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今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前雨后
更何况,现在这份心情是喜欢,“爱”这个字眼还太沉重。何洛想,我不会为了感情悲悲戚戚一蹶不振,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拿出日记本,和一摞《双星记》一起,又放回到阳台的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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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太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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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心的太阳 只轻放在我背上
委屈就能笑着落泪被释放
你手心的太阳 黑暗里特别明亮
让远路好像是一种分享 而不是漫长…
你手心的太阳 有种安定的力量
就算世界再乱我也不心慌
我手心的太阳 或许只像个月亮…
却用所有爱 为你投射我最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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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场雪。学校在运动场中心浇了冰场。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赵承杰呼天抢地,“完了完了,又要被摔成八瓣了。”
“你不总是自诩体育好么?”何洛笑他。
“但我个子高,重心也高,不适合滑冰。”赵承杰一板一眼地说,“算了算了,你这样的身高是理解不了我的痛苦的。”
“歪理。”何洛说,“我们小学开始上冰课,从没听说高个儿吃亏。”
忽而今夏 章节_8
/> 章远探身望一眼她手中的速滑赛刀,“难怪这么专业,我以为女生都用花样刀的。”
“小瞧女生么?比比啊!”何洛一扬下巴。
“我哪有这个意思?”章远笑,“比就比!”
刚刚站在冰场上,郑轻音就跑过来,隔着护栏向章远招手:“你还骑车呢?早上我看到你啦,刺溜一下就从我们车旁钻过去了。”
“车技高超,是吧!”章远滑过去,侧身急停,溅起飞扬的冰屑。
“什么啊,多危险。”郑轻音噘嘴,“呐,以后不许骑得那么快。”
“不骑快些不就迟到了?”章远转身,“我先去老师那儿点个卯。”
郑轻音趴在护栏上,伸手扯住他的大衣,一迭声地说,“答应我答应我。”
“好好,你先放手啊。”
何洛不说话,飞快地滑了两圈。“滑得不错么!”教语文的裘老师路过操场,称赞道。
体育老师自豪地说:“那是!也要看谁带的学生。”
“那是人家以前就会吧,你教的都是这样的。” 裘老师一指赵承杰,他木木地站在场中央,两腿打颤,渐渐向两侧滑开,站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八字。
何洛摇摇头,滑过去说:“要不要我带你?”
“怎么?不是要和章远比赛?哦,他又被小姑娘缠住了吧。”赵承杰在同桌的帮助下站稳,目光越过何洛的头顶,“啊呀啊呀,快看快看,拉拉扯扯呢,一会儿是不是就要搂搂抱抱了!”
“关心那么多干吗?好好学滑冰!”何洛呵斥他。
“女孩子不要这么凶,和田馨李云微她们混久了,脾气都变坏了。”摇头叹气,“你看,那样小鸟依人的女孩儿比较受欢迎。章远这小子真有桃花运。”
“你废话真多。”何洛猛地甩开他。
赵承杰站不住脚,前仰后合“哎哎哎”地大叫,扑一下坐在冰面上,痛得龇牙咧嘴,“吃枪药了?说你凶你还真凶!”
章远滑过来,拉起赵承杰,“何洛你怎么跑到这儿喷火来了。不和我比赛了?”
“比什么比啊。”何洛恹恹地说,“你聊天的时候我滑了这么多圈,早没体力了。”一转身荡开。
“也好,免得你说我胜之不武。”章远追上去,“你的围巾帽子呢?”
“不是说比赛?带着累赘。”
“那就别滑了,耳朵都红了,碰一下就掉了。”
“上课呢,又不是出来玩儿。不滑会被老师骂死。”何洛搓搓手,捂在耳朵上。
“他顾不过来。”章远一抬手,“喏,一个老赵摔下去,千千万万站起来。”何洛一看,几个初学者摔得此起彼伏,体育老师走东奔西讲解动作,累得气喘吁吁。
章远探下身,小声说:“生气了?烤地瓜,好吧。”
刚出炉的红薯有些烫手,剥开微焦的外皮,露出深黄的内瓤,香甜的气息和热腾腾的白雾一起升腾,钻进鼻子里。
“再要一个。我来付钱。”何洛对小贩说。
“这么能吃!”章远说,“我还特意把大的给你,都不够?”
