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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园惊梦(NP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肉糜txt
吴风婷摇头,“误打误撞罢了。今日之前,我从没碰过武器。”
误打误撞?若眼前性命堪忧的不是艾成萧,怕不会有这稳准狠的误打误撞吧。
凤儿喉咙发紧,拍拍吴风婷那只救命的右手,转头问艾成萧:“我已吩咐人处理那些尸首了,只是不知能否诓住幕后主使。但不管诓没诓住,你都只剩带她们逃亡一条路可走,你可有想好的去处?”
艾成萧还没搭腔,方晋先抢话。
“我猜十有八九是诓不住!说不定明日一早,通缉告示便贴满龙州城及附近城郡了,他能往哪儿逃?拖家带口,这姑娘还大着肚子,他咋逃?”
“我有一提议,就不知将军是否愿意!”
闻声看去,见是胡之源不知何时到门外,先露人的是娜沐,确认方便才示意他进来。
“方大夫所言有理,我们方才也一直琢磨这事。今日事一出,大岳他定是呆不下去了,沐沐说如果无处躲,可去北戎,她能办妥当,但我觉着仍不妥。北戎人并非都像沐沐这般见事开明,生存环境也迥然不同,将军长期征战受得住,但吴姐姐未必适应得了。”
凤儿已猜出大概,赶紧顺着话问:“那源哥哥有什么好地方建议?”
胡之源直视她,嘴角一扬,“东燕!”
凤儿思绪一下拐出老远,以为胡之源要对艾成萧说穿她李光擎长女的身份,慌忙冲他挤眼睛!赶巧胡之源正好转脸,没看着,径自往下细述理由。
“将军大抵不知,我大哥让你去入侵的东燕城郡,正是我二哥二嫂的地盘,与大岳仅隔一条落星河。去那儿比去北戎近得多,且有自家人接应,气候饮食也和大岳相差不太大,何况你拒不肯入侵,四舍五入算救了当地百姓,想必我二哥二嫂必然愿意帮你。你这马上要当爹,总得有能安稳容身之处,和养家糊口的生计,去投奔我二哥,这些便都是小事。”
当下看来,胡之源这提议甚是好,偏艾成萧不干!
“我乃大岳臣子,委身他国寻求庇佑,岂非叛国!艾家世代忠良,我怎能做叛臣,给祖宗脸上抹黑!”
他好死不死在这节骨眼变榆木脑袋,把凤儿气得够呛,怒斥他不知变通,“这会儿你想起叛不叛了!你赈济东海时候那气魄呢?那会儿可有想到今天?!”
胡之源更是气急败坏,上前薅他起来,扯嗓门开吼!
“把你这双细眼睛睁宽敞喽,给我好好看看清楚!你当自己还是大岳忠臣,可大岳已然当你是叛臣!刚刚要索你性命、又搭上无辜解差性命的,难道不是大岳朝廷派的人?!”
他不及艾成萧高大壮硕,踮脚仰脸才够与他平视,扽直揪他领口的胳膊一劲儿打颤颤,让这本该严肃的场景,莫名其妙有点好笑。
还好情势所逼,凤儿没失控笑出来,看艾成萧陷入沉默,偷偷捅咕下吴风婷,丢过求助眼神。
“听四殿下的吧。”吴风婷没让她失望,但紧接着又抛出新问题。“可是即便二殿下能容大岳叛臣,那东燕边境岂是说过就能过的?”
艾成萧附和道:“确是一大难题。二殿下不过擎帝妹婿,并无一言九鼎的权力。”
“那换成手握千昭令的东燕长公主出面解决,此事还难办吗?”
凤儿沉沉发声,艾成萧反应不及,惊愕问她:“你认得东燕长公主?”
她偏头一笑,“刚认识几个月。”
“仅相识数月,怎能帮你做这么大的事?”
他这脑子不转弯的样子也真是滑稽!凤儿心想,不如趁此时机把身份坦白,这般情形,他接不接受都得接受。
但她仍不敢直言,选择半开玩笑。
“帮不帮的,由不得她,我想即是她想,我做即是她做。”
这话再听不懂,艾成萧便是傻子!可他万万想不到,一个栖身烟花地的谍人之后,同时也能是一国玉叶金枝!
“你为何才告诉我?”
