经远洋找寻新大陆吗?能找着就不愁人多地少没吃的了!”
“这小子……这小子!”
张寿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张大块头这胆量,而对于岳山长竟然能给这小子的文章打出八十分,他不禁觉得,那位召明书院的山长,着实也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
有了这么一个铺垫,当他听说和张大块头分数仿佛的另两个,也是算经题做了出来,然后在农学这道题上得分不错,时文则是惨不忍睹,他摇了摇头后就若有所思地说:“国子监中那些时文题目得分高的监生,是不是大多出自率性堂,文章写得很漂亮?”
“没错。”
陆三郎有些不得劲地哼了一声,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道:“这些家伙那制艺文章写得确实不错,八十分不提,七十多分的却不少,毕竟太子殿下那道四书题出得简单。但农学那道题,他们却大多分数凄惨,之前第一的那个得了六十三分,已经很难得了。”
“大多数人也就是二三十分的水准。当然比算经题要好得多,算经题直接零封的人多了去了,岳山长却还客气,只要好歹还回答了这道策问的,他都给了二十分。”
原来岳山长也知道什么叫做安慰分啊!
张寿心里这么想,随即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就沉声说道:“那就尽快把国子监六堂,还有半山堂的总分和名次算出来。过几天就是九章堂公开课了,赶在那之前完工。至于誊写名字和分数名次这种事,不能光让九章堂劳心劳力,你从半山堂挑几个字写得好的来做!”
陆三郎当然满口答应,等出门时,他却在门口顿了一顿,继而就笑眯眯地说:“说实话,就算这名次贴出去,说不定还会有人说半山堂那几个人做出来的算经题,是老师暗自指点的,不作数。不过,只看国子监那些家伙惨不忍睹的农学策问,我就很想把他们的文章拿去出书!”
此话一出,就连刘志沅也不禁气得笑了:“你这不只是要结仇,这是要结死仇啊!”
陆绾也不禁对儿子这报复心大为头痛:“陆筑,你这砸钱扎人心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不能!”陆三郎一听到老爹居然又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他的脸就黑了,“君子报仇,从早到晚!我有钱,当然可以立刻就报!”
“好了好了,高远你别和小孩子似的睚眦必报。”张寿不得不做起了和事佬,一面说一面冲陆三郎使了个眼色,“这是两败俱伤的绝户计,不到万不得已用不着。”
也就是说,如果万一有人质疑,那就用得着了?陆三郎登时眉飞色舞,赔笑答应一声后就径直趾高气昂地去了。
他这一走,陆绾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气得够呛。儿子成婚次日,拜见过他和老妻这父母双亲之后,老妻就亲自张罗送了他们夫妻去新宅居住,一副生怕人在他和两个兄长面前受了气的架势。现如今他在家里是鞭长莫及没法管这个儿子,结果到学堂还是没法管!
这个臭小子对张寿这个老师,比对他这个父亲还要更信服!
还不是因为张寿这个当老师的没个当老师的样子,就那张脸看着云淡风轻,实则最小心眼的人,否则怎么会和陆三郎这么契合?
陆绾到底怎么腹诽他,张寿一点都无所谓,反正恨不得扎他小人的,又或者说已经扎他小人的,那恐怕是数不胜数。因此,陆三郎一走,他也信步离开了公厅,却是直奔半山堂。
因为之前分堂的缘故,半山堂如今占了三间小课室,正和九章堂隔着一堵墙。
可这会儿两个课室都是空的,剩下的一个课室中,恰是能听到张大块头那嗓门极大的嚷嚷声:“之前分堂是分了,可那些来讲课的先生哪个能像老师这样,对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就是讲完了算数!”
“如今我们从国子监出来,他们就立刻撇下我们这些学生不顾了,这样的老师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就算咱们老师单单九章堂两个班都忙不过来,之前刘老大人不是给我们上了两课吗?他可是堂堂太子詹事,来教我们,这面子还不够大吗?大家齐齐去恳求一下他,说不定他日后肯一直来教我们呢?”