“给我同桌,刚才害他摔跤。”
“你为什么冲赵承杰发脾气?”
“我发脾气了么?”
“没有么?你一向不这样急躁的。”章远咬一大口,烫地直跳脚。
“我本来就这样的。”
“越说你越犟了。”
“就这么犟。”
沉默,两个人低头吃着烤红薯。章远不驼背,但是和女生说话的时候总会微微弯腰,而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对谁都是这样体贴礼貌的,何洛想,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对我格外优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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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太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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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依旧很烫,章远咝咝倒抽冷气,呜呜噜噜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你说什么?”
“野蛮丫头。”他埋头继续吃。
“再说一遍!”
“野、蛮、丫、头!”章远一字一顿。
何洛转着烤红薯,低下头,忍不住微笑。“呆瓜小贼。”她说。
“野蛮丫头。”
“呆瓜小贼。”
彼时,《仙剑》囊括各大电脑杂志游戏榜的冠军,何洛和章远都打过三四次通关,熟知游戏地图中每个角落。“呆瓜小贼”、“野蛮丫头”,是李逍遥与林月如初初相见,恶言相向时彼此的称呼。“我最喜欢的不是灵儿,是月如。”某日说起游戏中的女主人公,章远道,“有血有肉,更真实可亲。”
想到这里,何洛笑意更浓。
章远说:“这么快你就阴转晴,食物的力量是无穷的。”
“明天开始,给我占座吧。”他说。
“什么座儿?”图书馆自习?有那么用功么。
“2路车啊,你不是从终点站上车么,我在第三站。”
“你不骑车了?小妹妹的话还真有用。”自己都觉得酸,何洛不小心咬到舌头上。
“路这么滑。你想我每天骨碌到学校么?”章远说,“万一缺胳膊少腿的,你负责么?”
“肉联厂负责。”专门生产俄式红肠的。
章远扬扬拳头,“不会亏待你的。晚上我帮你往车上挤。”
“嗯?”
“放学后呀,以后我们每天都一起走了啊。”还没有征求何洛的意见,章远已经自作主张。
真希望这个冰雪覆盖的冬天长些,再长些。
高一冰课的时候郑轻音跌倒了,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冰场上,做ct检查,发现有一小片淤血。医生说不会有后遗症,可以正常上学,但短期内不能从事剧烈体育运动。
“我本来想学你那样急停的。”她很委屈地对章远说。
“不要搞盲目崇拜。”章远笑着,“这是几?”他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又说,“来,去托儿所学套脑体操,开发婴幼儿智力的。”
郑轻音摆出踢他的架势,咯咯地笑,“你再气我我就疯了!快快请我吃蛋糕赔罪。”
“啊,会蛀牙的。头壳坏掉了,牙可不能坏。”
“擦个黑板都这么慢,不回家了呀。”田馨问,“看什么呢?”
何洛擦着黑板,目光不时飘到教室门外,她一努嘴,“自己看吧。”
“我看她不是疯了,是摔傻了。”田馨说,“要不要我拿个棒子冲过去?”低头瞥见地上的拖布,“要不,把这个扔过去?”见何洛还不说话,她怯怯地问,“喂,你不是受打击了吧。”
“没什么可打击的,一个大孩子在逗一个小孩子。”何洛说。刚刚章远出门时塞给她一张纸条,嘱咐说:“马上回来,等我一起走啊。”展开来,两只背着书的小猪在拼命挤公汽,下面写着,“猜猜看结果如何,它们会变成:a.猪排;b.猪肉松;c.火腿肠。”寥寥几笔,看得出是上课时匆匆涂就。
何洛笑着,发现冬天的夕阳原来也是那样暖。
冬日的车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白霜。何洛握拳,拳的外廓在窗上按一个印,加上四点。“看,小脚丫!”她对章远说。
“你的爪子不怕冷么?”章远用指尖在窗上画了一个加菲猫的头像,“像你吧。” 他就在她侧旁,两个人接踵摩肩,这样进的距离,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说话的内容不重要,听到他的声音,何洛已经很快乐。
“那个小姑娘没摔坏吧?”她问。
“没有,她还担心自己失忆来着。”章远说。
“如果哪天她失忆了,你捧着篮球在她面前晃悠两圈臭显,她就能想起来了。”
“啊,她自己也这么说的。”章远拍手,“你还真是个算命的半仙。”
“真是个直率的小孩子,想到什么,都有勇气说出来。”
“那你想到什么,没有胆量说出来?”章远忽然问。
“我……”我想到你啊,想和你在一起。何洛翕动嘴唇,微微一笑,“那你呢?你想到的都敢说出来么?”
