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仿佛海浪冲刷的沙墙,丝毫不能阻塞荆州军的迅烈侵攻。
东面龙骧军步卒越战越勇,已突破堑壕、围栏冲入驴城之中,守军点燃囤积的粮草,浓浓烟火飘起。
徐盛持矛呵斥,约有千余人铁甲吴军聚集在桥东岸结阵固守,太多的吴兵从漳水河岸溃逃,冲击本就动摇的武卫军阵列,武卫军阵后督战的绕帐军编制千余人,此刻也在溃兵冲击、干扰范围内。
漳水桥上,徐盛之子徐楷披戴盆领铠,身边前后簇拥五百余徐氏部曲亲兵。
眼看武卫军崩溃在即,诸葛瑾急声规劝:“至尊!徐将军若溃,敌军将合围麦城!今徐将军自陷绝地,意在拖延而已!”
孙权犹豫间,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徒步淌过几乎绝流的漳水,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漳水桥西岸就被荆州军围住,将徐氏父子堵死在桥上。
桥北边,淌水的荆蛮土兵投掷标枪,桥上徐氏部曲难以抵挡伤亡剧增,血液顺着木桥隙缝流淌,桥南浅浅漳水细流被染成黑红。
“孤不甘心!”
孙权右手紧紧抓着戎车护栏,骨节发白。
他环视战场,处处如席卷而来的波涛,所有波涛都朝着他。
不渴求朱然那一万人,当时再留宋谦所部五千,也不至于崩解的这么快!
还有吕蒙的虎威军,若没有那场大败,现在足以自守,何至于如此狼狈,凶险!
关羽身侧,潘濬语腔喜悦:“君侯,我军已有席卷之势!吴侯再不走,恐怕要去益州做客。”
关羽身边只有七百余骑,所有步兵都已投放。
他环视战场,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此刻更不该大意,元俭,持麾直指孙权本阵。”
廖化昂声应诺,从关羽手中接过长麾,这是青红绿黄四色彩绶为缨幔构成的指挥信物,原本笔直朝天的长麾此刻斜斜前倾,直指孙权本阵。
一时间能观望到长麾的荆州军军吏顿时明白,呼喝周围军士,组织起来向长麾所指方向冲杀突击。
庞林正督兵与陆逊绞杀在一起,随着徐盛部溃退,他身后已有两营预备队。
这时候罗琼也看见关羽长麾所指,周围军吏迟疑不定,一名江陵补充的假营督开口:“护军,君侯号令全军猛攻一处!”
也有军吏开口:“南面陆逊兵多,攻势猛烈。我军若渡河参战,岂不是要置庞参军于死地?”
假营督声音急促:“可见长麾所指却不动,有违军律!”
身边军吏俱是焦虑,用渴求、炽热目光看罗琼,罗琼拔剑指着他们:“将军早就有令,使我督本阵,使庞参军督游兵。我虎牙军隶属左军,今不受关君侯前军将令!”
有一名宜都郡夷兵营出身的军吏缓解对峙:“护军,孙权可一网成擒。我军苦战甚多,却在东岸静观,坐看如此大功落入他人手中……诸位吏士如何心甘?”
罗琼剑指这人:“若弃庞参军,将军归来必斩我首!”
“护军,我军再分兵五百可好?”
“休说五百,就是五十人也不成。我军一动,庞参军麾下吏士必然分心!”
“护军,我军吏士苦战连连,若这点好处都捞不到,将军必失吏士之心,今后还如何统军?”
“对,将军不爱财,可军中吏士哪个不爱?护军,不说五百,分出三百渡河援助将军可好?”
争论间,夷兵营从烈火燃烧的驴城中退出,林罗珠面目熏黑,见这争执,蛮性发作:“将军说怎样就怎样,谁敢轻动?”
他丢弃手中刀盾,来到罗琼面前:“等我军去西岸,恐怕什么都迟了,不如倾力向南。敌军丧气,正好击破。”
罗琼提剑指着南边陆逊‘右护军陆’、‘偏将军陆’两面战旗:“除夷兵营外,余下吏士倾力向南,各军不得违令!”
接连提议被拒绝的江陵假营督恼怒非常,掷头盔于地,头盔打着旋滚到罗琼脚边,这假营督愤懑呼喊:“随我向南,破当面之敌!”
另一名统率关中兵的假营督也是长噫一声,抑郁狂躁:“随我杀敌!”
河对面,那可是孙权,抢到一截手指头,也是大功啊!