“想得倒挺美。”
乍然听到这一声揶揄,张大块头登时大怒,可他一扭头看到是张寿,立刻就转怒为喜,蹬蹬蹬快步迎了上来。还没等他说话,张寿就直接打手势阻止了他,随即径直走进了这小小的课室。
因为课室本来是针对分班后的人数安排的,此时人一多,这里就挤得满满当当,此时一大堆人或坐或站,见他进来就急忙让路,却免不了撞到彼此,不时传来低低的喝骂和抱怨声。
张寿只当没听见,等来到前方讲台的地方站定之后,他就开口说道:“你们初来乍到就是东宫侍从的考试选拔,而在此之后,刘老先生给你们上了两课,那是看你们在这里没人管可怜,又怕你们搅扰了公学里那些孩子读书,所以才勉为其难。”
“想当初朱大公子拜师刘老先生,尚且都几次碰壁,太子詹事他都辞了一次又一次,你们还想他这个堂堂太子詹事,三品大员一直都给你们上课,这不是想得挺美是什么?”
张大块头刚刚说得信誓旦旦,这会儿张寿驳得他作声不得,他顿时有些面子上下不来,可紧跟着张寿说出的话,却让他不由得满心惊疑。
“九章堂那边正在统计此番考试的成绩,届时会把所有人的分数和名次全部张榜公布。我可以事先和你们通个气,你们成绩不怎么样,张无忌考得还凑合,但三百分的总分,他也没能超过两百。当然,国子监六堂也同样考得稀烂,过两百分的总共只有五个。”
见一大堆人顿时鸦雀无声,他就笑了笑说:“但相较于那些自视极高,这次却考得惨不忍睹的家伙,你们也算是尽力了。时文本来就不是你们擅长的,而将来主政一方,估计你们也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希望,所以请刘老先生给你们讲课,那实在是没必要。”
“你们日后有的会在成亲之后分出来单过,有的会从家里分到某家产业,有的会经营大小不一的田庄,有的大概会去军中挂个名,有的也许会走恩荫当个小官……”
“所以,一门经营课,可以保证你们日后不被某些刁仆又或者贪婪的管事骗去。”
“一门官制课,能够让你们更清晰地认清楚各衙门的职责以及朝中各官司掌何职。一门律法,至少能让你们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门农学课,不求你们去下地躬耕,但至少日后不会在灾荒之年和晋惠帝一样问出什么何不食肉糜的蠢话,也能知道田庄运作。”
见底下鸦雀无声,有人惊喜,有人皱眉,有人赞同地连连点头,也有人茫然四顾,张寿就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就和之前我让你们自己决定选修课一样。在我说的这四门课之外,还希望学什么,你们自己讨论。而这一次,我会请陆祭酒和刘老先生,用公学的名义去聘请!”





乘龙佳婿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解风情
张寿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让阿六去负责思量送两份贺礼,然后还哄骗了少年去赵国公府找太夫人求助,派个精明能干的姑娘辅佐,他很相信,太夫人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毕竟,他那也是一片好意,阿六和他年纪相差仿佛,但就那一根筋的性格,就那种美色当前却置若罔闻的眼神,如果没有外力干预,估计这辈子是注孤生了。别看阿六仿佛对朱莹言听计从,但就算是出现第二个如朱莹这般漂亮却又特立独行的姑娘,少年也未必会动心。
这浓眉大眼的少年之所以叛变,还不是怕他张寿注孤生吗?既然阿六一心一意为他着想,那他就算不能给人包办婚姻,至少能请个靠谱的人帮忙牵线搭桥吧?至少让阿六开窍也好!