凤儿就猜到他会这么问。
“之前不合适,现在最合适。”
一片无声,仿佛在场人都忘了呼吸,刚知道的,早知道的,全都不吭气。
艾成萧神志陡然逼临崩溃,表情几度风云变幻,凤儿看在眼中,心明镜的。
的确不好接受,但他别无选择。
打破安静,她让艾成萧叁人暂时藏在凤憩桃源,“四殿下和沐姐姐这几日不离开这儿,他们会护着你们。”又对胡之源道:“我这就回去着手安排,待一切准备妥当,我亲自过来接他们。在我没给你确切消息之前,万不可把他们交给任何人,一定给我藏好了!”
胡之源一个抱拳礼,“谨遵长公主命令!”





蝶园惊梦(NPH) 第309章别离
一刻不敢歇停。
胡之源当即派人往东燕送消息,凤儿回到蝶园便找出千昭令,拿去问润娘如何使用。
“娘若知道,当初何故问你?”
润娘爱莫能助,陪她去找对门掌柜。一见那黑玉镶金的小牌牌,那掌柜登时跪到凤儿跟前!
“长公主,何事吩咐?”
凤儿效仿娜沐,努力端出架子,压着嗓子道:“我想送挚友一家去大岳二殿下那里。”
掌柜的片晌思虑,问:“恕老夫大胆,长公主所谓挚友,可是那御史台风波源头?”
御史台的热闹满城皆知,想瞒也瞒不住,凤儿未知可否,只反问他:“不难办吧?”
“您以千昭令吩咐,难不难办都是不难,然则老夫须将丑话说在前头。他非东燕臣民,且身份特殊,一旦到了地方,惹出些本不该有的事……”
“我以命起誓,他绝不会!”
她打断之言决然,掌柜的不好再多说,只道:“那老夫定尽心竭力为长公主办成此事,但也请您保全自身,好自为之,莫让擎君多劳心惦记。”
这话中似有玄奥,凤儿不禁多问一嘴,“敢问掌柜,您在东燕是何身份,方便告知吗?”
掌柜的白眉略一扬,“算不得什么身份,老夫只是从擎君出生便侍奉在侧的老宫人罢了。”
他竟把这般亲近之人留在她身边!
爱子之心,当真无私。
龙州城并没贴满通缉告示,但凤儿不敢松懈,只当那幕后之人没被诓住,明着没动作,暗里仍追个死要见尸。
总算万事俱备!
先前跟李光擎来大岳的商队浩浩荡荡出城回国,常丰的镖车也跟着,在第一家驿馆歇脚时,接上叁个奴仆打扮的,混在随行人堆里。
娜沐能女扮男装到凤儿也难识破,自然有本事给艾成萧他们换张脸,就是这一路能不洗尽量别洗了。燕子也随他俩一同去,留在大岳一旦被抓她没活路,即便不被抓也空留伤心,不如一起逃命,她还能照顾吴风婷。
临别前,艾成萧很想见凤儿一面,话递出去,却等到不走不行,也没等来她出现。
公子也曾劝,“此去一别,后会无期,你真不去见见他吗?”
凤儿淡然道:“罢了,我若去,你和锦哥哥,还有叔叔都要跟着,太过惹人注意。”
离别之日,她提前出发,站在凤憩桃源后面山头,远远向下,望望左顾右盼的他。
当天她没回城,留在凤憩桃源。她事先打算好的,万一中途有什么不对,让常丰马上把他们仨再带回到这里。
想来一切顺遂,熬过傍晚,等到天彻底黑下,大门外依然平平静静。
或许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偌大行宫,无人安睡。
连日紧张,所有人在夜幕笼罩后都倍感疲乏。胡之源把行宫另一处小汤泉收拾出来,邀凤儿带她的男人们去放松放松。
还是头一遭跟这么多光溜溜肉身泡一块,多少有点酒池肉林的意思,但无一人有艳粉念头,都在氤氲水汽中一言不发。
锦哥儿不知从哪儿摸来把篦子,将凤儿头发全部散开,蘸上备好的牛乳,一点一点,慢慢从根顺到梢。头皮一阵酥麻,奶香蹿进鼻孔,一阵久违的舒畅袭遍四肢百骸,凤儿在水中使劲儿伸了伸脚。
方晋摸到她脚腕,捧过一只按上叁阴交,力气稍有些大,凤儿吃痛,但没叫停,反而哼哼着说好生舒服。
她这样子真有些公主派头了。
偏头瞥一眼公子,方晋絮叨:“冰坨子你好好泡泡,此处汤泉乃天然热水引入,对你大有益处。”
公子伸过一条腿勾勾他,说既然如此那顺道给他也揉揉,换来方晋一声“滚!”