“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呢?”何洛继续问。
章远清了清嗓子,悠悠地说,“和你想的一样。”
“啊……”何洛的脸一下热了,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纷至沓来,映在面颊上,“要是,我说我们想的不一样呢?”她喃喃道。
“那一定是你想错了。”干脆的回答。
“我,总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何洛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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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太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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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你想错了。”章远笑。公共汽车一站站行过去,乘客上上下下,嘈杂着,推挤着。
把她的手推进他的手心里。
两个人都带了手套,十指交握,依然可以交换绵绵的热度。何洛眩晕着,双腿都开始轻轻颤抖,顾不得心跳,顾不得呼吸,所有的神思都凝结在和他交错的掌心里。
章远单手支住车壁,为何洛构架起一个相对稳固的小空间。所有的喧嚣也被隔绝了,呼吸之间,何洛只听到鬓发摩擦着他深蓝色羽绒服。冰凉顺滑的料子上,细小的绒发沙地一声掠过。仰头,章远正略有窘色地看着窗外,嘴角却弯成漂亮的弧度。无法言述的令她迷醉。
倏、倏……路灯一盏盏扑过来,又一盏盏后退,他的侧脸在闪烁的昏黄光影中明明灭灭。每一次明灭,都将棱角分明的曲线印在何洛心底。蜡染一样,斑驳的、简朴的,深入到布纹深处的色彩,是渗透在一根根经纬之间,无法磨灭的色彩。
公车掠过梦一样的北国冬夜。零下二十度的空气几乎凝滞,车灯刺破暗路,光柱中是隐约的白烟。仿佛可以这样颠簸着,一生一世开下去的。也并不需要张口说些什么。
此刻是幸福的。
章远也按下一双小小的脚印。一大一小的两双小小脚印迤逦在车窗的白色霜花上。
你可见过凝结在玻璃上厚厚的霜花?浑然天成的精致,一切现代科技都无法模拟的精巧细腻,一大朵一大朵绽放在冬夜里,首尾相连蔓延着。于是玻璃窗上蜿蜒出一条开满凌霄花的小路,通向未知的童话国度。他们小小的脚印镌刻在未知旅程的,靠的那样紧密,向着同一个方向。
似乎全世界的幸福都可以被预期。
似乎。
*第二乐章 清新的小快板·青青子衿
一刻也不想离开,每一天都希望在他身边,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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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里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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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所有的回忆全放在我心里面
到永远
by 孟庭苇·放在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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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操场上来,我的第一个进球是送给你的。”
何洛拿回英语笔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蓝黑的天坛墨水,流畅的勾勒出q版少年,表情严肃地转着篮球。她忍不住微笑。
“你笑什么?”赵承杰问。
“哪儿有?”
“分明在笑。”
“笑你的咖啡发型!”
“?”赵承杰不明所以。
“雀巢啊。”何洛再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最近吃错药了,总抽风。”赵承杰翻过文具盒,用背面的铁皮照着,不断按头发,“有那么狼狈么?”