更别说麦城里可能积存的大量金银,这都是随军携带用来犒赏将士的。
不只是他们,整个西岸的荆州军全员亢奋,全线奋勇争先。
孙权本阵不动,武卫军亦苦苦支撑,绕帐军、帐下军先后参战,倒也勉强顶住荆州军的猛攻。
而这时,龙骧将军战旗,虎牙将军战旗在敌我双方注视下齐齐朝孙权本阵缓缓移动。
孙权身边只剩下车下虎士千余人,马闲军五百。
诸葛瑾大声呐喊:“至尊!事急矣!”
他一把抓住戎车御手的衣领呵斥:“速速入城,出南门走沮水浮桥!”
诸葛瑾又对孙权左右亲近呼喊:“荆州军乏粮,可引燃城中储粮,彼扑火救粮,则无力追我!”
马匹长嘶,众人见孙权不开口反对,或牵马,或推车,孙权的青色华盖戎车缓缓入城,车下虎士紧步相随,马闲军聚集在一起。
诸葛瑾在马闲军中看到长子诸葛恪的稚嫩脸蛋,也看到了周瑜二子的身影。
“传令武卫将军,请求殿后。”
身为中司马,诸葛瑾已翻身上马,提戟指着缓缓压来的关平、田信两面战旗:“随我绕西城而走!”
说罢诸葛瑾拉扯缰绳,绕城向西北走,五百余马闲军追随,他们贴着武卫军、帐下军、绕帐军阵后行军,马蹄声隆隆踏过,也踏碎了三军吏士的战心。
麦城中,处处点燃烟火。
浓烟腾空而起,与驴城烟火相呼应,遮蔽天空。
见二城起火,西岸磨城据点,沱水两岸七座营寨内囤积的粮秣也纷纷引火。
孙权抵达浮桥处,戎车宽大又重不得过。
虞翻持矛护卫在侧,见孙权左右亲近还准备推羽盖戎车过浮桥,气的大骂:“戎车死物也,要之何用!”
这时候诸葛瑾领着马闲军抵达,下马将失魂落魄的孙权扶上马,诸葛瑾牵着渡河,身后马闲军鱼贯而行。
车下虎士列阵守卫,虞翻昂声激励。
只是上游崩溃的绕帐军纷纷扑入沮水,冰冷沮水让太多人麻痹、僵硬,被水冲卷着朝浮桥漂来。
穿戴铠甲激烈厮杀后,迅速脱甲都可能中风,更别说直接跳入冰冷河水。
几乎没几个人能淌过及腰深的沮水,多被水浪卷到下游,撞到浮桥上。
见浮桥摇摇欲坠,虎威军本就在吕蒙、甘宁死后丧胆,当即一哄而散抢着争渡,更多的人落水。
虞翻连杀数人不能制止,紧跟着车下虎士反朝干枯的漳水跑去。
但溃兵更多,反裹挟着虞翻,虞翻稀里糊涂也就到了沮水西岸。
孙权回头去看,只见吴军各处溃散,汉军处处追杀。
而对岸陆逊也溃散,在三百余骑护卫下向江口溃退,还不忘纠集沿途营垒里的混乱士兵。
三国骑砍 第七十四章 一杯酒
随着孙权遁走,整个战场就彻底乱了。
吴军四处奔逃,汉军、荆蛮土兵也是分兵追赶,麦城周围处处是厮杀,或呼喊迫降的声音。
田信身边只剩下田纪、王直两个人,余下部曲亲兵在部曲督严钟率领下追击溃逃吴军,发财去了。
旁边关平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一名亲卫将追随,持着‘龙骧将军关’战旗,余下骑兵也加入到追逐中去。
不需要关羽组织,太多的人冲入麦城中扑火,搜寻可能存在的随军金银。
整个战场彻底没了军队建制,就连关羽手里握着的七百骑预备队也投入出去追杀索敌,扩大战果。
麦城中火焰渐渐扑灭,参与扑火的吏士垂头丧气,并未找到太多让他们满意的战利品。
田信来到麦城东面城头观望战场,可见武卫将军孙桓、建武中郎将徐盛这两人的战旗汇合在一起,正在漳水东岸向南突进,沿途又有车下虎士加入,破开罗琼、庞林组织的封锁逃出生天。
再远的地方,已随着日头西落渐渐看不清楚。
饥饿,强烈的饥饿感、疲倦感让他累的抬不起手。
“将军,找到一些吃食。”
田纪拖着一筐柑橘走来,田信颤巍巍伸手剥开一个,送到嘴里一口咬下,甘甜桔汁入口,浸润肺腑。
关平来到这里时,就见田信盘坐在竹筐前狂吃柑橘,笑问:“孝先喜欢柑橘?”