凤儿终于又笑出声,距离上一次她这般自在的笑,仿佛已时隔数载。
她乍问一句:“今夕何年?”
方晋抢着答:“大岳十八年,你十七。”
她拄上额角,拧起小眉毛,“怎么我觉得这一年过得好久好慢好长,像过了半辈子……”
锦哥儿认真道:“许是今年有难逢的闰春月,又年份不利,乱事横生,所以让人觉着过得慢。”
公子缓缓挪过来,伸手揉上她额角,热气暖化了冰嗓子。
“你只是累了。”
累吗?确实挺累的。
自十四岁迈进关雎馆的门,她所经一切皆非旁的女孩几辈子未必经得着的,从十六岁生辰到今天,事一桩接一桩扎堆似的找上她。莫非命当如此?谁让她是卫庭润的女儿,既为诡谍书传人,又有位贵为国君的父亲。
本非一般女儿家,自然经历不寻常。
满头青丝未干透,她已歪在藤榻上睡着。锦哥儿担心湿气侵体,想把她叫醒,被方晋拦下。
“这里足够热,不妨事的。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这段时间除了四殿下,她比谁都忙。”
如此锦哥儿放心下来,拿过烫好的酒,伺候他们喝。
一杯撂下,公子手抚上心口,悠悠道:“我这心里就是不安稳,就是悬着,如何都放不下。”
“就知你方才轻松自在全是装给她瞧的!可是挂念夫人?她胎好着呢。”
“这是一桩。我总觉着小将军这事仅是开头,后面还有一大串未知等着。”
“哎呦,快闭上你那乌鸦嘴!何时学会未卜先知了?”
听着两个男人低声嘁嚓,瞄着凤儿并不算好看的睡相,锦哥儿不知是接茬还是自语。
“再出事,她也能这样沉着对应吧?”
二人酒杯顿时停在半空,齐齐看向藤榻上睡得劈腿拉胯的小人儿。
方晋先笑一声,“好像又长大点。”
公子随声附和,“是长大太多了。”




蝶园惊梦(NPH) 第310章剥离
不好的预感总更易应验。
前脚胡之源派出的人刚回来,说周边关卡艾成萧均已顺利通过,后脚玉玫便来找他们速速回蝶园。
“夫人要生了!”
来不及细问,也顾不得收拾东西,主仆四人挤上一辆车便往回赶。
见识过女人生产凶险,公子慌得手抖,不停地叨叨:“怎么这么快?还没到日子呢,没到呢啊……”
凤儿不懂这些,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安抚他:“叔叔早咱仨回的,肯定早到九玄堂了,有他在,夫人定能化险为夷。”
“不是一回事儿,不是一回事儿”,公子仍停不下凌乱的嘴,手攥着凤儿捏到她疼,“女人生孩子,不是寻常病灾的!你出生时也是未到足月,当时你娘正值壮年,也是几乎两脚都踏进鬼门关,诸天神佛庇佑才把你生下来……碧岚身板子比不得你娘,又这年岁,如何扛得住,如何扛得住!”
他怕,凤儿也怕,试问谁又能不怕呢,连玉玫那张木头脸都挂满了紧张。
锦哥儿尚能撑点冷静,问玉玫:“夫人胎相一直安稳,为何骤然早产?可是园子里出了事,让她受了刺激?”
玉玫老实回道:“奴说不好,估计是。”
凤儿一听便急了,“有事就有事,没事就没事,什么叫估计?”
“夫人羊水破时,影七是从润娘子房里把她抱出来的。奴见状便直接去请方神医,随即又来找你们,根本无暇问。”
公子听完,脸更白了。
一路快马加鞭,期间凤儿无数次想象,兴许赶到蝶园,夫人已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这会儿的殚精竭虑全是多余。她也以此抚慰公子,可他仍是急到心悸,连吞两颗药丸,才靠在锦哥儿肩头顺过来气息。
待他们冲进蝶园大门,发现人都挤在栖梦楼下,个个神色焦灼,还有人拎着念珠往佛堂跑。
血水一盆接一盆端下来,公子见之险些当场昏厥,将将站稳就冲上楼,快到凤儿和锦哥儿也跟不上,看方晋守在夫人门口,冲到他跟前,扑通跪了下去!
“老方,我求你救救她!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救救她,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姐姐!”
他声泪俱下,方晋没见过他这架势,先是吓一跳,接着硬把他拎起来,扯袖子擦他眼泪。
“夫人没事,只是她体格偏弱,力气小,照常人生得慢了些,你急着嚎什么丧啊!老大不小个人了,当舅舅便吓成这样,若轮到你自己当爹,还不吓得尿裤子?”