同桌对不起了,我真的很想笑,开怀大笑。何洛趴在桌子上,笑地眉毛眼睛嘴唇都弯起来。
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路边的、屋顶的积雪都开始融化,滴滴答答,干燥的空气中因此有一丝潮湿水汽的味道,清新、润泽。落叶乔木依旧是光秃秃的,枝杈纵横,但沉积一冬的灰暗已经被湿润的空气溶解,深褐的颜色稀释在微醺的春风里,浅浅淡淡称出嫩青色来。消融的冰雪下,枯草悄然探视着季节的变迁,干黄的草茎一点头,从空气中蘸染一丝明媚的阳光,春天便驻足在叶尖,柔柔一点绿,渐渐向下扩散开来。
刚刚开学,男孩子们就又活跃起来,借着各种名目相约打球。为了迎接五一后的全市高中篮球联赛,各年级的校队成员常常在中午打练习赛。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上午
忽而今夏 章节_9
的课结束后,章远掏出巧克力和牛肉干,咬两口,毛衣脱下塞在书包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教室门口,高高跃起,作了一个后仰投篮的姿势。
值日生抬了盛饭盒的铁皮箱子回来,何洛拿了自己的,正要进门,险些和章远撞个满怀。她红着脸,小声嗔道:“吓死我了,跑那么急去投胎啊。”
“你这么慢,会看不到第一个进球的。”他飞快地眨眨左眼,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第一个进球有什么好看?”李云微不明就里,哈哈笑着,“莫非你有预感,今天只能进一个球?”
“别说一个球,我看有人是一秒钟都不想错过。”田馨搡了搡何洛,“哦,对吧,你们两个最近很暧昧啊,上学放学都一起走,章远同学不是骑自行车的吗?”
真的,一秒钟都不想错过,篮球场上的章远。奔跑,行云流水一般,带着一丝桀骜的冷峻神色,这样的他看起来遥远而难以亲近,却磁石一样吸引着何洛的目光。即使操场上人声鼎沸,何洛也可以一眼锁定他的方向,雷达一样精准。
或者说,当他出现的时候,披一身粲然的阳光,灼亮的,映得全世界都暗淡黑白。他是人群中的发光体,不容忽略。
今天的对手是高三联队。何洛来到场地时,比赛进行了五分钟,章远依然毫无建树。他本来在全神贯注的防守,忽然放松地站直身体,指指对手散开的鞋带,又冲其他队员扬手,示意他们不要撞过来。镇定自若的表情,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真是一个大气又有风度的男孩子。描述章远时,何洛从来不吝惜自己形容词。
他发现了她的存在,没有笑,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章远轻松地摘下一个篮板,运到中场抽一个空当,迅速地传给队友。继续切下去,跃起,在半空接到队友的长传,轻轻一托,篮球刷地射了个空心,白色的篮网不过轻轻晃了两晃。漂亮的空中接力!他也只是跑到队友身边,轻快地击掌。
第一个进球,是送给你的。何洛想到这句话,要不住地大口呼吸,才能压住嗓子眼里兴奋的尖叫。
球员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汗水流下来,用衣袖在脸上抹一把,脸上画了花一般。并没有什么浑身清爽的美型少年。
“我同桌肯定渴了,我看到他撇嘴了。”李云微说,“何洛,还不赶紧去买水。”
“她哪儿走得开?!”田馨咯咯地笑,“眼睛上面长着钩子呢。我去吧。”
何洛一把没拉住,田馨已经飞也似的跑去小卖部买了矿泉水回来。“他们今天打得很辛苦啊,又没有暂停可以休息,心疼吧。”
何洛干笑两声:“你们都说什么呢。”又看李云微,“要买多买两瓶,场上还有咱们班的呢。”
“看我干什么?又没有我的心上人。”
“什么心上心下的,你是生活委员啊。”
“嘴硬吧,你就死鸭子嘴硬吧!”田馨拼命推着何洛,“去去,赶紧送水去,你没看有人拿着冰红茶虎视眈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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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里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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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都说了我们没什么。”拼命向后抵着,脚尖都压到场边的白线了,裁判的目光不时飞过来。