“自然喜欢,我更喜欢吃橙。”
大约三四公斤橘子入肚,田信体能恢复一些,可手脚依旧酸软乏力,将一枚柑橘递给关平:“这仗算是打完了?”
“我也不知父亲如何规划。”
关平剥开黄柑:“孝先,你我二军已成疲军,恐难再战。我猜父亲想调你我与夏侯、雷绪二将军换防。”
见田信只是一个劲吃橘子,关平从腰间解下一包炒粟米递出,田信接过后拌着橘子吞咽。
吃完这些粟米,田信才缓口气说:“我军大胜,吴军丧胆,荆南传檄可定。现在应该是水师出动的时候了,你我二军调防襄阳也不算坏事,我也想好好休整一些时日。自江陵事变以来,我昼夜不敢安眠。”
水师八千,夏侯兰、雷绪两军八千,这一万六千人是生力军,顺游而下足以夺回汉津,甚至能一口气攻占夏口。
夺取夏口,夏口上游的吴军退路被截,不想被分割消灭,唯一的途径就是加速退军。
说着,田信身子往后倚靠在廊柱,疲惫做笑:“杀不完的敌虏立不完的功勋,我累了。”
关平沉默,拿了个橘子剥开要吃,还是没忍住说:“樊城之事,还请孝先不要再惦记。此事我父子也是愧疚非常,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孝先。”
“我明白的,其实也不甚在意。”
田信接住田纪递来的斗篷披在身上,敛去笑容:“我若连这点器量都无,还如何做将军?我是真累了,今日我亲手所杀约有六七十人,现在稍稍闭目,亡者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不同于关平,关平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人,见惯了生离死别。
田信说着闭上眼睛:“襄阳好,百废俱兴。你我移镇襄阳,正好军屯休养生息。开荒种地是苦日子,过些苦日子,砥砺身心,我这心病不难自愈。我还想去鹿门山看看,听习司马说他家祖宅的水池也是一处妙景。”
关平正要开口,就听到田信的呼吸声,遂摇头做笑,起身从亲卫将手里接住披风也盖到田信身上,转身离去。
等田信睡醒时,已是半夜,城外处处篝火,荆蛮土兵、荆州兵围绕盛大篝火载歌载舞。
虎牙将军战旗下,虎牙军各营都已聚拢归来,围绕火堆吃喝欢笑,吴军头颅垒砌的小堆一座挨着一座,各有士兵值守。
田信行走时腰间铃铛清脆作响,刚回本阵,留守的一名军吏就说:“将军,君侯设宴,说将军睡醒后可前往欢饮。”
左右不见罗琼、庞林,就问:“今日我军折损多少?”
“将军,折损不及一成,轻重伤约占两成,伤员已迁往麦城休养。”
田信来到关羽所在的帷幕,帷幕足有里外三层,外层是准备餐饮的军士,中层是军吏、荆蛮酋长,最里面是中高级军吏。
帷帐围三缺一,缺口正对着盛大篝火。
廖化亲自来迎,中层落座的军吏见田信身后那杆方天戟,纷纷起身凑到两侧观望,与田信相识的纷纷打招呼。
田信也都一一摇手,战后遇到的每一个熟人,都是一份喜悦,跟着廖化进入帷幕内层。
这里灯火通明,关羽与于禁端坐在主位,他身后立着前将军、汉寿亭侯大纛、还有供奉起来的节、钺,关羽右侧是潘濬,右二是蛮王梅敷,右三是南乡郡守郭睦;其左一是关平,左二空置,左三是房陵郡守邓辅。
铃铛声中,田信见左二空位后面坐着庞林、罗琼,就坦然落座。
落座不久,关羽与梅敷聊完,扭头笑问:“孝先,何不卸甲?”
“君侯,贼军何处去了?”
“已逃奔油江口。”
关羽从身侧几案取出一封帛书递出:“孝先离间计奏效,见孙权兵败,徐祚举火烧船,所部三千余将士正驻屯沱水口,已被控制。据徐祚上报,孙贲遇袭落水,不知生死。”
田信接住关平转递来的帛书,见徐祚信中言辞谦卑,问:“君侯,今日俘斩多少?”