于是,在张寿的蛊惑下,阿六确确实实是夤夜去见太夫人了,太夫人也第一时间就领会了张寿的意图,于是让李妈妈挑人给阿六“帮忙”。
赵国公府那些丫头中的佼佼者素来自视极高,就算从来都没有过爬老爷少爷床的那种不切实际想法,但嫁个得力的管事,又或者出籍之后嫁到外头殷实人家,那却也是普遍想法。所以,对于阿六这样名为仆从,实际上却连皇帝太子都常常见的人,那自然很受她们欢迎。
最重要的是,阿六虽然长得不像他那少爷张寿似的俊逸不凡,但却极其年轻,至于据说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那却是无人在意——毕竟,长得太好,性格太温柔,也就意味着容易招蜂引蝶,老实人有什么不好?
于是,两天下来,阿六身边总共换了四个丫头陪逛街,全都是赵国公府朱家最灵巧能干的丫头——这其中,朱莹身边的湛金和流银还排不上。虽然贴身侍婢嫁给心腹随从这种事,在官宦之家是佳话,但太夫人却打算让别的得力丫头多试试。
毕竟,湛金和流银在融水村呆过那么久,和阿六早就接触过了,想来是没有太大缘分。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张寿的思量,还是太夫人的善意,又或者是那些满腔好奇,想要多多了解那位有名六总管的丫头,碰到犹如榆木疙瘩一般的阿六,那根本就不是百炼钢遇到绕指柔,而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当连续和四个丫头逛过一大堆铺子之后,阿六这天一大早,就悄悄蹲守在了赵国公府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他就成功截到了兴高采烈出门的朱大小姐。当他突然窜出来之后,随行的朱宏等人无不吓了一大跳,只以为是遇到了刺客。
可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朱莹的缰绳就被少年一把抢了在手。
“啊!”朱莹也同样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去拔剑,等看清楚那是阿六,她立刻就嗔道,“阿六你搞什么,差点没吓死我!你要见我就直说,干嘛猫在这里突然闪出来吓人?今天阿寿好像不在宫里给太子讲课,应该在公学吧?是他有话请你捎带给我?”
阿六摇了摇头,却二话不说就拽着缰绳直接牵着朱莹的坐骑往前走,大小姐虽满头雾水,却也听之任之。这就急坏了门上已经连续两天四次接待阿六的门房,一个一把拖住朱宏,大约解说了一下事情缘由,免得朱宏发懵,一个拔腿就往里头,派人去太夫人处通报。
而朱莹被阿六没头没脑地牵着马走了一阵子,发现后头那些护卫隔开老远,还有人在那窃窃私语,仿佛知道些什么,她就终于忍不住问道:“喂,小阿六,你有话倒是说啊?难不成是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告诉阿寿?不会啊,他信你比信他自己还真……”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阿六那闷闷的声音:“少爷让我给大小姐的大哥成婚挑贺礼,还有给大小姐的未来大嫂挑贺礼。他让我找太夫人,太夫人前后派了四位姑娘给我帮忙,但我觉得带她们去店里挑东西,实在是浪费时间,逛了两天都没买到东西。”
朱莹顿时目瞪口呆。阿六在自己面前话多,那很正常,可阿六说出来的这件事……她怎么越听才越觉得不那么对劲呢?她仔仔细细问了阿六,当时张寿是怎么说的,等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后,她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还老是叫那姓宋的宋笨笨,阿六小笨蛋,你被阿寿耍了!他哪里是要你去想怎么给我大哥和未来大嫂送礼,他是……”
“少爷不会耍我的。”阿六回过头,认认真真地皱了皱眉,“我是管家,这种事确实不能都丢给娘子去管。但太夫人派来给我帮忙的那几位姑娘,跟我去那些店铺时常常心不在焉,而且,该告诉我的不告诉我,不该打听的却瞎打听。”
“所以,我干脆直接找大小姐你帮忙了!”