从没觉得被方晋数落还能这等高兴!公子抹了把脸,破涕为笑,回头一瞧,凤儿和锦哥儿刚追上,心松口气———幸亏没让他们撞见他给方晋下跪!
产婆是最好的产婆,大夫是最好的大夫,可这并不能让即将做娘的女人少受半点苦。
凤儿帮不上忙,也记挂另一要紧。
“玉玫,我娘呢?”
“想是在里头帮忙。”
趁小婢又端开水进去,凤儿急吼吼把润娘喊出来,没好气儿审她:“您如实交代,何事能把夫人急到早产?”
润娘甩把汗,“蝶园好日子到头了!”
说罢她又闪身回房,徒留门外几双眼睛全瞪溜圆。未等谁先开腔,只听夫人一声凄厉惨叫,再过片刻,便传出嘹亮的婴啼!
润娘把门开道小缝报喜:“是一漂亮小子!老方你神了呀!说得好准!”
“碧岚怎样!”公子挤着门缝巴望!
“没事,只很是虚弱,好了你再来看!”
门缝一合,公子像根面条似的顺着门板瘫堆到地上,咬着拳头,喜极而泣。
凤儿刚要去扶,产婆出来了。公子赶忙起身站直,规规矩矩谢过,正欲让锦哥儿带去领赏,却见她脚不挪地儿,神情局促地看向方晋。
方晋确认一遍:“母子无恙对吧?”
她使劲儿点头。
方晋再道:“这儿没外人,有话直说。”
这她才颇为难地说:“夫人剥落的胎盘……有点不大对劲。恕老婆子见识短,方大夫要是不忌讳这些个,最好瞧上一瞧,别是夫人有什么隐疾,错过治愈时机呀。”
众人心再度高高悬起,方晋立刻命产婆把夫人身上掉的,除了孩子都拿出来!等血淋淋一捧端到眼前,他顿时拧起眉头,让玉玫送产婆领赏告辞,吩咐锦哥儿:“把南夷那对孩子叫来,再端过盆清水。”
凤儿陡然明白了什么,只差证实!
方晋用竹镊在那滩血污里夹出一团东西,放入清水中抖抖,那东西随之展开成血糊糊的、巴掌大的一片。
晏芳晏华一到,并未当场认出这诡异之物为何。最后是晏芳将其摊在掌心,细细辨过后,才斩钉截铁道:“是离蛊,且是母蛊!它以蝶蛊炼化,骨做身,宿主身上肉为翅。阿妈炼蛊记档上有记载,我们未曾见过活的,这个也是蛊尸,至少死半年了。”
“原来竟在她身上,原来她反复发作且久治不愈的时节病乃母蛊反噬!枉我担着神医名号,竟这么多年都没能看穿!”
方晋说这话时,直直逼视公子。
凤儿也算看分明了,公子必是起初便知此事,瞒了所有人,包括她。他曾执着要寻让离蛊离体之法,寻的是如何剥离母蛊,而她会错了意,以为是子蛊。也是她疏忽,芳华姐弟早就说过,他们阿妈分娩后便不再受母蛊束缚,她却忘了把事告诉公子。他不知离蛊能以此剥离,她也不知母蛊在夫人身上,纠结起来,难论孰是孰非。
眼瞧着方晋脸上凝出愠怒,凤儿忙开口解围:“蛊不蛊的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夫人母子平安,又去了这邪门物,还有园子里的艳谍们,自今日起,都可重获自由!”




蝶园惊梦(NPH) 第311章同谋
并非凤儿情急胡言,是之前润娘那句话,已令她设想出几种可能。
什么事会让蝶园的好日子到头?是有皇令不许再经营皮肉生意,还是东燕那股清理谍人的风终于刮到大岳?不论哪样,想要蝶园人有未来可议,必须先让他们恢复肉身的自由!
公子早先预想过的事,眼下看来怕是成真,个中具体,须把润娘叫来问问。
她倒一副没心肝之相,进屋时还嘟嚷那小娃真好看,她没稀罕够呢,急着叫她干嘛。
公子直翻白眼,“你没稀罕够,人家当爹的还没稀罕着呢!知点趣吧你!”
想起确实在产婆刚到门外时,影七便没了影,润娘不免难为情,却仍没完全反应过味儿。
“说,找我啥事。”
凤儿差点也翻白眼,“生娃的是夫人,怎么傻的是您呐!不是娘刚才说的,蝶园好日子到头了!怎么就到头了?还能把夫人急到早产?”