“那也不能便宜了高一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好,那也等终场结束的好不好,再推我就变成最佳第六人了。”
球赛结束,章远走到场边,撩起tshirt的下摆擦汗。何洛被推倒他面前,田馨还不失时机地把水瓶塞在她手里。“打得不错。”何洛笑笑,把手背在身后。
郑轻音笑吟吟跑上来,“嘿,今天真神勇!华丽的空中接力啊。”
“如果是空中接力扣篮,才真的很华丽。”章远扬眉一笑,转身摊开手说,“给我吧。”
“抓紧时间洗脸洗手吧。下午第一堂政治课,有随堂小测。”何洛把矿泉水塞在他手里,微笑着转身。
“啊,你不是最喜欢红茶的。”郑轻音嗖地抓过矿泉水,“我这儿有。”
“白水挺好。”
“红茶好!”倔倔地就是不还。
“那你喝吧。”章远笑笑,“我带了这么大的水瓶。”他比划着,“一升呢,菊花胖大海,润肺养颜。”
“你看,都要上课了,他们还在那儿说个没完!”李云微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转身就走。”
“我觉得没什么。”田馨老神在在,“何洛的表现太棒了,自信、大气,这才是正室元配的风范。”
“你胡说什么呢?”何洛扑过去扯着她的脸,笑骂着,“小心把你舌头拽出来。”
放学后还有不少人在教室写作业。何洛桌上摆着绿色的小圆盒。
“哦?苹果味道的粒粒糖。”李云微捡一颗放在嘴里,“真酸啊!”眉毛鼻子拧在一起。
“我也有。”章远走过来,亮出一个一样的糖盒,是淡紫色。
“你那个是空的吧?”
“谁说的,都是钱。”章远晃着,咣啷啷的响。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露出一盒硬币,又迅速盖上,“看到了吧,小金库!”一脸孩子气,像努力攒钱买铜锣烧的机器猫。
白莲削了一个苹果,分一半给何洛。“来,帮我看看这道完型填空。”
“哎,你插队!”章远接过苹果,咬一口,又递给何洛,“她答应给我讲语法的,卖身契都签好了。”
“欠揍啦?”何洛瞪他一眼,“我帮白莲讲题还有苹果,你给什么报酬?”
“给你小费。”章远边说边笑,从李云微铅笔盒里拿出几枚硬币。
“拿你自己的啊。”李云微跺脚。
“我要攒老婆本,很费时间精力的!”章远正色道。
“反正都是给同一个人的,有什么关系。”田馨笑着,被弹了一个爆栗。何洛又把苹果塞回给章远,“看你牙龈都出血了,多吃蔬菜和水果吧。”
“受不了你们了,卿卿我我的酸不酸?”李云微叹气,“回家回家,回家吃饺子不用蘸醋。”
“章远,我能在你们班写会儿作业么?”郑轻音探头,“我们的教室向北,太冷了。”
“小姑娘,我们这儿很暖和,是因为灯泡很多。”田馨点点自己的鼻子,“而且都是超大瓦数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郑轻音蹙眉。
“你还小,少儿不宜的,看不到。”田馨笑着,后脑勺被纸团精确的击中。不用看,也知道何洛和章远二人已经面红耳赤。
郑轻音咬着嘴唇,呼吸的声音沉重。她仔仔细细看着教室里零星落座的男生女生,又探寻地看看章远,“你为什么不回家?留下来做灯泡吗?”
“还没看出来?他们是电极。”田馨懒懒地说,向身后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郑轻音看到两个并肩而坐的女生。她跑到白莲面前,看了半晌,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就是因为她比我漂亮吗?”
白莲险些被喉咙里的苹果卡到,她咳嗽两声,摆摆手,“你认错人了。我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她?”郑轻音打量着何洛,轻轻一哼,又看着章远,“出来一下好吗?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章远微笑无语,望着何洛。
“我先回家,明天再给你讲语法好了。”她开始收拾书包。
“你听着也无所谓。”郑轻音道,“我不怕你听到。”
“是不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和你说的女生,你不好拒绝?”三个人在麦当劳的高脚凳并排坐下后,郑轻音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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