离间计纯属意外之喜,本意只是销毁那个可能露出马脚的‘箭书’,不想孙贲配合,看也不看就丢火里。
关平将一瓮牛肉汤端放在田信面前,笑说:“俘斩一万八千余级,具体盈获还要等天明后考证。来,孝先卸甲。”
田信这才起身,关平先将田信腰间的青红二色铃铛腰带解下,其后是束甲绳带。
随着晃荡一声盔甲被关平丢在一侧,在场诸人俱是惊诧,关羽左眼也睁大了许多。
盔甲下,田信本该蓬松的鲜红锦袍冬衣此刻黏在一起,黑红黑红,死死贴在身上。
甲下衣袍已被血水浸透,如今干涸凝固一团,蛮王梅敷眼神中流露出释然、庆幸之色。
梅敷这时候站起来,亲自去舀一爵温热米酒,双手捧着到田信面前:“都说将军骁勇,我这山野之人本不相信。现在一见,才知曹仁天人之上还有将军这等神人。”
田信刚披一领锦袍落座,看着梅敷手里端着的酒有些为难。
关羽笑说:“孝先勇冠三军,奈何不饮酒,今日可愿破例?”
这笑容,有点像蛊惑亲戚家小孩儿抽一口烟,抿一口酒或吃一口柠檬的不靠谱长辈。
“君侯,末将非是不饮酒,只是觉得乱世中饮酒乃不仁之事。而兵戎凶险,饮酒又常误事,这才禁绝酒类。”
关平这时候笑着帮腔:“只饮一爵不会误事,孝先既是怜惜谷物,那就饮了这杯,明日我少吃一餐。”
田信抬眉看梅敷,梅敷正值壮年,面相儒雅无须,头扎赤巾俨然汉豪强装扮。
梅敷脸上的笑容更显倾慕,田信只是一叹,伸出双手接住酒爵:“只此一爵,谢今日梅氏出兵义举。”
说罢仰头饮酒,温热甘甜的米酒入喉,体内暖意满满。
三国骑砍 第七十五章 留守
田信谈兴并不浓厚,也不需要逢人就讲述自己的故事。
方天戟立在身后,胜过千言万语。
简单吃饱后,田信就盖着两领披风入睡,这一觉睡醒已到次日正午。
等他睁眼时,发现自己身边重新搭建了一领四四方方营帐,他看着细麻布缝合的帐顶,隐约可见太阳的轮廓。
“经过一天历练,得到巨大进步。”
“等级提升。”
田信,十一级。
体质16;智力13;魅力22;
天赋一:五级铁骨;
天赋二:五级强击;
天赋三:五级铁壁;
天赋四;五级健步;
天赋五:五级疗伤。
剩余天赋可加点数:二。
看着体质又增高一点,田信却无多大的喜悦,后期每一点属性提升,意义都是极大的。
可问题也越发的明显,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越强,体能消耗就越大。
就目前的食物能量来说,似乎很难支撑自己长时间爆发力量。
天赋则不同,应该是自己身边存在一个力场,属于额外加持。加持的这部分破坏力,不会增大体能消耗,还有节约体能、耐力的消耗。
如果不顾一切的增加体质,那自己真的可能会死于饥饿。
应该放缓日常训练的强度,让身体多一点能量储备。
心中思索着这件切身大事,田信见一旁摆着两筐水果,一筐是略小的黄柑,一筐是深色的橙。
他各抓几个走出营帐,边走剥皮吃黄柑,酸甜可口十分提神。
这个时候各军正在统计具体的俘斩、缴获,以及盈获。
这是军正、护军的事情,与田信、关平这两个领兵将军没关系。
田信顺势登上瞭望塔,拔出匕首削切橙皮远眺各处,吴军俘虏正搬运阵亡者的无首尸体,将他们拖往挖掘的深坑里。
隐约可见这些深坑是槽状,铺设木梁悬空,木梁下是堆叠的草木,而尸体正层层摆放在木梁上,这是要焚烧。
焚烧尸骨,反而是一件好事,田信看来可以避免瘟疫,这个时代的军人眼里仅仅是为了防止尸体被野狗、穿山甲刨出来啃食。
另一边的平地上,斩获首级摆放在地,由全军将士往来巡视,进行查验,甄别。
今天也只是走个过场,这是防备奸滑士兵斩下袍泽首级冒功才有的举措。
昨天战场范围不大,几乎处处都在各营军正官的监察范围内,伤员、战死者也被有组织收容,各营也没有出现成建制溃退,所以没有遗失袍泽首级的现象。
“将军,君侯传令召见。”
一辆戎车来到瞭望塔前,田信看一眼戎车上的青色华盖,领着田纪登上这架缴获的孙权羽盖戎车。
他抵达时,关羽正研究地图,身边尽是虎牙军、龙骧军的军吏。