朱莹终于笑得直不起腰来。直到最终笑出了眼泪,她看到阿六正直勾勾看着她,眼神清澈,仿佛还有些负气,她赶紧擦了擦眼角,却是挪上前一点,直接在阿六那帽子上弹了一指头,这才嫣然笑道:“好好,我给你帮忙,大哥喜欢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不过……”
见阿六顿时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她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今天还约了别人,就是张琛。可他也不是外人,回头办完事让他当个跟班,给我们出主意做个参考,你看如何?”
哎呀,本来今天是要带着张琛去和叶氏相看一面,但是正好加个阿六,却也不错。一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张琛,这次因为她说的事,却也突然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多个呆呆的阿六,正好还可以缓和一下气氛。当然,说不定阿六会让气氛更僵硬,可那样不是更好玩吗?
坏心眼的大小姐在心里偷笑了好一阵子,随即就转过身怒瞪那一群在后头看热闹的护卫,尤其是狠狠盯了一眼朱宏,这才没好气地说:“还在那看什么热闹,走了走了,这都已经不早了……对了,阿六你的马呢?总不成准备就靠两条腿跟我们走吧?”
牵着朱莹那匹马的阿六头也不回,直接发出了一声呼哨。不消一会儿,拐角处就有一匹马撒欢似的一溜小跑了出来,等跑到阿六面前时就打了个响鼻,继而就非常人性化地颈子微微前倾,仿佛在冲着阿六打招呼。
面对这一幕,朱莹只觉得实在是稀罕极了,当即笑着打趣道:“原来是你把马儿放走了!虽说我家附近应该没什么贼偷敢惦记,但万一有人敢顺手牵羊呢?”
“我和少爷的马,我都好好训练过。”阿六把缰绳重新递还给朱莹,随即嘴角翘了翘,“比如这样。”
在他一声非常尖利的口哨之后,朱莹就只见刚刚那匹看上去极其温顺的马儿,竟是陡然之间来了一记非常突兀的尥蹶子。她非常确信,如果有人偷偷摸摸从后头靠近的话,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绝对能去掉人半条命!
她赞赏地冲着少年竖起了大拇指,等人翻身上马之后,她就笑道:“看来都是我白担心了,有你在,哪里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贼偷?好了,走吧,我们去秦国公府接张琛!”
当匆匆从秦国公府出来的张琛见到朱莹这一行人当中,竟然还杵着一个阿六的时候,他不禁大吃一惊,然而更让他不安的却是……阿六看他的眼神非常古怪。提心吊胆的他本来还以为朱莹把今天相亲的事告知了阿六,谁知道他打躬作揖地把朱莹请到一边之后,得知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张寿苦心孤诣让太夫人给阿六制造机会,让人去和姑娘们相亲……或者说纯粹制造相处的机会,结果倒好,这小子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完全没领悟这片美意,真的把那当成是纯粹的挑礼物了,还嫌弃人家姑娘心不在焉,干脆丢下她们,求助于朱莹!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张琛满心的恨铁不成钢,还拍胸脯打包票道:“阿六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回头让他见识见识京城的好姑娘们!”
见这小子完全忘了,他自己就矫情到只觉得满京城的大多数千金小姐都是土鸡瓦狗,一个都看不上,如今竟然还在阿六面前摆谱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朱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嗔怒地一挥马鞭道:“你小子少贫嘴,快走,回头等别人没嫌弃你,你再神气不迟!”
张琛哪敢以身试法……朱莹的鞭子可不饶人,赶紧连退几步和自己的随从汇合,上马之后就意味深长地去瞥阿六,没想到却只见人那幽深的瞳仁正在那盯着自己。他被人盯得直发毛,到最后忍不住策马靠近。
“我说阿六,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还要大小姐来接你?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听到阿六这干巴巴的话,张琛本能觉着浑身一紧,随即慌忙解释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是莹莹她生怕我衣着不合体,所以才说她过来,要是她不满意,就要撵我回去重新换一身!”