这润娘才一拍脑门,凑到凤儿身边,找回了严肃。
事情与凤儿猜测的大同小异,大岳是有心清理谍人了,但与东燕无关。
今日宫里传出消息,胡之洵在处置完艾成萧之后,不知用什么法子查出他是通过谍人送的赈济之物,便将未散的怨愤转移到谍人身上。他重整密政司,以最快速度全换血成自己人,又把手伸出宫外,企图消灭异己。而这所谓异己,除了别国探子,自然也包含没有国之概念的卫家谍人。
“要知咱园子旁的不富余,最不缺谍人,各路皆有,都拿咱这儿当过栈处,若刨根掘起来,难保不被查出!别忘了,之前已来过一个谢不懂,小将军也查出他是谁的人。他知道你我身份,背后的人会不知?”
润娘越说嘴越快,攥着凤儿的手也越来越紧,公子看得出她虽焦急,却无可应对的主意。
也不能怪她,这消息报给她时,夫人正在她房里,听完这话便撑不住要生了,她哪有时间去想对策,先忙活好姐妹才是要紧!若非凤儿问起来,恐怕她一时半刻还走不出转惊为喜的情绪,回归严峻现实。
大家都在,正好一同商议。
公子问凤儿:“你刚刚庆幸艳谍们能重获自由,可是已有所想法?”
润娘不解其意,疑惑看向他。
他指指水盆里的血糊糊,对润娘道:“母蛊已离宿主,子蛊便再无效用,也就是说,艳谍随时可以离开蝶园,走多远都无妨,更不会像当初锦葵那样死得狼狈凄惨。”
“你们要遣散艳谍?”润娘腾地站起身,神色难辨是惊是怒。
“娘别急啊,没人说要遣散他们。”凤儿拉她坐下,心里明镜似的。蝶园里的艳谍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又经过栽培,说不费心思那不可能,现在便说要将其全部遣散出去另寻活路,润娘多半是不舍得,也不放心。
既然暂时说不出口,那便先说点旁的。
“娘,此事您有何打算?”
装天真,没人比凤儿浑然天成。
润娘沉吟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问娘,娘也不知应该作何打算。硬让我说,我想等风再吹一阵。现在只是刚得消息,能不能挖到这儿暂时不能下定论。蝶园自前朝就在,自来就为谍人而建,经历分裂也能安稳存活下来,自有它的道理,兴许这阵风也能挺过去。”
这无异于侥幸,但凤儿说不出反对的话,毕竟当家人还是母亲,卫家的事她说了算,至于其它各路谍人,她们管不着,自求多福吧。
场面僵住,公子思虑再叁,决定暂且遵从润娘,抖下袖子道:“眼下确也不是论这事的时候,一来无法确定这股清理谍人的风是不是钓鱼的饵,只待咱们有所行动露馅好一网打尽,二来碧岚刚生产,身子需要恢复,现也不便为这事劳心。”
但他仍劝说下润娘,为防不测,让她通知所有艳谍,即刻起摘牌不接客。
润娘稍作权衡,点头应允。
事关满园生死,竟就此不了了之?
当然不会!
待众人各自散去,凤儿偷摸去找公子,说出自己真实想法。
公子听罢问她:“你确定要这样做?”
凤儿斩钉截铁,“我确定!”
“好,事不宜迟,我也全力配合你!”
二人旋即出门去胭脂铺,让人把胡之源叫来。
次日胡之源准时至约定地点,听闻夫人喜得麟儿,表情是又高兴又别扭。但凤儿没工夫照顾他情绪,直接道出此次约他来的目的。
“你大哥重整密政司一事,你可知道?”
“嗯,昨日回宫便知了。即使你不叫我来,我也会来告知此事。但你不必忧心,能为大岳所用的相关有能之士,早在吴老相爷退出庙堂时便被他清扫而光。听我叁哥说,大哥急着凑人,凑上来的参差不齐,话放得狠,然只是虚架子,未必好使。”
他所说的和凤儿已知的有矛盾之处。
按艾成萧当初给的说法,谢不懂的主子胡之洵,而能查出并威逼她交出诡谍书的人,怎会查不出蝶园背后作何营生。即便胡之洵只划拉到些半吊子,也有极大可能找上门来,届时他们必将陷入被动。
严格说来,蝶园现在也处在被动一方,但尚有选择余地!
胡之源从未见过这等认真严肃的凤儿,比见李光擎那次还慎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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