罗琼将一卷军书递给田信,田信铺开一看,是虎牙军的各营捕斩、折损、盈获数据,还有斩将、夺旗、缴获、屯将以上军吏的死伤名单。
关羽这时候说:“孝先稳重,可率虎牙军、龙骧军营士五千二百人移镇襄阳,郭睦领南乡兵为副将,一同护卫于禁所部……返回汉水北岸。定国留守麦城,医护伤员。”
关平、郭睦正要拱手,田信说:“君侯,还是由末将留守麦城医护伤兵吧。”
关羽审视田信:“孝先,襄阳之重,不在江陵之下。营中诸将,唯有你去,我才安心。”
田信摇头:“安国兄督兵慎密,自能守护襄阳不失。末将想在麦城救治伤员。自从戎以来,末将前后杀敌近有二百。如今想救治些人命,以求心安。麦城地处沮水、漳水之间,土地肥沃,末将想在此屯田。”
见田信目光澄澈别无其他杂念,关羽就看郭睦、邓辅:“二位回归本郡后,可多收集药材运往麦城。春耕前,二郡各送牛马三十匹至麦城。孝先既有意在麦城军屯,那麦城周边方圆百里,孝先便宜行事。”
郭睦、邓辅拱手应命,关羽又说:“梅敷将率三千余落荆蛮内附,四百余落安置在当阳、麦城,孝先好生接待,不可欺凌。”
三千余落,几乎是把南乡、襄阳、房陵、上庸诸郡的荆蛮一网打尽。
一落,不是一户,而是一个邑落。
小的三五家七八户二三十口人,多的三五十户二百多口人。
梅敷也没办法,他是蛮王不假,可还是拿了魏国将军印的蛮王。
荆州军已拿到襄阳,等到明年秋季跟曹操决战时,处于汉水南岸,群居于山谷、丘陵中的荆蛮部族,尤其是梅敷会受到荆州军的扫荡。
没必要为了遥远的曹操去跟荆州军作战,梅敷就这么降了,还要带着宝贵的人口往江陵、夷陵一带的平原迁移,躲避襄樊战场的牵连。
荆蛮都开始南迁,想必南乡、南阳二郡的百姓也会往江陵一带迁移。
攻下襄阳全据汉水之利,荆州军已有足够的力量、地利守护腹心区域,使之不受战争干扰,最差也能恢复刘表时期的盛况。
不管是荆蛮,还是五溪蛮,在田信眼里其实跟汉人区别不大,荆州有足够的田地同化这些部族。
下午时,阵亡吴军及首级堆砌在坑槽中,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田信换一领细麻绛色戎袍穿在身上,站在沮水、漳水汇流处眺望北边烈焰、浓烟,这里是上风口。
在这里没等多久,徐祚就乘船抵达:“罪人徐祚拜见将军。”
见徐祚忐忑不安,田信安抚:“君举义来归何罪之有?君侯不愿强人所难,你所部吏士愿效力者几人?”
徐祚呈上三卷竹简:“将军,只有堪堪五百人愿随徐某效力。余者思念家眷,或畏惧孙权诛连,故存去心。若不是君侯、将军在此大破孙权,恐怕愿随我效力者不足二百。”
田信翻阅竹简军书,留下效力的人不多,可留下的器械、战船、辎重却是不少,特别是荆州军最紧缺的军粮:“徐君有功,封侯应在我前。”
徐祚赶紧拱手口称不敢,田信只是微笑:“我所言皆是真心,荆州无一年积蓄,如何能造这些战船、器械?徐君举义,使荆州士民省却一年积蓄,这功劳远在田某之上。”
徐祚神色渐安,说:“将军,徐某来时,荆门水寨所屯谢旌所部已汇合夷陵城、夷道守军往油江口去了。”
“此意料之中之事耳,以你观之,孙权可会撤军东归?”
“将军,孙权心机深沉,无人能猜度。”
徐祚稍稍停顿,又说:“今若仓惶退军,荆州东三郡不复为孙氏所有。我以为唯有小胜一场,回护颜面,孙权才肯退军。”
小胜?
找谁去打一场勉强能装裱门面的战绩?
三国骑砍 第七十六章 伤员
次日,关羽率荡寇军、荆蛮土兵走糜城前往汉津。
房陵郡守邓辅汇合徐祚出兵向西夺取夷陵城,恢复荆益通道。
关平汇合南乡郡守郭睦押解解除武装的于禁两千人将要启程去襄阳。
而田信领着部曲亲兵在荆山边缘一座丘陵前的林荫中为甘宁下葬,关平、郭睦、于禁参加这场简陋葬礼。
留两名甘宁的部曲亲兵在此架设草庐木屋,以细细修葺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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