见阿六盯着他一脸不信,还呵呵一笑嘟囔着莹莹两个字,他顿时头皮发麻,暗想张寿都没吃醋,眼前这少年却似乎不高兴了,只能赶紧解释道:“真不是你想得那样,莹莹今天是帮我牵线搭桥,引见一位姑娘!”
“哦……”
这一次,阿六才拖了个长音,显而易见,他听张寿说过这一茬。只不过,张琛紧跟着就被阿六随口一句话给噎了个半死:“你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那种嫉恶如仇的姑娘,真能看得上你吗?”
虽说张琛自忖如今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可阿六这刀子实在是戳得又深又狠,面对少年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他不禁又羞又恼,待要用一声冷哼来回击对方的揶揄,他却又觉得太没底气,最后只能恼羞成怒地说:“总比你好,别人给你好心好意牵线搭桥,你还不领情!”
“什么牵线搭桥?”阿六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只见张琛背后陡然飞过来一条鞭子,竟是神乎其神地在张琛脖子上绕了一圈,继而就把人给强行拖了走。
等朱莹笑靥如花地带了张琛再次过来时,阿六就只见张琛那是老实到连头都不敢抬,他当然也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虽然张琛的话只说了半截,可他也不是笨蛋,之前只不过被张寿绕进去了没去细想,这一路上边走边琢磨,又威胁了朱宏,最终还是恍然惊醒了过来,一时心情便极其复杂。
少爷这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干什么?疯子早说过,像他这样的孤狼,可以有女人,却不可以有妻子……因为他们可以偶尔放纵后悄然离去,但如果天明睁开眼睛时,身边却有人同床共枕,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下杀手!亏他曾经对张寿找借口说,要找比他更能打的!
少有心不在焉的阿六没有注意到一行人已经渐渐沿着宣武门大街出了内城,更没有注意到朱莹已经开始对张琛耳提面命似的说着什么。恍恍惚惚之间,他陡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随即就听到朱莹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到了,回神一看,他却发现恰是到了兴隆茶社!
想到刚刚那诡异的感觉,他目光倏然转厉,凝神望去,窗前虽说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但他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下一刻,他就听到了朱莹那清脆的声音:“好了,阿六你别发呆了!约的就是这儿,毕竟清静人少,我和渭南伯打过招呼,今天二楼不接待外客!”
阿六这才轻轻嗯了一声,等跟着进了一楼时,见掌柜迎上前来,他突然抢着开口问道:“楼上已经有人来了?”
此话一出,别说张琛,就连朱莹也吃了一惊。约好的时辰远远还没到,楼下也不见车马停靠,怎么楼上就已经有人来了?大小姐一时怒瞪掌柜,结果人慌忙连连作揖道:“大小姐,小的绝不敢乱放客人上楼,是您约的人早就到了。”
这下子,朱莹登时意外至极,可她眼前一花,就只见阿六已经从身旁窜出,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她一个阻拦不及,心里咯噔一下,待要嘱咐张琛时,却只见张琛竟然也一下子冲了上去。她还以为人实在是太急色,却不想张琛蹬蹬蹬追在阿六后面刚上去,楼上就传来了砰砰两声。辨识出那竟然是拳脚交击声,她登时呆若木鸡。这怎么听着像是打起来了?




乘龙佳婿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打不相识
听到这打起来的声音时,张琛已然距离二楼只有数步之遥,慌忙脚下更快。然而当他最终踏上二楼的楼板时,就只见那桌椅之间的空地上,阿六赫然正和人缠打在了一处。虽说他武艺平常,远远及不上朱莹,但到底还练过一阵子,只一眼就看出两人恰是小巧擒拿的功夫。
至于谁占据上风这种太过技术性的问题,他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反正当他眼花缭乱的时候,就只见阿六已经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扭着胳膊将一个俏丽少女摁倒在地,那专注的样子就仿佛是面对一个刺客!饶是他头皮发麻,但因为对阿六一贯靠谱的印象,他竟是投鼠忌器,没出声制止,直到身后香风袭来,却是朱莹已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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